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明身世認祖歸宗
　　初夏午後，我晃進了外交部家屬大院，單肩書包的背帶掛在額頭上，書包甩
在背後，悠閑地向自家單元樓踱去。
　　我叫雷鳴，今年十八歲，中海實驗中學高二學生。我父母都在外交部工作，
家中還有一姐一妹，均隨母姓。姐姐林婉晴大我兩歲，在中海大學金融系念大二，
妹林婉茹小我兩歲，即將升高一。父母因為工作原因常駐海外，姐姐林婉晴就承
擔起了照顧我和妹妹的重任，好在我和妹妹都算懂事，加上部里派專人照顧，日
子還算可以。
　　高二的暑假過後就是號稱『高三地獄』的一年。我的高考目標是姐姐所在的
中海大學，但中海大學是全國排名前三的名校，如果不實實在在地拼命學習，光
靠著外交官子女的加分是不夠用的。因此在高三前的最後一個暑假，我盤算著要
在這個假期好好玩一玩，好好放松一下，養精蓄銳迎接高三的到來。
　　我看了一眼自家信箱，看到里面有一個厚厚的信封，拿出來一看，是遠在澳
洲的父親寄過來的，里面是一本護照和一張往返機票，目的地是美國紐約。我不
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去辦過護照，於是拿出手機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父親在電話那頭道：「小子，收到信封啦？」
　　我笑道：「收到了。你和媽在那邊怎麽樣？」
　　父親道：「我和你媽都挺好，不用擔心我們，你和小茹在家聽姐姐的話啊？」
　　我道：「小茹都要上高一了，你還當我們是小孩，我倆可從不給姐姐添麻煩…」
　　父親笑道：「知道你倆懂事，就是隨口問問。關於這個機票，暑假里你要去
紐約一次…」
　　我奇道：「怎麽突然要去紐約…我還沒出過國…更別提紐約這樣的地方了…」
　　父親道：「這事情說來話長…總之…晚上你用家里的紅色電話打過來…記得
叫上婉晴和小茹一起…」
　　我掛了電話，爬了十五層樓進家門，叫道：「姐，爸讓晚上打電話！咱們一
起！」
　　廚房門打開，一個鵝蛋臉的長發女孩手持鍋鏟探出頭來對我道：「你回來了
…小雷…跟誰打電話？」
　　這漂亮女孩就是我的姐姐林婉晴，她為了方便照顧我和妹妹，特地申請了走
讀，每天坐地鐵往返於家和學校之間。
　　我把書包扔在沙發上，笑道：「爸好像有事要說…先是寄了護照過來，然後
要咱們三個晚上給他打電話…」
　　姐姐放下鍋鏟走出廚房，接過我手中的信封看了一眼，奇道：「小弟你什麽
時候辦的護照呀？」
　　我笑道：「我也不知道…爸搞得神神秘秘的…等晚上問他…」
　　姐姐道：「也只能這樣…好在小茹今天沒有補習班，晚上能回來得早一點。」
　　我點頭道：「那我幫你做飯吧…小茹回來就正好開飯…」，說著挽起袖子進
了廚房。
　　我和姐姐一起在看到廚房忙到傍晚，四菜一湯已經就緒。姐姐對我道：「小
弟，垃圾桶好像滿了，你拿出樓下垃圾房吧，小茹也該回來了…」，我答應了，
拿著垃圾袋下了樓。
　　盛夏還未來臨，中海的傍晚已有了酷暑的意思。我扔了垃圾回來，遠遠地看
到門口的大樹下站著一位紮著馬尾辮的少女，她一襲白裙，身材修長，一雙雪白
的小腿從裙擺下露出來，我連忙放慢了腳步走過去，生怕驚動她。
　　那少女聽到身後響動，倏地轉過身來指著我笑道：「大壞蛋…又不聲不響的
…」
　　我看著面前清麗無比的少女，笑道：「放學了不回家…在這里晃什麽…等你
吃飯呢…」
　　少女笑道：「剛才你去扔垃圾的時候人家就回來啦…是你自己眼神不好…」
　　我笑道：「好好，你說的都對…」，說著就往樓道里走，少女也快步跟了上
來。
　　這少女就是我的妹妹林婉茹了，她現在還是實驗中學初中部的學生，下學期
就要升高一了，她一向成績優秀，可以不用參加中考直升本校高中部，想來她的
暑假會比我更開心一些。
　　我習慣性地走樓梯，只聽小茹在後面停下了腳步，嬌嗔道：「怎麽又走樓梯
…你也不嫌累啊…」
　　我笑道：「這是最簡單的鍛煉法子了…你當我這五千米頭馬是白來的？」
　　身後小茹跺了一下腳，噔噔噔地跟了上來，我心中暗笑，放慢腳步，和她一
起緩步上樓，一路說笑不停。
　　不知不覺上了九層樓，我尚不覺得疲累，小茹已經是有些氣喘，秀氣的鼻尖
上泛起了汗珠，白皙的小臉也變得紅撲撲的，我見狀停下了腳步，笑道：「休息
一下再走啊？」
　　小茹氣鼓鼓地道：「大壞蛋…都是你…非要走樓梯…人家腿都酸死了…」
　　我笑道：「又來怪我…我又沒叫你跟著我走樓梯…那你去坐電梯吧…」
　　小茹嗔道：「不管了…就不坐電梯！」
　　我苦笑道：「姑奶奶…你想怎麽樣啊？」
　　小茹輕笑道：「你背我上去…不然我就告訴姐姐你欺負我…」
　　我連忙舉手投降，自覺地向下走了兩階，雙腿微屈膝，只聽身後少女一聲歡
呼，後背一沈，一個柔軟的身子沖了上來，我連忙雙手向後一圈，托在小茹的膝
彎處，站穩身體，轉過身來朝著樓上走去。
　　我一邊走一邊調整著，以便小茹在我身後趴得舒服一點，少女的裙擺蓋在我
手臂上，她的小腿緊貼著我的手臂，柔軟的臀部落在我的手腕上，我可以清晰地
感到少女肌膚的光滑和細膩，不知怎地竟然心中一蕩，耳根子有些發熱。
　　小茹本來騎在我的手臂上哼著歌，忽然整個人伏在我後背上，雙臂挽住我的
脖子，在我耳邊輕聲道：「大壞蛋…你怎麽臉這麽紅？」
　　我訕笑道：「天這麽熱…還背了一個小姑娘…能不紅嗎？」
　　小茹嬌聲道：「不許說人家小姑娘…人家馬上就上高一了！」，我連忙笑著
道歉。
　　我走著走著，忽覺身後有兩團富有彈性的嫩肉，時而緊貼我後背，時而一觸
即離，感覺十分奇妙，忍不住動了動背肌，刻意摩擦，只聽小茹輕叫一聲，隨即
耳朵被她的小手捏住了，少女在我耳邊羞聲道：「大壞蛋…你在幹嘛？」
　　我疼得一咧嘴，叫道：「你沒事捏我耳朵幹嘛啊！我背你上樓已經很累了啊！」
　　小茹嗔道：「你還裝蒜！明明是你在使壞！」
　　我叫屈道：「我沒有啊！」
　　小茹帶著哭腔道：「你剛才…你剛才故意拿後背蹭人家…看我不告訴姐姐
…」
　　我這才意識到剛才和我後背摩擦著的兩團軟肉是什麽，這才明白過來自己的
妹妹已是步入十六歲花季的少女，身子正在發育，我剛才的舉動雖然是下意識的
動作，但對一個青春期的少女來說則意味重大，實在是太莽撞了。
　　我連忙道：「別…我知道錯了…我剛才也不清楚是啥…我就是下意識的…」
　　小茹道：「下意識？果然是個大色狼…以後不叫你大壞蛋了…就叫大色狼！」
　　我道：「行…大色狼就大色狼…你可千萬別告訴姐姐…」
　　小茹得意地笑道：「大色狼…你打算怎麽補償人家？」
　　我笑道：「姑奶奶…你要天上的月亮都行…」
　　小茹笑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我笑道：「不反悔不反悔…」，說著將她放下，笑道：「可算到家了！」
　　小茹先開了門叫道：「姐我回來了！」，我連忙跟上去。
　　姐姐在餐廳里奇道：「小茹回來了…沒碰見小弟？」
　　我走進餐廳笑道：「在樓下碰見她就一起回來了。」
　　姐姐坐下道：「倒個垃圾怎麽這麽久…」
　　我笑道：「和小茹一起鍛煉身體…爬樓梯上來的…」
　　姐姐笑道：「小茹你也是…他身強力壯的…你才多大…爬十五層樓梯不累啊？」
　　小茹嬌聲道：「姐…你也說人家小…人家都要上高一了…個子也快趕上你了呀…」
　　姐姐笑道：「好好，大姑娘了…快去洗手了來吃飯…」
　　我們姐弟三人坐下吃飯，飯後小茹幫姐姐收拾碗筷，我收拾了餐桌，眼看著
到了七點，我們圍坐在家里的紅色電話前，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姐姐先說話了：「爸，我是婉晴，你和媽還好嗎？」
　　父親道笑：「婉晴啊，學習辛苦不辛苦呀？小雷和小茹有沒有聽話呀？你自
己也要註意調節呀，不要太累。」
　　姐姐看了一眼我和小茹，笑道：「小雷和小茹都很懂事，您放心吧…小雷說
您有事要和我們說？」
　　父親的語氣變得有些嚴肅道：「這事很重要…前一陣子小雷過了十八歲生日
就該告訴他…正好這次要他去一次紐約，就趁著這個機會一起說了。」
　　小茹驚奇道：「去紐約？大色…哥要去紐約？我怎麽不知道。」
　　姐姐握住小茹的手輕聲道：「我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先聽爸說…」
　　父親沈聲道：「這事其實說來話長…但是簡單一點說的話，雷鳴不是我和你
媽的親生兒子。」
　　如同一個炸雷在我耳邊響起，我腦海中一片空白，忽感到一雙柔軟的纖手握
住了我的手，這才回過神來，正看到姐姐關切的目光，對她笑了笑，和她相握的
手也緊了緊，輕聲道：「我沒事…聽爸怎麽說。」
　　父親在電話那頭聽到我說沒事，也十分欣慰，這才開始講述我的身世。我們
越聽越是心驚，沒想到在那些影視作品中出現的情節會在我身上重現，真是又沈
重又刺激。
　　原來我的親生父母是涉外特情人員，在一次保密事件中雙雙罹難，他們摯友，
我的養父，義不容辭地收養了當時還年幼的我，而且讓我跟了父親的姓，他的兩
個親生女兒反而跟了母親的姓。
　　聽完父親的敘述，我問道：「那麽…我的身世…和這次要我去紐約有什麽關
系嗎？」
　　父親道：「當然有關系…你的親生父親姓雷…雷氏當年也是延續幾百年的大
家族…百年前移居海外…留下你父親這一支在大陸…現在只剩下你一人…滿了十
八歲，就該認祖歸宗…雷氏總堂在紐約，你自然要去紐約…」
　　我連忙打斷道：「等一下，讓我整理一下，老爸你不是姓雷嗎，怎麽又說我
的親生父親也姓雷，怎麽回事？」
　　父親笑道：「我這個雷是當年因為一次行動方便而改的假名…後來收養了同
樣姓雷的你，幹脆就不改回去了…」
　　我問道：「所以雖然咱們都姓雷…但是只有我這個雷才和海外雷氏有血緣關
系…」
　　父親道：「正是如此…你父親的表哥…論起來你該叫大伯的…他是雷氏族長
…這次要你去紐約也是他的要求…」
　　我點頭道：「認祖歸宗嗎？你和我媽怎麽想？」
　　父親沈默了一陣道：「你已經十八歲了…我們尊重你的意見…」
　　我道：「認祖歸宗也不是什麽難事…但是你和媽還是我的爸媽…還有姐姐和
妹妹…這事情我不想有任何改變…」
　　父親又沈默了幾秒，欣慰地說道：「我和你媽…尊重你的意見…」
　　掛斷電話，我和姐妹二人靠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天色已晚，客廳黑沈沈的，
氣氛十分凝重。
　　許久，我忽然笑道：「怎麽不開燈…黑燈瞎火的…」，說著起身開了燈。
　　妹妹小茹顫聲道：「你…你…」
　　我看少女的眼圈已經紅了，鼻子也是一酸，笑道：「我怎麽？我還是我，你
的大壞蛋，大色狼…」
　　小茹倏地站起來撲進我懷里，抱著我的脖子嗚嗚地哭了起來，我也有些難受，
輕撫著她後背，柔聲道：「哎呀…爸又沒說把我趕出家門…你哭什麽嘛…」
　　小茹抽泣道：「人家心里難過嘛…」
　　我笑道：「沒事啦沒事啦…咱們還是一家人…不是挺好的嘛…乖…別哭了
…你想要什麽，我在紐約給你買回來…」
　　小茹破涕為笑道：「人家要和你一起去！」
　　姐姐連忙勸道：「小茹…爸讓小弟自己去肯定是有他的道理…這次你先別跟
著啊？」
　　我看著姐姐眼角的淚滴，心中一熱，空出一手來把她纖腰一攬，將大小兩位
美女緊緊抱在懷中，正色道：「你們姐妹倆可不準不要我！」
　　我和姐姐妹妹抱在一起，各自想著心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頓足道：「去
了紐約是不是就看不到國內的電視了…」
　　姐姐推開我和小茹，擦擦眼角的淚滴，問道：「應該不太容易吧…怎麽了？」
　　我嘆了一口氣道：「這《慶余年》剛播了幾集，還沒看夠，要是去了美國，
中間就斷檔了…」
　　小茹刮刮臉對我說道：「什麽沒看夠…你就是想看那個李沁…每次看到她出
場都眼睛發直…」
　　我笑道：「你幹嘛這麽說啊…感覺好像在吃李沁的飛醋一樣…她又不能當你
嫂子…」
　　小茹撇撇嘴道：「你想得倒美…你們這些男生就會嘴上來勁…什麽大老婆小
老婆的…真沒意思…」
　　姐姐笑道：「小茹你別光說他呀，你們女生看到帥哥了不也是『老公老公』
地叫…」
　　小茹嬌嗔道：「姐…你究竟向著誰啊…」，說著伸手去胳肢姐姐，兩個女孩
鬧成一團，剛才的愁雲全散了。
　　我也松了一口氣，對小茹道：「姐姐有時候忙…你記得幫我用錄像機錄下來
…我回來要看的…」
　　小茹笑道：「好了好了…大花癡…你說李沁也不是那種驚艷的美女…怎麽就
這麽招你稀罕呢？」
　　我笑道：「她是有股子仙氣…氣質…漂亮自然是漂亮，但是氣質好…冷冷清
清的…」
　　小茹笑道：「男生都是賤骨頭…就喜歡女孩子對你冷冷清清的…」，我聽了
怪叫一聲，跑過去胳肢她。
　　當天晚上我們姐弟三人窩在沙發上絮絮叨叨地聊了很久，直到天色泛白才各
自睡下，好在去紐約的航班是傍晚起飛，我好歹在清晨補了幾個小時的覺。
　　我沒讓姐姐和妹妹送我，自己提著簡單的行李去了機場。我從沒出過遠門，
更別提坐飛機了，好在外語是我的強項，我按照機票指引找到了航空公司的櫃臺。
辦票的工作人員是個年輕的姑娘，秀眉大眼，清純動人。我這人見了漂亮女性就
容易害羞，不敢多看她，低著頭把機票和護照遞了過去。
　　那姑娘看了一眼機票，連忙從櫃臺後走了出來，對我道：「先生您是頭等艙
客人，應該去頭等艙通道辦票，安檢就不用排隊了。」
　　我摸摸鼻子，問道：「頭等艙通道在哪里？安檢…」
　　姑娘輕聲問我道：「您是第一次坐飛機嗎？」
　　我紅著臉道：「不好意思…真是第一次…」
　　姑娘道：「那我帶您去頭等艙通道…您跟我來…」，說著在前面帶路，我連
忙跟上去。
　　我跟在姑娘身後，只見她穿著的制服套裙十分合身，熨帖地勾勒著她纖腰翹
臀，曲線十分曼妙，制服裙擺下露出的纖長小腿和秀氣玉足更是看得我耳根子發
熱，情知自己臉又紅了，生怕被人發現自己的醜態，連忙轉開目光，然而半秒不
到又忍不住再看，越發覺得面紅耳赤，心道自己這一見漂亮女人就臉紅的毛病真
是容易誤事。
　　姑娘忽然停住了腳步，轉身對我笑道：「就是這里了…您可以…咦…你臉怎
麽這麽紅…不舒服嗎？」
　　我連忙道：「不…不是…有點熱…」
　　姑娘奇道：「這里不熱…」，話未說完，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連忙停了口，
漂亮的臉蛋上泛起了紅暈。
　　我知道姑娘也明白了我是因為什麽臉紅，連忙道：「謝謝你帶我來這里…不
好意思耽誤你工作了…」
　　姑娘道：「你…不客氣…我先回去了…」，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我看著姑娘的窈窕身影，鼓足勇氣叫了一聲：「你…」
　　姑娘停下腳步轉過來看著我，眼神中閃爍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芒，輕聲道：
「我叫張可…」
　　我連忙道：「我叫雷鳴…很…很高興認識你…」
　　張可輕笑道：「雷鳴…你自己去紐約？」
　　我道：「對啊…去看看…」
　　張可道：「就帶這麽點行李？」
　　我撓頭道：「帶多少才合適呢…我也不太清楚…」
　　張可道：「不帶也行…你可以去那邊再買…那邊的東西確實比國內要便宜不
少…」
　　我舒了一口氣道：「對啊對啊…你說得對…可以去了再買…」
　　張可笑道：「好了…不說了…再見吧…」，說著揮了揮手。
　　我忽然心中一動，叫道：「那怎麽再見呢？」
　　張可無奈地再次停下腳步，走回到我面前，對我揮了揮拳道：「我還要工作
呀…你的手機呢？」
　　我連忙掏出手機遞過去，張可在上面折騰了一陣還給我道：「我的號碼在上
面了。」，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目送張可的身影遠去，這才擡頭望向眼前的頭等艙通道，只見大門上寫著
「鳳舞航空」四個金色大字，門口站著兩位身著大紅旗袍的美女，看得我十分眼
暈。
　　我快步走過去，將護照和機票遞給了其中一位美女，她微笑著帶我去了專用
的檢票櫃臺，又帶著我一起過了安檢。一直把我送進了頭等艙休息室。
　　我剛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坐下，一位漂亮的女服務生送來熱毛巾，待我擦過臉，
她又半跪在我身邊，遞過來一張菜單，請我選擇軟飲或者酒水，我聞著她身上的
香水味，不敢正眼看她的臉蛋，翻了翻菜單，要了一杯可樂。
　　冰涼的可樂很快就送上來了，我喝了一口，和平時喝的並無區別，這才靜了
靜心，向周圍看了一圈。頭等艙休息室里人不多，男的都是油頭粉面西裝革履，
女的都是衣裝合體妝容精致，我一身運動服在這里顯得格格不入。
　　我坐了幾分鐘，終於有些忍不住了，擡手示意，剛才的女服務生快步走了過
來，依然在我身旁半跪下，輕聲道：「雷先生有什麽事情？」
　　我驚訝道：「嗯？你認識我？」
　　女服務生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笑意，連忙道：「機票上有您的名字。」
　　我松了一口氣，笑道：「我的航班還有多久起飛？」
　　女服務生道：「您的航班還有一小時起飛，一般是提前半小時登機，時間快
到了…」
　　我點點頭道：「這里有些悶…我可以去外面等著嗎？」
　　女服務生道：「當然…候機區就在出門左拐二十米…Ａ１登機口，我送您過
去。」
　　我跟著女服務生到了登機口，找了一個空位子坐下，她和我打過招呼後就要
離開。有了剛才和辦票櫃臺的名叫張可的美女的交流經驗，我發現跟漂亮女孩子
搭訕就要膽大皮厚，於是壯著膽子起身問她要電話，她很爽快地和我互換了號碼，
我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林琳。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落地窗外的飛機，心情十分雀躍。我自小對航空和飛行興
趣濃厚，但如此近距離地看飛機還是頭一次，這是一架最新型的Ａ３８０空客飛
機，我甚至可以看到駕駛艙內的飛行員在調試儀表，真是非凡的體驗。
　　我時而看看飛機，時而回身看看候機區里來來往往的人們，不到十分鐘，我
已看到好幾波結伴而行的年輕女子，相貌都是中上之姿，縱然是第一次坐飛機，
我也知道這些穿著各色制服，拖著小皮箱迤邐而行的是航空公司的空中小姐。這
些女孩俱是容貌秀麗身材窈窕，隨便哪個放在人群中都是十分出挑，在這里卻是
成群結隊，難怪好多人都想著找空姐做女友，果然都是十分出色的美女。我不太
習慣面對漂亮女孩，好在她們來來往往，離我頗遠，我才得以遠觀美人。
　　我看了一陣空姐，忽然想起該給家人報個平安，忙掏出手機給家里打了個電
話，告訴她們我已安全到達登機口，又聽姐姐事無巨細地囑咐了一番。我剛掛斷
電話，又聽到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卻是越走越近，我擡眼一看，只看到七八位身
著寶藍色制服的空姐，拉著行李箱往我們的登機口走來，她們容貌秀美，修長的
脖頸上系著白藍相間的絲巾，步伐優雅，頭上的藍色小帽正中是一個紅色的鳳凰
圖案，正是鳳舞航空公司的空姐。
　　我坐的位子離登機通道最近，眼看著這些美麗的空姐越走越近，我的臉也越
來越紅，終於鼓足勇氣擡頭看去，只見兩個空姐幾乎並排走在最前面，其中一個
大約二十六七歲年紀，豐滿胸前別著的名牌上寫著『乘務長』三個字，下面是兩
個小字『蘇茗』，她氣質高雅，身材凹凸有致，淡淡的微笑掛在紅潤的嘴角，看
來十分溫婉可親。
　　走在乘務長蘇茗身邊的另外一位空姐看起來卻很年輕，二十一二歲的樣子，
隆起的酥胸前掛著的名牌上寫著『實習生』，名字是『寧純』。和美麗的乘務長
相比，這叫寧純的年輕空姐的美貌中帶著一絲青澀，她身材苗條，腰肢纖細，淺
藍色的窄裙裙擺下是一雙修長筆直的小腿。寧純從我旁邊走過時不經意地看了我
一眼，我立刻面紅耳赤地低下頭去。
　　美麗的空姐們帶著一絲香風從我眼前走過，我這才擡起頭來看著她們曼妙的
背影，心中暗恨自己沒用，都十八歲了，看到美女還會臉紅，不過今天居然有膽
子跟兩位漂亮女孩交換了電話號碼，也算是不小的進步了。
　　我正胡思亂想間，忽聽到身後又響起急促的高跟鞋聲，擡頭一看，只見一位
比剛才的乘務長蘇茗年紀稍小的空姐拖著箱子跑了過來。這空姐身材高挑，曲線
惹火，艷麗的臉蛋嫵媚動人，胸前那對堅挺的豐乳更是隨著急促的腳步起伏晃動，
顯然彈性十足，也多虧我眼神足夠好，才看清她胸前的名牌上寫著的名字：傅雪
嬌。
　　這名叫傅雪嬌的空姐顯然是遲到落單了，跑得嬌喘籲籲，眼看著要進登機通
道，鞋跟卻被地毯接縫掛了一下，『呀』的一聲嬌呼，身子向前撲了出去。我眼
疾手快，跳起來接住了她，右手不經意地按在了美人高聳的胸前，下意識地捏了
一把，只聽這空姐驚呼一聲，我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事情，連忙把她扶了起來，
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剛被我摸了酥胸的傅雪嬌也有些臉紅，她看我道歉十分誠懇，又看我裝束不
似社會人，當即意識到我並非故意輕薄她，於是輕笑道：「沒事…謝謝你了…小
弟弟…」，說罷沖我揮揮手，快步向登機口走去。
　　我看著美麗空姐的動人背影，雙手情不自禁地在空氣中抓握，回味著美人酥
胸的驚人彈力，周身都熱了起來。
　　傅雪嬌進去之後不久，登機廣播就響了起來。Ａ３８０是大飛機，乘客眾多，
五個檢票口前都排起了長隊，我實在懶得跟他們擠，何況都是對號入座，索性靠
在椅子上打盹，打算等大家都登機了才進去。
　　我正閉目養神，忽聽一陣清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陣似曾相似的香水味飄
來，睜開眼一看，正是剛才頭等艙休息室里的美女服務生林琳。
　　我連忙站起來道：「你怎麽來了？」
　　林琳顯然是小跑著來的，呼吸有些急促，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急劇起伏
的酥胸吸引過去，她發現了我的眼神，連忙擡手遮胸，嗔道：「你這人…小小年
紀…眼神真不老實…」，說得我訕笑起來。
　　林琳定了定神，拎起我的背包，拽著我往登機口走，小聲道：「你怎麽不登
機呀？」
　　我連忙道：「我看那麽多人排隊…讓他們先上去好了啊…又不是沒有座位…」
　　林琳被我氣笑了，說道：「你是頭等艙啊…你是不是對頭等艙有什麽誤解
…你不上飛機…別人都要等你…」
　　我大窘道：「我…我不知道…真對不起…」
　　林琳笑道：「算了算了…你真的是第一次坐飛機嘛…？」，我連忙點頭。
　　林琳把我送到登機口，幫我把護照和機票遞過去查驗後，我才進了登機口，
回頭看她站在閘口外面，忍不住伸出手去對她道：「謝謝你。」
　　林琳猶豫了一下，也伸出手來和我相握，我只覺女孩的手纖長秀美，猶若無
骨，心中一蕩，拇指在她手背上一劃。
　　林琳立刻紅著臉抽出手去，瞪了我一眼，小聲道：「你眼神不老實…手也不
老實…」，說罷轉身就走。
　　我訕訕地向周圍的人們鞠了一躬，背著包進了登機通道。走到通道盡頭，只
見道路分了兩岔，頭等艙向左，商務及經濟艙向右。我向左走去，兩位空姐正等
候在機艙門口，見我到來，向我問候行禮。我看見這兩位空姐都是熟人，心中高
興，其中一位剛才有過一面之緣，正是被我摸了胸的傅雪嬌，另一位我方才也關
註過，正是那個實習空姐寧純。
　　我點頭向二位空姐致意，走進機艙門，經過傅雪嬌身邊時，忍不住問道：
「傅小姐沒遲到吧？」
　　傅雪嬌看到頭等艙客人是我，俏臉已經有些紅了，又聽到我主動問候，低聲
道：「沒有遲到，多謝關心。」
　　十幾分鐘後，引擎響了起來，巨大的飛機駛離了候機區向著跑道滑行，機頭
剛剛擺正，就聽四臺引擎陡然轟鳴起來，我只感到身體向後一靠，舷窗外的景物
飛快地向後退去，不禁有些頭昏目眩，連忙閉上眼睛，十幾秒後，身上一輕，機
身的震動也仿佛消失了，我睜開眼向窗外看去，只見地面上的車輛和行人變得越
來越小，飛機升空了。
　　我有些口渴，擡頭看看四周，正想著起身出去找空姐要點果汁來，卻又不敢
打開安全帶，正自猶豫間，頭等艙門被輕輕推開了，一陣香風飄過，一位空姐走
到了我面前，我擡頭一看，卻是方才在候機區看到的那位叫蘇茗的乘務長。
　　蘇茗半蹲在我身前，柔聲道：「歡迎雷先生乘坐鳳舞航空的班機，如果有任
何需要，請隨時按鈴呼叫，稍後空乘就會送上酒水飲料。」
　　我看這麽一個大美人用這樣恭敬的語氣和我說話，心中不免有些得意，輕聲
問道：「蘇…蘇小姐是負責頭等艙的空乘嗎？」
　　蘇茗輕聲道：「我不是，但您有需要可以隨時找我。頭等艙空乘一共有兩位，
正在準備餐飲，馬上就過來…」
　　我立刻明白剛才在頭等艙門口見到的傅雪嬌和寧純才是頭等艙空乘，於是點
點頭道：「好的…謝謝您…」
　　蘇茗聞言道：「您別客氣…」，說罷起身微微躬身，轉身走出了頭等艙。
　　我看著這乘務長美麗的背影，盤算著傅雪嬌和寧純什麽時候才能進來，忽覺
有些內急，於是進了洗手間，方便完畢出來時動作大了點，正好和經過的人撞到
了，只聽「哎喲」一聲輕叫，一個身材高挑的空姐被我撞倒在地。
　　我定睛一看，摔倒在地的正是那位年紀較小的叫寧純的實習空姐，她坐倒在
地上，修長的雙腿微微分開，短小的套裙翻了起來，隱約可見她大腿間的一抹潔
白。我何曾見過這般光景，只覺臉紅心跳，腦門上的血管突突直跳。
　　寧純被我撞得暈頭轉向，剛努力撐起上身，卻發現我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裙底，
她驚叫一聲，雙手掩在裙下，夾緊雙腿，有心起身，但看我並沒有讓開的意思，
只得低聲說道：「雷先生，麻煩您讓一下好不好？」
　　我這才回過神來，連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說著伸出
手去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寧純紅著臉站起來，見我沒有放開她小手的意思，羞聲道：「雷先生…您的
手…」
　　我心一驚，趕忙放開寧純的纖手，連連鞠躬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
意摸你手…」
　　寧純見我的神情不似作偽，終於明白我方才並非故意偷窺她裙底，見我一副
手足無措的樣子，忍不住輕笑起來。
　　我見美女展顏，心中大定，也跟著嘿嘿樂了起來。
　　寧純笑了一陣才對我道：「「雷先生，真的很對不起，是我走路時沒有留意，
請您原諒。」
　　我連忙擺手道：「明明是我撞了你…怎麽反倒要你道歉…寧小姐不要太客氣
了…」
　　寧純大概也看出我沒什麽和女孩子打交道的經驗，強忍著笑對我道：「雷
…你想喝點什麽？」
　　我連忙道：「有橙汁嘛？」
　　寧純點頭道：「有的…你回座位上等我一下，我推車過來…」
　　我和寧純擦身而過，走回座位，順便向周圍看了一圈，這才發現整個頭等艙
只有我一個乘客，不禁十分驚奇，就算頭等艙的機票貴一點，但飛紐約的航線只
有我一個人，難道中美之間的交流已經停止了嗎？
　　我坐在座位上思索，寧純已推了飲料車過來，問我道：「有純橙汁和氣泡橙
汁，你想喝哪一種？」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氣泡橙汁，於是道：「來一杯氣泡橙汁可以嗎？」
　　寧純倒好橙汁遞給我，我嘗了一口，果然十分好喝，一仰脖把剩下的都幹掉
了，寧純連忙又倒了一杯給我。
　　我問寧純道：「頭等艙只有我一個人嗎？」
　　寧純驚訝道：「咦？當然只有你一個人，頭等艙不是被你一個人包下來了嗎？」
　　我不明所以道：「啊？什麽包下來？」
　　寧純道：「頭等艙一共十六個座位，都被一個人買下來了，當然就只有你一
個人…莫非你不知道？」
　　我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寧純輕笑道：「你能包下整個頭等艙…自然是非富即貴…別拿我開玩笑了
…」
　　我連忙道：「真的…我這是第一次坐飛機…這個機票…應該是在美國的親戚
買的…」
　　寧純凝目看了我幾秒，輕聲道：「那你這個親戚可夠有錢的…我還是第一次
聽說有人把Ａ３８０的頭等艙包圓的…」
　　我摸摸鼻子道：「大概吧…反正不是我的錢…」
　　寧純搖搖頭，推著飲料車往外走，我連忙叫住她道：「寧小姐…你等會有空
嗎？」
　　寧純停下來對我道：「叫我寧純就行…有什麽事情？」
　　我幹笑道：「這里這麽大…就我一個人…你…你要是不忙的話…來陪我說說
話可以嗎？」
　　寧純俏臉一紅道：「我去問問乘務長…」
　　我喝完剩下的果汁，閉上眼睛，想著昨天下午到現在的事情，十八年來的一
切有如走馬燈般在眼前閃過，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我從睡夢中醒來時，舷窗外繁星滿天，顯然已是深夜。我的座位不知何時被
放倒成了一張沙發床，身上也改了一張毛毯，我坐起身來，看到旁邊的座位上靠
著一個窈窕的身影，正是空姐寧純在一手支撐著臉頰假寐。
　　我輕手輕腳地離開座位，屏住呼吸靠近寧純，離她越來越近，心跳也越來越
急促。
　　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如此近靠近年輕女性，還是這樣一個容貌美麗身材動人
的美女空姐，若不是她此時睡著了，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湊到她跟前。
　　我半跪在寧純身前觀察著她，女孩美目輕合，烏黑濃密的睫毛微顫著，鼻梁
秀挺，紅唇柔潤，比之那些女明星也毫不遜色，更別說我離女孩如此之近，可以
看到她臉上的皮膚白皙光滑，毫無瑕疵，書上說的絕色佳人也不過如此了。
　　我正屏住呼吸欣賞著寧純的美貌，忽然機身一晃，我暗叫不好，果然寧純的
手隨著機身的晃動而滑了一下，她猛地驚醒，身子卻失去平衡向前一傾，我躲閃
不及，眼睜睜地看著女孩的俏臉離我越來越近，終於碰到了我的臉。
　　我只覺得自己的嘴唇碰上了兩片溫軟，忍不住輕舔了一下，只聽寧純驚呼一
聲，猛地把我一推，我失去平衡向後坐在地上，她也靠回座位上大口地喘息著，
臉蛋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我回味著剛才嘴唇的那一下輕觸，溫軟似玉，香氣迷人，不由自主地伸出舌
尖在自己唇上一卷，只聽寧純帶著哭腔喊道：「你還舔！」
　　我這才驚醒過來，意識到剛才嘴唇碰到的是這個美女空姐的紅唇，心中十分
興奮，又看寧純的眼圈都紅了，心道不好，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我
不是故意親你…我…」
　　寧純嘶聲道：「那是我初吻…你怎麽…你剛才趁我睡著了在幹什麽？」
　　我連忙道：「沒…沒…我就是看你睡著了…你真好看…我就是想看看你…真
的…我不知道你會醒過來…」
　　寧純恨聲道：「你…你看我幹什麽…好像沒見過女人一樣…」
　　我撓頭道：「沒見過你這樣漂亮的…」，寧純聽我贊她美貌，心中一喜，但
一想到初吻被我奪去了，芳心又是一痛，無力地說道：「怎麽會被你親到了…」
　　我連忙道：「我…我也是第一次…我…」，剛一出口也覺得不妥，連忙住口
不說。
　　寧純沒好氣地說道：「男人的初吻有什麽稀罕麽？」
　　我陪笑道：「我的初吻是不稀罕…但是是跟你這樣的美女吻了…那就真稀罕…」
　　寧純半信半疑地看著我道：「你真沒親過女孩子？」
　　我連忙賭咒發誓道：「真的沒親過！我發誓！」
　　寧純已有八九分信了，嘟囔道：「這麽會說話討女孩子歡心…居然沒親過女
孩子…」
　　我連連點頭：「真的…連你這麽漂亮的都是第一次見…所以我剛才才想湊近
了仔細看一看…」
　　寧純看看我，終於點頭道：「好吧…暫時原諒你…你可不準說出去！」
　　我連忙道：「當然…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寧純輕笑起來道：「你這人真奇怪…說你不懂怎麽和女孩子說話吧…有時候
說得還挺好聽…」
　　我松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又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嘴唇，寧純看到了，白了
我一眼，紅著臉沒有再說話。
　　我忽然問道：「寧…寧純…你多大了？」
　　寧純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衫，看我一眼道：「幹嘛？想泡我？你多大呀？」
　　我笑道：「我哪敢…就是問問…我十八了…你呢…」
　　寧純笑道：「小男孩…好好念書…早戀不好…姐姐已經二十一了…」
　　我笑道：「女大三…抱金磚…」
　　寧純聽我有膽子調笑她，揮舞著小拳頭在我眼前晃了晃道：「你再敢胡言亂
語…我就…我就…」
　　我笑道：「你就告訴乘務長？」
　　寧純嘁了一聲道：「這事還用驚動蘇姐姐？我就換個姐妹來頭等艙，不理你
了！」
　　我連忙道：「別…我不亂說了…你還是留在這里陪我一晚上吧…」
　　寧純沈下俏臉道：「你說什麽？」
　　我立刻意識到語病，連忙道：「不…就是陪我說說話啊…當然你要是困了就
自己睡一會…我保證不再看你了…」
　　寧純輕笑道：「還以為你有多大膽子…比起那些頭等艙老流氓來…你還是太
嫩了呀…小弟弟…」
　　我問道：「頭等艙老流氓是什麽梗？」
　　寧純道：「那些坐頭等艙的老男人，自以為有幾個臭錢，不是要電話，就是
動手動腳，還好本姑娘不留情面，全都報告上去，一個個全部拉黑，連鳳舞航空
的機票都買不到…」
　　我連忙道：「那我可不是…我…我就是第一次看到…就是看看…真的…」
　　寧純點頭道：「你看到漂亮女孩子就臉紅…等我睡著了才敢看…自然不是那
些老流氓…最多呀，算是小流氓…」
　　我看著眼前的女孩巧笑倩兮，聽著她的奚落，也不敢還嘴，只得幹笑著連聲
附和。
　　我坐回位子上，和寧純說笑了一陣，看著她又捂住小嘴打了個哈欠，自己也
困意上湧，於是道：「我想睡一會了，你也在這里休息一陣吧…反正只有我一個
客人…」
　　寧純擺擺手站起身來道：「我幫你把沙發床放下來…空乘有自己的休息室
…不能在客艙休息的…」
　　我從座位上下來，看著寧純調平座椅，又拿了羊毛床墊來幫我鋪上，她在鋪
位上忙著，我站在她身後，看她彎著腰，制服套裙將臀部的渾圓曲線勾勒得十分
清晰，又看到她裙擺下露出的纖長小腿，登時臉紅心跳，連忙轉過目光。
　　寧純整理好了床鋪，輕拍小手，起身對我笑道：「好了…你休息一陣…再醒
過來就該到紐約了…」
　　我連聲感謝，上了沙發床躺好，寧純過來幫我蓋好毯子，又擡手到我頭頂調
暗燈光，我聞著她身上的香氣，眼看著她高聳的酥胸就在我臉上方，努力地睜大
眼睛，想從她的領口看進去，寧純發現了我的目光，俏臉一紅，擡手遮住了我的
眼睛，輕聲道：「別亂看…」，我感到女孩的手心濕潤而溫軟，忍不住撅起嘴來
吻了一下，她驚呼一聲縮回了手。
　　寧純站在我旁邊，氣呼呼地說道：「你…你怎麽不學好…」
　　我訕笑道：「對不起對不起…忍不住就…」
　　寧純無奈地說道：「你…你可好好的呀…千萬別禍害女孩子…」
　　我連忙道：「怎麽會…我都沒牽過女孩子的手…」
　　寧純搖搖頭道：「就算沒牽過手…你的眼神也…算了，我先出去，有事就按
鈴…」，說罷轉身出去了。
　　我也十分困倦了，閉上眼睛，在引擎的轟鳴聲中沈沈睡去。
　　「雷先生…雷先生…」，一個溫柔的女聲將我從睡夢中喚醒，我猛地睜開眼
睛，正對上美女空姐的臉龐。
　　「傅小姐…早上好…你和寧純換班了？」，我坐起身來問道，傅雪嬌趕忙幫
我調整好座椅。
　　傅雪嬌微笑道：「寧純昨天在客艙幫忙…我讓她多睡一會兒…怎麽，想見她
了？」，說著又輕笑起來。
　　我立刻紅了臉，忙道：「不…不是…昨天我還在想怎麽沒見到你呢…」，說
著就站了起來。
　　傅雪嬌看了我一眼，白皙的臉蛋上忽然泛起了紅暈，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
我順著她的目光低頭一看，暗叫不好，原來我剛醒過來，褲襠被清晨充血的陰莖
撐起了大帳蓬，這一下地，被美女空姐看了個正著。
　　我手忙腳亂地找東西去捂褲襠，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這個…我也不
知道怎麽了…」
　　傅雪嬌聽了我的話，目光在我臉上一轉，見我的樣子不是裝出來的，微笑道：
「沒事的…您別在意…」
　　我拿著羽絨枕捂住褲襠，陪笑道：「傅小姐…是快到紐約了嗎？」
　　傅雪嬌點頭道：「是的…已經開始下滑了…您行李倒是不多…是不是需要洗
漱一下？」
　　我道：「是…我這就去洗漱一下…」，剛要擡腳，忽然想起來忘了帶洗漱用
品，登時呆立當場。
　　傅雪嬌看出了我的窘迫，笑道：「頭等艙盥洗室里有準備好的洗漱包…如果
想淋浴，可以去頭等艙的浴室…」
　　我驚訝道：「還有浴室？」，有心試試看，但怕時間不夠了，於是向傅雪嬌
道了謝，小跑著去了洗漱間。
　　北美的清晨，連續飛行了一夜的寬體客機輕盈地落在跑道上，我提著背包走
出機艙口，此次航班的所有空姐身著整齊的制服站成一排送我。我還是第一次同
時面對這麽多美女，硬著頭皮紅著臉向她們點頭致意，乘務長蘇茗鞠躬還禮，傅
雪嬌站在她身旁，美目中眼波流動，不知想些什麽，寧純是實習空乘，站在最後，
一直用看似清冷的目光盯著我，似是在控訴我的色狼行徑。我最後走到寧純面前，
她看看我，無聲無息地沖我說了三個字，我看清她的口型，分明是『小流氓』，
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忍不住一嘬嘴唇沖她做了個飛吻，她立刻滿面羞紅，扭過俏
臉不敢看我，我知道這算是贏了一局，心中得意，轉身沖著美女空姐們揮揮手，
走進了廊橋。
　　我走了幾步，忽然覺得有些遺憾，忙掏出手機，在眾位空姐驚訝的眼神中小
跑回寧純眼前，把手機遞給她，空姐們都笑了起來。寧純紅著臉不接我的手機，
我堅持不收回手，她拗不過我，只得接過手機，把她的號碼輸了進去。
　　我笑著拿回手機，擡手在耳邊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見她紅著臉點點頭，才
心滿意足地走回廊橋，再不回頭。
　　紐約附近有好幾個機場，我入關的肯尼迪機場是最大也是最有名的。機場大
歸大，畢竟歷史悠久，有的設施還很陳舊，我出關之後向外走，必經之路上有一
個二三十階的樓梯，左右均無電梯，一眾旅客只得拖著行李爬樓梯。我只有一個
背包，正好緩步而行，一擡頭，在人群中發現一個年輕女子窈窕的身影，這女子
一頭黑發，身材修長，略緊的針織衫加上白色直筒長褲，把她輕盈窈窕的體態勾
勒得無比動人。這年輕女子正努力地拽著一個箱子往樓梯上走，我雖然不擅長和
女孩子打交道，但看那女孩十分吃力，連忙走上前去，輕巧無比地從她手中接過
箱子，自顧自地往樓梯上走。
　　那年輕女子一驚，但見我只是將箱子提到樓梯上後停下來等她，忙快走幾步，
上前鞠躬，用英語道：「謝謝你。」
　　我這才看清這個年輕女子的相貌，只見她黛眉漆黑，雙目清亮，鼻梁挺直，
紅唇豐潤，這一路上我見了不少美女，但看了這女孩之後還是感嘆人外有人，而
且她不只美貌，身材亦是纖，胸部卻著實堅挺圓潤，頗為吸引我的目光。
　　年輕女子也感到了我的目光，但見我相貌端正，加上剛被幫了一個小忙，因
此也不好發作，只得又鞠了一躬。
　　我這才回過神來，幹咳一聲，問道：「韓國人？」
　　年輕女子一楞，脫口問道：「你怎麽知道？」
　　我笑道：「你只說了一句謝謝，發音很是純正，一定不是日本人，長得那麽
漂亮，那就是韓國人了。」
　　韓國女孩被我的歪理逗得發笑，又問道：「那你怎麽不認為我是中國人呢？」
　　我忍不住笑道：「我是中國人，可了解中國女孩了，若是我方才那樣看你，
多半會被打幾個大嘴巴子…」
　　韓國女孩也笑了起來道：「哪有這樣說自己國家的女孩子的…」
　　我笑道：「我最誠實了…」，這句話已用上了韓語。
　　韓國女孩的俏臉上滿是遮掩不住的詫異，驚訝道：「你真的不是韓國人？你
的韓語說得這麽好！」
　　我對自己的外語能力頗為自得，又道：「你的箱子很重，有人來接你嗎？」
　　韓國女孩和我說了這麽久，加上聽到鄉音，已沒了警惕之心，搖搖頭道：
「我來得太急，要去租車再走。」
　　我哈哈一笑道：「你看我像是壞人嗎？」
　　韓國女孩搖搖頭道：「你看我的眼神可真像壞人…不過真的壞人不會表現得
這麽明顯吧？」
　　我心中暗笑，又道：「我要去紐約市區，有人來接我，載你一程如何？你提
著大箱子，還要租車，太麻煩了。」
　　韓國女孩有些躊躇，畢竟才見面不到十分鐘，正猶豫著，忽見我已拖著兩個
大箱子往出口去了，只得跟了上來。
　　我聽到身後腳步聲響，知道那韓國女孩跟了上來，也不多說，繼續往前走，
很快到了出口，尋找寫有自己的名字的牌子，誰知找了一圈，竟無自己的名字。
我又仔細看了一圈，也沒找到，心中不禁有些急躁。跟上來的韓國女孩也發現了
我的焦躁，左右看了一圈，好似發現了什麽，扯了扯我的衣袖，向出口一側的方
向指去。
　　我循著女孩纖細的手指看去，只見出口不遠處站著一個身著黑色職業套裙的
年輕女子，手里拿著一個牌子，上面寫的正是我的名字。這年輕女子帶著墨鏡，
看不清容貌，但俏臉上肌膚白膩，下巴尖尖，身材曼妙，及膝裙下一雙小腿筆直
修長，讓我不禁想入非非。這年輕女子一副生人莫近的冷漠表情，她身邊半米處
竟無一人，加上她不願意和眾人擠在出口處，因此我一時間竟沒發現她，多虧這
韓國女孩發現了這年輕女子，這才不致錯過。
　　我拖著箱子向那清冷女子走去，那女子已發現了我，想來之前已見過我的照
片，於是微微點頭致意，忽然看到我身後跟著的韓國女孩，竟有著不輸她的美貌，
心中不由得起了爭艷之心。
　　我走到清冷女子面前，笑道：「我是雷鳴，請問小姐怎麽稱呼？」
　　清冷女子朱唇微啟，答道：「林嫣然。」
　　我笑道：「林小姐…我這位朋友也是剛到…沒來得及預約出租車…能載她一
程嘛？」
　　林嫣然點點頭，我回頭沖著那韓國女孩笑道：「你跟我們一起去市區好不好？」
　　那韓國女孩十分高興，走上來想著林嫣然伸出手笑道：「您好，我叫孫允珠，
請多關照。」
　　清冷女子點點頭，伸手和這個叫孫允珠的韓國女孩握手，一觸即分，轉身便
向停在不遠處的ＳＵＶ走去。
　　我拖著箱子跟在後面，問孫允珠道：「哦，你叫孫允珠，剛才怎麽不說？」
　　孫允珠微笑道：「你又沒問過我…」
　　三人上了車，我自己懶洋洋地靠在後座，孫允珠性格開朗，坐在了副駕駛，
和林嫣然攀談起來。林嫣然和她年紀相仿，見她熱心，也不好太過失禮，也說了
幾句。兩個女孩你來我往，嘰嘰喳喳，林嫣然很快就知道了我和孫允珠剛認識不
到二十分鐘的事實，立刻將我和花心大少劃上了等號。而我也知道了林嫣然北大
畢業，正在哈佛法學院就讀碩士，同時也是雷氏集團的律師之一；而孫允珠大學
剛畢業，學的是英文文學，因為容貌美麗，高中時起就做平面模特，這次是應韓
國某服裝品牌的邀請，來紐約拍攝應季服裝。
　　孫允珠聽到林嫣然是雷氏集團的律師，更是哈佛法學院的學生，居然被派來
借機，不禁對我的身份越發好奇了。我看出她的疑問，苦笑道：「你別我問…我
從來沒見過這種級別的精英女性…」，她輕笑一聲，沒有再問。
　　車子一路前行，前面是一個隧道，林嫣然摘下墨鏡，我從後視鏡中看了個仔
細，這女孩果然相貌極美，只是她神情冷清，還多了幾分書卷氣，頗有一種拒人
千里之外的感覺，讓我有心搭訕也不好開口。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已進了紐約市區，我告訴林嫣然先送孫允珠去她下榻的
地方，林嫣然點點頭，問了孫允珠的住址，又開了二十幾分鐘，停在了一個看起
來像是商務酒店的建築物前。
　　孫允珠開門下車，連聲感謝，就想去拿後備箱中的行李。我也跟著下車來，
幫她拿出行李，她再次謝我，林嫣然也下了車，和孫允珠打了招呼，和我一起目
送她進了酒店大門，才回到車上開動了。
　　這次我坐在了副駕駛上，對著林嫣然笑道：「林小姐…我們要去哪里？」
　　林嫣然道：「當然是去唐人街了…」
　　我也興奮起來，這些年國內發展得十分迅速，一些古老的文化風俗早已消失，
反而在海外的華人中才能保存傳統，今天可以親眼見到，實在是太好了。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駛進了唐人街，又左拐右拐，進了一個小院，聽了下來。
我和林嫣然下了車，向周圍看去，這才發現這小院別有洞天，院外有院，總共有
七八層院墻，可以想象整個大院的占地有多麽廣闊。
　　林嫣然靜待我看完周遭景物，這才輕聲對我道：「我帶你去見雷主席。」
　　我跟在林嫣然身後向正廳走去，遠遠地聽到有人笑道：「雷鳴到了嗎？快帶
他進來讓我看看。」
　　我進了正廳，就看到一個年紀和妹妹小茹差不多的女孩推著一個輪椅，輪椅
上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男人，笑聲正是他發出來的。我凝神看向那個男人，
似乎在哪里見過，又說不太清楚，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那男人看我呆在那里，笑道：「雷鳴，你過來！」
　　我連忙走了過去，那男人擡頭看了我一眼，笑道：「小輩，蹲下來說話。」，
我連忙半跪下來。
　　那男人笑道：「我叫雷聲，你叫雷鳴，你父親雷震是我表弟，你養父雷霆是
我老友。」
　　我連忙道：「雷…伯父…您好…」
　　雷聲笑道：「好好，你和你父親長得真像…真他媽的像…」，說著眼圈也有
點紅了。
　　我問道：「伯父…我…記不得我父親什麽樣子了…還有母親…你有他的照片
嗎？」
　　雷聲道：「我這里當然有…你養父那里也該有…待會讓思雨拿來給你看…」，
他身後的女孩應了一聲。
　　我連忙道謝，又和雷聲聊了幾句，才知道他身後的女孩名叫方思雨，今年十
六歲，是雷聲的養女之一，隨了他夫人的姓，方思雨還有個親姐姐叫方思雲，比
我大一歲，兩個女孩都是雷氏員工的遺孤，被雷聲夫婦收養的。
　　雷聲看看墻上的掛鐘，對方思雨道：「看看你姐姐回來了嗎？回來了就叫她
過來。」
　　方思雨出去了不久，就和另外一個女孩一起回來了，二女都是一身白裙，身
量高一點的應該是姐姐方思雲了，長發及腰，鵝蛋臉，柳眉杏眼，櫻桃小嘴，身
材修長窈窕，似是畫中的古典美人，妹妹方思雨了的身高其實也有１６５公分上
下，只是比她姐姐矮了一點罷了，齊肩發，瓜子臉，黛眉大眼，也是櫻桃小嘴，
看起來要比方思雲活潑一點。
　　雷聲正式把我介紹給方思雲方思雨姐妹，二女走到我面前，向我見禮，我陡
然面對兩個絕色少女，紅著臉說不出話來，只得連連鞠躬，方思雨看到我的樣子，
忍不住輕笑起來，姐姐方思雲趕快捏了捏她的手，才止住笑。
　　雷聲見我和二女見禮完畢，這才開口道：「你父母的事情…以後自有雷霆告
訴你…接下來怎麽做看你自己…」
　　雷聲又道：「本來你滿了十八歲就該請你來紐約…但雷霆要我等到你放暑假
…正好有時間消化…」
　　我問道：「消化什麽？」
　　雷聲道：「雷氏是個大集團，這個你知道吧？」
　　我道：「我爸跟我說過一點，但是說得不太詳細，我也不是很清楚…」
　　雷聲想了想道：「那就簡單點說…給你舉個例子…寶馬集團知道嗎？就是造
汽車的那個…」，我連忙點頭。
　　雷聲道：「是咱們的。」
　　我沒聽清，忙問道：「什麽？什麽咱們的？」
　　雷聲道：「寶馬集團是雷氏控股的…是咱們的…」
　　我驚得合不攏嘴，雷聲看我樣子十分好笑，哼了一聲，又道：「你來時坐的
鳳舞航空…也是咱們的…」
　　我拍了拍自己的臉，問道：「這麽有錢？」
　　雷聲笑道：「老頭子年紀大了…記不住那許多…等會讓思雲思雨給你把清單
拿過來，自己看吧。」
　　我吃驚道：「這兩個公司已經很大了…還有清單？」
　　雷聲笑道：「所以要你消化嘛…」
　　我笑道：「怎麽…這些個大企業都要交給我嗎？」
　　雷聲笑道：「毛孩子一個…你想得倒美…」，又道：「不過也差不多…我的
股份給你一半…讓你做執行總裁…」
　　我問道：「執行總裁是幹嘛的？」
　　雷聲沒好氣道：「怎麽不好好學習…這麽大的人連執行總裁都不知道…」
　　我叫起屈來，言到自己下學期才上高三，哪里知道這些商場上的門道，雷聲
表示理解，但隨即一臉凝重地對我說道：「誰叫你是雷氏下一輩唯一的男丁…就
算你才上高三…今天之後，你一句話，可以決定無數人的生計…可以決定無數人
的生死…甚至可以左右一些國家的經濟形勢…你還敢把自己當小孩子看嗎？」
　　我聽得心驚道：「我還是回去做我的高中生吧…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怎麽
可能承擔得起這麽重的責任…」
　　雷聲哼了一聲道：「你小子不行，老子就行嗎？都是交給專業人士打理，我
們只要把握大方向就行。」
　　我問道：「什麽大方向？」
　　雷聲道：「什麽事情做得…什麽事情做不得…這就是大方向…至於集團的發
展…這麽大的船…開起來了就停不下，大風大浪也沒什麽，都要跟著我們的船走
…」
　　我聽雷聲說得霸氣，胸中也升起一股豪氣，笑道：「要就這麽簡單…我這人
正義感還是可以的…」
　　雷聲冷哼道：「也不是那麽輕巧…你看到個漂亮姑娘就臉紅，以後要和各色
人等打交道，你應付得來嗎？」
　　我訕笑道：「我是有些皮薄…再說也沒見過什麽美女…臉紅是自然的…」
　　雷聲看我一眼，神色古怪道：「你小子莫非還是個…那文言詞兒叫什麽…處
男？」
　　我還沒來得及答話，站在一旁的方思雲方思雨姐妹已經聽不下去了，牽著手
跑進後廳，把我和雷聲晾在廳里。
　　雷聲呵呵笑道：「這兩個丫頭真是臉皮薄…話說回來…你小子真沒搞過女人？
就是上床！」
　　我大窘道：「這可沒有…」
　　雷聲疑道：「大陸的學校管得可真嚴…那…沒上過床…總不會連親嘴兒都沒
有過吧…」
　　我面紅耳赤道：「算是親過…」，心想若是昨天你問這話，答案還是沒有，
好在在飛機上親了寧純一下。
　　雷聲道：「算了…我再想想…你推我出去走走…」，我連忙推起輪椅，和他
一起向廳外走去。
　　雷聲在輪椅上伸了一個懶腰，又問我道：「聽說現在國內的小年輕喜歡追星
…你小子追嗎？」
　　我忙道：「那些追星的鐵粉要花很多精力和金錢，我可做不來，學習不忙的
時候倒是看看電視劇什麽的…」
　　雷聲道：「是嗎？現在最熱的是什麽劇？」
　　我想了想道：「熱播的劇集有不少…這一陣子我和家里姐妹一起看的一個叫
《慶余年》的古裝劇還不錯。」
　　雷聲嗯了一聲，又道：「這個什麽余年，女主角是誰？」
　　我不明白為何這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對女主角這麽感興趣，回答道：「郡主林
婉兒，男主角的妹妹範若若，還有花魁司理理…」，只聽雷聲怒道：「老子問的
是演員…你說這些劇里的名字作甚？」
　　我連忙道：「演林婉兒的演員是李沁，範若若是宋軼，司理理的女演員也姓
李，叫李純…」
　　雷聲點點頭道：「你小子記性還不錯…」，又道：「等會我給你引薦一下集
團的高層…臉熟了以後好辦事…」
　　我推著雷聲進了會客廳，十二點整，紅木大門就被敲響了，雷聲應了一聲，
門扉應聲而開，十幾位不同膚色的中年男女魚貫而入，圍著我和雷聲站了一圈。
雷聲開始挨個介紹，我連忙笑著迎上去一一握手，只見這些人里一小半是白人，
包括黃種人和拉美裔在內的占了其余大半，倒是沒有黑人，讓我松了一口氣。
　　雷聲招呼眾人在長桌邊坐下，我推著他來到主席位前，他看看大家，說道：
「我說過的執行總裁，今天到位了。」
　　眾人都鼓起掌來，臉上的神情都似十分振奮，我心道總不會是因為看到我這
個高中生而興奮吧，又不敢多問，只能不停地鞠躬還禮。
　　雷聲示意我坐在他旁邊，只聽一位白人用十分純正的國語道：「雷總…我們
一看到執行總裁的長相就知道他和雷震有血緣關系，但是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
　　雷聲笑道：「那是自然…美國是法治社會嘛…」，高聲道：「林律師，你叫
護士帶儀器進來，律師團也進來。」
　　門外有個女聲應了一聲，不多時，大門再次打開，一個年輕女子快步走了進
來，正是從機場把我接回來的林嫣然，她身後跟著十幾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有
胖有瘦，有黑有白，倒是各色人種都有，應該是律師團成員了。
　　最後進來的是兩個護士，推著一臺半人高的儀器，走到了我面前。
　　林嫣然走到我面前道：「需要抽一點血，麻煩雷先生配合一下。」，我連忙
答應著站了起來。
　　林嫣然示意護士來給我抽血，她自己則走到剛才那個白人面前，接過了一個
黑色的盒子，放在雷聲面前。
　　雷聲伸出右手拇指在盒子上按了一下，接著眾位高層都起身在盒子上按下指
紋，最後一人按完，那盒子發出滴滴聲，蓋子彈開了。林嫣然從中取出一個試管，
伸直手臂，把試管遞給了護士，護士把試管放進了儀器一側。
　　給我抽血的護士拿著我的血樣，放進了儀器的另一側，按下了開關，儀器嗡
嗡嗡地響了起來。
　　會客廳里安靜得有些詭異，只有儀器的嗡鳴聲，五分鐘後，一張報告紙從輸
出口冒了出來。
　　林嫣然將報告遞給律師團為首的人，那人看了一眼，遞給第二個律師，終於
全都看完了，互相看看，都點點頭。
　　雷聲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笑道：「恭喜你…現在你是這星球上最有錢…不
…是可動用資源最多的年輕人了…」
　　我連忙站起來道：「各位前輩，小子惶恐，勞煩各位在百忙之中到這里來，
我本來應該親自上門拜訪，但實在人生地不熟，只能委屈大家一下，改天一定登
門拜訪…」。
　　我停了停，見雷聲用贊許的眼光看著我，安下心來，又道：「關於雷氏集團
的戰略發展運作…我作為執行總裁自然有個人的意見和想法…但一個人畢竟能力
有限…各位都是業界精英，人中龍鳳，因此各個集團的發展還要靠各位前輩的精
誠合作…如果我能幫上一點忙…請隨時開口…」
　　眾人都笑著鼓起掌來，我也笑著坐下，一摸額頭全是汗，正想找紙巾擦拭，
一個手帕從旁邊遞了過來，我順著雪白的手腕看上去，正對上林嫣然似笑非笑的
目光，連忙感激道：「謝謝…」，她點點頭道：「不用…」
　　我擦了汗，又忍不住聞了聞手帕上的香氣，只覺清幽淡雅，一時間浮想聯翩，
林嫣然見了我的樣子，又羞又氣，連忙過來搶手帕，我趕忙將手帕放回兜里，笑
道：「我洗幹凈了再還你。」
　　林嫣然撇撇嘴道：「那算了…我不要了…」
　　我掏出手機道：「你的電話號碼告訴我一下好嗎？」
　　林嫣然道：「幹嘛？」
　　我笑道：「等手帕洗好了，我好還給你呀。」
　　林嫣然急道：「都說了不要了…你別給我打電話呀…」
　　我和林嫣然在這里嘀嘀咕咕，忘了周圍還有好多人，忽覺廳里十分安靜，擡
頭望去，只見眾人都笑嘻嘻地看著我倆，林嫣然大窘，低著頭不說話，我也有些
不好意思，忍不住撓了撓頭。
　　律師團的首席律師笑道：「雷鳴先生剛上任，對集團諸事還不熟悉，林律師
已經工作半年多了，和雷先生年齡相仿，就麻煩你做雷先生的個人法律顧問，可
以嗎？」
　　我大喜，又有些擔心，望向林嫣然，她沒看我，而是對著首席律師道：「知
道了，我會盡職盡責。」
　　雷聲朗聲道：「就這樣…今天散會吧…我知道你們都忙…就不留你們吃飯，
咱們尾牙再聚…」
　　眾人都站了起來，依次和雷聲握手作別，我站在門口，和眾人一一握手，林
嫣然走在最後，我握著她的纖手，只覺滑膩柔軟，十分舒服，忍不住多握了幾秒，
她紅著臉想要掙脫，我趕忙放開，只聽雷聲道：「林律師留下來跟我們吃個午飯
…王老板留一下…」，林嫣然白了我一眼，轉向左進了內廳。
　　一個油頭粉面的中年男人轉了回來，對著雷聲大聲笑道：「幹嘛？安排兩個
好萊塢女明星給你？」
　　雷聲笑罵道：「滾你的蛋…自己去大嫂靈位前磕頭謝罪吧！」，那姓王的總
裁連忙討饒。
　　我站在門口，看雷聲在跟王總裁小聲說著什麽，我離得有點遠，雖然聽力很
好，也只聽清了幾個子，什麽『余年』『安排』『幹凈』之類的，只見那王總裁
擡頭看了我幾眼，嘿嘿笑了幾聲，又點點頭，看來是談妥了。
　　王總裁跟雷聲說完了，離開前跟我握握手，笑道：「老弟…你年輕有位，老
哥看好你…」，說著掩嘴一笑走了。
　　我渾身惡寒，走過去推著雷聲的輪椅道：「這位王總裁是…」
　　雷聲道：「這小子喜歡男人…不過你不是他的菜…放心好了…」，又道：
「他是雷氏旗下文娛集團的總裁…你回國之後也少不得跟他打交道…以後找機會
去拜訪一下…」，我連忙答應了。
　　午餐是在雷聲的私宅里吃的，菜色簡單而精美。上桌的五個人，雷聲，我，
方氏姐妹，林嫣然，看來林嫣然和方氏姐妹很熟，三個女孩子談笑風生，倒是給
我晾在了一邊，好在我一是肚子餓，二來也實在不擅長和女孩子聊天，吃兩口菜，
和雷聲聊聊國內的事情，也樂得自在。
　　飯後，我和雷聲進了內堂，看到了三個靈位，確實我親生父親雷震，母親方
寒，姨母方冰，也就是雷聲的亡妻，方氏姐妹的養母。我見雷聲神色悲戚，也不
好問他我生母和姨母的事情，來日方長，慢慢再敘。

　　　　　　　　　　　　第一章 明身世認祖歸宗
　　初夏午後，我晃進了外交部家屬大院，單肩書包的背帶掛在額頭上，書包甩
在背後，悠閑地向自家單元樓踱去。
　　我叫雷鳴，今年十八歲，中海實驗中學高二學生。我父母都在外交部工作，
家中還有一姐一妹，均隨母姓。姐姐林婉晴大我兩歲，在中海大學金融系念大二，
妹林婉茹小我兩歲，即將升高一。父母因為工作原因常駐海外，姐姐林婉晴就承
擔起了照顧我和妹妹的重任，好在我和妹妹都算懂事，加上部里派專人照顧，日
子還算可以。
　　高二的暑假過後就是號稱『高三地獄』的一年。我的高考目標是姐姐所在的
中海大學，但中海大學是全國排名前三的名校，如果不實實在在地拼命學習，光
靠著外交官子女的加分是不夠用的。因此在高三前的最後一個暑假，我盤算著要
在這個假期好好玩一玩，好好放松一下，養精蓄銳迎接高三的到來。
　　我看了一眼自家信箱，看到里面有一個厚厚的信封，拿出來一看，是遠在澳
洲的父親寄過來的，里面是一本護照和一張往返機票，目的地是美國紐約。我不
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去辦過護照，於是拿出手機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父親在電話那頭道：「小子，收到信封啦？」
　　我笑道：「收到了。你和媽在那邊怎麽樣？」
　　父親道：「我和你媽都挺好，不用擔心我們，你和小茹在家聽姐姐的話啊？」
　　我道：「小茹都要上高一了，你還當我們是小孩，我倆可從不給姐姐添麻煩…」
　　父親笑道：「知道你倆懂事，就是隨口問問。關於這個機票，暑假里你要去
紐約一次…」
　　我奇道：「怎麽突然要去紐約…我還沒出過國…更別提紐約這樣的地方了…」
　　父親道：「這事情說來話長…總之…晚上你用家里的紅色電話打過來…記得
叫上婉晴和小茹一起…」
　　我掛了電話，爬了十五層樓進家門，叫道：「姐，爸讓晚上打電話！咱們一
起！」
　　廚房門打開，一個鵝蛋臉的長發女孩手持鍋鏟探出頭來對我道：「你回來了
…小雷…跟誰打電話？」
　　這漂亮女孩就是我的姐姐林婉晴，她為了方便照顧我和妹妹，特地申請了走
讀，每天坐地鐵往返於家和學校之間。
　　我把書包扔在沙發上，笑道：「爸好像有事要說…先是寄了護照過來，然後
要咱們三個晚上給他打電話…」
　　姐姐放下鍋鏟走出廚房，接過我手中的信封看了一眼，奇道：「小弟你什麽
時候辦的護照呀？」
　　我笑道：「我也不知道…爸搞得神神秘秘的…等晚上問他…」
　　姐姐道：「也只能這樣…好在小茹今天沒有補習班，晚上能回來得早一點。」
　　我點頭道：「那我幫你做飯吧…小茹回來就正好開飯…」，說著挽起袖子進
了廚房。
　　我和姐姐一起在看到廚房忙到傍晚，四菜一湯已經就緒。姐姐對我道：「小
弟，垃圾桶好像滿了，你拿出樓下垃圾房吧，小茹也該回來了…」，我答應了，
拿著垃圾袋下了樓。
　　盛夏還未來臨，中海的傍晚已有了酷暑的意思。我扔了垃圾回來，遠遠地看
到門口的大樹下站著一位紮著馬尾辮的少女，她一襲白裙，身材修長，一雙雪白
的小腿從裙擺下露出來，我連忙放慢了腳步走過去，生怕驚動她。
　　那少女聽到身後響動，倏地轉過身來指著我笑道：「大壞蛋…又不聲不響的
…」
　　我看著面前清麗無比的少女，笑道：「放學了不回家…在這里晃什麽…等你
吃飯呢…」
　　少女笑道：「剛才你去扔垃圾的時候人家就回來啦…是你自己眼神不好…」
　　我笑道：「好好，你說的都對…」，說著就往樓道里走，少女也快步跟了上
來。
　　這少女就是我的妹妹林婉茹了，她現在還是實驗中學初中部的學生，下學期
就要升高一了，她一向成績優秀，可以不用參加中考直升本校高中部，想來她的
暑假會比我更開心一些。
　　我習慣性地走樓梯，只聽小茹在後面停下了腳步，嬌嗔道：「怎麽又走樓梯
…你也不嫌累啊…」
　　我笑道：「這是最簡單的鍛煉法子了…你當我這五千米頭馬是白來的？」
　　身後小茹跺了一下腳，噔噔噔地跟了上來，我心中暗笑，放慢腳步，和她一
起緩步上樓，一路說笑不停。
　　不知不覺上了九層樓，我尚不覺得疲累，小茹已經是有些氣喘，秀氣的鼻尖
上泛起了汗珠，白皙的小臉也變得紅撲撲的，我見狀停下了腳步，笑道：「休息
一下再走啊？」
　　小茹氣鼓鼓地道：「大壞蛋…都是你…非要走樓梯…人家腿都酸死了…」
　　我笑道：「又來怪我…我又沒叫你跟著我走樓梯…那你去坐電梯吧…」
　　小茹嗔道：「不管了…就不坐電梯！」
　　我苦笑道：「姑奶奶…你想怎麽樣啊？」
　　小茹輕笑道：「你背我上去…不然我就告訴姐姐你欺負我…」
　　我連忙舉手投降，自覺地向下走了兩階，雙腿微屈膝，只聽身後少女一聲歡
呼，後背一沈，一個柔軟的身子沖了上來，我連忙雙手向後一圈，托在小茹的膝
彎處，站穩身體，轉過身來朝著樓上走去。
　　我一邊走一邊調整著，以便小茹在我身後趴得舒服一點，少女的裙擺蓋在我
手臂上，她的小腿緊貼著我的手臂，柔軟的臀部落在我的手腕上，我可以清晰地
感到少女肌膚的光滑和細膩，不知怎地竟然心中一蕩，耳根子有些發熱。
　　小茹本來騎在我的手臂上哼著歌，忽然整個人伏在我後背上，雙臂挽住我的
脖子，在我耳邊輕聲道：「大壞蛋…你怎麽臉這麽紅？」
　　我訕笑道：「天這麽熱…還背了一個小姑娘…能不紅嗎？」
　　小茹嬌聲道：「不許說人家小姑娘…人家馬上就上高一了！」，我連忙笑著
道歉。
　　我走著走著，忽覺身後有兩團富有彈性的嫩肉，時而緊貼我後背，時而一觸
即離，感覺十分奇妙，忍不住動了動背肌，刻意摩擦，只聽小茹輕叫一聲，隨即
耳朵被她的小手捏住了，少女在我耳邊羞聲道：「大壞蛋…你在幹嘛？」
　　我疼得一咧嘴，叫道：「你沒事捏我耳朵幹嘛啊！我背你上樓已經很累了啊！」
　　小茹嗔道：「你還裝蒜！明明是你在使壞！」
　　我叫屈道：「我沒有啊！」
　　小茹帶著哭腔道：「你剛才…你剛才故意拿後背蹭人家…看我不告訴姐姐
…」
　　我這才意識到剛才和我後背摩擦著的兩團軟肉是什麽，這才明白過來自己的
妹妹已是步入十六歲花季的少女，身子正在發育，我剛才的舉動雖然是下意識的
動作，但對一個青春期的少女來說則意味重大，實在是太莽撞了。
　　我連忙道：「別…我知道錯了…我剛才也不清楚是啥…我就是下意識的…」
　　小茹道：「下意識？果然是個大色狼…以後不叫你大壞蛋了…就叫大色狼！」
　　我道：「行…大色狼就大色狼…你可千萬別告訴姐姐…」
　　小茹得意地笑道：「大色狼…你打算怎麽補償人家？」
　　我笑道：「姑奶奶…你要天上的月亮都行…」
　　小茹笑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我笑道：「不反悔不反悔…」，說著將她放下，笑道：「可算到家了！」
　　小茹先開了門叫道：「姐我回來了！」，我連忙跟上去。
　　姐姐在餐廳里奇道：「小茹回來了…沒碰見小弟？」
　　我走進餐廳笑道：「在樓下碰見她就一起回來了。」
　　姐姐坐下道：「倒個垃圾怎麽這麽久…」
　　我笑道：「和小茹一起鍛煉身體…爬樓梯上來的…」
　　姐姐笑道：「小茹你也是…他身強力壯的…你才多大…爬十五層樓梯不累啊？」
　　小茹嬌聲道：「姐…你也說人家小…人家都要上高一了…個子也快趕上你了呀…」
　　姐姐笑道：「好好，大姑娘了…快去洗手了來吃飯…」
　　我們姐弟三人坐下吃飯，飯後小茹幫姐姐收拾碗筷，我收拾了餐桌，眼看著
到了七點，我們圍坐在家里的紅色電話前，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姐姐先說話了：「爸，我是婉晴，你和媽還好嗎？」
　　父親道笑：「婉晴啊，學習辛苦不辛苦呀？小雷和小茹有沒有聽話呀？你自
己也要註意調節呀，不要太累。」
　　姐姐看了一眼我和小茹，笑道：「小雷和小茹都很懂事，您放心吧…小雷說
您有事要和我們說？」
　　父親的語氣變得有些嚴肅道：「這事很重要…前一陣子小雷過了十八歲生日
就該告訴他…正好這次要他去一次紐約，就趁著這個機會一起說了。」
　　小茹驚奇道：「去紐約？大色…哥要去紐約？我怎麽不知道。」
　　姐姐握住小茹的手輕聲道：「我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先聽爸說…」
　　父親沈聲道：「這事其實說來話長…但是簡單一點說的話，雷鳴不是我和你
媽的親生兒子。」
　　如同一個炸雷在我耳邊響起，我腦海中一片空白，忽感到一雙柔軟的纖手握
住了我的手，這才回過神來，正看到姐姐關切的目光，對她笑了笑，和她相握的
手也緊了緊，輕聲道：「我沒事…聽爸怎麽說。」
　　父親在電話那頭聽到我說沒事，也十分欣慰，這才開始講述我的身世。我們
越聽越是心驚，沒想到在那些影視作品中出現的情節會在我身上重現，真是又沈
重又刺激。
　　原來我的親生父母是涉外特情人員，在一次保密事件中雙雙罹難，他們摯友，
我的養父，義不容辭地收養了當時還年幼的我，而且讓我跟了父親的姓，他的兩
個親生女兒反而跟了母親的姓。
　　聽完父親的敘述，我問道：「那麽…我的身世…和這次要我去紐約有什麽關
系嗎？」
　　父親道：「當然有關系…你的親生父親姓雷…雷氏當年也是延續幾百年的大
家族…百年前移居海外…留下你父親這一支在大陸…現在只剩下你一人…滿了十
八歲，就該認祖歸宗…雷氏總堂在紐約，你自然要去紐約…」
　　我連忙打斷道：「等一下，讓我整理一下，老爸你不是姓雷嗎，怎麽又說我
的親生父親也姓雷，怎麽回事？」
　　父親笑道：「我這個雷是當年因為一次行動方便而改的假名…後來收養了同
樣姓雷的你，幹脆就不改回去了…」
　　我問道：「所以雖然咱們都姓雷…但是只有我這個雷才和海外雷氏有血緣關
系…」
　　父親道：「正是如此…你父親的表哥…論起來你該叫大伯的…他是雷氏族長
…這次要你去紐約也是他的要求…」
　　我點頭道：「認祖歸宗嗎？你和我媽怎麽想？」
　　父親沈默了一陣道：「你已經十八歲了…我們尊重你的意見…」
　　我道：「認祖歸宗也不是什麽難事…但是你和媽還是我的爸媽…還有姐姐和
妹妹…這事情我不想有任何改變…」
　　父親又沈默了幾秒，欣慰地說道：「我和你媽…尊重你的意見…」
　　掛斷電話，我和姐妹二人靠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天色已晚，客廳黑沈沈的，
氣氛十分凝重。
　　許久，我忽然笑道：「怎麽不開燈…黑燈瞎火的…」，說著起身開了燈。
　　妹妹小茹顫聲道：「你…你…」
　　我看少女的眼圈已經紅了，鼻子也是一酸，笑道：「我怎麽？我還是我，你
的大壞蛋，大色狼…」
　　小茹倏地站起來撲進我懷里，抱著我的脖子嗚嗚地哭了起來，我也有些難受，
輕撫著她後背，柔聲道：「哎呀…爸又沒說把我趕出家門…你哭什麽嘛…」
　　小茹抽泣道：「人家心里難過嘛…」
　　我笑道：「沒事啦沒事啦…咱們還是一家人…不是挺好的嘛…乖…別哭了
…你想要什麽，我在紐約給你買回來…」
　　小茹破涕為笑道：「人家要和你一起去！」
　　姐姐連忙勸道：「小茹…爸讓小弟自己去肯定是有他的道理…這次你先別跟
著啊？」
　　我看著姐姐眼角的淚滴，心中一熱，空出一手來把她纖腰一攬，將大小兩位
美女緊緊抱在懷中，正色道：「你們姐妹倆可不準不要我！」
　　我和姐姐妹妹抱在一起，各自想著心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頓足道：「去
了紐約是不是就看不到國內的電視了…」
　　姐姐推開我和小茹，擦擦眼角的淚滴，問道：「應該不太容易吧…怎麽了？」
　　我嘆了一口氣道：「這《慶余年》剛播了幾集，還沒看夠，要是去了美國，
中間就斷檔了…」
　　小茹刮刮臉對我說道：「什麽沒看夠…你就是想看那個李沁…每次看到她出
場都眼睛發直…」
　　我笑道：「你幹嘛這麽說啊…感覺好像在吃李沁的飛醋一樣…她又不能當你
嫂子…」
　　小茹撇撇嘴道：「你想得倒美…你們這些男生就會嘴上來勁…什麽大老婆小
老婆的…真沒意思…」
　　姐姐笑道：「小茹你別光說他呀，你們女生看到帥哥了不也是『老公老公』
地叫…」
　　小茹嬌嗔道：「姐…你究竟向著誰啊…」，說著伸手去胳肢姐姐，兩個女孩
鬧成一團，剛才的愁雲全散了。
　　我也松了一口氣，對小茹道：「姐姐有時候忙…你記得幫我用錄像機錄下來
…我回來要看的…」
　　小茹笑道：「好了好了…大花癡…你說李沁也不是那種驚艷的美女…怎麽就
這麽招你稀罕呢？」
　　我笑道：「她是有股子仙氣…氣質…漂亮自然是漂亮，但是氣質好…冷冷清
清的…」
　　小茹笑道：「男生都是賤骨頭…就喜歡女孩子對你冷冷清清的…」，我聽了
怪叫一聲，跑過去胳肢她。
　　當天晚上我們姐弟三人窩在沙發上絮絮叨叨地聊了很久，直到天色泛白才各
自睡下，好在去紐約的航班是傍晚起飛，我好歹在清晨補了幾個小時的覺。
　　我沒讓姐姐和妹妹送我，自己提著簡單的行李去了機場。我從沒出過遠門，
更別提坐飛機了，好在外語是我的強項，我按照機票指引找到了航空公司的櫃臺。
辦票的工作人員是個年輕的姑娘，秀眉大眼，清純動人。我這人見了漂亮女性就
容易害羞，不敢多看她，低著頭把機票和護照遞了過去。
　　那姑娘看了一眼機票，連忙從櫃臺後走了出來，對我道：「先生您是頭等艙
客人，應該去頭等艙通道辦票，安檢就不用排隊了。」
　　我摸摸鼻子，問道：「頭等艙通道在哪里？安檢…」
　　姑娘輕聲問我道：「您是第一次坐飛機嗎？」
　　我紅著臉道：「不好意思…真是第一次…」
　　姑娘道：「那我帶您去頭等艙通道…您跟我來…」，說著在前面帶路，我連
忙跟上去。
　　我跟在姑娘身後，只見她穿著的制服套裙十分合身，熨帖地勾勒著她纖腰翹
臀，曲線十分曼妙，制服裙擺下露出的纖長小腿和秀氣玉足更是看得我耳根子發
熱，情知自己臉又紅了，生怕被人發現自己的醜態，連忙轉開目光，然而半秒不
到又忍不住再看，越發覺得面紅耳赤，心道自己這一見漂亮女人就臉紅的毛病真
是容易誤事。
　　姑娘忽然停住了腳步，轉身對我笑道：「就是這里了…您可以…咦…你臉怎
麽這麽紅…不舒服嗎？」
　　我連忙道：「不…不是…有點熱…」
　　姑娘奇道：「這里不熱…」，話未說完，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連忙停了口，
漂亮的臉蛋上泛起了紅暈。
　　我知道姑娘也明白了我是因為什麽臉紅，連忙道：「謝謝你帶我來這里…不
好意思耽誤你工作了…」
　　姑娘道：「你…不客氣…我先回去了…」，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我看著姑娘的窈窕身影，鼓足勇氣叫了一聲：「你…」
　　姑娘停下腳步轉過來看著我，眼神中閃爍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芒，輕聲道：
「我叫張可…」
　　我連忙道：「我叫雷鳴…很…很高興認識你…」
　　張可輕笑道：「雷鳴…你自己去紐約？」
　　我道：「對啊…去看看…」
　　張可道：「就帶這麽點行李？」
　　我撓頭道：「帶多少才合適呢…我也不太清楚…」
　　張可道：「不帶也行…你可以去那邊再買…那邊的東西確實比國內要便宜不
少…」
　　我舒了一口氣道：「對啊對啊…你說得對…可以去了再買…」
　　張可笑道：「好了…不說了…再見吧…」，說著揮了揮手。
　　我忽然心中一動，叫道：「那怎麽再見呢？」
　　張可無奈地再次停下腳步，走回到我面前，對我揮了揮拳道：「我還要工作
呀…你的手機呢？」
　　我連忙掏出手機遞過去，張可在上面折騰了一陣還給我道：「我的號碼在上
面了。」，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目送張可的身影遠去，這才擡頭望向眼前的頭等艙通道，只見大門上寫著
「鳳舞航空」四個金色大字，門口站著兩位身著大紅旗袍的美女，看得我十分眼
暈。
　　我快步走過去，將護照和機票遞給了其中一位美女，她微笑著帶我去了專用
的檢票櫃臺，又帶著我一起過了安檢。一直把我送進了頭等艙休息室。
　　我剛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坐下，一位漂亮的女服務生送來熱毛巾，待我擦過臉，
她又半跪在我身邊，遞過來一張菜單，請我選擇軟飲或者酒水，我聞著她身上的
香水味，不敢正眼看她的臉蛋，翻了翻菜單，要了一杯可樂。
　　冰涼的可樂很快就送上來了，我喝了一口，和平時喝的並無區別，這才靜了
靜心，向周圍看了一圈。頭等艙休息室里人不多，男的都是油頭粉面西裝革履，
女的都是衣裝合體妝容精致，我一身運動服在這里顯得格格不入。
　　我坐了幾分鐘，終於有些忍不住了，擡手示意，剛才的女服務生快步走了過
來，依然在我身旁半跪下，輕聲道：「雷先生有什麽事情？」
　　我驚訝道：「嗯？你認識我？」
　　女服務生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笑意，連忙道：「機票上有您的名字。」
　　我松了一口氣，笑道：「我的航班還有多久起飛？」
　　女服務生道：「您的航班還有一小時起飛，一般是提前半小時登機，時間快
到了…」
　　我點點頭道：「這里有些悶…我可以去外面等著嗎？」
　　女服務生道：「當然…候機區就在出門左拐二十米…Ａ１登機口，我送您過
去。」
　　我跟著女服務生到了登機口，找了一個空位子坐下，她和我打過招呼後就要
離開。有了剛才和辦票櫃臺的名叫張可的美女的交流經驗，我發現跟漂亮女孩子
搭訕就要膽大皮厚，於是壯著膽子起身問她要電話，她很爽快地和我互換了號碼，
我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林琳。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落地窗外的飛機，心情十分雀躍。我自小對航空和飛行興
趣濃厚，但如此近距離地看飛機還是頭一次，這是一架最新型的Ａ３８０空客飛
機，我甚至可以看到駕駛艙內的飛行員在調試儀表，真是非凡的體驗。
　　我時而看看飛機，時而回身看看候機區里來來往往的人們，不到十分鐘，我
已看到好幾波結伴而行的年輕女子，相貌都是中上之姿，縱然是第一次坐飛機，
我也知道這些穿著各色制服，拖著小皮箱迤邐而行的是航空公司的空中小姐。這
些女孩俱是容貌秀麗身材窈窕，隨便哪個放在人群中都是十分出挑，在這里卻是
成群結隊，難怪好多人都想著找空姐做女友，果然都是十分出色的美女。我不太
習慣面對漂亮女孩，好在她們來來往往，離我頗遠，我才得以遠觀美人。
　　我看了一陣空姐，忽然想起該給家人報個平安，忙掏出手機給家里打了個電
話，告訴她們我已安全到達登機口，又聽姐姐事無巨細地囑咐了一番。我剛掛斷
電話，又聽到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卻是越走越近，我擡眼一看，只看到七八位身
著寶藍色制服的空姐，拉著行李箱往我們的登機口走來，她們容貌秀美，修長的
脖頸上系著白藍相間的絲巾，步伐優雅，頭上的藍色小帽正中是一個紅色的鳳凰
圖案，正是鳳舞航空公司的空姐。
　　我坐的位子離登機通道最近，眼看著這些美麗的空姐越走越近，我的臉也越
來越紅，終於鼓足勇氣擡頭看去，只見兩個空姐幾乎並排走在最前面，其中一個
大約二十六七歲年紀，豐滿胸前別著的名牌上寫著『乘務長』三個字，下面是兩
個小字『蘇茗』，她氣質高雅，身材凹凸有致，淡淡的微笑掛在紅潤的嘴角，看
來十分溫婉可親。
　　走在乘務長蘇茗身邊的另外一位空姐看起來卻很年輕，二十一二歲的樣子，
隆起的酥胸前掛著的名牌上寫著『實習生』，名字是『寧純』。和美麗的乘務長
相比，這叫寧純的年輕空姐的美貌中帶著一絲青澀，她身材苗條，腰肢纖細，淺
藍色的窄裙裙擺下是一雙修長筆直的小腿。寧純從我旁邊走過時不經意地看了我
一眼，我立刻面紅耳赤地低下頭去。
　　美麗的空姐們帶著一絲香風從我眼前走過，我這才擡起頭來看著她們曼妙的
背影，心中暗恨自己沒用，都十八歲了，看到美女還會臉紅，不過今天居然有膽
子跟兩位漂亮女孩交換了電話號碼，也算是不小的進步了。
　　我正胡思亂想間，忽聽到身後又響起急促的高跟鞋聲，擡頭一看，只見一位
比剛才的乘務長蘇茗年紀稍小的空姐拖著箱子跑了過來。這空姐身材高挑，曲線
惹火，艷麗的臉蛋嫵媚動人，胸前那對堅挺的豐乳更是隨著急促的腳步起伏晃動，
顯然彈性十足，也多虧我眼神足夠好，才看清她胸前的名牌上寫著的名字：傅雪
嬌。
　　這名叫傅雪嬌的空姐顯然是遲到落單了，跑得嬌喘籲籲，眼看著要進登機通
道，鞋跟卻被地毯接縫掛了一下，『呀』的一聲嬌呼，身子向前撲了出去。我眼
疾手快，跳起來接住了她，右手不經意地按在了美人高聳的胸前，下意識地捏了
一把，只聽這空姐驚呼一聲，我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事情，連忙把她扶了起來，
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剛被我摸了酥胸的傅雪嬌也有些臉紅，她看我道歉十分誠懇，又看我裝束不
似社會人，當即意識到我並非故意輕薄她，於是輕笑道：「沒事…謝謝你了…小
弟弟…」，說罷沖我揮揮手，快步向登機口走去。
　　我看著美麗空姐的動人背影，雙手情不自禁地在空氣中抓握，回味著美人酥
胸的驚人彈力，周身都熱了起來。
　　傅雪嬌進去之後不久，登機廣播就響了起來。Ａ３８０是大飛機，乘客眾多，
五個檢票口前都排起了長隊，我實在懶得跟他們擠，何況都是對號入座，索性靠
在椅子上打盹，打算等大家都登機了才進去。
　　我正閉目養神，忽聽一陣清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陣似曾相似的香水味飄
來，睜開眼一看，正是剛才頭等艙休息室里的美女服務生林琳。
　　我連忙站起來道：「你怎麽來了？」
　　林琳顯然是小跑著來的，呼吸有些急促，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急劇起伏
的酥胸吸引過去，她發現了我的眼神，連忙擡手遮胸，嗔道：「你這人…小小年
紀…眼神真不老實…」，說得我訕笑起來。
　　林琳定了定神，拎起我的背包，拽著我往登機口走，小聲道：「你怎麽不登
機呀？」
　　我連忙道：「我看那麽多人排隊…讓他們先上去好了啊…又不是沒有座位…」
　　林琳被我氣笑了，說道：「你是頭等艙啊…你是不是對頭等艙有什麽誤解
…你不上飛機…別人都要等你…」
　　我大窘道：「我…我不知道…真對不起…」
　　林琳笑道：「算了算了…你真的是第一次坐飛機嘛…？」，我連忙點頭。
　　林琳把我送到登機口，幫我把護照和機票遞過去查驗後，我才進了登機口，
回頭看她站在閘口外面，忍不住伸出手去對她道：「謝謝你。」
　　林琳猶豫了一下，也伸出手來和我相握，我只覺女孩的手纖長秀美，猶若無
骨，心中一蕩，拇指在她手背上一劃。
　　林琳立刻紅著臉抽出手去，瞪了我一眼，小聲道：「你眼神不老實…手也不
老實…」，說罷轉身就走。
　　我訕訕地向周圍的人們鞠了一躬，背著包進了登機通道。走到通道盡頭，只
見道路分了兩岔，頭等艙向左，商務及經濟艙向右。我向左走去，兩位空姐正等
候在機艙門口，見我到來，向我問候行禮。我看見這兩位空姐都是熟人，心中高
興，其中一位剛才有過一面之緣，正是被我摸了胸的傅雪嬌，另一位我方才也關
註過，正是那個實習空姐寧純。
　　我點頭向二位空姐致意，走進機艙門，經過傅雪嬌身邊時，忍不住問道：
「傅小姐沒遲到吧？」
　　傅雪嬌看到頭等艙客人是我，俏臉已經有些紅了，又聽到我主動問候，低聲
道：「沒有遲到，多謝關心。」
　　十幾分鐘後，引擎響了起來，巨大的飛機駛離了候機區向著跑道滑行，機頭
剛剛擺正，就聽四臺引擎陡然轟鳴起來，我只感到身體向後一靠，舷窗外的景物
飛快地向後退去，不禁有些頭昏目眩，連忙閉上眼睛，十幾秒後，身上一輕，機
身的震動也仿佛消失了，我睜開眼向窗外看去，只見地面上的車輛和行人變得越
來越小，飛機升空了。
　　我有些口渴，擡頭看看四周，正想著起身出去找空姐要點果汁來，卻又不敢
打開安全帶，正自猶豫間，頭等艙門被輕輕推開了，一陣香風飄過，一位空姐走
到了我面前，我擡頭一看，卻是方才在候機區看到的那位叫蘇茗的乘務長。
　　蘇茗半蹲在我身前，柔聲道：「歡迎雷先生乘坐鳳舞航空的班機，如果有任
何需要，請隨時按鈴呼叫，稍後空乘就會送上酒水飲料。」
　　我看這麽一個大美人用這樣恭敬的語氣和我說話，心中不免有些得意，輕聲
問道：「蘇…蘇小姐是負責頭等艙的空乘嗎？」
　　蘇茗輕聲道：「我不是，但您有需要可以隨時找我。頭等艙空乘一共有兩位，
正在準備餐飲，馬上就過來…」
　　我立刻明白剛才在頭等艙門口見到的傅雪嬌和寧純才是頭等艙空乘，於是點
點頭道：「好的…謝謝您…」
　　蘇茗聞言道：「您別客氣…」，說罷起身微微躬身，轉身走出了頭等艙。
　　我看著這乘務長美麗的背影，盤算著傅雪嬌和寧純什麽時候才能進來，忽覺
有些內急，於是進了洗手間，方便完畢出來時動作大了點，正好和經過的人撞到
了，只聽「哎喲」一聲輕叫，一個身材高挑的空姐被我撞倒在地。
　　我定睛一看，摔倒在地的正是那位年紀較小的叫寧純的實習空姐，她坐倒在
地上，修長的雙腿微微分開，短小的套裙翻了起來，隱約可見她大腿間的一抹潔
白。我何曾見過這般光景，只覺臉紅心跳，腦門上的血管突突直跳。
　　寧純被我撞得暈頭轉向，剛努力撐起上身，卻發現我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裙底，
她驚叫一聲，雙手掩在裙下，夾緊雙腿，有心起身，但看我並沒有讓開的意思，
只得低聲說道：「雷先生，麻煩您讓一下好不好？」
　　我這才回過神來，連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說著伸出
手去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寧純紅著臉站起來，見我沒有放開她小手的意思，羞聲道：「雷先生…您的
手…」
　　我心一驚，趕忙放開寧純的纖手，連連鞠躬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
意摸你手…」
　　寧純見我的神情不似作偽，終於明白我方才並非故意偷窺她裙底，見我一副
手足無措的樣子，忍不住輕笑起來。
　　我見美女展顏，心中大定，也跟著嘿嘿樂了起來。
　　寧純笑了一陣才對我道：「「雷先生，真的很對不起，是我走路時沒有留意，
請您原諒。」
　　我連忙擺手道：「明明是我撞了你…怎麽反倒要你道歉…寧小姐不要太客氣
了…」
　　寧純大概也看出我沒什麽和女孩子打交道的經驗，強忍著笑對我道：「雷
…你想喝點什麽？」
　　我連忙道：「有橙汁嘛？」
　　寧純點頭道：「有的…你回座位上等我一下，我推車過來…」
　　我和寧純擦身而過，走回座位，順便向周圍看了一圈，這才發現整個頭等艙
只有我一個乘客，不禁十分驚奇，就算頭等艙的機票貴一點，但飛紐約的航線只
有我一個人，難道中美之間的交流已經停止了嗎？
　　我坐在座位上思索，寧純已推了飲料車過來，問我道：「有純橙汁和氣泡橙
汁，你想喝哪一種？」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氣泡橙汁，於是道：「來一杯氣泡橙汁可以嗎？」
　　寧純倒好橙汁遞給我，我嘗了一口，果然十分好喝，一仰脖把剩下的都幹掉
了，寧純連忙又倒了一杯給我。
　　我問寧純道：「頭等艙只有我一個人嗎？」
　　寧純驚訝道：「咦？當然只有你一個人，頭等艙不是被你一個人包下來了嗎？」
　　我不明所以道：「啊？什麽包下來？」
　　寧純道：「頭等艙一共十六個座位，都被一個人買下來了，當然就只有你一
個人…莫非你不知道？」
　　我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寧純輕笑道：「你能包下整個頭等艙…自然是非富即貴…別拿我開玩笑了
…」
　　我連忙道：「真的…我這是第一次坐飛機…這個機票…應該是在美國的親戚
買的…」
　　寧純凝目看了我幾秒，輕聲道：「那你這個親戚可夠有錢的…我還是第一次
聽說有人把Ａ３８０的頭等艙包圓的…」
　　我摸摸鼻子道：「大概吧…反正不是我的錢…」
　　寧純搖搖頭，推著飲料車往外走，我連忙叫住她道：「寧小姐…你等會有空
嗎？」
　　寧純停下來對我道：「叫我寧純就行…有什麽事情？」
　　我幹笑道：「這里這麽大…就我一個人…你…你要是不忙的話…來陪我說說
話可以嗎？」
　　寧純俏臉一紅道：「我去問問乘務長…」
　　我喝完剩下的果汁，閉上眼睛，想著昨天下午到現在的事情，十八年來的一
切有如走馬燈般在眼前閃過，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我從睡夢中醒來時，舷窗外繁星滿天，顯然已是深夜。我的座位不知何時被
放倒成了一張沙發床，身上也改了一張毛毯，我坐起身來，看到旁邊的座位上靠
著一個窈窕的身影，正是空姐寧純在一手支撐著臉頰假寐。
　　我輕手輕腳地離開座位，屏住呼吸靠近寧純，離她越來越近，心跳也越來越
急促。
　　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如此近靠近年輕女性，還是這樣一個容貌美麗身材動人
的美女空姐，若不是她此時睡著了，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湊到她跟前。
　　我半跪在寧純身前觀察著她，女孩美目輕合，烏黑濃密的睫毛微顫著，鼻梁
秀挺，紅唇柔潤，比之那些女明星也毫不遜色，更別說我離女孩如此之近，可以
看到她臉上的皮膚白皙光滑，毫無瑕疵，書上說的絕色佳人也不過如此了。
　　我正屏住呼吸欣賞著寧純的美貌，忽然機身一晃，我暗叫不好，果然寧純的
手隨著機身的晃動而滑了一下，她猛地驚醒，身子卻失去平衡向前一傾，我躲閃
不及，眼睜睜地看著女孩的俏臉離我越來越近，終於碰到了我的臉。
　　我只覺得自己的嘴唇碰上了兩片溫軟，忍不住輕舔了一下，只聽寧純驚呼一
聲，猛地把我一推，我失去平衡向後坐在地上，她也靠回座位上大口地喘息著，
臉蛋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我回味著剛才嘴唇的那一下輕觸，溫軟似玉，香氣迷人，不由自主地伸出舌
尖在自己唇上一卷，只聽寧純帶著哭腔喊道：「你還舔！」
　　我這才驚醒過來，意識到剛才嘴唇碰到的是這個美女空姐的紅唇，心中十分
興奮，又看寧純的眼圈都紅了，心道不好，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我
不是故意親你…我…」
　　寧純嘶聲道：「那是我初吻…你怎麽…你剛才趁我睡著了在幹什麽？」
　　我連忙道：「沒…沒…我就是看你睡著了…你真好看…我就是想看看你…真
的…我不知道你會醒過來…」
　　寧純恨聲道：「你…你看我幹什麽…好像沒見過女人一樣…」
　　我撓頭道：「沒見過你這樣漂亮的…」，寧純聽我贊她美貌，心中一喜，但
一想到初吻被我奪去了，芳心又是一痛，無力地說道：「怎麽會被你親到了…」
　　我連忙道：「我…我也是第一次…我…」，剛一出口也覺得不妥，連忙住口
不說。
　　寧純沒好氣地說道：「男人的初吻有什麽稀罕麽？」
　　我陪笑道：「我的初吻是不稀罕…但是是跟你這樣的美女吻了…那就真稀罕…」
　　寧純半信半疑地看著我道：「你真沒親過女孩子？」
　　我連忙賭咒發誓道：「真的沒親過！我發誓！」
　　寧純已有八九分信了，嘟囔道：「這麽會說話討女孩子歡心…居然沒親過女
孩子…」
　　我連連點頭：「真的…連你這麽漂亮的都是第一次見…所以我剛才才想湊近
了仔細看一看…」
　　寧純看看我，終於點頭道：「好吧…暫時原諒你…你可不準說出去！」
　　我連忙道：「當然…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寧純輕笑起來道：「你這人真奇怪…說你不懂怎麽和女孩子說話吧…有時候
說得還挺好聽…」
　　我松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又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嘴唇，寧純看到了，白了
我一眼，紅著臉沒有再說話。
　　我忽然問道：「寧…寧純…你多大了？」
　　寧純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衫，看我一眼道：「幹嘛？想泡我？你多大呀？」
　　我笑道：「我哪敢…就是問問…我十八了…你呢…」
　　寧純笑道：「小男孩…好好念書…早戀不好…姐姐已經二十一了…」
　　我笑道：「女大三…抱金磚…」
　　寧純聽我有膽子調笑她，揮舞著小拳頭在我眼前晃了晃道：「你再敢胡言亂
語…我就…我就…」
　　我笑道：「你就告訴乘務長？」
　　寧純嘁了一聲道：「這事還用驚動蘇姐姐？我就換個姐妹來頭等艙，不理你
了！」
　　我連忙道：「別…我不亂說了…你還是留在這里陪我一晚上吧…」
　　寧純沈下俏臉道：「你說什麽？」
　　我立刻意識到語病，連忙道：「不…就是陪我說說話啊…當然你要是困了就
自己睡一會…我保證不再看你了…」
　　寧純輕笑道：「還以為你有多大膽子…比起那些頭等艙老流氓來…你還是太
嫩了呀…小弟弟…」
　　我問道：「頭等艙老流氓是什麽梗？」
　　寧純道：「那些坐頭等艙的老男人，自以為有幾個臭錢，不是要電話，就是
動手動腳，還好本姑娘不留情面，全都報告上去，一個個全部拉黑，連鳳舞航空
的機票都買不到…」
　　我連忙道：「那我可不是…我…我就是第一次看到…就是看看…真的…」
　　寧純點頭道：「你看到漂亮女孩子就臉紅…等我睡著了才敢看…自然不是那
些老流氓…最多呀，算是小流氓…」
　　我看著眼前的女孩巧笑倩兮，聽著她的奚落，也不敢還嘴，只得幹笑著連聲
附和。
　　我坐回位子上，和寧純說笑了一陣，看著她又捂住小嘴打了個哈欠，自己也
困意上湧，於是道：「我想睡一會了，你也在這里休息一陣吧…反正只有我一個
客人…」
　　寧純擺擺手站起身來道：「我幫你把沙發床放下來…空乘有自己的休息室
…不能在客艙休息的…」
　　我從座位上下來，看著寧純調平座椅，又拿了羊毛床墊來幫我鋪上，她在鋪
位上忙著，我站在她身後，看她彎著腰，制服套裙將臀部的渾圓曲線勾勒得十分
清晰，又看到她裙擺下露出的纖長小腿，登時臉紅心跳，連忙轉過目光。
　　寧純整理好了床鋪，輕拍小手，起身對我笑道：「好了…你休息一陣…再醒
過來就該到紐約了…」
　　我連聲感謝，上了沙發床躺好，寧純過來幫我蓋好毯子，又擡手到我頭頂調
暗燈光，我聞著她身上的香氣，眼看著她高聳的酥胸就在我臉上方，努力地睜大
眼睛，想從她的領口看進去，寧純發現了我的目光，俏臉一紅，擡手遮住了我的
眼睛，輕聲道：「別亂看…」，我感到女孩的手心濕潤而溫軟，忍不住撅起嘴來
吻了一下，她驚呼一聲縮回了手。
　　寧純站在我旁邊，氣呼呼地說道：「你…你怎麽不學好…」
　　我訕笑道：「對不起對不起…忍不住就…」
　　寧純無奈地說道：「你…你可好好的呀…千萬別禍害女孩子…」
　　我連忙道：「怎麽會…我都沒牽過女孩子的手…」
　　寧純搖搖頭道：「就算沒牽過手…你的眼神也…算了，我先出去，有事就按
鈴…」，說罷轉身出去了。
　　我也十分困倦了，閉上眼睛，在引擎的轟鳴聲中沈沈睡去。
　　「雷先生…雷先生…」，一個溫柔的女聲將我從睡夢中喚醒，我猛地睜開眼
睛，正對上美女空姐的臉龐。
　　「傅小姐…早上好…你和寧純換班了？」，我坐起身來問道，傅雪嬌趕忙幫
我調整好座椅。
　　傅雪嬌微笑道：「寧純昨天在客艙幫忙…我讓她多睡一會兒…怎麽，想見她
了？」，說著又輕笑起來。
　　我立刻紅了臉，忙道：「不…不是…昨天我還在想怎麽沒見到你呢…」，說
著就站了起來。
　　傅雪嬌看了我一眼，白皙的臉蛋上忽然泛起了紅暈，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
我順著她的目光低頭一看，暗叫不好，原來我剛醒過來，褲襠被清晨充血的陰莖
撐起了大帳蓬，這一下地，被美女空姐看了個正著。
　　我手忙腳亂地找東西去捂褲襠，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這個…我也不
知道怎麽了…」
　　傅雪嬌聽了我的話，目光在我臉上一轉，見我的樣子不是裝出來的，微笑道：
「沒事的…您別在意…」
　　我拿著羽絨枕捂住褲襠，陪笑道：「傅小姐…是快到紐約了嗎？」
　　傅雪嬌點頭道：「是的…已經開始下滑了…您行李倒是不多…是不是需要洗
漱一下？」
　　我道：「是…我這就去洗漱一下…」，剛要擡腳，忽然想起來忘了帶洗漱用
品，登時呆立當場。
　　傅雪嬌看出了我的窘迫，笑道：「頭等艙盥洗室里有準備好的洗漱包…如果
想淋浴，可以去頭等艙的浴室…」
　　我驚訝道：「還有浴室？」，有心試試看，但怕時間不夠了，於是向傅雪嬌
道了謝，小跑著去了洗漱間。
　　北美的清晨，連續飛行了一夜的寬體客機輕盈地落在跑道上，我提著背包走
出機艙口，此次航班的所有空姐身著整齊的制服站成一排送我。我還是第一次同
時面對這麽多美女，硬著頭皮紅著臉向她們點頭致意，乘務長蘇茗鞠躬還禮，傅
雪嬌站在她身旁，美目中眼波流動，不知想些什麽，寧純是實習空乘，站在最後，
一直用看似清冷的目光盯著我，似是在控訴我的色狼行徑。我最後走到寧純面前，
她看看我，無聲無息地沖我說了三個字，我看清她的口型，分明是『小流氓』，
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忍不住一嘬嘴唇沖她做了個飛吻，她立刻滿面羞紅，扭過俏
臉不敢看我，我知道這算是贏了一局，心中得意，轉身沖著美女空姐們揮揮手，
走進了廊橋。
　　我走了幾步，忽然覺得有些遺憾，忙掏出手機，在眾位空姐驚訝的眼神中小
跑回寧純眼前，把手機遞給她，空姐們都笑了起來。寧純紅著臉不接我的手機，
我堅持不收回手，她拗不過我，只得接過手機，把她的號碼輸了進去。
　　我笑著拿回手機，擡手在耳邊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見她紅著臉點點頭，才
心滿意足地走回廊橋，再不回頭。
　　紐約附近有好幾個機場，我入關的肯尼迪機場是最大也是最有名的。機場大
歸大，畢竟歷史悠久，有的設施還很陳舊，我出關之後向外走，必經之路上有一
個二三十階的樓梯，左右均無電梯，一眾旅客只得拖著行李爬樓梯。我只有一個
背包，正好緩步而行，一擡頭，在人群中發現一個年輕女子窈窕的身影，這女子
一頭黑發，身材修長，略緊的針織衫加上白色直筒長褲，把她輕盈窈窕的體態勾
勒得無比動人。這年輕女子正努力地拽著一個箱子往樓梯上走，我雖然不擅長和
女孩子打交道，但看那女孩十分吃力，連忙走上前去，輕巧無比地從她手中接過
箱子，自顧自地往樓梯上走。
　　那年輕女子一驚，但見我只是將箱子提到樓梯上後停下來等她，忙快走幾步，
上前鞠躬，用英語道：「謝謝你。」
　　我這才看清這個年輕女子的相貌，只見她黛眉漆黑，雙目清亮，鼻梁挺直，
紅唇豐潤，這一路上我見了不少美女，但看了這女孩之後還是感嘆人外有人，而
且她不只美貌，身材亦是纖，胸部卻著實堅挺圓潤，頗為吸引我的目光。
　　年輕女子也感到了我的目光，但見我相貌端正，加上剛被幫了一個小忙，因
此也不好發作，只得又鞠了一躬。
　　我這才回過神來，幹咳一聲，問道：「韓國人？」
　　年輕女子一楞，脫口問道：「你怎麽知道？」
　　我笑道：「你只說了一句謝謝，發音很是純正，一定不是日本人，長得那麽
漂亮，那就是韓國人了。」
　　韓國女孩被我的歪理逗得發笑，又問道：「那你怎麽不認為我是中國人呢？」
　　我忍不住笑道：「我是中國人，可了解中國女孩了，若是我方才那樣看你，
多半會被打幾個大嘴巴子…」
　　韓國女孩也笑了起來道：「哪有這樣說自己國家的女孩子的…」
　　我笑道：「我最誠實了…」，這句話已用上了韓語。
　　韓國女孩的俏臉上滿是遮掩不住的詫異，驚訝道：「你真的不是韓國人？你
的韓語說得這麽好！」
　　我對自己的外語能力頗為自得，又道：「你的箱子很重，有人來接你嗎？」
　　韓國女孩和我說了這麽久，加上聽到鄉音，已沒了警惕之心，搖搖頭道：
「我來得太急，要去租車再走。」
　　我哈哈一笑道：「你看我像是壞人嗎？」
　　韓國女孩搖搖頭道：「你看我的眼神可真像壞人…不過真的壞人不會表現得
這麽明顯吧？」
　　我心中暗笑，又道：「我要去紐約市區，有人來接我，載你一程如何？你提
著大箱子，還要租車，太麻煩了。」
　　韓國女孩有些躊躇，畢竟才見面不到十分鐘，正猶豫著，忽見我已拖著兩個
大箱子往出口去了，只得跟了上來。
　　我聽到身後腳步聲響，知道那韓國女孩跟了上來，也不多說，繼續往前走，
很快到了出口，尋找寫有自己的名字的牌子，誰知找了一圈，竟無自己的名字。
我又仔細看了一圈，也沒找到，心中不禁有些急躁。跟上來的韓國女孩也發現了
我的焦躁，左右看了一圈，好似發現了什麽，扯了扯我的衣袖，向出口一側的方
向指去。
　　我循著女孩纖細的手指看去，只見出口不遠處站著一個身著黑色職業套裙的
年輕女子，手里拿著一個牌子，上面寫的正是我的名字。這年輕女子帶著墨鏡，
看不清容貌，但俏臉上肌膚白膩，下巴尖尖，身材曼妙，及膝裙下一雙小腿筆直
修長，讓我不禁想入非非。這年輕女子一副生人莫近的冷漠表情，她身邊半米處
竟無一人，加上她不願意和眾人擠在出口處，因此我一時間竟沒發現她，多虧這
韓國女孩發現了這年輕女子，這才不致錯過。
　　我拖著箱子向那清冷女子走去，那女子已發現了我，想來之前已見過我的照
片，於是微微點頭致意，忽然看到我身後跟著的韓國女孩，竟有著不輸她的美貌，
心中不由得起了爭艷之心。
　　我走到清冷女子面前，笑道：「我是雷鳴，請問小姐怎麽稱呼？」
　　清冷女子朱唇微啟，答道：「林嫣然。」
　　我笑道：「林小姐…我這位朋友也是剛到…沒來得及預約出租車…能載她一
程嘛？」
　　林嫣然點點頭，我回頭沖著那韓國女孩笑道：「你跟我們一起去市區好不好？」
　　那韓國女孩十分高興，走上來想著林嫣然伸出手笑道：「您好，我叫孫允珠，
請多關照。」
　　清冷女子點點頭，伸手和這個叫孫允珠的韓國女孩握手，一觸即分，轉身便
向停在不遠處的ＳＵＶ走去。
　　我拖著箱子跟在後面，問孫允珠道：「哦，你叫孫允珠，剛才怎麽不說？」
　　孫允珠微笑道：「你又沒問過我…」
　　三人上了車，我自己懶洋洋地靠在後座，孫允珠性格開朗，坐在了副駕駛，
和林嫣然攀談起來。林嫣然和她年紀相仿，見她熱心，也不好太過失禮，也說了
幾句。兩個女孩你來我往，嘰嘰喳喳，林嫣然很快就知道了我和孫允珠剛認識不
到二十分鐘的事實，立刻將我和花心大少劃上了等號。而我也知道了林嫣然北大
畢業，正在哈佛法學院就讀碩士，同時也是雷氏集團的律師之一；而孫允珠大學
剛畢業，學的是英文文學，因為容貌美麗，高中時起就做平面模特，這次是應韓
國某服裝品牌的邀請，來紐約拍攝應季服裝。
　　孫允珠聽到林嫣然是雷氏集團的律師，更是哈佛法學院的學生，居然被派來
借機，不禁對我的身份越發好奇了。我看出她的疑問，苦笑道：「你別我問…我
從來沒見過這種級別的精英女性…」，她輕笑一聲，沒有再問。
　　車子一路前行，前面是一個隧道，林嫣然摘下墨鏡，我從後視鏡中看了個仔
細，這女孩果然相貌極美，只是她神情冷清，還多了幾分書卷氣，頗有一種拒人
千里之外的感覺，讓我有心搭訕也不好開口。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已進了紐約市區，我告訴林嫣然先送孫允珠去她下榻的
地方，林嫣然點點頭，問了孫允珠的住址，又開了二十幾分鐘，停在了一個看起
來像是商務酒店的建築物前。
　　孫允珠開門下車，連聲感謝，就想去拿後備箱中的行李。我也跟著下車來，
幫她拿出行李，她再次謝我，林嫣然也下了車，和孫允珠打了招呼，和我一起目
送她進了酒店大門，才回到車上開動了。
　　這次我坐在了副駕駛上，對著林嫣然笑道：「林小姐…我們要去哪里？」
　　林嫣然道：「當然是去唐人街了…」
　　我也興奮起來，這些年國內發展得十分迅速，一些古老的文化風俗早已消失，
反而在海外的華人中才能保存傳統，今天可以親眼見到，實在是太好了。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駛進了唐人街，又左拐右拐，進了一個小院，聽了下來。
我和林嫣然下了車，向周圍看去，這才發現這小院別有洞天，院外有院，總共有
七八層院墻，可以想象整個大院的占地有多麽廣闊。
　　林嫣然靜待我看完周遭景物，這才輕聲對我道：「我帶你去見雷主席。」
　　我跟在林嫣然身後向正廳走去，遠遠地聽到有人笑道：「雷鳴到了嗎？快帶
他進來讓我看看。」
　　我進了正廳，就看到一個年紀和妹妹小茹差不多的女孩推著一個輪椅，輪椅
上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男人，笑聲正是他發出來的。我凝神看向那個男人，
似乎在哪里見過，又說不太清楚，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那男人看我呆在那里，笑道：「雷鳴，你過來！」
　　我連忙走了過去，那男人擡頭看了我一眼，笑道：「小輩，蹲下來說話。」，
我連忙半跪下來。
　　那男人笑道：「我叫雷聲，你叫雷鳴，你父親雷震是我表弟，你養父雷霆是
我老友。」
　　我連忙道：「雷…伯父…您好…」
　　雷聲笑道：「好好，你和你父親長得真像…真他媽的像…」，說著眼圈也有
點紅了。
　　我問道：「伯父…我…記不得我父親什麽樣子了…還有母親…你有他的照片
嗎？」
　　雷聲道：「我這里當然有…你養父那里也該有…待會讓思雨拿來給你看…」，
他身後的女孩應了一聲。
　　我連忙道謝，又和雷聲聊了幾句，才知道他身後的女孩名叫方思雨，今年十
六歲，是雷聲的養女之一，隨了他夫人的姓，方思雨還有個親姐姐叫方思雲，比
我大一歲，兩個女孩都是雷氏員工的遺孤，被雷聲夫婦收養的。
　　雷聲看看墻上的掛鐘，對方思雨道：「看看你姐姐回來了嗎？回來了就叫她
過來。」
　　方思雨出去了不久，就和另外一個女孩一起回來了，二女都是一身白裙，身
量高一點的應該是姐姐方思雲了，長發及腰，鵝蛋臉，柳眉杏眼，櫻桃小嘴，身
材修長窈窕，似是畫中的古典美人，妹妹方思雨了的身高其實也有１６５公分上
下，只是比她姐姐矮了一點罷了，齊肩發，瓜子臉，黛眉大眼，也是櫻桃小嘴，
看起來要比方思雲活潑一點。
　　雷聲正式把我介紹給方思雲方思雨姐妹，二女走到我面前，向我見禮，我陡
然面對兩個絕色少女，紅著臉說不出話來，只得連連鞠躬，方思雨看到我的樣子，
忍不住輕笑起來，姐姐方思雲趕快捏了捏她的手，才止住笑。
　　雷聲見我和二女見禮完畢，這才開口道：「你父母的事情…以後自有雷霆告
訴你…接下來怎麽做看你自己…」
　　雷聲又道：「本來你滿了十八歲就該請你來紐約…但雷霆要我等到你放暑假
…正好有時間消化…」
　　我問道：「消化什麽？」
　　雷聲道：「雷氏是個大集團，這個你知道吧？」
　　我道：「我爸跟我說過一點，但是說得不太詳細，我也不是很清楚…」
　　雷聲想了想道：「那就簡單點說…給你舉個例子…寶馬集團知道嗎？就是造
汽車的那個…」，我連忙點頭。
　　雷聲道：「是咱們的。」
　　我沒聽清，忙問道：「什麽？什麽咱們的？」
　　雷聲道：「寶馬集團是雷氏控股的…是咱們的…」
　　我驚得合不攏嘴，雷聲看我樣子十分好笑，哼了一聲，又道：「你來時坐的
鳳舞航空…也是咱們的…」
　　我拍了拍自己的臉，問道：「這麽有錢？」
　　雷聲笑道：「老頭子年紀大了…記不住那許多…等會讓思雲思雨給你把清單
拿過來，自己看吧。」
　　我吃驚道：「這兩個公司已經很大了…還有清單？」
　　雷聲笑道：「所以要你消化嘛…」
　　我笑道：「怎麽…這些個大企業都要交給我嗎？」
　　雷聲笑道：「毛孩子一個…你想得倒美…」，又道：「不過也差不多…我的
股份給你一半…讓你做執行總裁…」
　　我問道：「執行總裁是幹嘛的？」
　　雷聲沒好氣道：「怎麽不好好學習…這麽大的人連執行總裁都不知道…」
　　我叫起屈來，言到自己下學期才上高三，哪里知道這些商場上的門道，雷聲
表示理解，但隨即一臉凝重地對我說道：「誰叫你是雷氏下一輩唯一的男丁…就
算你才上高三…今天之後，你一句話，可以決定無數人的生計…可以決定無數人
的生死…甚至可以左右一些國家的經濟形勢…你還敢把自己當小孩子看嗎？」
　　我聽得心驚道：「我還是回去做我的高中生吧…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怎麽
可能承擔得起這麽重的責任…」
　　雷聲哼了一聲道：「你小子不行，老子就行嗎？都是交給專業人士打理，我
們只要把握大方向就行。」
　　我問道：「什麽大方向？」
　　雷聲道：「什麽事情做得…什麽事情做不得…這就是大方向…至於集團的發
展…這麽大的船…開起來了就停不下，大風大浪也沒什麽，都要跟著我們的船走
…」
　　我聽雷聲說得霸氣，胸中也升起一股豪氣，笑道：「要就這麽簡單…我這人
正義感還是可以的…」
　　雷聲冷哼道：「也不是那麽輕巧…你看到個漂亮姑娘就臉紅，以後要和各色
人等打交道，你應付得來嗎？」
　　我訕笑道：「我是有些皮薄…再說也沒見過什麽美女…臉紅是自然的…」
　　雷聲看我一眼，神色古怪道：「你小子莫非還是個…那文言詞兒叫什麽…處
男？」
　　我還沒來得及答話，站在一旁的方思雲方思雨姐妹已經聽不下去了，牽著手
跑進後廳，把我和雷聲晾在廳里。
　　雷聲呵呵笑道：「這兩個丫頭真是臉皮薄…話說回來…你小子真沒搞過女人？
就是上床！」
　　我大窘道：「這可沒有…」
　　雷聲疑道：「大陸的學校管得可真嚴…那…沒上過床…總不會連親嘴兒都沒
有過吧…」
　　我面紅耳赤道：「算是親過…」，心想若是昨天你問這話，答案還是沒有，
好在在飛機上親了寧純一下。
　　雷聲道：「算了…我再想想…你推我出去走走…」，我連忙推起輪椅，和他
一起向廳外走去。
　　雷聲在輪椅上伸了一個懶腰，又問我道：「聽說現在國內的小年輕喜歡追星
…你小子追嗎？」
　　我忙道：「那些追星的鐵粉要花很多精力和金錢，我可做不來，學習不忙的
時候倒是看看電視劇什麽的…」
　　雷聲道：「是嗎？現在最熱的是什麽劇？」
　　我想了想道：「熱播的劇集有不少…這一陣子我和家里姐妹一起看的一個叫
《慶余年》的古裝劇還不錯。」
　　雷聲嗯了一聲，又道：「這個什麽余年，女主角是誰？」
　　我不明白為何這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對女主角這麽感興趣，回答道：「郡主林
婉兒，男主角的妹妹範若若，還有花魁司理理…」，只聽雷聲怒道：「老子問的
是演員…你說這些劇里的名字作甚？」
　　我連忙道：「演林婉兒的演員是李沁，範若若是宋軼，司理理的女演員也姓
李，叫李純…」
　　雷聲點點頭道：「你小子記性還不錯…」，又道：「等會我給你引薦一下集
團的高層…臉熟了以後好辦事…」
　　我推著雷聲進了會客廳，十二點整，紅木大門就被敲響了，雷聲應了一聲，
門扉應聲而開，十幾位不同膚色的中年男女魚貫而入，圍著我和雷聲站了一圈。
雷聲開始挨個介紹，我連忙笑著迎上去一一握手，只見這些人里一小半是白人，
包括黃種人和拉美裔在內的占了其余大半，倒是沒有黑人，讓我松了一口氣。
　　雷聲招呼眾人在長桌邊坐下，我推著他來到主席位前，他看看大家，說道：
「我說過的執行總裁，今天到位了。」
　　眾人都鼓起掌來，臉上的神情都似十分振奮，我心道總不會是因為看到我這
個高中生而興奮吧，又不敢多問，只能不停地鞠躬還禮。
　　雷聲示意我坐在他旁邊，只聽一位白人用十分純正的國語道：「雷總…我們
一看到執行總裁的長相就知道他和雷震有血緣關系，但是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
　　雷聲笑道：「那是自然…美國是法治社會嘛…」，高聲道：「林律師，你叫
護士帶儀器進來，律師團也進來。」
　　門外有個女聲應了一聲，不多時，大門再次打開，一個年輕女子快步走了進
來，正是從機場把我接回來的林嫣然，她身後跟著十幾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有
胖有瘦，有黑有白，倒是各色人種都有，應該是律師團成員了。
　　最後進來的是兩個護士，推著一臺半人高的儀器，走到了我面前。
　　林嫣然走到我面前道：「需要抽一點血，麻煩雷先生配合一下。」，我連忙
答應著站了起來。
　　林嫣然示意護士來給我抽血，她自己則走到剛才那個白人面前，接過了一個
黑色的盒子，放在雷聲面前。
　　雷聲伸出右手拇指在盒子上按了一下，接著眾位高層都起身在盒子上按下指
紋，最後一人按完，那盒子發出滴滴聲，蓋子彈開了。林嫣然從中取出一個試管，
伸直手臂，把試管遞給了護士，護士把試管放進了儀器一側。
　　給我抽血的護士拿著我的血樣，放進了儀器的另一側，按下了開關，儀器嗡
嗡嗡地響了起來。
　　會客廳里安靜得有些詭異，只有儀器的嗡鳴聲，五分鐘後，一張報告紙從輸
出口冒了出來。
　　林嫣然將報告遞給律師團為首的人，那人看了一眼，遞給第二個律師，終於
全都看完了，互相看看，都點點頭。
　　雷聲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笑道：「恭喜你…現在你是這星球上最有錢…不
…是可動用資源最多的年輕人了…」
　　我連忙站起來道：「各位前輩，小子惶恐，勞煩各位在百忙之中到這里來，
我本來應該親自上門拜訪，但實在人生地不熟，只能委屈大家一下，改天一定登
門拜訪…」。
　　我停了停，見雷聲用贊許的眼光看著我，安下心來，又道：「關於雷氏集團
的戰略發展運作…我作為執行總裁自然有個人的意見和想法…但一個人畢竟能力
有限…各位都是業界精英，人中龍鳳，因此各個集團的發展還要靠各位前輩的精
誠合作…如果我能幫上一點忙…請隨時開口…」
　　眾人都笑著鼓起掌來，我也笑著坐下，一摸額頭全是汗，正想找紙巾擦拭，
一個手帕從旁邊遞了過來，我順著雪白的手腕看上去，正對上林嫣然似笑非笑的
目光，連忙感激道：「謝謝…」，她點點頭道：「不用…」
　　我擦了汗，又忍不住聞了聞手帕上的香氣，只覺清幽淡雅，一時間浮想聯翩，
林嫣然見了我的樣子，又羞又氣，連忙過來搶手帕，我趕忙將手帕放回兜里，笑
道：「我洗幹凈了再還你。」
　　林嫣然撇撇嘴道：「那算了…我不要了…」
　　我掏出手機道：「你的電話號碼告訴我一下好嗎？」
　　林嫣然道：「幹嘛？」
　　我笑道：「等手帕洗好了，我好還給你呀。」
　　林嫣然急道：「都說了不要了…你別給我打電話呀…」
　　我和林嫣然在這里嘀嘀咕咕，忘了周圍還有好多人，忽覺廳里十分安靜，擡
頭望去，只見眾人都笑嘻嘻地看著我倆，林嫣然大窘，低著頭不說話，我也有些
不好意思，忍不住撓了撓頭。
　　律師團的首席律師笑道：「雷鳴先生剛上任，對集團諸事還不熟悉，林律師
已經工作半年多了，和雷先生年齡相仿，就麻煩你做雷先生的個人法律顧問，可
以嗎？」
　　我大喜，又有些擔心，望向林嫣然，她沒看我，而是對著首席律師道：「知
道了，我會盡職盡責。」
　　雷聲朗聲道：「就這樣…今天散會吧…我知道你們都忙…就不留你們吃飯，
咱們尾牙再聚…」
　　眾人都站了起來，依次和雷聲握手作別，我站在門口，和眾人一一握手，林
嫣然走在最後，我握著她的纖手，只覺滑膩柔軟，十分舒服，忍不住多握了幾秒，
她紅著臉想要掙脫，我趕忙放開，只聽雷聲道：「林律師留下來跟我們吃個午飯
…王老板留一下…」，林嫣然白了我一眼，轉向左進了內廳。
　　一個油頭粉面的中年男人轉了回來，對著雷聲大聲笑道：「幹嘛？安排兩個
好萊塢女明星給你？」
　　雷聲笑罵道：「滾你的蛋…自己去大嫂靈位前磕頭謝罪吧！」，那姓王的總
裁連忙討饒。
　　我站在門口，看雷聲在跟王總裁小聲說著什麽，我離得有點遠，雖然聽力很
好，也只聽清了幾個子，什麽『余年』『安排』『幹凈』之類的，只見那王總裁
擡頭看了我幾眼，嘿嘿笑了幾聲，又點點頭，看來是談妥了。
　　王總裁跟雷聲說完了，離開前跟我握握手，笑道：「老弟…你年輕有位，老
哥看好你…」，說著掩嘴一笑走了。
　　我渾身惡寒，走過去推著雷聲的輪椅道：「這位王總裁是…」
　　雷聲道：「這小子喜歡男人…不過你不是他的菜…放心好了…」，又道：
「他是雷氏旗下文娛集團的總裁…你回國之後也少不得跟他打交道…以後找機會
去拜訪一下…」，我連忙答應了。
　　午餐是在雷聲的私宅里吃的，菜色簡單而精美。上桌的五個人，雷聲，我，
方氏姐妹，林嫣然，看來林嫣然和方氏姐妹很熟，三個女孩子談笑風生，倒是給
我晾在了一邊，好在我一是肚子餓，二來也實在不擅長和女孩子聊天，吃兩口菜，
和雷聲聊聊國內的事情，也樂得自在。
　　飯後，我和雷聲進了內堂，看到了三個靈位，確實我親生父親雷震，母親方
寒，姨母方冰，也就是雷聲的亡妻，方氏姐妹的養母。我見雷聲神色悲戚，也不
好問他我生母和姨母的事情，來日方長，慢慢再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