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別說了!”白素斗然叫了起來。顯然她已失去了冷靜,可見她此刻的心情是多麼混亂。沒人比她更清楚她自己的身體了,雷可夫所說的那些的確是她身體上的特徵。每當衛斯理和她調情時,總愛取笑她臀部上的印記“是不是小時侯頑皮被爸爸打屁股”所留下的。而且,如果湊近仔細看,就會發現白素的陰毛是深栗色而不是一般女人的黑色。
第一章
在一個寬敞明亮的大廳裡,格調高雅的舞會正進行到了高潮。參加舞會的來賓人數雖然不多,但都是本地名身顯赫的出色人物。
雖然並沒有刻意打扮,憑著天生雍容華貴的氣質和典雅的風度,白素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最受矚目的女賓。
而此刻她的舞伴,一個頗有藝術家氣質的青年男子,便是這次舞會的主人。
他的舞姿雖然中規中矩,一看便知受過正規訓練,卻多少有點拘謹。而白素的舞姿則自然流暢得多。
像其他的舞伴們一樣,他們也在進行著禮節性的對話。
“雷先生,”白素道:“光看您的名字還以為您是俄國人。”
“我的外祖母是俄國人,”雷可夫微笑著答道:“所以我也有一部分俄羅斯血統。可惜我從未見過她老人家,只是常聽我母親談起她。”
不料這話令白素清澈的眼神中掠過一絲傷感:“您算是幸運的。有的人連母親都……”
母親的身世一直是白素心中的隱痛。(注:有關白素母親的故事,請查閱倪匡先生的有關作品。)雷可夫略為一愣,但出於禮貌他沒有多問。為了打破冷場,白素又道:“我很喜歡這首曲子。”
雷可夫的神情立刻像一個受了姐姐誇獎的小弟弟:“真的?那是我專為這次舞會寫的,曲名叫《El Tango Blanco》(注:西班牙語“白色探戈”)。樂隊是我特地從阿根廷請來的。”
白素笑道:“我比較喜歡探戈,不太喜歡華爾茲。”
雷可夫道:“對。華爾茲表現的多半表現的是歡樂的情緒。而從探戈中你可以聽到壓抑,悲傷,憤怒和反抗。”
舞曲臨近結束時,雷可夫略帶緊張地問道:“衛夫人,我最近遇到了一件很古怪的事,能請您到樓上小客廳內談談嗎?”
白素意味深長地望著他,“您別誤會,”雷可夫急忙道:“按理,這種事應該找衛斯理先生才對。不過,這件事的性質太特別,而且是直接和您有關的,所以……”
他是個外表很給人以好感的青年,而且他臉上的神情顯示他確實受到極大的困擾。所以白素沒有拒絕。她向舞廳遠端的衛斯理作了個手勢,便在眾人的注目禮中和雷可夫一起走上了樓梯。那是一間佈置得非常有情調的小客廳。
兩人一進房間,雷可夫立刻將門鎖上。看見他的動作,白素微微皺眉,卻沒說什麼。
雷可夫請白素在沙發上坐下,又給她倒了一輩酒。
“這是西班牙畢爾巴鄂產的白葡萄酒,對嗎?”白素嚐了一口便問道。
“衛夫人真是見多識廣。”
這種恭維對白素來說已是司空見慣了,衛斯理的朋友們都是用這種口氣來稱讚她的。
因此她只是淡淡道:“過獎了。家父才是品酒的大行家。我不過是知道一點而已。”
“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去拜訪白老爺子,向他老人家請教。”雷可夫道。
白素換了一下坐姿,意在提醒對方可以開始談正題了。
雷可夫一口喝光了自己的酒杯,“衛夫人,您真美。”他開口說道。
聽到他的開場白竟是這句話,白素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但她依然有禮貌地微笑道:“謝謝您。”其實,她在答應和他上樓時便打定主意,要是這個做主人的荒腔走板,作出什麼過分舉動,她便要讓他吃些小苦頭。
雷可夫還在猶豫,像是不知如何開始。要是衛斯理遇到這種情景,早就出言不遜了:“有話請說,有什麼請放。”
但是,白素不是衛斯理,她仍以其一貫的冷靜從容,優雅地把玩著手上的酒杯,等著對方的開口。
“請原諒,衛夫人,”雷可夫終於下了最大的決心:“這個問題本來是不應該向您這樣的女士提出的……但是,您知道SM這個詞所代表的含義嗎?”
“我知道。”白素不動聲色地答道,雖然她很奇怪何以雷可夫會有這一問。
“SM發源於歐洲,但是在日本得到了發揚。”雷可夫道:“日本人把它當做一種藝術,做為他們文化的一部分。他們認為,被繩索捆綁的女性裸體是最美的,可以把女性的痛苦表現得淋漓盡至,與男人的性慾結合在一起,成為……”
“雷先生,”白素很少打斷別人的話,但這次她實在忍不住了:“您請我到這裡來不是為了和我談SM的美學意義吧?”她甚至在想要不要建議他去看精神病醫師。
雷可夫嘆了一聲:“唉,我說這些是為了讓您對今天的事有個心理準備。既然如此,您還是自己看吧。”說著他打開一個櫃子,取出一個文檔夾交給白素:“這是我在整理外祖母遺物時找到的。我不知道什麼樣的儀器可以達到這樣高的清淅度。”
白素一邊在想他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一邊打開了文檔夾。只看了一眼,她便覺得彷彿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整個人都呆住了。
夾子中是十幾張“照片”,之所以打引號,是因為它們的分辨率比一般照片高得多。
“照片”的內容很單一:每張上面都是同一個美艷絕倫的裸體女子被繩索殘酷屈辱地捆綁成各種淫穢不堪的姿勢。
在許多張上,那個不幸的女人還在遭受著各種各樣的淩辱虐待。有的顯示她被用蠟燭油澆滴皮膚;有的是她的陰戶內被插入假陽具;有的是她的尿道內被插入細管,正在往裡面倒灌水;有的是她正在被浣腸……由於“照片”的清淅度極高,她神秘私處的每一個細節都展現無遺。
然而,真正讓白素感到震驚的原因是,照片上的那個被淩虐的女人竟然就是她自己!
忽然,只見白素抬起頭,嚴厲地盯著雷可夫。雷可夫顯然領悟力極高,他立刻就明白白素的意思。
“不,我不認為這是用電腦合成的。”他急促道:“再高明的合成也會有破綻。我把它們輸入到我的高級圖像工作站裡,對每一個像素都進行了分析,結果找不到任何合成的痕跡。而且您看她的表情,那種羞辱,痛苦,憤怒的神情絕不是電腦合成可以做得出來的。”
白素的聲音聽來十分苦澀:“也許是個和我長得非常象的模特兒扮演的?或者是用了易容術?”
“這要由您來判斷,”雷可夫這時反而顯得很自信:“請注意她身體上有幾個明顯的特徵。看,她的左乳房下方有一顆痔。看這張,她右側臀部上有一塊明顯的胎記。還有,她的陰毛顏色……”
“別說了!”白素斗然叫了起來。顯然她已失去了冷靜,可見她此刻的心情是多麼混亂。沒人比她更清楚她自己的身體了,雷可夫所說的那些的確是她身體上的特徵。每當衛斯理和她調情時,總愛取笑她臀部上的印記“是不是小時侯頑皮被爸爸打屁股”所留下的。而且,如果湊近仔細看,就會發現白素的陰毛是深栗色而不是一般女人的黑色。
雷可夫卻又冷酷地逼了一句:“如果這些確實是您的身體特徵,那麼別人是絕對無法預先知道的。”白素低下頭,說不出話來。
忽然,又聽見雷可夫誠懇地說道:“當然,我絕不會發瘋到相信那的確是您曾有過的經歷。所以我才認為這是一件十分古怪的事,我只想和您一起來發現真相。”
“那麼,您的意見是……?”白素已逐步恢復鎮定。
“有幾種可能:一種是這是您前世的經歷,由於某種我們所不知道的原因而出現在這裡;一種是這是在某種幻境中索發生的事;還有,就可能是時光隧道效應。”雷可夫分析道。
“等等,這照片上的背景我好像在哪見過……”白素沈吟著,忽然大叫了起來:“看見她的項鍊沒有?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樣式的項鍊。”
“這就有了這樣一種可能,”雷可夫吸了一口氣:“這些照片顯示的不是過去,而是未來。”
白素的臉色變得慘白:“您是說,它們尚未發生……”她說不下去了。
“但是將要發生。”雷可夫接上去道。
晚會結束後,雷可夫殷勤地把衛斯理夫婦送到大門口。兩人上了車後,衛斯理打趣夫人道:“那傢夥沒把你怎麼樣吧?”雖然明知道以白素的能力絕不會吃虧,作為丈夫他還是要關心一下。但是衛斯理很快發現,白素的眼神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茫然過。
從雷可夫那裡一出來,白素就破天荒地決定不把這件事告訴衛斯理。
睡覺前,衛斯理試圖和白素溫存,但是他努力了很久,白素還是沒有什麼反應。她只是疲乏地笑道:“衛,真抱歉,我今天實在有點累了。”這是他們結婚以來從未有過的情況。然而衛斯理沒說什麼,他只是吻了白素一下,兩人便分別入睡。
這一夜白素睡得很不踏實。她彷彿一直聽見一個神秘恐怖的聲音在對她說:“這一定會發生,這一定會發生……”
第二天早上,白素醒來時發現衛斯理已不知去向。只見床頭櫃上放著一張紙條和一個禮品盒。紙條上衛斯理龍飛鳳舞地寫道:“素:今天一早接到亞洲之鷹羅開的E-mail,我必須立刻趕到倫敦去和他見面,你多睡會。下個星期就是我們結婚五週年,送你一件禮物。吻你。衛”
這樣的情景,在他們夫妻中是比較常見的。白素帶著甜蜜的心情打開了禮品盒。立刻,她的心狂跳起來。
盒子裡是一條祖母綠項鍊。白素已見過這條項鍊了--在雷可夫的那些“照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