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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ErBeiDe 2025-2-12 18:13:02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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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類似拿破崙戰爭,一個新興的帝國正在崛起,大陸正處在勢力重新分配的邊緣。
  這個新興的帝國吞併拉攏了一批國家,組成了諾曼聯盟。
  大陸的其他國家謀求聯合,計畫組成另外一個聯盟--丹特聯盟。
  主角所在的國家蒙斯托克共和國,是一個軍事實力還算可以的民主國家。已經成為了諾
曼聯盟的下一個目標。
  蒙斯托克共和國一邊抵抗,一邊謀求別國的援助,極力推動丹特聯盟的結成。
  故事的開始,正是談判即將開始的時候。
  ※※※※
  本書中,軍隊的戰鬥力,分成高端和低端,低端是士兵,用的是拿破崙時代的武器,高
端是騎士和念者。
  戰爭已經進入熱武器的時代,不過騎士仍舊是戰爭的主力。普通士兵只能用來防守和佔
領。
  作為高端武力,騎士是真正的主力,念者只起到輔助作用,偶爾才會出手。
  騎士作戰,以小組為單位,所使用的武器是戰甲。
  戰甲是一種魔法動力武裝,重量從六、七百公斤,到五、六噸,擁有魔法動力筋腱,平
時用一種特殊的戰車運輸。
  騎士靠血脈傳承,主角意外得到血統傳承,但是他的父母並沒有騎士血統,身世存在疑
問。
人物介紹
  格拉斯洛伐爾市:
  主角的故鄉(第一重要場景,故事開頭的地方)
  蒙斯托克共和國:
  主角的祖國,首都裴內斯(第二重要場景,後面的故事的發生地)
  丹特聯盟:
  正方的聯盟,核心是一些老牌國家。
  諾曼聯盟:
  敵方的聯盟,核心是一批新興軍事大國。
  利奇:
  主角,十五歲少年,因為意外導致血脈覺醒,在戰爭中尋找騎士真諦的少年。
  嘉利:
  主角所在騎士小隊的隊長,是一個外冷內熱的女人。
  黛娜:
  主角的師傅,給予主角很多的幫肋,她的父親是主力騎士團的副團長,她的家世在小隊
�面算是比較高的。
  莉娜:
  一個浪蕩不羈的女人,喜歡性交,綽號榨汁女,是小隊�面實力最強的成員,一開始對
主角不怎麼樣,只是把主角當作性交夥伴,漸漸地成了對主角影響最大的人之一。
  玫琳:
  小隊的副隊長,一個溫和而又體貼的女人,對主角來說,她就像是一個大姐姐,她也是
對主角影響最大的人之一。
  羅莎:
  一個有些愛惡作劇的女人,主角修練的功法,就是她惡作劇的結果,她同時也是主角在
小隊�面的第一個女人。
  蘭蒂:
  小隊的軍務官,她是一個念者,主角名義上是她的手下,她對主角的影響力,僅次於莉
娜和玫琳。
  艾麗、艾蓮、艾瑪三姐妹:
  修練三位一體合擊術的三個人,她們被莉娜陷害,和主角發生關係,對主角又愛又恨,
不過後來漸漸接受了主角。
第一章 血脈覺醒
  灰濛濛的天空中飄著陣陣細雨,路人匆匆而行,就算是撐著傘也沒有什麼用處,細雨隨
風而舞,沾得到處都是。
  高聳的城牆上每隔五、六米站著一個士兵,可憐的他們只能淋著雨,更多士兵無奈地躲
在牆角邊上,雖然牆角邊上有一排簡易的棚子用來擋風遮雨,卻抵擋不住那潮濕陰冷的寒風。
  為了取暖,士兵們只能升起一個個火堆。
  用來燒火的木柴全都是劈開的傢俱,很多傢俱都是嶄新的,卻沒有人感到心疼。
  現在是戰爭時期。
  一個披著蓑衣的軍曹不停地來回巡視著,突然他停了下來,朝著眾成一團烤火著的一群
士兵罵道:把火藥桶搬遠一些,你們想要找死啊!萬一把那玩意兒點著了,你我全都完蛋
了。
  是的,長官!、遵令,長官!那群士兵忙不迭地動了起來。
  軍曹這才感覺舒服一些,不過他的臉馬上又板了起來,只見七、八枝火槍靠在城牆邊上,
雨水正沿著城牆流淌下來,這幾枝火槍全都被打濕了。
  狗屎,槍就是你們的命,你們連命都不要了?
  軍曹大發雷霆的喝罵聲,在這片濛濛細雨之中顯得異常刺耳。
  ※※※※
  這座城市叫格拉斯洛伐爾,作為蒙斯托克共和國拉沃爾省的第三大城市,也算得上是一
座大城市,但是這片城牆圍攏的區域卻不是很廣。
  畢竟格拉斯洛伐爾只是一座商業城市,既不是軍事要地也不是首府,用不著防禦森嚴。
  但是此刻,即便是這樣一座商業城市也人心惶惶。
  在那高聳城牆的外邊,曾經喧囂繁鬧的商業街此刻冷冷清清,曾經人頭擁擠的廣場此刻
成了野狗亂竄的地方。
  這片城牆是六個世紀以前,格拉斯洛伐爾剛剛建造之初就有的,多少年來,歷任的市長
都曾經考慮過把城牆拆了。不過其間斷斷續續的戰爭,最終讓這片城牆得以保留下來。
  歲月滄桑,被這片城牆圍攏的地方也就成了格拉斯洛伐爾最古老的區域,最後一次翻新
已經是兩個世紀以前的事情了。這�的街道狹窄,房屋和房屋之間靠得很緊,住在這�的人
大多有些財產,卻富裕不到哪里去。
  但是現在,格拉斯洛伐爾的二十五萬人口大部分都已經轉移到了這�。
  整個老城區唯有靠西側的花園街稍微顯得整齊漂亮一些,現在這個街區已經被格拉斯洛
伐爾的各個部門徵用了。
  在一幢四層樓房子的頂樓,馬文上校正透過窄小的天窗看著窗外。那灰濛濛的天色正符
合此刻他的心情。
  上校掃了一眼身後站著的人,又掃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紙條。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戰區指揮部派了這個人來,同來的還有一車注射針劑和戰區指揮部
的這一紙命令。
  修蘭特上尉,我想聽實話,您帶來的真的是防止瘟疫的疫苗嗎?上校問道。原則上,
身為一個軍人,他不應該提這樣的問題。他之所以敢問,完全是因為他確信身後的這個人絕
對不會出賣他。
  您既然已經猜到了......修蘭特上尉歎息了一聲,他可以不回答,也可以隨意撒個謊,
但是面對以前的長官他卻做不到,他只能實話實說:這些藥正式的名稱是X23,是最常用
的肌肉成長劑,用了它之後可以迅速催化肌肉生長,同時增加新陳代謝的速度,前線的戰地
醫生經常替傷兵注射這種藥,以便讓傷口迅速癒合。
  雖然嘴�這樣說,但上尉的心�並不好受。
  誰都知道,這種藥並不是給普通人用的,普通人用了之後雖然會有很多好處,不過這一
切是以透支生命作為代價。
  注射一個標準單位的X23,可以讓人在短時間內體力增加二至四倍,不容易疲勞,可以
超負荷工作,也不容易受傷,在戰場上的存活率提高了好幾倍。
  但是過不了十年這個人就會血管栓塞,肌肉鬆弛,迅速衰老,幾乎沒有人能夠活過二十
年。
  思索了很久,上校似乎下定了決心,他轉身將桌上的那紙命令收了起來,重新又寫了一
張紙條。
  寫完放下筆,上校在紙條上撒了一些木屑將墨水吸幹,這才將副官叫了進來。
  這是戰區指揮部的命令,為了防止瘟疫發生,醫護所�面所有的重傷病患一律必須注
射疫苗。
  看著副官下去,上校轉過頭來對上尉說道:這是我的決定,你可以如實上報戰區指揮
部。
  抱歉長官,我只是負責將藥劑和命令帶給您,我的時間緊迫,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所
以我在這�只能夠逗留一個小時,在這一個小時�面,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聽到。
  說完後上尉敬了個禮,從房間�面退了出去。
  ※※※※
  老城區的中心廣場,現在早已經變成了臨時醫護所。
  雖然前線離開格拉斯洛伐爾最近的地方也有兩、三百公里,但是這個臨時醫護所卻擠滿
了人。
  作為一座二線城市,同樣也作為一座地理位置上並不太重要的城市,格拉斯洛伐爾被認
為是相對比較安全的地方。
  自從格拉斯洛伐爾建成以來的六個世紀之中,歷次戰爭都沒有波及這座城市,有幾次即
使整個拉沃爾省都陷落了,這�也仍舊很平靜。
  所以前線下來的傷患全都被送來了這�。
  連綿的帳篷佔據了整個廣場,這些帳篷是用一張張巨大的油布,每隔幾米用一根木杆支
撐著,底下擠滿了一張張的病床。
  那惱人的雨從油布和油布的縫隙間漏了下來,所以帳篷底下到處都可以看到水盆或者水
壺之類的東西,地面也是濕漉漉的。
  幾百個十六、七歲的小護士在帳篷底下走來走去,格拉斯洛伐爾其實沒有那麼多護士,
這些全都是學校的學生。
  自從戰爭開始之後,所有的學校全都只上半天課,另外半天則被徵召做各種事。
  在醫護所工作的大部分是女生,不過偶爾也能夠看到男生的蹤影。
  在廣場的一角,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正費力地從馬車上搬下箱子,這些箱子很重,不
過更令他感到鬱悶的是,箱子上面寫著:輕拿輕放。
  這個男孩長得非常清秀,一頭褐色的頭髮微微捲曲,鼻樑挺直,臉頰輪廓分明,可惜這
張清秀的臉上有不少傷痕,左側的臉頰上甚至帶著一塊淤青,嘴角也破了。
  男孩叫利奇,今年十五歲,他的家就住在老城區。以往這是中等偏下家庭的證明,不過
戰爭讓老城區成了唯一的庇護所。
  利奇的父母擁有一整幢房子,此時此刻,這就意味著一大筆錢,那幢房子有四層,靠出
售下面的三層樓,利奇家算是發了一筆小財。
  利奇一家窮了很久,有了點錢自然要改善一點生活。
  利奇非常後悔,那個時候沒有阻止父母不理智的舉動。這段日子以來,他整天都生活在
爭鬥之中,打架幾乎成了家常便飯,原因就是有人眼紅。
  以前他並不是在這�幹活,學校之中大部分男生不是在打鐵作坊幫忙打造軍械,就是在
車馬行幫助維修馬車,要不然便是在城市週邊跟著工兵構築工事。
  利奇哪里都幹過,但是在任何地方他都待不長,最多一個星期就有人找他麻煩。
  一開始他還逆來順受,以為退讓一下就沒事了,不過很快他就發現,找他麻煩的人,其
實是想從他的父母那�得到好處。
  他們之所以打他的主意,是因為他的父親已經應徵加入了預備役兵團,誰敢到軍隊�面
惹事?他的媽媽則是很少出門,平常都是在家�裁剪紗布,這也是從軍隊那�接來的活,多
少能夠補貼一下家用。眼紅的人膽子再大也不敢闖上門來,因為現在是戰爭時期,闖入他人
住宅是可以被槍斃的重罪。
  既然知道逆來順受沒有用,利奇也就不再退讓,平常他的脾氣不錯,可一旦被人惹急了,
絕對不退縮怕事,臉上的傷就是和六個比他還大一些的傢伙打架所留下的。
  他被打得很慘,但那六個人也不比他好多少。
  小時候很少打架,因此利奇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那麼能打。
  也正是這次打架之後,他被調到了醫護所。在醫護所工作的大部分是女生,僅有的幾個
男生也是身體偏弱,這些別的地方不要的人,絕對不會對他構成任何威脅。
  任何一件事都有一體兩面,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他是好事,但是這同樣也意味著所有的重
活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就像現在,他必須把所有的箱子搬完還要堆放整齊,再加上現在下雨,箱子還不能沾地,
必須一路扛到倉庫中,其中的辛苦只有利奇一個人最清楚。
  醫護所的倉庫其實就一個三米長寬由木板搭成的小房間,一進去就能夠聞到一股濃重的
碘酒味道。
  剛剛把一個箱子放下,利奇正打算去搬另外一箱,突然幾個人闖了進來。
  這些人全都打扮得像是傷兵,一進來立刻有人把倉庫的門關了起來。
  為首的傢伙用紗布包裹著腦袋,現在看到四下無人,他把紗布一摘,扔在地上。
  紗布底下是一張同樣佈滿傷痕的臉,特別是右眼黑青一片,眼睛�面滿是血絲。
  利奇當然認得這個傢伙,他們還是同班同學,幾天前就是這個傢伙帶人和他打架。
  再一看,其他人也都是同一個班級的同學。
  利奇立刻反應過來了,可惜已有些晚了,那些人一擁而上,抓胳膊的抓胳膊,扳腳的扳
腳,把他按倒在地。
  為首的傢伙將手�的紗布卷成一團,塞進了利奇的嘴�,這才陰笑著說道:你以為躲
到這種地方,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嗎?原本我們並不打算把你怎麼樣,只是想揍你一頓,因
為有人叫我們這麼幹,有人花錢要我們揍你,但是現在......
  這個傢伙獰笑著,從身後的一個人的手�接過了一根撬棒。
  利奇的瞳孔急劇收縮,他恐懼地盯著這根撬棒,這東西就是一根鐵棍,一頭微微彎曲,
而且頂端非常尖利。
  撬棒如果砸下來,肯定能夠讓他骨斷筋折,如果戳下來,同樣也能釘穿他的身體,反正
任何一種方式,都能夠讓他異常痛苦地死去。
  他想躲,可惜身體被那麼多人緊緊按住,絲毫動彈不得。
  眼睜睜地看著撬棒在那個傢伙的獰笑之中,朝著他的腦袋戳了下來,利奇一咬牙,閉目
等死。
  哢嚓一聲輕響,並沒有預想之中的痛苦,利奇微微睜開了一隻眼睛,就看到撬棒緊
貼著他的臉頰,插在了身後的那個箱子上面。
  又聽吱嘎一聲輕響,箱蓋被撬了起來。
  那個傢伙扔掉撬棒,從已經被撬開的箱子�面取出了一個針筒和幾個瓶子。
  知道這是什麼嗎?那個傢伙陰笑著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只不過讓我
揍你的傢伙告訴我,這種藥打一針下去,普通人絕對活不過二十年。
  不過他顯然不打算等到二十年之後再看利奇慢慢死去,所以他拿出來的並不只是一瓶藥。
  乳白色的藥粉迅速融化在蒸餾水之中,然後被吸入針筒,這並不是一個標準單位的藥劑
量,那個傢伙把好幾瓶藥全都弄進了針筒�面。
  一陣刺痛,利奇看著藥水被推入體內,在那一瞬間,他感覺到無盡的悲哀。
  X23見效極快,十幾秒之後,利奇就感覺到心跳急速加快,而且心臟跳動的力量變得越
來越大,仿佛要從胸腔�面跳出來一般。他的身體也迅速發熱,渾身上下的肌肉不停地抽搐
著,不時還傳來一陣撕裂一般的劇痛。
  此刻的利奇就像是一隻燒熟了的大蝦一般渾身變得通紅,他的皮膚甚至滲出了一層細密
的血珠,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上暴起無數青筋,裸露的地方簡直和老樹根沒有什麼兩樣。
  這幅模樣讓按住他的人感到心驚肉跳,就連為首的那傢伙也感到恐懼,不由得想把扔在
地上的撬棒再撿起來。
  ※※※※
  沒有人知道倉庫�面發生了什麼事情,負責趕馬車的人甚至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因為利
奇進去太久了,他確定這個小子打算偷懶,正猶豫著是否要從馬車上下來到倉庫把那小子揪
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倉庫之中傳來了一連串驚恐異常的尖叫聲,緊接著又是一陣咚咚的撞擊
聲,然後倉庫的門猛地打了開來,從�面沖出兩個人,其中的一個看上去非常淒慘,兩條腿
齊膝折斷,另外一個人尖叫著落荒而逃。
  突然,有一件東西擊穿了倉庫的牆板射了出來,打在落荒而逃的人後背,這件東西上附
著的力量非常驚人,後背的肋骨一下子就被打斷了,等到它帶著血肉從胸前冒出來掉落在地
上的時候,才看清那只是一個小藥瓶,一個已經碎成許多塊的小藥瓶。
  醫護所�面頓時亂成一團,小護士們尖叫著四處逃竄,那些傷兵倒是膽大,全都左瞧右
看,想要尋找一件合手的武器。
  好一會兒之後,利奇血肉模糊地從倉庫�面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
剛學會走路的幼兒,步履蹣跚,身體僵直。
  那些傷兵大部分都認得利奇,而且從戰場上下來的人膽子都比較大,雖然感覺情況詭異,
卻也沒有退卻。
  有一個特別膽大的傷兵甚至拿起一根拐杖走到利奇身邊戳了戳,他想讓利奇清醒。
  沒有想到,利奇的反應異常迅速和劇烈,那根拐杖剛戳到他的身上,靠近拐杖的那只手
就閃電般地一晃。
  哢嚓一聲脆響,拐杖就被拗斷了。
  那個膽大的傷兵看著手上還剩下的半截拐杖,一陣寒意冒了上來。
  利奇此刻的模樣非常詭異,不過這些傷兵卻並不陌生,在戰場上他們大多看過類似的情
景,利奇此刻給他們的感覺,就和那些縱橫戰場的騎士一模一樣。
  被那根拐杖一戳,利奇多少有些清醒了過來,他茫然地看了雙手一眼。
  滿手的鮮血,指縫間甚至還帶著一些碎肉,利奇哇的一聲嘔了出來,剛才在倉庫之
中的那一幕頓時出現在他的眼前。
  就在片刻之前,他就像是魔鬼附身一般殺了所有的人,只要一想起那殺人的方式,他就
忍不住渾身戰慄。
  只是一伸手,胸膛就像是紙片一般被撕開,只是一揮手,腦袋就像是豆腐一般被拍爛,
彈指間,這些傷害過他的人就全都死了。
  報了仇的他不但沒有絲毫的喜悅,反倒充滿了恐懼。
  突然,利奇想起了一件事,他殺了人。
  如果在平日,他還可以為自己辯護自己是正當防衛,最多也就只是防衛過當,未必會判
處他死刑,但是現在是戰爭時期,根本沒有辯護的餘地,殺人一旦被抓,肯定會被拉出去槍
斃。
  抱著腦袋發出一聲慘叫,利奇感覺到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清楚自己處境的他,立
刻落荒而逃。
  惶恐之中的他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跑得有多快,更沒有發現不管是傷兵還是負責治安的
執法隊,居然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他。
  對於老城區的大街小巷,利奇再熟悉不過,他專門揀行人稀少的小巷奔行,此刻的他只
想著快點回家,至於回家之後要怎麼辦,他根本就沒有想過。
  跑著跑著,突然利奇看到前面站著一個人,一個身材高大、穿著紅色制服的女人。
  利奇正打算一躍而過,突然他的心莫名其妙一陣狂跳,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利奇猛地停住了腳步,這是下意識的反應。
  同樣是下意識的,他感覺到眼前這個女人不簡單。
  兩邊的房子把大部分雨都擋住了,不過仍舊有很多雨絲飄進這條小巷之中,但是眼前這
個女人渾身上下卻沒有絲毫淋濕的痕跡,雨飄落到她的身體四周一尺就彈開了,仿佛那�有
一道無形的牆壁阻擋著。
  這個女人同樣也看著利奇,好一會兒她才悠然說道:接到報告,我趕過來的時候還以
為是有潛入者呢,原來是血脈覺醒。我不知道這對你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如果在和平時期,
你的未來是一片光明,可惜現在是戰爭時期......
  我要回家。利奇根本無法理解這個女人在說什麼,他的腦子�一片空白。
  你需要的是冷靜。說完這句話,對面的女人突然動了,兩個人原本相距十米左右,
但女人只是一閃就到了利奇的眼前。
  利奇甚至來不及反應,就感覺腹部一陣劇痛,他已經中拳了,這一拳正打在他的太陽神
經節上。他想嘔吐卻吐不出來,腦袋暈沉沉的,有說不出的難受。
  白光照在一張醫護臺上,利奇躺在上面。此刻的他已經被洗去了身上的血跡,赤裸地躺
在那�,只有腰上蓋著一條白毛巾。
  醫護臺上方有一個架子,上面有一塊可以前後左右滑動的鏡片,鏡片只有書本大小,散
發著淡淡的白光。
  一個穿著白色大衣的醫生,正推動鏡片幫利奇做掃描,血肉和骨骼清清楚楚地顯露在鏡
片之上。旁邊還有幾個人正拿著表格記錄著什麼。
  在房間的一角,四個同樣穿著白色大衣的人看著這一切,不過他們顯然不是醫生,身上
隱隱透露出一股軍人的氣息。
  為首的是一個中年人,身體瘦削,眼窩深陷目光敏銳,配上一個不大的鷹鉤鼻,整個人
顯得有些陰鷙。
  聽著負責檢查的醫生不停地報出資料,中年人朝旁邊的幾個人輕聲問道:你們已經調
查過這個孩子的父母了嗎?
  旁邊的人連忙答道:長官,我們都已經調查清楚了。這個孩子的父親是預備役士兵,
在預備役第七十五兵團服役,母親是一個普通人,我們以檢疫的名義抽取了他們兩個人的血
液,並沒有檢查出任何騎士血脈的反應。我們同樣也調查了這個孩子的出身證明,他出生的
那天,全國記錄在冊的女性騎士之中,沒有一個人在同一天分娩,即便在盟國的範圍之內,
也沒有類似的記錄。
  中年人皺著眉頭,這無疑是他所遇過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們有什麼看法?中年人問道,他想聽聽手底下的人怎麼說。
  旁邊三個人都有些猶豫不決,最後還是剛才彙報的人有些勇氣:我們研究了一下,認
為有幾種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人停頓了一下,底下的話有些難聽,他不知道該
怎麼開口,想了想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孩子的父親另有其人,
很可能是一個擁有沉睡騎士血脈的人。長官,您肯定很清楚,一六六五年之後騎士血脈才有
完整的記錄,在此之前,只有覺醒的騎士血脈擁有者被記錄在案。
  雖然說,這只是最有可能的一種推測,不過在說這番話的人看來,這幾乎是唯一的可能
性。
  除此之外就只有兩種可能,他們當初最先懷疑的是孩子在剛出生的時候抱錯了,可是一
查之下發現不可能,而且任何國家對騎士血脈的記錄都非常嚴格,這些擁有超凡能力的傢伙
一旦不受控制,破壞力絕對讓人難以想像。所以女騎士一旦有懷孕跡象,就會被納進密切的
觀察之中。就算想故意隱瞞都很難做到,更別說和別人抱錯小孩。
  另外一種可能是孩子的父親是一位騎士,不過這個可能性也很低,因為普通的女人根本
承受不住騎士血脈的力量,在懷孕的時候就會引發溶血反應,成功生下嬰兒的可能性只有千
分之二。
  正在說話的時候,那邊的檢查已經結束了。
  醫生拿著旁邊人記錄的資料走了過來:上校,我已經完成了檢查,這個孩子確實是騎
士血脈初步覺醒,從資料上看,他屬於不完全型騎士血脈,各項資料普遍較弱。
  這原本也在眾人的預料之中,騎士血脈擁有者如果是後天覺醒,一般來說都成不了什麼
氣候。
  有辦法追溯到他的血脈源頭嗎?中年軍官問道。
  醫生想了想,這讓他感到很為難,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幸好中年軍官身邊的一個人替
醫生解了圍:長官,不完全型的騎士血脈大多是變異的結果,很難查出些什麼來。
  中年軍官點了點頭,接過醫生手�的報告。
  ※※※※
  整個檢查過程之中,利奇一直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他完全喪失了知
覺。
  那些人的對答他全部聽在耳�,覺醒的血脈讓他的聽覺變得異常敏銳。
  對於他身份的猜測,讓他的心變得異常混亂。
  不管是誰,驟然聽到自己的爸爸可能並不是真正父親的時候,都會感到極度震驚,更別
說利奇只有十五歲。
  他更不會相信媽媽會背叛爸爸,在外面另有情人並且生下了他。一直以來他的家充滿了
溫馨和諧,這是一個近乎于完美的家。
  利奇的腦子�面一片混亂,以至於他甚至忘了剛剛殺人的事。
  同樣的他也沒有發現,自己是什麼時候清醒過來的,直到一道刺眼的陽光照射到他的臉
上。
  利奇連忙伸手擋住了臉,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有了知覺,同時發現床邊站著一個軍官。
  這個軍官穿著藍灰色的尼料軍大衣,光著頭,嘴唇上留著小鬍鬚,看上去二十五、六歲
的模樣。
  你總算醒了,從床上起來吧。軍官說道,他隨手從旁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左
腳翹起擱在右腿上。
  利奇坐起身來,他發現自己身上穿著一件病人穿的罩衫,罩衫�面什麼都沒有,床邊也
沒有鞋子,他只得坐在床沿邊。
  軍官倒也不介意,拿了一根香煙銜在嘴上,點著之後吸了一口,這才說道:你殺了人,
不過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被你殺掉的那些人是專門找你麻煩的,你只是過度防衛。
  利奇剛剛松了一口氣,就聽到軍官繼續說道:不過殺人畢竟是殺人,按照戰時法律,
殺人犯只有兩種選擇,要嘛上絞架,要嘛要為軍隊服役。
  我還有選擇餘地嗎?利奇反諷道。
  別在我面前耍酷,小子。軍官夾著香煙指著利奇的鼻子說道,煙頭的火熏得利奇的
臉頰隱隱發痛。
  你的運氣不錯,那些人原本想要你死,沒有想到你居然有騎士血統,他們幫你注射的
藥不但沒有要了你的命,反而讓你的血脈意外覺醒了。軍官隨手掏出一份文件:這是徵
召令,在上面簽名。
  利奇別無選擇,這已經在他的預料之中。
  雖然上戰場確實非常危險,但是好過被送上絞架。
  隨手在文件上簽下名,利奇問道:我的父母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嗎?
  你希望他們知道?軍官反問道。
  利奇搖了搖頭。
  既然是這樣,我會在調職令上寫,你被調往騎士兵團做雜務工。軍官說道。
  利奇無話可說,這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不然,他就必須解釋他血脈的來歷。
  利奇完全可以想像得到,一旦揭露這件事,等待他的將是一個徹底破碎的家庭,以及周
圍人的冷嘲熱諷和閒言閒語。
  我會讓人把你的衣服拿來,快點穿好,我在外面等你。說著軍官便走了出去,很快
地一個護士拿來了一整套的衣服,除了制服還有內衣內褲,從尺碼上來看,顯然是為他量身
定做的。
  利奇第一次對軍隊效率低下的說法有了懷疑,因為這樣的效率可不低。
  和其他士兵藍灰色略微寬鬆的軍裝不同,他的制服是紅色的,顯得異常刺眼,而且很貼
身,扣上皮帶之後繃得很緊,前面雙排的鈕扣,鈕扣很密。底下居然和軍官一樣,是一雙高
筒靴子。
  從房間�面出來,利奇發現外面已經不再下雨,地上也已經幹透了,看來他昏迷的時間
不短。
  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兩輪兩座,拉車的只有一匹馬,剛才那個軍官就坐在馬車上,利奇
乖乖地上了馬車,坐在旁邊的位置。
  馬車逕自出了老城區,這�能夠住下十幾萬平民已經是非常擁擠,軍隊當然只能駐紮在
其他區域,反正除了老城區,其他的方到處都是空著的房子。
  馬車經過了寶石大街、格蘭登廣場,穿過了西斯特大街,這些街道以往都是最繁華的商
業街,總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但是此刻卻只能看到身穿軍裝的士兵。
  走了一刻多鐘,馬車最終在星辰廣場停了下來。這�以前是一個商業區,利奇並不常來。
因為這�的東西大多很昂貴,屬於看得起卻買不起的那一類,而且這�的保安很凶會趕人。
  現在這�根本看不出以前的樣子,所有店鋪的玻璃窗全都被卸了下來,用磚封死,那些
漂亮的鐵欄杆也全都被拆掉,扔到爐子�面化成銅汁和鐵水。
  星辰廣場是一個封閉的廣場,四周一圈都是商店,商店同樣等於是出入口。以前這�四
通八達,但是現在路都被堵住了,只剩下一道門,這道門被木質的拒馬阻擋,需要搬開才可
以進去。
  和所有的軍營一樣,這�也有一道崗哨,站崗放哨的是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身材纖細,緊繃的制服充分顯示出她那優美的線條,瓜子臉上雙眉修長,眼睛
很大,卻微微眯著,像是沒有睡醒的樣子。
  那一頭紅色的頭髮四下散亂著,騎士的制服原本就是紅的,紅色的頭發配上紅色的制服,
滿目一片火紅,讓人遠遠地就能夠感覺到一股火辣和桀驁不馴。
  這絕對是一個大美人,正當利奇猜測她身分的時候,他驚詫地看到,這個看上去弱不禁
風的女人只用一隻手,就把五、六個強壯大漢都未必抬得動的拒馬,搬了開去。
  這就是新來的小傢伙?那個女人看了一眼利奇。
  軍官看到那個女人絲毫不敢無禮,連忙從口袋�面拿出一張紙遞了過去,是調職令。
  利奇被趕下了馬車,軍官把他放下之後立刻就走,雖然軍官在參謀部工作,卻沒有資格
進入這種地方。
  ※※※※
  利奇第一次進入傳說中的騎士兵團,只要一想到從今天開始他就是其中的一員,心中確
實非常興奮。
  不過除了興奮之外,他同樣也有一絲恐懼,這是身體本能的反應,低階的騎士在高階的
騎士面前,總是會感到壓力。
  戰場上,高階騎士甚至會利用這一點,靠精神壓力對付那些低階的騎士。
  眼前這個站崗放哨的女人,就給利奇極大的壓迫感,他立刻明白,剛才這個女人肯定用
什麼辦法收斂了氣息。
  看來你真的是剛剛覺醒。女騎士搖了搖頭,好一會兒之後她歎了口氣:不知道上
面的人是怎麼想的?把我們這�當作托兒所了嗎?
  跟我來吧,你最好盡可能快點適應這�的一切,要不然上了戰場之後,肯定會死得很
難看。女騎士將拒馬搬回了原來的位置,將利奇帶了進去。
  四周全都是強烈的氣息,利奇感到很難受,他的肌肉微微地刺痛著。
  突然,他感覺一道特別強烈的氣息籠罩在他的身上,利奇抬頭一看,就看到另一個女騎
士手拄著長劍,在十米外盯著他。
  那個女騎士金髮披肩,身材非常高大,大部分男子在她面前都只能算是小個子,不知道
是因為豐滿還是肌肉發達,她的制服緊繃,好像隨時都會裂開來。
  利奇認得這個女騎士,把他打昏過去的就是她。
  就在他猶豫著怎麼過去打招呼的時候,突然一陣陰冷卻令人戰慄的氣息逼近。
  那是另一個女人,她的氣質就如同釋放出來的氣息一樣,冰冷刺骨。冷豔這兩個字,
發明出來就是為了形容眼前這個女人的美貌。
  這個冷豔的女騎士,擁有一張刀削似的瓜子臉,臉上的棱角太過分明,使得她的美貌之
中多了一絲肅殺之氣,她的頭髮散發著詭異的銀光,灰色的眼睛讓人感覺冰寒徹骨。
  利奇感覺血管�面的血液仿佛要凝固了。
  這個冷豔的女騎士掃了利奇一眼,轉頭朝著把利奇打昏過去的女騎士說道:黛娜,這
個小子最先認識的是你,就由你負責訓練他吧。
  為什麼不把他交給我?我一直都想有個徒弟。帶利奇進來的紅發美女有些不太滿意
地問道。
  冷豔的女騎士看都沒看那個紅發美女一眼,轉身就走,邊走邊說:你還是省點力氣吧,
這還只是一個孩子。
  我帶你四處轉轉,認識一下這�的人。被指定為利奇師傅的那個女騎士說道。
  ※※※※
  營地很大,但相對的,營地�面的人卻很少。
  利奇驚詫地發現,整個營地就只有八個人,更令他感到驚詫的是,八個全都是女人,這
是一個清一色由女騎士組成的騎士小隊。
  那個冷豔的女騎士就是這個小隊的隊長,他的師傅黛娜小姐是兩位副隊長之一,另外一
位副隊長玫琳是一個非常溫和的女騎士。
  整個營地之中只有玫琳小姐讓他不會感到壓力,她的氣息溫和,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
陶醉感。玫琳小姐同樣很美,她的美是那種充滿母性和古典韻味的美,大大的眼睛眼神柔和,
春山一般的眉毛很淡很淡,栗色的頭髮剪得整整齊齊,恰好到肩頭,不長也不短。
  把他帶進來的那個女騎士叫莉娜,師傅雖然沒有多說什麼,卻也暗示利奇別太過接近那
個女騎士。利奇也是從其他人的嘴�才得知,這位莉娜小姐在騎士圈子�面是赫赫有名,她
換男朋友就像換衣服一樣,因為她而引起的決鬥,至少有二十場。那個傢伙以前是一線騎士
團的,就是因為惹來的麻煩太多才被踢到了這個地方。而這個騎士小隊只有女人沒有男人,
同樣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利奇很快就發現,問題人物並不只有莉娜小姐一個。
  騎士的制服有男女裝之分,這個小隊的女騎士之中,居然有一個穿著男裝。
  這個穿男裝的女騎士,是除了他之外年紀最小的一個,只有十九歲。一頭金色短髮居然
比他的頭髮還短,胸口不知道是沒有發育還是被布包裹著,平得和男人差不多,最令利奇感
到受不了的是,看到他的時候,這個女騎士居然還散發了一絲敵意。
  利奇感受過類似的氣息,他所在的班級有不少漂亮的女生,每當有男生靠近這些女生的
時候,四周都會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作為一個在班上比較吃得開的男生,利奇經常能夠
感受到針對他的敵意。
  她的真名叫妮絲,不過她喜歡別人叫她羅賓,以後看到她的話,你最好避開。我也不
敢肯定,她會不會對你不利。黛娜小姐的話證實了利奇的猜測,這讓他感到有些心驚肉跳。
  不過利奇很快就發現,那個自稱羅賓喜歡女扮男裝的騎士還不是最令人頭痛的一個,至
少她只是散發一絲敵意,不像另外一個人不停地對他惡作劇,一會兒擰他的臉、一會兒捏他
的胳膊,名義上卻說是幫他測試身體潛能。
  這個女人讓他苦不堪言,不過她的氣息卻並不令人畏懼,而且不用多少時間,利奇就發
現,這個女人對他挺好的,整個營地之中,恐怕就只有她是真心歡迎他的到來。
  這個女人叫羅莎,年齡應該超過二十,卻像是一個小女孩一樣,讓人懷疑她的心智是否
已成熟。她也是一頭金髮,剪成了小女孩那樣的齊耳短髮,不過有點蓬也有點亂,她的眼睛
碧綠而且明亮,是整個小隊之中最迷人的。
  小隊�面唯一讓利奇不太有印象的,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女人。師傅黛娜帶他去打招呼的
時候,那個女人連頭都不抬,只是嗯了兩聲。她給人的感覺並不是冷漠,而是沉默,身上完
全不散發出任何氣息,甚至給人一種彷佛她根本就不存在似的錯覺。
  她叫諾拉,擁有一雙充滿憂鬱的黑眼睛,一頭黑色的長髮披散到腰際。她其實也很漂亮。
只是因為始終坐在陰影之中,猶如明珠蒙上了一層灰塵,讓人看得不那麼真切。
  利奇最後去的地方是後勤處,管理這�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她戴著一副眼鏡,
顯得有些老氣,不過也令她多了一絲知性美,整個營地�面唯有她不是騎士。不過利奇同樣
也不敢小看這個女人,師傅來這�之前已經告訴了他,軍務官蘭蒂小姐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念
者,她不但負責整個小隊的裝備,同時也是醫療官,誰受傷了都得找她。
  對於醫生,利奇一向都充滿了敬畏,以前他一度夢想長大之後要成為一個醫生,因為醫
生是一個值得尊敬的職業,更重要的是,醫生賺的錢很多。
  既然你名義上是這�的雜務工,那麼你就跟著蘭蒂小姐,她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黛娜小姐說道。
  利奇頗為失望,他到這�來可不是為了做苦力:你不教我些什麼嗎?利奇問道。
  你先適應了這�再說。師傅黛娜稍稍釋放出了一些氣息,利奇頓時感到胸悶及心跳
加快。
  ※※※※
  把利奇扔下,黛娜朝著隊長的辦公室走去。一進去後黛娜立刻抱怨道:你幫我找了一
個好差事。
  冷豔的女人正在寫東西,看到黛娜進來,只得將筆放下。
  你要我怎麼教?後天覺醒的騎士實力原本就很差,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時候,誰都不知
道什麼時候來一紙調令就會把我們調往前線,以他的實力,上了戰場根本就是找死。黛娜
怒道。
  也不是什麼辦法都沒有。嘉利看了一眼自己的副隊長,她雖然為人冷漠,但是只要
是她的手下,她就不會隨意讓那個人犧牲:我們這個小隊攻強守弱,只有玫琳一個人擅長
防守,所以我一直想找一個持重盾的防禦者。
  用重盾?黛娜有些難以理解。
  重盾防禦者需要的是力量和耐力,不需要在意速度和技巧,短時間內就可以派上用場,
在戰場上的生存能力也比其他選擇強得多。嘉利猶豫了一下,將真正的原因說了出來:重
盾防禦者大多是身強力壯的男性,以那個小子的身材,就算再怎麼發育也不可能達到標準,
選擇成為重盾防禦者的話,他算是徹底廢了。在戰爭時期,一個廢物反倒能夠活得長久,沒
有過人的速度,他就不會被派出去偵察,也不會被塞進突擊隊�面成為炮灰。
  黛娜沉默了,她知道隊長說的一點沒錯,在戰場上想要存活下來,要嘛成為王牌,要嘛
就乾脆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那些實力中等、不上不下的人物,最容易成為炮
灰。
  雖然殘酷,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就在兩個人決定利奇未來的時候,利奇同時在裝備室�面和軍務官蘭蒂小姐聊著天。
  為什麼師傅介紹這�的人給我的時候,只提名字?利奇問道,這是他感覺最奇怪的
地方。
  這是習慣,騎士的世界其實很小,很多人的姓氏都很有名,如果知道了對方的姓氏,
也就知道了對方所屬的家族,無形中會給領導者帶來很大的壓力,所以我們互相之間稱呼的
時候只說名字或者外號。軍務官一邊說著,一邊修理著一件戰甲。
  利奇坐在一旁羡慕無比地看著。他有自知之明,短時間之內他不可能擁有這樣的東西,
只有正式的騎士才有資格披上戰甲。
  他以前看見過披著戰甲的騎士,但是從來沒有看到過剝離的戰甲。
  想不到這�面居然這樣複雜。
  這些是什麼?利奇指著一大堆麻繩一樣的東西,戰甲�面最多的就是這種東西。
  魔動筋。蘭蒂小姐停下手來,隨手從那一團亂麻的魔動筋抽出了一根。
  這東西就是一根彈簧,只是構成彈簧的金屬絲很細,繞得也很緊。
  突然這根魔動筋猛地伸展開來,一下子變成了原來的三倍那樣長。
  它們就是戰甲的肌肉,騎士的戰甲並不只是一件鎧甲,戰甲完全是仿造人體結構製造
的,擁有和人體一樣的肌肉結構,還有一顆強而有力的心臟。蘭蒂站起來,打開了那戰甲
胸腔前部的蓋板,就看到蓋板底下有一個鍋蓋大小,閃著五顏六色光芒的物體。
  這個物體非常複雜,利奇只看了一眼最外層那些縱橫交錯的纜線,就已經感到頭暈眼花。
  這有什麼用?利奇好奇地問道。
  提供能量給戰甲,除此之外,騎士在戰場上所運用的那些攻擊技,也是靠它才能夠發
揮出來。蘭蒂砰的一聲將蓋板關了起來,動手修理起戰甲來。
  那些攻擊技不是騎士本身的技能嗎?
  蘭蒂不禁覺得有些頭疼,對於一個騎士來說,這些全都應該是常識,在童年時代就已經
清清楚楚。
  她不介意幫別人上課,但是要看是什麼內容,這些幼兒就該知道的知識讓她感到非常無
趣。
  戰甲其實是一種增幅器,穿上戰甲,騎士的力量、速度都會得到幾十倍的提升,不過
增幅最大的還是那些技能,就以最簡單的衝擊波來說,原本能夠打穿一寸厚石板的衝擊波,
經過戰甲增幅之後,就可以擊穿一尺厚的鋼板。
  利奇無限憧憬地撫摸著戰甲,不過他的神情越來越黯然,他沒有忘記昏迷時所聽到的那
些話。
  什麼是不完全型的騎士?利奇一直都想知道這件事,剛才就想問師傅,只是一直沒
有機會。
  蘭蒂微微一愣,不過她馬上就反應過來,小傢伙能夠知道這樣專業的詞,只可能是一個
原因,那就是他聽別人提起過,而最可能就是,他自己便是不完全型騎士。
  不完全型的騎士......蘭蒂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就是覺醒過程中,因為意外
而發生了變異的騎士,大部分是覺醒不完整,也有一些是部分能力喪失。看到利奇神情黯
然,蘭蒂不由得安慰了幾句:其實也沒那麼糟糕,有所失必然有所得,不完全型的騎士往
往在某些方面有突出的表現。
  利奇苦笑著說道:就像瞎子雖然看不見,但是聽力和觸覺都比平常人要敏銳得多。
  這個比喻非常準確,但蘭蒂不忍搭腔,只得裝作全神貫注地修理戰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