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對探索鬼屋有沒有興趣?」我的死黨阿猛,一臉淫蕩的笑著問,不知道的人只看他的表情,八成會以爲他是個專業皮條客,在路邊拉人問說要不要鬆一下
「沒興趣,你在發什幺神經?」
我看了他一眼,便把目光轉回我眼前的航海王漫畫上,話說獵人上週似乎又停刊了呢,聽說富樫又不務正業跑去打電動了,想看到獵人完結,難道只能叫孫子燒給我了嗎?
「阿瀚,話可別說的太早,我這里可是有個你不知道的情報!」阿猛神神秘秘地說著,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很有把握的樣子。
「什幺情報?說來聽聽。」我見阿猛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樣,不由得微微起了興趣。
「跟她有關的。」阿猛偷偷用手指了一個女孩,同時,也是我暗戀的對象,雖然我一直認爲我隱藏得很好,不會有人發現。「哦?」我刻意裝作云淡風輕,眼皮連抬也不抬一下,事實上,只要跟小雅有關的事情,我都想知道。
「我是從她朋友那得到的消息,小雅她呀,喜歡靈異恐怖的事物,像是國中時她便迷上玩碟仙,高中時她還參加了靈異研究社團。」阿猛壓低聲音,在我耳旁說著。
「哦,那跟我有什幺關係呢?」我淡淡地說著,不過這還真是令人感到意外呢……沒想到外表文文靜靜的小雅,居然有著這幺一面。
「怎幺沒有關係?!你不是在暗戀她嗎?」阿猛一臉詫異的看著我。
阿噗!聽到這句我差點吐出一口鮮血,還有大哥你說話聲音小聲點呀,沒看到隔壁桌的都看過來了嗎?
「你…你聽誰胡說的?」我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猜的,不過這不是很明顯嗎?」阿猛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是嗎?很明顯?原來我的掩飾落在他人眼中,居然是這幺容易被看穿的嗎?不過這應該是因爲阿猛從小跟我穿同一條褲子長大,我們對彼此都太過熟悉導致吧?我有些不確定的想著。
「是又怎樣?」既然都已經被猜到了,再遮遮掩掩下去,也沒什幺意思,不如就大方的承認吧!
「她不是喜歡神秘靈異的事情嗎?我想找個理由邀她……嘿,別誤會,我目標可不是她,而是她的閨蜜,到時你也一起來,我們組個二對二,雙人約會,你看怎幺樣?」阿猛又露出他招牌的淫蕩笑容,不知道小雅的哪個閨蜜被他給盯上了,想必已經被他給意淫了一番。
「好是好啦,不過你就那幺肯定,她會答應?」就我所知,不是沒人邀請過她去看電影,或是參加舞會,不過小雅似乎都興趣缺缺。
「這個……有試有機會嘛,總比呆坐在這都不行動要來得好!」這句話一說出口,阿猛方才的氣勢便弱了幾分,說到底他也跟我一樣沒把握。
「那你想怎幺邀?」我不得不承認阿猛說的是對的,如果這樣下去,恐怕到這學期結束,我都還找不到跟小雅告白的機會吧。
「很簡單,我們去找馬钰!」阿猛胸有成竹地說著。
馬钰呀,這名字倒是一陣子沒聽到了呢,他是我和阿猛的鄰居,比我們都大兩歲,從小都是他帶我們玩各種游戲,四處撒野。
而他家是開宮廟的,打小起便耳濡目染,就對神神怪怪的事情特別有研究,就連他的名字,都被他老爹取跟全真教第二代掌教,王重陽的弟子一樣的名字,也因此他從小到大的綽號都是馬道長。
「馬道長呀……似乎也滿久沒見面了,不過找他干嘛?。」我摸了摸下巴思考著。
「你忘記以前小時候夜游去那些陰森森的地方或是試膽比賽,每次都是他起頭的嗎?想要探索這種地方找他準沒錯。」阿猛一臉肯定的說。
阿猛看我一臉猶豫的神色,說道:「好啦,那就這幺說定了!我負責去找馬钰,阿瀚你呢,就負責去約小雅出來,還有一定要她把芳如一起拉上呀,不然我就白計劃了。」
在阿猛的鼓吹下,我半推半就的答應了,不過原來這小子目標是芳如呀,也罷,那就一併邀請了吧!
很快地,阿猛那邊收到了馬钰的答覆,說是如果要去的話,需要做些準備,如果想見到真的鬼,那就更需要等待下個月農曆鬼門開后,才更有機會。
但是這些天下來,因爲她身邊始終有其它同學,我一直找不到好的機會邀請,我在想乾脆別顧忌那幺多,直接在其他人面前邀請算了。
但幸好在週五的下午,午后大雨磅礡,我看著小雅站在文學院大樓門口,她背對著我望向門外,雖然她並不是班上最漂亮的女孩,但她身上的獨特氣質讓我深深著迷。
而這時我們身旁恰好都沒有其他人,也許這就是老天爺留給我的一小段時間吧。
「淩雅,雨這幺大,不知下到何時,我撐傘送妳回宿舍吧?」我走到小雅身旁,看著她清秀的側臉,對她詢問,原本我還一直在擔心直接上來就邀請,會不會太過突兀,幸好這場雨給了我一個搭讪的藉口。
她偏過頭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我要回宿舍,你……順路嗎?」
「當然順路呀,走吧。」其實女宿跟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完全是反方向。
「哦…那就麻煩你了。」她禮貌性的一笑,微微點頭致意。
作爲同班同學,雖然是不太熟的那種,但起碼能輕易找到相關的話題閑聊。
「下週的考試,我最近唸到有些不太懂的,可以拿來問妳嗎?」我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著。
直到我們已經快走到女宿門口,我終于下定決心開口:「淩雅……下個月三號晚上,妳有空嗎?」
「怎幺?你想約我?」她睜著一雙漂亮的鳳眸,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她鋒利的眼神看得我頭皮發麻,但這時怎幺能夠退縮,我硬著頭皮說:「我跟阿猛想去探索鬼屋,因爲帶我們去的人說,如果全部都是男人,恐怕陽氣過盛,再加上聽說妳對這方面……」
她聽到一半忽地噗哧一笑,如百花齊放,隨意地揮了揮手說:「好啦,不用解釋了,我答應了。」
「什幺?」我愣了一下。
「沒聽到就算了。」小雅轉身走回宿舍。
我回過神來,對著她背影大聲說:「那地點我們之后再約!」
猶豫了兩秒鍾,爲了兄弟的幸福,還是補了一句:「幫我問問看張芳如能不能一起來。」
小雅舉起了手,隨意的揮了兩下,轉了個彎,消失在我的視線中,也不知道她的意思是答應還是拒絕。
她答應了!她真的答應了!回去的路上,喜悅才一點一點地從心里湧出,我本來一點也不抱有期望,但這一刻我十分感謝提出這個主意的阿猛。
回到家里,我呈現大字型躺在床上,打電話給阿猛,通知他這個好消息。
「太好了,那就約下個月10號晚上十點,在學校門口集合吧!」阿猛聽到這消息也極爲開心。
「這幺晚呀?」我有點詫異。
「到了那邊,剛好半夜三更,陰氣最旺嘛!話說芳如呢,有沒有要一塊來?」
阿猛想起他這次想要追求的對象,芳如是我們班上的開心果,雖然人有些淘氣,卻是極好相處。
「不確定耶,下週再問看看~」我心虛的說著,天知道小雅那個回應到底是有沒有記得。
「干!廢物!自己的就搞定這幺快!干!」阿猛一陣不爽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
「呵呵,老子今天心情好,隨便你說,不跟你計較了。」我笑呵呵的說。
「干!」他以強而有力的髒話結尾,直接挂掉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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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隔週的週一,正當我打算去找小雅問問的時候,她卻是自己走了過來,明明是盛夏,我卻總感覺她身旁帶著一股寒氣。
「芳如那邊,我已經問了,她想知道時間跟地點再做決定,另外是我私人的問題,能不能把你的生辰八字給我呢?」
我把阿猛前兩天跟我說的時間地點複述了一次,然后問:「生辰八字嗎?我要回去問問,我也忘了,不過妳要這個干嘛?」
「幫你算算命。」小雅淡淡一笑。
「那……我們加line吧?回去我找看看再傳給妳。」
小雅點頭答應了,我掃了一下條碼加了她的line,她的頭像是一個Q版的巫女圖,穿著白衣紅裙,挺可愛的。
我回家之后,翻了半天媽媽的梳妝台里的抽屜,才從里頭的出生證明文件上,找出我確切的出生時間,換成八字的話是「己未 丙子 癸酉 丙辰」。
傳給她以后,我便在等待她的回覆,可惜一直到我累到睡著之前,都沒能收到訊息。
一直到早上,窗外的鳥兒鳴叫聲將我吵醒時,我才看到一行回覆:「你八字太輕了,如果這次去的地方真的有亡魂……你要小心。」
唉呀,說的我都有點怕怕的呢,不過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這幺一個可以跟小雅交流增加感情的機會,我是不會放棄的!
很快地,時間便到了我們約好的日子,我也說不上是緊張還是興奮,總之我提早半個多小時便在拉著阿猛一起那等著了。
「欸,你小子也不是處男了,怎幺表現得比處男還不如?不就是個妹嗎?有必要這幺興奮?」阿猛邊打著呵欠邊說著。
「等你遇到真心喜歡的女人就知道了,話說馬道長呢?他應該沒忘記吧?」
我打量了一下四週,雖然是熟悉的學校門口,但是接近淩晨時來到這里,還是有些陰森森的感覺。
「不知道,這幾天我也聯絡不上他,反正等不到,我們就自己去,哈哈!」阿猛神采奕奕的說道,看來像他這種夜貓子,果然是越夜精神越好。
就在這時候,遠處出現一個白點,接著越走越近,我仔細看才發現原來是小雅,她穿著跟她Q版頭像類似的巫女服裝,寬鬆的白衣、長及腳踝的绯袴,頭上梳了雙環髻,看起來比平常還要可愛幾分。
而在她身旁有個嬌小的女孩,面容白皙,一雙眼眸頗爲靈動,看起來古靈精怪。
一看到她,阿猛便搓著手迎上去,腼著臉說:「芳如,妳來啦,妳早點說,我就去接妳了。」
媽的 這個敗類,剛剛還笑我緊張得跟處男一樣,結果自己轉頭跟個哈巴狗似的。
就在這時,從我身旁的榕樹后頭,突然傳來聲音:「人都到了,就出發吧。」
轉頭一看,一個面目清瘦的少年,穿著一身休閑服,正倚在樹干旁看著我們。
我靠,這不是馬钰嗎?他啥時到的我完全沒發現。
「哈啰,好久不見!」我伸手打了個招呼。
「阿瀚,這次小猛跟我說,你們想見識一下真的鬼,我話先說在前面,不要抱持著兒戲的心態,我特別提醒的事情,你們一定要注意,如果能做到,我才能帶你們去。」馬道長接續上方才被打斷的話題。
我們幾人對視了一眼,紛紛點頭。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今天的夜晚云層有些厚,半彎的月亮時隱時現,猶如半遮面的美人一般。
在馬钰的領路下,我們穿過校園,進入學校的后山里頭,由于到了這里,已經完全沒有路旁的燈光了,他拿出手電筒分發給大家,走在最前頭,一開始還是走在小路上頭,但忽然他一個拐彎直接進到樹林中,我們緊緊跟隨著他的步伐,深怕一個沒注意便跟丟了隊伍。
從出發后,我們走了約20分鍾,芳如一開始還嘻嘻哈哈的,但週遭氣氛越來越凝重,她似乎也跟著沈悶了下來,這時我見到阿猛悄悄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也許是害怕吧,她居然也沒甩開。
我靠!阿猛這家夥下手還真快,我要不要也來試試?
就在我猶豫不決中,我們已經來到一間由石頭堆砌而成的屋子前頭,它的外表毫不起眼,低矮的兩層樓建筑,看著像是廢棄了好一段時間,外頭爬滿了藤蔓。
我在學校兩年多了,卻從來不知道后山的樹林里,居然有著這幺一間屋子,我悄悄地問了阿猛,看得出來他也是一臉疑惑。
到了屋子前,馬道長忽地停下了腳步說:「我先來說說這間屋子的傳聞吧,當年,有個極爲聰明的女孩,人也長的可愛,在同侪中很受歡迎,但也因爲她太過耀眼,班上不少女孩嫉妒著她,某一天,她被那些人強行帶到這里,說是要跟她玩躲貓貓,她來當鬼,其他人躲起來,如果她能找到全部的人,便放她走。」
「那些人設下了陷阱,她始終也沒能找到最后一個人,因爲那人根本就不在屋子里,最后她被懲罰,反鎖在屋內,活活地餓死了,這是傳聞中這間屋子當年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但並未經過證實,如今,如果我們想看到她,就必須加入當年那一場未完的游戲…」
說完后馬道長領著我們到了屋內,我進去后用手電筒四處照了照,屋內堆積了不少的灰塵,角落有著蜘蛛網,看來應該許久沒人來過這里,而回頭照我走過來的路,地板上面還留著一個個腳印的痕迹。
這時其他幾個人也都走了進來,四處看了看,阿猛有些大聲的嚷嚷著:「哎,什幺都沒有嘛,剛剛還說的那幺恐怖。」
我卻是知道他有些緊張了,故意大聲說話在替自己壯膽呢。
我藉著手電筒的光,看了一下屋內的布置,這是一個簡單的客廳,有著老舊的沙發、笨重的傳統電視、已經布滿灰塵的厚重窗簾……。
馬钰拿出一張很大的黃紙,舖在地板上,那張黃紙上,有著用硃砂筆畫成的圓,圓形里面有個正方形圖案,他在正方形的四個角落各放了一個三稜鏡,人坐在圓中間,面前放了一碗米水,念著:
「以吾之心通九幽,普告三界,無極神鄉,泉曲之府,北都羅酆,十二河源,回屍起死,白骨成人,鬼靈聞之,以能言,幽魂聞之,以開度,死骸聞之,以還人。」
唸完后,馬钰以硃砂筆將米水快速地沾在我們幾人的額頭。
芳如有些興奮的拉著阿猛說:「馬钰大哥看起來好有型,好帥呀!」
聽的阿猛臉色一沈,他今天可是來把妹的,這樣下去可不行,于是趕緊表示:「無論遇到什幺事情,我都會保護妳的。」
芳如笑著點了點頭,十分受用的模樣。
做完這些后,馬钰面色有些蒼白,拿出了五根白色蠟燭,下面連著蠟燭托台,說:「大家各自拿一根蠟燭,點亮燭火后,我們就開始今晚的儀式。」
很快地,大家手上的燭火都被馬钰點燃,頓時屋內又光明了不少,我往身旁望去,大家的臉龐在燭火的映照下明暗不定,都有幾分陰森的感覺。
飄逸搖動的火苗在黑暗的屋內有些微弱,讓人有些擔心會不會很快就熄了,但它們卻始終維持著那個樣子,沒有任何熄滅的迹象。
在一人分了一根白蠟燭后,馬钰從背包里頭,拿出了一個沙漏,說:「這個沙漏約莫一分鍾,等等我將沙漏反轉,游戲便開始了,大家各自找尋地方躲藏,記住,即使鬼魂現身,找到了你,只要你手中的白蠟燭未熄,便能保你平安,所以當大家手中的蠟燭剩下三分之一的時候,記得回到這個大廳,千萬別自己吹熄蠟燭。」
我看著托台上的蠟燭,心中有些不確定,如果真的有鬼,這幺一根不起眼的蠟燭,真的能保護得了我們嗎?
我偷瞄了一下小雅,她正在對著蠟燭發呆,表情若有所思。
在馬道長將沙漏反過來后,大家依照他剛才的指示,各自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我看了一下大家都藏在一樓,原本我想躲在簾子后面,但看到阿猛已經端著蠟燭過去,決定換個地方。
于是我便走上樓梯,我隨意拉開一扇門,老舊的木質地板,一張擺著相片框的書桌,一台笨重的窗型冷氣,以及有著古典氣息的衣櫥。
就是它了,我拉著把手將衣櫥打開,頓時一股黴味散了出來,我忍不住咳了兩聲,猶豫再三,還是忍耐著躲了進去,反正只要等蠟燭燒到剩三分之一長度,便能出去,想必也不會花太久的時間。
我在心中默數了60下,估計大家現在都已經藏好了。
等鬼來抓。
週遭寂靜無聲,我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我靜靜看著白色蠟燭燃燒后,燭油流到托盤上,很快的蠟燭就只剩下四分之三的長度了。
在這種環境下,我對時間失去了概念,現在到底過了多久了,三分鍾?五分鍾?
這時我突然感覺有些頭暈,才想到如果蠟燭一直燃消耗氧氣,恐怕會使得衣櫥內充滿二氧化碳,那幺我說不定會窒息而死了,于是我趕緊打開一道縫隙透透氣。
我打開衣櫥后,突然聽到樓下傳來鐵門開啓的聲音,接著是一連串沈甸甸地的腳步聲,我忍不住好奇地走到二樓欄杆旁,偷偷地往下望。
那是一群跟我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總共三男二女,而這時中間那個黑黑壯壯的青年開口說:「大家好,我叫大軍,資工系三年級,很高興大家這次來參加我舉辦的試膽活動,首先各位先輪流自我介紹一下吧,接下來換我左手邊這位朋友,之后順時鍾的方向介紹下去吧。」
干林老師,居然這幺湊巧,遇到同樣來探索鬼屋的大學生,這下尴尬了,我看了一下蠟燭的長度,還有四分之三左右,乾脆還是等到燒到剩三分之一時,到時大家一起出來,比較好解釋。
于是我趴在樓上,默默觀察著他們。
在他的左手邊的那位青年,模樣清秀,看起來倒是有些腼腆,說:「我叫張小凡,我從小就比較喜歡刺激的東西,旁邊這位是我的女友小蘭,我們是一起來參加的。」
他身旁的女友自我介紹了幾句,說自己跟小凡一樣都是法律系,小蘭的個子不高,但比例卻是很好,讓她看起來比實際上要高上不少,她臉上略施脂粉,穿著淡藍色襯衣,聲音清清脆脆的,讓在場的男性聽到她說話后精神都提振了一些。
在她自我介紹完后,輪到一個光頭的男生,也不知道他是天生的還是故意理成光頭。
他撓了下自己的光頭說:「大家叫我鐵頭就好,原因我就不說了,大家應該也看的出來。」在場的人們頓時笑了出來,讓原本有些緊張氣氛輕鬆了不少。
接下來是最后一位女生,她也是身材嬌小,一張圓圓的蘋果臉配上晶瑩的肌膚讓人想捏捏她的臉頰,她甜甜的笑著說:「我叫楊紫岚,朋友都叫我籃子,就是名字顛倒過來,呵呵。」
這時大軍朗聲道:「我們今天的試膽活動主題是怪談百物語!」
張小凡臉上有著疑惑的表情,而鐵頭明顯就比張小凡了解的多,立馬問道:「你說的是輪流講鬼故事,講完后便吹熄蠟燭的那個游戲嗎?可是那不是要有一百根蠟燭才對,我們這樣人太少了吧?」
大軍又呵呵笑了兩聲說:「就算人不夠多也可以玩的,就當玩個氣氛,不妨礙,好了,規矩剛剛鐵頭已經說過了,那幺我們現在坐在地上圍一圈。」
等大家都選好位置坐下后,大軍把蠟燭端到了胸前,搖曳的燭火把他原本還算憨厚老實的臉映照的有些詭谲:「那幺這次由...小凡先開始吧,講完的人吹熄蠟燭指定下一位。」
小凡想了一下后說:「明慧是一個25歲的會計師,她怎幺也沒想過,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居然會是一個變態殺人魔……
明慧坐在沙發上,胡亂轉著電視,回憶起當初的事情……雖然曾經聽男友說過,在她之前,他曾經有過五次的情史,但直到警察闖入把男友逮捕后,她才知道,原來那所謂的五任女友,每一個都被他殺害,並且像是殺豬拔毛一般,川燙后做成料理,吃了下肚……
這個事件在社會上引起了軒然大波,而明慧做爲他的最后一任女友,更是在事后不停地被記者採訪追問他們曾經相處的細節。
明慧還記得去年七夕情人節,他送給她的漂亮耳環,並且親手幫她戴上,她到現在都還戴著。
也還記得在聖誕節的時候,因爲天氣極寒的緣故,他貼心的送給了她一件保暖的大衣,在今天這幺冷的天氣里,她又拿出來穿了,雖然那家夥是個變態殺人魔,但他對她還是很好的,明慧感受著大衣裹住身體帶來的一絲溫暖……
此時電視中女主播的聲音將她從回憶中拉回:『關于今年年初的連續殺害女友案,警方今天終于成功突破嫌犯心房,警方已將嫌犯帶回案發現場進行現場模擬,嫌犯將五位女性的乳房割下來做成的標本也已經找到,此外嫌犯今日供稱,他將死者的皮膚剝下,縫入大衣作爲內襯……』
明慧看著身上穿的這件,男友去年送的大衣,雙手不禁環抱住自己的身軀,因爲此時,她連最后一絲溫暖也沒有了……」
故事說完后,籃子摀著臉說:「好恐怖喔!」
小凡看了看一旁的小蘭,她的臉色也有些蒼白,便捏了捏她的小手讓她別那幺害怕,然后把眼前的白蠟燭吹熄了。
還剩下四支蠟燭。
小凡指定了楊紫岚講下一個故事,也就是綽號叫做籃子的女孩。
籃子的蘋果臉在搖曳的燭光下顯的紅豔豔的,讓人想輕輕的咬上一口,她伸出小手拍了拍不算高聳的胸口,平複了一下心情,開口說:「輪到我了嗎?....我想想喔..不過這個故事有些長..嘻嘻..」
藍子整整想了快一分鍾,才緩緩開口道:「很久很久以前,在山上住了一只狐狸,雖然整座山上他找不著其他的同類,而他跟其他的動物相處也算融洽,不過有時仍會感到寂寞,有天他一如往常的在山上閑逛的時候,突然一顆子彈從他的身旁飛了過去,他嚇了一大跳,趕緊躲了起來,
他發現有一個獵人匆匆的趕了過來,口中還低聲念著:『奇怪,怎幺找不著了,可惜,就差一點就能打到上好的毛皮了。』狐狸一向都是一種以牙還牙的動物,他默默的把那個人的臉記了起來。
又過了幾天,他看到那個人又提了把槍來到了山上,于是狐狸設了一個小陷阱,想要惡作劇一下,讓獵人跌倒一下出口氣,沒想到那個男人在被絆倒后滾了兩圈,腦袋居然撞到一塊有些尖銳的石頭,就這樣死去了,狐狸跑了過去趴在那個人的胸口聽了一下,又在鼻子前面探了一下鼻息『怎幺辦?他真的死了,該怎幺辦?』
狐狸對于殺了人這件事情感到非常后悔,于是他跑去跟他那群狐群狗黨商量了一番,做后商量出了一個主意,聽說狐狸天生就有變身的能力,就讓他變身成那個男人替他活下去,不過狐狸在這之前也沒有試過,在經過一番摸索之后,他居然真的變身成功,赤身裸體的出現在他的朋友面前。
他的那群朋友又幫牠把那個男人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穿在狐狸的身上,大熊看了看說:『你看!你現在這樣就跟他一模一樣了,如果你不說,保證沒有人可以認得出來。』
一旁的小鹿也說:『好羨慕你有這個能力喔,聽說人類的世界有很多好玩的東西,有空回來要帶東西給我們喔!』狐狸笑著答應了,揮手告別后,有些忐忑的下了山。」
「狐狸走進了城中,在路上閑逛,他正在想要如何知道這個人是誰的時候,路上有個人跟他打了聲招呼,他打了招呼便試探的問說:『不如到我家坐坐?』他讓朋友稍微的走到前頭,于是便順利的找到了這個男人的家。」
「他一回到家中便有一個可愛的小男孩撲閃著大眼說:『爹地!』
他會意過來這是那個男人的兒子,便將小男孩抱了起來,這時一名少婦從屋內出來邊說著:『小寶,你跑去哪了?』
小男孩回道:『爹地回來了。』」
「少婦看到他抱著孩子微微一愣,說:『小寶有時候挺纏人,讓我來抱吧,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但小寶卻不肯下來說:『爹地已經好久沒有抱我了呢,我不要。』
狐狸見狀便說:『沒關係的,不礙事。』
見他如此說,少婦便招呼著他以及他的朋友一起用膳,在用餐的途中,他盡量少說話聽著他們的聊天,知道了一些有用的事情,像是他的名字叫做武四。
但他還是不知道妻子的名字,他也不知道爲何妻子看到他會有些害怕的樣子,于是便趁妻子不在的時候,抱著小寶問說:『我平時都怎幺叫你娘?』
小寶回答說:『死婆娘,』狐狸一驚心想這男人對他妻子還真差。
他又問說:『那其他人都怎幺叫呢?』
小寶想了一下說:『奶奶都叫娘“小舞”』狐狸在心里默默的念了幾遍,記住了這個名字,小寶的名字叫做武寶。」
「武四是一個獵戶,以前跟小舞結婚時還算恩愛,但后來隨著武四整天早出晚歸,不知去做什幺,在家里周圍有個鄰居曾傳過一些誹言說他看到武四密集的出入城外某個男人的家里,但一切都不得證實,只知道他對待妻子的態度越來越差,連帶著對小寶的態度也很不好,他從來也不拿錢回家,打獵所得的錢都是拿去賭博,家中一切的開銷都是靠著小舞做些手工支持著。」
「他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中睡著了,醒來的時候見到小舞端著一盆水進來,輕輕的替他梳洗,他聞著小舞身上好聞的香味,心想人類的妻子都要替丈夫做這些嗎?他心里頭有些溫暖,握住小舞的手說了聲:『謝謝。』
小舞的表情有些驚訝,隨即垂下頭說:『這是我該做的,』狐狸又問道:『我們晚上...都是分開睡嗎?』
小舞的眼廉仍未掀起,淡淡的說:『自從小寶出生之后,一直都是這樣,你嫌他半夜太吵。』
在妻子走了出去之后,狐狸也跟了出去,他不可能再學以前的武四去打獵,于是便閑著沒事待在家中,小舞雖然有些訝異爲何他仍待在家中,但仍是靜靜的做著手工,狐狸便坐在那看著她,心想著『人類還真是麻煩,想要填飽肚子就要做很多事情,不像以前在山上隨便吃些果子填飽肚子就好。』
這時小舞突然呀的一聲,于是他起身走了過去,小舞把手放在背后說:『沒什幺。』
他把小舞的手拉了出來,看了一下說:『都流血了還說沒什幺。』
他依照以前受傷舔傷口的習慣,把小舞的手指放入口中輕輕的舔著,他突然發現小舞的臉有些紅,雖然他不知道原因爲何。」
「中午一家人一起吃飯的時候,武四的媽媽幫武四夾菜到碗中說:『難得你這個時間在家里,多吃一點。』
狐狸便有樣學樣的夾了一些菜到小寶的碗里,看著小寶的笑臉他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隔日,武四到街上找了些體力活干著,大家似乎都對他沒再去賭場這件事感到有些奇怪,但他本人卻沒什幺察覺。」
「在他努力的工作中,日子也一天天的過去,很快的便過了一個月,他發現自己似乎真得很喜歡這種感覺,一家人一起生活的感覺讓他十分的溫暖,他也愛上了那個總是柔順的服侍他的妻子,他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愛上一個人類的女人,但這件事情卻真的發生了,但令他沮喪的是,除了那天牽到小舞的手以外,之后他要牽她的手總是被她巧妙的躲開。」
「在過了一個月后,他抽了個空回去山上見他的那些老朋友,還帶了不少有趣的東西回去,他們見到了狐狸非常的開心,聽他說他在人類世界的生活,一個個都有些心動,但卻沒有狐狸這樣的變身術,只能作罷。」
「小羊好奇的問說:『你真的不回來了嗎?』
狐狸認真的回答:『我活了這幺久,總算有家人了,我想陪著我的妻子,想看小寶長大,還有娘也一定無法接受失去兒子。』
一旁小鹿正開心的玩著球,聽到之后有些難過的說:『那你以后要常常回來看我們喔,』狐狸笑了笑說:『一定的。』
狐狸再次道別牠的那些朋友,走了下山,夕陽的余晖將他的身影拉的好長好長。」
「某天早上小舞在替他梳洗的時候,他鼓起勇氣突然的握住她的手,看著她有些驚慌的表情說:『我...我很喜歡妳』他握著她的手,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小舞身軀突然一陣,眼眶泛紅,淚水滴入了盆子中,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雖然她最近有感覺到住夫似乎變了,而且還變了很多,但她害怕,她被傷的太深,以至于遲遲無法接受丈夫這段時間所釋出的愛意。」
「狐狸看到她哭了也慌了手腳,擔心的說:『如果妳不喜歡聽這話,我便不說了。』
小舞搖著頭說:『喜歡...我很喜歡,不過...你爲何又喜歡上我了呢?』
其實狐狸在一開始接觸時只覺得這女人很溫柔,身上的氣味也很好聞,但一天天的過去,他發現小舞的一颦一笑牽動著他的心思,也許這就是一見锺情吧,狐狸心里這樣想著。」
「狐狸有些支唔說:『今晚,我們一塊睡好不好?』小舞躺在他的懷中羞澀點了點頭。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狐狸跟小舞又生下了一個女孩,狐狸勤奮的工作,受到一些人的賞識,將他的待遇提升,生活也一天天的好了起來,直到有一天,他的母親突然患了急症,大夫束手無策,出來交待他進去見最后一面。」
「進去后,娘撫著他的髮說:『我知道你不是我兒子,對不對?』狐狸大驚失色,沒想到他埋藏了這些年的秘密一下子被揭穿了,他無奈之下只好把他的那段事情說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