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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ErBeiDe 2025-2-12 09:05:18 17
 1 原罪
  我叫羅嚴,是一名中國人,出生於新紀元186年,日本自治區的東京市,
今年16歲,就讀於北京大學第十三附屬學院東京櫻花學院,主攻生物工程。
  我本應前途無量,櫻花學院不但是整個日本自治區首屈一指的名校,即使在
中聯邦里也是排的上檔次的著名學府,在這里畢業的學生,基本都能謀求到一份
不錯的工作。
  但現在的我像是在茫茫大海里,怒濤巨浪中的一葉獨木舟,不知道什麼時候
就會傾覆毀滅。
  就在我考進櫻花學院的第一個學期,也就是三年前,爺爺因為工作失誤意外
去世了,在這個年代,對於一個中下層的家庭來說,一次意外奪走的並不僅是一
條命,很可能是一整個家庭。
  因為爺爺的意外事故,我們家從所謂的小康階層一下子就跌到了貧困階層,
原本用於在內圈購房的儲蓄全部用於賠償後,還背上了一筆不小的債務。當其時
作為爺爺學徒的父親,作為第二責任人直接丟失了工作,並且被判了兩年多的刑
期,一直到半年前才被釋放出來;而母親丟掉了薪金豐厚的財務工作,被強迫加
入政府的再就業政策,去了一家國營企業當了一個小倉管。
  這就是一場實實在在的噩夢,從爺爺那一代開始,我們就為了脫離現在的階
層而不懈地努力著,終於到了父母這一輩準備開花結果了,那時候父親和母親還
在為在內圈置業選擇地段爭論不休,然後,一天不到的時間,我們就直接從天堂
墜落至深淵。
  我無比清晰地記得,一切崩塌下來後,在政府的清算員清點我們家的財產時,
性格堅毅的母親當其時那惶恐茫然的表情至今還烙印在我的腦海里。她當時按著
我的肩膀對著我說:「放心,我們……我們不會淪為喪屍的,等你姐姐出來工作
後……,然後等你……」。她的聲音顫抖著,越來越小,終於,被抽泣聲完全掩
蓋住……
  我想,如果沒有被植入大腦的公民芯片,母親或許會承受不起那巨大的落差
感而自殺了。但沒有假設,在芯片的幹預下,所有人都喪失了自殺的權力。所以
論生活如何糟糕,大家也只能繼續往前走。
  這就是「喪屍」的來由——生活毫無希望,又不能了結生命,只能行屍走肉
般的,猶如被操作的機器一般繼續行動。
  在這場災難中,值得慶幸的是我、姐姐和母親的公民等級並未改變,這樣一
來,至少在貧窮的生活中,我們還能維持著基本的體面。
  就這樣,我迎來了16歲,這是一個很特別的數字,母親就是在這個歲數把
我生下來的——按照帝國的法律。而兩年後,我也會因為法律規定迎娶一位妻子,
希望到那個時候我能遇到一個對口的人,否則屆時將會由系統自動分配。
     ***    ***    ***    ***
  「嗨,燕,還有一個月就聯考了,有信心嗎?」
  「嘿,莉莉。見鬼了,我居然能在這種地方見到您這樣的大人物。可以不要
提起聯考嗎,我感到毫無信心,我要完蛋了。」
  我沒想到會在車站遇到安娜,她是一名英國婊子,也是我的同班同學。也只
有這些外裔人士會稱呼我們這些原住民的時候習慣性地稱呼其中一個字,而且每
次都會把我的嚴字喊成燕。
  她本名叫安娜·斯托克,但學校叫安娜的怕不是有二三十人,她為了區分自
己的與眾不同,給自己加了個中國姓氏:李,叫李安娜,這是那些英國佬經常會
做的事情,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李安娜就簡化成了莉莉。
  和我這樣的無名之輩不一樣,她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安娜的祖輩是叛國者,
因為中聯邦的勝利而興盛,但據我了解,在真正的上層階級中他們並不受待見,
而安娜的父親是這個家族的旁支成員,也得益於此,在這里撈了個區書記的職位,
過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之所以稱呼她英國婊子,來源於她那惡劣的天性。她就像一名娼妓一般,經
常穿著性感暴露的衣服,除了隱私部位,她毫不吝嗇地將自己雪白粉嫩的肉體裸
露在大家面前。比如現在,下身只穿了一條長度僅僅到大腿根部的黑色皮質一步
裙,走路的時候會輕易地把下面的鮮紅蕾絲底褲露出來,而她的上身,飽滿挺翹
的胸部只穿了一件黑色胸罩,對,就是一件胸罩,而外面披了一層透明度高達8
0% 的紗衣。
  不過這個稱呼大家都只能藏在心里,在學校里,沒人會把她當成娼婦,這不
但得益於她那名區書記的父親,還得益於身為校董的母親。
  但大家真正畏懼的,卻是安娜本人。
  安娜的這種行為,只是為了彰顯自己那高人一等的階層的,一種充滿惡趣味
的表現形式。她故意用暴露甚至是下賤的穿著打扮誘惑著你,吸引你的目光,還
會用放浪的語言挑逗你,當你以為自己踩了狗屎運,得到一位貴族少女的青睞時
而靠過去,那無疑是撲火的飛蛾,最終等待你的,必然是灰飛煙滅一般的下場。
  三年的同學生涯中,已經有5名新生因此離校,而根據聯邦法律,沒有完成
高級教育的人,再無未來可言。那基本上那五個人已經被判了死刑。哦不,是生
不如死。
  但相對於大部分人對她的避之不及,我和她的關系尚好,我和她的主選科目
都是生物,也有幸一同服務於羅東升教授的實驗室里。在一次生物競賽中,我給
予了她許多幫助讓她贏下了第一名,所有我不知道是有幸還是不幸成了她少數一
部分見面會打招呼並且聊幾句的人之一。
  我此時萬分好奇,擁有私人車輛的她為何會出現在這地下五層的廉價地鐵車
站里,她完全可以選擇華麗舒適的地面軌道頭等艙。
  「噢,我親愛的燕,我就喜歡你這樣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模樣。」她離開了兩
位女伴,走到我的身邊,明顯是故意地用她的胸部頂端輕輕刮擦了一下我的手臂,
那薄薄的胸罩布料讓我清晰地感覺到她那硬立的乳頭。她腦袋湊到我面前,碧藍
色的瞳孔盯著我看,吐氣如蘭地說道:「既然聯考無望,不如跟著我混算了,我
讓父親給你在政府安插一個職位,你看怎麼樣?否則,你要是掉到6級去,我可
不忍心看著你那小身板在地獄里煎熬著,永無明日。」
  真是演技高超。看著她雙眼像是要泛起水霧般地看著我,在某一剎那間,我
真有種備受感動的感覺。
  「莉莉,別開玩笑了,要是真的如此,我更希望能跪倒在你的裙子下舔腳趾,
那可比什麼職位更叫我向往。」
  我知道要怎麼和她說話更能取悅她,這沒什麼丟人的,如果舔舔腳趾能獲得
社區的職位,我會毫不猶豫地把她十個腳趾舔個遍。
  「咯咯咯……」
  她發出了銀鈴一般清脆的笑聲,推了我一把後,丟下一句「你想得美」,然
後回到了她女伴身邊,又扭頭對我喊到:「不過,燕,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有一
天我會讓你兌現的,會有那麼一天的。」
  「樂意至極。」
  我回喊了一句。
  我留意到站在她身後的那名身材高挑,穿著藍色連衣裙女伴,自從安娜走到
我身邊,她那對湛藍色的眼珠子就一直盯著我看,每當我不自在地看過去,視線
與她對接的時候,我的心臟總會發顫起來。
  那是貓奴。
  上層人民的第二條命。
  就在我看著安娜在衛兵的目送下消失在安全管道里時,我的肩膀突然被人大
力地拍了一下。
  「羅嚴,安娜那婊子和你說了什麼?」
  趙磊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那圓滾滾的身子突然出現在了我的後面,把我
嚇了一跳。他盯著安娜離開的方向,嘴里喃喃地說掉:「這種烈馬,如果有一天
能把她壓在胯下,你說那該是多爽的事情。」
  「我會幫你把這種渴望轉達給她的。」
  我沒好氣地看著這個一臉敦厚相的胖臉,許多人根本不知道這個肉球里面藏
了多少骯臟的東西。
  「你不會的,我們可是好兄弟不是?上次強奸劉艷艷,也多虧你做了偽證,
雖然我根本不怕警察,但我老爸非抽我一頓不可。」他敦厚的神態釋放開來,嘴
角牽出一絲淫笑。
  「上次還是好朋友,這才一周不到,就是好兄弟了啊?你該感謝的是聯邦法
律對你們這些上層人士的縱容。」
  「別說的像那些渣滓一般嫉世憤俗。在我的眼中,操過同一個女人的自然就
算是兄弟了。」趙磊毫不在乎地聳了聳肩膀,一身的肥肉又抖了抖。
  「你把她怎麼樣了?」
  「你說劉艷艷嗎?」趙磊神情不變,但眼里閃過一絲寒光:「老子上她是她
的榮光,她一個五等公民居然還敢把老子告了,嘿,老子同意了,我老子也不能
同意啊。還能怎麼樣……」他說著,突然擡頭看我,一臉淫笑:「怎麼?你還想
玩,要是這樣的話,我先不弄壞她。」
  趙磊的話讓我回想起了上次盡情發泄所帶了的快感,剛剛在安娜的挑逗下毫
無動靜的肉棒,卻因為腦中掠過的畫面開始翹立起來,不過聯想到劉艷艷那淒慘
的模樣,在趙磊口中居然是還沒壞……,我實在無法想象到底什麼樣才算壞?這
麼想著,小弟弟又不爭氣地軟了下去。
  不過對於劉艷艷,我毫無同情心,也沒有愧疚感,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趙
磊有句話倒沒有說錯,他老子是安全局局長,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被一個底層公
民給告了。劉艷艷的悲劇只是在於她那一身的傲氣,這年頭,有時候一些性格特
質沒有實力支撐,就是一種悲劇。
  想著劉艷艷已經註定要想玩具一樣被趙磊摧毀,我很快就應道:
  「好啊。」
  「那就這麼說定了。」聽到我答應了,趙磊立刻露出了興奮的神情:「對了,
聯考你有信心嗎?」
  「還不錯,我覺得至少可以拿A吧,運氣好一點的說不定A+.」
  我知道趙磊這樣問的意思,我也期待這個問題許久了,機緣巧合讓我得到了
這個機會攀上這層關系,我就不能放過。安娜剛剛也問過我,但和趙磊拋出橄欖
枝的提問不一樣的是,她根本上只是閑著無聊戲耍一下我罷了。
  「那好,如果屆時你能拿到A+ 的話,我這邊的好操作了,我聯考結束後不
算繼續深造了,反正我不是當政客的料,我已經讓我老爸給我在區里安全科安排
了個職位,你到時就跟著我吧。」
  A+ 嗎?
  實際上綜合幾次模擬考的表現,我認為自己拿個S是沒有問題的,但語言是
一種藝術,如果我說我可以拿S,盡管這個S並不容易,但到時在他心里會變得
有些理所當然,但如果我說的是A爭取A+ ,屆時我拿了S,這個S的意義就完
全不一樣了。
     ***    ***    ***    ***
  趙磊在前我一班的地鐵上車走人了,聊到後面,他已經完全忘了問我安娜的
問題,我想一定是有什麼事,不然不可能同一天他們兩個都出現在這下五層的地
鐵站里。不過,那種事與我無關,我唯一希望的是,屆時真的可以跟著趙磊進入
安全科,哪怕是一個片區的小民警,那樣我至少算是翻身了。
  擠了整整一個小時的地鐵,又走了半小時的路,我才回到「鴿籠」里。
  位於工業區的政府安置樓里,整棟樓房在用電限制和電器老舊的原因下,光
線十分昏暗,四周靜悄悄的,盡管這棟樓有五十層高,但那斑駁的墻壁在燈光的
配合下,讓人感覺自己像是住在埋在地底下的古墓里。這棟住了幾乎3000人
的安置樓之所以這麼安靜,是因為大部分的人回到家中就不會再出來了,娛樂生
活對於住在這里的人來說是一種奢侈的活動,所以我在樓道上也碰不到什麼人。
  盡管母親不願意,我們還是逐步朝著喪屍滑落。
  我努力地避免這種情況發生,但又害怕期望落空,所有人都想更上一層,但
事實上,更多的人能感受到的只有絕望。
  推門進去,開燈,燈管閃爍了十幾下才慢悠悠地散發著昏黃的燈光,如果這
棟樓是古墓,那我們這20平米的房子就像一副棺材,還是迷你型的棺材。
  我將衣服脫剩一條底褲,在冰櫃拿出簡易便當放進烤箱里,調好時間後,直
接在客廳的床上躺了下來。
  空調已經壞了一個多月了,母親發現即使沒了空調僅靠抽風系統還能勉強應
對,就沒再修理,反正再過一個月就入冬了,這樣可以省下一筆錢。於是,我和
母親就這樣「裸裎相對」了整整一個月,剛開始她還是對於我脫成這樣頗有微詞,
但在幾天的高溫煎熬下,她也很快地加入了脫衣大軍,經過幾天的羞澀後,她已
經很坦然地穿著內衣和我生活在這小空間里,甚至,以往她會躲進衛生間脫衣服
的,在一周前開始,她已經可以若無其事地當著我這兒子的面脫了。
  躺了大概十來分鐘,就在我回憶著安娜今天那一身穿著,打算把手伸進褲襠
里的時候,鐵門傳來鑰匙插入的聲音。
  「回來啦。」
  「嗯。」
  低沈的應答聲,這樣的對話在過去上演了無數遍。母親低著頭進來,低著頭
關上房門,像是告訴我她疲憊得連頭也擡不起來了。
  從銀行到倉管,對於母親來說幾乎就是從天堂到地獄,倉庫管理員可不是拿
著終端點點按按的舒服工作,很大一部分時間里,她需要協助搬運那些並算不重
的貨物,一天下來,這些不太重的貨物足夠把從未幹過多少體力活的母親的精力
消耗得一幹二凈,然後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這個棺材一樣的房子里,有時候她連
嗯一聲都不想應我。
  但一天之中,這是我最期待的時間之一,因為她俯下身子脫鞋的時候,她胸
前那對碩大飽滿的乳房,即使在胸罩的約束下還是會沈甸甸地垂下來,將那T恤
的領口扯大,我此時坐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那道深溝和潔白的乳肉。
  不過最美的角度在另外一邊,狹窄短小的套裙會因為母親的彎腰而像上褪起,
站在她的身後,能將她半個臀部和整個陰部盡收眼底——這種設計絕對是故意的。
  但毫無辦法,所有的女性工人都沒有拒絕的選擇,要麼失去這份薪水尚可的
工作,然後仿徨不安地等待著不知道工會何時分配到來的下一份工作,要麼就穿
上這套帶著侮辱性的制服。
  我想如果我是那家公司的老板,我不但也會這麼做,甚至會做得更過分。
  因為意淫安娜的欲火,在母親的撩撥下,燒得更為猛烈了,我不得不把終端
放在襠部掩飾。
  在這個100多萬人的城市里,大概有40來萬年輕人,而這些年輕人里,
又有39萬在18歲前是不敢或者無法承擔戀愛的。16歲前,一切學業為主,
為的不是出人頭地,而是保住現有的地位。16歲聯考結束,按照成績決定是否
能繼續接受教育或者分配工作開始踏入社會,這個時候才有兩年的自由戀愛時間。
聯邦法律規定,16歲是適婚年齡,而一但到了18歲,無論你是否願意,是否
有對象,必須成婚。
  曾幾何時我躺在床上時,也會情不自禁地意淫著,等我們搬到內圈後,我就
有機會可以享受一下和低一個階層的女子談戀愛的感覺了。
  不要小看那一套房子,只要是在內圈,就算買到的是和現在一樣只有20平
米的房子,系統都會將我們的評分上調,而以基於父母親當時所擁有的分數,那
麼基本可以確定會上升一個階層,而上升一個階層又會帶來諸如更多的福利和更
多升遷機會等等好處……
  但一切泡湯了,我那壓抑著的,無處安放的情感與欲望,在不知不覺中,意
外地,又必然地投放到了家里的兩位女性身上。
  母親先是到飲水器倒了滿滿一杯水一飲而盡,然後當著我這個兒子面,寬衣
解帶,三兩下就脫得只剩乳白色的文胸和內褲,然後她就晃動著廉價內衣無法約
束著她那碩大飽滿的乳球在我面前走過。
  她也不理會我是否真的在學習,以前她總是很關心我的學習,現在,滿身臭
汗的她,最關心的是,每天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洗澡。
  母親剛進去沒多久,姐姐也回來了。
  姐姐兩年前聯考考了A- ,勉強保住了自己的公民等級。其實她成績一直不
錯,但偏偏聯考的那段時間是父親出事後最惡劣的一段時間,她因此受到了影響,
發揮失常。原本她是很有機會繼續深造的。不過話說回來,即使發揮如常考了個
3A,家里也是沒錢供她繼續讀下去的,不過,倒是可以選擇個舒適點的職業,
母親當年就是考了3A才獲得了銀行職員的工作。
  A- 能選擇的職業並不多,姐姐因為考砸了幾近崩潰,結果失心瘋一樣自暴
自棄地選擇了由系統分配,一般來說,系統很大概率都會分配一些無人問津的惡
劣工作,結果不知道老天爺是彌補姐姐的失常還是如何,最後姐姐分配到的是晶
盾系統維護員,雖然這份工作有一定的生命危險,但並不是一件太辛苦的工作。
  「回來啦。」
  同樣的打招呼,和母親的機械般的回應不一樣,這聲招呼換來的卻是一道冰
冷且仇恨的目光,聯系到早幾天我對她的所作所為,這樣的回應並不叫我意外,
不過我並不在意,她現在也就只能用目光表達一下不滿了。
  但是最叫人煎熬的卻是這間房子,即使她再厭惡我,但她根本沒有躲避的地
方,所以她不得不當著我的面脫掉外套長褲。
  不過另外意外的是,那身衣服脫下來後,下面卻是一件小背心和短褲,看來
她在公司就已經換好了衣服才回來。
  和害怕被母親發現不一樣,全程我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那曼妙的身軀,相對
於母親,姐姐豐腴不足,但胸臀更為緊致挺翹,走路時自然地左右輕微扭動著,
充滿了活力。
  「羅月兒,你以為……」
  我這邊剛開口打算譏諷她幾句,我這幾天特別欣賞她暴跳如雷又對我無可奈
何的樣子,但那邊哢嚓一聲,浴室的門打開,母親已經洗完澡出來,身上換了一
套款式相對保守的粉色內衣。我只得把話憋了回去。
  晚餐是簡易便當——一種合成食物。
  在這個年代,烹飪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只有有錢人才可以享受。我們吃的這
種便當十分廉價,但基本上能補充一個成年人一天活動所需要的基本營養,當然,
這種沒有調味料,由多種合成食物纖維混合在一起的飼料,其口味是不敢恭維的,
不過吃了三年了也逐漸習慣了,對此已經沒有太多的抵觸感。
  「還有三個月就要考試了,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明天是小考了,所以幾乎碰見的同學都在問這個問題,而作為母親的,這個
問題自然也不會例外。
  「還好吧。估計能拿A,發揮好點A+ 吧,3A……就沒太大信心了。」
  我淡淡地回了一句,給出了一個相對保守的答案。母親這次點了點頭,沒有
像以往那樣嚴詞厲語地希望我再近一步,大概是不希望給我太多壓力。
  母親多年前的那句話不過是安慰自己,她還是無法避免地已經逐漸變成喪屍
了,生活磨滅掉了她過去所擁有的陽光,自傲,笑容,幾乎所有美好的一切。幸
虧她有兵役徽章,否則以她現在的信用分,根據父親現在的評級,她甚至很可能
會被分配改嫁給某個酒鬼或者什麼的,下場絕對悲慘無望。
  姐姐已經近乎是自暴自棄了,所以她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這是我
可以理解的。
  「你那邊工作呢?」
  「我?還是那樣,還清債務前,沒啥指望的了。」
  「我們……我們的債務什麼時候才能還清?」
  這是我第一次問出這個問題,母親那邊楞了一下,但還是淡淡地回答道。
  「大概……,按照我們現在的情況,至少要9年吧,不,10年……」
  我能聽出母親聲音里的苦味,實際上我也知道,這不過是一個理想化的數字,
我認為以父親現在的情況,他能不能支撐5年也是未知之數。
  「不過,如果這次聯考……你能獲得名次的話,或許2年就可以了。」
  這個自我安慰相當有用,母親的眼里泛起一絲希望的光芒,盡管這光芒因為
我剛剛那句A變得像風中的殘燭般,隨時會渙散熄滅。
  事實上,我並沒有法律上的義務幫他們償還債務。
  「早前不是說有機會升遷?」
  我主動把它吹熄了。
  母親不吭聲了,然後沈默了一會,搖了搖頭。我立刻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羅伯特有條件?」
  「你安心地讀你的書,爭取聯考考個好成績,其他的你不用管。」
  我這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母親陰沈著臉起身,將便當盒收起來丟進垃圾管
道,然後丟了一句話「我去下洗手間,你吃完繼續看書吧。」
  羅伯特是母親的上級,要是以前,母親對於這種沒文化靠關系獲得職位的垃
圾是看都懶得看的,但今時不同往日,這也是母親被壓垮的原因,以前根本不拿
正眼看的人,現在卻要看他的臉色,被他指揮,這種心理落差又怎麼承受得了。
  這個羅伯特還是個色鬼,不過,現在但凡有點權勢的男人,沒幾個不動歪心
思的。我曾在探班的時候,看到隔壁鄰居,和母親在同一個工廠的劉阿姨被羅伯
特命令彎腰,然後當著我的面,那個光頭監工炫耀性地將劉阿姨的底褲扯下,用
巴掌像拍打貨物一樣地一邊拍打著劉阿姨光潔的臀部,並大聲地對另外一名將手
探進劉阿姨衣服里抓捏乳房的寸頭監工評論著劉阿姨的身體。
  當然,他們甚至還可以當著我的面侵犯劉阿姨,劉阿姨的情況和我們差不多,
因為資產透支,在償還掉所以欠債之前,她的公民等級被下降一級,帝國雖然並
不鼓勵上層人員肆意侵犯下層人員,但實際上,仍然有不少人拿準了這些人不敢
冒著丟掉工作的心理,鋌而走險。
  他們並沒有這麼做,不過是因為羅伯特的上級是個女人,對這種事不喜而已。
至那天以後,每次遇見劉阿姨,她都低著頭對我視而不見,連招呼也沒打過了。
  母親有兵役勛章,羅伯特是不敢像對待劉阿姨那樣對待母親的,但即使母親
不說我也知道,借著工作的便利占占母親的便宜那肯定是沒少做的,料想這次升
遷,肯定也是帶有類似的條件。
  看著母親,不知道為啥我想起了劉艷艷,有時候她臉上的那種傲氣,和母親
有些相像。這麼一想,我心里頓時覺得有些難受。
  或許中有一天,母親也會……
  想到這里,我心里一陣恐慌、難受,不由地丟掉了便當,拿起終端再次複習
起來。
  一直到夜晚10點左右,父親才回來。
  和三年前還沒有坐牢的時候相比,他現在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因為龐大的精神壓力和沈重的體力勞作,曾經俊朗的面容變得形同枯槁,挺拔的
身軀也瘦削佝僂了下來。
  我不知道他在監獄里遭遇了什麼,但我可以肯定,絕對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回來啦。」
  我像是機器人一樣打著招呼,他看也沒看在我一眼,低垂著頭輕微地點了一
下,拖著蹣跚的腳步挪向浴室。如果母親是無法避免朝著喪屍轉變,而父親已經
是一名真真切切的喪屍了,無論是狀況還是行為舉止。
  我扭頭看向母親,母親其實剛剛躺下去,但她仿佛睡著了一般,一動不動的。
  10點30分。
  電力供應準時切斷,不多一秒也不少一秒,整個房間瞬間就陷入了黑暗中,
悶熱的空氣中只剩下工業區不斷傳來的噪音和飄散著汗水的酸臭味。
  而就在黑暗降臨的那一刻,我把手伸向了姐姐的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