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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今天天色不錯,我決定騎車去上班。一路上空氣清新,自行車道旁的每棵
樹上的葉子都是那麼綠油油的,看起來充滿了生命的活力。
我也可以跟植物比一比活力哦。心裏這麼想著,雙腿也加大了一點踩蹬的力
度。突然間感覺到有啥東西把輪子卡住一樣,車速大幅減慢下來——哎喲,輪胎
爆了!
我下車看了看,是前輪被什麼東西紮破了。現在已經離單位不遠,前方穿過
一片小林子就到了。這個情形之下,應該先推著車過去報到了再說,假如現在轉
頭回家的話肯定要趕不上準時上班的。
沿著紅色的自行車道走入小林子,光線變得有些黑暗,涼颼颼的。我的心頭
也有些發涼。
心裏越是怕鬼吧,還真的越有鬼。突然間有個大黑影從林子裏頭冒了出來,
以極其快的速度正對著我撲過來。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我就已經被那不速之客
鐵鉗般的大手緊緊製住,動彈不得。
剛才推著車走的時候我已留意到前後左右都沒有別的路人,這下可慘了。
但還是得求救呀!我張開嘴用力想吼的時候,嘴被一只手給蒙住了,喊不出
聲來。然後我連帶著自行車一道被那個凶惡的巨人拖進了林子的深處。
說他是巨人,目測估計在1.9-2米之間且非常強壯,我連一點掙脫的機會都沒
有。
假如只是劫財還好,我身上只有一部iPhone7,錢包裏除了銀行卡只有幾十歐
零錢,手袋、首飾都不貴重,只有身上的襯衫是Burberry的,相對算值錢一些。
這個突襲者最相中的好像也是Burberry,二話不說就開始粗暴地扯開襯衫紐
扣。
我意識到他想要的並不是Burberry,而是我的肉體。
堂堂大姑娘可殺不可辱,我竭盡全力想要抵抗。可一切皆是徒勞。
襲擊我的這個人沒有蒙麵,是個擁有卷發的黑人男子。奇怪的是我怎麼都看
不清他的容貌。
他容貌長得好或差與我抵抗的力度無關,我隻想為將來複仇提供線索,哪怕
這複仇機會是微乎其微的。我的抵抗自始至終是竭盡全力而又無能為力的。
我的心怦怦直跳,心痛心痛,是種真真切切的痛,絕望之中這麼想:我的清
白就要毀在這個沒有臉沒有五官的家夥手上了?
這家夥的左手繼續捂住我嘴巴,右手輕易地除去了我身上所有本不屬於我身
體的兼具保暖、遮羞雙重功能的紡織品,於是我的整個身體完完全全赤裸在一個
陌生異性的眼皮子底下。
我此刻的憤怒感遠遠高於羞愧感,打算集中全部力量做最後的掙紮。但奇怪
的是,我無論怎麼使勁,這勁一點點都使不出來:明明這會兒他忙著撕除我的衣
裳並緊接著去侵略我的私密部位,我兩手明明是自由的,但四肢就是完全動彈不
得,仿佛被磁鐵牢牢吸在了地上,或者說被釘在十字架上,只有任他去宰割的份
兒。
他撕碎我衣裳的動作很粗野,觸碰我乳部與生殖部位的動作卻很輕柔,形成
激烈的反差。
天啊神啊佛祖啊菩薩啊,你們快來救救我吧,明明我這麼反感這麼討厭這麼
仇恨這個逆天行道的黑鬼,但我的身體怎麼會被他撩得欲火焚身反而巴望他用那
種黑色人種特有的巨型尺寸(生活裏還沒真正見過只從男友放的A 片裏見識過)
來填充我饑渴的下體呢?
黑人見我不再使勁抵抗,便放鬆了警惕,右手繼續撫摸我的性器官,左手下
移幾寸到了我高挺的乳峰之上,彎成碗狀圍住一乳,貪婪地以食指撥弄我的乳暈
與乳蒂。
機會來了!我放開喉嚨,高喊一聲:“Help(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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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呀幹嘛?”他抓住了我的臂膀。這廝還會說中文?“Help!Help!”
我又叫了兩句。
“寶寶,你咋了?”這聲音聽起來有點熟悉哦。不管他了,接著叫,也許他
害怕起來會放我走呢!想到這裏我又叫道“Help!Help!Help!”
“靜寶寶,你醒醒,是我啊!弘毅!”
嗯?黑鬼上哪兒去了?我睡眼迷離地看不見畫面了,用鼻子嗅了嗅旁邊的男
人,果然沒錯,是自己的男朋友孫弘毅。
“剛剛你做惡夢了吧?叫得這麼大聲的。把鄰居都要吵醒了!”
哦,還好,原來是一場夢。人家本來就是想叫響一點去驚動路人的麼,看對
你多忠誠啊!你反而怨起我來了?我掙脫苦海後手腳自由心緒解放,掄起拳頭在
弘毅壯實的胸肌上輕輕就是一拳。
“還來暴力的?說說你剛剛夢見了什麼?”弘毅點亮了床頭燈,我可以依稀
看見他俊朗的臉龐了,這一刻,安心感與踏實感滿滿的。
我只是衝他笑了笑,故意將身子轉到背對他的方向。不說。姑娘家心裏的秘
密唄。
怪不得我看不清那個黑人的臉,怪不得剛才掙紮的時候一點都動彈不得,原
來做了個夢。那種情緒,不差於演了一個可以以假亂真的電影片段呢。
在我心底深處一直藏有一個做演藝明星的夢。從小學開始我就一直是班裏的
文藝尖子,唱歌跳舞詩朗誦,樣樣出類拔萃。可惜念高二那年父親接我跟母親一
道出國來到比利時定居,我的明星夢算是徹徹底底寫上了一個句號。
初來乍到時,言語不通,學習成績實在跟不上。除了自己在國內學的那幾句
三腳貓英語在這邊根本講不通以外,很重要一點,我所居住的區域,當地民眾使
用的語言是弗萊芒語,其實就是荷蘭語。盡管荷蘭語跟德語、英語是同屬於日耳
曼語係的近親,但我一開始覺得超級難學。尤其是那個字母“R” 的饒舌發音,
實在是饒舌難讀。
這時候男朋友好奇的追問打斷了我的思路:“寶寶,你剛剛夢見啥?跟人打
架?錢包掉水裏被衝走了?還是逛動物園掉老虎洞裏了?”
你才掉老虎洞裏呢!我對準他的胸肌又來了一拳,力度比第一拳稍稍加大了
些。
說起來挺好玩的,我跟弘毅是從網戀發展到現實的。我們認識的時候他剛來
荷蘭留學不久,不知怎麼就在網上查到了我的QQ號碼。當時智能手機還不怎麼流
行,我們從網絡文字聊天開始,到後來語音聊天、視頻聊天、激情聊天......荷
蘭離比利時不遠,我倆第一次約會見麵的地點也很好笑和很中立,竟是兩國共管
的小城 Baarle-Nassau。這裏的國境線含糊不清,國中國、城中城,你根本搞不
清哪一塊屬於比利時哪一塊屬於荷蘭。
這也跟我倆現在的狀況一樣。盡管還沒注冊結婚,但在一塊兒生活也有四、
五年了,雙方所有的家庭成員、所有的學友朋友,都認準了我倆是一對的,遲早
要牽手組織家庭並生兒育女的。而我倆的私有財產,包括每個月領的薪水,甚至
他的度假金和我的小費收入,也都放在一個共用儲存罐裏,啥歸誰所有也有點含
糊不清。
我倆的計劃是:因為現在兩個人都有份穩定工作,所以打算最近在兩國交界
處買一套房子,裝修好以後就準備擇日完婚了。
房子的首選當然在比利時。因為這邊的房價相對於荷蘭還是會低一些的。
“不告訴我是吧?那我要熄燈了。都四點多了,明兒還要上班呢!”我隱隱
感到一只溫暖的手貼到了我頭上,那是弘毅在輕撫我的頭發,我留了三年的快要
及腰的長髮。
“Wacht(稍等)!”有時候情急時候我就會不自覺地喊出一句荷蘭文,這
是我的一個壞習慣。弘毅念碩士讀的是英語課程,荷蘭文還在起步入門的階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