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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ErBeiDe 2025-2-12 13:14:16 28
第四章
老馬點點頭:“沒錯,就這樣,我是催眠者,你是被催眠者,我給你建議讓你看見我所描述的世界,你的思想自動完善我的描述,又在其中表演並通過對話的方式讓我知道你在做什麼,我又根據你的話繼續影響著你的世界,最終收集你的所作所為,作為實驗數據,用於分析。不同的是,我說的話,有些是你的表層意識可以聽到,這就形成了對白,有些作了催眠處理,形成潛層意識,你聽見了,但是充耳不聞,以為自己沒有聽見,可是它卻能夠影響到你的潛意識,令你“看見”。你明白了嗎?”
我想起剛才老馬要求我讀出密碼的細節——原來他看不見,只有我讀出來了,他才能知道我在催眠中寫了什麼。
“我為什麼會一直戴著手套?”
馬醫生愣了愣,才想明白我指的是什麼,他說:“可能是你自我完善細節時,想到要接觸某樣東西,卻沒有說出來。我沒聽到你說話,就不知道你想摸什麼,也就無法準確的描述觸感,以致你以為自己戴著手套吧。”
我明白了。剛才在逃離賭場時,拒絕再回應任何問題,所以他們就無法給我有用的建議幫我“看到”那個世界,那裡才會變得模糊不清,最終令我掉入水里——即失去控制。
還有喝下去卻沒有味道的酒,摸在手裡卻總覺得不夠真實的妻子的手溫……
“我的妻子呢?”
我問。
“不,她沒有參加。只有你。”
老馬說。
“也是營造出來的是嗎?”
我精疲力盡的問醫生,後者點了點頭。
我閉上眼,想再睡一會。整個故事中,一切都是不真實的。觸感不清,味覺不清。乃致沒有老馬的引路,我甚至看不見近在眼前的賭場,發覺不了房間裡的一扇門。可是,唯有妻子的聲音,從說話到呻呤,都如此真實,使得我對那個世界的真實性深信不疑……他們是如何辦到的?我沒有問,也懶得問。
“我們剛才做的事……好吧是我做的事……”
我睜開眼,隱諱的問:“你也知道了?”
馬醫生安慰的笑笑,他的笑容非常寬厚:“當然知道。這些幻想,你在之前的實驗當中都告訴過我。天哪,看來今天對你的催眠確實有些過頭,你都忘了?”
我點點頭。
馬醫生接著說:“你說了對於夫妻性愛的特殊愛好。早在幾年前,你就幻想妻子和別人上床時的情景——當然這些不是我強迫你,或催眠你得知的,是我們早就相熟,你主動告訴我的——然後我們在今天上午,一起設計了上海灘的場景,一同設計了你的富商身份。而且,我們在賭桌上的事情,是在你的特別要求下,我亦覺得對實驗研究有益,才加入的。”
原來如此,一切只是黃梁一夢。我的妻子,並沒有被催眠改造,現實中的她,還是那個溫柔賢淑,不敢越雷池半步的女人。我一時不知是幸運,還是可惜。
“我們這個課題,你也看到了,它非常……怎麼說呢,非常特別。所以沒有實驗經費。好在你和我很熟,基於對我的信任,志願參加了我的項目,我都不知怎麼感謝你才好呢!”
我淡淡一笑。如果和馬醫生真的早就是朋友,我也應該以笑容回複才對。
馬醫生接著問:“那,能不能告訴我,催眠營造的場景,最後是如何崩潰的?為什麼你要離開那個場景?”
我猛然記起,在賭桌上,老馬問我:“老林,這裡好不好玩?乾脆不要回去了,就留在這吧。”
這句話,一定是馬醫生在與我互動時,說出來用以影響我用的。和他剛剛問的“為什麼要離開”,匹配起來,我突然覺得脊背有些說不出的陰冷。
“不知道……突然有人攻擊我,所以我就離開了。”
我說。
“他攻擊你哪裡?”
老馬問。
我想起,那個侍者,一直在用鐵條擊打我的右腿外側。在那之前,妻子也擰了那個地方……老馬想知道的難道是這裡?
“沒有,他哪裡都打,劈頭蓋臉。”
我撒了謊。
“唔……”
馬醫生沈思了會:“這是我的疏漏,安排你住在了賭場,給你造成了不安全感。我以後會注意。”
頓了頓,他又可惜的說:“你可能記不得了,我還給你安排了一場商戰,肯定特別過癮,你在商戰中的表現,雖然對商業談判上沒有任何價值——因為你的真實身份是普通人,不是商人,所以肯定不夠專業,但是在心理研究上,卻有極高的觀察價值!你會面對曾經和你妻子做愛的人,與他對決,你的心裡所想,所說,所做,都是我想要的珍貴資料。可惜呀!功虧一簣。”
我無奈的笑笑:“那還真是抱歉了。”
老馬點點頭:“沒關係,以後有得是機會。你想起什麼來了嗎?關於今天之前的事?”
我搖搖頭。
馬醫生說:“那你躺著休息吧。我有些問題,問過之後,可能對將來的催眠場景有所助益。”
我點頭:“你問吧。”
馬醫生問:“你看見妻子和別人交合時,我分析了你當時的腦波活動,發現其突然變得異常劇烈。老實說,差點脫離我的控制……呵呵。”
醫生笑了笑,寬慰了我,又說:“真的有這麼興奮嗎?或者說,這一點經科學觀察,已確信無疑,那麼,你更喜歡的是什麼樣的場景?”
我抿了抿嘴,這樣私人的問題,就算他自稱與我熟識,似乎也不好告訴他吧?
而且我很奇怪,之前為什麼要自願告訴他我這種愛好?”
“沒關係,我是你的老朋友,我們很熟,你可以完全信任我。我知道你的記憶還有點混亂,但是你想想,如果你不信任我,為什麼要志願參加我的項目?”
老馬說。
我覺得很有道理,就告訴了他一些更深層的東西。比如,我常幻想,妻子自願被多人輪姦,甚至吊起雙手被輕度虐待的場景。
老馬點點頭:“看來今天設計的內容,滿足不了你的胃口哩!”
我自嘲的笑笑:“哪有,這算是我第一次親身經歷,假如做夢算經歷的話。已經很滿意了。”
“哈哈。”
老馬笑了,拍拍我的腿:“老朋友,這叫雙贏。你在幻境中得償所願,又不耽誤現實生活;我呢,收集了數據,推進了實驗。”
我笑笑:“是啊。”
“那咱們繼續吧。”
老馬說。
“我有些累了,能不能先回家,看看妻子?”
我說。
“不不,你妻子很好,放心吧,咱們繼續。”
老馬說著,在我面前伸出拇指與中指。我預感到了什麼,還未有所動作,只見他兩指相錯,啪的一聲,響指劃出。
我全身再度癱入躺椅,陷入了黑暗。
“林先生!”
小高的聲音,從天際傳來,逐漸清晰,越來越響。我醒過來,發覺這是下午,我還在上海,身處一輛汽車之內,坐在後座位上。旁邊是我的妻子,沒有穿戴風衣,只是一件露肩連衣裙洋裝,白色的百褶料子,從胸前抹過,短短的裙擺,開到腿根。妻子眼中透著笑意,並未說話。往前望去,是小高在開車,他回頭望望我,說:“您午睡醒啦,我們就快到了。”
“到哪?”
我問。
“天客來賓館哪。”
小高說:“您昨天說,賭場不安全,讓我們找新地方。我一早就給您跑了腿,小賓館不行,找了這家天客來賓館,在法租界裡頭,洋人常住的地方,這裡保安措施齊全,您就放心住吧!”
“很好。”
我點點頭:“老馬呢?”
“他說,到中法銀行辦事去了,讓您先在賓館住下,他辦完事,就來找您。”
我不再說話。汽車開了一會,停下了,小高過來替我們打開車門:“林先生,您看,眼前就是天客來賓館,兩層樓的洋房,多氣派!”
可不是麼。兩層樓高的西歐樣式建築,柱石雕花,門欄飾金。一位洋人,穿著黑色的西式正裝,來到車前。小高與他應對了幾句,這個洋人點點頭,伸手作了個“請”的姿勢。小高麻利的幫我提起行李,頭前引路。我牽著妻子的手,走在後面。這天沒戴手套,妻子手心傳來的觸感真實,柔軟,我抓在手心,滿滿的安全感傳遍全身。
我們被引至二樓,找了個清靜的房門。小高放下行李,就特地帶我看遍了住處所有房間,從衛生間到客廳,到臥室,到陽台。每個房間的每個角落,都讓我查看了一遍,最後問:“林先生,這裡還安全吧?”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
小高又指了指地板:“這裡除了衛生間和陽台,每一寸地板都鋪了地毯,你看客廳舖的是紅色的,臥室舖的是淡黃色的,非常舒服,就算摔倒也不疼。”
我看了看地面,果然是這樣。
小高說:“這裡是臥室,你看床很寬大,沙發都很結實,您就算睡覺翻身也不會摔下來呢。還有,房間大門有防盜鏈,不用擔心外人進來。”
我笑道:“足夠安全了。”
小高說:“那當然!”
說話間,門鈴響起,小高去客廳開門,來人是老馬,還穿著昨天那套西裝,神采奕奕。
妻子一看到老馬,臉上立即飛起了紅暈,我看著她羞紅的俏臉,立時聯想到了熟透的紅蘋果。
這對狗男女,我心中暗想,恐怕今天還得大戰幾個回合。想到這,我腦中血液又沸騰起來。
“老林,我把密碼遞到銀行了,因為數額巨大,他們需要時間來辦手續。”
老馬脫下禮帽,掛到衣架上,進到臥室,與我握了握手:“對了,銀行手續期間,怕你悶著,我給你找些樂子。”
“什麼樂子?”
我突然很期待。
“馬先生說,他昨天跟您演示了一些新玩意,讓您很滿意。其實我也學了不少新活呢,您看這個,繩子。”
小高接過話去,從懷裡取出兩截結繩,扔在臥室床上。
“這是作什麼用的?”
妻子好奇的問道。
“嘿,你又說話了。”
我開著她的玩笑:“本來這兩天你的話出奇的少,我還擔心呢。”
妻子低頭一笑,不答話。小高向妻子一欠腰:“還未請教這位女士的芳名。”
“她是我帶來玩的歌女,哪用說什麼芳名。”
我搶著說。妻子不依,悄悄在我右腿外側擰了一記,疼。
老馬笑著說:“總歸有個稱謂吧。”
“叫她蘇蕊好了。”
我擺擺手。突然間,蘇蕊這個名字,在我腦中引起幾陣震顫。蘇蕊,她的真名……我剛才似乎有意不想透露她的真實信息,昨天晚上在老馬面前瞞住,為什麼今天被問,又脫口而出?
“那蘇蕊小姐,聽說您歌唱得不錯。”
小高拾起一捆繩子,慢慢解開繩結,將其理順。
“嗯,還好啦……”
妻子低頭,小聲說道。她的聲音有些遲疑,似乎極不適應我強加給她的新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