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是她的錯,將我的丈夫奪走。而現在淪為第三者的不是別人,恰恰是最痛恨第三者的我……
幸福結合
鋒和我是從小學到大學的同學。他人長得帥,在大學裡又是校足球隊的前鋒,經常有多情的女孩來找他,他都雲淡風輕地一笑而過。問他原因,他總是狡猾地說:好貓要捉好老鼠。
我是屬鼠的,哪裡會聽不懂他的話,但一直未將他的話當真。大學畢業前夕,我和鋒一起參加校內老鄉聚會。
就在那天晚上,在酒後的豪情裡,他當著很多人的面對我說:梅子,我和你是同桌、同班、同校、同齡,遺憾的是,這好幾個‘同’裡,還缺一個‘同’。我不明就裡,傻乎乎地問:哪一個‘同’?他迫不及待地說:同床。話音剛落,所有的人都笑得前仰後合。
我的臉漲得通紅,真沒想到他會說出如此粗俗的話。他不停地向我道歉,又不失時機地告訴我,這是酒後吐真言。也就是在那一天,我才知道他一直暗戀我,當他的唇輕輕落下時,我無力拒絕……我們很快陷入感情的狂潮。
畢業後,我們結婚了。婚後的一切是那麼甜美,我們沈醉在愛河裡,性愛也很和諧,兒子豆豆的出生更給我們的生活塗抹上絢麗的色彩。
我們經常牽著兒子的手在夕陽裡散步,看著他和兒子在金色的餘暉裡瘋成一團,我不由得想,生活一直就這樣下去該有多美好。
覆水難收
一切的變化是緣於我父親的突然離世。一向健康的他突然中風,送到醫院已經遲了,他未來得及跟我們說一句話,甚至未來得及看一眼母親。
母親過於悲慟,整天對著父親的遺像發呆。在北京工作的哥哥把她接了過去。但是沒過幾天,母親就回來了,她說她不適應北方的天氣,也看不慣嫂子的眼神。
我不願母親受委屈,便讓她在我家住上一段時間。其實那時我們家的住房很緊張,但我未和鋒商量就匆忙做了決定 ,沒想到這給我以後的生活帶來極大的影響。
母親來了,我和鋒的 必利吉 甜蜜生活無形中有了許多拘束。原來每天下班回家,我都會摟著鋒的脖子在屋裡轉一圈,肆意地說些情話,現在這些全免了。還有,隆重的晚間節目也缺乏原有的生動與激情,鋒總說有些不對勁,我也確實發現好像少了些什麼。
我能感覺到鋒的不快,但找不到解決的辦法,總不能將母親趕回家。那段日子我們特別壓抑,真希望鋒能將內心的感受暴風驟雨般發泄出來,偏偏他不是那種人,只是沈默。
有時我夜晚伸出手攬住他,他在黑暗中一動不動。以前性生活一直是我們解決矛盾的最好辦法,而現在不行了,我們的夫妻生活失去了原有的和諧。
漸漸地,他回來得比以前遲了,平常不大喝酒的他有時還渾身酒氣。我不敢說他,只得小心翼翼地周旋在他和母親之間。
母親是個敏感的人,好幾次問我跟鋒之間是否有了矛盾。盡管我佯裝笑容竭力掩飾,母親還是做了回去的決定。
那天,我流了很多淚,深愛母親的我,沒想到只能割舍母女情來彌補我有些裂痕的夫妻情。
晚上,我買了鋒愛喝的紅酒,早早就哄兒子入睡。我想這會是一個久違的激情的夜晚。
看得出鋒也很激動,他緊緊地擁住我,愛撫我,但在最後關頭他痛苦地告訴我,他不行了。我一下子不知所措。更讓我猝不及防的事情還在後面。
鋒30歲生日的那年,我和他共同買了同款的手機。想不到相親相愛的象征會成為痛苦的導火線。
那天,我急急忙忙上班,竟錯將他的手機隨手放進包中。沒過多久,我就收到一條信息,字數不多,但每個字都如利劍穿心:昨夜為你無眠,想你的人。
我很快打了電話過去,接電話的是一個女孩子,聽聲音很年輕。我問她是誰,短暫的沈默之後是一陣忙音。
我不記得後來是怎樣上的車,怎樣追到鋒的辦公室。面對我的責問,他一下子顯得非常頹喪,臉上的表情很是愧疚。
他低聲告訴我,那女孩子對他很真,在他最苦悶最需要愛的時候給了他安慰。我明白他所說的愛的內容,一向斯文的我憤然沖口而出:沒有愛情的性豬狗不如。你在褻瀆我的感情!
他的頭低
了下去,不敢與我直視。我越想越傷心,從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我,決然提出了離婚。他聽了,似乎渾身一震,迅速抬起了頭,但隨即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喃喃說道:我清楚你的性格,我也不企望你的原諒。我既然辜負了你,就再也不能辜負她了。
不過他還算有良心,家裡所有的一切都給了我,只用一個包裝了他的衣服走了。臨走,他還很有禮貌地跟我說了聲再見,看起來不像是離婚,倒像是出差。
他走了,有時我真的懷疑這是一場噩夢。記不清多少次,我恍惚中覺得他還像以前那樣推門進來,溫柔地朝我笑著。
最讓我難以忍受的是,面對兒子的詢問我常常無言以對。我拼命地工作,盡量多掙些錢,不想讓兒子覺得,少了爸爸他的生活與其他的小朋友相比有多大的不同。
時間如流水緩慢地過去。有時鋒也會到學校來看兒子,我總是盡量避開那個時間,因為,他的身影帶給我的是無法言喻的傷痛。
按摩膏,增粗增硬 兩年過去了,常有熱心人給我介紹朋友,有的條件也很不錯,而我總是婉言謝絕。
在這獨處的兩年裡,有時我也會為午夜變得清晰的欲望無所適從,但我實在不能接受另外一個男人。
不為別的,鋒的一切都已深深地嵌入我的生命,令我無法想象如何能與另外一個男人同床共枕、肌膚相親。
心湖再起漣漪
2000年底,兒子在放學的途中被一輛汽車撞了。當我趕到醫院時,他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
在焦急等待的煎熬裡,我忍不住淚流滿面,鋒的背叛已給我的生命劃了一道永難愈合的傷口,我真的不敢想象兒子如果再有不測,等待我的將會是什麼。
傷心無助之際,我撥通了鋒的手機。聽到我的聲音,他驚訝中有著難以掩飾的興奮。當他聽說兒子受傷後,不到10分鐘就趕到了醫院。
他到的時候,兒子還沒有從手術室出來。看到我流淚,他的眼睛也紅了,他假裝轉過身點煙,但我仍然清晰地看到淚水從他的臉龐滑下。
我們好長時間沒有見面了,沒想到再見面會是這種情形。他擦了眼角的淚,隨即將手帕遞給我,我有一絲猶豫,但還是接了過來,當時真有一種巨石從心頭碾過的感覺……
兒子住院期間,鋒每天都到醫院來陪他,給他講故事,說有趣的笑話。我則總是強作歡顏地坐在一旁,在不知情的外人眼裡,我們是一個令人羨慕的家庭,但這一切卻是那麼的不真切。
此時,我們只是兩個令兒子歡欣的演員。我不知鋒的內心在想些什麼,至少我的心是一次次被撕裂著……
兒子出院那天,鋒也來了,開著自己的車子。不難想象他的事業很順利。把兒子抱上車後,他突然轉過身對我說: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一起陪兒子玩玩吧。我想走,但他眼中希冀的目光,還有兒子期待的表情讓我忍不住跟他上了車。一路上我沒跟他說話,只有兒子和他有說有笑,車子裡充滿了他們的笑語。
我的思緒被窗外不斷湧入的春風吹離得好遠好遠。有過那麼一些日子,他用自行車載著我歪歪扭扭地騎行在郊區的小路上,一路上撒下我們歡快的笑聲。
而今,一切是那麼近又是那麼遠,讓我不敢細想以往的點點滴滴,只好任憑淚水不由自主地悄然滑落。
你哭了?他憂傷地看著我,內疚地說:這些日子,我清楚地感覺到我錯了,錯得太多……能不能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
我久久地沈默著,看著車旁的景物迅疾地遠去。也許就在此刻,我發現自己愛他還是那麼深。
車子停在一幢漂亮的小別墅前,兒子由衷地驚嘆:好漂亮的房子!鋒把一串鑰匙放在我的手上:以後你和兒子就住在這裡吧。
接著,他又怕我誤解,說:我不會打擾你的,就算是我送給兒子的禮物,好嗎?兒子眼中的欣喜讓我無法拒絕。我和兒子搬了進去,我勸母親也一起住過去,母親說什麼也不願意。
鋒真的說到做到,他每次把兒子送進門就走了,照他的說法,能看到我們母子倆就已心滿意足,他不想打亂我們平靜的生活。
特殊的情人
沒有那次虛驚一場的地震,日子也許還會如此過下去。2001年7月的一天晚上,我和兒子像往常一樣看了一會兒電視就早早睡去。
隱約中我感到床好像在動,然後恍惚間我聽到有人在喊地震,我拉住兒子就往外沖。外面全是人,幾乎全體住戶都一擁而出,人們驚魂未定地談論著剛才的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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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無比的驚悸裡,我感到自己是那麼孤單。後來有關方面告知已經沒事,請居民安心入睡,但我還是不敢走進房內,害怕一進去就有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沒想到鋒會來。他說:知道你會害怕我就來了。他就這麼靜靜地站在我的身旁,離婚三年了,他第一次離我那麼近,我幾乎能聽到他的心跳。後來,他對我說:你們睡吧,我就坐在你們旁邊,萬一有情況我就喊你們。
或許是真的害怕地震,或許還有別的一些什麼,那一夜,他沒有走。那一夜,我們又像幾年前那樣,熱烈地擁吻……
時隔三年,我們又融為一體,將一切害怕和顧慮都遠遠拋在腦後。我們成了特殊的情人。
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跟妻子說去外地出差,到我這裡來住幾天,那是一段格外值得珍惜的時光。
一次,我們又像以往每次約見那樣纏綿在床上。他開玩笑對我說:你比她性感,比她有味道。
我脫口而出:你跟她也是這麼說我的?說完我就愣住了。他也愣住了。這些日子以來,我們不談他現在的家,不談他現在的妻子,那似乎是我們倆都想不得、碰不得的傷口。我也幾乎忘了他已是別人的丈夫,盡管他有時睡到半夜要回去,盡管他的背後還有一個女人的影子。
就因為他告訴我其實他最愛的是我,我就把一切顧慮都拋得遠遠的。當這些話說出口後,我們都感到一種震驚,我無法形容當時的感覺,就是從那一天起,我好幾次忍不住問他:我算是你什麼人?
他沒有回答我。回答我的是他的現任妻子。那天,我正在給鋒整理他去外地出差要用的一些東西。
電話鈴響了,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傳過來,女人的直覺告訴我,她是鋒現在的妻子。
她沒有多言,卻句句有力地瓦解了我的尊嚴,她說:曾經是我的錯,把鋒從你的身邊奪走,但這次是你錯了,你成了可恥的第三者!
我的腦袋嗡的一下炸開了,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現在淪為第三者的不是別人,恰恰是最痛恨第三者的我。等待我的會是火焰還是海水?整個晚上我都無法成眠。
你是我生命的惟一這句話曾是鋒對我說過的,而近千個日日夜夜的折磨無不向我昭示,他才是我生命中的惟一。
離開了我他照樣可以生活,而我呢,呼吸在對他的回憶裡,疼痛在對他的思念中。
堅決地讓鋒回到我的身邊,會讓我以後的生活多一絲美麗的色彩,也讓自己有一個堅強的依靠。但這會讓我一生難以心安。
曾經她是我的敵人,但現在我又何嘗不是她的敵人?兩個女人的戰爭何時是個結束?我找不到答案,我甚至不敢去想答案。
她更需要他
鋒還是經常來看我們,有時留在我那裡過夜。但這樣的日子並不多,每次我都催他回去,我對他說:我不能太貪婪。他說:你怎麼會想到這個詞?
我說:我不能不用這個詞……你以為我想這麼說嗎?他想辯白什麼,我示意他別說了,因為我深知說下去只能是再一次地讓我受傷。
好幾次,他認真地跟我說:我想跟她離婚,再回到你們的身邊。在那一瞬,我為他的表白感動,拼命地擁緊他,似乎怕他一不小心就會從我的身邊消失。
但我的內心在一次次地告訴我:他還是另一個女人的丈夫,他還是另一個孩子的爸爸。
在這樣的猶豫中拖了好幾個月。一直到2002年的1月,鋒一連好幾天都沒來看我,我打通他的手機,他黯然地告訴我,她被汽車撞了,而且撞得不輕,可能要做截肢手術。
電話兩端我們沈默又沈默,我只覺得心在一寸寸地陷落。那一晚,整夜無眠。多少日子尋找的答案似乎在一瞬間變得清晰,我曾經痛恨她奪走了鋒,甚至詛咒她被雷劈、遭車撞,而這一切真的來臨時,我發現對她的恨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甚至暗恨自己曾有的殘忍。
我知道是我該做出選擇的時候了,我對鋒說:她比我更需要你的照顧。不久,我申請去了單位駐滬的辦事處。我想離開那個傷心地,也希望過去的快樂悲傷都能雲淡風輕地過去。
編後:
本文女主人公幸福的婚姻因為第三者的入侵而告解體。
在錯誤情感的牽引下 ,她竟違背初衷,角色互換地扮演起她原本最不齒的第三者,從而給自己帶來無盡的痛苦。
如果在丈夫出軌之後,她能諒解地退讓一步,也許相愛的雙方還能再建和美的家庭;如果在果斷放棄婚姻之後,她能堅守選擇,調整自我,也許會尋找到另一段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