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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ErBeiDe 2025-2-10 18:31:07 8
               (引 子)
  落基山脈的中部,群山掩映著一個小鎮。許多許多年前,來了一群衣衫襤褸
的人他們發現這�的風光很像他們的家鄉,便停了下來,不再遷徙。他們在山坡
上開辟牧場,又建起了尖頂的教堂,於是,就有了這個被稱為小瑞士的鎮子。
  這天,漫山遍野盛開著野花,峰頂的雪水化作一道道小溪,從鎮子的邊上奔
流而過,灌溉著肥沃的牧場。夏天,雨水充沛,溪流暴漲,牧場上的青草愈發茂
盛,風吹草低,一群群肥壯的牛羊怡然自得。秋天,層林盡染,霜葉把群山妝扮
得五彩斑斕,溪邊磨坊的水車,卷起片片金黃的落葉。冬天,白雪皚皚,家家戶
戶都生起壁爐,縷縷輕煙,纏繞在寂靜的小鎮上空,久久不肯散去。
  外麵的人很少知道這個地方,小鎮�的人也很少到外麵去。去年,小鎮辦起
了一所社區大學,這�才陸陸續續遷來了一些新人,其中有一家,來自遙遠的中
國。這家人一共三口,非常低調。男主人是學院�的助理教授,溫文爾雅;女主
人暫時做家庭主婦,美麗而賢惠;他們的女兒還沒有上學,聰明伶俐又活潑可
愛。
  他們的新房子蓋在半山腰,剛剛落成,是女主人親自設計的,兩層的小別
墅,朝南的一麵正對山穀。早晨,女人領著女兒,沐浴著朝陽,把男人送出車
道。傍晚,又是女人領著女兒,站在門廊�,披灑著晚霞,迎接男人歸來。就這
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這天晚上,女人照例領著女兒,把男人迎回家。一家人吃過晚飯,小女兒早
早地便睡了。臥室的窗是朝南的,竹簾半卷著,外麵天色已晚,燦爛的晚霞,漸
漸隱去,半輪明月,爬上枝頭。皎潔的月光,驚動了山鳥,撲簌簌飛來飛去,幽
黑的山澗顯得更加寂靜。山鄉春夜,寒意頗重,壁爐�的火苗燒得正旺。
  男人靠在床頭正看著書,而女人剛剛沐浴完畢,半透明的黑色吊帶睡裙,白
皙光潔的皮膚,飽滿堅挺的乳房,還有半彎雪白的乳溝。她靠在男人身上,柔聲
問:“工作還順利嗎?老師們不難相處吧?學生們難教嗎?”
  “還好,這�的學生笨是笨了一點兒,可就是忠厚老實,老師們也一樣。”
  “那就好,我就怕和人鬥。咱們好好過,再過三四年,轉了終身教職,就更
踏實了。”女人幸福地摟著男人的脖子,親吻著他未刮的胡子。
  男人放下書,點點頭:“今天我碰見校長了,他說像我這樣的資曆,不用三
四年,兩三年就可以評終身教授。校長還怕咱們嫌這兒閉塞,不能久留呢!我
說,我就喜歡與世無爭。”
  女人輕輕解開丈夫的睡衣,一麵撫摸著結實的胸肌,一麵嬌媚地說:“親愛
的,人家今天就是想爭一爭嘛!”同時,一隻手已經深入男人的內褲揉搓起來。
  男人放下書本,順理成章地分開雙腿,半開玩笑地命令女人:“淑女動手也
動要口,還是老規矩!”
  女人順從地伏下來,拉開男人的內褲,一口含住了硬邦邦的陽具,津津有味
地吮吸起來。男人一邊溫柔地撫摸著女人的柔發,一邊仰麵靠住枕頭,很是受用
地喘息呻吟著。一番吸舔挑弄之後,女人吐出濕漉漉的陽具,熟練地跨坐上去,
分開自己的肉唇,握住堅挺的肉棍,緩緩地便要套坐下去。
  這時,意外發生了。
                (第一章)
  “叮鈴鈴!叮鈴鈴!”
  雅琴從夢中驚醒。六點了。討厭的鬧鍾不耐煩地叫著。雅琴坐起身,麵色潮
紅,汗流浹背,胯間黏漬漬地,伸手一摸,內褲已經濕透了。她按掉鈴聲,閉上
眼睛,不甘心地躺下,試圖再回到夢中。
  她失敗了。
  雅琴不情願地爬起來,飛快地衝了澡,穿好衣服,叫醒女兒妞妞,穿衣,喂
飯。三刻鍾以後,她們已經坐在公交車上了。妞妞顯然還沒睡醒,迷迷糊糊靠在
媽媽的懷�,雅琴也趁機打個盹兒。
  謝天謝地,今天的交通還不算太堵,七點半,雅琴和妞妞趕到了幼兒園。雅
琴把妞妞交給老師,轉身正要離開,老師叫住了她:“妞妞媽,我們請了音樂學
院的老師,從下月起給孩子們上鋼琴課,每月八百塊。下禮拜一別忘了帶錢
來。”
  “啊?又要交錢?”雅琴沒有思想準備,吃了一驚。
  “你們外企白領,這點錢算什麼?!咱可不能讓孩子在起跑線上就落後,是
吧?”
  “沒錯兒,禮拜一我一準兒帶來,要是忘了您罰我。”雅琴笑著回答:“妞
妞就交給您了。”
  “得,您忙去吧!”老師牽著妞妞,自言自語道:“瞧人家這大氣,要不說
白領麗人呢。”
  “天哪,可算沒遲到,還早了十分鍾。”雅琴坐在辦公桌前,鬆了口氣,整
理了一下衣衫,拉開挎包,拿出小鏡子和化妝盒,飛快地畫著淡妝。望著鏡子�
若隱若現的魚尾紋,她輕輕歎了一口氣。
  雅琴今年剛過三十。她的丈夫文若是她的校友,高兩屆,本來是鋼院的講
師,因為隻有碩士文憑,很難提上去,一急之下,撇下雅琴和妞妞,考了托福G
RE去美國讀博,走了已經有四年了。雅琴一個人帶著女兒還要照顧公婆,每天
都很勞累,但雅琴並不責怪文若,當年在大學�,美麗動人的校花拋開眾多追求
者,單單看中其貌不揚的文若,就是因為他有股不甘平淡的精神。想到丈夫,雅
琴的嘴角浮出一絲笑意:“他總是那麼大膽自信,在外麵一定會成功的。”
  陸陸續續地,辦公室�的其他人也到了。雅琴打開電腦,忙碌起來。這家公
司是美國獨資的,做通訊設備,不大也不小。雅琴在銷售部做助理,辦公室�還
有六個二十出頭女孩兒,其他的都是銷售員,整天在外麵跑,家�也就這七個白
領麗人再加一個外方經理。
  外方經理名叫傑克,四十出頭,能講漢語但不能讀寫,調來中國有大半年
了,老婆卻一直沒跟過來。大家都說這人是個好人,關鍵時刻肯為下屬爭利益,
可就是有一個毛病,用銷售員們的話講,叫做見不得穿裙子的。
  傑克不像其他老外那樣到三�屯的酒吧�泡妞,他喜歡在寫字樓�尋找豔
遇,也不管人家是姑娘還是少婦,隻要是有幾分姿色的就糾纏上去。至於窩�這
七個辦公室小姐,他自然不會不注意到。半年前傑克上任不久,像徐倩她們幾個
北外畢業的就開始暗示,和老板的關係不一般。會計部的沈芸曾悄悄告訴大家,
說她聽到過傑克和其他外籍經理吹噓,一年內要把銷售部七個女人全都搞上床。
雅琴聽了沒說什麼,隻是笑笑。
  雅琴知道,男人都喜歡女人,特別是年輕女人。三十歲的女人,已經不能再
自稱年輕了。當然,這並不是說,老板沒有騷擾過雅琴。平時有意無意的言語挑
逗和勾肩摸臀且不去講,就在上個月,雅琴和老板陪一個客戶,回來的時候在車
上,傑克藉著酒勁靠在雅琴的身上,毛絨絨的一隻手還搭在了女人的膝蓋處。雅
琴朝邊上挪了又挪,那色鬼愈發黏上來,髒手竟然一點點伸進西服套裙,隔著薄
薄的絲襪撫摸起女人的大腿來。
  雅琴不動聲色,等到了一個交通稀疏的地方突然喊到:“小王,快停車!我
要吐!”司機趕忙停下車來,雅琴拉開車門,幹嘔起來。
  “剛才那個客戶多灌了我幾杯,坐在後麵一晃直惡心,別把車弄髒了,小
王,你們先回去吧,不遠了,我慢慢走過去,正好醒醒酒。”雅琴說完便下了
車,關上車門,隻剩下老板目瞪口呆。
  當人忙碌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轉眼已是十點半了。
  “還積極哪?人家都快把咱們卸磨殺驢了,你光賣命有什麼用?還不走動走
動?”
  雅琴�起頭來,徐倩正悠悠地靠在桌前,手�端著一杯咖啡。雅琴知道徐倩
指的是什麼。九一一以後,形勢一直不好。最近總公司宣布結構重組,中國分公
司雖然業績不差卻首當其衝,一時間謠言紛飛,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我有什麼辦法?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家經濟情況你又不是不知
道,你讓我送禮,禮薄了沒人要,禮厚了我也買不起呀。”雅琴笑了笑算是回
答。
  “什麼呀,還不當回事兒!”徐倩湊上前來低聲說:“昨天會計部的芸兒跟
我獨家透露,說是各部門裁百分之二十,隻多不少。”
  雅琴臉色一沈,沒有說話,徐倩見狀,更壓低聲音:“那個袁芳,整天事兒
麼事兒的假清高,剛才我看她悄悄兒去傑克辦公室了,一進去就把門關了個死
嚴。還有那幾個,”徐倩朝辦公室另一邊努了努嘴,“前幾個星期就去了傑克
家,我一黑人哥們兒就住隔壁,親眼看見的,準沒好事兒。”
  雅琴看著徐倩,實在想不出該說些什麼。徐倩定定地盯了雅琴一會兒,恍然
大悟道:“臨危不懼,該不是找好下家了吧?琴姐,咱倆關係不錯,幹脆,你把
我當丫環帶過去得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雅琴笑起來:“我倒是想找下家,你瞧人家要嗎?”
雅琴拿起一份舊報紙,翻到廣告欄,順手指著一則招聘啟事念起來:“誠聘文
秘,未婚,二十五歲以下,品貌端莊。小倩,你看我哪條合格?”
  這回輪到徐倩無話可說了,過了好一陣子,轉身走開,留下一聲歎息:“說
真的,琴姐,你也就品貌還算湊合。”
  大家都知道,徐倩和袁芳不和。徐倩是辦公室�唯一一個未婚的。她家境
好,個性比較張揚。在北外上學時,就曾經鬧得沸沸揚揚。她寫了一篇博客,號
稱中國已經沒有男人配得上她。當然,徐倩不是傻妞,她對那些找不到工作,來
中國瞎混的洋外教,白垃圾之類嗤之以鼻。沒辦法,誰讓她的偶像是鄧文迪呢?
  反過來,袁芳就差多了,她是遠郊房山縣出來的,隻有大專學曆,還是師
範。正牌出身的徐倩當然看不上。兩年前袁芳走上社會,成了北漂,在城南一所
小學教英語。學校條件差,冬天教室�還要生火爐。寒假時她在公司�找了一份
零時工,做文秘,後來就留了下來。
  徐倩一直認為在這件事上,袁芳做了什麼手腳,其實不然,隻是運氣好而
已。雅琴把徐倩和袁芳都當作是小妹妹,在她看來,這兩個八零後其實本質上非
常相似,都對生活抱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徐倩不會憑空捏造,此時袁芳確實是在經理辦公室�。
  袁芳一直想在北京城�有一個家。在小學做事的時候,有一個教體育的程老
師,老北京,祖上是蒙族,蒙族人有名無姓,驅除韃虜的時候加了個程姓,取成
吉思汗之諧音。他高大威猛,為人豪爽,對嬌小的袁芳一見鍾情,聲稱一定要把
小袁老師弄到手。
  小袁老師和他交往了一段時間,覺得他雖然是城�人,可學曆低了些,沒什
麼感覺。她更喜歡那些溫文而雅的高學曆男生。後來袁芳離開了學校,關係也就
慢慢地斷了。去年夏天,袁芳終於找到了白馬王子吳彬,兩人相見恨晚,今年春
節雙方父母同意後就結了婚。他們湊上所有的積蓄,加上父母的資助付了首期,
在複興門小區貸款買了這套兩室一廳的單元房安頓下來,算起來也不過幾個月前
的事。
  袁芳並不太介意其他女孩兒怎麼看她,每天上班做好份內的事,下班就專心
於自己的小家。吳彬是個儒雅的年輕人,瘦高的個子戴一副金絲邊近視眼鏡。他
是研究生,可惜專業不太好,畢業後因為成績優異留在係�做講師。他這個係沒
什麼油水,就靠一份死工資,比起外企的袁芳少得多。小夫妻省吃減用供著房
貸,日子倒也過得平靜。
  吳彬是個有誌向的學者型青年,他一麵教課一麵攻讀在職博士。也許是因為
過度勞累,婚後不久,吳彬就生了一場大病,上個月剛剛痊愈。袁芳沒有太多的
錢,也不幻想太多的錢。她每天隻化淡妝,穿中規中距的白領套裝和高跟皮鞋,
和人近中年的雅琴倒有幾分相似。
  這幾個星期來謠言紛紛,大家都在頻頻走動。袁芳不願意去老板那兒,因為
她怕傑克。傑克對袁芳很感興趣,經常有意無意地搭肩攬腰。隻要沒有太過分的
動作,袁芳倒也並不表示反感,畢竟人家是老板。去年公司的聖誕晚會上,袁芳
一襲黑衣:黑色的吊帶晚禮服裙,黑色的長絲襪,和黑色的高跟漆麵皮鞋。
  傑克直勾勾地盯著姑娘裸露的雪白的雙肩,口幹舌燥。他假借醉酒身體不
適,請袁芳送他回公寓。袁芳看看周圍沒有人注意他們,也找不到自己部�的
人,隻好扶著傑克離開喧鬧的人群。好在傑克的住所就在公司旁邊的外籍公寓樓
�,沒費多大功夫傑克就被送進了房間。
  袁芳正要離開,傑克突然跪倒在她腳下,緊緊抱住了她的雙膝。姑娘又急又
氣,拚命地掙紮,可哪�爭得過健壯的傑克。眼看老板把頭探到裙子�開始親吻
薄薄絲襪包裹著的大腿,袁芳反到冷靜下來,停止了掙紮。
  感覺到意外,傑克疑惑地�出頭來。袁芳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說:“傑克,我
感謝你對我的好感,可是,你知道,我很快就要結婚了。我不願傷害我的未婚
夫,你也不願傷害你的妻子,對嗎?”
  傑克感到自己的喉頭在冷卻,雙臂不由自主地鬆了下來。袁芳轉身離開,輕
輕帶上了門,隻留下高跟皮鞋由近及遠嫋嫋的回聲。
  今天,袁芳實在坐不住了,她猶豫再三,敲開了經理辦公室的房門,要求討
論下季度的工作計劃。傑克從文件堆��出頭:“芳,我喜歡直截了當。我知道
你是為裁員的事,我也正要找你,可是你看,現在我太忙。這樣,你明天到我
家,早上九點半,沒有人打攪。我的公寓不難找,你去過的。”
  傑克站起來,扶住她柔弱的雙肩:“芳,不要憂慮。你是個稱職的女秘書,
我是不會輕易放走一個女秘書的。”袁芳的雙肩微微顫抖著,她不是個遲鈍的女
人,她當然懂得傑克想要什麼,也知道如果拒絕意味著什麼。
  自從徐倩走後,雅琴再也無法專心工作。她確實正在找下家,也確實沒有找
到好的下家。原因其實很簡單,還是那一條:男人隻喜歡年輕女人。有兩家民營
公司倒是看中了雅琴的幹練和經驗,可他們開出的薪水實在太低。雅琴不是那種
拜金的女人,但現在家�老老小小正是需要錢的時候,文若一時又幫不上忙,甚
至還在幫倒忙。
  雅琴的午飯吃得很少,飯廳�沈沈寂寂,似乎都沒什麼胃口。大家匆匆填了
一下肚子,就各自回到辦公室想自己的心事。一個星期來雅琴睡得太少,已經是
周五的下午了,她靠在椅子上托著頭,迷迷糊糊地打起盹兒來。
  半夢半醒之間,雅琴回到了陽光燦爛的日子�。
  那是一個火熱的夏天。晚飯後,雅琴來到文若的宿舍,舍友們都知趣地離開
了。姑娘衣著清純:白色的短袖襯衫,藍色及膝的布裙,黑色平跟的小皮鞋。簡
陋的小屋�又悶又熱,年輕人隻穿一條褲衩,赤著上身,坐在床邊。嬌小的姑娘
依偎在寬闊的胸懷�,嫩藕般的玉臂緊緊纏繞著戀人的脖頸:“告訴我,你到底
喜歡我什麼?”
  年輕人一手摟著姑娘纖細的腰肢,一手撫過堅挺的乳峰,柔軟的小腹,光滑
的綢裙,薄薄的絲襪,纖纖的玉足,和軟軟的鞋麵。“我也說不清,我就是喜歡
你。”隔著薄薄的絲襪,寬厚的手掌撫摸著勻稱的小腿,然後是細膩的大腿,最
後停在兩腿間濕漉漉的地方,“我最喜歡的,還是你下麵這張水汪汪的小嘴。”
  “那還等什麼?你都把我弄難受了。”姑娘嗔怪著,嬌喘連連。
  雅琴被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床上,布裙卷到了腰際,白皙的雙腿自然分開,蕾
絲邊內褲掛在一隻腳踝上。隨著一聲輕呼,一根硬梆梆的陽具,擠開兩片嬌嫩的
肉唇,緩緩頂入水汪汪的蜜源。小小的陋室�,沒有了煩惱,也沒有了憂愁,隻
剩下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嬌媚的夢囈,木床不堪重負的呻吟,和濕漉漉的肉體
相互搏擊的陣陣濤聲。
  西邊的殘陽,早已落下樹梢,仿佛也羞見激情中的男女;寥落的晚星,悄悄
爬上天際,好奇地窺探人世間的深情。
  暴風雨終於過去了,雅琴頭枕著戀人,一顆一顆地數著天上的繁星:“文
若,今生今世,你算是被我套牢了。”
  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把雅琴喚醒,她趕忙直起身,拿起話筒,瞟了一下手
表,竟然已經兩點了。電話是老板打來的:“雅琴,四月份的報表做好了嗎?”
  “對不起,傑克,我正在做,下麵的數據報上來得太晚了。”
  “沒關係,不急著用,晚上能不能留下,加一個班?我知道今天是周末,可
是我有重要的事要單獨找你,別人在不方便。”
  “嗯,好的,你是老板。”
  “也沒什麼,就是和華為合作的事,再見。”
  雅琴的心沈下來,公司和華為是競爭對手,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合作,老板顯
然是另有目的。要麼是裁員的事?要麼是,雅琴突然想到上個月汽車上的那一
幕,心�一驚,難道他還不死心?
  雅琴深吸了幾口氣,鎮定下來,拿起電話,撥通了公公婆婆家:“媽,我是
雅琴,晚上我要加班,您能不能接一下妞妞,要是我八點前完事兒,就去您那兒
把妞妞帶走,要是完不了妞妞就跟您睡,成嗎?”
  “雅琴,沒問題,你好好上班,妞妞就放心交給我。對了,上午文若打電話
過來了。”
  “媽,文若怎麼啦?不是說好禮拜六晚上七點打的嗎?”
  “是這樣的,孩子你別急啊,文若和他老板不知因為什麼吵起來了,老板就
停了他的獎學金,還要他半年內畢業走人。文若說要是老板不給寫推薦信,就很
難找到工作。”
  “那,文若有沒有說準備怎麼辦?”
  “他說加拿大最近修改了移民法,好多中國人都在辦,文若也想試試。中午
你爸去把我們在單位�的公積金取回來了。你能不能再和你們那個老同學換點美
元?”
  “媽您這是幹嘛?錢的事我想辦法。”
  “雅琴你別多說了,我們反正有退休金,留著錢幹嘛?電話費貴,別讓你們
公司的人說閑話。好,掛了啊。”
  放下電話,雅琴並沒有著急,她隻是生氣。文若啊文若,你讀了那麼多書,
怎麼就不懂得“別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麼簡單的道理呢!你怎麼就不想想
我有多難!你一時衝動,痛快了,我還得給你在後麵收拾!加拿大移民,有那麼
容易嗎?聽說移民律師起碼要五千塊錢,還是美元!當初出國,就沒跟我好好商
量!
  雅琴越想越生氣,不由得落下淚來。雅琴不是嬌小姐,一個人帶孩子也沒什
麼,最苦的是出了事沒個人商量。自己的爸媽還有公婆都老了,身體也都不太
好,老人麵前隻能裝笑臉。
  生氣歸生氣,事情還得做。雅琴抹幹眼淚,打起精神,又和老同學鵬程通上
了電話:“鵬程你好,啊,是我,真對不起,無事不打攪你。你那兒還能換到平
價美元嗎?有一千算一千。啊,那太好了,行,就明天下午,不見不散。”
  鵬程是文若的大學同班同學,高大健壯,校籃球隊的中鋒,也是雅琴當年的
眾多追求者之一。與其他的失敗者不同,輸給文若以後,鵬程再也沒有戀愛過,
更不用說談婚論嫁。雅琴知道,鵬程是對自己始終不能忘懷。她常常想,如果沒
有文若,自己也許就會嫁給鵬程,隻怪當年滿腦子才子佳人,總以為四肢發達頭
腦必然簡單。
  其實鵬程的頭腦並不簡單,而是很靈活很聰明,雖然他的學習成績一塌糊
塗。前幾年鵬程辭職下了海,開了一家園藝綠化公司,事業越做越大。
  文若出國後多虧了鵬程幫忙,大到換外幣小到換煤氣罐,都是他一手操辦。
  雅琴知道,這個老同學對自己至今一往情深,但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去年夏天的一個晚上,妞妞好端端地突然發起高燒來,雅琴一時手足無措,又不
願意深夜打攪老人,就打了鵬程的手機。鵬程二話沒說,開著車把妞妞送到兒童
醫院急診,吊了鹽水燒便退了,再送回到雅琴家�,已經過了午夜。
  雅琴望著疲憊不堪的鵬程,充滿感激:“鵬程,要不,你就別走了,開車危
險,客廳沙發上湊合一夜吧。”
  鵬程凝望著心愛的女人,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摟住了女人,把她的頭靠在
了自己的肩上:“雅琴,你瘦了。”多年來,第一次有了依靠,雅琴不由得啜泣
起來。
  鵬程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地擁抱著女人。雅琴靠著堅實的胸膛,貪婪地呼吸
著雄性特有的氣味。男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雅琴感覺到那硬邦邦的東西,隔著
褲子頂在了自己的胯間,緊接著,雙唇就被死死吻住了。有那麼一瞬間,雅琴甚
至想,今晚,就發生些什麼吧!然而,最終,雅琴還是試著去推開男人:“去睡
吧,讓你累了半宿了!”
  男人把女人摟得更緊了,女人一點也不能動彈。一隻大手伸進連衣裙,順著
光滑的皮膚往上摸索。雅琴一驚,用力掙紮起來,可哪�是籃球中鋒的對手。
  “鵬程,放手啊!會把孩子吵醒的。”雅琴一麵掙紮,一麵小聲地哀求。男
人毫不理會,那隻大手又探入女人的內褲,揉搓撫弄起來。雅琴的身體又酸又
軟。
  “哦!不要!”她禁不住輕聲呻吟,渾身顫抖:“鵬程,不要這樣啊!”男
人哪�還控製得住,解開腰帶,滾燙的肉棍便跳將出來。雅琴一陣迷亂,一陣驚
惶,情急之間伸出手,一把握住了那粗壯的東西。
  “雅琴,我要你!我想了好久了!”
  “我,我也想!可是不行啊!鵬程,你忘了,當年你發過誓的,你說你不惹
我生氣。現在,我要生氣了。”顫栗著,雅琴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這根稻草還真的起了作用。男人鬆開手,垂下頭:“對不起,雅琴,我也不
知道是怎麼了。”
  望著男人落魄的模樣和半軟的陽具,雅琴不禁一聲歎息,提起裙裾,裹住那
東西,緩緩擼動起來。
  “這麼多年,你的心我都知道,可是你看,我的女兒都這麼大了。”
  “我知道,我保證,以後不再這樣了。”男人呻吟著:“套緊一點!對!快
一點!再快一點!啊!”終於,一條白色的弧線,從雅琴手中劃出,濺落在棗紅
色的地毯上。
  雅琴不時地看著表,時間好像過得特別慢。終於,五點了!同事們開始陸陸
續續地離去。雅琴一麵佯裝忙碌,一麵和大家道著別:“您先走,我馬上就完,
好,好,周一見。”
  人越來越少,雅琴的心漸漸地緊張起來。到底會是什麼事呢?會不會是要裁
了我?那可怎麼辦?要不妞妞先換到街道普通幼兒園去?不行,不能讓孩子在起
跑線上就落後!會不會是又要騷擾我?可公司�年輕女孩這麼多,好像也輪不到
我呀?
                (第二章)
  傑克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建國門外大街上的車水馬龍。傑克生在美
國中部的小鎮,靠著一個二流商學院的MBA,艱難地混進了紐約總部的管理
層。
  然而,在紐約,他永遠是個不入流的紅脖子鄉巴佬,在公司,他也一直遊蕩
在主流之外。去年秋天,他被排擠外派到中國。很多美國人沒見過世麵,還把外
派中國看作是流放,比如傑克的鄉下老婆,就不願意跟他走。
  傑克垂頭喪氣地來到北京,卻驚異地發現,這�的所謂知識精英,竟是那樣
崇拜美國,他們崇拜美國虛偽的民主製度,腐爛不堪的金融體係,低級趣味的生
活方式,甚至百無一益的垃圾食品。平生第一次,傑克有了人上人的感覺。
  很久以前,傑克在華爾街混過,他曾經希望通過婚姻擠入金領的圈子。然
而,那些矜持的職業女人對紅脖子嗤之以鼻。最終,他還是不得不娶了老家的鄰
居姑娘。不過,傑克在華爾街並非一無所獲,他的性趣味有了很大提高:麵對衣
著暴露的風騷女人,他的身體毫無反應,而見到白領套裙,絲襪和高跟皮鞋,卻
激動萬分。
  當然,在紐約,像他這樣的小人物也隻能意淫。而在中國,他卻可以大顯身
手,因為,這�根本沒有反性騷擾法,而且,一個外國人,隻要不犯命案,頂多
驅逐出境。傑克這株老枯木,終於逢春了。
  今天,傑克根本不是要和雅琴談什麼工作,也沒有任何其它正經事情。他是
要在這間辦公室�,完成一個心願:奸汙這個漂亮的女下屬。半年前,傑克和會
計部的經理老約翰,在三�屯的酒吧�多喝了兩杯。傑克藉著酒勁吹噓,說他當
年在華爾街實習時,有多少白領女人投懷送抱。
  老約翰知道他的底細,當即打賭,要傑克在一年內要把手下的七個女人搞上
床。傑克確實喝多了,稀�糊塗便拍著胸脯應承下來。真正實踐起來,傑克才發
現,比想像的要難得多。這�的女人都很精明,你要是拿不出實質的好處,人家
根本不上鉤。轉眼半年過去了,他束手無策,暗暗心焦。
  突然,公司宣布結構重組,傑克意識到,機會來了,對別人是禍,對他卻是
福。果然不出所料,短短幾個星期,他就一舉拿下了手下的四個少婦,現在隻剩
下雅琴,袁芳和徐倩。
  徐倩嘴快,人也比較麻煩,傑克決定先放一放。袁芳軟弱一些,已經沈不住
氣了。傑克講得很清楚,要想保住職位,明天去他的公寓。傑克相信,這個新婚
的小少婦基本上已經搞定。至於雅琴,比較棘手,通過幾次試探,他發現,這個
女人閱曆多,頭腦冷靜,不像小女子那樣容易驚慌失措。為此,傑克思考了很長
時間,定下了自認為周全的計劃,一定要把這個充滿挑戰的成熟女人弄到手,就
在今天!
  其實傑克心�並沒有把握,連五成的把握也沒有。他從房間的這一頭踱到那
一頭,又從那一頭踱到這一頭。窗外,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時間差不多了,傑克
拉上窗簾,擰亮台燈,整個房間都籠罩在淡淡的曖昧之中。他坐進舒適的老板
椅,把可能出現的情況和應對措施默想了一遍,然後,合上眼睛,靜靜地等待。
  雅琴坐在辦公桌前,對著小鏡子慢慢地補著妝。三十歲了,雅琴仍然是美麗
的。鏡子�的女人穿著白色的真絲襯衫和灰色的西服套裙,一絲不苟的發髻更顯
成熟女人的無限魅力。
  三十歲的女人是完美的,她們不像二十歲的女人那樣生澀,也不像四十歲的
女人那樣滄桑,她們穩健,獨立,又善解人意,無論心理還是生理,都最飽滿也
最富於激情和渴求。時針指向了六點。雅琴站起身,整了整衣裙,走向經理辦公
室。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隻要自己守住底線,其它的就隨機應變吧。
  雅琴沒有注意到,並不是其他人都已走空。袁芳趴在桌子上,整個下午都在
昏睡。
  兩個同樣萬分緊張的男女,一個好色的老板,一個美麗成熟的女下屬,終於
單獨麵對麵了。
  “傑克,讓你久等了。我們怎麼和華為公司打起交道來了?”雅琴先開了
口。
  “當然沒有,我找你來是因為結構重組。”傑克開門見山,“所以,我不希
望有其他人在場。”
  雅琴的心一下子沈了下去,但她還是鎮靜地說道:“老板,你直說吧,我沒
問題的。”
  傑克笑了笑:“雅琴,別緊張,是這樣的,我今天剛接到總部通知,咱們北
京分部裁百分之三十。”
  雅琴的汗水,一下子冒了出來。
  傑克仔細觀察著女人的表情:“不過,是平均百分之三十,業務不足的部門
多裁一些,業務飽滿的部門少裁,甚至不裁。”傑克頓了頓:“咱們部,一個不
裁。”
  竟然會是這樣!雅琴的心從喉嚨口直接掉到地上。焦慮,像退去的潮水,無
影無蹤。她放鬆下來。“雅琴,我還沒說完,”傑克微笑著,“總部預測下半年
客戶量會急劇增加,咱們部副經理的位子不能總虛著,總部的意思是讓我們自己
提一個,我已經把你報上去了。”
  “真的?總部不派人來?”雅琴的心又從地上升了起來,不過沒有停在喉嚨
口,而是飛向了雲端。她飛快地計算了一下,按照公司的級別製度,薪水起碼能
漲百分之四十,再加上自己的服務年限,還會更多。傑克注視著麵前欣喜的女
人。
  這個女人是美麗的,一身合體的職業套裝透著端莊和嫻靜。高聳的酥胸因激
動而微微顫動,纖細的腰肢之下,豐滿圓潤的臀部,被灰色的套裙緊緊地包裹
著,肉色的長筒絲襪,和黑色的高跟皮鞋襯托著修長的玉腿,更顯得亭亭玉立,
風情萬種。傑克感到口幹舌燥,手心發汗。這就是自己處心積慮,夢寐以求的女
人,開始行動吧!
  傑克站起身,慢慢地走到雅琴的麵前,扶住了她柔弱的雙肩。“雅琴,不用
謝,你的能力大家都知道。不過,如果你要是真的想感謝我,你知道應該怎麼
做。”
  傑克一麵溫柔地摟住女人,一麵俯下身,在女人的耳邊輕輕說到:“上次在
汽車上沒做完的事情,咱們現在繼續下去,好嗎?”
  仿佛落進了冰窖,雅琴渾身顫抖起來。他是有條件的!他是在要挾我!不
行!絕對不行!雅琴開始掙紮,可男人是那麼強壯,一時竟無法掙脫。也許,他
隻是想摸一摸?也許,他最終會停下來?不,不要自欺欺人了,男人一旦性起怎
麼可能控製得住!
  想到自己為公司工作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得到過提升,今後隻要傑克在位,
恐怕將是永無出頭之日,雅琴不由得悲從中來:“老板,公司�那麼多年輕漂亮
的女人,你為什麼不能放過我?”
  傑克一手緊箍著女人纖細的腰肢,一手撫摸著真絲襯衫下緊繃的乳峰。“雅
琴,那些年輕女人都不如你啊,她們又愚蠢又自以為是,哪�比得上你的魅力?
雅琴,我承認,我是和她們上過床,可那是因為得不到你!和她們做愛的時候,
我想的是你啊!好幾次,我都把你的名字喊出來了。雅琴,我需要你,得不到
你,我難受,不信,你自己看。”
  傑克騰出一隻手,拉開自己褲子的拉鏈,一根粗壯碩大的陰莖登時跳了出
來,昂首挺胸。雅琴的一隻手被傑克領著,碰到了一個滾燙的東西,她本能地想
縮回來,可還是被傑克強按下去。好粗大呀!雅琴暗暗一聲驚呼:”看起來和鵬
程差不多,比文若強壯得多呢。“被濃重的男人氣味包圍著,一時間雅琴竟有些
意亂情迷,握著男人粗壯陰莖的手也沒有鬆開,甚至還輕輕擼動了幾下。
  “媽媽,你怎麼了?”一個童聲在耳畔回響,那麼清晰,是妞妞!雅琴猛地
甩開手,奮力推開正隔著薄薄的絲襪,貪婪地撫摸自己大腿的老板。“傑克,你
看錯人了!”她轉身向房門奔去,然而,沒能跨出幾步,就不得不停下來。
  “你現在走出這個房間,就休想再邁進公司的大門!”
  完了!全完了!這個男人說得出就做得出!失業了!妞妞不能去高級幼兒園
了!文若也不能移民加拿大了!雅琴呆呆地站在那�,頭腦像被劈成了兩半,一
個激忿的聲音和一個無奈的聲音在爭吵:
  “雅琴,餓死事小,失節事大!”
  “唉,都什麼年代了?還提這些!雅琴,你自己說過的,別人屋沿下,不得
不低頭啊。”
  “雅琴,不能屈服!你不能傷害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啊!”
  “隻要他們不知道,又有什麼傷害呢?丟了飯碗,苦了孩子,那才是傷
害。”
  “雅琴,無論怎麼說,反正這樣不好!”
  “算了吧,人還是活得現實一點。”
  激忿的聲音愈來愈弱,無奈的聲音愈來愈強。
  兩顆晶瑩的淚珠,滾落在雅琴的臉頰上。
  傑克走近前,從後麵輕輕環抱住女人:“親愛的,我隻是和你開一個玩笑,
我怎麼舍得放你走呢?副經理的位子,一大堆業務,都還等著你呢。”見女人沒
有反抗,他開始親吻女人的脖頸和耳垂:“親愛的,我需要你,一次,就一次,
絕不再糾纏你,沒有人會知道,沒有人會受到傷害。親愛的,你不寂寞嗎?你不
需要嗎?想好了,趴到桌子上去,脫掉褲子,撅起屁股,我喜歡從後麵幹!”
  時間仿佛凝固了。
  很久很久。
  雅琴不知道是如何一步一步挪到桌前的,也不知道是如何彎下腰,解開套
裙,任其滑落的,更不知道是如何把連褲絲襪和內褲一齊褪到膝下的。她隻知
道,自己的上身伏在了冰冷的老板桌上,豐腴白皙的屁股高高撅起,像木偶一
樣,聽從著老板的任意擺布:“屁股再撅高一點,對,腿再分開一點,好,就這
樣,等著我。”
  悉悉疏疏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雅琴知道,那個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正在
解開皮帶,褪下褲子,完成最後的前奏準備。
  “文若,鵬程,快來救我!”
  傑克盯著女人白嫩的屁股,臀溝間毛茸茸濕漉漉,暗紅色的肉唇微微顫動,
仿佛是在熱烈地邀請。傑克心潮澎湃,熱血上湧。他一麵貪婪地撫摸著女人白嫩
的大腿根部,一麵扶著怒不可遏的陽具,抵住水汪汪的嫩穴,老練地輕輕研磨起
來。“救我!我要守不住了!”雅琴渾身燥熱,快意和空虛從胯間一陣陣襲來。
  四年了,一千多個漫漫長夜,有誰理解,留守女士的寂寞和渴求?!雅琴呻
吟著,白皙豐滿的屁股隨著男人的摩擦,不由自主地扭動起來。“啊!受不了
了!我要!我要!快!我要!”傑克得意地笑了,他雙手把住女人纖細的腰肢,
晃了一晃,身體緩緩向前頂去。
  傑克看著自己腫脹發紫的龜頭,分開兩片嬌嫩的肉唇,慢慢擠入女人的身
體,然後是黝黑粗壯的陰莖,一點點,一寸寸地緊跟其後。
  終於,女人豐滿的臀丘和男人健壯的下腹碰在了一起。
  整根沒入。
  “啵滋”,“啵滋”,濕漉漉地,肉體摩擦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回蕩起
來。
  “哦,好舒服!”當巨大的充實從下體湧來,雅琴情不自禁發出一聲輕呼。
  從未有過的體驗,精神上的羞愧,肉體上的愉悅。男人碩大無比的陽具,一
次又一次頂到自己的丈夫從未到達的深度,也送來一波又一波從未有過的歡娛。
雅琴踮起腳尖,努力地迎合著男人的衝撞。陌生的肉體漸漸相互熟悉,洶湧的熱
浪,滾滾而來。
  傑克扶著女人的腰肢,不慌不忙地抽送著。經過半年的苦心積慮,辛苦耕
耘,現在終於到了收獲的季節。粗壯的陰莖被女人緊緊包裹,他品味著,享受
著。
  二十年前,傑克在一家投資銀行實習,他的頂頭上司,是一個三十出頭,成
熟幹練的白領麗人,穿著考究的套裝和高跟皮鞋,每天的發髻一絲不苟。幻想著
留在華爾街,傑克對女老板鞍前馬後,竭力討好。然而,美麗的女白領從未正眼
看過傑克,實習期滿便一腳把他踢出大門。
  當傑克第一次見到雅琴時,嚇了一跳,太像了!從舉止神態到衣著服飾,簡
直太像了!傑克暗暗發誓,一定要把這個矜持的婦人弄到胯下!要讓她自己脫掉
褲子,撅起屁股,趴在桌上,用女人最羞辱的姿勢,乞求自己的侵犯!
  整個下午袁芳一直昏昏沈沈。當她�起頭時,辦公室竟然空空蕩蕩,大家早
已下班回家。收好自己的東西,袁芳無精打采地走進樓道。這天她恰好穿了一雙
平跟軟底皮鞋,空曠的樓道死一般寂靜,如同心情。當袁芳走過經理辦公室時,
隱隱約約仿佛有什麼奇怪的聲音。
  她輕輕推開一條門縫,不由得呆住了:沈重的喘息,夢囈般的呻吟,小腹撞
擊臀部的“劈啪”“劈啪”,陽具與陰道相互磨擦的“咕唧”“咕唧”,撲麵而
來。雅琴上身伏在寬大的老板桌上,雙手緊緊扒住桌沿,豐腴白皙的屁股高高撅
起,灰色的套裙,白色的內褲和肉色透明的褲襪被褪到膝下。
  傑克立在雅琴身後,褲子胡亂地堆落在腳上,裸露的結實的臀部奮力地前後
衝刺,撞擊著女人成熟的身體。袁芳悲哀著,為自己的同事,也為自己。
  “啊,啊,深一點!啊,別停!”雅琴癡狂了。
  傑克大聲喘息著,女人的陰戶緊裹著他的陽具,濕漉漉滾燙的肉壁一陣陣脈
動收縮。腫脹的龜頭已經又酥又麻,噴射的欲望越來越強烈。到底是成熟的女
人!
  懂得如何取悅自己,也懂得如何取悅男人。傑克躊躇滿誌,他享受著,抽插
著,平日�意淫的幾張麵孔,交替浮現在眼前:華爾街女主管,總部前台小姐,
雅琴,剛搭上的國航空姐,還有袁芳!想到袁芳,傑克愈發心馳神蕩:一定要好
好睡一覺,明天美美地幹那個清純小婦人!
  胸中的欲火越燒越旺!傑克奮力抽送著,愈來愈急,愈來愈快。胯下的女人
開始痙攣,濕滑的肉壁緊抱著巨棒。一陣陣劇烈的收縮,一股股溫熱的汁水。傑
克再也無法忍耐,迎著噴薄而出的清泉,他深深一個突刺,一股濃濃的滾燙的精
液,直射入女人的最深處。傑克瘋狂地吼叫著,抽插著,任憑一股股濃精,在女
人的身體內狂噴濫射。
  顫抖著,雅琴癱軟在寬大的老板桌上。
  當雅琴疲憊不堪地回到冷冷清清的家中,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她和衣倒在
床上,便沈沈地睡去了。雅琴沒有時間悲哀,她實在太累了。明天一早,她還要
把女兒接回來,然後去找老同學換外彙,趕到銀行給遠在天邊的丈夫寄去。她沒
有時間悲哀,她也不必悲哀,明天太陽升起之後,一切都是新的。
                (第三章)
  太陽高高地升起來了。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袁芳坐在梳妝台前,慢慢地化著淡妝。雖然是周
末,她卻穿著奶白色的真絲長袖襯衫,灰色的西服短裙,和肉色的長筒絲襪。中
央商貿區辦公室小姐的標準打扮。袁芳沒有睡好,很早就醒來了。她心煩意亂,
充滿恐懼。重大的事情就要發生。
  “芳兒,快吃早飯!”已經是吳彬第三次催促了。“你先吃吧,我不太餓,
一會兒在路上買點兒。”
  袁芳依然靜靜地坐在梳妝台前,她的心�亂糟糟的沒有頭緒。袁芳的家境不
算太好,她從小是個獨立的女孩兒,但是今天她感到從沒有過的無力和無助。她
現在需要的是決定,可這個決定實在是太難。牆上的掛鍾敲響了十點。袁芳緩緩
站了起來。她穿上外套和高跟皮鞋,拎了一副手袋,和吳彬招呼了一聲便走出家
門。
  站在地鐵車廂�,袁芳的頭腦慢慢清醒起來。地鐵,對於袁芳來說,有著特
殊的意義。幾年來,她幾乎每天都要在這�捱過一兩個小時,當然,節假日除
外。
  在這狹小擁擠的空間�,伴隨著一個個疲憊的,無奈的,麻木的,而又頑強
的麵孔,熟悉的和陌生的,她成長起來,也變得堅強。對於平民百姓,生活和坐
地鐵沒什麼兩樣,都是在黑暗的隧洞�隨著潮流往前奔,既不能改變方向,也無
法控製進程,唯一能做的,是盡可能不要在目的地之前提前下車。
  袁芳就是這樣一個平民女兒,從遠郊考進城�,又找到了令人羨慕的工作,
然後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這一切都是那麼來之不易。每個人有生存的權
力,和追求更美好生活的權力,這就是神聖不可剝奪人權。每個人都不應該輕易
放棄自己奮鬥的果實,哪怕付出代價。
  當袁芳走出地鐵,再次沐浴在陽光下,她的腳步已經不再那麼沈重。天空是
蔚藍色的,紫紅色的楊花已經落盡,鮮豔奪目的迎春正在怒放,和暖的微風拂過
柳梢,也拂過姑娘的臉頰。袁芳已經做出了決定。她要捍衛自己的工作,捍衛自
己的家,捍衛自己來之不易的一切。
  如同傑克所說的那樣,他的公寓不難找。幾個黑人住戶走過樓道,看到站立
在傑克門前的袁芳,做起了鬼臉,其中一人還衝她吹著口哨。袁芳沒有理會他
們,這種騷擾,每個白領小姐幾乎每天都會遇到。然而,今天的,並不是出於對
美貌的欣賞,而是一種嘲弄,因為最近他們看到太多的女人出現在這�。他們知
道這些女人敲響房門的目的,也知道房門關閉後,她們將自願地或被迫地做些什
麼。
  這些女人的年齡,容貌,衣著和氣質各異,而結果卻都是一樣的。可憐的外
企白領麗人,合體的西服套裙和高跟皮鞋,臉上掛著職業而矜持的微笑,不菲的
收入還有出國進修的機會,看起來是那麼風光無限,那麼令人羨慕。人們哪�知
道,她們當中多少人的日常工作,竟然還包括寬衣解帶,爬上軟床,把寶貴的貞
操和美妙的肉體,奉獻給強壯而好色的老板。袁芳不是不了解這些,可是她沒有
更多的選擇。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梢,平靜地按下了門鈴。
  吳彬的客人已經陸陸續續地到了。今天他邀請了研究生時的同學和係�幾個
談得來的年輕教師。大家一直吵著要來看新娘子和新房子。袁芳推說老板要和她
單獨加班整理文件,趁著沒有其他人,還可以探詢些公司裁員的內幕消息,吳彬
也就沒有勉強。吳彬向大家介紹著他的新居,雖然不很大,卻被袁芳布置得舒適
而溫馨。想到自己的妻子,吳彬內心充滿溫暖和驕傲。
  一年前也是這樣一個春光明媚的上午,吳彬衝進地鐵站,車廂的自動門正在
關閉,一個姑娘伸手為他擋住了門。那是一個清純的姑娘,明亮的眼睛充滿善
良,白色的真絲短袖襯衫紮在剛剛及膝的黑色綢裙�,白皙勻稱的雙腿沒有著絲
襪,腳上是一雙普通的黑色平跟搭袢皮鞋。那個姑娘後來做了他的妻子。
  袁芳端坐在傑克的對麵,講述著她的職位對公司和她自己的重要。她的西服
外套已經脫掉,搭在沙發背上。袁芳沒有能夠講得太長,因為傑克打斷了她。
  “芳,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向總部遞交了報告,中
國的通訊業市場比我們預想的大得多,一年以後,你能想像新增多少手機用戶?
這不是幻想,我有全麵的數據和圖表。七天!我整整準備了七天!沒日沒夜!”
傑克揮舞著雙臂,“我成功了!我說服了那些老頑固!服務部的規模,要能夠應
付兩倍,三倍,甚至五倍於今天的客戶量。我的人,一個不能少!”
  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袁芳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她望著這個有些激動的健
壯的男人,心�滿是感激和欽佩。幾星期的焦慮退潮般一下子全部消失,袁芳的
眼睛變得無比柔和。覺察到這些微妙的變化,傑克站起來,擁坐在袁芳的身邊,
輕輕攬住她纖細的腰肢。
  “芳,我會一直保護你的。”不知什麼時候,傑克的另外一隻手搭上了袁芳
的膝蓋,輕輕撫弄著。“芳,換個輕鬆的話題吧。今天要你來,不是為工作。我
們相處得很好,你知道,我是希望和你有更親密的關係,對,就是男人和女人在
床上的那種關係。”袁芳隻感到身體軟綿綿,頭腦暈乎乎的,沒有聽清楚耳邊低
沈磁性的聲音到底說了些什麼。
  當傑克的手觸摸到女人絲襪和內褲間裸露著的凝脂的時候,袁芳清醒過來,
她撥開那隻手,猛然站了起來。“傑克,我不是那種女人!”也許是起身太快,
袁芳有點兒站立不穩,傑克用力一攬,她便倒進男人寬闊的胸懷�。頭枕著結實
的胸肌,嬌小的女人徒勞地掙紮著。她咬著嘴唇,緊緊夾住雙腿。
  傑克親吻著奶白色真絲襯衫繃緊的雙峰,一隻手慢慢撫過柔軟的高跟鞋麵,
薄薄的絲襪緊裹著的腳背,和同樣是薄薄的絲襪緊裹著的光滑勻稱的腿。這是他
喜歡的那種女人!
  是他喜歡的那種女人的裝扮!在他的家鄉已經愈來愈罕見的那種!“芳,我
不會強迫你,我不會傷害我熱愛的女人。你知道,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太深,他
隻有進入女人的身體,才能把愛全部交給她。芳,我就是那個男人,你就是那個
女人。”
  受用著甜言蜜語,袁芳感覺自己仿佛是飄在雲端。不知何時,一隻男人的大
手,已經伸進套裙,從腰間探入她的內褲,撫弄著白皙的後臀。說不清是為什
麼,恍恍惚惚間,袁芳輕輕地�起了下身,小巧的蕾絲邊內褲便被褪到了膝上。
緊接著,一隻溫暖的手掌,順勢按住了濕漉漉的陰戶,老練地揉搓起來。袁芳扭
動著,抗拒著,她開始不由自主地呻吟起來。
  已經是酒飽飯足,吳彬在廚房�切著水果。當年的下鋪老大走進來,一麵剔
著牙一麵說:“老三啊,這麼好的弟媳婦兒,你可得給我看緊了。這兩年去外企
的多了,那�麵啊,不說了。”
  吳彬一愣:“你說的是港資台資吧,小芳是美資的,國際大企業,很正規
的。”
  “這年月,什麼貓資狗資的,”不知何時,老四踱了進來:“我們科工委,
怎麼樣?純正中資。孟書記孟老頭兒,女大學生來一個玩兒一個,來兩個玩兒一
雙。”看到吳彬臉上有點難看,老大用眼神製止了老四的進一步發揮。“蒼蠅不
叮無縫的蛋,小芳是規矩人家出來的,跟她們不一樣。”
  吳彬辯解著,心�隱隱約約開始不安起來。
  吳彬不可能想像到,他的新婚妻子今天的加班,是在建國門外那幢高級公寓
的一個豪華套房�。套房內間的臥室,暗紅色的落地窗簾擋住了午後的驕陽,也
擋住了整個外麵的世界。寬大的席夢絲床上,是柔軟潔白的厚厚的純棉布被單,
刺繡的白色牡丹花依稀可辨。
  床頭的壁燈已經被調到最低,柔和的暗黃色光韻曖昧地注視著床上赤裸的男
女,也注視著地上零亂的男人的襯衫,長褲,三角內褲,短襪和皮鞋,還有女人
的真絲襯衫,西服套裙,鏤花的胸罩和蕾絲邊內褲。
  男人的身體是強壯的古銅色,更襯托出女人的嬌柔和潔白。一根粗長的陰莖
直撅撅地,在女人的兩腿間蕩來蕩去,紫黑的龜頭已經滲出液體,在昏暗的燈光
下閃閃發亮。
  傑克半跪著俯在女人的身邊,靈巧的唇舌熟練地吻過女人身體的每一個山
丘,每一塊平野,和每一道溝穀,一遍又一遍。女人情不自禁地呻吟著,緊張的
身體在慢慢鬆弛。傑克嚐試著把自己粗壯的下體送到女人的唇邊,女人側過臉微
微蹙眉。他沒有堅持。當女人的呻吟愈來愈急促,傑克下腹的那團火已經燒到了
胸口,他知道應該開始了。
  傑克直起身,輕輕分開女人的雙腿,跪在其間。女人的腿間柔軟光潔,沒有
一絲體毛,嫩紅色的蜜唇微微顫動,春水盈盈。傑克粗壯堅挺的陽具老練地抵住
了女人的桃源。深深一次呼吸,他俯身抱緊女人光滑的肩背,結實的臀部緩緩地
向前頂去。
  當傑克慢慢侵入女人的身體,女人顫抖起來。“不,不要,我有丈夫。”仿
佛恢複了理智,女人的雙手抵住男人的肩,像是在試圖推開,又像是在試圖拉
近。
  “親愛的,我就是你的丈夫。”袁芳沒能逃脫一個美貌女秘書的宿命,“啵
滋”一聲,老板粗壯的陽具,終於進入了她的身體。噢,好舒服!女人緊密的陰
道讓他無比快樂,從未有過的暢快淋漓傳遍全身。袁芳知道該來的終歸要來,她
隻能咬緊嘴唇,�高下體,迎接命運的安排。
  當痛楚和充實同時襲來,袁芳不禁一聲輕呼。說不清是失身的羞愧,還是偷
情的愉悅,占據了她的整個身心。袁芳感到無形的力量脫起她的腰臀,勇敢地迎
接著陌生的挑戰。男人在抽送,女人在迎合。
  隨著一次次的探索和包容,陌生的肉體漸漸相互熟悉。痛楚在消失,留下的
隻有全新的刺激和無比的歡愉。吳彬的身影模模糊糊一晃而過。
  斜陽掛在西邊的樹梢上,電報大樓的陰影拖得老長。吳彬的客人三三兩兩地
離去了,他的心漸漸緊張起來。與老大和老四的交談使他不安。他知道,他們所
講的,不是完全沒有道理。這是一個大變革的時代,也是一個禮崩樂壞的時代,
舊的道德正在破碎,新的道德還沒有成型,可以說,這根本就是一個無道德的時
代。每一個人都無時無刻不在經受各種誘惑,有人隨波逐流,有人潔身自好。
  生活的重壓之下,人們抵禦誘惑的能力,到底能持續多久?吳彬不敢再想下
去,他開始撥打妻子辦公室的電話,一遍,兩遍,沒有人接聽。這麼久了,她是
和那個好色的老板單獨在一起的!吳彬的心開始慌亂,他變得不知所措。突然,
眼前一亮,對,平時妻子出門都是帶手機的。
  一陣陣手機的鈴聲在客廳�執著地響起來。席夢絲床上激烈交纏中的赤裸男
女,一個老板,一個女秘書,是不可能也不情願注意到的,因為在這間密不透風
的臥房�,人世間的其它一切都不再存在,潮濕的空氣中隻回蕩著男人粗重的喘
息,女人嬌媚的呻吟,軟床不堪重負的吱吱嘎嘎,和濕漉漉的肉體相互撞擊發出
的聲響。
  傑克感到自己充滿了激情,仿佛回到他十六歲的那個夏天,一個雷雨天的傍
晚,在家鄉老宅悶熱的閣樓上,他,和鄰居十八歲的愛瑪。一樣的柔情,一樣的
溫存,隻是,胯下這個女秘書的身體,更加溫暖,更加濕潤,也更加緊密。
  體內的那團火即將迸發,傑克開始毫無保留地最後衝刺,越來越快,越來越
猛。
  隨著深深的一次插入,一股滾燙的精液直射入女人的身體。傑克繼續奮力抽
動著,精液在狂噴亂射!
  袁芳緊抱著男人寬厚的臂膀,隔著薄薄的肉色絲襪,她的雙腿死死纏繞著男
人的腰身。一隻高跟皮鞋還勉強掛在緊繃的腳趾上,隨著交媾的節奏晃動著,而
另一隻早已不知去向。她感到自己仿佛化作了身下一朵絢麗的牡丹。男人每一次
的衝撞和自己每一次的迎合,都催開一片花瓣,而每一片花瓣的綻開,又使自己
更加絢麗。
  男人的喘息越來越急促。腳上的高跟皮鞋滾落下來。終於,所有的花瓣一齊
綻放,美麗的光彩照亮整個房間。袁芳緊緊擁抱著身上的男人,一股股濃濃的瓊
漿,注入她的花蕊。
  當疲憊不堪的袁芳回到自己的家中,外麵已是華燈初放。她不記得是怎樣推
開壓在她身上沈重的男人,也不記得是怎樣堅定地回絕了那個男人再次的邀請,
更不記得是否又遇到過那幾個黑人鄰居。袁芳躺在浴缸�,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著
自己。她的身體沒有變化,似乎更加飽滿。袁芳感到自己什麼也沒有失去,又好
像失去了很多很多。
  吳彬沒有察覺到妻子細微的變化,他靠著門框絮絮叨叨地講述著聽來的小道
消息。“你知道吧,社科係的王博士,就是前年在亞運村買房的那個,老婆丟了
工作,現在別說房貸,連物業都快交不上了。”吳彬的聲音驕傲起來:“我跟他
們說了,我就不怕。我老婆,本事大著呢!”
  兩顆晶瑩的淚珠,滾落在袁芳的臉頰上。
                (第四章)
  結構重組的風波終於過去了。雅琴升為銷售部副經理,其它一切照舊。除了
銷售部,其它部門都被砍去百分之二三十。沈芸離開了,她決定去闖海南。沈芸
是蘇州女孩兒,上學早,又跳過一級,二十歲就大學畢業了。本來就年輕,再加
上江南女子的身材,沈芸特別顯小,像是個中學生。袁芳結婚的時候,就是她做
的伴娘,所以她們的關係非常好。袁芳送她上飛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芳兒,千萬別哭,我膽小。”沈芸摟著袁芳的肩,“唉,我算看透了,這
世上的老板,絕大多數都是欺下媚上保自己的,你們傑克屬於稀有動物。不過,
芳兒,不是我打擊你,傑克幹不長,他得罪人太多,還是上邊的人。”見袁芳有
點怔怔的,她俯到袁芳的耳邊,悄聲問:“哎,他把你弄上床了沒有?”
  袁芳心�一慌,趕忙岔開說:“去你的,你才被弄上床了呢!”
  兩個女孩兒都笑起來。笑過之後,沈芸看著袁芳,充滿羨慕:“芳兒,你多
好啊,有人疼有人愛,不像我,我媽死得早,我爸也不太管我,出了事兒,連個
商量的人都沒有。你們家當家的是個貴人,別小看他現在拿的是死工資,好歹也
是旱澇保收。你等著瞧吧,金融管理類的,將來不得了,和他好好過吧!”
  袁芳故作姿態地想了想,笑著說:“好啊,你這麼欣賞他,回頭我煩了,就
讓給你!”“去你的,我才不要你吃剩下來的!”兩個女孩兒拉起手,又歡笑起
來。青春是多麼美好!
  分別的時刻終於到了,沈芸哭了起來:“芳兒,回頭我給你聯係!別忘了
我!”
  袁芳也哭得說不出話來,隻能一個勁兒地點頭。
  北京的春天是短暫的,迎春花很快就謝了。槐花開了,槐花又落了,樹上的
知了便不知疲倦地唱起歌來。銷售部的業務果然多起來,連家�的姑娘們也要開
始跑外勤了。這天晚上,吳彬幫著妻子收拾好行裝,兩人洗洗便早早上了床。黑
暗中,小夫妻倆親吻著做起愛來。最近袁芳要的特別多,弄得吳彬有點力不從
心。
  袁芳全身赤裸,躺在床上,翹起白嫩渾圓的屁股,兩條玉腿高高�起,搭在
丈夫的肩頭。吳彬雙手撐著身子,擺動腰胯,不住地撞擊著妻子。
  “啊!哦!啊!”袁芳呻吟著,渴望著,雙手緊緊地扒著丈夫的臀部,嬌媚
而急迫。吳彬知道,妻子是想要更加深入些。他賣力地動作著,很快便一泄如
注。
  兩人光著身子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芳兒?”
  “嗯。”
  “你真的是和徐倩一起陪你們老板出差?”
  “當然,怎麼啦?不放心了?”袁芳笑著安慰丈夫:“徐倩那種人你又不是
不知道,她不會給別人機會的。”
  “不,不,”吳彬忙不�地解釋著:“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徐倩就是
說話比較不注意,你別跟她計較,傷著自個兒。”
  吳彬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雖然袁芳盡力忍讓,她和徐倩的矛盾還是在最後
一天的上午爆發了。事情的起因不大,無非是關於文書上的一點紕漏,徐倩便不
依不饒起來。
  “就你那點兒本事,誰不知道啊?也就教教小學四年級。整天假模假式的,
蒙誰呢你?”
  袁芳不大喜歡別人總提起過去這段經曆,她有點生氣地反問:“我教過小學
怎麼了?也是憑本事吃飯!不像有的人,整天往老板跟前湊!”
  “你要是憑本事,早就裁了你了!我看恐怕是那種本事吧?”徐倩的嘴是有
名的尖刻。
  “你胡說!你出去!”袁芳氣憤至極。
  “你才該出去!你出去!”
  窗外的知了還在叫個不停。望著僵持中的兩個女人,傑克不知所措。“好了
好了,女士們,你們都不必出去,我出去。”他馬上就後悔莫及,因為,兩個女
人都轉向了他。
  “傑克,你今天要說清楚,你是要她出去,還是要我出去?”徐倩首先發了
難。
  “對,說清楚,到底是誰的錯。”袁芳已沒有退路。
  兩個女人倔強地對峙著。
  袁芳的信心其實並不足,想著工作已經結束,今天她隨意地穿了一件白色碎
花的連衣裙,腳下是白色的皮鞋。反觀徐倩亭亭玉立,白色的襯衫領口打著絲
結,深藍色的西服短裙,黑色的絲襪與高跟皮鞋,氣勢顯然勝出許多。
  傑克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然後又望望這個,再次望望那個。終於,他慢
慢走到徐倩身邊,輕輕扶住她的肩。袁芳看著自己的鞋尖,羞愧得無地自容。她
不恨徐倩,隻恨自己,為什麼不記住吳彬的話,非要和徐倩計較。她感到旋暈,
她一秒鍾也撐不下去,她要自己離開。然而,真正離開的卻並不是袁芳。
  “倩,你太激動了,這對你不好,你暫時離開一會兒,可以嗎?”傑克充滿
歉意的聲音。片刻的沈寂。高跟皮鞋憤怒的踏地聲。門被重重關上了。留在房間
�的一對男女同時撲向對方,久久地擁抱著,親吻著,仿佛世間的其它一切都已
消失,直到急促的電話鈴聲把他們驚醒。
  “是我的。”袁芳紅著臉推開男人,走到窗前,打開手機。
  吳彬今天起得很晚,學校已經放暑假,不用去坐班。他坐在床上,拿起了電
話,他要打給他的妻子。其實也沒什麼事,隻是想知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在南
方身體適應不適應,有沒有和徐倩鬧別扭等等,最後順便問問天氣如何,晚上的
飛機會不會晚點。
  袁芳應付著吳彬,想到剛才的失態,她愧疚萬分,多虧了吳彬的電話,否
則,她不敢想下去。到此為止,必須到此為止了。她和徐倩不一樣!她不是那種
隨便的女人!
  然而,傑克的想法不一樣,不知何時,他已經立在了袁芳身後,雙手抱住女
人的腰,輕輕吻著女人的耳垂。他知道,女人在和她的丈夫通話,這使他格外興
奮。他把前胸貼緊女人的後背,暗暗用力,女人的上身漸漸伏在桌上,撅起的臀
部,不可避免地頂住了他的下體。
  吳彬感到電話中的妻子心不在焉,呼吸也開始不流暢起來,他關切地問:
“芳兒,是不是空調太涼,傷風了?”
  “嗯,可能是,我想歇會兒了。你放心吧,天好著呢,飛機不會誤點。嗯,
你來接我,晚上見。”
  袁芳放下電話,撐著桌子想直起腰來,但是沒有成功。男人的力氣實在是太
大了。袁芳正要開口喝斥,眼前一暗,裙子被掀開蒙在了頭上,緊接著,下身一
陣清涼,鏤花內褲被褪到了膝蓋。袁芳非常惱怒,她扭動身體掙紮著,可是,雙
腿懸在桌邊,隻有鞋尖勉強著地,她完全用不出力。
  當然,如果女人堅決反抗,高聲呼救,男人是無法得逞的,然而,袁芳什麼
也沒有做,像一隻溫順的羊羔,安靜地等待著色狼的擺布。誰又能說,她的心�
就沒有一絲主動和渴望?身後傳來悉悉疏疏的聲音,袁芳知道,是男人在解開皮
帶褪下褲子。
  傑克看著女人白嫩的屁股扭動著,對於他仿佛是一種邀請。他雙手把住女人
纖細的腰肢,晃了一晃,挺起早已怒不可遏的陽具,啵滋一聲,頂了進去。
  放下電話,吳彬感到百無聊賴。他望著擺在床頭的小鏡框,鏡框�的妻子身
著白色碎花連衣裙,腳下是白色的皮鞋,甜甜地微笑著。那是去年夏天,吳彬在
頤和園拍攝的。在那�,吳彬第一次吻了心愛的姑娘,也第一次撫摸了心愛的姑
娘的大腿。姑娘嬌嗔地埋怨著跑開了,吳彬趕緊追上去,百般撫慰,千般哄勸,
姑娘才不再生氣,然後,鬆樹底下,微風清涼,一對戀人摟抱成一團。
  吳彬微笑著,他感到小腹陣陣發熱,手情不自禁地伸向下體,握住了自己的
男根,輕輕套弄起來。
  袁芳不喜歡後進的體位,她曾經告訴吳彬,說她需要看得見愛人的麵孔。可
是今天,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很快便衝淡了被征服的屈辱。想到徐倩也許就在門
外,也許隨時都可能闖進來,袁芳感到格外的興奮。她努力地踮起腳尖,配合著
男人的衝刺,仿佛徐倩正幽怨地站在旁邊。她的身體好像山間一口間歇的清泉,
泉水愈積愈滿,即將噴發。隨著瘋狂的抽插,一陣陣滾滾的熱浪,把袁芳送上一
波又一波的高潮。
  袁芳半張著嘴,驅動雪白的屁股,奮力迎接著男人的撞擊。太陽悄悄躲進一
片雲彩,仿佛羞見這對激情中的男女。傑克不需要愛人的麵孔,他隻要看見女人
白嫩的屁股,豐腴的大腿,肉色絲襪根部的花邊,和白色的皮鞋中踮起的雙腳。
他一麵抽送著,一麵幻想著:美麗溫柔的女秘書跪在腳下,握著自己粗壯的陰
莖,又吸又吮。
  伴隨著肉體的撞擊和摩擦,傑克大聲喘息著,仿佛不久前他在淩晨的那次登
山。天漸漸亮了,而頂峰似乎還那麼遙遠。他奮力攀登著,終於衝上了巔峰。一
輪紅日噴薄而出。袁芳緊閉雙眼,兩頰潮紅,喘息著,顫抖著。
  吳彬凝視著鏡框�的妻子,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的手飛快地套動著。終於,
一道白色的弧線,從手中劃出,飛濺在潔白的床單上。
  隔著千山萬水,吳彬和他的妻子,還有他妻子的老板,同時達到了高潮。
               (第五章)
  美好的事物總是短暫的,而壞的預言卻常常靈驗。一夜西風,地上便滿是金
黃色的落葉。傑克接到了調令,要他轉去加拿大的馬尼托巴省。大家都很惋惜和
惆悵。傑克反到安慰大家,說上麵這樣做也是為他考慮,他可以和老婆愛瑪靠得
近一些。他默默地收拾行裝交接工作。聖誕節前的機票早就沒有了,徐倩幫他弄
了張十二月二十五號的票。有人說雅琴要扶正了,也有人說總部會另派人來。對
於這些傳言,雅琴都是付之一笑。
  北京的冬天過得特別快,轉眼間就是臘月了。一個星期天的晚上,西北風一
陣緊似一陣。妞妞玩了一天,在自己的小房間�早早地睡了。雅琴洗過澡,換上
白色的睡裙,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電視。這時,門鈴急促地響起來。雅琴從
貓眼望出去,是傑克。
  “傑克,這麼晚了,有急事嗎?”
  “有,很急!”
  雅琴怕吵醒孩子,也怕吵著鄰居,她披上一件襯衫,打開了大門。
  此時此刻,地球的另一端,佛吉尼亞州的黑堡城,正是陽光明媚的深秋。文
若低著頭,夾著書包,正往工學院大門�走。一輛沃爾沃轎車停在路邊,走出一
個風姿綽約的女人。那女人四十上下,保養得很好,皮膚白皙,麵色紅潤,淡金
黃色的頭發,波浪般披在肩上。她就是文若的導師的第二任夫人,紅色的外套下
麵,是深灰色的薄呢裙,黑色的長筒絲襪,緊裹著修長的玉腿,腳下黑色的高跟
皮鞋,更顯得端莊得體,風度異常。
  “文若!”教授夫人關上車門,叫住文若:“早安!這麼早來用功哪?”
  “是啊,您的丈夫對我的論文總不滿意。”文若半開玩笑地訴著苦:“夫
人,您是去教堂嗎?太早了吧?”
  “不,你導師趕寫明年的經費申請,缺幾份資料,讓我來取。唉,越來越
難,錢都拿去反恐了。他的辦公室亂糟糟的,文若,你能幫我嗎?”
  “樂意為您效勞。”
  文若的導師為人苛刻,可教授夫人卻非常和藹。她原來也是教授的學生,後
來擠走師母升了級。從那以後,教授就再沒帶過女生。教授夫人對文若格外親
切,其中的緣由很簡單:文若和教授雖然不對付,但他們兩人的睿智,勤奮和固
執,卻非常相似。在教授夫人看來,文若就是三十年前的教授。
  兩人邊走邊聊,很快就進了教授的辦公室。沒費多少功夫,文若就找到了那
些資料,可教授夫人似乎並不急於離開。
  “文若,我知道我丈夫對你不公平,你別太介意,他的壓力也很大,連我也
越來越受不了他了。”那女人脫下外套,湊近一步,挑戰似地盯著年輕的男人,
曖昧地低聲說:“你知道嗎?他早幾年就不行了,我都忘記男人是什麼滋味了。
年輕人,這個,你也樂意為我效勞嗎?”
  文若�起頭,看著咄咄逼人的教授夫人,一時間張口結舌。這是個美麗多情
的女人,她年輕時的風流韻事,在係�一直被人津津樂道。文若很早就察覺到,
教授夫人對待年輕男生,常常是親切之中夾著一絲饑渴。文若是一個學者,也是
一個正常的男人。他喜歡女人,尤其是美貌的女人。四年來孤身一人,他經常意
淫,而意淫得對象,常常是這個女人,而不是他自己的妻子。然而,突如其來的
夢想成真,他還是不知所措了。
  天哪,這可是導師夫人,也就是從前說的師母啊!這怎麼可以?這不是亂倫
嗎?
  文若的思想還在激烈地鬥爭著,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起了變化。他隻覺得手心
發汗,口幹舌燥,小腹和胯下,陡然溫熱了起來。
  “雅琴,我有一個壞消息,總部決定再派一個經理來。”傑克接過雅琴遞上
來的杯子:“那個家夥我熟,也是我們學校MBA班出來的。公司�不好講,所
以我到家�來給你透個底,那家夥人品很有問題!雅琴,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
知道,你心�在說,還有比傑克人品更壞的嗎?告訴你,有,而且還是你們自己
人!”
  傑克一五一十地講起來,雅琴聽著,隻覺得寒氣逼人。她拉緊衣服,眉頭不
由得皺了起來。那家夥名叫王彼得,原名王躍進,當過知青,七八級老三屆,學
生時就入了黨。八五年公派美國進修,賴到六四之後拿了血卡,就是特批的那撥
兒綠卡。他老婆到美國不久就跑了,於是他托人在國內征婚,號稱有房有車,搞
了個上海小姐。人家到了美國,一看,房是租來的,車是自行車,又跑了。中國
人都瞧不起他,叫他搬運工。
  王彼得發憤了。三年不飛,一飛衝天;三年不鳴,一鳴驚人。他貸款讀了個
二流MBA,又考了一堆六西格碼黑帶什麼的,四十多歲竟然時來運轉,混進了
大公司,還是管理層!
  “雅琴,這個人你得特別小心。他心理很陰暗,有小聰明,喜歡耍花招。當
然,他的實際工作能力比不上你,我覺得你還有機會。”傑克終於講完了。
  雅琴靠在椅背上,慢慢地回過神:“傑克,謝謝你!我沒想和別人爭什麼。
你知道,我丈夫在辦移民,進展還算順利。不過,我還是謝謝你。天這麼晚,你
也辛苦了,請回吧!”
  傑克起身放下茶杯,欲言又止。
  雅琴問到:“傑克,還有事嗎?”
  撲通一聲,傑克跪下了,抱住雅琴的雙腳:“雅琴,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我心�放不下啊!”
  雅琴吃了一驚:“傑克,過去的事我都忘了。天不早了,回去吧!以後好好
和愛瑪過日子。”
  傑克不放手,捧著雅琴的赤足吻起來。雅琴生氣了,一腳把他踢開:“滾!
我要喊人了!”
  “別,雅琴,別,”傑克跪著爬過來,又緊抱住女人的腳:“給我一個機會
吧!讓我補償!”
  雅琴再去踢他,踢不動了,她憤怒地喝斥道:“補償?怎麼補償?告訴你,
我現在很缺錢!你有幾個錢?!”
  “我沒有錢,我現在什麼都不是了。我可以給你服務!主人,讓我給你服務
吧!”
  雅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傑克已經捧著她的腳,一個個舔起腳趾來,先是左
腳,然後是右腳。看著曾經的老板跪在自己的腳下,雅琴心�很是受用:“這蠢
貨倒還有點兒良心。”就這樣,傑克小心翼翼地伺候著,由下至上,由表及�,
舔弄著修長的小腿和大腿,然後,叼住蕾絲邊內褲,輕輕拉到膝下。濕濕的舌
尖,抵住了水淋淋的陰縫,“吧匝”,“吧匝”,吸吮起來。
  女人的貞操真是奇妙,隻有質變,沒有量變。它好像處女膜,破了就是破
了,沒破就是沒破。一次是失貞,一百次也是失貞,沒什麼區別。雅琴是個良家
婦女,結婚後相夫教子,孝敬公婆,丈夫外出後獨自支撐家庭,任勞任怨。生活
雖然清苦倒也平靜,然而,半年前那場變故打亂了一切。開始時,到了約好的通
話時間,她甚至不敢去接丈夫的電話。她反覆對自己講:自己沒有去勾引誰,自
己完全是被逼迫的。心理上的創傷慢慢愈合了,可身體卻起了微妙的變化。
  本來,四年都熬過來了,雅琴已經習慣了沒有男人的生活,可是那一晚,精
神的屈辱伴隨著肉體的愉悅,喚醒了她內心深處壓抑已久的本能。她開始失眠
了,身體似乎變得格外敏感,也格外渴求。
  雅琴閉上了眼睛。
  文若望著風情萬種的教授夫人,這個女人真是熟透了!幾年來,要說文若對
這個女人沒有好感,那是撒謊,有那麼好幾次,他一麵手淫,一麵幻想的,就是
教授夫人。文若緊張地側耳傾聽,四下無人,膽子便大起來,伸手抱住女人白嫩
的臂膀。
  “嗯!”教授夫人輕輕哼了一聲,再無動靜。好清涼,好滑嫩啊!文若的雙
手移到圓潤的雙肩,沿著平滑的脊背,慢慢地一路向下,停在豐滿高翹的屁股
上。洋女人的身材就是好啊!文若撫弄著,撩起女人的裙角,順著白膩的大腿,
直摸上去,探入女人的內褲。“啊!哦!”教授夫人身體軟軟的,呻吟起來。
  文若渾身冒汗,脹得不行,腦袋�亂七八糟,一會兒是教授,一會兒是雅
琴。教授夫人的內褲早已濕透,呻吟聲越來越誘人。教職人員性騷擾學生,會受
到嚴厲懲處,那麼學生幹教職人員家屬呢?好像沒有什麼明文規定。
  文若猶豫著,盤算著。鼠首兩端,豈是大丈夫所為!文若一把扯下女人的蕾
絲邊內褲,扣住泛濫成災的陰戶,用力地揉搓起來。“啊!哦!哦!”教授夫人
浪蕩著。正所謂:叫聲,喊聲,淫笑聲,聲聲入耳;情事,性事,風流事,事事
關心。
  幹了她!幹了這女人!文若咽了咽口水,一邊恣意地玩弄著,一邊緊張地鬥
爭著。這畢竟是教授夫人,師道尊嚴啊!又一想,不對,那老家夥為老不尊,欺
壓我這麼多年,就算我還他一報,也不為過。文若想到出國多年來,眼見中國女
人,未婚的,已婚的,一個個投入洋人的懷抱,不由得忿懣不平起來,我們中國
男人怎麼了?比他們少哪樣東西?國際交流,雙向的,來而不往非禮也,今天我
也不客氣了!文若解開褲子,掏出一支國貨,按住女人便要動手。
  叮鈴鈴!辦公桌上的座機突然跳響了起來。兩人都被嚇了一跳,趕忙分開身
體。教授夫人一麵提上內褲,一麵接起電話,長出了一口氣:原來是教授,要她
把去年的兩套論文集也帶回家。狹小零亂的辦公室�,彌漫著潮濕和曖昧。放下
電話,一男一女對視著,不約而同地,兩人同時撲向對方。高高的一堆書坍塌下
來,卻沒有人理會,小小的房間�隻剩下口舌攪動的漬漬水聲。
  “這�不舒服,抱我到床上去。”雅琴的陰戶又酥又麻,她氣喘噓噓,忍耐
不住了。
  雅琴被攔腰抱起,穿過臥室房門,落在寬大的席夢思床上。衣服,被一件件
拋到地上:男人的羊毛衫,背心,長褲,三角內褲,短襪和皮鞋,還有女人的襯
衫,真絲睡裙,和蕾絲邊內褲。滾燙光滑的身體貼了上來,溫柔的大手熟練地愛
撫著,一遍又一遍。女人的耳垂被厚重飽滿的嘴唇咬住:“主人,我可以進來了
嗎?”
  “進來吧,快點!”女人的身體酥軟了,懶洋洋地回答著。溫柔的唇舌還在
遊走,自上而下,由表及�,吻遍溝溝坎坎,森林草原。女人的身體酥軟了,懶
洋洋地渴望著男人。男人直起身,輕輕伏在女人的身上,將雪白修長的雙腿搭在
肩上。小心翼翼地,一根堅硬如鐵的陰莖,慢慢地沒入了淡黑色的草叢。
  窗外,狂風呼號。
  窗內,燈光搖曳。
  男人熟練地動作起來,非常溫柔,非常體貼。他一麵變換角度和力度,尋找
著女人的敏感點,一麵咬住女人的耳垂,喃喃地說著情話。五分鍾,十分鍾,敏
感點找到了!男人開始全神貫注,猛攻一點。緊緊纏繞在一起,難解難分。二十
分鍾,三十分鍾,女人享受著,陶醉著,渴望著永�,然而,男人的衝刺來臨
了。
  粗重的喘息,愈來愈急!瘋狂的抽插,愈來愈烈!一陣狂叫,一陣酥麻,一
陣癱軟,高潮來臨了!
  “啊,深一點!再深一點!”
  “是,主人,再深一點!啊!”
  激情中的男女顫抖著。精液,洶湧地噴射!春水,盡情地流淌!
  教授夫人幾乎赤身裸體,隻剩下絲襪和高跟皮鞋,她大口喘著氣,顯得有些
迫不及待。文若也是赤身裸體,他正不緊不慢地傳授中華文化,給教授夫人中醫
推拿。多年的刻苦求學和辛勤打工,使文若身體結實,全無中年發福的跡象。教
授夫人皮膚白皙,身材飽滿:結實的臀部高高翹起,修長的雙腿亭亭玉立。雖然
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乳房依然豐滿堅實,平整的小腹上沒有一絲贅肉。
  室溫並不高,教授夫人卻渾身燥熱,她忍不住握著年輕人有些生疏的手引導
起來。文若一隻手撫弄著教授夫人暗紅色的乳頭,另一隻手順著翹起的屁股撫摸
下去,直伸進下體,溫柔地揉搓著女人的私處。教授夫人輾轉反側,載饑載渴。
文若的手指插入了女人,輕輕地抽動,行著九淺一深之法。
  “啊!年輕人!啊!啊!”教授夫人難以抑製,不斷掙紮。文若把女人推向
辦公桌,壓著女人的背部,使她俯身抓住桌沿,高撅起屁股。插入體內的手指,
越動越快!“啊!年輕人!不!要!”
  教授夫人浪叫起來,掙脫束縛,回過身,緊緊地抱住文若。她狂吻著男人,
由上而下:健壯的胸部,結實的小腹,直到堅挺的陽具。
  “啊!夫人!不!要!”文若也叫了起來。教授夫人含著他的男根,正在狂
熱地吮吸。四年多了,懷才不遇的陽具,終於遇見了伯樂!教授夫人站起來,背
對著自己丈夫的學生,雙手扶著辦公桌,撅起屁股:“年輕人,快!”
  一根中國製造的陽具,深深刺入美國女人的身體。
  “啪!啪!啪!啪!”
  “噗!噗!噗!噗!”
  “嗯!嗯!嗯!嗯!”
  “啊!啊!啊!啊!”
  中美關係從未有過這樣的和諧!
  “雅琴,謝謝你,給我彌補錯誤的機會。我想,我得走了,萬一讓孩子或鄰
居看見,對你不好,這畢竟是在中國。”傑克準備下床穿衣。
  雅琴坐起身,瞪著傑克:“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就饒過你?躺下!把你那玩
藝兒自己弄硬!”傑克一愣,一時間不知雅琴要做什麼,隻好握住軟耷耷的陽
具,自顧自地套弄起來。
  外國人畢竟是吃肉長大的,那玩藝兒很快就又有了起色。
  “停!把手拿開!”雅琴命令著,翻身騎到傑克身上,扶著肉棍,套坐下
去。“啊!”傑克叫了出來。
  雅琴雙手扶著床杠,撐住身體,用力地上下擺動,狠狠撞擊著男人的下體,
發出陣陣“啪啪”的聲響。床,天搖地動起來。傑克的欲火也在竄升,沒想到女
人竟如此主動!他伸手握住雪白的乳房,用力揉搓著。雅琴的血液都快爆炸了,
她閉著眼,張著嘴,呼吸越來越急促,衝擊的頻率也越來越快!傑克挺動腰部,
搖擺下體,凶猛地反撞著女人的胴體。
  “啪!啪!啪!啪!”
  “噗!噗!噗!噗!”
  激烈的搏擊聲,在夜空中格外清晰。“吱嘎!吱嘎!”大床隨時可能散架。
男人不行了,漸漸敗下陣來:“主人,饒了我吧!我會脫陽的啊!”女人卻越戰
越勇:“蠢貨!你不是喜歡玩女人嗎?今天玩死你!玩死你!”
  雅琴記不清多少次高潮,她隻知道,快感,越來越強烈!身體,越要越想
要!
  她套弄著,撞擊著,無休無止,無窮無盡,直到最後,耗盡氣力,滾落下
來。
  “主人,現在,我可以離開了嗎?”
  “趴下,給我舔!”
  雅琴仰躺著,雙腿分開,滿臉陶醉。傑克跪伏在女人的胯間,深埋著頭,賣
力地動作著。
  “用點力!蠢貨!再用點力!”
  星期一,傑克沒有去公司,打電話說是病了,頭昏耳鳴,行走不便,要休

一周。大家都說他是對公司不滿,鬧情緒。
               (第六章)
  平安夜。
  醞釀已久的一場大雪,終於飄落下來,靜靜地,紛紛揚揚,越來越大,從一
簇簇細小的冰珠,到一團團鵝毛般的絨花。整個城市一片銀妝素裹。
  今年公司沒有組織聖誕晚會,剛裁完人,大家都沒什麼心情。不過,徐倩她
們總能找到別處的派對。新時代的年輕人是開放的,他們不放過任何一個理由,
去盡情快樂,盡情發泄,不論情人節還是聖誕節。後海的一個俱樂部�,彩燈閃
爍,音樂震耳欲聾。
  徐倩和一幫女生,正圍在圓桌邊。她們剛剛從舞池�出來,個個汗流浹背。
桌上的飲料和果盤,早就空空如也。一個女生提議:“要不然,大家再攤點錢來
兩瓶?”“算了吧,差不多該回去了,這兒太黑,往死�宰人!”
  另一個女生表示了不同意見。“且慢!”徐倩一麵製止大家繼續說下去,一
麵環顧四周,隻見不遠處,一個黑色卷發的年輕男人正向這邊張望。徐倩一個媚
眼拋過去,那男生乖乖地奔了過來,坐下,對徐倩說:“您好,我叫讓,巴黎高
師來的,剛才和您跳過舞。”
  “那我就叫讓娜吧,剛才跳舞,周圍擠了一堆臭男人,您是哪一個?”徐倩
巧笑倩兮地問。
  “當然是那個對您最慇勤的!讓,讓娜,多像一對夫婦,是不是?”法國人
果然是擅於調情。
  “是嗎?讓,巴黎高師,一百年前倒是所好學校,我來猜猜,您畢業了,找
不到工作,培訓了半年,就來我們中國當外教,語言學院,對不對?”
  “對,對,讓娜,您真聰明!不過,我不是找不到工作才來北京的,我愛北
京,我愛北京女孩兒,所以我來了。”法國人的臉皮真厚。
  “真的?”徐倩做出很感動的樣子說:“太感人了,讓我們幹一杯!啊呀,
沒酒了!”
  “侍應生,給女士們來兩瓶紅酒,要我們法國波爾多的!”法國凱子還以為
自己很紳士。
  “好!爽快!”姑娘們一齊歡呼起來:“再來一個大果盤,也記在這位戴高
樂先生帳上!”
  又一曲勁舞開始了,女伴們紛紛下了場,桌邊隻剩下讓和所謂的讓娜。法國
人一手摟住徐倩的肩膀,一手試著往女孩兒的裙子�探,嘴�的甜言蜜語也沒中
斷:“讓娜,我的公寓不遠,就在魏公村,我還有一瓶十五年的波爾多,散場以
後咱們去品嚐品嚐,如何?”
  “去你那兒品酒?”
  “對!”
  “然後呢?”
  “當然是共度良宵啦!”
  “嗯,好主意!我都等不及了,幹嘛還要等散場?”徐倩推開男人的髒手,
看看手表,然後媚笑著說:“你把我們的帳都結了,我去趟洗手間,咱們現在就
走,好不好?”
  法國男人的臉上有些尷尬,徐倩不由分說站起身,在他臉頰上飛快地一個響
吻:“別小氣,這�可以用信用卡!”然後拿起自己的東西,擠進人群,不見
了。
  夜,越來越深了,狂歡的人群開始變得稀少,徐倩的女伴們悄無聲地一個個
都走了,可憐的法國男人還坐在那�枯等著,手�捏著一張快要刷爆的維薩卡。
  袁芳沒有出去,她一個人坐在家�。吳彬帶著學生去延慶社會調查去了。袁
芳把家�的溫度調得很高。她穿著白色的短袖襯衫,及膝的黑色綢裙,勻稱的雙
腿沒有著絲襪,腳上是一雙普通的黑色平跟搭袢皮鞋。袁芳覺得這樣很輕鬆,好
像又回到做姑娘的時候。
  今天她的心情有點緊張。傑克就要走了,也許今後不會再見到。他所做的那
些事,有條件的男人都會做,沒條件的男人都會想。傑克是個好人,臨走還不忘
在職權範圍內給大家加了薪,對於那幾個有其它想法的銷售員,他也一一準備了
推薦信。女人是感性的,她們難以忘懷的,往往不是對她們最真誠的男人,而是
給她們最大肉體愉悅的男人。
  袁芳覺得應該單獨和傑克道個別,幾次在辦公室�可旁邊總有人。想下班後
去他公寓,又怕再見到那幾個黑人,就這樣拖了下來。
  袁芳決定給傑克打個電話,可總是沒人接聽。已經是九點了,袁芳決定再試
最後一次。嘟,嘟,嘟。她等了又等,還是隻有留言。袁芳輕輕歎了口氣,慢慢
放下了電話。電話卻叮鈴鈴地跳了起來。也許是吳彬。袁芳接起話筒,心一下子
狂跳起來。
  “芳,我有一樣禮物想送你,不知是不是太晚了。”
  “嗯,不晚,你現在哪�?”
  “就在你門外。”
  袁芳跑去打開門,撲麵而來的是一大捧鮮豔欲滴的紫紅玫瑰。沒有言語,隻
有緊緊的擁抱。不知誰先主動,兩人的衣衫從門廳一直撒落到床前。
  當暴風驟雨終於平息,兩人疲倦地躺在床上,袁芳枕著男人結實的胸肌。
  “傑克,愛瑪也去加拿大嗎?”
  “我不敢肯定。你知道,她最遠就去過一次州府,不過,我最擔心的是她的
哮喘。”
  沒有再說話,過了一會兒。
  “傑克,你真的把我們七個都睡了嗎?”
  又過了好長一會兒,傑克慢慢地說:“你問這些幹什麼?我已經厭倦了不道
德的交易。芳,我向你保證,除了愛瑪外,你是我生命中最後一個女人。”
  袁芳愣了一下,說:“告訴我嘛,我不會吃醋的,我又不想做你的妻子。”
  “真的沒有,不過,隻差一個。”
  “是誰?別告訴我是雅琴。”
  “當然不是。是徐倩。她一定要我先離開愛瑪。你知道,這不大現實。”
  袁芳無言以對,她默默起身走進浴室清洗起來。當袁芳在洗臉池前對著鏡子
梳頭時,傑克站在了她的身後,張開雙臂環抱住她。
  “芳,我還想要。”
  “去,快去洗洗。”
  袁芳漲紅了臉推開男人,躲出了浴室。
  此時吳彬正坐在開往北京的長途汽車上,身邊堆滿了延慶縣的土特產。他要
給妻子一個驚喜。
  傑克披著吳彬的浴巾走出浴室,他頓時驚呆了:一個光彩奪目的少婦,低頭
側坐在床邊。床單已經換過,潔白得沒有一絲紕瑕,上麵撒滿了鮮豔的紫紅色的
玫瑰花瓣。少婦一襲黑衣,黑色的吊帶晚禮服裙,黑色的長絲襪,和黑色的高跟
漆麵皮鞋。傑克盯著少婦裸露的雙肩,口幹舌燥。
  浴巾無聲無息地散開,滑落在腳下。傑克的陰莖濕漉漉的,胸中的欲火越燒
越旺。他抱起女人,放到床上。袁芳的裙子�沒有內褲。傑克躺下身,讓心愛的
女人跨坐在身上,他扶著自己的陽具,女人慢慢地套坐下去。
  “噢,舒服死了。”一陣顫抖,巨大的陰莖已經深入體內,強烈的刺激傳遍
全身,袁芳不由得一聲呻吟。傑克握住女人的雙乳,恣意地揉捏著。快感,上下
同步。袁芳微睜著眼,半張著嘴,陶醉在瘋狂的肉欲之中。
  傑克托著女人的臀部,配合著女人的節奏動作著。他喃喃自語:“哦,芳,
我需要你,哦,我需要你。”女人俯下身,熱烈地堵住他的嘴:“我需要你,我
也需要你。”袁芳的身體越來越燙,她努力著,很快就進入了瘋狂的境地。隨著
一聲忘乎所以的大叫,女人的整個上身軟軟地癱塌下來。
  當急促的喘息最終平靜下來,袁芳抽離了傑克的身體,翻身下來。她兩肘撐
住上身,跪伏在鮮豔的紫紅色的玫瑰花瓣中,雙腿分開,裙擺自然地滑落腰間,
白皙豐滿的屁股高高聳起,露出微微顫動的粉紅色的蜜源。傑克小心翼翼地進入
女人的身體,緩緩抽送著,仿佛在擦拭寶貴的瓷器。
  女人的身體是那麼溫潤,緊緊地包裹著他的陽具,濕漉漉的肉體磨擦著,發
出誘人的“啵滋”,“啵滋”的聲音。他�起頭,牆上的袁芳一身潔白的婚紗,
甜蜜地依偎在吳彬的肩上,而吳彬默默地注視著激烈交媾中的妻子和另一個男
人。傑克興奮無比,他抽送著,享受著,奮力行使著老板的特權。
  窗外的雪花還在靜靜地飄著。隱隱約約,遠處傳來西什庫教堂的讚美歌聲。
  門開了。吳彬到家了。
  第二天,天放晴了。下午,雅琴正在打掃衛生,準備迎接陽曆新年,突然,
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打開門,袁芳麵色慘白,一頭撞進雅琴的懷�:“雅琴
姐,我完了,我沒地方去了!”
  雅琴關好門,把聞聲而來的妞妞趕走:“妞妞乖,回自己房間看童話,一會
兒講給媽媽聽。”孩子乖巧地跑開了。雅琴摟著瑟瑟發抖的袁芳,坐到沙發上:
“小芳,有我呢,什麼事兒?慢慢說。”
  “雅琴姐,我做錯事了!昨天晚上,傑克來了,後來,吳彬也來了,吳彬拿
台燈打傑克,都出血了,我求他別打了,要出人命了,他就讓我們滾,大半夜
的。”
  雖然袁芳語無倫次,雅琴還是明白了七八分,心�暗暗罵道:真是狗改不了
吃屎!嘴上卻還是和風細雨:“小芳,我給你放熱水,先洗個澡。我有八寶粥,
給你熱熱吃了。”
  洗過澡,吃了粥,袁芳的臉上又有了血色。她擁著棉被,坐在床上,把事情
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
  “雅琴姐,我可怎麼是好?”袁芳一邊講一邊哭。雅琴一麵安慰可憐的姑
娘,一麵思考著如何善後:“小芳,我問你,後來這段時間你去哪兒了?”
  “我,我去機場了,他說,他和愛瑪離婚,然後來接我走。我,我覺得,
他,是真心的。”
  “沒影兒的事以後再說!”雅琴打斷袁芳:“還有誰去機場了?看見你沒
有?”
  “徐倩她們都去了,我,沒地兒藏。”
  “唉!”雅琴長歎一聲:“你就住在我這兒,除了上班,哪兒也別去!等過
了氣頭兒,我去找小吳談,也許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