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少爺,您跟我回去吧!”
“如今陸家無人掌權,等著您主持大局。”
“您是唯一的嫡系繼承人了,陸家三百年傳承,可不能毀於一旦啊!”
江南市,琉璃街玉器行內,一名衣著華貴的老者彎著腰,對略顯寒酸的陸榆恭敬地說道。
這一幕,讓店內眾人都瞠目結舌。
而陸榆神色淡然,沒有理會老者,低頭挑選著玉器。
紀家企業慶典,選的禮物自然不能太隨意才好,陸榆思索片刻,終於拿起一尊價值1999元的玉雕,交到了店主手裡。
唐裝老者見狀,心中低嘆一聲,榆少爺選的這份廉價賀禮,只怕要被紀家人恥笑的。他向店主使了個眼色,店主會意地點了點頭,轉過身去,悄然換了個玉雕。
陸榆沒有留意這些,他背對著老者,淡漠地開口:“陸家要毀,與我何關?”
“我從小就不喜爭搶,身份地位,家族資源,我都可以不在乎。哥哥性格跋扈,他們卻說有王者之風,其實只是想捧殺他,以謀家主之位。”
“所以,他們覺得我是個威脅,離間我和哥哥不說,還聯合起來將我趕出魔都。陸家三百年,我是第一個被逐出家門的嫡系子弟。”
“如今,哥哥病逝,陸家蒙難,他們勾勾手,便想讓我回去?當我陸榆是條狗嗎?”
“你走吧,別再來打擾我,我只是紀家的上門女婿,不是什麼榆少爺。”
陸榆話落,店主便把包裝好的玉雕呈了上來,陸榆拿起禮品盒,頭也不回地離開。老者直起身來,看著陸榆倔強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
“老闆,玉雕已經換成了您的那一尊。”店主邀功般地說道。
老者點了點頭,心中暗道,“榆少爺,別怪老奴暴露你的身份。區區紀家,不值得您如此。”
紀家,在江南市名氣並不小。
三年前陸榆流落至此,被紀老爺子收留,得紀家恩情。
後來,紀老爺子更是把紀家千金嫁給他,驚動了整個江南市,也造就了今天的廢婿陸榆。
那紀家千金紀凝雪,雖是旁系,但深受紀老爺子寵愛,而容貌更是傾國傾城,在江南市算得上是女神,追求她的青年才俊數不勝數。
可她卻嫁給了一無是處的陸榆,不知讓多少人笑掉了大牙。
陸榆的真正身份只有紀老爺子知道,可在陸榆婚禮一個月後,紀老爺子突發疾病去世,也將這個秘密帶進了土裡。
從此陸榆便真的成為了一個廢物贅婿。
他當初感念恩情留在紀家,只是沒想到,三年的時間裡,他也真的喜歡上了紀凝雪。
三年來,陸榆為紀凝雪洗衣做飯,操持家務,接送她上班下班,風雨不改。同時,他也經歷了無數冷眼和嘲諷,被整個江南市當成一個笑話,被紀家人當成奇恥大辱。
陸榆也認了,任何一種生活,久了都會成為習慣。
至於剛才的事情,陸榆心中毫無波瀾。
要回陸家,可沒有那麼簡單的。當初趕他出家門的那些人,巴不得他死,陸家是個龍潭虎穴,多的是勾心鬥角,而陸榆並不想去爭。
回到紀家,陸榆便見紀凝雪站在門口,神情有些焦急,他小跑上前,“凝雪,我回來了。”
“東西買了吧?”紀凝雪冷漠地問道。
“買好了。”陸榆點了點頭,舉起手中的禮品盒。可紀凝雪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她根本沒有指望陸榆拿出多麼驚豔的東西。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爺爺非要讓自己,嫁給這麼一個窩囊的男人。
爺爺去世之前,拉著她的手說,一定不能小瞧陸榆,江南紀家,會在陸榆的手中飛黃騰達。
當時紀凝雪是震驚的,因為爺爺從來不會跟她說謊,難道陸榆還有什麼神秘身份不成?
但三年過去了,她沒有在陸榆身上看到任何希望。
“那就趕緊出發吧,時間不早了,爸媽已經過去了。”
“等會紀家所有的嫡系以及旁系都會到場,還有江南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千萬不能亂說話。”紀凝雪神情冷淡的說著。
陸榆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紀凝雪看他這副神情,更是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話。
兩人到了紀家企業公司大廈,公司大樓門前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偏廳裡,不少紀家親戚都已經到場,紀凝雪笑著跟他們打招呼,陸榆則是靜靜地跟在紀凝雪身後,並未多言。
然而即便如此,還是有人沒打算放過他。
紀凝雪的堂哥紀鴻宇,他每次見到陸榆,都要刁難一番,將陸榆貶低的如同小丑,給大家逗逗樂子。誰讓陸榆這麼沒用,以至於令整個紀家蒙羞呢。
“陸榆,你竟然也來了?呵呵,你手裡拿的是什麼玩意兒?”紀鴻宇一臉戲謔。紀家其他人也是面帶玩味,看著那普通的禮品盒,就知道陸榆手中的東西,一文不值。
“賀禮。”陸榆簡短地回答道。
紀鴻宇不屑一笑:“賀禮?不會是在地攤買的吧?”
“不是,在玉器行買的。”陸榆如實回答。
“呵呵,你不會以為隨便一塊玉,都能拿出來送吧。花了多少錢啊,拿出來讓大家看看,要是那種幾千塊的貨色,可上不了這個檯面。”
紀凝雪的柳葉眉微微皺起,她也不知道陸榆到底買了什麼,可紀鴻宇明顯是故意刁難。
“無論買什麼,都是陸榆的一片心意,這不是用金錢來衡量的吧?”
陸榆看了她一眼,有些詫異,他沒想到,紀凝雪會幫自己說話。
“哼,你這話就錯了,我們紀家在江南也是大家族,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你讓這個廢物送了什麼上不得檯面的東西,豈不是辱沒了紀家的名聲?”
“你……紀鴻宇,你別太過分!”紀凝雪氣得小臉微紅,胸脯劇烈地起伏著。
“吵什麼呢?!”這時,一道低沈的聲音響起。眾人一看,是紀家產業現任董事長紀樂山,紀鴻宇的父親。
“公司慶典要開始了,都隨我出來吧。”紀樂山丟下這句話,轉身朝著大廳走去。紀鴻宇剜了陸榆一眼,冷哼一聲,跟在父親身後,其他人見狀,也陸續跟上。
慶典開始後,江南市各個大大小小的勢力,都送上賀禮。
“江南孫家,送王羲之真跡字畫一副,祝紀家企業繁榮昌盛!”
“江南宏發公司,送玉算盤一件,祝紀家吉祥如意!”
“江南市王家集團……”
紀樂山聽得滿臉紅光,笑得合不攏嘴。
“最後一位,請紀家旁系紀玉樹家,送上賀禮!”
陸榆提著禮品盒緩步上前,紀家人和江南市的大小勢力代表,均是露出一陣嗤笑。
紀鴻宇更是一臉陰笑,讓陸榆最後一個送禮,自然是他的安排,他就是要讓所有人看著這個廢物出醜。
在眾人的嗤笑聲中,紀凝雪緊張得攥著拳頭,盯著陸榆手中的禮品盒。
而紀凝雪的父母,紀玉樹和湯秋雲,尷尬地別過頭不想去看,但又忍不住用餘光偷瞄。
陸榆將包裝盒放在桌面上,隨後輕輕打開。
出乎意料地,眾人的嗤笑聲戛然而止,大廳中落針可聞。
只見一尊潔白無瑕的玉質貔貅獸雕,靜靜地坐落其中,那由內而外散發出的貴重,便是再眼拙的人也能看出來的,更何況,在座的都是身家不俗之人。
所有人都愣了,陸榆一個身無分文的廢物,還能拿出這麼高級的貨色來?
而陸榆眼中同樣有些驚訝,這尊玉雕,好像不是自己選的那尊啊!
他選的那尊,價值兩千而已,絕對沒有如此上乘的玉質和雕工。
眼前這一尊玉雕,用玉是上乘的漢白玉,雕工顯然出自名家之手,如果他沒看走眼,想必是玉雕大師白老的作品!
而這種尺寸的貔貅玉雕,白老生平只雕過一對,就是五年前,為魔都陸家而作的那一對!
“陸榆,你究竟是何居心?竟然送個凶獸玉雕過來?”正在陸榆呆愣之時,紀鴻宇忽地憤然大喝一聲。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原想著陸榆拿出廉價的禮物,必定會貽笑大方。
但這貔貅一看就不是凡品,想來是價值不菲的,紀鴻宇還能挑出什麼毛病來?
“貔貅乃是凶獸,只進不出,你送這個莫不是想吞下紀家企業?”
“你雖是上門女婿,但這三年來,你的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紀家維持的?紀家待你不薄,你卻如此恩將仇報,你的良心讓狗吃了嗎?”
紀鴻宇怒目圓睜,氣得臉色通紅。他怒的不是陸榆的賀禮有問題,而是這廢物竟然拿出了如此不凡之物,讓他心中不甘。
陸榆微微皺眉,這紀鴻宇為了打壓他,還真是不擇手段啊!
不過,來的時候紀凝雪說了,即使受到羞辱也要忍下,所以陸榆不打算跟他計較。
“爸,你看陸榆這用心歹毒的賀禮,咱可不能收啊!”紀鴻宇見沒有人附和他,求助般地看向自己的父親。
紀樂山眉頭微微皺起,看著陸榆的眼神閃過一絲不耐:“陸榆,你野心不小。”
眾人一見紀樂山都開口了,均是嗤笑不已,幸災樂禍。原本陸榆拿出這麼一尊玉雕,眾人著實被驚豔了一把!現在倒好,弄巧成拙,得罪了紀樂山,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紀玉樹夫婦原以為這回能挽回面子,不曾想卻是丟了更大的人,臉色難堪。
紀凝雪心中更是憋屈,陸榆啊陸榆,你送什麼不好,非要送這麼一尊貔貅凶獸?
你哪怕是送一件價值低廉的東西,也就受到一番羞辱罷了,這些事情對於你來說不就是家常便飯麼?
可你偏偏要譁眾取寵,自以為是地送上一尊凶獸,讓人以為你對紀家產業有野心?
你這是將我們這一系,要往死裡作啊!
就在場中氣氛正詭異之時,門外傳來一陣中氣十足的喝聲,“陸家賀禮到!”
陸家?眾人皆是一愣。
在場這麼多人,只有陸榆姓陸,但眾人根本沒有將陸家往陸榆身上想。
“陸家?哪個陸家?”紀樂山也有些意外,不過並未失態,別人這麼隆重地送賀禮過來,他肯定要親自迎接。
只見一眾黑衣人抬著幾個箱子,魚貫而入,氣場強大。
“敢問閣下是?”紀樂山小跑上前,對著為首一名中年問道。
“陸家為紀家企業慶典送來賀禮!另外,替我們小少爺還債。”中年人淡淡說道。
“小少爺?還,還債?”紀樂山有些懵,紀家人也是面面相覷。
接著幾個大箱子被打開,名貴字畫,金銀玉飾,一一展現在眾人眼前。
除此之外,還有一尊通體白色的貔貅玉雕,那貔貅雕刻的栩栩如生,一看便是價值連城。
不過,有人一眼就認出來,這尊玉雕,跟陸榆送來的那一尊,有點相似啊……
不僅是相似,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啊!
無論大小還是造型,甚至連那漢白玉的色澤,怎麼看都怎麼像是一對。
“這是紀家企業五週年慶典賀禮,紀董笑納。”
中年說著,又指向了另外幾個箱子:“這些,是替小少爺還的債。”
“唰!”箱子打開,入目一片紅色,全都是現鈔!
“現金彩禮,九百九十九萬!”
“彩,彩禮……”紀樂山目光呆滯,九百九十九萬的現鈔,還是彩禮?
當鮮紅的鈔票被碼放在大廳桌子,全場都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震撼了。
江南畢竟只是一座小城,千萬富翁已經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而現在這個陸家,揮手就下了千萬聘禮,這是什麼樣的手筆?
紀樂山雖不是等閒之輩,但此時也錯愕不已。
只是,陸家為何下彩禮?莫非這陸家的小少爺,看上了紀家的哪位姑娘?
紀家那些未婚女子,均是一陣激動。
哪怕不知道這個陸家究竟是何方神聖,但能拿出這麼多聘禮的,豈能是一般家族,必然是超級豪門啊!
“東西我已經送到,就不叨擾了。後續事宜,小少爺會和你們談。”中年淡淡丟下一句,隨後就帶人離開,毫不拖泥帶水。
紀樂山心中是無比疑惑,此人究竟是什麼意思,陸家為什麼要給紀家還債?他很清楚,紀家絕對不曾結識陸家這麼一個大家族。
那些江南富豪們,則是一陣豔羨的看著紀樂山,紀樂山竟然認識如此豪門?
看來,以後得跟紀家好好打打關係了,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恭喜紀總啊,這真的是,可喜可賀!”一眾江南富豪均是前來拱手祝賀。
紀樂山心中雖然疑惑,但仍舊笑著回覆眾人。
陸榆表情陰冷,甚至帶著一絲暴戾,低著頭一言不發。
陸家,你們這是做什麼?
替我還債?
你們覺得,這樣又能彌補什麼?
整整三年了,你們以為,我陸榆稀罕麼?
“各位先在這裡稍作休息,我要將眼前的事情處理一下。”紀樂山對江南富豪拱手,將紀家眾人召集到了偏廳中,這裡是專門給紀家人聚會的。
紀鴻宇撫著貔貅玉雕,忍不住誇讚道,“爸,你看這漢白玉貔貅,它能賑災闢邪,安風水促姻緣,實在是極品中的極品啊!”
“是啊。”紀樂山也是一陣開懷,但隨後,眾人就發現了一件尷尬的事情。
因為這漢白玉貔貅,竟然跟陸榆送來的那隻貔貅,一模一樣!
無論是造型還是材質,還是那種溫涼的觸感,都是分毫不差!
怎麼看,都怎麼像是一對。
東西都是一樣的,但就是因為來自不同人之手,那價值也是不一樣的。
“這貔貅跟陸榆的那件……”紀凝雪也早就發現了這件事,見他們對這兩尊一樣的玉雕如此區別對待,忍不住出聲提醒。
“跟陸榆有什麼關係?他那件,不過是在玉器行花一千幾百買的貨色,也配跟陸家的賀禮比?!”紀鴻宇直接將紀凝雪的話語打斷。
陸榆無奈地笑了笑,在場的人,又有誰能想到,自己買的賀禮早被陸家調包了呢。
現在他送的那一尊,和陸家送的根本就是一對。陸家為了這事,煞費苦心,可惜,紀家人心太瞎,事實擺在眼前,愣是不願相信,陸榆也懶得解釋。
紀凝雪眼神黯了黯,是啊,百無一用的陸榆,和出手闊綽的陸家有什麼關係呢?
“不知道陸家少爺看上誰了呢?”有人開口問道。
“這還用說麼,肯定是我。”一名身材火爆長相嬌媚的紀家女孩子挺了挺胸口道。
“明明是我好吧!我前幾天認識一個出手闊綽的少爺,與我很是投緣,說不定他就是陸家神秘的少爺呢。”
紀家幾個女孩子當仁不讓,碰見這種事情哪裡還顧得上矜持?
紀凝雪越聽越難受,她知道那個人不可能自己,畢竟她已經是有夫之婦。
雖然無夫妻之實,但終究有著夫妻之名。
陸家那位貴少,哪會看得上她這個人婦?
“都別吵了,彩禮我先保管著,陸家少爺既然送了彩禮,必定會親自露面,這件事到時候再說不遲。”紀樂山位高權重一錘定音,眾人自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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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紀凝雪一家連飯都沒吃,就在眾人的嘲諷目光中狼狽離開了。
當年陸榆入贅紀家,作為一個贅婿上門,說白了就是倒插門,哪會有什麼聘禮?
紀凝雪哪怕是嫁給一個平民,人家也能拿出來幾萬彩禮吧?可陸榆呢?
三年來除了混吃等死還能幹什麼?同樣都是姓陸,這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回到家中,紀凝雪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湯秋雲指著紀玉樹,劈頭蓋臉一頓罵。
“看見什麼是差距了嗎?人家陸家下聘禮價值千萬,可小雪當初呢,連一毛錢都沒有!”
“要不是你懦弱,老爺子當初怎麼會不顧我們反對,硬讓小雪嫁給陸榆這個廢物?”
“老娘也真是瞎了眼,本以為嫁到紀家可以做少奶奶吃香的喝辣的,誰知道攤上你這個廢物?”
“小雪容貌傾城,本應該迎來一個豪婿揚眉吐氣,誰知道也嫁給了一個廢物,我湯秋雲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
湯秋雲越說越生氣,到了最後已經是吼了出來。
紀玉樹一言不發,連反駁的膽子都沒有,將妻管嚴這個詞演繹的淋漓盡致。
並且他知道自己確實沒用,更是不敢在湯秋雲面前態度強硬。
“你就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廢物!我告訴你,必須讓小雪跟陸榆離婚!”湯秋雲越發蠻橫,當著陸榆的面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紀玉樹面帶苦色道:“老爺子當年說過,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小雪跟陸榆離婚,陸榆他……”紀玉樹看了一眼旁邊的陸榆,將後面的話嚥了下去。
老爺子當初留給了紀玉樹兩句話。
龍游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金鱗絕非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但紀玉樹足足等了三年,都沒等到陸榆的風雲,更沒看到陸榆化龍的時刻。
“你是不是還想說他不是池中之物?”
“他就是比你還窩囊的窩囊廢,喪門星!毀了我們家,毀了小雪的一輩子!”
“你不心疼姑娘,我心疼我閨女!!”
紀玉樹滿臉痛苦,他何嘗不心疼自己的女兒?
紀家產業很大,但紀玉樹這一系卻是最不受待見的。
原因就是紀老爺子一直對紀凝雪比較看重,遭到了所有人的妒忌。
可偏偏後來紀老爺子突發疾病,還未來得及立下遺囑,便撒手人寰。
紀樂山作為紀家長子,順理成章的接管了紀家產業,於是便對紀玉樹一家處處打壓。
他們雖然不敢直接將紀玉樹一家直接攆出去,但公司內所有髒活累活,都全部交給了紀凝雪去做。而紀凝雪的夫婿又是如此不中用,沒人為紀玉樹一家出頭,他們淪為了整個紀家嘲諷的對象。
但離婚這件事情紀玉樹說了不算,一來他注重孝道,絕對不會違背紀老爺子的遺囑。
二來,紀家在江南市多少算個不大不小的豪門,怎麼能隨意的成婚離婚?
聽著湯秋雲的哭訴,紀凝雪低著頭一言不發,陸榆則是心中輕嘆。
湯秋雲看著陸榆低著頭的懦弱模樣,更是怒氣衝衝地轉身走進房間,拿出來一份檔案,甩到陸榆面前。
“陸榆,你要是個男人,你若是真的為小雪好,就給我簽字,離婚!”
檔案上,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格外刺眼,紀玉樹和紀凝雪都瞪大了眼睛看向湯秋雲,沒想到她連離婚協議都準備好了。
“秋雲……”
“媽……”
湯秋雲沒有理會父女二人,而是看著陸榆,那眼神似乎陸榆不簽字,她就不罷休。
陸榆也是微微一怔,看著眼前的檔案,輕輕地苦笑了一下。
“好,我簽。”陸榆抬起頭,對湯秋雲說道,“既然我讓紀家蒙羞,讓凝雪受委屈,那我就離開吧。”
紀凝雪聞言,驚愕地看向陸榆,就連紀玉樹也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只是,紀凝雪眼中蘊含的意思很是複雜。
唯有湯秋雲大喜,急忙把筆塞到陸榆手中,怕他反悔似的,“你簽,現在就簽!”
陸榆深呼兩口氣,準備簽字。
他今天走了,但他不會永遠離開。
紀凝雪,是他喜歡的人,等他下次回來之時,必然讓紀凝雪享受無上榮光。
“我不想離婚。”正在這時,紀凝雪的聲音傳來,陸榆的動作猛然停滯。
語氣無比平靜,但其中蘊含的意思又很堅定。
“小雪你瘋了吧?以你的容貌,就算是改嫁,也有大把的優秀青年等你挑選,你何苦要跟一個窩囊廢浪費時間?”湯秋雲一臉錯愕。
湯秋雲從未想過,陸榆都答應簽字了,紀凝雪卻是不願意離婚。
“不,三年來,陸榆雖然沒做出什麼大事,但他任勞任怨,包攬所有家務。”
“他每天接送我上下班,風雨不改,也從未讓我餓著,哪怕我加班到夜裡十二點,他也會送飯過去。就是一條狗,養了三年也有感情,更何況是一個人呢?
“我看不起他的窩囊,但我並不恨他。”
“並且,大伯也不會讓我們離婚的,紀家的顏面,比我們一家都重要。”
屋內隨著紀凝雪的這番話,全部都陷入了寧靜。
陸榆握著筆的手微微顫抖,呼吸有些急促。
面對陸家的人,他都不曾如此激動,但此刻卻再也無法平靜。
陸榆以為,從小的遭遇加上這三年經歷,早就看穿世間人心,將心境鍛鍊得堅如磐石。
但紀凝雪的這番話,真真觸動到了他的內心。
原來紀凝雪,對自己是有感情的?
人,總要為了一些值得的東西,去無所顧忌的拼上一把,不是麼?
而現在,陸榆好像找到了,值得他改變的東西。
陸榆轉身幫紀凝雪擦去了淚珠,“凝雪,這三年,委屈你了。”
“你渴望改變麼?只要你想,我就能改變現狀。”
“只要你願意,哪怕是天上的星辰,我也為你摘下。哪怕是天下的山河,我也為你打下!”
這一刻,陸榆霸氣無比,再無半分窩囊廢的樣子。他彷彿那藏鋒多年的絕世神劍,將要破鞘而出,震撼天下。
“你是認真的麼?”紀凝雪鬼使神差的問出這句話。
“真的,你只需點點頭,我陸榆為你,傾盡所有。”陸榆神色認真。
“好!我不要天上星辰,也不要天下山河,我只是不想再被人看不起,不想再承受他們的嘲諷和捉弄!我要所有人,都不敢再欺負我們!”
說到最後,紀凝雪已經是聲嘶力竭,彷彿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喊出這番話。
三年來受到的冷嘲熱諷,加上今天的處處針對,紀凝雪再也無法承受,瀕臨崩潰。
“好!”陸榆話語簡潔,回了一個字便轉身離開。
身後,湯秋雲和紀玉樹面面相覷,紀凝雪則是雙臂抱在一起,慢慢的蹲了下去,彷彿所有力量都被抽乾了一般。
半小時後,江南市外灘。
一個跟陸榆年齡相仿的花季女孩兒,坐在陸榆身邊,一起看著風景。
這女孩穿著考究,氣質不凡,一看便知是豪門千金。
“陸榆哥哥,你終於決定要回陸家了嗎?”陸梓涵輕輕開口,聲音無比空靈。
面對陸梓涵,陸榆不像面對玉雕店的那位老者那般冷漠,畢竟,這陸梓涵是陸家人當中,為數不多跟他親近的人。
“那貔貅玉雕,家族真是費心了。”陸榆淡淡開口道。
陸梓涵聽出一絲戲謔,有些尷尬:“他們覺得,一模一樣的貔貅,再加上送禮人暗示的那句話,他們應該能想到是陸榆哥哥。”
陸榆笑了,在紀家人眼中,他不過是個廢物,送禮人暗示的再明顯,他們也不會相信,陸榆就是陸家子弟的。
更是永遠都不會相信,陸榆能拿出九百九十九萬的聘禮。
陸家有這麼大的自信,只是並不瞭解陸榆這三年來的遭遇罷了。
“陸榆哥哥,家族說只要你願意回來,你受的苦全都不會白受。”陸梓涵接著說道。
“喪家之犬罷了,倒是讓他們掛心了。”陸榆淡淡一笑,語氣不悲不喜。
彷彿已經看盡了一切世態炎涼,連眼神都無比深邃,深邃到讓陸梓涵都有些害怕。
“陸榆哥哥,三年前的事情,確實對你不公平,但你身為陸家唯一繼承人,此時只有你能繼承陸家家產,這是別人做夢都想要的東西。”陸梓涵有些心疼的看著陸榆。
當初陸榆被趕出陸家,她也曾找過很久,但都是渺無音訊。
“是啊,在他們眼中,只是三年不公罷了。”
“但我陸榆怎可能忘?當初我落魄如狗,若不是承紀老爺子恩情,怕是早已餓死在外面。”
聽聞陸榆這句話,陸梓涵啞口無言。
“梓涵,整個陸家跟我親近的人不多,你算一個!所以我不想跟你成為對立面。”
“你不用給陸家說好話了,陸家欠我的,我會親自拿回來。”陸榆冷冷一笑。
陸梓涵沈默半晌,隨後平復一下情緒道:“陸榆哥哥,家族將會在江南成立一家公司,由你全權負責。”
陸榆笑了,目光帶著些許玩味。
“這是家族對我的考驗是麼,即使到了這種時候,也不相信我陸榆的能力是嗎?”
“行,那他們就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我陸榆,究竟有沒有那個能力。”
“但是,我做這一切,並不是為了陸家,是為了她。”
陸榆說完,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身離開,該做的事情做完了。
好戲,也要慢慢上演了。
次日,江南市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整個江南都為之震動,宛若在江南商界發生了一場地震一般。而造成地震的原因,是魔都陸家,在江南市設立了新的地產公司,榆雪地產。
沒人知道,陸家這個行事傳統的老牌家族,怎麼會取這麼一個名字。篇幅有限,關注徽信公,眾,號[八號文學]回覆數字“306”,繼續閱讀高潮不斷!
眾人還沒回過神來,又是一個重磅炸彈,在整個江南炸開。榆雪地產斥重金,將江南北區所有開發區全部收入囊中,要建設一個全新的城區。
一座城區的建設,那得需要多少建築材料,多少人力物力?
這其中,又有多麼巨大的利益可圖?
霎時間,整個江南市風起雲湧,榆雪地產公司的門檻都被踏破了。
所有的人都想分上一點湯水喝。
這其中,就包括紀家。
紀家也是個地產公司,並且手下還長年養著一批建築工人。
這要是能從榆雪地產手中承包點項目下來,那絕對是賺個盆滿缽滿。
更何況,紀家眾人都認定,這個魔都陸家,就是昨天那個送來聘禮的陸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