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icemen00 於 2015-12-8 00:56 編輯
1帶著離別味道的相逢是最令人情難以堪的。
「佟烈嗎?」
隨著秋風聽見這話的瞬間,心中不禁一震。
我回頭─
在紅楓處處的街道上,她微笑地站在那兒。
背脊一陣戰慄,像塵封已久的記億被打開一樣,從前的影像一一地浮現在腦海。
「清音…」我不由自主地喊出來。
整個氣氛和高中時一模一樣:低垂的眼眸裡充滿著淚水,這是我的錯覺嗎?
清音站在距我五公尺遠處,雙手提著個水藍色的運動背包,脖子微傾地望著我,長髮束成馬尾,穿著件淺綠色運動衫和布鞋,下半身是一件灰色褲裙,正要向我走來。
豐滿的胸脯在運動衫內搖晃誘惑著我,她的胸圍從前就很大了,現在更是豐潤得讓我無法盡收眼底。這樣的豐胸,找不到合適的可愛洋裝,這是第一次和她約會時,她告訴我的。
「太好了!真的是小烈!」
她那爽朗的笑容裡怎麼有抹悲傷的味道呢?
「好久不見!要不要去喝杯茶?」
山岸清音是曾被我甩掉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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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士飲茶〔E&I〕。米色系的裝璜搭配漆黑木頭桌椅,有股柔和感。
清音坐了下來,把重重的包包放在身旁。
豐胸在運動衫下搖晃著,想不看都很難。
回過神時,旁邊站著穿著黑白相間制服的侍者,清音已點餐完畢,正對著我微微笑。
我連忙慌張地點了和她一樣的東西。
「小烈、還是那麼帥!」
她托著腮,大眼睛看著我。
說真的,我很怕被女性這樣看,會讓我忍不住,懷疑自己不再是一位社會人士,而變成了野獸。
「怎麼會突然…」
覺得有點不對勁,趕緊避開她的視線,故意換個姿勢。
「〝我們事務所不辦理離婚的問題〞說了這些話,就啪地站起來,是不是?」
「被妳看見了?」我不禁大聲地說。
「對不起,因為在我偶爾會去的店裡發現了小烈你…」
那是在委託人所指定的一間家庭式餐廳,就這樣和清音偶遇。
「突然覺得很想你,所以就出聲叫了你…」
原來是這樣。其實我本來是不去赴那個委託人的約的。
「對不起…生氣了?」
「不、怎麼會生氣呢?」我無心地回答著。
「謝謝,好體貼喔!把我弄得恍恍惚惚的…」
五臟像被刺到般!我咬著牙,從胸口吐出話來。
「體貼嗎?不!」
清音搖搖頭,然後嘆了一口氣,看著遠方。
「小烈高中時的夢想實現了…」
也許我曾跟她說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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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佟烈,是個沒沒無聞的偵探。有間個人辦公室,經常出版推理小說的私家偵探公司。和徵信公司不一樣,我不幫人處理外遇事件,都是辦些較棘手的案件。
其實最近生意不太好。很憂鬱。也許是得了五月病,胸口很悶。
當私家偵探從小就是我的夢想,一旦實現了,真是有夠拼命的,還曾不顧生命危險,潛入與犯罪集團有勾結的議員辦公室調查過。
慢慢才察覺到工作的危險,不知什麼時候會因此喪命,恐懼感糾結著我的心。
現在才感受到死亡的威脅。我還不想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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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我對著清音訴苦,在這之前我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我就像是個懺悔的基督徒般對著上帝告解。
「小烈也有軟弱的一面啊…」她以天真的表情嘆了口氣。
「怎麼了?」
「終於覺得有點放心了,對不起…」
我不知該如何接口,她又說了。
「可是我認識的小烈,一向都是很有自信的!」
「那是年輕不懂事…」
感覺全身冒冷汗,腦海中浮現出高中時代的我。
回憶不是很清晰,像被霧包圍般的模糊,也像是在彈貝斯、鋼琴般,細細緩緩的節奏在腦海�響起。
我對爵士樂並不是很懂,一來歌詞全是英文的,而且我又很沒節奏感,所以根本記不住任何一首歌。
就這樣保持沈默,慢慢品嚐著甘甜的卡布奇諾。
時間慢慢流逝,現在唱的是一首愛情歌曲。
「雷弗亞羅…」
「咦?」
清音歪著耳朵聽,身體隨音樂擺動。
「我說的是這首歌的名字,雷弗亞羅…」
可愛的下巴慢慢地上下搖動,嘴�哼著我聽不懂的異國歌詞,纖白的指尖輕輕地搖著象牙色的咖啡杯。
這是首名曲吧!我好像聽過它的旋律,女歌手沙啞的唱腔,在我心中激起奇妙的漣漪。
「好像是悲傷的曲子…」我一說,清音就將視線移開,不知在對誰說話。
「你走了,剩下我一個人…」然後看著我。
「這是歌詞…」
「喔!」我只能這麼回答。
「接下來的歌詞是說〝也許不知道哪一天又能再遇見你吧!〞」
她的雙頰泛紅,雙眸閃爍著柔和的神采。
「也許會有這樣的事吧!」我邊說邊將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然後很自然地聊些日常問候的話。
「和美月還好吧?」清音低著頭。
「嗯…」
「是嗎…太好了!」聲音�有著一股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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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草美月和我是青梅竹馬,從幼稚園起我們就玩在一起了。上了國中、高中後,我開始對她產生愛苗。但美月對我並沒有這樣的感覺,她是班上的偶像,我當時在她眼中,還只是小時候的玩伴。
所以我和山岸清音來往,她的笑容和豐胸,是讓我決定與她交往的原因。
但是我的想法錯了。
當美月向我告白時,無法腳踏兩條船的我,選擇放棄了山岸清音。
「小烈、我好喜歡松田優作喔!」清音的話把我拉回現實。
「啊,已經沒有什麼新作品了!」我最不擅長突然變更話題,只是本能地回應著。
「是啊,他最後死了嘛!」
說完她就沈默不語,好像在思考要如何繼續話題,這樣的表情產生很大的壓迫感,我直覺地感到一定又是和美月有關,所以我先開口了。
「什麼事?怎麼了?」
猶豫了一下,清音開口了。
「我…現在在追查田中的死亡真相…」
「田中是誰?」
也許我的問題讓她太意外了吧,她緊張地說。
「就是田中雅人,也是三年B班的人啊!」
「是嗎?」
「是的,小烈的記性還是那麼不好!」
即使她這麼說,我還是想不起來。
不管是高中或是大學時代,只要和現在沒關係的事,全都不記得了,其實說真的,那是我一直不想去回憶過去那個像傻蛋的我!可是現在坐在這裡回想─說不定也像是個傻瓜做的事。
可是等等─清音是說田中已經死掉了嗎?
「為什麼死了?是生病?還是意外?」
「被人殺死的!」
這樣一說,一張沾滿血跡的白紙浮現在腦海運。
「被殺的?」我的反應真像個傻瓜。
「被刺很多刀,都不是致命傷,是因流血過多而死…」她淡淡地說。
一瞬間,我覺得生活變成了充滿臭味的世界。
「那,兇手呢?」
「還沒找到!所以我才在搜集各種資料…」
「為什麼妳要收集資料…」
清音微微一笑,翻開背包,我看見裡面有筆記本、底片、照相機,然後她拿出一張白色卡片。
「我現在是雜誌社記者,都沒拿名片給你,請多指教…」
她解釋著遞出名片,上面印著一家雜誌社的名字和清音的連絡處,一半是禮貌,一半是反射動作,我也遞了名片給她。
「啊,你的辦公室離我公司很近呢!」
「那不是很危險?」
「沒像小烈那麼危險!你放心,只是工作上危險而已!」清音笑笑,表情突然變得很嚴肅。
「同學被殺了,我絕不能置之度外,如果沒有查明真相,永遠不能心安。」
清音專注的表情讓我啞然,好像被人當頭棒喝一樣。
「我知道!希望有結果。我會支援妳…」
「謝謝你!」
那想讓人親一下的可愛雙唇微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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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又講了些別的話,就走出了〔E&I〕,此時太陽已下山,街道上染滿紅色彩霞。
「能和你聊天真高興!」
「我也是,看到妳這麼有元氣,我就安心了…」
這個話絕不是騙入的。有股衝動想抱她、吻她。
「小烈還是這麼溫柔…」
輕柔的話讓我踩了煞車,欲伸出的手變得僵硬。
「那、再見了!」清音說完揮揮手。我也無意識地揮著手。
我看著清音以輕快的腳步離開。結果什麼也沒發生。看她消失在人群中後,我心中的悸動也減緩了。
我轉過身,嘆口氣,邁出步伐。我想一切都結束了。但其實,只是序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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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結果,那天不想去美月住的地方,很難得地回到自己的窩。
即使人已鑽進有點臭味的床�,卻還在想著清音,我無法入睡,抓著勃起的鋼棒,翻了好幾次身,最後終於放棄,起身去沖澡。
蓮蓬頭從頭往下沖水,想像著自己雙手撫著豐胸,唇舔著女人的那兒,噴射。
男人心真是複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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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十點多才到公司。
那是一棟位於街角的四層樓老舊建築物,水泥牆都有了裂痕,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倒塌。三樓就是我的佟偵探事務所。
要到辦公室的話,大樓左邊有個很老舊的樓梯可以上去,當然也有電梯,可是常故障,所以不能用。
「真是討厭…」
我開始加快腳步,無意識的迅速爬著灰暗、濕臭的樓梯。真是有夠窄,樓梯和外牆一樣有許多裂痕,如果現在地震來了,包準我會被活埋於此。
爬上二樓、走完三樓的最後一階,剛打開門,身後傳來說話聲。
「我猜你會來的!小烈、過來一下!」
這麼沒禮貌跟我說話的人,是一位怪里怪氣的開業醫生─中原圭,藍灰色襯杉外單著件白袍。
「怎麼了?又有麻煩事要找我了?」
他認定我會來的態度讓我有點不悅,怎麼老是被他料中?
「是的,請到那家便利商店買兩個哈蜜瓜冰棒回來!」
「是、是…為什麼老把我當小孩差遣?」
「啊、開玩笑的!真的是有更重要的事!」
我和他從幼稚園起就結下了這段孽緣。我和他、美月三個人常玩在一起,一塊兒讀書,這樣的情況一直維持到上高中。
中原圭是個帥哥,而且還是有醫師執照的醫生,運動很行,嘴巴又甜,女孩子都很喜歡他。
可是美月卻沒有選擇他而選了我。美月和我選擇小圭足跡到不了的大學就讀,彼此深愛著,那時小圭做些什麼事,我不清楚。
可是現在,我們卻是在同一棟樓不同樓層相傍而居,我的辦公室在三樓,他的診所在二樓。一樓是停車場。四樓是空屋─也許已有人租了也不一定,只是我從沒看過四樓的人,也沒見過裡面有任何燈火。
「什麼重要的事,是妖刀村正還是虎徹?」
「…」小圭以銳利眼神望著我。
「…」我也不甘示弱地瞪他一眼。
小圭轉過身,嘆了口氣。
「喂、喂!」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說完,他就往他的診所走去。
他的樣子和平常不太一樣,難道真有什麼事?我趕緊跟隨他走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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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圭很聰明,一個人什麼事都能做,這家中原醫院是私人診所,還兼他的住家,除了出診或購物外,他二十四小時都待在這裡,所以診療室中充滿了他的氣味。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呈L字形並排的鋼桌,接著是和我用的便宜貨不同,有著手把的醫師座椅。病人用的是圓椅,在清楚可見的位置上放著可看X光片的螢光箱,現在上面貼著一張不曉得是誰身體的X光片。
牆壁上是三個月份的月曆和一堆記事留言。桌子前方有個玻璃台,可能是要放藥的吧,但現在什麼東西也沒有。看起來還蠻像是醫院的。有個資料櫃,上面擺著好多紙,患者的機密資料保存處吧?左邊桌子擺著電腦和電話。
最大的問題是在鋼桌下擺了電鍋、微波爐、家庭用電玩機,一看就知道這不是屬於醫院的設備,根本分不清是家還是醫院,怪不得美月堅持要我另外租間辦公室,不要把家當工作室,只是美月小時候也不是這麼公私分明的人。
「小烈、過來!」
小圭喚醒沈醉在夢想世界中的我,走出診察室,他帶我到只有兩間病房的其中一間。
沒有任何裝璜的灰綠色病房上躺著一名女性。頭髮短短的,沒有化�顯得憔悴的臉有張小嘴,整個五官很清晰立體,可是總覺得和四周環境有點不搭。
說真的,在這附近從事不法交易的人很多,這裡有流氓公司,奇怪宗教團體的道場,買賣情報、賣偽品的店,還有不知什麼時候開幕的銀行;這條街早就被認定是違法街了,就連中原醫院也常有些不法居留者或是中槍的人前來就醫。
此時這兒躺著一位和違法黑道事件無關的人,讓人有種身處春宮的感覺。
「三條小姐…」小圭取出病歷表和原子筆說。
「三條…是誰?」
「三條洋子,日本最有名的國際賽跑國手!」
很抱歉,我不知道!和工作無關的事情我都不會去記。
此時三條洋子翻過身,慢慢張開眼皮,黑色瞳孔在細長眉毛下泛著光。
「小烈…」
真不敢相信,她叫著我的名。
「好痛苦!救救我!」然後斗大的淚珠紛紛落下。
「我知道!」我不由自主地這麼回答。
「為何這樣看著我?」說完,她從棉被�伸出雙手,手腕上有好幾道抓痕,那麼痛苦的手觸摸著我的臉頰,並繞到頭後。
「藥劑減量好痛苦喔!半夜想喝個水都不行…」
三條洋子把我的頭壓在她的胸口上。
有種令人懷念的味道!不知何時偷看女人換衣服的光景竟浮現在我腦海。不只腦有反應,連我的股間都挺立起來。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我胸口翻騰著,喉嚨好渴。
「三條小姐…」
我將手放在她停在我頸後的手上。實像沒有血流通過般的冰冷的手!我慌張地抓著它,將它推離我的脖子,慢慢地起身看著她的臉。
她好像受不了似的閉上眼睛。
「被那種人那個了!」
她的呼吸變得粗重,又開始沈睡了。
「又睡著了!」小圭面無表情地說著,然後打開門,向我招手。
「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嘛…」
我們往診療室走去,小圭開始訴說整個事情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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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附近正舉辦國際女子馬拉松賽跑,今天早上天未亮時,當三條小姐跑在河原跑道時,途中遭人強暴了!」
「什麼?」
「強暴!不知道嗎?就是強姦,對婦女施暴!」
「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這種事我才不會跟你開玩笑!」
「那種人很像你吧!」
「我會是那樣的人!?」
我瞪著他,小圭也看著我。我們就這樣互瞪著。再這樣下去也不行,又不是小孩子在嘔氣,所以我只好先開口。
「繼續說,我想聽…」
「她想拜託你解決這件事…」
「我知道,可是我又不認識她…」
時間再度停止。小圭又用他的白眼看著我。我實在口才不好。
「你是說真的?」
「嗯,有什麼問題?」
「三條小姐,你們不是三年B班的同學?」
「咦?」剛剛的感覺又浮上心頭,想起來了,我曾偷看過她換衣服。
「你真的是除了美月外,對其他女人都很冷感!」
「不、不、這是…」
小圭又以絕望的表情繼續說著。
「我覺得這和最近一連串的強暴事件有關…」
「一連串的強暴事件?」
「你不知道有這樣的事嗎?」他絕望的表情又出現了。
「我不記得電視上或是報紙上報導過這樣的事…」
「強暴事件不會那麼簡單上報的,可是背地�可有很多的謠言呢!」
「所以你就對這樣的謠言特別有興趣,知道的特別多!可能是聽某個和你有來往的黑道份子說的吧。」我換了話題。
「可是,三條洋子怎會在你這裡? 」
「咦?啊,我出急診完要回家時,正好路過發現了!」
「正好?」
「你懷疑我嗎?」
「因為你很像是個強暴犯…」
「對不起,我竟讓你有這種感覺!」
「別貧嘴了!」
「沒錯!」
一陣沈默!在那一瞬間,友誼似乎要斷了。可是,小圭的口氣又很快變得正經起來。
「這�不是讓她久留的地方,我現在正要把她轉送到大醫院去!」
「沒錯!」
「那,小烈,你要把兇手找出來!」
我只能點頭,但馬上我又想到一件事。
「等一下,那我的酬勞誰付?」
「討厭!我跟你是不是朋友?」
「你又來了!」
我對小圭實在沒辦法,就這樣,一場不安事件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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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小圭所說的事件現場,如果搭電車的話要兩站。
走在河岸旁,微風輕拂,可聽見秋蟲鳴叫的聲音,河畔有棒球場和網球場,不知道今天早上出了什麼事的善良市民們,正揮汗如雨地運動著。
我的腦海中反覆響著小圭的話。
「半夜兩點時,我接到一通急診電話,於是就出診,給病人打了一針後就回來了,當我騎著腳踏車走過橋時,聽見有女孩子哀嚎的聲音,我想可能是聽錯了,但還是把腳踏車停了下來,環顧一下四周,看見河台上有人影晃動!那時是深夜三點半左右…」
從小圭所說的橋往下看,沿著河不遠處有著河堤,河堤上就是馬拉松跑道,可是並沒有充份的照明設備,正是襲擊人的好地點。
「我馬上跑過去,從河邊到河台必需繞好長一段路…啊、我的腳踏車留在現場了,小烈、你去幫我拿回來…」
的確,有一輛寫著中原醫院的白色腳踏車,就倒在馬拉松跑道旁的草叢裡,非常地明顯,我慢慢的走過去。
「可能是聽見我的腳步聲,草叢�突然跳出一名男子,在我面前逃跑了,我想追,可是三條小姐…那時我並不知道是誰,流血了,我當然是救人第一!做好緊急處理後,馬上抱起她跑著去搭計程車回來… 」
草叢裡有幾根樹枝斷了,似乎是三條掙扎的痕跡。
「在計程車�,三條小姐好像認出我是誰,一開始可能覺得不好意思都不說話,但是當我把她移到病床上施行局部麻醉、將傷口縫合後,她向我求助,所以我才向她介紹你這位專家…」
戴上手套,拿出手電筒,開始搜巡現場,我很仔細地照著四周,尋找有無異物。
約過了十分鐘,找到沾有血跡的石頭和類似陰毛的東西,我把它們放進保存用的塑膠袋�,如果這兩樣東西都屬於三條洋子的話,那就不算是證據了,這要麻煩小圭調查了。
如果被人家知道我在做什麼,那些居民一定以為我是個神經病,其實我也不喜歡,都是不得已的。
然而小圭曾擔任過警察局�的鑑識人員,他應該可以分析出留在三條洋子體內的精液。
我也常讓小圭幫忙,彼此就算是互相吧,到我辦公室要求調查的人有半數以上是小圭介紹的,為了美月只好拼命工作了。
「兇手個兒很高,身體很結實,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因為很暗,長什麼樣子看不清楚,三條小姐也不太記得…」
小圭的證言還要再調查。
不久找到個大腳印,用尺量一量,大概有二十八、二十九吋吧,這不是日本人的尺寸,從足跡來看,可以確定這個人很壯,體力很強,當然不會是小圭。
旁邊有個香煙盒,幾很煙跑了出來,我一一拍照,從鞋底的樣子也許能查出一些線索吧。
現在想的是該如何做才好。如果是警察的話,一定會用繩子把現場圍起來,然後以強暴罪起訴,三條洋子不報警,警察就不會來這�,可見她不想。
我扶起腳踏車準備離開現場了,不曉得我還會不會再來這裡?查看現場一百遍─這是熊矢刑事的口頭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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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拍立得將現場照相起來,然後到電話亭打電話至警局,號碼不是一一0,而是刑事課的專線,我找熊矢先生。
「什麼事?小夥子,今天又碰到什麼麻煩事了?」
熊矢雪夫,五十幾歲的刑事人員,他是美月的叔叔,到現在還把我當小孩子看!有些警察不能做的事,他都透過我去做,所以有時候我會向他要求情報。
「是關於最近一連串的強暴事件…」
「你說什麼? 」
「我知道有些案件不公開較好,可是我的當事人可能也會遭到同樣的毒手。我有事要問你…」
「你在說什麼,聽的我一頭霧水!好、一小時以後老地方見!」
太好了,熊矢先生就是熊矢先生。
「謝謝!那待會見…」
掛了電話,我立刻騎著小圭的腳踏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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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老地方,其實是一間廢棄的醫院,因為招牌壞了,所以不會被人發現。
第二個字寫著島,第一個字一邊為著魚,大概是鰷魚、鮫魚之類的吧,但我並不想去確認。
這是一棟老舊的五層樓廢棄醫院,雖是白天,仍讓人覺得好像有鬼要出現一樣,絕不會有人來這裡,所以是刑事和偵探秘會的好地方。
就在這樣想著時,熊矢先生像風一樣地來了。白色襯衫外套著咖啡色西裝,我們絕對不是同年代的人,因為他結著一條胭脂色的領帶,這樣更顯出疲倦中年人的悲哀。
他不看著我,當做好像不期而遇一樣。
「啊、小子、這麼剛好…」
看他打招呼,就知道要簡潔地把我的事向他說明。他裝作若無其事地邊體我說,邊在旁吞雲吐霧。
「這件事很棘手!可是我並沒有聽過那小子和那個被害者的姓名啊!」
「嗯,但是我這裡有證物!也許是犯人的體液…」
「嗯、給我吧,就是那個小圭吧!跟我的對照一下,就能認出是不是同一個犯人了!」
「她沒有看見兇手長什麼樣吧?」熊矢先生踩熄腳下的香煙蒂。
「所以才很棘手啊!任何被害的女性在那個時候都會覺得很害怕,事後常會精神錯亂,歹徒就是利用這種恐懼心理來作案,心想也不會被抓,所以就越來越囂張!你看過蒙太奇式的電影吧,就像那樣子…」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我手中就握有連老練刑警都不知道的證據。
「真的是同一個人犯嗎?」
「我不知道!但是被害者都異口同聲地說她們是手腳被綁,脖子被掐,覺得快要被殺死了,手法相當殘暴!」
「是嗎?那被害者名單能不能給我一份?」熊矢先生很正經地看著我。
「被害者也有隱私權的,你應該知道吧!」我從口袋�拿出腳印的照片,這是我來此之前去加洗的。
「我知道兇手的腳部尺寸…」
熊失的粗眉只揚起了一邊。
「喔、想和我交換被害者名冊!」
「不是的,我絕不會對外公開,絕不會讓她們曝光的!」
嘆口氣。
「嗯…」
「不要以個人身份去跟她們接觸…」
「我知道。請傳真到我辦公室來!」
於是我就把加洗的照片給他,並告訴他現場在那�。
「小子,不要越權到警察身上…」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一股憂慮生起。當然我不會聽他的,我有我的做法,熊矢先生應該也知道,他只是警告我而已。
「別讓美月太擔心!」這才是他想跟我說的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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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把事情辦好,回到有十年歷史的辦公室,已是下午三點多,可能走路耗費了許多卡路里,肚子餓得咕嚕叫。
打開辦公室的門,一張笑臉迎面而來。
「你回來了!」
是美月爽朗悅耳的聲音,她在我的辦公室上班。
人家都說同班同學的戀情不會長久,這用在我和美月身上是行不通的。
今天美月穿了件白襯衫,胸口上別了個紅色蝴蝶結,很可愛。她坐在我桌旁的椅子上,邊打電話邊看食譜雜誌。
「今天想煮什麼?」
「嗯、義大利麵好了,馬上就可以煮好,我會淋上肉醬!」
「好,就這樣。」
「為了工作忙到現在都沒吃飯,真是辛苦了!」
美月放下雜誌,披上有小狗圖案的圍裙,走向才剛打掃後的廚房,哼著歌準備做菜。
美月真是時下難得的賢慧女孩,家事樣樣做得好,像我這種生活不規律的人的確蒙她照顧良多。
在我眼前,有著及腰長髮的她正慢慢地搖晃背部,形狀姣好的微翹小屁股也輕輕擺動著,讓我不禁有股衝動。
可是我不能。原因之一是在這種情況下,美月不喜歡有人去打擾她。還有一個理由是…中原圭,他總是不敲門就進來,簡直把我的辦公室當成他的休息室。
「啊、小圭,我正在煮義大利麵,要吃嗎?」
「只要是美月煮的東西我都想吃…」
雖然已經司空見慣,但每次我還是會生氣。
「他們兩個好像無視主人的存在,下次別這樣了。」
「沒有關係啦,大家都是鄰居啊!小圭一直待在診所�,恐怕也吃不到什麼好東西吧!」
「是啊、美月太瞭解我了!」
「哼!」
就算爭辯也沒用,小圭和美月聯手我準輸。
說完,小圭就坐在躺椅上,打了個大呵欠,從口袋與取出報紙看。我坐在他對面,將在現場採集到的東西遞給他。
「分析得如何了?」
小圭把報紙夾在腋下,拿過塑膠袋。
「RH陽性AB型,其他詳細情形尚在調查中…」
「太好了,嫌疑者的範圍縮小到全國男性中的一成而已…」這些諷刺的話小圭是不懂的。
「是呀。那我的耶克雪鐵號沒事吧?」
「什麼耶克雪鐵號?」
「我不是拜託你騎回來嗎?」
「你是說腳踏車嗎?」
「不然我說什麼?」
「叫中原醫院號不是更適合!」
「太過份了!你到底有沒有騎回來?」
「啊、啊…」正在想要怎麼回答時,美月雙手捧著兩盤義大利麵出來。
「讓你們久等了,啊呀!」美月要跌倒了。
「危險!」小圭趕緊接過盤子。
「啊!」
「小心!」我趕緊抱住她,她整個人倒在我懷�。
美月從以前就老會這樣,明明是很平的地面也會跌倒,而且她的記性也不太好,老是忘記錢包放哪兒。
「小列!」
「啊、對不起!」美月站了起來,我趕緊放手。
小圭用他的大眼瞪著我。「是不是按捺不住了啊?」
美月臉都紅了,輪到我瞪小圭。
「小圭、吃飯了!」
「是的。」小圭很自然地把手上的兩個盤子放在他和美月面前。
「那我的呢?」
「不會自己去拿嗎?」美月有點生氣地說。
一看,廚房�還有一盤麵、三杯泡好的紅茶、胡椒罐和起司粉。
「真壞!」只好搔搔頭自己去端來,今天吃飯的氣氛全沒了。
正默默吃著飯時,小圭發言了。
「對了、熊矢先生打電話來了!」
「啊、是關於證物的事。」
「叫你把剛才取得的東西明天一起送過去,你知道他們那邊有什麼新發現嗎?」
「他們也是才剛開始調查而已!」
美月也開口了。「是關於連續強暴事件嗎?」
小圭趕緊把臉埋在盤子上。
「美月怎麼會知道?」
「啊、是小圭他…」美月敲了敲小圭的背。
「是啊、你真是大嘴巴!」
「本來是不想說的,可是覺得說出來讓美月小心點,這樣應該會比較好,所以就說了!」小圭咳了一聲,�起憔脆的臉說。
「所以就說了,你這大嘴巴…」
雖然這麼說,但我想其實這對我也有所幫助,大家一起工作,如果不讓美月知道,辦起事來也不方便,只是要怎麼跟她將事情說清楚,就有點傷腦筋了。
「美月,妳說的沒錯,就是那個案子…」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小烈,快把這件案子解決了吧!」
「嗯,好。可是有些事情必需先做,熊矢先生也開始行動了,要破案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不過那嫌犯可是來勢洶洶呢!」
「嗯…不能讓他再消遙法外!」
「沒錯!」
「你們說的對!」
可能因為父親是寺廟的住持,美月從小就對不道德的事感到很厭惡,非常地有正義感,雖然她沒有被壞人侵犯,但卻相當憤怒。
「我一定要保護美月!」
「哼,你光會說,卻不見有任何行動…」
美月站起來,把盤子收進廚房�。
「好了,別吵了!」
小圭越過美月,視線停留在遠方。美月又開始哼著歌。
「啊、小烈真是讓人羨慕!」小圭又以銳利的眼神看著我。
「別那麼假正經,把自己打扮的體面些吧!」
被我這麼一說,小圭很不好意思地低著頭。
「真是的!」
他頓時不知該怎麼回答,美月開始在削蘋果,這是飯後點心吧。
我想整理一下報告書,所以回到辦公桌上。一看,兩張辦公桌都收拾得很整齊,真是太謝謝美月了。
桌旁有台電腦,上面擺了幾個外星人布偶、小矮人、米奇等的裝飾品,這些都是美月的最愛。
在沒有任何裝飾的辦公室內,這些童話世界�的木偶人物裝飾品就顯得很醒目;我必需答應美月擺這些東西,因為常待在辦公室�的人是美月,並不是我。
回頭看看小圭,在垃圾桶旁有兩個紙箱,他伸手進去掏了東西出來,那是模型車拼圖玩具,他現在正在拼砲塔的部份。
他把辦公室當成什麼地方了?真是的!
「請盡量玩…」
看見笑得很甜的美月,我也只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小圭你請慢慢玩…」
「謝謝!」
我決定了,他今天如果再放肆的話,絕不原諒他。正想怎麼處罰小圭時,身旁的傳真機響了起來,有傳真進來了。
「是熊矢先生傳來的吧?」
上面列出七名女受害人姓名和嫌犯的資料。
「嗯…哇!?」
右邊的美月和左邊的小圭都探頭過來看。
「那個那個…」
「讓我看嘛!」
「啊!」
我覺得很討厭,就將傳真紙遞給美月,自己去整理報告書。
「這是什麼?」
「怎麼會這樣?」兩個人一起大叫。
「喂、我正在工作!能不能安靜點?」
「可是、小烈…」
「小烈,你過來看一下!」
他們兩人都瞪大眼睛,表情嚴肅。
「什麼事?」沒辦法,我只好走過去看了傳真文件。
不過是七個很平常的女生名字嘛,幹嘛這麼大驚小怪?
美月大概看我一臉茫然,她開始說明了。
「小烈你看,這個和那個不都是我們的高中同學嗎?」
「什麼?」
「對呀、還有這個也是…」小圭也附和著美月的指證。
聽他們這麼一說,我也不免開始疑惑起來。
「那這裡面有幾個是我們的高中同學?」
聽到我的問題,小圭很冷靜地答道。
「全部…說不定全部都是…」
氣氛突然凝結起來,只覺背後冷汗直流,唾液在口內打轉,好像已經有個譜了。
「小列…」美月以不安的表情望著我。
「一定要查出來是不是我們學校的人!要怎麼查才好呢…?」
美月對我的話好像有所反應。
「對了,我家有畢業紀念冊!」
「是嗎?快去查!」
小圭默默地點著頭。
我和美月趕緊把辦公室的事情處理好後,就趕往美月的家中,想趕快查清楚,好讓心情安定些。
出門時小圭說。「把美月看緊點,好好保護她!」
這是當然的,小圭莫非被嚇呆了?
「我知道!三條小姐的事就拜託你了!」
「我等你們的消息。」
平常的小圭是很吊兒郎當的,但今天卻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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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對了、小烈,畢業紀念冊放在那裡呢?」在回家路上美月問我,她比我矮些,所以要�著頭。
「上一次搬家時不曉得故到那裡去了。」
「嗯、我也想不起來。」美月說完,拉著我的手。
最後一次兩個人手拉手約會是什麼時候呢?美月不喜歡讓人看見我們親密的樣子,所以平常走路時都不牽手的,這一次是因為發生了連續強暴案件,美月才會牽著我的手,說起來是不是還要謝謝這名壞人呢?
手腕中可以感受到美月溫暖的體溫,這種感覺真美。
在那一瞬間,突然覺得有人在看著我們。胃�傳來一股不悅的感覺。我趕緊前後左右回顧。
「怎麼了?」
「好像有人在看我們,那種不懷好意的眼神,好像要殺了我們一樣。」我只是淡淡地回答。
我的意識向四周飛去。在那裡…給我出來吧!但是這令人厭惡的視線馬上消失了,四周也完全感覺不到了。
我慢慢地放鬆全身,深吸一口氣大大嘆息一聲。
「喂、你怎麼了?」
「可能是弄錯了吧!」為了不讓美月擔心,只好說謊,覺得要感謝壞人的我真是笨蛋。
我可以感受到挽著我的她的手在發抖。我用另一雙手撫著美月的頭髮。美月把臉埋在我胸前。一切愛意盡在不言中。我一定會保護妳的。
美月的房間收拾的很乾淨,辦公室能那麼整齊也全虧了她,她的房間則是充滿少女的風味。四周包圍的是藍色系裝飾的臥房,�面擺了張雙人床。
客廳是白色系。坐在沙發上環顧四周,到處可見能舒緩情緒的植物盆栽,看得出來屋�主人的用心。
正面是個與牆同寬的大書櫃,書櫃�擺了一台二十八吋的電視機,旁邊是一台造型有點奇怪的錄放影機。錄影機旁邊擺了許多賽馬年鑑錄影帶,這是美月與眾不同的興趣,不過她的愛人我,更是個怪人。
「很累了吧?你就坐在沙發上休息一下吧!」
「嗯、好!」我累得連電視也懶的開。
美月就在書櫃前翻翻找找。從最上面開始,找不到,又找最下面那一層,找的太認真了,也顧不得動作的文雅。
她像隻狗一樣地趴在地上,穿著裙子的臀都在我面前晃動,因角度的關係,我可以看到他的內褲。就這樣挑起了我的情欲,我已經要忍受不了了。
就在那時,美月突然站了起來。
「啊、找到了!」
「啊、是嗎?」我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真的是畢業紀念冊呢!」
「啊、啊!」
封面上寫著聖布蘭恩幾個字,像一般教會學校一樣,連畢業紀念冊都充滿宗教意味,我也是在這種氣氛中度過三年。
美月打開紀念冊,臉上的表情充滿懷念。
「還是最喜歡三年B班!」
照片�的美月穿著制服微笑著。
高中畢業時,我侵犯了穿著制服的美月,只脫下她的高統襪,其他什麼都沒脫,是從內褲縫�進入的─最後還把制服的裙子扯破了,被美月罵了一頓。
就這樣想著,又看著其他的照片…
映入眼簾的是笑得很皮的中原圭。還有佟烈─就是我。
啊、那是長谷川太郎,染成金色的頭髮豎立著,雖瘦但肌肉相當結實,當時是班上的不良少年,現在則變成一名混得很不錯的流氓,這也是聽小圭說的。
還有遠藤、本村、田中、高岡,不過都不太有印象了,可能當時都是些不起眼的人吧!對了,清音說田中被人殺死了,會跟這次的事件有關係嗎?
說到清音…啊、找到了!胸前的鈕扣是不是要爆開了?看著照片下寫了一行字─睡美人,果然第一次約會時,她就在電影院�打起盹來了。
還有,今天早上躺在中原醫院病床上蒼白的臉,可是在這裡卻是笑得如此燦爛,胸中突然有股空虛感。
「是三條洋子。」
一聽我這麼說,美月馬上把熊矢先生的傳真拿過來,對照紀念冊上的名字。
「你看,這個人、這個,還有這個也是。」
名字一一被對照出來了。
「不過,這兩個人名字不對。」我指著剩下的兩個人名。但是美月搖搖頭。
「她們兩個是結婚後冠了夫姓。」
的確,這兩個女生的姓名和被害人名冊完全吻合。
我們班是有男生十一人,女生十二人的小班級,學校方面好像很重視我們班,但我也不記得是如何受重視了。
被害人名冊有七人,再將三條洋子也算進去的話,尚有四名女生未被害。這四名女生就是在我身旁的秋草美月,還有山岸清音、松井玲子、藤谷志麻。
松井一副很高傲的表情,藤谷有著一雙會笑的大眼睛,她們現在在哪�呢?應該平安無事吧。他是還是要警告她們一下,目前已經知道怎麼連絡清音了,這兩個人怎麼辦?
「小烈…」美月身體顫抖著靠緊我。
「我好怕!」
「美月…」
閃爍的雙眸,半開的嘴,嚇得失去血色的雙頰。
「抱緊我、小烈!用力抱緊我!」
我想都沒想就照做了。激情在我倆之間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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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我撫摸著美月的臀,那肌膚早已嚇出冷汗,卻還像絹絲般輕柔。
「喜歡你!」美月很直接地反應著。我又用食指摸著。
「啊、小烈!」美月害羞地叫著我的名,臉頰泛著微紅。
「不要、不要這樣嘛!」她的聲音更刺激了我。
「小列∼」
我抱緊她,讓她無處可逃。我不由自主地動著手指。
「嗚∼啊∼∼」
另一隻手撫著她的脊椎,沿著背脊滑向腰部,慢慢地。
「嗯…啊…嗚∼∼」美月忍不住呻吟,靠在我背上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小烈,好壞∼」邊說,她邊將大腿跨在我腰上,雖然臉上裝出少女該有的矜持表情,但其實她很喜歡這樣。
我停在臀部上的手指又往前滑動。
「啊∼」
好像要哭出來般。她的那兒已經濡濕了。美月閉著雙眼,咬著唇。我仍是不斷地搓著她的秘處。
「啊∼」
桃紅色的祕處口已經打開了。這時候的美月最美。
「美月…」我溫柔地叫著她的名。
她張開眼睛含情脈脈地望著我。我趕緊將唇壓在她唇上,很暴力地將舌頭伸入她嘴�,同時用手指插入她的秘處。
「嗚∼∼」因為美月的唇被我壓著,她叫不出聲來。我不由自主地吸著她舌頭。每當我一動,就發出啾做的聲音。
「嗚∼∼」
美月也耐不住地將她的手伸至我的股間。我的那兒已經挺立了。美月用她纖柔的手指輕握著,用指腹沾著我流出的濃黏透明液體。
「好喜歡小烈的這裡。」
美月像小魔女般地笑著。她的指腹已沾滿液體,仍舊在我的那兒滑動著。一陣快感從背脊襲來。我閉著雙眼享受這甜蜜感覺,任憑美月的大姆指搓弄我的那兒。
「啊嗯…」隨著嘆息聲,美月又閉上眼睛,這次她用雙手搓著我的那兒,慢慢地,然後越來越激烈。
「小烈,也讓我有感覺吧!」然後美月起身,用她的嘴含著我的鋼棒。
我完全陶醉了。我的手仍撥弄著她的秘處。美月以我教她的親吻技巧來回報我。
含。
吸。
舔。
捲。
一陣快感襲上心頭。在快要達到高潮時,我的手離開美月的秘部,雙手抱任她的頭。
美月張開眼睛看著我。美月滿臉熱情的裸身躺在白色的床單上。白皙肌膚淌著汗,像下雪一樣,但身體卻是熱情如火。
我將手放在美月的雙腳,打開她的腿。她那茂密的三角叢林已沾滿甜美蜜液,正在等著我的到來。挺起腰,我進入。
「啊、小烈!」美月再度呻吟。
我將手繞到她背後,撐起她的頭說:「妳看…」
美月張開眼,剛好看見我們結合在一起的模樣。
「啊、好丟臉!」
那表情真美!我將手放在她腰上,又說:「不要閉上眼睛,我們合為一體了。」
她顫抖地點點頭。我開始動腰。
「啊、啊∼∼」美月雙手緊抓著被單開始輕輕搖動。被包圍的感覺真溫暖。
「好棒、小烈!」
「啊∼」
美月的身體在床上跳躍著。我也感受到無比的快感。現在的美月比以前更有感覺了。我�起她的腰,更進去了。
「啊啊∼」
「嗯…啊,好奇妙的感覺!」我對著她說。「讓我看看這樣的美月吧!」
「討厭∼」她的臉又紅了。我決定一舉進攻。
「不要、不要嘛!」
好幾次像發射大砲般對著她的秘處進攻。
「啊、啊∼∼」
美月也開始擺動腰了。等一下就可以抽出來了。
我雙手抓著她的右腳,�起腰,將我的右腳撐在她的股間。她的腳和我的腳糾纏在一起。看樣子再怎麼激烈的動作也不怕會分開了。
「美月…我要來了!」說完,緊貼著她。
「啊∼∼」聲音更大了。
「啊、中了!」
「好、好!」
像哭泣般的叫聲讓我感到欣慰。我右手抓著美月的豐胸,搓弄著。
「好∼∼好∼嗯…」
左手彈弄著乳房。
「來了、來了∼」
我真的進入了,一股壓抑不住的快感沿著背脊襲來。但我仍是忍了一下。
「要出來了!」
美月扭曲著身體,雙手緊掐著我的背。好痛!
「出來了!」一股狂流從下體迸開來。已經是界限了。
「美月…」我叫著她,馬上將腰挺出來。
「小烈…」
美月微張著嘴,等著我,早已按捺不住的汁液灑滿她的臉。美月以無比愉悅的心情接受了它們。
我的雙腳顫抖著。美月的雙頰、下巴都濕了。她還用手指去沾放進嘴襄。這時候我真是愛死美月了。然後她將我的肉棒塞進她嘴裡舔著。
「不用這樣子啦…」
我什麼都沒說,美月就自動用她的舌頭舔著鋼棒上的蜜液,讓我忍受不住地倒在床上。
「因為是小烈,所以我願意…」說完她靠在我身上,好溫暖。
「今天的小烈真棒!」她哼著鼻音笑著說。
「平常也希望這樣嗎?」我緊抱著她的肩說。
美月害羞地搖搖頭。
「平常也這樣我就累壞了…」
我們相互擁吻一下,緊抱著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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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昨天深夜,大和區暴力團體成員,二十六歲的長谷川太郎被身刺多刀斃命,屍體今晨被發現。」
這位中年新聞播報員野太的聲音像刀一樣戳著我的心。
「死因是出血過多。全身被刺多刀,相當殘忍,歹徒手法相當專業,警察當局正全力緝兇。」
我從床上跳起來,看著電視。
已經起床的美月坐在客廳,身上圍著粉紅色浴巾,手拿著咖啡杯,眼睛直盯著電視瞧,桌上放著我的咖啡。
接下來是氣象預告。她將熱咖啡端到嘴邊,手拿著搖控器轉台。
「啊、小烈早!」
「早!」
已經轉了三台,都在播報同樣的新聞,被害者是長谷川太郎沒錯,因為照片還放大了。
看看時鐘,才早上七點,平常這時候還賴在床上呢。美月過來坐我旁邊,身上散發出肥皂香。
「好可怕!」
美月的聲音比昨天冷靜多了,她可能還沒有什麼聯想吧。可是對已經從清音口中,聽說田中雅人已死消息的我來說,這兩件事已經有了關聯。
「被刺多刀,全都不是要害,死因是失血過多。」清音確實這麼說過。
清音應該沒事吧,很想馬上打電話給她。
美月不曉得我和清音交往的事,如果她知道我見過清音的話,她會怎麼樣?我怕會有理說不清!就算沒有怎樣,忌妒心這麼重的美月也一定不會相信我。
美月好像察覺到我有事瞞她,因為這一星期她都不碰我。還是等我出去查案,只有我一個人時再打電話給清音吧!
這一連串殺人事件和強暴案的共同點都是同班同學,而且時間非常接近,要說沒關係是不可能的,說不定是同一個人做的。會是誰?
「喂,小烈,你今天怎麼了?」美月的聲音讓我回了回神。
「嗯、對了,我回學校去拿最新的聯絡地址。」
有必要拿到松井玲子和藤谷志麻的聯絡地址,因為被害人都是同班同學,犯人有可能是同班同學,這個可能性很大。
「好,那今天你也要忙一天了,加油!」美月親了我臉頰一下。
「你去洗個澡,我來做飯。」
我點點頭,抓著美月的手,很強暴地吻了她的唇,好柔軟的觸感。
「嗯…小烈、不要!」
「我去洗澡了,美女! 」說完走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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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水沖去臭汗、汙垢與不悅的思緒。剛剛美月就在這�洗澡,想到此心就怦怦跳。昨晚才和她溫存過,可是我從沒和美月一起洗過澡不喜歡這樣吧!女人心真難懂。
等結婚後,她應該就不會討厭了吧!可是在這之前還有許多障礙要一一排除。最大的問題是美月的父親,他是個寺廟住持,很反對美月和我交往。
幸虧美月離開家與我同居,人生就是這樣,不見得什麼事都是不好的。
她的母親已經默認我們的交往,每次看到我就說:「美月拜託你了!」
最支持我們兩人的是美月的妹妹.香織,她還是個高中生,不過她常來這裡玩,她認為「人本來就應該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還老說「我父親是顆石頭,一個石頭和尚」,她也很討厭被管東管西,所以才這麼支持我們吧!
在這裡洗澡時被香織偷看過好幾次了,也許是開錯門了吧,可是至少也要敲個門吧!她都不覺得不好意思,及而是我覺得丟臉。不要再亂想了,趕快洗完澡吧。這時候應該想案子的事。
洗好澡,走到換衣間擦頭髮。
「對了,也許可以拿到保健資料,如果知道犯人的血型就更好辦事了。」
當思緒打結時,只要洗個澡就會有好點子,身體輕鬆,連思路也清晰了。
這個強姦魔一定是個男人。班上有十一名男生,除掉被殺的田中、長谷,還有我和小圭,嫌疑者有七人,AB型的人只占全國人口數的一成,所以鎖定的對象應該只有一人或兩人而已。
「怎麼了,一副匆忙的樣子?」美月對我說。
「哦,我已經找到目標犯人了!」
「真的?太好了!小烈真不愧是名偵探。」
「少拍馬屁!」
其實我自己也這麼覺得。應該不能說是名偵探,而是專家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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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都是美月先到辦公室去打掃,我則拖到十點才去,但是現在不能這樣。
從熊矢先生的傳真資料中,大概知道犯人的作案時間,因此就算是白天也不能掉以輕心,昨天又有人被殺了,一分一秒我都不能離開美月。
幫美月把家裡收拾好,出門時已是八點半了。進了辦公室,覺得空氣很悶。
美月趕快打開空調,插上吸塵器打掃,平常都是讓美月一人忙著打掃,因為我也不知要從何幫忙起;有一次她生病了,只好自己做打掃工作,結果花了我一個半小時,她卻一下子就弄好了,整個辦公室顯得煥然一新。她還泡好了茶,真是太感動了。
喝完茶後,把偵探用具裝在夾克�,準備出門了。
「要走了?」
「要快點去,趁兇案未再發生前,要趕快制止住,否則就來不及了。」
美月笑著送我出門。
「妳試著照畢業紀念冊上的記錄,打電話給其他未被害的同學們,以開同學會的理由問出其他人的聯絡電話,問越多人越好。」
「我知道了。」
「還有,就算要去買個東西,也不能一個人走出這個辦公室,要出去就叫小圭陪妳一起去。」
「知道了,謝謝你的關心!小烈,你也要小心點。」
我點點頭就出門了。首先得到中原診所去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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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小烈,今天來的真早啊!」
小圭不曉得幾點才睡,兩隻眼睛紅通通的。
「小圭,美月拜託你了。」
不需詳細說明,小圭就能察覺到。
「交給我吧!」
這時的小圭頗有中世紀騎士之風。
「三條洋子小姐呢?」
「現在平靜多了!待會兒要做個精神復健,今天中午要把她送到專門收容被強暴婦女的綜合醫院去。」
「這樣子啊…」
「想見她嗎?」
「是的,但是你先看看這個。」我拿出拷貝的照片。
「這裡面有犯人嗎?」
「真令人懷念!小烈,你還是一副娃娃臉。」
「別扯開話題!你看到的那個男人有沒有在這裡面?」
小圭湊近照片看。
「對不起,我不知道。」
「不知道?」
「嗯,就算這裡面有一個是犯人,也都是高中時的樣子,那個人身高一百八十幾公分,跟我差不多呢!」
「說的也是!」
小圭肯定地說就算拿這些照片給被害者看,可能也沒什麼效果,真是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總覺得好像在哪裡看過,令人懷念的氣氛…說不定是三年B班的某人吧?」
「總之,這也是個線索啦。」
「對不起!」
很難得小圭竟會說對不起,我當然不能責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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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條洋子的臉已經稍有血色,進病房時,她正在看窗外風景,樹葉隨風舞動,有兩隻麻雀停在樹枝上,非常平和的畫面。
「多久沒這麼安詳地看著窗外了?」我一說,洋子就把臉轉向我。
「每次都為了破記錄,只知道要跑快一點,那時的心情根本不平靜。」
這話讓我不知該怎麼接口,我決定還是辦正事要緊。
「三條小姐,我大概已鎖定幾個嫌疑者了。」
聽我這樣說,她的表情突然顯得很害怕,口中唸唸有詞,雙手抱著頭直發抖。
「救救我,求求你!做什麼都好,請救救我…」我仔細一聽,她好像是這麼說的。
小圭馬上到她身邊,不斷說些安慰的話,一邊給她打了鎮定劑。
「沒事了、沒事了,別怕!」
也許是小圭的話,也許是藥的作用,洋子的身體慢慢放鬆,躺在床上,靜靜閉上眼,睡著了。
「好像受創很深。」小圭面向我說。
「真是的,怎麼會這樣!」
我覺得自己很爛,怎麼可以這樣傷洋子的心,不能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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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中原診所,往學校的途中,我走進電話亭,這麼早不該打到清音家吧?太緊張了,兩次都撥錯號碼,第三次終於撥對了,但響了二十多聲卻沒人接,可能已經出門了吧。
打到公司去,公司的人說她今天一整天都會在外面採訪。
至少可以確定她昨晚沒有被襲擊!可是今天她又會怎麼樣呢?
「請問有什麼事嗎?如果她打電話回公司,我請她跟你連絡好嗎?」電話那端的女生說。
打去辦公室話會被美月接到,那更慘。
「不用了!我今天一整天都會在外面,請妳跟他說我打電話來就好了,我會再找她。」
謝過這位小姐後,我掛掉電話,接著打給熊矢先生。
「什麼事?昨天和今天都很忙呢,小夥子。」
熊矢先生就是這樣,不管有多重大的事,說話的語氣都一樣,即使世界末日來了,我想熊矢先生還是一樣吧!
我直接切入正題。
「殺死長谷川太郎和田中雅人的兇手,和一連串的強暴事件,最好歸在一起偵辦。」
「什麼?你竟敢對我們的辦案方式有意見?」他有點生氣了。
我很鎮定地把我的推理和證據對他說了,起初熊矢先生還半信半疑,但最後他終於明白了。
「可是…如果你說的話是真的,那他和小圭、美月不都有危險嗎?」
「是的。我已經跟美月說過了,如果沒有小圭陪同的話,絕不要單獨外出。」
「是嗎?如果是小圭的話就放心了,總之你們要小心一點。」這位疲憊的中年刑警語氣安心了一點。
「那就這樣了!有什麼新消息的話,請告訴我。」
我告知熊矢先生今天的偵察方向後,把電話掛了,一定要將犯人一網打盡。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回學校去。心中有著期待與不安,使得我的腳步異常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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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終於可以看到聖布蘭恩高中的白色校舍了,這是一所有悠久歷史的學校,最近正在做補修工程,從校門口可看到屋頂。
屋頂?我常在屋頂上偷看美月,這是我的秘密,從沒跟任何說過。
走進校園,校園內有森林、小山丘、池塘,環境很優雅,才走了沒多久,聽見有人大叫。
「非本校的人不準入內!」
只聽見聲音卻沒看到人影。
「什麼事?」
「不是什麼事,你怎麼可以在這裡走來走去?」
聲音像是從樹林�冒出來的。
「還往前走,不是說不準入內嗎!想要跟我挑戰嗎?」
「我不是來挑戰的。」
只聽到一陣窸窣聲,一位手拿木棍的矮小男人走了出來,年紀約四十歲左右,應該是這裡的員工吧。
「我叫佟烈,你可能是新來的,所以不認識我,我是這�的畢業生。」
「就算這樣,你也不能進來。」
「那請你看這個好了。」
我拿出影印好的畢業紀念冊照片給他看。
他邊看照片邊自言自語地說。「是很像…」
「那就好!」
「不過畢業了就算是外人,你應該要先預約才行。」
他說的也沒錯。正在想該怎麼辦時,有人叫著我。
「咦?佟哥哥他怎麼在這裡?」
回頭一看,是穿著制服的香織,這件制服好像是美月以前穿過的。
「啊、秋草,怎麼回事?」
「佐竹先生,你好!」
鵝蛋臉配上勻稱的五官,很適合短髮造型。
「哥哥,你怎麼來這裡?」
她露出疑問的笑臉,以前美月也曾這樣子吧!
「啊,我想進學校。」
「進來?」香織疑惑地說。
佐竹冷冷地看著我,害我不知如何接口。幸好香織開口了。
「好、我帶你進來。」說完,香織拉著我的手就往�走。
「哥哥、快點!」
可憐的佐竹在後面叫著。「喂、等一下!」
沒有人理他。
「跑這麼快。」
那位看守校門的怪獸現在一定很生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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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的圖書館依舊是人煙稀少,這所學校的學生,除了要考試之前會來圖書館以外,其他時間是不會來的。
書櫃上排滿了書,全都是青少年讀物,藏書相當豐富。
「我去叫老師來!」香織往圖書館長室走去。
真不愧是姐妹,雖然兩人年紀差蠻多的,但神情、動作竟是這麼相像。正這麼想著時,香織已消失在角落裡。
我看著櫃上的新書。「人格改造手冊」,「身體租借」,這種書誰會有興趣?
背後好像有人來了。
「好久不見,小佟!」
這聲音有點鼻音。回頭一看,一位戴著大眼鏡的女人站在香織身旁。她穿著白領洋裝,脖子上戴著一條白金項鍊,紅褐色頭髮垂在背後,長長簿薄的嘴唇塗了口紅,這人好像在那裡見過。
「啊、忘了嗎?我是藤谷志麻啊!」
「藤谷…?」
是的,是藤谷志麻沒錯!同班同學中還沒被強姦惡魔侵襲的其中一人,幸虧昨晚有看了畢業紀念冊複習了一下。
「小佟心中只有美月一個人,其他女生都看不上眼。」
這話好像在那裡聽過,班上的同學全都這麼說我。
「連清音也感嘆你都不跟她連絡了。」
只覺眼前一片黑暗,志麻竟在這裡說出她的名字。
看了我的表情,志麻趕緊說。「啊,你可能連清音是誰都不記得了。」
香織就在此時插了嘴。「清音、是誰?」
香織以責備的眼神看著我和志麻,美月她們姐妹都對女人的話題很敏感,真是太像了…我的腦中一片混亂,根本無法整理出個思緒來,只是拼命想著怎麼答話。
志麻在我身後笑著回答。「高中時的同班同學啊!我現在偶爾會和她一起喝喝茶。」
我在香織看不到的角度吐了一口氣。
學生時代毫不起眼的志麻,現在竟儼然像個女王,時間真的會改變一個人。
「喔!」香織明白地應了一聲。
「對了、小佟,我聽香織說你要來查事情,對不對?」
終於把話題轉開了。
「啊、來問我們班上同學現在的通訊處。」
「怎麼這麼突然?聽說你現在是位私家偵探,你要查什麼事啊?」
我看了一眼香織,然後對志麻說。「詳情待會再跟妳解釋。」
「那我幫你查資料吧,你想知道什麼?」
香織也伸出手說:「我也來幫忙!」
「香織待會要上課了。」志麻拒絕地說。
「啊、對喔!」香織顯得有點遺憾,看著她的手錶。
「不行,要趕快去上課了。」
「是啊,好學生香織是不能遲到的。」
「那我走了,佟哥哥、加油!」
「好、再見!」
香織大擺著雙手,小跑步地走了,真是個乖小孩。
突然,志麻冒出了一句話。
「真是個可愛又純真的小孩,很想好好疼她一下吧!」說完,她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著雙唇。
「別亂開玩笑!」
「我是說真的!」她的雙眼閃爍著光輝,臉色微紅。
「妳是AV片�的怪老師嗎?」
「哈哈哈,搞不好喔!」
「妳可別亂來!如果妳對香織怎麼樣的話,我和美月都不會饒妳的!」
「那請小佟你,當我的對手吧?」
講這什麼瘋話!
「最近的我是不是更成熟了?」
好像暴風雨要來了。
「喂、小佟,我好寂寞喔!」
志麻將雙手放在胸前,一臉很落寞的表情,靠到我身邊,從她的洋裝,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勃起的峰頂…難道她沒穿內衣?
「啊啊、不要,怏住手!」我慌張地敲打著桌子。
「我是來辦事的,沒空跟妳玩。」
「男生和女生畢竟是不一樣,我不會跟別人說的。」
當女人說〝我不會跟別人說〞,而你又相信的話,那你就慘了。
「會被人聽見!」
「可是,你的身體已經不聽話了。」
我趕緊抓住她要伸向我股間的手。
「我討厭人家這樣!」
就這樣妳一言我一語地對恃著。
「你還是這麼冷漠啊!」志麻很不屑地說。
「現在不是談這問題的時候,快開始工作吧!」
「小佟真是小氣!」
「跟妳說過,現在不是談這種問題的時候!」
有這種老師,真的要世界末日了。
雖然她這麼無聊,但還是幫了我很大的忙!真不愧是圖書館長,查資料的事馬上就完成了,如果我一個人來查的話,一天的時間也許都不夠。
窗外太陽已下山,將天空染成一片紅色。
很容易就知道忪井玲子的通訊處,男同學和導師的住址也查了,可能有的又搬了家,無法確認。
看當時的記錄,實在猜不出是誰有這麼深仇大恨,要殺害所有的同學。在聖布蘭恩高中的三年日子都過得很平凡,就是喝點酒,抽點煙,交交異性朋友,除了長谷川太郎外從沒有人被警察抓過。
如果這個犯人在三年間不知累積了多少怨恨,說不定現在正在爆發了。
「好了,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查這些資料了吧?」志麻一反剛才的神情,很鎮靜地問我。
「啊,妳最好也知道比較好。」
我將這一連串的事件說出來。志麻好像下定決心地雙眼閃著光芒。
「如果他要侵犯人的話,真希望他趕快來找我,反正女的不會被殺死。」
志麻向我投個很奇妙的表情。
「是小佟也好…這樣說你又要生氣了。」
「知道就好。」
「算了,我對你已死心了,有好的男生就介紹一下吧!」
「可以啊,不過妳一定要那種精力很充沛的男人吧!」
「又來了。」
志麻敲了我的頭。只見眼前滿天星斗。
「妳打真的!?好痛!」
志麻邊笑邊拍拍裙子上的灰塵,站起身來看了圖書館一圈。
「待會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飯?」
「咦?啊、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搖著頭說。
「什麼事?」
「要查班上男同學的血型資料,像是醫療記錄,或是身體健康檢查資料之類的。」
志麻纖細的眉毛扭成一團,在沈思!是的,這個樣子就像以前了,比較有學問的樣子。
「嗯…恐怕很難,這不是圖書館的管轄範圍。」
「說的也是。」
「給我兩三天時間好嗎?我想辦法看看。」
「真是太謝謝妳了!謮妳盡快,否則只怕被害者又要增加了,兇手血型是AB型。」我遞了名片給她。
「我會將今天的事當做美好的回憶。」志麻自言自語著,突然親了我的唇。
好溫熱的觸感,這是一種青春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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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回到破舊的辦公室時已是下午四點了,在學校�真是浪費了許多時間,都是〝淫蕩〞的藤谷志麻所致。
回來途中仍試著撥電話給清音,但她的同事還是說她出去了,唉,妳到底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呢?
正想著時,突然覺得心跳加速,快站不住了,我知道慌張也無事於補,可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說不定我已經失去當偵探的資格了。
爬上樓梯,站在辦公室門前。可以聽見�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那志麻喝醉了可真嚇人啊!不管她的話,不知會鬧成什麼樣子,那時候啊… 」
我當場嚇呆了!那是清音的聲音,沒事就好!可是…
「還有小圭跟小烈好壞握!竟然把路邊違規停車的腳踏車,全都推到河�去了。」
回答的人是美月。她們能這樣對話真是太好了。可見女孩子在一起,就是會聊些以前的往事。不過這樣也好。怎麼美月和清音會一起聊天!?我的胸口跳動的更快,呼吸困難,額頭冒著冷汗。
「哇!」正要叫她們時,後面有人跳了出來。
「啊!」我大叫著,一頭撞到門,害我差點跌倒。心臟都要跳出來了,整張臉紅的像要死掉一樣。
「小列!」
「小烈!」
「小佟!」
可以聽見三個人的叫聲,張開眼一看,小圭、美月、清音全往我這�瞧。只覺一股血流往腦上衝,不知道怎麼辦好。
哇!!我一定死了,就死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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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遺憾地,就算是死也沒有這麼簡單。起身一看,發現我的頭靠在膝上,額頭上敷著一條溫濕毛巾。頭還是很痛。翻個身,腿撞到臉頰。
「美月,醒來了。」只聽頭上傳來一陣慌張的叫聲。
「等一下、小佟!」
「小烈…」
拿下蓋住眼睛的毛巾,�頭一看。看到清音漲紅的臉,是她拿辦公室的座墊讓我靠在膝上的吧!
「啊、對不起!」
想站起來。喀!我將一隻手擺在美月腰上,結果頭被她敲了一下。
「啊∼」我又倒了下去。
「美月,怎麼對病人這樣?」
「誰叫他這麼色!清音,沒關係。」
「可是…」
「小烈!沒那麼痛了吧?」
「啊、不、好痛。」我很不平地說,想再站起來。
眼前的人是小圭。
「對不起!沒想到把你嚇成這樣,哈哈哈!」
「你還笑得出來。」
「可是,你為什麼會嚇成這樣?」
「要你管!」
小圭,這是不能說出來的秘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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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著美月泡的茶,覺得舒服多了。看我好了些,小圭開始跟清音聊起天來。
「真的是好久沒和清音聊天了。」
「中原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麼帥!應該有很多女朋友吧?」
「不,我和小烈不一樣。」
「小烈畢竟是小烈,還是那麼地吃的開。」
「亂講!」我敲桌子抗議。血又往頭頂衝,害我站不起來。
「不過開個小玩笑嘛!小烈也真是小氣。」
你這最會趁人之危的小圭。
「小佟,還好吧?」
啊、還是清音最溫柔。故意不叫我〝小烈〞,是因為有美月在的關係吧!
「沒事的,沒事的!給他口水就能治好了。」
太過份了!美月,我到底做錯什麼了?正氣得說不出話來時,清音開口了。
「喂、喂、小佟!」
「嗯?」頭上敷著冰袋,我整個人全癱在椅子上。
「我要查的事情和你查的案件有關聯吧?」
「啊…是的。山岸小姐妳也要小心些。」
我將在學校發生的事說給他們聽,說完後覺得氣氛變的很溫馨,很快樂。
清音邊點著頭說:「是啊!其實被殺的不只田川和長谷川而已,連桐生和外崎也都被…」
清音的話讓空氣又趨於凝重。打破沈默的是被嚇得臉色蒼白的美月。
「我也照小烈的吩咐,試著和大家取得連繫,得知在這一個月內,還有其他男同學也死了。」
「等一下。 」
我將從學校�拿來的最新連絡資料遞給美月,她馬上試著打電話給那些尚未連絡到的人。
半小時後答案出來了,取出影印的照片資料,將確認已被害者畫上X記號。
女生部份就如昨晚所確認的一樣,只剩下秋草、山岸、藤谷、松井未遇害。
男生只剩下我、中原圭、遠藤蓮太郎、木村光男、高岡修司未被害,其中只有遠藤尚未取得聯繫,沒有人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在做什麼。
「木村有沒有不一樣?」美月說。
「怎麼說?」清音手轉著原子筆問。
「有時會在路上碰到他,總覺得他很像殺人魔一樣。」
「有時會碰到他?」
我很驚訝,但美月只是很平常地答道。
「是啊,他家就在這附近啊!不是說他在證券公司上班嗎?」
「不,上班的人要犯罪很難,不可能!」很難得小圭會有意見。
「為什麼?」我問。
「根本沒有做案時間。舉三條小姐的例子好了,總要事先調查被害者的作息時間後才好下手吧!一般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不可能。」
「美月,其他嫌疑者的工作是?」
「啊,高岡修司是在加油站上班,遠藤蓮太郎…行蹤不明。」
我認真的問,美月也很嚴肅地回答。
「那遠藤最奇怪了。」
「是的。」小圭也贊同。
「可是高岡和木村,還是得調查他們在這段時間是否曾長期休假…」
時間已過了晚上六點。
「如果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現在應是回家的時間。美月,妳通常在幾點時遇到本村的?」
「早上七點半左右,晚上則是七點左右。」
「標準上班族。」
我打電話到木村的公司,是櫃台小姐接的電話。
「遠山證券你好!」
我故意裝出很嚴肅的聲音。
「啊、我是西都商事的佐佐木,請轉總務課的木村先生。」
「對不起,他已經下班回家了。」
太好了,接著就是要引出情報了。
「又不在!他要我這幾天找他,可是每次找他都不在。」我故意很生氣地說。
「真是的!請問他最近曾休長假嗎?」
「對不起,請等一下!我去查查看。」
在等的時候,我對著大家做了個勝利手勢。
「讓您久等了!木村除了三天前因感冒請假外,並沒有休假,可能是他跟您說錯連絡時間了吧!」
這位接線生姐姐好像快被我逼哭了,真是可憐,趕快饒了人家吧。
「啊、也許吧!我明天再找他好了。」
「如果方便的話,我請他跟您連絡。」
「不好意思,我也常常不在!」
「那真是太對不起了。」
「不,不是妳的錯,別放在心上。」
放下話筒,在木村的照片下畫個大〝X〞。
「美月,妳查查高岡的上班時間,就以同樣手法在他下班後打去詢問。」
「是的。」美月很尊敬地回答,本來就該這麼跟我說話的。
「那現在只剩遠藤了。」
「該怎麼查起呢?」小圭開始沈思。
「現在回想一下,對高中時代的他實在沒什麼印象。」
「我也是。」清音也附和地說。
「我也想不起來了,好像沒這個人存在一樣。美月呢?」
「我也沒什麼印象,想不起來了。」
太平凡的人實在很不容易讓人有印象。就連記憶力極佳的美月和小圭也都想不起來,真是難得。
「石頭帽!」小圭用食指指著頭叫了出來。
「討厭,又不是〝小叮噹〞。」清音笑翻了。
美月嘆了口氣,站了起來。「要不要喝點東西? 」
「鳴∼」小圭假哭著。
我裝做沒聽到,又說:「小圭,如果他是嫌犯的話,下一個目標是誰? 」
小圭馬上又恢復正常了。
「這個嘛…首先是把美月誘拐到外面。」
「為什麼? 」
「美月身邊有你和我,很難下手。」
「那…松井玲子危險了,女孩子中只有她尚未被通知。」
「沒錯!」
「要找玲子的話,我代你們去好了。」清音坐正後說。
「咦,妳知道?」
「我知道,偶爾我們有連絡。」
「那快去通知她。」
「那,美月,妳的小佟要借我一下。」清音對美月說。
「好啊! 」
總覺得美月的眼神有點恐怖。
「喂、喂、美月!」
本人的意思如何呢?
「不是說好嘛!」
「可是…」
「不是說好嗎?你們以前是情人嘛!」
「咦?」我頓時無法思考。
「你以為我不知道?」
美月早就知道?害我還一直隱瞞到現在。
「那我不客氣了,我們走吧!」清音拉著我的手走了出去。
兩人之間到底有了什麼樣的協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