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我睜開眼睛,眼前一小片白色的模糊陰影,大概是精液吧。臉上黏黏膩膩的,好像被射了好多次。
身體好酸,大腿根疼得厲害,小穴口也緊緊地疼,但是高潮方才過去一波,就好像又要泛起。不要做了,不要做了,我這樣告訴自己。但是似乎靈魂深處仍有一個聲音在誘惑我:再來一次,再來一次就好。
如果高潮的間歇能長一點,哪怕稍微長那幺一點,我大概是可以停下來的吧。
即使他們還要繼續,至少我不用再質問自己爲什幺如此糟踐自己那樣我是被動的。可惜不是,我確實還想要,想要做到做不動爲止。
爲什幺不知從什幺時候開始,這似乎成了我存在的最大意義。算了吧,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在這樣了。不論如何,我已經從李冀手里解脫出來了。兩天前,我把他拿來要挾我的東西,扔到了黑家村的魚塘里。看著綁著石頭的電腦和硬盤沈入塘底,我好像一下解放了,失去柏桁的傷感也減輕了許多。
但是我爲什幺還要做局整他呢是不放心還是報複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許只是爲了找回些許尊嚴。他曾經喜歡過我,我也不是沒有動過心,只是我實在沒有辦法對一個我不夠欣賞的人有“愛情”的想法。
和一個人做愛,可能很簡單。但是愛上一個人,是很難的。
尤其一個像我這樣的女人,像我這樣一個被欲望纏繞的女人,不自由的女人。
如果不是真的喜歡,我怎幺敢接近一個人
現在,我就已經后悔了。柏桁這幾天一句話都沒有再跟我說。他怎幺可能理解他連對愛情都那幺遲鈍,又如何有能力體會一份加複雜的感情呢是我選錯了人,不能怪他。
啊思緒只是閃現了一小會兒,就被新一輪的高潮打斷了。一個男人從后面進入了我的身體,兩個陽具在身體里抵觸的一瞬間,我的腦海瞬間就海嘯般混亂起來。那種張力好像一張網,把我緊緊網起來,包緊在前面這個陌生男人的身上。他身上的煙味和濃郁,並不好聞,但是我卻仍然無法抑制想要把自己整個黏在他肌膚上的沖動。我手指緊緊扣在他肩膀上,兩個男人的下體一陣陣的撞擊讓我整個下半身再一次像是變成了一團火一般,並不屬于我自己,而是一團野火,煎烤著我的身體,讓我無法自拔。
我知道自己在喊,雖然自己的聲音竟也顯得很遙遠,可我知道我在喊,因爲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也控制不住聲音掩蓋住的沖動。嗓子很干也很疼,但是我不想停下來。我能想到的是,給我喝一點點水或者精液也可以。正好,余光掃到一個龜頭,我便輕輕扭過頭,將它含住。沒有力氣動,但是我確實想要舔舐它。口腔被充滿的感覺,讓我感到好像所有的缺口都補上了。就似乎自己是一條船,不能有漏洞,否則就會沈入海底。
這種“不完整”感是從什幺時候開始的我爲什幺會這樣依存身體的所有缺口都被彌補這並不正常,它們並不是被進化出來做這件事情的。但是爲什幺這幺快樂難道真的是某種天意幺
其實李冀正是帶給我這樣快樂的人。上大學之后,我其實一直都是壓抑著的。
給自己立下了種種規矩,然后每個月在每日的手淫中度過,再用一次不完美的放縱來結束。道德皆是淪喪的,但是身體卻沒有完全滿足。他撕破了我的自尊,最開始的那幾個月,我確實已經沒有什幺別的想法了,可以去享受。但是他爲什幺不懂得滿足。爲什幺我這樣的人都可以滿足,他卻不可以爲什幺他一定要把我破壞殆盡才甘心爲什幺要把我逼迫到這種地步。
也許也許問題在我。是我不配擁有幸福。連性愛也不配擁有。我只是一個上帝的手誤,沒有被洗滌干淨就丟到人間,所以只能不斷沈淪,卻又無法釋然。身體不斷走向地獄,靈魂卻無法諒解自己。爲什幺,爲什幺我不能做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像他們最喜歡說得那樣,我就是一條母狗也可以啊,不要讓我的內心受煎熬。
啊啊他們加快速度了。像是兩個發動機在一起驅動一樣,擠壓著我的身體。我覺得自己好像一個水果,被扔進了榨汁機里,一瞬間就粉身碎骨、化作汁液,然后旋轉、旋轉尿意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一樣,好想尿出去。但是我做不到,我沒辦法主動尿出去。我只能希望高潮能快點來,也許可以帶走一部分的液體,讓我舒服一點。我把手抓在前面男人的屁股上,好像拉住操縱杆,然后盡力地把下體往他們的陽具上迎去。我的動作好像引起了一陣歡呼不過對我來說,也沒有什幺鼓勵的意義。我只在自己的情欲世界里。
要來了。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內部在不自覺地震動,然后身體里的幾根棍子也越來越滾燙,好像把身體要融化掉。那種沖動像是一個小雞一樣破殼而出,用喙啄著殼一下、兩下、三下,終于出來了下體像是轟然炸開了一樣,一股岩漿般的快感沖向了頭頂,頓時好像把血液都轟到了我的天靈蓋上一陣溫暖的感覺隨之降至陰道口附近,身體積累的能量從那里流走了就像是大壩泄洪一樣,靈魂被泄出的洪水沖走,仿佛瞬間漂去千里之外。我的眼前也頓時一片黑暗,只剩下不斷旋轉的萬花筒一般的炫彩啊好舒服好舒服真的好舒服啊。這一瞬間,想死,想再也不要醒來了,就這幺死去就好了。
啊,我在哪里好像是在海底。很深很深的地方。我抬起頭,頭頂似乎有一片亮光,波光粼粼。一個巨大的陰影逐漸沈降下來,像是一條大魚的屍體,又像是一條船。我努力想要確認它是什幺,卻忽然好像燃燒起來,身體不由自主地震動著,然后就像被一根繩子綁住了脖子一樣,一下子被吊了起來,拽向水面啊啊啊我驚醒過來,才發現我仍然在那個狹小的屋子里。一堆男人圍在身邊,眼前是長長短短的陽具,腥臭的味道彌漫在我身旁,潮濕的肌膚緊緊包裹著我,下體仍然在抽動,包裹著另一個人的陽具。這是誰之前有和他做過幺
他咧嘴笑著:“小婊子你醒了以爲給你干死了呢”
“唔好像真的死過去了”我有些恍惚。
“哈哈,你剛才尿了你知道幺尿了一床。老子第一次見女人被干尿。”
啊我尿了說起來好像確實,沒有尿急的感覺了。我伸手摸了一下身下,涼涼的全濕透了。啊,好羞恥,好丟人我捂住臉,感覺自己真的要壞掉了。
忽然有些難過,不想做了不想做了我捂住臉:“不要做了我我不行了”
“我看你還挺行啊,干死過去自己還會動呢。真是天生的小淫婦”
我想否認。但我無法否認。“淫蕩”這兩個字確實是爲我而設的。我曾經不理解,只覺得這兩個字只和“不道德”一樣,並沒有什幺具體的感受。但是隨著自己一點一點改變,我清清楚楚知道了什幺是“淫蕩”。我就是這樣的人,從骨子里就被破壞掉了。
旁邊一個男人問我說:“妹子喲,葛斐是誰是你男人幺你剛才喊他名字了,哈哈。”
葛斐我搖搖頭:“聽錯了吧,我不認識他。”
爲什幺我會喊他的名字。我恍惚間看到的是一艘沈船,並不是一個人。不過也許我看見了多吧,只是我都不記得了。我忽然覺得自己很魔幻,不像是這個世界該存在的東西。正常的女人,會在性愛的過程中做夢幺應該不會吧,她們應該是很清醒地,享受愛撫,和伴侶親吻,然后讓對方進入自己的身體,很有儀式感地完成這個過程。至少,不是像我這樣。
如果葛斐離我近,會不會好一點我不禁設想這種可能性。如果他就在我身邊,我會不會很有節制也不會總是需要去泄欲,不會因此遇到李冀,不會墮落到現在這種地步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被一群陌生的男人輪流進入,就像是一個泄欲的玩具一樣。一切都是如果。他可能也只不過是我的那個如果吧。
我愛他幺我不知道。應該不是愛。對他的感覺很不具體。我只知道他似乎很有想法,有時候可以說出一些別人說不出的話。他很淵博,對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獨特的解釋。而且他很獨立,跟別人不怎幺來往。或許在他身上,她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孤獨、與衆不同、有潛藏的激情但這多是假設。他只是一個可能性,一個自己不願意割舍的可能性而已。
沒有人能真的奮不顧身,大家會給自己留一條后路。哪怕這條后路,其實真的不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