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隱士熊毅在成名之後經常套用自己多個馬甲爲自己打廣告,既然他一心不好名利,卻總難甘于寂寞,不過他對于自己的諸多著作滿不在乎倒是真的,曾說過人家愛盜便盜吧。他老覺得自己寫不出好的文章,一方面說明他知不足,另一方面也證明了他還有進步的空間。用他好朋友張子吳的話來說,“你呀,老這樣下去,寫一輩子書也不會有自己滿足的文章出來。得了,別總是跟自己較勁幹嘛!”
熊毅不以爲然,他生怕自己有一天會寫不出作文來,所以趁自己年輕有幹勁,他拼命地讀書寫作。
憑借幾本大作問世,他本人也開馬甲活躍,時不時給讀者一陣幻覺,認爲他既能入世又可以出世。迂腐在他身上看不到,不過清高總算有點。在新書出版期間,他還是腆著老臉出來打廣告,“我也不瞞大家,這書純粹是爲了賺點稿費才寫的,動機很不純潔。但是,雖然人窮志短,畢竟盜亦有道,內容多少還是值得一看的。”
幾天以後,出版社的路金波有一次來到張子吳的住處,他看到了前段時間熊毅贈給張子吳的草稿。路金波被裏面的文章內容打動了,一時興起,未經主人同意就擅自拿了起來,這一看下去可不得了。他被裏面的內容徹底吸引住了,就連張子吳叫他出來吃飯也沒回應。
張子吳隻好主動去書房裏請他下來,路金波一看他來了,忙問這是誰寫的,語氣灼灼地說這書有出版的機會,不過要稍微換個書名,刪改某些內容,準能大賣。
路金波作爲一名浸淫商場多年的老油條,憑借他對于商業氣息的嗅覺,他不會做虧本生意的。所以他立馬就要求張子吳引薦隱士出來見上一面。
張子吳忙說是一個普通朋友的,沒多大來往。路金波顯然不信,他不是一個容易糊弄過去的人,在兩三次的套話中,憑借他三寸不爛之舌,路金波非要要見作者一面。他一直不停地贊不絕口,說這本書如何如何厲害,在書裏沒有看出作者老氣橫秋的一面。張子吳說他那個朋友是個隱士,一般不愛抛頭露臉。路金波說沒事,咱倆朋友一場你的朋友不就是我的朋友,如果非要見外,我大可以說服他,不是有句老話說的好麽,朋友都是從陌生人得來的。
張子吳看得出路金波盛情難卻,再退卻顯然就是不給他面子,隻好答應下來。所以他主動開口說,“我明天試著去問問他,看他是不是也有這個意願出版。”
路金波聽了心情大好,這時他的肚皮也開始響了起來,毫不客氣地拉著張子吳一起走下去吃飯,一點也不介意地說,“來來來,快吃啊,別等我,不吃哪來的屎拉出來。”
當時張子吳一家四口都在等他吃飯,沒想到這個路金波一開口竟是大倒胃口之言害得張子吳的兒子才三歲左右就問月霞,“媽媽,怎麽這個叔叔可以在吃飯時講這些。”
場面一度窘迫。好在路金波本來就有化解尴尬的本領,兩三言下便爲自己也爲他人說了一番好說辭下了台面。
當天晚上,張子吳早早就想休息,他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說服熊毅。熊毅這個人他很清楚,不愛名利,視名利如糞土也不爲過,他曾經跟張子吳說了他的書是走小衆路線的。這次出版面向廣大青少年會不會是對他的不敬呢。
如此一來,張子吳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兩下沒什麽,可老是這樣也驚動了月霞。月霞轉過身子,問他怎麽了,是不是有心事。張子吳說了路金波找他幫忙的原因。
月霞叫張子吳不要想那麽多,路到橋頭自然直,便摟著他要求與他親熱。
原本心情不佳的張子吳這下有了發洩渠道,他望著月霞嘿嘿嘿傻笑,兩人很快就脫光了身上的衣服,張子吳大力地揉著月霞的奶子,在柔滑潔白如玉的乳房上留下幾道紅印,月霞蹙眉說不要太用力,痛呢死鬼。
張子吳的心早已飛到了另一邊,他想起了一兩個月前認識的何小曼,一想到她,張子吳好像就聞到了她身上的體味,他湊近月霞的身子,這是一種叫人萬般依戀的體溫,感到自己的胸懷壓著兩坨軟綿綿熱乎乎的物件,頓時他感到內心一種沖動,用嘴吻了月霞的下巴,然後又封住了她的嘴唇。
張子吳一面吻著月霞的嘴,一面用手搓揉她的乳房,雙手齊下。她的奶子在張子吳手裏不停地變換形狀。
月霞似乎很享受,她伸出自己的舌頭往她愛人口腔裏鑽,兩條鮮紅軟滑的舌頭在裏面打轉,舔舐,時而糾纏一起,時而在打架。
很快張子吳的手已經不滿足于月霞的乳房,張子吳一手往她的下體那裏探去,一手繞過她背部,在屁股那裏狂捏。月霞的呻吟聲變得更大。
張子吳感覺越月霞的陰道比何小曼的寬,屄松也有屄松的好處,畢竟生過孩子,再說了玩得時間長啊,寬敞啊。一不小心,他把自己的手伸進去也沒問題。但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月霞動得幅度比何小曼強力而有勁。
張子吳很久沒有試過這麽激烈的戰鬥了,做完以後,他全身累垮了,暫時抛棄了一切想法,把腦袋埋在她的大奶中間,腿放在她的兩腿之間,感覺自己躺在一塊海綿上,很舒服,更讓張子吳想不到,他的陽具在她的寬松的屄裏慢悠悠得滑出來。
張子吳當初跟路金波許諾第二天去找熊毅,可當天上午路金波就來到他家。那時張子吳因爲昨晚的戰鬥過于激烈,錯過了鬧鍾,一睡就睡過頭了,直到月霞來叫醒他說路金波來了。
張子吳起身穿好衣服,牙也沒刷,路金波就跑了進來,說他昨晚看了那文章以後,回去也睡不著了。生怕張子吳把答應他的事忘了,所以大一早就來催促張子吳快去。
張子吳不敢打包票,在路金波面前還是重複了昨晚的話,“我盡管試試。”說完當著路金波的面,在他的懇切的目光下,撥打了熊毅的電話。
路金波看著張子吳在電話裏頭說了幾句話後,接下來是“嗯,哦,啊”之類的對白。
當天下午,張子吳約了熊毅到老地方見面,告訴他有人想出版他的大作。熊毅知道自己文章的事兒,在追問下果然如他所想的,亦如同路金波說得一樣,熊毅聽了大搖其頭。
過來半天他才說:“不論他們怎麽改,反正我的書還是很小衆的,我主要是怕他們虧錢。”張子吳說:“這個你不用擔心,對方是有名的書商,當年也跟你一樣愛碼字當文青,隻不過他後來醒悟了,碼字沒有做生意來得實在。何況他又不像你耐得住寂寞。後來下海經商,你覺得一個商人會做虧本的生意?”
“那好吧,”熊毅思忖一下,然後擡起頭來,語氣很堅定的回答,“就聽你的。”張子吳說:“那好,我先把話給你說一下,對方有個要求,想把你相片貼在封面,以‘當代著名隱士’爲噱頭。到時你的身價自然就有了,加上你的文章的確不俗,人家一看說不定先被封面吸引呢。”
熊毅把眼睛睜得天大,說什麽也不肯,“你應該了解我的,我最怕跟陌生人接觸的,而且還要登我的相片,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個隱士,我是信得過你才跟你說。希望你不要侮辱我!”張子吳說:“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可你當年沒遇到我之前不也出版了幾本大作。這次是稍微有點出入,再說了你本人長得好看,甭管讀者是看上你的相片還是你的文章,隻要有人看你寫的文章,不就如你所願了嗎?”
熊毅還是搖頭,“不要再說了,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不要混爲一談。我是希望別人喜歡我的文,而不是因爲我的長相看上我的思想。說再多你也不懂。”
“我怎麽會不懂?”
任憑張子吳怎麽勸,熊毅都不肯與路金波見面,更不肯貼相片。張子吳心想,不這麽搞,路金波那邊不好交差,熊毅這邊也難以突破,一時半會張子吳陷入爲難境界,他好懊惱爲什麽當初爲了錢就撿起這個燙手山芋,明知道熊毅是出了名的牛倔脾氣。
他望了半天熊毅,看他還在生氣,隻好叫服務員端來熊毅他最愛吃的焖牛腩。
“先不說了我們肚子都餓了,來來來,這是你最愛吃的牛腩。”張子吳一邊洗滌餐具,一邊夾起一塊牛奶遞給熊毅。
“唉,這個我來就好了。”熊毅說。
張子吳嚼了一口,“熊毅,還是這裏牛腩好吃,不過今天的牛腩好像不夠火候。”
“是嗎?”熊毅聞言也夾起碗裏的那塊牛腩,咀嚼幾口,“還真像你說得那樣,火候不夠,牛腩不夠軟。”
“所以怎麽嚼也嚼不爛。”張子吳又夾起一塊,但他沒有吃,反而盯著,惹得熊毅問他還不吃,本來就不軟等涼了更不好吃了。
“你不說我也懂,熊毅,在吃這方面你比我在行,其實焖牛腩是不能急的,一旦心急焖好的牛腩就一定是有嚼勁,應該花多點時間去焖,最好是加少許冰糖,這樣焖出來的牛腩就會非常好吃。”
熊毅笑了,“你對牛很有研究,該轉行去當廚房而不是當說客,再不濟到屠房殺牛豬也不錯。”張子吳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將筷子上的牛腩放進嘴裏,”你的提議很不錯。”
熊毅這時放下了筷子,“我說你怎麽還不死心。”
“不死心的難道不是你?”張子吳反問道,反複勸他別太傻氣了,你自己不在市場上極力推銷自己,反而窩在論壇裏找存在感,不覺得很無聊?或許你是在尋找一小撮崇拜者,就這樣一輩子在在這裏你甘心麽?就算你甘心,可對大衆讀者公平麽。熊毅啊,世風如此,你沒必要跟文章過不去。
熊毅卻說他並不怪世風怎樣,他隻是做個隱士,自己寫的文章大部分是寫給有欣賞的人看的,而不是爲了追名求利把心中那片淨土也玷汙了。張子吳罵他徒有其表。
熊毅不明所以,他問,我怎麽有你說得那麽不堪麽。張子吳端起一杯熱咖啡往嘴邊哈氣,然後慢慢品嘗。
“不是我這個朋友說你,雖然有很多人誇你的文章寫得好看,這個我倒不否認,你的每一篇大作我也是認真拜讀,自認自己寫不出來。但他們說你是個隱士,我倒不認爲。”
熊毅眉頭一皺,追問道,“那你說來聽聽。”
“很簡單,你被他們捧殺了,他們也許不知,或許他們是真的喜歡你,一個從沒有透露過照片,真實信息在網上的人,所以他們認爲你就是隱士,是不追求名利,你扪心自問,你覺得你是那樣的人麽?一個隱士會在微博上寫那些博人眼球的東西,一個隱士會教別人做人,一個隱士會換大量的馬甲捧踩自己?”
熊毅任張子吳怎麽罵,他隻是怪裏怪氣地笑。張子吳見自己說了那番話沒有刺激到熊毅。熊毅當時聽了好朋友的內心話也是一陣惱火,細心一想,道理有幾分,但主要還是他知道張子吳這麽做是一心想促成這次合作,所以他不做辯解,張子吳的一系列操作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樣不著力。但熊毅還是低估了他的耐心。
張子吳說:“熊毅,聽我說,這種好事,有多少寫書的不想求人知道自己的名氣,你在這個圈子這麽久就應該知道,有人賣水軍炒作,也有人下跪求人發評論,更有一些自嘲自己來出名!我說你隻要還有一根筋正常,就應聽我的。你就不懂現在那些名人是怎麽成名人的!得有人擡你!你想人家擡你,首先你得自己吹吹自己。你不吹吹,誰知道你?”
熊毅這下說話了:“我的確不明白外面的世界了,但廉恥總是懂得的。我自己這麽吹下去,今後見了熟人怎麽辦?當然,我現實生活中的不一定有人跑來跟我聚會,可我還混論壇啊,我還打算寫文露臉呢,你這麽一搞,我要是答應了,我這臉還要不要?”
“我隻問你,你想不想做名人?”張子吳說。熊毅覺得他說這話有些意思,望了張子吳一會兒,慢悠悠說:“要真的說不想做名人呢,隻怕又是假話。”
張子吳就笑了,說:“這就是嘛!你知道什麽是名人嗎?名人是陌生人心目中的幻影!你說怕見熟人,但你忘了一點,大家都很忙的,沒人會在乎那些轉瞬即逝的事。至于你說你在網絡上熟人圈子裏是怎麽個樣兒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無數陌生人心目中的形象。名人就是靠衆多陌生人的崇拜而存在的,沒有這些陌生人名人就一文不值!所以我說你想做名人的話,就完全不用在乎熟人如何如何看你。就算有些議論,也是正常的。得名就得利啊!沒有名,你的文章就是文字垃圾;有了名,你的文章一字千金。我隻想說到這裏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虛名浮利!”熊毅狠狠地說。
張子吳笑笑,說:“算你說對了。有了虛名,才有浮利。利是浮利,實惠多多。在你面前,我不想假充君子。現在不論你說什麽,做什麽,首先你得有錢啊。你光說你有才,別人不一定在乎你。人家不管你學問如何如何,隻問你錢財幾多幾多。你腰包鼓了,你說你有本事,人家才佩服你,不然你有登天的本事也枉然了。你將終身一貧如洗,最後在貧窮、孤獨和沈疴中了卻殘生,在孤獨中自殺。沒有人賞識你的文章,不等你運往火葬場,先把你的心血當廢紙燒了。”
熊毅不笑了,搖頭歎息良久,說:“我知道不答應你是過不了關的。”
“依我的你就聽我的。你先與路金波見個面談談合作事宜,你要明白,這次不是我求你,是給你自己做人情。給你出書是他提出來的,到時候要拉個企業贊助你的話也得求他幫忙。”張子吳樣子認真了起來。
熊毅說:“好吧,那我就與他見個面吧。”談妥後,張子吳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電話通了,他對著電話裏說了一句“過來吧,”就挂了。
“你——”熊毅說不出下面的“好狠”兩個字,他全身的力氣好像被人抽走一般。張子吳起身拍了怕肩膀,“放心,我不會害你,也不會有問題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說完就離開。
(完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