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
睜開眼睛,看著自己八九歲的樣子,特麼的我是重生了是吧。
2001年的東北,依然還是那個落後於全國的破落樣子,更何況這個在東
北都是最不起眼的小縣城里的小農村。
熊貓牌彩電已經是我家里爸媽這些年積攢積蓄買的堪稱全村最高科技的東西
了。昨天也剛接通了一個電話,紅色的座機。我母親在學校教書,父親在鎮里政
府上班,爸媽的這份工作在這個破村子里可謂是高端家庭了,否則怎麼買得起彩
電和電話。
我是足足用了一周的時間,每天失魂落魄的上學,放學,走著熟悉的五里地
的路,村子里現在還沒有鋪設自己印象中的板油路,還是被拉沙石的大車壓壞的
坑坑窪窪的水泥路,就這破路,要不是十幾公里外有個開山的砂石廠,只怕都沒
有多少車輛經過,更別提修一條水泥路了。
這一周的時間,看著記憶中模糊的老師同學,模糊的落後鄉村,我才終於確
信並肯定了自己重生的事實,不至於總覺得自己在做夢。
老天讓我重生,必然讓我瘋狂。這是老天爺給我的機會。
時間是四月份,所以我想得起來改變我家庭的大計。就在兩個月之後,我爸
媽會被我的姑姑姑父勸服,全家賣掉房子,帶著所有積蓄去沈陽爭取賺大錢。
平心而論,沈陽確實是這個年頭東北發展最快的幾個城市之一,東北的重工
業基地已經開始步入了暮年,但是沈陽的發展勁頭依然讓人看好,姑姑姑父也是
好意。畢竟他們是想帶著親戚致富的。
可惜的是,爸媽是想和姑父在沈陽開上一家足療店,巧合的是這個年頭的足
療店全是那種帶著特殊服務的地方,信奉佛教的姑姑死活不同意,導致我們一家
到了沈陽之後只能靠著積蓄過日子,爸媽還幹上了一些看似工資很高,但是很
辛苦的類似鐘點工的工作,導致最後把這點積蓄都搭了進去。
不過既然我重生了,我必然要改變這個錯誤決定。
於是這天上完課回家,趁著爸媽回到家和我一起吃晚飯的時候,我裝作突然
的直接開口說道:“爸媽,咱們不能去沈陽。”
我這一周表現異常,作為獨生子,爸媽當然很擔心,但是看我身體沒啥問題,
只是精神不太好,村里唯一的大夫給我開了一些精心的中藥也就算了。
說起這個大夫,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很負責,中西醫都學過一些,村里的人
但凡頭疼腦熱都找他,而不是去五里地外的鄉醫院。還有個印象,這個姓陳的大
夫有個閨女叫陳露,是我同班同學,現在不過是個黃毛丫頭,不過以後這個丫頭
可長成了一個窈窕秀麗的美人,還做了空姐。因為後來我有一次機緣巧合和小學
同學見面聊起以前的同學,那個同學還說這個陳露後來還跟我們同樣一個班的同
學約過炮,因為那個同學後來家里發跡了,所以看起來這個陳露也是個偏愛虛榮
的人。
爸媽聽到我的話,都以為我像這幾天昏昏沈沈的狀態一樣瞎說話,因為他們
並沒有跟我說過要去沈陽的事,他們還以為我是什麼時候偷聽到的。老媽給我夾
了口菜,說了句趕緊吃飯,吃完飯就出去玩吧。
他們以為允許我出去玩是對作為小孩子的我最大的吸引,殊不知其實我已經
不是當初的我了。
我連忙吃掉老媽給我夾的菜,然後接著說道:“爸媽,我知道你們想去沈陽
開足療店,你們想過我老姑會同意麼?”
老姑是我爸爸的親妹妹,也是最小的妹妹,現在在沈陽過的還不錯,所以就
想讓我們一家也過去發展。
似乎我的話說的太過成熟太過嚇人,爸媽楞了半天,我爸才說道:“你老姑
之前開浴池的你知道吧,她咋會不讓我們開足療店?”
老姑和老姑夫就是靠著開浴池才在沈陽站穩腳跟。
我一看老爸搭茬了,馬上說道:“爸,浴池和足療店不一樣。浴池是咱們東
北這邊的必須消費,普通人沒有在家洗澡的習慣,也沒有在家洗澡的條件,所以
只能去浴池。但是足療店不一樣,足療店是休閑場所,一般人是不舍得那個錢去
的,除非你有特殊服務。”
爸媽像不認識我一樣打量了我半天,我又不能解釋,只能悶頭吃飯。
老媽突然問道:“兒子,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
我知道老媽這是擔心我讓壞人騙了,只能說道:“爸媽,咱們每天都看新聞
聯播,我也跟著你們一起看。你們看最近的政策,再看看關於東北經濟問題的一
些相關新聞,就能得到跟我一樣的結論。浴池不是不能幹,但是現在只能保持一
個溫飽,真要幹浴池得等幾年之後,做高端才有活路。足療店也一樣,不管定價
多便宜,這種享受型消費肯定不是現在大家願意掏錢的門路。”
爸媽被我說的話楞了半天。這番話我確定,他們也確定在這個小村子里沒人
說得出,他們都說不出,但是被我一個還不滿十歲的孩子說出來了.好半天之後,
我爸才說:“那你說,現在什麼門路能賺錢?”
我擡頭沖他們一笑,他們估計現在都懷疑我是不是那個聽話懂事乖巧的兒子
了:“爸媽,什麼門路先不著急說,你們是不是覺得我今天不太正常。或者說這
一周我都不太正常?”
爸媽不約而同點了點頭。
我暗嘆了口氣,只能把自己之前想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無非是自己放學的時候在路上跟同學玩,然後腦袋撞到樹了,然後才好像開
竅一樣,很多事情的看法和想法都不一樣了,感覺自己突然成熟了好多。
這套說法現在看來扯淡的很,但是在那個年代,那個時候,封建迷信雖然是
概念上應該摒棄的,但是誰都無法避免被這些玄玄乎乎的說法弄混。
別看我爸媽都是新時代的國家工作人員,但是依然被我說暈了。
所以我爸腦子迷糊了半天下意識問我:“就算我和你媽信你,那你說,什麼
門路是對的?”
看著把印象中直性子,認準了目標不回頭的老爹也忽悠了,我心里實在暗爽。
於是我把我自己那套東西說出來了。
後面的事情很簡單了,爸媽肯定不同意我說的,所以我裝模作樣以死相逼,
然後獲得妥協,嘿嘿,這就是作為獨生子的優勢。
沒賣掉房子之前,我爸媽手里的存款一共大概一萬出頭的樣子。第二天,被
我折騰的沒轍的老爹只能按照我的說法,和我一起坐車前往縣城。
現實中的九臺比我一下印象中更老舊,這反而讓我興奮。
先是讓我爸出面,然後我出頭談妥了我早就想好的一個兩層房子。這個位置
在九臺三道街的一個比較偏遠的地段,但是我知道,馬路對面就是正在籌建,兩
個月後就投入使用的九臺一中,作為整個縣城最好的高中,里面的每一個學生都
是我的客戶。
拿下房子的價格在我用一個孩子面孔狂砍之下很低,這也給了我爸一點信心
吧,所以下一步我要去長春辦的事,我爸並沒有攔著我,而是坐著破舊的綠皮火
車,用了足足一個半小時跟我跑到了吉林省省會,長春。
坐著還是氣包車的公交,趕到長春第一家電腦城,也就是紅旗街電腦城,雖
然我不太懂,但是起碼能不讓人騙,所以用掉所有預算還是訂購了兩臺電腦。
這年頭的破電腦壓根不是後來能想象的,估計除了運行個紅警CS,別的想
都別想了。
一直到出了長春回程路上,我爸手里拎著兩臺沈重的電腦,一臉凝重的跟我
說:“兒子啊,咱不是在敗火錢吧。”(敗火,霍霍的意思,就是糟蹋)我則一
點淡定,跟我爸承諾要是兩個月的時間不能把房租收回來,那就算我瞎扯,反正
電腦還能賣錢,而且在九臺賣掉的價格肯定比當初買的貴,我爸就沒反對。
回到九臺我租房的地方,我熟練的把電腦安裝好。是的,雖然咱們不了解那
個時候的行情,但是一個破古董機組裝有什麼難的。
於是,一個總面積接近一千二百平的地方擺上了兩臺電腦,我又弄了個桌子
當吧臺,一家網吧就算開業了。
沒錯,就是網吧。
哪怕已經2001年了,九臺這個破地方依然沒有網吧這一說,有的只有網
絡讀書室,也就是你花五毛錢就能上網一個小時的地方。但是那個上網除了瀏覽
器內置網頁之外,別的除非是懂的人,否則你都不知道哪里輸入網址,而九臺這
個破地方,又有幾個人知道啥是網址?
沒有辦經營拍照,更沒有經營許可,我的網吧,一個只有兩臺電腦的網吧就
這麼開起來了。我只是在門口手寫了一張電腦室三個字的橫幅,第一天就直接吸
引了滿滿當當的人,東北是落後,但是人心不落後。
靠著組裝電腦時軟磨硬泡附帶的紅警,CS,暗黑,即便沒有局域網,依然
有人來玩的樂此不疲,我也裝模作樣的在吧臺後面囤積了一大堆的水,泡面和其
他零食,一天下來,上網費收入是大頭,連帶著販賣副食品都收入不菲。
於是我的網吧就這麼開辦了下去,因為房租之前談的優惠程度很高,所以上
網費和副食費很大一部分都能算成純利潤,不過一個月的時間,我把網吧里的機
器添置成了四臺,而收入翻了一番的同時,在下一個月,我更是在把該付房租付
清,該繳納的水電費都繳納的同時,又置辦了兩臺電腦,一共六臺。
這個時候,整個縣城莫說像我這樣規模的上網的地方,連之前說的網絡讀書
室都只有四臺電腦,還只能上一下新浪網,搜狐網之類的門戶網站,連遊戲都沒
有。
在縣一中還沒完全搬遷到這里的時候,我已經能確保自己網吧的電腦二十四
小時不斷線了。這確實有點超乎我的預料,不過這也證明了,東北的網民,饑渴
程度有多高。
到如今,爸媽已經完全不提去沈陽的事了,老爸因為在鎮政府只是掛職,所
以時間多,專門被我拽過來幫忙,老媽則還是依然在學校教書。這是我要求的,
雖然工資不高,但是百年樹人的老師,永遠是我尊敬的對象。
說起來,我老媽教過的學科真不少,數學,化學,物理,音樂,體育,語文,
生物,可以說除了地理歷史,我媽教了個遍,我媽這不是十年樹一人了,是十年
樹十人。
不過半年,我的網吧已經發展成了一個擁有電腦三十臺的在當時來說是超大
型的網吧了,每天不管白天黑夜,來上網的絡繹不絕,連帶著每天排隊的人都一
直都有。
到了這一步,我肯定不可能白吃這份好處。我的一個姨姥爺,他的兒子,也
是我的表舅恰好就在公安局上班。通過他,我認識了公安,消防,城管一系列的
人,甚至包括了表舅給我介紹的當時所謂的三道街扛把子,黑白兩道被吃透,剩
下的就是安安心心發展賺錢了。
轉眼就是三年。
我上初一了,跟前生一樣,我上的還是三中。三中是縣里的重點初中,只要
學習成績能進前一百,就能進入縣里的重點高中。之前說過,九臺一中就是重點
里的重點,在全省肯定排不上號,但是在縣里,大家都指望自己家的孩子能考上
縣一中。
網吧一直是我老爸打理,這一段時間,爸媽已經完全認可了我超前意識和超
高的成熟,因為有一個事實佐證。
金河網吧已經是整個九臺的新興企業了。作為縣圖書館的附屬的網絡讀書室,
到現在才五十臺電腦,而且還落後的很。而我的金河網吧,擁有電腦四百臺,整
整兩層樓,在這個時代絕對是最高新科技的代表。
說實話,東北人的商業頭腦確實欠缺,到現在這個時候,整個九臺縣城里除
了我的金河,一共才六家網吧,要是換成南方,你有這麼賺錢的生意,早就無數
人眼紅模仿了。
不過沒用,我的網吧不但開通了紅警CS的局域網對戰,還同時連接了傳奇、
刀劍、魔域等網絡遊戲,完全壓倒了同行的競爭力。只是現在上網已經是大勢所
趨,即便沒有這些,那些別的小網吧依然活得很滋潤。
沒關系,保持領先就行了。網吧這個行業早晚是夕陽產業,能賺第一桶金就
行了。
因為爸媽對我做的事情的認可,從而衍生對我的信任,網吧賺的大部分錢都
在我手里,只是用的是我爸名字開戶的銀行卡,畢竟我還沒滿十八歲。不過卡里
已經有了一百三十萬的現金了。
主要是這三年主要投資網吧發展,所以手頭流動資金並不怎麼足,尤其是我
之前買斷了傳奇東三省的代理權,花了一大筆錢。
沒關系,這錢很快就回來,傳奇最起碼在吉林省才剛開始流行,整個東三省
就沖這個代理費都不知道能給我賺多少。
說實話,有時候我真後悔為毛不多生幾年,要是能把傳奇中國代理拿下來,
那豈不是一年幾千萬的純利潤?
算了,知足常樂。
初一沒有一點意外,同學也好,學校也罷,教師和班主任,完全都是我前世
的縮影,班主任依然是那個欺軟怕硬的王老師。這個大齡女老師雖然以往帶的班
級升學率不錯,但是對一般學生強硬,對強硬學生慫,一直都是她的處世法則。
班里我註意的人主要有三個。一個是後來混的情商和智商都挺高的葉楓,另
一個是後來跟錯了大哥被帶入歧途的於野,還有一個則是被班里同學稱為波霸的
於麗。(葉楓和於麗是假名。因為於野這名字應用太廣,也就無所謂真假了。這
里說實話,葉楓和於麗的名字真是瞎起,老弟連初中階段風生水起的一男一女名
字都記不住了,看來真是老了。)那個葉楓,成為了自己的高中同學,後來生活
的也不錯。至於於野,據說因為跟錯大哥,被帶著吸毒嫖妓,最終把自己給毀了。
而於麗雖然從初一開始就挺能混的,但是初二開始竟然就擁有了一對傲視女同學
的胸圍,讓我們這幫男同胞動不動就忍不住盯著她的胸脯看。
只是呢,真不是我裝逼,東北的初中學生那個年代能做的事,你們可能還真
不一定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