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驚變
程堅一腳踢開了面前的門。
一聲巨響驚動了房門后的男人,那人正坐在電腦前,不知在看些什麽,聽見
有人闖入,下意識想逃跑,但看清來者面貌后,便坐在椅子上不動了。
「經舉報查實,你涉嫌犯有非法監控罪,請跟我走一趟。如有任何辯護證據,
請三天內向司法機關提交。如有任何拒捕行爲,安保人員有權就地施以極刑。」
這段話他說得不快不慢,也不帶絲毫感情,好像已經說過很多遍了。
男人掃了一眼他肩膀上的徽章和身上的黑色制服,以及手中平舉的霰彈槍。
「D 級安保?就是個『四等人』而已?憑你也想抓我?你知不知道……」
「重複一遍,如有任何拒捕行爲,安保人員有權就地施以極刑。」程堅的語
調沒有絲毫變化。
那男人啐了一口,喊道:「算了算了,隨便你吧,我跟你走。媽的,事到臨
頭還得費時間跟你們這幫人打交道。別說我沒提醒你,等我出來之后,你就等著
瞧吧。」他一邊罵著,一邊又老實地伸出了雙手,等待對方掏出手铐。
程堅心知對方已沒有拒捕的意思,正準備實施逮捕,卻掃到了對方電腦上的
畫面。
「怎麽了?你到底還抓不抓我了?」
程堅深吸了一口氣,將霰彈槍對準了對方的頭。
「喂,你他媽想干什麽?」
血肉和腦漿噴濺在了屏幕上。
「報告,」程堅向對講機說道,「目標拒捕,已被擊斃。」
(二)
「媽的,真是倒黴透頂了!」老黑看著面前的女孩,心中五味雜陳。
他在黑市生意的鋼絲上,都走了快二十年,但平日也只不過是做點小本的販
毒生意,爲人四平八穩,從沒出過差錯。
和大多數同行不同,老黑一向是個知足的人,無論什麽時候都給自己的貨物
定好一個合適的量,保證既能讓自己和部下人人有錢賺,又不至于讓利潤多到引
來地區安保和其他同行的注意。如今過了二十年,當年的小團隊到現在依然是小
團隊,但不同的是人人的賬戶里都寫著一個令人愉悅的數額。老黑從沒有什麽
「稱霸一方」的妄想,在同行都在黑市哄搶軍用槍支的時候,他還是「盡心盡職」
地用他那幾條舊船把貨物運到買家手上。
然而今天,這一切都算是到頭了。
「那個蠢蛋,自以爲上一筆生意賺足了錢,就忘了自己是誰了,竟然在大庭
廣衆下搞起了綁票?要是一個普通人也就罷了,偏偏找了個B 級安保的女兒……」
恐怕只有傻子和嬰兒才會不知道安保部隊的威力。哪怕只是地位最低的D 級
安保,每年拿著低薄的薪水,住在漏水的破屋子里,也沒有任何外人敢隨意招惹
他們。安保部隊是議會政府的唯一武裝力量,代表的是議會的權力和法律。即使
一個入職只有一天的D級安保無故失蹤,也會招來一場浩浩蕩蕩的大搜查。
D 級安保尚且如此,若是招惹了B 級,其結果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這也就導致了他和他這些追隨多年的老部下們,通通被圍堵在了這間倉庫里,
門外集結的,至少有一整只全副武裝的小隊。若非自己手上還抓著人質,或許他
們早就把這里夷爲平地了。若是直接被槍打死倒好,要是被活捉——最好不要做
這種想象。
那個將女孩帶回這里的酒鬼,老黑早已一氣之下打爆了那件引他犯罪的根源。
事實證明,自制手槍的精度實在一言難盡,那個倒黴鬼在流血一個多小時后終于
咽了氣。
現在,此時此刻,他什麽都沒了。留著港口的船、藏貨的地窖,還有七八個
手下,在一個小時內被安保部隊全部拿下。如今陪著他的,只剩下十二個老部下,
外加這座郊外的破倉庫,以及面前這個把他害到這般田地的累贅。
這個女孩名叫陸芷柔,今年約十七八歲,一張漂亮的瓜子臉上還留著稚氣未
脫的痕迹,一塊破布勒緊她的嘴里,在腦后光滑的黑色長發上打了一個死結。女
孩的眼睛時而盯住老黑,時而又瞥向一邊。她身上白色的連衣裙在已經被撕碎了
幾塊,酥胸半露,雙腿上的白色長筒襪也滿是汙垢,腳上的涼鞋也不知什麽時候
少了一只。她嬌小的身軀在三條粗麻繩的捆綁下拼命扭動,從老黑的視角看去,
她破衣裙下的雙乳在繩子的積壓下顯得更爲豐滿,隨著身體扭動激起的乳浪更是
讓人浮想聯翩。
但是老黑如今卻沒有多少心思去關注這些。若不是因爲她,再過半年,自己
就該金盆洗手、和衆人分錢退隱了。
門外一個蒙面人打開了房門,慌慌張張地跌進來,喊道:「黑衣兵就快過來
了……老大,我們怎麽辦?」
「別問我了,」老黑苦笑道,「你們自己看著辦,要麽接著逃,要麽出去自
首,要麽向他們開槍,然后——死。」說完,他猛地把蒙面人拽出門去,反鎖了
房門。
「反正是要死了……」他的臉逐漸猙獰,「死之前,就先把你辦了,也算做
個風流鬼……」
女孩喉嚨里傳出嗚咽的聲音,用盡全力卻絲毫掙脫不開身上的束縛。面前的
男人已經開始脫褲子了。想到自己將面臨被先奸后殺的命運,女她苦地閉上了雙
眼。
忽然卻聽見一聲悶響,接著房間陷入甯靜。女孩睜開雙眼,卻沒看見老黑,
取而代之的卻是另一個人。
此人看起來應該是個清秀的少年,從臉上的稚氣來看恐怕不超過二十歲,皮
膚白皙,身高中等,身上披著一件棕色皮夾克,頭上的棕色短發壓在一頂黑色鴨
舌帽下。
「好了,走吧。」少年不由分說,便用小刀割開陸芷柔身上的繩子。
陸芷柔知道他是來救自己的,也不想多問,只是疑惑剛才並沒有聽見開門聲,
此時門依然還是緊鎖著的,他是怎麽闖進來的。
少年抓住她的手,要拉她起身,陸芷柔正要站起來,才想起自己少了一只鞋,
忙阻止對方,問道:「我……現在只有一只鞋,怎麽辦?」
「是嗎?」少年輕吹一聲口哨,接著彎下身子,從陸芷柔套著白色絲襪的小
腳上抽掉了那僅剩的一只鞋,還未等她回過神來,便說道:「沒有鞋,那就光著
腳走路好了。」
「什麽?」
「有什麽問題嗎?」
陸芷柔耐住惱怒,支支吾吾地說:「地上……涼……」
「哦?陸小姐的腳怕涼嗎?那看來我做錯了呢,」他指著地上暈倒的老黑道,
「剛才我真不該打暈他。陸小姐的腳這麽漂亮,他一定十分樂意用胯下的肉棒好
好溫暖一下陸小姐的腳,再把溫熱的精液射在陸小姐的腳上,那一定能讓你的腳
足夠暖和。」
這一番話讓陸芷柔愣了半晌,回過神來時早已經面紅耳赤。她平日耍慣了脾
氣,此刻都差點忘了自己還被綁匪困在倉庫里的事實,激動得一巴掌抽在對方臉
上。
少年竟然也不閃躲,就硬生生挨下這一巴掌。直到這時,陸芷柔才意識到自
己的處境。
少年竟然笑了。那是一種詭異的笑,既不能說是微笑,也不像冷笑、嘲笑。
那看上去猶如刻意而爲的笑,幾乎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顯得無比的不自然,讓
陸芷柔看了都有些發毛。
陸芷柔自知不妙,只好硬著頭皮說道:「算了,走吧……帶我出去吧……」
「可是,陸小姐你危在旦夕了,還這麽不聽話,若是一會出去的時候也像這
樣搗亂,那可就麻煩了……」
「對……不起。」陸芷柔如今寄人籬下,只好道歉。
「算了,不管怎麽說,我畢竟收了錢,怎麽樣都得帶你走的。不過,爲了防
止你搗亂,我就……」
他彎下腰,竟將手伸進陸芷柔的下身,將她的內褲用力拽了下來。
陸芷柔早已意識到來者不善,可沒想到他做事竟會這麽不按常理,這太過奇
異的舉動反而讓她大腦一片空白,只能坐在椅子上,緊緊夾住大腿,掩飾住裙下
已經光溜溜的私處,呆呆地盯著對方的臉。
「好了,這樣你該聽話了,」少年說道,「一會如果你敢大呼小叫,把敵人
引來,他們就會發現你下面什麽都沒有穿,還光著腳亂跑,一定會高高興興地挨
個干你一遍。」說完他打開門鎖,拉開門就要出去。陸芷柔已來不及猶豫,只好
乖乖跟上。
沒有鞋和內褲的遮掩,陸芷柔的足底和胯下都感到涼飕飕的,卻也只能忍住
羞恥和不適緊跟在后。二人經過半條走廊后,聽見盡頭傳來喊叫聲。
「老大,黑衣兵已經把這里包圍了,快把那個婊子帶出來,我們再跟那幫狗
日的談一談!」
「他們來了,怎麽辦?——你應該能對付他們吧。」
「我可不想打架,」少年說。
二人左手邊正好是一間房門,陸芷柔情急之下去拉門,卻發現已經鎖死了,
暗叫不好。忽然門竟然自己打開了,那少年就站在門內,臉上還是帶著那說不清
道不明的笑容,左手還挑釁似的用食指勾著陸芷柔的小內褲。陸芷柔來不及思考,
慌忙躲進房內,反手關上房門。
門外一串腳步聲越來越近,陸芷柔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從頻率來看,對方應
該有兩人。忽然那腳步聲停息了,想必是對方停在了門外。
「聽見了嗎?剛才我好像聽見這扇門再響?」
「是嗎?我好像也看見有人從這進去了,難道那個婊子逃出來了?」
陸芷柔慌忙將門從里面反鎖。正想著要不要藏在哪個貨箱后面以防萬一,一
轉過身,卻被少年一把按在門上。
「你……這是干什麽?」陸芷柔壓著嗓音質問道。
「你不覺得現在很有趣嗎?陸小姐。像你這樣又漂亮又有地位的女孩子,現
在就這樣光著下身,和兩個男人就隔著一道門,要是他們把門打開了,接下來會
發生什麽呢?」
「你……別說了。」
門上傳來把手振動的聲音,應該是外面的人在試著開門。
「好像反鎖了,你帶鑰匙了嗎?」一人問道。
「你確定里面有人嗎?行行行,我找找。」另一人回答道。
「哎呀,陸小姐,你下面怎麽濕了呢?」第三人問道。
陸芷柔忽然才察覺到少年的手又一次伸進了她的裙底。兩根手指已經觸碰到
了那毫無遮掩的敏感部位。
「你別太過分了!」陸芷柔還是不敢大聲喝止對方,因此這話說出來,連她
自己都覺得毫無效果。
「不喜歡嗎?那你的小穴爲什麽會這麽濕呢?你看,我的手指都沒有動,倒
是你——在拼命地想往里面吸呢。」
少年的嘴已經夠到了陸芷柔的耳邊,沈重的呼吸聲配上露骨的淫辭,弄得陸
芷柔耳朵癢癢的。兩人的身體都已經貼在了一起。
此刻陸芷柔已完全不知自己該怎麽做。相比之前綁架自己的人和打算強暴自
己的老黑,她覺得眼前這個少年反倒更令人害怕。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
己還不如打開門放門外兩個劫匪進來。
「反正聽他們說,安保部隊已經到了,現在被抓到,也不過就是被拉出去挾
持談判而已。無論如何總比這里安全。」她如是想。
然而她忽然考慮到另一件事,不禁猶豫了一下。這時門外的一人說:「算了
算了,來不及了,先去看看老大吧。再怎麽說,老大不至于連個女人都看不住。」
門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陸芷柔知道自己已經別無選擇。
然而她回過神來,才發現了一些更奇怪的事。
這個緊挨著自己的少年,身上竟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這種香味聞起來十分清
淡自然,絲毫不覺得刺鼻。她近距離審視少年的臉,才發現這張臉對于一個男性
來說,實在是清秀得有些過了頭。二人身體相觸時,陸芷柔感覺到對方的胸部明
顯些隆起,只是在皮夾克的包裹下,乍看上去沒有那麽明顯。
「這個人——是個女的?」陸芷柔一驚,慌忙將少年——此時應該叫少女了
——一把推開。
「唉,我救了你,你卻還是對救命恩人這麽粗魯,實在讓人傷心。」
「你,是個女的?」她問道。
「啊?你竟然會問我這種問題?難道你之前一直拿我當成男人嗎?哦,我懂
了,你是想說我一點女人味都沒有吧。看來陸小姐你冷嘲熱諷的本事倒是不一般。」
「好了!你是個女的,干嘛還對我做……那些事。」
「哪些事?」
「你說呢?」
「難道你指的是,剝掉你的小內褲,然后把你按在門上,再把手指伸進你的
……」
「你沒必要說得那麽清楚!」
「如果你指的是這些,那陸小姐的意思是不是——如果一個男人對你做這些
事,你就絲毫不會在意?」
可惜此時此地沒有一面鏡子,否則陸芷柔一定會看見自己的臉紅得有多鮮豔。
「算了,現在也不需要你救我了。難道是爸爸花錢請你來的?我真懷疑他是
不是瘋了?明明可以直接指揮安保部隊來救我,卻非要花錢讓你這個變態來……」
「那你現在,不需要我帶你出去了嗎?」
「不用了,看情形,劫匪找不到我,安保部隊肯定會馬上發起攻擊,到時候
他們一個都活不了。我就在這里等。」
「如果你堅持這樣的話,我也不勉強了。反正你的父親,作爲一個B 級安保,
至少不會拖欠我的工錢。只不過,一會你可就要穿著破衣裙,套著一雙沾滿灰的
白絲襪,帶著光溜溜的下體去接待那些黑衣兵了。」
「你……」
「令尊特意破費,額外請傭兵來接你,就是擔心自己的女兒在公衆面前失態。
不過現在看來,你倒是很喜歡把自己淫蕩的一面暴露給外人呢。」
「你……真是……」
「好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就陪你在這等吧。」
「帶我出去……」陸芷柔小聲說。
「什麽?」
「請……你……帶我出去。」
「看來陸小姐終于學會點禮貌了,」少女牽過陸芷柔的手,「對了,我還沒
自我介紹呢。我叫胡小黎,按理說親近的人應該叫我小黎,但最后他們統統都會
管我叫『小狐狸』。」
(三)
二人從倉庫后門逃出來時,聽見倉庫中槍聲一片,想必是戰斗爆發了。想都
不用想,不管是哪方先開火,這幫人絕對不會有一個活口。
「天氣冷,把這個披上吧。」胡小黎把自己的皮夾克脫下來披在了陸芷柔身
上。
「你這是……」
「到時候我會找令尊要件新的。」
門外停著一輛汽車。第一次看見這輛汽車的人,一定都會忍不住感歎這世上
果真有奇迹:整輛車從前到后、從上到下沒有一個部分是完好的,引擎蓋生了鏽,
前車燈只亮了一個,后視鏡帶著裂痕,駕駛座的門上留了十幾個個彈孔,兩扇后
車門上都有凹痕。至于車的內部,座椅看起來像黑色皮革,但卻橫七豎八布滿了
刀疤一樣的損傷。而就是這樣一輛破車,它的發動機竟然還吼得分外響亮,對此,
實在不得不讓人稱贊一句:老當益壯。
陸芷柔看著這太破爛,忍不住直皺眉頭。胡小黎卻視若無睹,還做了個紳士
般的手勢,說道:「請上車吧。」
忽然駕駛座的車窗(嚴格來說只能算是一個洞而已,車窗玻璃早就不知去向
了)探出半個男人的身子,他手中的一把十字弩擋住了臉,弩箭正對著陸芷柔的
位置。
「蹲下!」胡小黎忙把陸芷柔按下,弩箭便發了出去,緊接著背后傳來一聲
慘呼。
「別回頭看了,肯定是剛才那個混蛋醒了,現在從后門追出來了。」
陸芷柔卻還是忍不住回頭看,背后地上果真倒著老黑,弩箭正中他的喉嚨。
「上車吧,再拖,安保部隊就來了。」車上的男人說道。
陸芷柔才鎮定下來,忽然意識到自己的下身空空如也,現在又以這樣一個難
看的姿勢蹲在地上,對面一個男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心中大呼不妙。但
那人似乎並沒有什麽反應,陸芷柔偷偷看向身下,方慶幸天色太黑,自己的身體
又恰好被影子蓋住了。她便慌忙起身,將身上的皮夾克捂得更緊了一些。
她和胡小黎坐在車后座。回家路上,她時不時便輕戳一下胡小黎。她想對方
既然願意把衣服給她披上,可見此人雖然行事怪異,但多少還是個溫柔的人,那
總該把內褲還回來了吧……
但胡小黎卻偏偏像是不解其意,直接反問對方老是戳自己有何用意:「陸小
姐還有什麽要求嗎?」
在一個男人在場的情況下,這麽羞恥的事情又怎麽可能說出口?她看著胡小
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已經在心里把對她的稱呼換成了「小狐狸」。
在指定地點停車后,胡小黎饒有興趣地看著當陸芷柔紅著臉下車的動作,忍
不住笑出聲來。今晚的經曆,她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忘了。
「喂,程中!人都走了,還盯著干嘛?看上她了?」胡小黎爬到副駕駛座上,
揶揄道。
「陸小姐的今天的樣子看起來不對勁啊。」駕車的男人說道。
「嗯?你以前就認識他嗎?」
「那倒沒有。不過,陸監察倒是提起過,她女兒是個喜歡耍脾氣的人。我用
這麽破的一輛車接她,她這一路上竟然都沒有抱怨過——你對她做了什麽手腳吧?」
「呵,你說呢?」
「你這只小狐狸,要是不做點什麽那才奇怪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次賞金我能多分一點了吧?你看這回出力的可全是我一
個人,要是還按五五分賬,你是不是也太不厚道了?」
「哈?要不是我,這麽簡單又掙錢的好事哪里輪得到你來辦?再說,剛才要
是我不出手,你背后那人早就一槍打死你們倆了。」
「就憑他?他用的那種槍,只怕我站在原地他都打不中。更何況你知道我的
能力……」
「那是我多此一舉了——下次不會了……诶,你干什麽?」
胡小黎忽然跨坐在了他身上,雙手勾住了他的肩膀,柔聲說道:「我想要了。」
「現在嗎?」
「我隨時都會想要的。」
她原本俏皮的聲音忽然變得十分妩媚,每個發音都藏著無盡的誘惑。
「就在這里做?我連車窗都沒有了,要是外面有人經過,可會看得一清二楚
啊。」他帶著挑釁的語氣說道。
「陸小姐被接走了之后,這里就不會有人來了。就算有人來了又有什麽關系?
難道還能叫黑衣兵抓我不成?」
「我當年要是沒脫掉黑衣,一定第一個把你抓進去。」
「那你下面怎麽都硬了呢?」胡小黎說著,已經解開了男人的褲鏈,右手熟
練地將他的肉棒摸出來。
「騷狐狸……」
「我就當你在誇我吧。哦,對了,我給你帶了點禮物,想見識見識嗎?」
「怎麽?你個騷狐狸不會在里面穿著性感內衣出來做任務了吧?」
「我可不愛穿那種東西,擦得皮癢——你看這是什麽?」胡小黎左手食指正
挑著那條白色小內褲。
「你什麽時候脫下來的?」
「噗……」胡小黎笑著說,「我究竟爲什麽會看上你這個笨蛋。你再動動腦
子!」
「你不會把陸小姐的內褲扒下來了吧?」
「答對了。」
「那也就是說,她剛才到現在,下面……」
「對,一直是光著的——怎麽?你下面變得更硬了,果然你們男人都是這個
鬼樣子,下半身永遠藏不住秘密。」
程中的陰莖被胡小黎的暖手緊攥著,在一番挑逗之下情欲猛得漲了起來,雙
手摟住對方的脖子,拉過胡小黎的身子,接著就是一陣激烈的熱吻。
二人的舌頭相互糾纏,唇舌摩擦、唾液交換的響聲在車里回蕩,淫靡之意自
不必說。隨著舌吻越來越激烈,胡小黎也暗自將陸芷柔的那條內褲包裹在了程中
的陰莖龜頭上,更劇烈地撸動起來。
脫去皮夾克之后,胡小黎上身只剩一件深藍色的T 恤,程中並不費力就將衣
服撩起,又將對方黑色的胸罩直接從中間扯成兩段。
「啊!你怎麽直接扯斷了?」
「騷狐狸你自找的,別怪我。」
破裂的兩瓣胸罩垂落下來,露出一對瓷碗一樣的雙乳——並不大,卻剛好足
以讓程中的一只手捏住。程中一只手繼續摟住胡小黎的脖子,另一只手伸向她的
胸前,任意把玩那可愛的雙乳。
他對付這只小狐狸一點也不留情,手上的力度絲毫不講收斂,兩只奶子輪流
被捏成各種各樣的形狀,皮膚上已經是一片通紅。
胡小黎在這粗暴的蹂躏下也更加興奮,喉嚨里哼出愉快的音符。
「怎麽?騷狐狸爽到受不了了?」
「你才是,雞巴被陸小姐的內褲包著撸動,是不是心里都在幻想把她按在床
上干哪?你這個色鬼……」
「你還好意思說我?我可做不出扒掉其他女生內褲的事情,倒是你,以前跟
多少人做過了,你自己都數不清了吧?」
「你會記得你進過幾次窯子嗎?」
胡小黎感覺時機已經差不多,便一把拉下座椅的調整杆,將靠背平放下去—
—難得竟然沒有壞掉,接著將手中沾滿兩人體液的內褲隨手甩出窗外。
「喂,你丟掉了?」
「不丟掉干什麽?給你做口罩用嗎?誰讓你老是克扣我的工錢,本來我還是
想送給你留作紀念的。」
程中卻也沒有再計較。到了這一步,雙方都相互會意,將衣服脫了個精光。
胡小黎下身的牛仔褲連帶自己的內褲被一把褪到腳踝,光溜溜的白虎蜜穴早已經
淫水肆意,便對準程中漲得通紅的陰莖坐了下去。程中感到自己不費多少力氣便
整根沒入,但深入到盡頭后便被牢牢鎖住,不由得暗暗贊歎了一聲。
胡小黎的個子並不高,但雙腿卻分外好看,修長而不削瘦,再加上她是熟悉
格斗的人,腿部的肌肉線條顯得健康有力。
她蹲在程中身上,雙腿彎曲,用小穴一下下套弄身下愛侶的陰莖,每一次起
身時,恰好只讓龜頭部分留在身體中,接著又是向下一坐。如是幾十個回合,弄
得兩人都大汗淋漓。
程中感覺自己就快到了極限,便將胡小黎一拉,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身下,
讓兩人交換體位。接著便打算來一段最后的沖刺。
程中向著胡小黎的下身猛烈頂撞,每一次都將肉棒頂到最深處。胡小黎下身
的淫水被不斷榨出,二人的交合處已是一片淋漓,連座椅都被打濕了一大片。婉
轉悅耳的春啼聲和肉體的撞擊聲奏出一曲淫蕩的交響樂。最終二人同時高潮,一
大股精液毫無保留地射進了胡小黎的子宮深處。
程中沈重地喘了一口氣,想要退出來,可是忽然發覺自己的腰被胡小黎的雙
腿牢牢箍住,連一點空隙也沒有。
「怎麽?動不了了嗎?」
「你倒是放開我啊,難道騷狐狸還沒爽夠嗎?」
「想走嗎?賞金多分我一成!不然你今晚就留在里面過夜吧。」
「沒門。大不了你就勒著我。過會我力氣恢複了,說不定還能再干你一回。
到時候誰求饒還不一定呢。」
「哼!那試試?」
二人就這麽僵持著。過了一會,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這個時候誰找我啊?」程中抱怨道。他看向駕駛台上的手機,見來電顯示
爲:程堅。
「大哥?這時候找我?」
他伸手想去夠自己的手機,卻夠不到。整個身體在身下那只狐狸的禁锢中動
彈不得。
「想接電話?求我啊?」
「多給你一成!快放開我!」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我說,賞金多給你一成,求求你,放開我,行不行?」
「這還差不多。」
程中趕忙拿起電話:「喂,大哥,出什麽事了,這麽急著找我?啊?要我趕
快回去?現在嗎?唉——行吧,我哪敢不聽你的話呢……」
他悻悻地挂斷電話,歎了一口氣。
「你今晚不去我家了了嗎?」胡小黎臉上也滿是失望。
「恐怕不行了,」程中歎息道,「就算我現在身邊有十個美女,我也不能不
回去。他可是我在這世上唯一惹不起的人。」
(四)
程堅回到家門口時,已脫去了黑色制服,換上了短袖便裝。
他聽見屋內傳里電視新聞的聲音。
「今日,保守黨提出的《公民隱私權法修訂草案》經議會討論未予以批準……
有關安保部隊的若干問題再度引來熱議,有消息稱議會將進一步限制安保部
隊的執法權限……
多家聯合企業提議延長工時……
全球汽車制造業面臨産能過剩問題,迄今爲止已有三十余家汽車廠商宣告破
産……」
「安安還沒有睡嗎?」程堅自言自語道。
程堅向來對于電視上的新聞並不感興趣,但不知爲何,安安卻十分愛「看」
——這並不像是她這個年齡的孩子所具有的興趣。
他打開門,見客廳沙發上坐著兩個人,右邊的是安安,左邊的是——程堅很
難說清她和自己的關系。
那是一位容貌出衆的少婦,年紀三十出頭,一張鵝蛋臉上,兩瓣紅唇豐滿柔
軟,一對含波的雙眼更是攝人心魄,然而她的身上的氣質卻清麗而不妖豔,臉上
的表情只顯溫柔而不誘惑。她一手輕輕摟著一旁的女孩安安,另一只手從茶幾上
的小盒中夾起一顆糖果,喂到她的嘴中。她的動作十分輕柔,就像生怕觸破了安
安的嘴唇。她的眼睛幾乎沒有看向過電視,顯然,她對新聞也不感興趣。
不過安安卻似乎看得很認真。她坐在沙發上,正對電視,一動不動。然而她
卻並不能真的「看」電視——她自出生起,便雙目失明。
雖然程堅一向將她視如己出,安安也向來很聽他的話,卻從沒有叫他一聲
「爸爸」。而對此,程堅也並不在意。
安安今年已經滿了十歲,然而她卻很少說話。由于天生失明,她很難將語言
表達的意義和所指的具體對象聯系起來。爲此,程堅費了好大的工夫,才讓安安
能夠完成簡單的交流。而要教會安安寫字,就更難了。
那少婦見到程堅回來了,忙起身相迎。
「孟婕?你怎麽來了?」
「想你了。不歡迎我嗎?」
「……沒什麽。」
程堅看了看牆上的鍾,估計弟弟就該到了。
「我今晚還有好多事情要想,明天還要交一份報告上去,恐怕今晚不能陪你
了。」
「出什麽事了嗎?」
「沒什麽……只是我的霰彈槍子彈用掉了一發,你知道的,安保部隊在軍用
武器的管理上相當嚴格。」
「那……我今天可能來的不是時候。」
「和我這樣的人相處本就很難。其實,你可以找到更好的,我想……」
「別說了。」孟婕將他的話打斷,一把抱住了他。
她柔軟的胸脯緊貼著程堅的身體,腦袋依靠在他的胸口。程堅能聽見她的呼
吸聲,孟婕也能聽到他的心跳聲。
「來我房間吧。」
「今天可以嗎?」
「小中回來之前,我可以再陪你一會。之后我有要事和他商量。」
「嗯……我知道了。」
「不過安安還沒睡呢。一會……」
「我知道的。而且你看上去也很累了,等下都交給我來做就好了。」
程堅的臥室中,房門緊閉。
「唔……嗯唔……」孟婕用舌頭撩動著程堅的口腔。她熟練地彎曲自己的舌
頭,緊緊纏繞住對方的舌頭,饑渴地掠奪著。涎水順著孟婕的嘴角流下來,垂在
下巴上。
孟婕解開自己白色襯衫上的第一顆紐扣,露出下面的一條乳溝。涎水滴落下
來,黏在她的乳房上,接著越來越多的粘液落下,使她的肌膚看起來又濕又滑。
她的豐唇離開了程堅的嘴,向下親吻他的脖子,接著解開了自己的第二顆紐
扣,穿在里面的紅色蕾絲胸罩展示在程堅眼前。
「怎麽樣?」她邊用舌頭掃蕩對方的脖子一邊說,「今天特地爲你穿的。」
「嗯,很漂亮。」
孟婕脫下了程堅的上衣,舌頭繼續向下移動,滑過他的鎖骨和胸口,接著解
開了自己的第三顆紐扣,一對由紅色蕾絲包裹的豐碩飽滿的巨乳被釋放出來。她
停在程堅的乳頭處,用舌尖輕輕撩撥——這個地方,有時男人比女人更爲敏感。
她感覺到程堅的身體微微一顫,心中不禁感到滿足。她將程堅兩邊的乳肉都舔濕
后,抬眼上看,對方正顯出一副舒適放松的表情。
她繼續向下,經過程堅的腹部,八塊堅硬的腹肌上還殘留的男人汗液的氣味
令她心中蕩漾。她解開了自己第四顆紐扣,平坦光滑的小腹也展露在外,纖細的
腰肢和豐滿的巨乳構成的完美線條無聲地表現身體的欲望。
不知不覺,她已經跪坐在了地上,兩只包裹在黑色絲襪中的小腳興奮地繃成
筆直。她藍色的長裙掩蓋住了雙腿的曲線,但此刻卻更引人遐想。
此刻她已經來到了最后一站。她一手解開程堅的腰帶,一手伸到背后解開了
蕾絲胸罩的扣子。很快,一對白皙渾圓的巨乳與一根黑粗堅挺的肉棒同時裸露在
空氣中。
孟婕早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可此刻她還是不禁暗暗贊歎。她雙手托住柔軟
的乳房,夾住那根飽脹充血的肉棒,龜頭卻從上方的乳溝中鑽了出來。
她低下頭去,嘴唇翕動,伸出舌頭將少量唾液滴在龜頭上以作潤滑。晶瑩的
口水從頂部流下,被孟婕用兩邊的乳房抹勻。整根棒身被塗抹得亮晶晶的,在乳
房的摩擦下吭哧作響。
程堅才剛剛卸甲返家,這一天下來身上本就積了不少汗味,陰莖處的腥臊味
更加濃重,但對于孟婕來說,這種仿佛充滿野性的味道如同催情劑一般更使她興
奮不已。她毫不勉強地用舌頭舔弄從乳房中伸出的大龜頭,吸吮馬眼處流出的粘
液。緊閉的房間里,二人沈重的喘息聲在四壁上反射回蕩,房中滿溢著淫靡的氣
息。
孟婕的身體早已興奮了,但她心知程堅已經很疲憊,並不想過多索取,便慢
慢放下自己的雙乳,用右手握住肉棒。她的手指修長白嫩,關節彎曲的瞬間都不
乏美感。可是她要握住程堅這粗壯的雞巴卻並不容易。雖說如此,她還是盡可能
握住、上下撸動。另一只手提起裙裾,慢慢拉至膝蓋上,終于展示出那纖細的小
腿。她的手伸向裙底胯下的私處,手指與陰唇相觸之時,便舒服得悶哼一聲,兩
只黑絲美腿忍不住互相摩擦起來,沙沙作響。
她的手指撥開包裹在外的唇肉,口腔卻含住程堅的龜頭部分,舌頭圍繞著表
面打轉。當自己的手指深入自己的身體后,她便將陰莖含得更深。那粗大的棒身
把她的嘴撐得大大的,好像每進入一分都十分艱難,但孟婕卻並不顯得痛苦。她
用手在自己的小穴中抽插起來,口腔也伴隨著同樣的頻率套弄情人的陰莖。逐漸
的,她的動作越來越快,二人的喘息聲也越來越響。
她的口腔感受到包裹的陰莖劇烈地顫抖起來,心知是要來了。但她卻並無退
出來的意思,反而更進一步將肉棒含至深喉,一瞬間大量濃精噴湧而出,在她的
口腔深處爆開,灌入喉嚨。孟婕在這一刺激下,手指也越發用力地自慰,很快到
達了高潮。
二人分離開來,孟婕還是被精液嗆得咳嗽起來,但不多時便適應恢複了。程
堅從一旁抽出紙巾,憐愛地爲她擦拭嘴角;孟婕乖巧地靠在他的腿上,任他爲自
己理順淩亂的頭發。
此時門鈴響了。時間可謂剛好,但孟婕還是心覺可惜,她還想多享受一會這
甯靜的時刻。兩人互相幫著收拾了一下儀容,便出了房門。
「大哥,我回來了。今天鑰匙都忘了帶……大嫂也在啊?」
孟婕還頗喜歡「大嫂」這個稱呼,盡管她和程堅還沒有結婚。程堅對此也不
置可否。
「那,我就先回去了……」孟婕向兄弟二人告別。
「看來大哥在我沒回的時候也沒有閑著啊。」他看著孟婕那張故作平常卻雙
頰泛紅的臉,暗暗笑道。
「那,大哥,你突然叫我回來,是有什麽事要跟我商量?」
「明天——我打算帶著安安出城。」
「出什麽事了?」
「原因……我現在也說不清,我只能告訴你,這段時間我不得不離開了。」
「你又得罪誰了?」
程中知道大哥一向是個做事一根筋的人,穿了十多年的黑衣,還依然留在 D
級。雖說他在安保部隊中聲望頗高,但卻升職無望。
這也便是他爲什麽拒絕跟隨大哥的腳步加入安保部隊,而甯可去做自由傭兵
的緣故。雖說即使是D 級安保,拿的薪資也比他更高,而且安全有著足夠的保障
——幾乎沒有罪犯敢去招惹安保部隊,哪怕叱咤風云的黑市龍頭也得在D 級安保
面前低頭忏悔。
能夠對付安保部隊的,也只有安保部隊自己。
因此,程堅這樣的人若是惹上了麻煩,那一定又是得罪了上司。
「大哥你被開除了嗎?」
「沒有,但過一段時間我可能要申請退役了。」
程中松了一口氣。至少在他知道的范圍內,還沒出現過黑衣兵對付黑衣兵的
先例。假如安保部隊真要處置哪個士兵,無論如何都會先將那人正式除名再做判
決。如今大哥既然沒有被除名,至少短期內麻煩不會找上門來。
「那我知道了,你走了之后,估計少不了有人來找我。我還能怎麽辦呢?我
也只能出去躲一躲了。」
「你如果留在安保部隊……」
「沒門。別的事情我都能想辦法,唯獨這個,千萬別逼我。」
「嗯……」
「這趟遠門,要備的東西估計不少吧。我們什麽時候走?」
「明天一早就走。」
「那我先出去備貨。順便帶安安出去逛逛吧,看她在家都關了一天了。」
程堅想了一會,說道:「好吧,注意安全。」
「不用你擔心。她要是身上破了個口子,我就把頭砍下來給你——安安,叔
叔帶你出門逛逛!」
安安什麽也沒說,便跳下沙發跟了過來。
(五)
「安安,你看……算了,我跟你講講吧,這里就是家門外面的夜市了,門口
亮著藍燈的是書店,那個涼綠燈的是水果市場,那個亮黃燈的是電器鋪,那個粉
色燈的……算了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對了,你能想象『顔色』的樣子嗎?」
安安搖了搖頭。
「唉,看來眼瞎和耳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一回事。」他暗自感慨。
他在超市隨意搜刮了些日用品,便牽著安安回家。
當他走到家門口時,忽然一聲巨響將他震倒在地,周圍的路人無不驚慌尖叫。
「出什麽事了?」
他抬起頭,一座樓房正在燃燒……
他的、大哥的家,爆炸了……
第二章:噩夢空間
「爆炸了?」
火焰還在跳動著。
程中已經意識到不妙。他沒有愣在原地,立刻甩掉手上的東西,一把橫抱起
一旁的女孩。
「快跑!」
他的車就停在不遠處的路邊。他之前一直沒注意油量,此刻只能在心里祈禱
還有足夠的油。
他沒對安安說什麽,安安卻自覺地進了車后座。程中回望了一眼燃燒的家,
咬牙猛踩一腳油門,開走了。
直到他逐漸聽不到車窗外的呼喊聲時,才終于得以靜下來思考自己的處境。
首先,他很慶幸自己做了對的選擇。這種時候逃跑並不丟人。
「在一個現役安保士兵的家里引爆炸彈——這實在是難以想象的事。且不說
襲擊安保部隊的重罪,單論那顆炸彈的威力,就絕非自制炸彈能夠企及——只有
軍用炸彈才可能達到那樣的威力。」此刻他從后視鏡里還能看到升天的黑煙。
「究竟是誰,願意費這麽大的代價,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去刺殺大哥?一般
的罪犯可沒有這種能耐。」
如此看來,程堅被卷進了怎樣的麻煩,簡直無法想象。
「是安保部隊里面的人干的嗎?但這可不是他們的行事方式。假如他們要處
死一個自己人,完全有更加光明正大或更加悄無聲息的辦法。如此駭人聽聞的炸
彈襲擊,怎麽看也不像他們做出了的事。」
直到這時,程中才開始想到一個更關鍵的問題:大哥到底是死是活?
他好像在刻意回避這個問題。不過當這個問題又回到他腦海里的時候,他也
不得不去想了。
「他當然沒事的,」他想,「他之前早就跟我說過了自己的麻煩,既然這樣,
那他多半早就做好了安排。說不定已經從哪個暗道逃走了?能干掉大哥的人,只
怕還沒生下來。」
程中對于程堅的能力深信不疑。每當他回想起大哥時,左腿都不免隱隱作痛。
實在難以想象,有誰能在一瞬之間殺了他?
后座的安安仍然一言不發。程中平日還挺喜歡這個小姑娘,雖然眼盲,但她
至少不會像大多孩子那樣吵鬧。可此時此刻他卻希望這孩子能發出點哭叫的聲音
——車子里面實在安靜得讓他難受。
「安安……」他回頭喊道。
「嗯……」她輕輕應答。
「大哥他不會有事的……我帶你先去別的地方躲一陣,過幾天他肯定自己就
來找我了。」
「嗯……」
安安似乎還是很平靜,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程中不禁懷疑,眼盲
是不是連思考能力都會受到影響。
「那現在該去哪呢?那些干糧、日用品在慌亂之中早就丟掉了。但無論如何
還是先出城爲妙……1 號節點城已經十分危險了……甚至整個72區也呆不下去了。
不過無論如何,今晚最好走得越遠越好。」
「各位市民請注意……」程中忽然隱約聽到車窗外的廣播聲,「……發生爆
炸……正在排查……近期將會關閉一切出城通道……」
遠處廣場的大屏幕上正放著自己燃燒的家。程中歎息之余也不由得感歎安保
部隊的效率實在驚人。
不過,他們究竟是想要排查凶手,還是想把連自己趕盡殺絕,倒也說不定。
但無論如何,他只能繼續留在城里了。封城的時間會持續多久,沒人說得清。
今晚應該去哪里?程中倒是不在意找個沒人的角落,在車里睡一宿。但安安
多半受不了。更何況,還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突然追蹤過來,趁著夜色把自己干
掉?畢竟有程堅這種大哥,遭到牽連也是意料之中的,何況這次的事絕對非同小
可。因此無論做什麽都得多加小心。
忽然他的電話又響了。在此之前,他的電話一共只響過一次,但就是那一次
電話,不僅弄沒了他晚上的約會,還把他卷進了這種亂子里。此刻程中正緊繃著
神經思考,忽然聽到電話鈴聲,他都難免被嚇了一跳。
他沒來得及看來電顯示便接通了電話,對面是一個女聲。他立刻聽出了是誰。
「嫂子?」
「是我。」孟婕說道。
「你應該看到新聞了,我哥……」
「他之前就已經給我發過消息,說可能會有危險,讓我趕快離開,我還沒反
應過來,就聽說……」她沒有再說下去了。程中聽得出她的語氣在顫抖。
「我這就去接你!你還在家嗎?」
「我看見外面有人……在朝我的窗戶這邊看……」
「你把門鎖上,不要出去,等我過去!」程中當機立斷說道。
他挂斷電話,掉轉車頭向南,直奔孟婕的公寓。
「嫂子要是出了事,等大哥回來,我這兩條腿都別想要了。」
此時天上忽然打起響雷,一場暴雨毫無征兆地潑下來。
他的破車在高速行駛的途中一路顛簸,程中心想這老古董的確是該退役了。
由于前門沒有車玻璃,程中被淋了一身,卻也只好自認倒黴。
當他開到孟婕公寓外的街上時,汽油還有剩余,程中心中暗自慶幸。
他掃視了周圍一圈,沒有什麽可疑的人,可能多半已經進了樓。他抓起座椅
下的十字弩就要沖進出去,但想到后座上的安安,又猶豫了一會,不過最終決定
還是帶上她一起走——把她一個人留在車里才更危險。
「走吧,安安,跟緊我,不要出聲……」說完他才意識到最后一句顯得有點
多余。
他拉著安安,冒著雨沖進公寓樓,在轉角處停了一下。他聽見里面有人走動
的聲音,微微側頭一看,有四個蒙面人正站在電梯前。其中離程中的位置較近的,
腰上鼓出來一塊。程中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把槍——至于是自制還是軍械就不得而
知了。
「不管他們是來做什麽的,但非法持槍就已經夠判他們死刑了。」即使是安
保部隊士兵,沒有穿上制服持槍外出,也是非法。程中知道今晚一定要見血了。
「叮咚」一聲,電梯到了,四人一次走入。程中指示安安不要亂動,默數三
聲,然后沖出去,在即將到達電梯門前一個低身滑鏟,舉起十字弩,弩箭恰好從
即將關上的電梯門門縫之間穿入。雖然他沒看清那一箭有沒有射中,不過電梯門
關上后,里面傳出來的一陣嘔吐一樣的嘶吼聲足以說明問題。
敵人沒有來得及再打開電梯門,電梯已經升了上去。
「安安,過來!」他回頭喊道。
「接下來,他們會按下二樓的鍵,然后出來封住樓梯口。」
不出所料,電梯在二樓停了下來。恰巧這時旁邊另一個電梯降到一樓,想必
是那夥人之前同時按下來的。程中帶著安安上了電梯,直接按下八樓鍵。電梯很
快升過二樓。
「這時候他們應該反應過來了,不過也晚了。只要我先他們一步到,他們就
絕對沒有機會了。」
當電梯抵達八樓,他立刻牽著安安出門,瞟了一眼另一邊的電梯,才剛剛過
六樓。
窗外雷聲作響,雨下得更大了。
他帶著安安來到807 門口。
「嫂子,是我,開門!」
門里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門開了。程中看見開門的孟婕此時正一頭
散發,滿臉焦急的神色。他來不及多做解釋,先將安安推了進去,「把門關好,
外面還有敵人,我馬上回來。」不等孟婕回答他便自己關上了門。
此時敵人的電梯已經過了七樓。
程中跑到走廊另一邊的拐角,蹲下瞄準電梯口。自己占據地利,至少能先干
掉一個。
忽然頭上的燈光一陣閃爍,接著全部熄滅,走廊里一片漆黑。
「電路估計被雨淋壞了。」他想著,不過身體卻沒有動。
「叮咚」一聲,敵人來了。他默數了三聲,然后扣動扳機。接著是一聲清脆
的撞擊聲——他知道打歪了。
不過他並沒有猶豫,立刻重新裝上一發弩箭,他估計敵人也多半沒有發現他
的位置。
忽然天上亮起一道閃電,整個走廊一瞬間明亮無比。他沒有錯過這個瞬間,
三個敵人在走廊里貼著牆,拿著手槍,四下尋找。他的弩箭射向了離自己最近的
一人。
走廊再次變黑,對方的慘叫聲融進了隨之而來的雷鳴聲。他匍匐在地,向著
敵人的方向挪動了一段。他能感覺到子彈不斷從他的頭頂上飛過去,打在他身后
的牆上。
他趁著嘈雜的槍聲上了一發弩箭,待槍聲停止后,他起身作蹲伏狀,平舉十
字弩。他料定對方不敢開手電,也不會再朝著黑暗射出第二輪子彈。
又一個閃電打來,對面兩人驚恐的表情此刻被他看得明明白白。他立刻發射
弩箭,然后用腳掌將身體彈起,一把扶住被射中、即將倒下的敵人。最后一名敵
人將剩下的彈藥悉數送給了自己的隊友。
待下一聲雷聲響完,戰斗已經結束了。
程中打開十字弩上固定的手電筒,檢視了一下周圍。三個人全部斃命。但他
不由惋惜沒留一個活口作審問。不過事態緊急,還不知道后面會不會有別的追兵,
也只好先放倒他們,以后再慢慢追查別的情報了。
他依次搜查了電梯外面三個以及電梯里面那第一個死掉的倒黴鬼,外面三人
的手槍很明顯是粗制濫造的貨色,電梯里那人身上的槍卻是做工精致的軍用手槍。
雖然從外表來看已經有點舊了,但總歸是軍械。程中不禁慶幸,如果第一個倒的
不是他,這場戰斗的結果猶未可知。
他不敢冒風險把這把槍帶在身上,不過卻卸掉了彈匣,把十二顆子彈裝進了
荷包。
他又一次敲響了孟婕的家門。這一次他敲門的聲音顯得禮貌了很多,但還是
很急促。孟婕沒有再問是不是他,便開門將他迎進去。
但程中沒有多做停留,「快走吧,這里已經不安全了!」
「那我們去哪?」
「今晚……先找個地方躲一躲,等明天早上我在想辦法。」
孟婕應了一聲,帶著安安跟他走了。
「那麽,今晚我們要去住旅館嗎?」
「現在多半還有人在追蹤我們,雖然不知道是誰、爲了什麽,但我們現在的
處境肯定很危險。」
「那你的意思呢?」
「一般旅館會留下記錄。我們去西南城區的旅館住一夜吧。」
西南城區,便是這座城的貧民窟。總的來說,每一座城都會有這樣一個地方,
擠滿了無業遊民、窮鬼和在逃罪犯。如果不是他們中的一員,一旦進入那一區域
都會十分危險。
程中開車帶著二人進入西南城區的范圍。他確認身后沒有追蹤者,便帶著孟
婕與安安下車進入一條深巷。
這里處處都傳來破敗的氣息,到處都是扔的滿地的垃圾,房屋的牆壁白漆大
多已脫落,深巷里不時傳出犬吠的聲音。加之沒有路燈,使得這個地方看起來十
分瘆人。
程中也知道這是一步險棋,這個地方的危險和那些來曆不明的追殺者相比,
也難說誰的威脅更大。
但無論如何,程中至少對這個地方並不陌生。他曾和這里的危險分子打過交
道,相比于未知,他甯可對付已知的危險。
出發太急,孟婕只拿了一把傘,雨勢太大,她只能給安安一個人遮雨。當他
們進入一家沒有招牌的旅店后,孟婕的身上已被淋得透濕。
在「旅店」前台守著的是一個光頭男人,年紀四十左右,頭上光亮,卻留著
一把亂糟糟的胡子,正趴在櫃台上打盹。聽見有人進門后卻一下子驚醒了,換上
一副假得讓人懶得戳穿的笑臉。
「三位……要過夜嗎?」他一邊說,一邊看著程中背后被淋得透濕的美少婦。
只見她上身白色的襯衫被雨水打得透明,沾濕的布料緊貼皮膚,白皙的皮膚在濕
潤的水漬下分外誘人,更不用提那性感的鎖骨與紅色蕾絲內衣包裹的巨乳了。
她下身的過膝長裙緊貼著修長的美腿,一對黑絲小腳穿在白色低跟涼鞋中,
十根玉趾似乎因爲沾濕而難受得蜷曲起來。不時從裙底流至腳背的雨水更是引人
遐想。
程中按住老板的肩膀,后者的眼睛早就看直了,連口水掉在了地上都沒有察
覺。「嘿,」程中說,「我知道,男人看見美女,想多看一會,再正常不過了。
如果下身起了反應,也再正常不過了。」
老板回過神來,趕忙應聲道:「是,是,是……」
「但是,」程中接著說,「要是你敢用你起反應的那玩意,去接近她,我敢
保證你那玩意從今往后再也起不了反應了,懂了嗎?」
老板拼命掩飾住惱怒,擠出一個更難看的笑容說道:「明白,明白。」
「開一間房,最好有兩張床。」
「好……有的。不過小店的掃描儀壞了,您看……」
「你也不用跟我演戲了,來這里住的人,哪個不是用『現金』付的賬?」
「唉,話雖如此,可是近來『現金』可是越來越難弄到了。」
「是嗎?」程中摸出一顆子彈,輕輕壓在櫃台上,「你看看吧。」
老板眼中一亮,拇指與食指夾住那顆子彈,對著台燈細細察看。子彈表面黃
澄澄的,像金子一樣閃閃發光,沒有見到劃痕,彈頭圓潤光滑,無疑是嶄新的軍
用子彈。
「好東西,不過,你肯定不是這里的人,到這來不會是犯了什麽事吧?那一
顆恐怕……」
「我給你六顆,只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走。你要保證今晚不會有人來打擾。」
他說著又扔出五顆子彈。
「一定,一定。」老板笑嘻嘻地,一手捧著子彈,一手扔給程中一把鑰匙。
「上樓吧。」
「這……只開一間房,沒問題嗎?」
「安全起見,我就不另外睡一間了。」
「可是……我……」孟婕的臉有些紅,但在滿臉的雨水下顯得不那麽明顯。
她感覺程中絲毫不掩飾那種看向自己的熾熱眼神,雙手不自然地遮擋著因雨水而
透出來的胸部,不知如何是好。
「我今晚靠在門外睡就好。」
「啊?」
「我知道嫂子你擔心什麽,不過,要是真的出了那種事,大哥他會打斷我三
條腿的——我可沒打算得罪他。」
「其實……」孟婕聽了程中的話反而更加不好意思,想解釋說自己沒有那麽
想,但再作解釋反而會使兩人更加尴尬,索性把剩下的話吞了下去。
安安依然一言不發。
她打開房門,帶著安安進入,回頭準備關門時,卻看見程中已經脫了上衣,
在門外擰干,那不遜于哥哥程堅的健壯身體讓她不好意思地趕快轉過頭去,門只
半掩起來。
「安安,你要洗個澡嗎?」
「謝謝,不用了。」她回答。安安的衣服只是袖子上沾了一點雨水,臉看上
去也還干淨。她似乎有些累了,便自行爬上右邊的床,睡了。
孟婕倒是非洗個熱水澡不可。穿著濕衣服讓她感覺很難受,之前還並不覺得,
現在進了房間才發覺自己冷得發抖。
「但願這里有熱水。」
門外,程中將衣服搭載欄杆上,背靠門外的牆上,掏出了電話。他瞟了一眼
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心想對方或許已經睡著了,但還是試著撥通了。
「喂?」
「小黎……」
「看來你沒死啊。我剛剛聽說,你家爆炸了。」
「聽起來好像你很盼著我死一樣。」
「對我來說,都無所謂……對了,你這個時候找我,不會是想求我幫忙吧?」
程中沈默了一會,接著說:「是,我需要你幫忙。」
接下來沈默的是對方了。
「你……」胡小黎慢慢說,「你真的要求我?」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可能要借你家住了。」
「你認真的嗎?我跟你可沒那麽親密吧,你看我像是那種隨便讓男人住到家
里來的女人嗎?」她的聲音一顫一顫的,明顯在偷笑。
程中此時卻並不想開玩笑,「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的話,倒是不在乎睡在車上,
不過現在嫂子,還有安安都跟著我,我必須先把他們安頓下來。」
「我明白了,」胡小黎的語氣明顯也認真了起來,「不過,你大哥呢?他應
該有能力安頓好她們兩個吧。」
「我現在不知道大哥在哪。」
「什麽意思?」
「爆炸之前,他一直留在家里,爆炸的時候……我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他沒和你一起逃走?」
「沒有。」
電話里只能聽到二人的喘息聲了。
「沒關系的,」程中率先打破了沈默,「能殺他的人,只怕還沒有生下來。
我不信憑一枚炸彈就能炸死他。」
「他肯定會沒事的。」
「哈?你竟然也會安慰人。」程中揶揄道。
「原來我是在和人說話嗎?」對方反諷。
程中不由得笑出聲來,這個晚上他還是第一次能放松緊繃著的神經。
「那你現在在哪?要我過去幫忙嗎?我趕路還是很快的。」
「不必了,等到明天早上,我帶她們去你那里。不管怎麽說,不能帶著她們
兩個走夜路。」
「嗯……好吧。」
「還有一件事。」
「什麽?」
「你拍一張你現在的照片給我。」
「照片?」
「最好是裸照。如果你能穿上性感一點的內衣也不錯……不過你確實不適合
性感風……」
「你到底想干什麽?」
「一個色狼管一個美女要一張裸照,你覺得我想做什麽?」
「我們之前不是剛剛……哦?你不會對你的嫂子……」胡小黎的尾音拖得老
長,帶著一種明顯的挑逗之意。
「是,就是你想的那樣。不過這種事我也不想掩飾。像她那樣的美女,被雨
水淋得透濕站在我面前,要是我沒有一點想法,那一定是得病了。」
「那我倒是很奇怪,你竟然沒對她下手?」胡小黎呵呵笑道。
「她畢竟是我的嫂子,雖說沒有結婚……」
「嘻嘻……」
「好笑嗎?」
「原來色狼也有不吃的肉嗎?」
「別說了,你現在應該躺在床上吧,給我發張照片,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會做
出什麽事來。」
「我拒絕。」
「爲什麽?」
「讓一個女孩子把自己的裸照交出去,要是答應了才奇怪吧?」
「你覺得你是一般的女孩子嗎?」
「這個不好說。不過,真的有這個必要嗎?我打賭你現在應該正聽著我的聲
音在做那種事情,對吧?」
她的確猜對了。
程中給她打電話時,原本只是想給她報個消息,然而在聽到她的聲音后,便
突然有了沖動。胡小黎的聲音似乎有種誘人的魔力,不是那種妓女一樣刻意作出
的淫浪的聲音,而是渾然天成的聲音,只是普通的對話,字里行間每個聲調都像
是在勾引他,再加上孟婕衣衫不整地跟了自己一路,現在欲火一下子便被徹底點
燃了。他自己都忘了自己什麽時候已經把手伸向了褲裆。
「我猜中了吧?」
程中沒有回答。
「我的聲音有那麽好聽嗎?」
「有啊,我光是聽見聲音就想把你按在床上干一頓了。」
「多謝誇獎了。」
「那你呢?別以爲我聽不出來,從一接電話你的聲音就在顫,不會是早就在
偷偷自慰了吧?」
「誰說的……嗯唔……」
「還不承認?你都興奮得叫出來了。」
「誰說我一定是在自慰呢?說不定我一邊跟別人做愛一邊跟你打電話呢?啊
……嗯……」
「你……開玩笑的吧……」
「你緊張了?還是你覺得更興奮了?嘿嘿……」
「別鬧了。」
「好,我開玩笑的。雖然照片我是不會發給你的,但我倒是可以陪你玩一點
別的。」
「怎麽玩?」
「閉上眼。」
「嗯,然后呢?」
「想象一下,我現在腿上穿著黑絲襪……」
「嗯。」
「然后,我現在用兩只腳掌夾住你的肉棒,然后……慢慢上下摩擦……」
胡小黎的話說得很慢,也更加充滿誘惑,程中一下就沈浸在了情景之中,仿
佛自己真的就在胡小黎身邊,接受對方的足交按摩。
「我現在用腳趾夾住你的冠溝了,感覺到了沒有?套著黑絲的腳趾在慢慢的
磨蹭你的龜頭呢……是不是很興奮啊?」
「很舒服……你很擅長這種事啊。」程中回了句雙關語。
「但你還不能射,我稍微動一下,現在我坐在你的腰上了,你的肉棒正貼著
我的大腿呢。現在,我的大腿夾著你的龜頭,感覺到黑絲的觸感了嗎?」
「感覺到了,而且你夾的還很緊。」
「想動一下嗎?」
「當然,那我……」
「不許動!」
程中的手都停了下來,好像真的情不自禁聽從了對方的命令。
「現在只有我可以動,知道嗎?——想象一下,我現在一前一后、慢慢扭腰,
用大腿慢慢摩擦你這個色鬼的肉棒,還用力夾緊你前面的龜頭——有感覺了嗎?」
「不僅有,而且我更想干你了,騷狐狸。」程中一邊喘息一邊輕輕罵道。
「現在我換了一個姿勢,我背對著你,用屁股蹭你的肉棒,慢慢地、慢慢地,
把你的雞巴夾在我的屁股溝里……」
「然后我從后面撕掉你的絲襪,抓住你的手,朝著你這個狐狸的騷穴插了進
去!」
「喂,」胡小黎嬌嗔道,「你這是犯規了。」
「騷狐狸,在床上還跟我講什麽規則,下次見面,我肯定這麽干你。」
「啊,不行啊,」忽然對方大聲呻吟起來,「我是你的嫂子啊!你怎麽能這
麽對我?你快點拔出來,不行啊!」
一瞬間,程中幻想中的性愛對象真的變成了他的嫂子孟婕。那雙在幻想中爲
他足交的腿,變成了孟婕那雙濕淋淋的黑絲美腿,胡小黎那俏皮狡黠的臉,也變
成了孟婕那楚楚可憐的臉。
胡小黎這突然而然的一擊,讓毫無防備的程中一下子精關不穩,一下子射了
出來。他慌忙從口袋里搜出幾張被雨水打濕的紙巾,草草擦拭了一番。
「嗯?不說話了?」電話中的胡小黎又恢複了那副半挑釁半挑逗的語氣,
「不會是嚇得繳械了吧?難道你幻想和嫂子做愛的時候會這麽興奮?那你剛才—
—可全都射在你嫂子里面了哦——」
「閉嘴。」程中沈沈地喘了一口氣。
「輸不起啊?」胡小黎的「啊」字發得很輕。
「算了,就算我又輸給你了吧。」
「想翻盤的話,歡迎你明天來找我,可別不敢來。」
「當然了。」
程中挂斷了電話,覺得心中暖暖的。「雖說這小狐狸平時實在很讓人沒辦法,
但不得不承認——她還是很招人喜歡的。」
他閉上眼睛想休息一下,忽然聽見房間中有聲音。他注意到房門沒有掩上,
便走近了些,終于發現是孟婕在小聲呻吟。
他很清楚那是什麽聲音。這聲音一下子和他剛才幻想中的孟婕形象重合了起
來,一種帶著罪惡的快感又重新升了上來,他忍不住伸向門把手,想要進屋一探,
但很快又把手縮了回來。
「要是就這樣違約的話,那還算是男人嗎?可是……」
就在此時,孟婕正在浴室中用熱水沖洗身體。
她的濕衣服都已經脫下,挂在門外,此時她美妙的身材只以水滴爲飾,在浴
室里的霧氣襯托下顯出一種朦胧的誘惑美感。
她的乳房與臀部都十分豐滿,腰肢與小腿卻又十分纖細,身體曲線從她的肩
部往下忽然伸張,延伸到腰部時又緩緩收縮,至于臀部又再度伸張……這樣的身
材甚至足以讓人忽視她的臉。而她偏偏又兼有一張天生麗質的面龐,眉宇之間又
仿佛總帶著一絲愁緒,此刻她本又憂心忡忡,那種悲傷的神色更是爲她增添了無
限魅力,讓人忍不住憐愛、疼惜。
淋浴噴頭沖刷著她的雙乳,水壓打在她敏感的乳頭,讓她的身體一陣酥麻。
「程堅……他現在怎麽樣了呢?雖然程中說他不會有事,但這樣的事情,誰
說得定呢?」
她想起此前與程堅那最后一次不痛不癢的親熱,一瞬間思緒萬千。「假如他
跟我在一起呢?假如那時我請他出門逛一逛呢?說不定……他那時說有很重要的
事情,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什麽?」
孟婕試圖從程堅說過的話中得出一點有用的信息,但最終滿腦子想到的,都
是自己那侍奉對方的情景。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都后悔沒有硬要對方和自己做愛。
雖說她實在不希望自己被當成一個不識時務、自私自利的女人,但她真的已經很
久沒有過那種感覺了。
「現在程中在門外,安安應該已經睡著了……」
她想著,不如就趁此機會偷偷自慰一下。
水還在不停地刺激她的乳頭。她便將閑下來的那只手伸向股間,在那兩瓣緊
緊咬合的蚌肉上輕輕撫摸了一陣,接著用手指緩緩將其分開。她感到身體里的水
一下子湧了出來,可是淋浴的水沿著身體一路流下去,早已不知自己的身體流了
多少水。
「唔……」她的中指慢慢滑入自己的陰道。
正當她要好好撫慰自己時,一雙大手從背后繞過來,捏住了她的兩只巨乳。
「程中?」她沒有多想便叫出了這個名字,「不行啊,快放開!我是你的嫂
子啊!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可是對方並沒有放手的意思,也沒有回答,卻更用力地揉捏手中這對軟肉。
孟婕眼看著自己的乳房表面被按得凹陷下去,只覺得又疼又麻。但她自己也
不得不承認,這竟然給她帶來了一種快感。
但她絕不願意就這麽隨意將自己的身體交出去。她用胳膊肘向后回擊,對方
也及時松手,讓她打了個空。
她回過頭去,正想大罵程中無禮,卻愣住了。
「你……不是……」
「太太,才剛剛分別幾個小時,就不記得我了嗎?」
那人滿臉猥瑣,頭頂光亮,不是旅店老板又是誰?
「他不是守在外面嗎,你是怎麽進來的?」
「他?哦,他可攔不住我。說起來還真是可惜,我還以爲你是他老婆呢,但
鬧了半天你只是他嫂子?太可惜了,不然在這里玩你可就更有意思了!」
「滾!」孟婕咬著牙說道。
「何必趕我走呢?太太你明明就很想要啊?」
「我是什麽樣子和你無關。快滾!」孟婕還是盡可能保持鎮定,但身體卻開
始顫抖。
老板饒有興趣地盯著她,說道:「難道你不是在這里等著勾引男人嗎?」
「我只是想洗個澡,別把你那種惡心的想法加到我身上!」
「那麽——」老板拖了一個長音,「你爲什麽還要穿著黑絲襪洗澡呢?你看,
你這麽漂亮的腿,穿著黑絲襪在浴室里沖水,兩條腿弄得這麽濕、這麽亮,不是
在勾引男人是做什麽?」
「你說什麽?」孟婕認定他在胡說八道,自己進浴室之前明明脫得干干淨淨,
可還是不自覺地低頭看了一眼,竟發覺事情果然如他所說——自己正穿著絲襪。
那被水濕透的黑色絲襪裹在自己修長的美腿上,的確看起來淫靡無比。
「這不可能!」
「說不定只是太太你自己沒有察覺到呢?寂寞太久的女人難免會做出一些出
格的事情,但有什麽關系呢?女人想要了就該找男人,憋得太久的話,産生了幻
覺都不自知——就像你現在這樣。」他淫笑著說道。
「滾開!」她一把推開這惡心的男人,跑出浴室想要開門。
「我勸你,最好不要出那扇門。你是出不去的。」
孟婕壓根不管他的說辭,將門打開,還沒有出門便大聲叫著程中的名字。
然而她看見門的另一邊,卻呆住了——門的對面仍然是自己的房間。她看見
那下流的店老板從另一邊房間的浴室中慢慢走出來,步調緩慢地向自己走來,像
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逃跑。
「你……這怎麽會?」
她忽然想起安安還睡在床上,不禁退回原來的房間,轉過頭去看,但忽然自
己的身體卻被什麽纏住了。
一只——不——是一只只黏糊糊的黑色觸手從房間的牆壁中鑽出,纏住了她
的手腳,將她懸在空中。她的手被觸手拉到背后,雙腳被強行分開,女性身體最
敏感、最羞恥的部位被全部大大方方展示在店老板面前。
「我不是說過了嗎?你是出不了這個房間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其實,你也不必太緊張,這只是做夢而已。」
「做夢?」
「這就是太太你的夢啊。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女人如果那種事憋得太久,就
會出問題。你看,你現在不是做了噩夢嗎?」
孟婕實在覺得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信。這樣離奇可怕的場景,不是噩夢還
能是什麽呢?
她趕快一口咬住自己的肩膀,沒有痛感,卻也沒有清醒過來的感覺。
「沒用的,在這個地方,只有我能給你『感覺』。明白嗎?你實在太緊張了,
放松下來,讓我好好『招待』你這樣一位美人——這麽長時間了,我還真不記得
有比你更漂亮的女客人了。」
「你能給進入我的夢?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夢這種東西就是這麽神奇,不是嗎?你既記不清是什麽時候開始做的,也
記不清是什麽時候結束的,有時間連做了什麽夢都會忘得一干二淨。」
「就算是在夢里,我也不會讓你這種人碰我。如果你現在離開,我可以當作
什麽都沒發生過。不然等我醒來之后,他會讓你生不如死。」
「不不不,等和我好好做一次之后,你就忘不了那種感覺了。醒來之后,你
只會想著再找我做一次——到那時候,你就安安心心做我的女人就好了。別忘了,
你現在冒著危險出門在外,你那個沒責任心的老公都不陪著你,你倒是和你的小
叔子到處亂晃——你就沒做過對不起你老公的事情?」
「我會殺了你的。」孟婕完全沒察覺到自己咬破了嘴唇——畢竟夢中不會有
痛感。
老板已經將褲子脫下,那根丑陋粗大的雞巴慢慢向著被捕俘的孟婕接近……
「你在做什麽?」一聲大吼傳入房中。
「媽的,他怎麽進屋了?」
不知何時,程中突然出現在了房間中央。
他看了看赤身裸體、被奇怪觸手捆綁住的孟婕,又看了看光著下身、蓄勢待
發的店老板,再回想自己剛剛只是碰了一下房門把手,便忽然出現在房間中央,
一時間有些恍惚。
不過戰斗的本能當他意識到,最好先解決掉那個讓人看著就反胃的混賬老板。
他的十字弩不在手邊,便向著老板的方向直沖過去。
觸手將孟婕甩到地上,向著新加入的敵人發起攻擊。那觸手的速度太快,程
中來不及躲,竟被擊穿了胸口。
他一點也不覺得痛,但卻感到意識在失去。
「快跑吧,你贏不了他。」孟婕倒在地上喊道。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是我的噩夢……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他好像能進入我的夢。」
「夢嗎?怪不得。」
「這是你自尋死路,小子,要是你好好留在外面看門,明天早上不就能平安
無事地滾蛋了嗎?」老板罵道。
「嫂子,」程中根本不理會他,反而對著孟婕輕輕說道,「閉上眼睛。」
「什麽?」
「閉上眼睛,放松下來,好好睡一覺。」
孟婕沒有再猶豫,她知道此刻只能信任他。
就在一瞬間,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不見,她感覺自己,還有一旁的程中,全都
沈入了一片黑暗。
「這是哪?」孟婕慢慢恢複了意識,但卻發覺四周一片漆黑,自己的思緒和
記憶像一團亂麻,根本理不清。
「還好嗎?」一個聲音在背后說。
「誰?」她回過頭去,「你是……啊!我想起來了——程堅——是你?我好
像記得,你已經……」
「我沒事。」
回答的當然是程中,他發覺自己被錯認成了大哥,卻沒有反駁,只是將錯就
錯。
「如果對方是利用嫂子的噩夢來攻擊我的話,那我必須盡可能讓嫂子安穩下
來。如果她感覺到大哥在身邊,一定也會好受許多吧。那個混球一定覺得我會被
他嚇得,但他肯定不知道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奇怪的事了……」
他回想起那只小狐狸總是冷不丁地出現在他背后,而每次被她在后面拍到肩
膀都不免覺得毛骨悚然。
「相比那只狐狸,還有什麽值得讓我做噩夢嗎?」他暗笑道。
「啊?我……我怎麽光著身子?不過這里沒有別人吧?我……」
「沒有啊?你不是穿得好好的嗎?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穿的那件。」程
中隨口說道。
出于男性的本能,他倒是十分樂意再看看嫂子赤身裸體的樣子,但大戰在即,
他不能讓任何事情干擾自己的注意力。
一瞬間孟婕身上果真穿上了衣服——白色的襯衫、藍色的長裙,以及黑色的
絲襪,正是她晚上去找大哥時穿的那一套。
程中感覺自己不經意間得知了什麽秘密,不過倒也沒有太在意。此時雖說孟
婕的恐懼已經基本被消除,在這第二重夢境中逐漸脫離了噩夢,但敵人還是說不
定會從哪個方向沖出來。
「對了,嫂……孟婕,你看見我……我弟弟的十字弩沒有?」
「啊?我不知道。」
「你看放在你腳邊的那個是不是。」
孟婕低頭一看,腳邊真的有一把十字弩。
「應該就是那一把,幫我撿起來好嗎,對,遞給我,慢一點……」程中此時
已經確定了所處的情況。
身邊的一切都是孟婕的夢境,那麽一切都可以通過她的想法來構建。只要明
白了這一點,敵人絲毫不足爲懼。
程中按照這個辦法弄到了弩箭,可是敵人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他本想罵對
方幾句將其引出來,可是怕嚇到了孟婕,只好作罷。
「對了,看起來很晚了,想吃點東西嗎?」
「啊?我們……一起嗎?」
「是啊。」
孟婕臉上浮現出毫不掩飾的欣喜。
「你想吃什麽?」
「我……」她叫了幾個菜名,于是幾道菜統統出現在了二人身邊,連帶著一
張桌子、兩把椅子。
接著他又讓孟婕「變出」了飲料和甜品。夢中的食物根本沒有味道,但孟婕
不知爲什麽卻說很好吃。「或許是因爲這是她的夢境吧。」程中心想。
「媽的!」忽然空間中傳來一聲大吼,「你們他媽的還享受起來了,都給老
子去死!」
孟婕被這大吼嚇了一跳,她的背后又出現了那怪異可怖的觸手,向著二人襲
來。然而這聲音也暴露了老板自己的位置。程中沒有猶豫,立刻撿起靠在桌子腿
上的十字弩,朝著那個方向射去一箭。
第二聲大吼聲充滿著痛苦,也預示著程中勝利。
黑色的空間逐漸消退,程中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高,逐漸飄到天上。
當他回過神來時,自己又站在了客房門口。他沒有停留太久,便走進房間環
視了一圈,老板並不在房里。他立刻退出去,從門外的地上撿起十字弩,跑下樓,
正遇上要從大門逃走的老板。
「嗖」的一聲,弩箭射穿了老板的肩膀,將他釘在了大門上。他一陣哀嚎,
見到程中緩緩走上前來,連忙高聲求饒。
「你聽著,」程中慢慢說道,「我十五歲那年,就偷偷挪用過我大哥的賬戶,
逃學到舞廳里去嫖娼,最后被打折了一條腿;十八歲的時候,我已經和五個女同
學上過床,雖然沒搞大哪個的肚子,但事后我也沒有負任何責任;二十歲的時候,
我常常趁著鄰居大叔不在,從他家窗戶翻進去和他的老婆通奸……」
「你……你到底要說什麽?」
「不明白嗎?那我告訴你,我這人比你更好色,說不定也更無恥。但即便是
我這種人也有一條底線,你知道是什麽嗎?」
老板呆呆地搖頭。
「那就是:無論如何,要保護家人。誰敢動我的家人,就得死!」
老板還想再說什麽,第二發弩箭卻徹底封死了他的遺言。
看著血泊中的老板,程中總算松了口氣。忽然老板的心髒部位出現了什麽閃
閃發光的東西。
程中蹲下去搜索了一番,摸出一個紅色的立方體,那種紅色就像血一樣,拿
在手上讓人覺得莫名反胃。
程中本想把它扔掉,但那立方體卻融入了他的手臂。還沒等程中反應過來,
它已經完全沒入……
「這……是什麽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