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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ErBeiDe 2025-2-10 19:40:45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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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的人把午覺後醒來的那個節點稱作午後。後來帝國的上人們認為這個詞
似乎能給人一種慵懶享樂的感覺,就把它從所有書本里刪除了。
  我喜歡這個違禁詞,喜歡到即使不能寫出,也會在每個恰當的午後輕輕吟誦。
在我看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種午後,有的在雨中散發著清冷的潮氣,讓燈芯絨
的襯衣領口不再紮人;有的令人煩躁,混雜著不得不放棄午覺趕功課的困倦和頭
痛;但讓我最常回憶起的,還是那個陽光透過暖黃色窗簾,蟬聲噪耳,轉折了我
的小家所有成員命運的午後。
  在我八歲前,我的父親母親都是民主國的政府官員,這讓我的家境富裕不足
殷實有余。民主國是一個很多老人都會默默懷念的時代,那時我還小,只記得學
校中有很多不同膚色的同學。我下午餓迷糊還把坐我旁邊的黑人小孩的手指當成
巧克力棒一口咬下去。
  而自從帝國的坦克開進城里的大街小巷,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同樣的,我
也再也沒在我的故鄉里見過任何其他膚色的小孩和大人。在懂事之前,我一直對
自己咬走了他們感到自責。後來我才知道,帝國視他們為劣等民族,用卡車把他
們拉走,讓他們在某個地方「消失」了。
  隨著政府大樓上的國旗變了顏色,我的父母也丟了工作,不再能再讓我每天
坐小汽車上學了,但因為我家的「人種」遠高於其他人,他們總是能在別人羨慕
的眼光中每個月領夠填飽肚子的補貼。即使如此,帝國還是不信任「前朝官員」,
我的父母遲遲無法找到新的工作。
  於是母親就解雇了保姆,在家當起了全職太太,照顧起一家人的起居。而父
親卻像被閹割了的公牛一樣,成為了那個時代很多男人的縮影,終日酗酒,沈迷
電視,暴飲暴食,從一個高大英武對妻兒關懷備至的父親,變成了一個肥胖臃腫,
動輒對親人暴力相待的惡棍。
  童年的我好不容易從鄰居對我家特權的抱怨和嫉妒中脫身,回家卻還要面對
這麼一個念叨著民主榮光,對著我最愛的母親拳腳相向的讓她時常默默哭泣的油
膩男人,很難不對其恨之入骨。
  現在的我可能已經不恨他了,既是感念他在那個午後懦弱的選擇成全了我的
今天,也是理解了當世界和價值觀發生如此變動的情況下大多數人也很難比他做
得更好。
  時間回到那個午後,陽光透過窗簾照到我的眼睛讓我在午中睡醒來,迷糊中,
我聽到客廳傳來的敲門的聲音,隨後是母親急匆應門的腳步聲,來者在向母親說
了幾段話後被母親迎進家門。因為客廳大門離臥房太遠,我聽不太清交談的內容,
只聽明白了這次的客人是帝國的工作人員。
  一般這種客人來,母親是不會允許我在場的,但我卻最喜歡這類有意思的客
人登門,於是我躡手躡腳的走到臥室門前,把耳朵貼在臥室的門上用力去聽,好
在他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說話,離臥房很近。即使坐在最遠處父親說的話我都能
聽的明明白白,但接下來的對話卻改變了我的一生。
  工作人員A似乎是工作人員B的上司,他率先打開了話匣:「兩位同誌別緊
張,我們不是來進行『清洗』的,我們是為了讓二位響應偉大的元首的至高的新
人類計劃而來,而這個計劃純屬自願。你們願意聽嗎?」
  接著我聽到了父親誠惶誠恐的說話聲:「偉大的元首的政策我們當然要積極
相應,永遠保持自願,兩位上人願意給我們兩個前國余孽奉獻自己的機會,真是
萬分感激啊。」
  這話聽著讓年幼的我都渾身發麻,怕是兩位官員已經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了,
但這兩位上人似乎早就對這種語氣見怪不怪了,他們接著沈著地說:「你們也知
道,你們家的人種在帝國的公民中具有相當高的純度,平時給你們提供的補貼也
是為了給你們加強營養優生優育。現在帝國建立了一個提純人種的專門機構,需
要你和你的兒子去為帝國產下優良的後代,實現偉大元首的偉大目標了。」
  這個「你」是指誰我還沒想明白,就聽見了媽媽顫抖的聲音和父親壓抑憤怒
的低吼:「為什麼不是和我老公,而是和我兒子?」
  「這種事對得起人倫嗎,請恕我無法同意!」
  官員似乎這種事情辦的多了,依舊用著司空見慣的語氣說:「我們會給二位
恰當的補貼的,這位先生因為終日酗酒身體狀況不佳,所以無法參與我們這次偉
大的計劃,所以我們給這位先生提供了一份政府的職位和長生計劃的名額作為補
償,至於這位女士,您覺得您拒絕得了嗎?我們接觸的上一個家庭,已經舉家都
『消失』了。現在請兩位在這份協議上簽字吧,很抱歉這項偉大的計劃時間緊急,
我們沒辦法等你們商量。」
  接著就是一段漫長的沈默,隨著關門聲響起,我趕忙跑回床上蓋好被子裝睡。
在瘋狂跳動的心平靜下來不久,母親就推開門,輕輕拍我喊我起床了。我假模假
樣的伸著懶腰,卻發現母親看我的眼神已經不同於往日了。那雙眼睛里,恐懼和
迷茫正在占領著她對我的愛。
                 2
  這世界上有很多夫妻明明在一起時相處的一塌糊塗,卻在決斷時想起對方的
好處來,最後放棄離別,渾渾噩噩的相互恨著過完這一輩子。
  我想我的父母也大抵是這樣的,如果沒有帝國的獨斷專橫,我的母親大概會
被父親打一輩子吧。盡管如此,在他們離別之時,父親卻向母親跪下了,痛哭流
涕地說著自己曾經的種種不是,像是在向母親贖罪,也像是在向自己贖罪。
  母親也是哭皺了臉,她也跪下保住父親,許諾自己無論如何今生也只會愛父
親一人,讓他今後一人多多保重。至於我呢,既不知道什麼是「偉大的」新人類
計劃也不知道什麼是「絕倫的」永生計劃,只能呆呆的在旁邊手足無措地站著,
看著工作人員們像螞蟻一般把家里的東西搬空,這些東西有些跟著我和媽媽來到
了新人類機構里,但大多數應該是跟著爸爸去了政府提供的上人豪宅了。
  所謂新人類機構是占地很大的一塊區域,里面儼然是一個小社會,外面則被
高墻和墻上拿著現代化步槍的軍人們包圍著。被帶進來的人有很多,有媽媽和兒
子,有爸爸和女兒,也有姐弟兄妹。大家在白天管理者的規劃下各司其職,晚上
卻要兩個人同床睡覺。
  我的母親被分配到我就讀的新人類學校當起了老師,我則繼續念起小學五年
級的功課。一個月後,大家習慣下來各自的身份,讓我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以往
的生活中去了,仿佛一切都沒有改變。
  但改變是在確確實實發生著的,每天早上,走廊里會準時響起帝國國歌,大
家都紛紛醒來,穿好衣服從集體宿舍的各自的房間里走出,一起去洗漱,去吃早
飯,家庭與家庭之間的私下交流在機構內是被禁止的,大家只能在播報著鋼產量
和帝國軍隊如何所向披靡的甜美女聲中默默行走,進食。
  直到走上各自的工作崗位,才被允許交流。據同學說是為了防止家庭與家庭
間產生感情影響了各自血統的純正性,而那個說出這句話的同學,和他的媽媽一
起,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每天早上進食前,所有人都是要被慣例地抽一管血,在晚餐後,每個人都有
各自地針要打。工作人員說這種針能靶向改變我們的基因中的某一條,等把基因
全部優化完畢,無論是智商還是身體素質,我們的下一代能達到人類的頂峰甚至
會超越人類。
  童年的我最害怕的事就是打針,母親怕我被工作人員拿束帶綁住折磨著打針,
只好每天晚上都在醫院抱著我,一邊被被針紮著,一邊輕拍我的背,心疼中夾雜
著複雜地看著我被註入那充斥著罪惡地液體。
  可能是因為藥液的緣故,八歲的我身體還沒開始拔節生長,小弟弟卻在每周
的例行檢查中在數值上增長迅速。等我到了十歲的時候,醫生已經驚嘆地在電腦
里輸入了十五厘米地字樣。
  母親原先是公務員,但可能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在教育行業上擁有著那麼大的
天賦。在細心呵護我的同時,她把整個年級都管理得井井有條。三十六歲的她完
全褪去了曾經身為公務員的懦弱和軟弱,變得雷厲風行,手執教鞭能讓最頑皮的
孩子服服帖帖。
  十歲的我怎麼也想不到,原先那個溫柔體貼的母親竟然能變得如此潑辣,這
種潑辣直接體現在了她平常對我的態度上。她不再讓我叫她母親了,而是讓我叫
她「媽媽」——同樣是舊時代的詞匯。與她私自留存的一張父親的照片一起,大
概是她對這個世界的最後一點反抗吧。
  然而當管理員將代表著強制執行某項事宜的黑頭文件交到她手中時,這種反
抗就顯得無用如螳臂當車了。這份文件里具體說了什麼我有八年無法得知,因為
期間她一直堅持不給我看,仿佛里面的內容是她最後的尊嚴,但文件具體讓做什
麼我卻在當晚就被媽媽揭曉了答案。
  我記得那晚月光明朗,一向喜歡月亮的媽媽卻拉上了窗簾。我和媽媽在床上
側躺著,我背對著媽媽,正打算像往常一樣睡覺。睡覺之前不許我說話的媽媽卻
向我問起了話。
  「秋明,今天老師都教了你什麼內容啊,說給媽媽聽聽。」
  我的大名是帝國取的,叫王95270888,學校里大家叫我王9,但媽
媽卻給我起了個舊時代的名字,而且從不用數字叫我,她叫我王秋明,這個名字
我也喜歡,比數字好的不知太多了,但眼下我還是要回答媽媽的問題,盡管那天
教課的老師是她自己。
  「教了羅爾定理,f(x)……」
  我好不容易回想起來媽媽卻打斷了我「好了,不用說了,你是個好孩子,但
媽媽現在要教你點別的。」
  我感覺到身後的呼吸聲慢慢靠近,最後媽媽的下巴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像是
祈求一般,說道「不要出聲,好嗎,答應媽媽,不要出聲,也不要動,咱們玩個
遊戲」。
  我有些疑惑,感覺今天的媽媽很怪,先是睡前跟我說話,又是讓我不要出聲
的,但我一向聽媽媽的話,還是識趣的不發出聲音。
  我感覺到媽媽的下巴離開了我的肩膀,擡起了頭,秀發像帶著香味的瀑布灑
向了我的臉頰,嘴唇卻噴著熱氣往我的耳朵湊去,最後她竟然含住了我的耳朵,
「媽媽,臟。」
  我情不自禁地說出口,但媽媽卻湊上前,悄聲說:「噓,答應媽媽什麼了?
不要說話,不要動,這是一個遊戲,結束了咱們就睡覺。」
  我只能閉上嘴,畢竟她是我最愛的媽媽呀。
  但我感到自己身體酥癢,下面卻開始不斷膨脹,像一根拔節的春筍,頂開內
褲中間的縫隙,頂入這夜色中。
  這是一種奇異的感覺,我在接下來的人生里不斷回味這種感覺,卻從未感到
自己像那時一樣蓬勃。媽媽似乎也感受到了,她把自己手向下伸去,先是碰了一
下,稍加猶豫,就握住了它。
  媽媽在我耳邊呼著氣,這讓我不斷硬挺,小弟弟似乎要沖破靈與肉的束縛,
沖向宇宙了。
  「長大了呀」,我聽到媽媽對我說。那只手是那麼的綿軟,這一點我在平常
牽媽媽手的時候從未覺得,卻在此時驚奇得發覺了。
  那只手開始上下套弄,我感到媽媽在理順我身體深處了每一根神經,四肢百
骸開始燥熱了起來,心窩內部有了一種異樣得癢感,這種癢感讓我想叫出聲來宣
泄,但與媽媽得約定卻讓我不能。
  無處發泄的我近乎無師自通地轉過身去,在媽媽詫異的停頓中,一口吻上了
她的嘴唇。她停下在我下身不停的動作,拿雙手捧住我的臉把我猛地推開。在夜
色中,我們四目相對,媽媽沒有說話,我想說些什麼,但我還是要遵守約定,只
是越來越不希望這場遊戲停下來了。
  我看著媽媽的眼睛,媽媽也盯著我,她的眼睛大而明亮,卻在朦朧的月光中
閃爍著淚光,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一只手把我的腦袋攬了過來,吻了上去,另
一只手繼續在我身下理順著我的靈魂。
  我感覺口很幹,但媽媽的舌頭伸進來帶給了我濕潤,我不嫌棄媽媽臟,但感
覺還是怪怪的,只能有模有樣地學著媽媽跟她交纏舌頭。
  突然,我感覺下身一緊,跟平常尿床時很像,完了,尿床是會被媽媽罵的,
我心想。於是趕忙想要掙脫媽媽要她停下,媽媽似乎也感覺到了這超乎尋常地堅
挺,但胳膊卻把我的腦袋抱的更緊了,不給我說話和掙脫地機會,而是加速的用
自己柔軟的小手套弄我的陰莖。
  我終於忍不住了,在媽媽口中叫出聲來,下面也尿了床,大概還尿了媽媽一
身,這尿卻是我有史以來尿的最舒服的一次,它不斷沖擊著我身體里的一塊軟肉,
從內部噴出,噴在媽媽身上,床單上,星星點點。
  我想我完了,我看見媽媽松開了我,背對著我哭,我的身體中徜徉著愜意和
尿了一床的巨大羞辱感,這大概是我童年里最好和最糟糕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