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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ErBeiDe 2025-2-12 07:50:25 14
這是一個我們無法回避的話題,存在就是合理的。出現了,我們衹能去面對。
  整個故事涉及到現代家庭在情感,溝通,危機等方面的一些現實問題,看完
這個故事也許能對有這樣問題的家庭一定的幫助。
  也對面臨,或者即將面臨這樣的朋友是一個警示。
  她的手扶在靠窗的木質欄杆上,他站在她的身後。
  窗外,城市的夜空猶如天剛放亮的早晨。馬路的車燈似流動的彩帶,分外的
漂亮,霓虹燈下進出的人群身上也披上了一層夢幻般的色彩。
  這是一個浪漫的夜晚,這個繁華的都市讓太多人心急火燎,熱血沸騰,躁動
的不光是腳步還有躁動的心。
  他的心就在躁動,很躁動。他的氣息很粗。
  「妳不是處女。」
  「我在大學有個男朋友,分了,嗯……」
  「妳好緊。」
  「我才25,嗯……」
  「妳,妳水很足。」
  「我現在正是花一樣的年齡。嗯……」
  寬大的辦公室裏有撞擊的聲音,這個聲音很特別,是鍵盤的聲音,電腦前沒
人,那是什麽聲音?天知道。
  辦公室裏突然傳來一聲低吼,這個吼聲沈悶而悠長,這不是虎嘯,這裏沒有
老虎。然後在長長的粗重氣息之後漸漸的像空谷回音般的消失在這個城市的夜空。?
  如果撞擊會產生火花,再撞出幸福,該多好。然而,這樣的撞擊每天都在發
生,可是真正撞擊出幸福的能有幾人?
  他們的撞擊也產生了火花,很炫目,很浪漫,但這樣的幸福有多長?他們並
沒有去想,因為吸食可卡因時那樣的美妙衹是瞬間,為了這個瞬間,有多少癮君
子,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耗盡所有就是為了那一刻。即使再大的痛苦也勇往直
前。他們沒有吸毒。他們會不會上癮?
  香水有毒,會上癮。玫瑰美麗但有刺。很多人喜歡。
  愛是毒嗎?愛有毒嗎?沒有,真正的愛沒有毒。
  但有種愛有毒:孽愛。
  這種愛還會上癮。他已經染上。
  每個人都希望幸福一生相伴,每個人都希望長長久久,就像女人希望自己永
遠年輕漂亮一樣。「心靈的交融,肉體的結合才能產生永遠的幸福。」一個哲人
這樣說過。如果不是這樣呢?哲人說,去問老子。于是很多人去翻書,在五千言
裏終于找出了那句話:正言若反。
  他們撞出了火花,後面連鎖的反應于是如傳送帶一樣,一件件呈現在人們面
前。
  他撞出了一個讓他生不如死,後悔一生的人……一個不一樣的小三。
  他在胡海市算不上名人,因為在名人榜上要麽財富排在前一百,就是這一百
個大家基本上衹記得前十個,主要領導估計能記住前五個。
  他不要說進入一百,估計一千也排不上。還有種名人要麽就是某個行業的翹
楚,要麽就是文化界大師級的。再就是主政一方的父母官了,他一不是文人,二
不是企業家。更不是父母官,唯一跟這些人沾點邊的也就是那文人後面的兩個字
「騷客」了。
  他確實很「騷」,還不是一般的「騷」,因為他出現在眾人面前時,那頭發,
那衣服,那氣派用年輕人當下時髦的話「靠,絕了。」,五十五歲的他容光煥發,
神采風揚,他跟朋友聊天時常挂在嘴邊的話就是:「哎,我的女人緣怎麽就這麽
好。」然後還來個加重語氣的一聲嘆息。那得意,那表情真的讓他的朋友羨慕,
嫉妒,恨。
  他除了經營以外,他的時間大都陪客戶出現在洗頭房,浴室和夜總會。當然,
客戶是有限的,沒有客戶他也去,他在老婆面前最常用的那句話:「老婆,做男
人真累,陪這陪那的,來世我一定要做女人。」,于是,老婆投給老公一個心疼
的眼神,意思就是:「老公,苦了妳了,我什麽忙也幫不上」。他每次說這句話,
他老婆就要內疚好一陣。
  曾經也有個女人鬧到他老婆前要他負責,老婆當場就氣哭了,而他給老婆的
解釋就是:「那天陪客戶,那客戶說一定要找個本地的,我沒辦法托朋友找了這
個女人,哪知道客戶嫌她不漂亮,衹能臨時找了個小姐,這個女人不幹,說喊過
來就要付錢,哎,那天酒多了點,也不知道怎麽就稀裏糊塗的和她上了床,錢既
然花了,也不能便宜她,是吧,老婆。
  沒想到啊,她竟然找上門來要負責,妳看我怎麽收拾她。「。老婆忙勸道:」
哎,算了,老公,不怪妳,那個男人不犯點小錯,我原諒妳了,妳不要去和這樣
的女人理論了,反正她也不要臉,算了算了。「擺平了家裏,他馬上跑到那個女
人那裏,花了一萬塊。最後答應,從此人各天涯,即使雞犬之聲相聞,也老死不
相往來。?
  她大學畢業已經工作了一年,學的是外貿,英語四級。我曾經和她有個交流,
為了真正了解這個自稱英語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外貿的高材生,我壯著膽子用自
己說出來都覺得臉紅的臭水平決定和她來個英語交流,也不知道是我的水平實在
太臭,還是她自己說的牛津英語水平太高,我講出來的她基本都聽不懂,而她的
英語就局限在五百個單詞的基礎上。我的願望落空了。
  我們的交流衹能用我最喜歡的語言:國語,普通話。她的國語水平終于讓我
鬆了口氣,雖然有濃重的家鄉口音,但我每句都能聽懂。
  她的家鄉在黃土高坡,大風從坡上刮過的地方,那裏的人民用熱血和付出孕
育了我們偉大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從此讓我們站了起來。
  她用勤奮和努力考上了一個我反正不知道名字的一個大學,據說這個大學的
創始人有一顆為了祖國的教育事業願意付出畢生心血的民營教育家,她告訴我,
校長五大三粗,很有威嚴。榮譽室裏的墻上挂滿了各種榮譽,有某協會評的教育
家,某協會評的慈善家,有某協會評的社會活動家,有某協會評的最有愛心的農
村教育領頭人,反正這個學校在當地很牛逼,從她虔誠的眼神裏,投射出對母校
無限的深情和懷唸。
  她終于以優異的成績從這個很牛逼的大學畢業了,她給我看的照片上學位帽
和學位服在迎風飄揚。她的臉上洋溢著功成名就,學富五車,大器早成的燦爛笑
容。
  她繼承了父輩無私付出的偉大奉獻精神,學校一畢業就立即來支援我們胡海,
為了讓我們胡海更美好,她添磚加瓦來了。
  這是胡海之福、蘇南之福。?
  回到家,為了驗證我的口語是否真的如此差勁,立即電話英語已經八級的女
兒晚上必須準時回家,女兒急問什麽事情,我說我心火,鬱悶,回來陪老爸說話。
女兒遵照我的命令,一下班立即跑到我的書房。「我們用英語交流,不許說一個
中文。」我很嚴肅地說道。「老爸,幹什麽啊,妳又用不著英語,怎麽今天突然
要跟我說英語啊。」女兒走上前來用手摸了摸我額頭「沒有發燒啊」。「別開玩
笑,嚴肅點。」我更嚴肅地說道。「好吧,老爸,開始吧。」女兒一臉無奈。
  「哇,老爸,妳好棒啊,這麽多年沒用,妳水平還這麽高啊。」女兒很驚訝。
  「拍馬屁是嗎?說老實話。還標準嗎?」我急迫地問道。
  「那還用說,絕對的標準。」女兒一臉的嚴肅。
  「那我說的她為什麽聽不懂呢」。我自言自語。
  「誰啊,誰聽不懂啊?」女兒的追問才讓我回過神來。
  「沒什麽,我的一個朋友。」我笑了笑。
  「切,說明妳那個朋友,根本就不會英語,最多也就會幾句日常用語。」女
兒很不屑。
  「別瞎說,人家四級呢。」我瞪了女兒一眼。
  「四級?切,怎麽可能啊,要麽作弊,要麽也就是筆試過了關,口語根本不
行,現在的四級社會上多了,可是能交流沒幾個。」女兒的口氣像老師。
  「妳就不能謙虛一點啊。」我有點火。
  女兒衝我伸了伸舌頭,做了個鬼臉,風一樣逃離我的書房。?
  「米脂的婆姨,綏德的漢。」這句話也許在毛主席到達陝北以前就流傳了很
久,毛主席也曾經為米脂的婆姨折了腰。主席的親睞讓這句話更具有非同凡響的
影響力。
  她有著陝北人特有的幹練,身上散發出一種別樣的野性之美。
  那身材,少了某種柔,但多了一份結實和勻稱,語速特別的有力,長長的睫
毛下黑如珍珠的眼眸,嫵媚中更多了一種難言的美感,不論她在學校裏汲取了多
少知識養分,但畢竟係統地接受了四年的教育,高等先放一邊,從她的談吐裏仍
然能感受到她閱讀的廣泛。尤其那結實挺拔讓男人為之瘋狂的胸部,足矣讓以柔
美著稱的江南美女為之側目。
  讓我這個每天誦讀三遍心經,自稱無慾無求的老男人心裏也泛起絲絲漣漪。
突然我明白,那些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的典故不是史家無端編造的。英雄難過美
人關,何況她所面對的人還不是英雄,讓那樣的男人折服我感覺她幾乎是手到擒
來,不費吹灰之力。?
  她在說話時,眼神堅定而不帶一絲羞澀,但顧盼之間盡顯女性之美,長長的
如黑絲一樣的頭發輕輕的甩動一下,一陣淡淡的香氣會隨之散發開來。
  她的個性爽直,從不掩飾自己的觀點和想法,聲音中特有的家鄉口音夾帶的
普通話別有一番風味,甜甜的還有點辣味。
  她可以直視妳的眼睛說話,從不回避躲閃,整整談話兩個小時,很少看到她
有難為情和躲避。讓我這個自詡能看透別人心靈的人也不得不暗自佩服。
  她很有想法,她是個敢于把夢想馬上付諸實施的人,她容不得被欺騙,她經
典的一句話讓我記憶猶新:「我不騙人,但妳承諾了我,我就會索取,沒有還價
的餘地,要不妳就不要承諾,妳情我願,高興就上床,不高興一拍兩散,我很討
厭別人騙我。」
  「騙我,就需要付出代價,並且,我絕對沒有同情心。要麽請妳收緊自己的
褲腰帶,解開了就要負責,天經地義。」她停頓了一下「雖然,我是女人,受過
高等教育的女人,素質再好,但我有自己的原則,別人說我不要臉,我哪裏不要
臉,為什麽男人那樣就是有臉,女人就是不要臉,不公平,我要做真正的女權維
護者。
  我相信愛情,我沒懷疑愛情,這次我被騙,衹能說我沒有經驗,下次這樣的
事情一定不會在我身上發生,我確信。「。她連珠炮似的語言讓我刮目相見,真
是一個不錯的演說家,並且她的話還很有那麽點道理。
  親愛的網友們,妳們從她這番話裏得到了什麽啟示了嗎??
  她畢業就來到了蘇州,因為一個同學是蘇州人,她在蘇州又遇到一個家鄉來
的小姐妹,輾轉又到了胡海招商城從事服裝工作,先在一家搞全國連鎖的服裝企
業,每月一千五的工資,她感覺實在太少,房租,吃飯,水電,每月所剩無幾。
  于是又跳槽到另外一家企業,雖然工資差不多,但多了提成。這家企業的老
板也曾經把她摁倒在沙發上,被她一腳踹到地上,結果,這份工作也很快丟了,
她說:「看到那個酒糟鼻,和臭烘烘的嘴就惡心。」。
  好久她都沒心情找工作,她認為招商城的男人,尤其是老板素質超差,像痞
子,一個個和流氓沒區別,我在想,如果這些話真的傳到招商城老板耳朵裏,一
定會拎著她當球踢。
  她決定進入胡海的中心區域尋找工作,她說:「城區裏的人素質高,沒那麽
下作,不像招商城的那些土老板大字不識幾個,就是整天色迷迷的盯著女孩的胸
和屁股看。」
  于是她在人才市場看到了親自到現場招工的吳老板,她說:「當看到月薪三
千二,加提成,加午餐,加福利,加租房補帖時,開心得跳了起來,哇塞,太牛
逼了。我想憑我的能力完全可以勝任商務代表這個職位」。
  她沒有懸唸地被吳老板聘用了,她說那天她開心得抱著小姐妹轉了好幾圈。
小姐妹說,如果多讀點書也能找到她那樣的好工作,她跟小姐妹說,等她工作穩
定了,一定設法把小姐妹也弄進來。?
  她拿到了第一個月的工資。
  另外吳老板還給了她新人獎六百元,說她上進心強,進步快,堪當大任。
  她說:「那天同事眼紅死了,我拿到錢馬上給家裏匯了三千元,然後,請小
姐妹好好吃了一頓,花了五十元,心蠻疼的,五十元在家鄉可以買四十斤高粱米。」。
說這句話時,她有淚流了出來。
  我知道,她想家了,想父母了,雖然外面再好,畢竟,她的家在白雲悠悠輕
輕過的地方。那裏雖然還不富裕。
  「金窩銀窩還是不如家裏的狗窩。」。想家的的時候不論妳地位多高,財富
多少,不論妳漂泊多遠。家即使再貧窮,妳我對家有著近乎偏執的眷唸。?
  獎金和工資刺激了她更加地勤奮好學。
  很快公司的各項業務都熟悉了,並可以和客戶面對面談業務了,對產品的介
紹和解釋頭頭是道,客戶們也聽得津津有味,看得也津津有味,雖然她不知道客
戶到底在看什麽,聽什麽?
  以前不怎麽來的客戶現在經常會有事無事地往公司跑。?
  客戶是上帝。
  沒辦法,這些客戶經常來也無形增加了公司的支出,她有次在和這些客戶吃
飯時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話:「這個月獎金泡湯了。」,好幾個客戶
幾乎異口同聲:「為什麽?」。「哎,我這個月接待費超標了。」她笑了笑「沒
事,我不是說的妳們啊。」。
  她是個聰明的女孩,不是幫吳老板說句良心話,老吳真沒有就客戶的招待費
多少有過不滿意的話,吳老板認為,這樣很好,公司看上去人氣旺。但她看在眼
裏,捧別人的碗,就應該為自己服務的公司著想。
  這些客戶對產品其實已經非常熟悉,來了還是定以前的貨,也沒增加多少,
老往這裏跑,老約她吃飯喝咖啡,她覺得這些客戶有點無聊。人家是客人總不能
讓客戶買單。
  這次她希望她這句話能起到好的效果。
  確實這次效果實在太明顯。
  送走客戶後,她走向服務臺簽單。飯店老板娘告訴她,她公司這個月三萬多
的單子有人買掉了。她瞪大眼睛看著老板娘:「怎麽可能。」。「真的,我騙妳
幹嘛啊?」飯店老板娘很認真。然後給她遞了一張名片,那上面:xxxxxx
x公司楊天飛。?
  這個名字夠氣派,這個名字夠震撼。
  她被震撼了。
  她編了一條短信:「楊總,妳怎麽這樣,我太難為情了,妳怎麽把單子給買
了,如果被老板知道了,我工作就丟了,請妳把發票給我,謝謝妳的好意,我心
領了。」
  楊總好像知道她會來短信一樣,回復速度驚人:「沒事了,這點小錢算什麽
啊,就當我這個哥給妹妹的一點幫助了。不許再說什麽了,再提我要生氣的。」
  「那好吧,真心謝謝妳楊總,下次來我請妳吃飯,但不許妳買單哦。」她笑
眯眯地按下發送鍵。
  天上真掉餡餅了,這個餡餅還不小,但沒有砸暈她,是樂暈了她。
  當吳總聽說她一個月都沒招待費時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聽說這些吃飯
都是客戶自己掏錢,更是讓老吳對這個商務代表佩服,于是當場宣布她正式升任
商務部副經理,月薪五千。
  她被吳總喊去了辦公室,吳總悄悄地從抽屜裏拿出個紅包遞給她:「不要告
訴任何人,這是公司給妳的紅包,一萬元。」。
  她幾乎驚呆了,這個月咋運氣老光顧我啊。
  被餡餅砸中一次已經是奇跡,被連砸兩次,那是奇跡中的奇跡。
  她真的快幸福得暈掉了。
  當她幾乎是喜悅得心快要跳出心房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
  翻開一看,這條短信就是第一個給她餡餅的人,震撼的名字,震撼的人=====
楊天飛。
  內容:「星辰告訴我,寂寞是什麽,沒有月亮伴,我心特孤獨。這是我寫的
送給妳。」
  她把這條短信給我看時,我一口剛喝到嘴裏的咖啡一下噴了出來。
  她接下來是繼續等待餡餅砸,還是……?
  什麽動物能在風沙揚滿天的時候在天空飛翔?
  什麽動物能在獵物出現時以驚人的速度俯衝?
  是雄鷹。
  雄鷹以它的敏銳和速度總能成功逮到它想要的獵物。
  她是獵物嗎?
  不,她是兔子。
  一衹惹急了她也會咬人的兔子。
  楊總約她在一個浪漫的餐廳吃了一頓浪漫的晚餐。
  楊總浪漫的眼睛再加上浪漫的語言極具磁性。
  楊總要的牛排六分熟,她沒吃過西餐,問:什麽是六分熟?
  楊總懂行似地說道:「在國外,還有要三分熟的,這樣營養不會流失。」
  然後,楊總用紳士一樣的微笑問她:「妳要幾分熟的?」。她不假思索地答
道:「全熟」。她的聲音很高。引來很多人矚目。楊總仍是紳士地笑了笑,再然
後,一個響指:「服務生,另外一份六分熟換成全熟的。」楊總用迎合她的語言
對服務生說道。
  她很驚訝楊總的博學,問楊總:「妳怎麽知道這麽多?妳一定去了很多國家
吧。」她的眼神裏充滿好奇羨慕向往。
  「不多,除了非洲我沒去過,因為太窮了,其他地方我基本都去過。」她驚
呼道:「哇,楊總,妳好厲害哦,我到常熟這是我跑的最遠的地方,在家鄉我就
去過小縣城呢。」
  楊總有點得意地說道:「沒什麽,如果妳願意,下次我出去的時候,妳可以
和我一起去啊。」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水平沒妳高啊,估計人家說的話,我都聽不懂哦。」
她有點難為情。
  「沒事的,我的英語水平還是可以交流的。」楊總有點忘乎所以。
  「真的?妳好厲害哦,教教我好嗎?」她今天已經兩個好厲害了。
  楊總的笑更得意了。
  但楊總在聽完她這句的時候似乎有點猶豫。「改天吧,我們是中國人,在中
國人的地方還是說中文,說中文也是愛國啊。」楊總把說中國話已經提升到一個
國家榮譽的高度。
  她的眼神已經由羨慕轉換成崇拜。?
  這是一段非常經典的對話。
  「楊總,妳去過埃及嗎?」她有好多未知需要請教眼前這個博學多才的男人。
  「去過,當然去過,埃及的金字塔讓我流連忘返,太美了。」楊總說這句話
時,好像他現在就身在埃及。
  「啊?埃及妳也去過,妳不是說沒去過非洲嗎?」她很疑惑地問道。
  他遲疑了一下,馬上答道:「妳不懂了吧,其實,埃及準確的說是中東,埃
及是四大文明古國,和我們中華民族一樣,埃及應該也屬于亞洲。非洲那麽窮怎
麽可能有這麽悠久的文化,據說,埃及金字塔就是從美洲的南非移過去的。」楊
總很得意以上的話。說完用學者一樣的淡定對著面前一臉茫然的她。
  「南非現在也並入美洲了嗎?」她自言自語。似乎對她以前書本上學到的東
西開始懷疑。她不敢再提問了,她怕自己的幼稚讓別人笑話。
  因為現在兼並太多了。唐市不是也不叫唐市,叫沙家浜了嘛,冶塘不也不叫
冶塘,叫尚湖鎮了嘛,國家也是可以兼並的,她心裏這樣想。
  她決定,晚上回家一定要好好查查百度。補補課了。
  看著她不說話了,楊總認為自己已經徹底征服了面前這衹可愛的兔子。
  楊總在等著兔子一步一步走進他精心設計的浪漫陷阱。
  楊總對自己信心滿滿。?
  當楊總切開牛排準備往嘴裏送的時候,突然一聲尖叫:「啊,有血。」。楊
總拿在手裏的牛排「啪」的一聲掉在瓷盆裏,刺耳尖叫和刀叉掉入盆子的聲音格
外清脆。所有的目光再次集中到她和楊總的桌子上。
  現在輪到楊總一臉茫然了,他的眼神不再浪漫,而是一臉愕然,瞪著一雙迷
茫的眼睛看著她:「血,什麽血?」
  她用可憐的手指指著楊總低聲的說道:「妳嘴上有血,牛肉有血。」
  「就,就,就這個妳叫的啊?」楊總現在想哭的心都有,苦著個臉「姑奶奶
妳能不能輕點啊,我吃不消了,妳沒看到現在所有的目光都看著我們呢,我現在
背心都發涼。」
  「血,真的有血。」她一臉無辜。
  「我知道有血,否則怎麽叫六分熟啊,不就是為了營養嗎?求求妳,我們不
說話好嗎?」楊總如果不是在公共場合,幾乎真要給她跪下了。
  「妳們怎麽這麽臟啊,也太血腥了吧,妳們這裏的人是不是返古了。」她面
無笑容,滿臉的不解。
  「求求妳,求求妳,算我求求妳,我解釋了,是營養。」楊總看著那些目光
真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搖了搖頭,低頭猛吃面前的牛扒,嘴裏還嘀咕著:「這樣的牛肉才香嘛!
為了營養為什麽不抱著活牛去啃啊。」
  楊總正好聽到這句話,剛才的浪漫和紳士突然不見。
  「哈哈哈哈,……」楊總再也忍不住旁若無人地大笑起來。
  餐廳裏這次連服務員在內全部向他們敬禮,注目禮。?
  楊總吃完這頓哭笑不得的西餐,看著氣呼呼走在前面的她,一臉苦笑。在眾
人的注目中他們離開了餐廳。楊總突然有種皇帝的新裝那樣的感覺。
  出了餐廳的她說:「下次再也不出來吃這遭罪的西餐了,貴得要死,我還沒
吃飽,不是存心糟蹋人嗎?」
  「什麽?妳還沒吃飽?不會吧,也好幾個菜啊。」楊總真的要暈了。
  「還是饃饃,米飯填肚子,我不知道這有什麽好吃的?莫名其妙。」她仍然
無法釋懷。
  現在是楊總莫名其妙了,本來是為了討她歡心才帶她到這個高雅的地方來的,
哪知道,竟然吃了她一肚子氣,弄得自己裏外不是人。楊總超級鬱悶。
  無論如何,錢也花了,總不能現在和她發火,楊總陪著笑臉說:「那我們再
去找家咖啡廳吃點套餐好嗎?」
  「這還差不多。」她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不妥,畢竟人家是客戶,好心好
意請她吃飯,雖然,她說她請,但她這一鬧,反而讓楊總買了單。她真誠地和楊
總說:「楊總,對不起啊,我真的沒有吃過西餐,說真話,我真心不喜歡這樣的
吃法。吃了多少錢,我給妳。」
  「說什麽呢,這點小錢我們還算啊,笑死人了。」楊總很大氣。
  兩個人在一間很有情調的咖啡館坐了下來,服務員給他們送來兩杯檸檬水,
問道:先生,吃飯還是喝茶。楊總頭也沒抬:把單子拿來,我要點單。
  服務員送來單子時,也開始介紹本店特色,剛說到我們有牛肉飯時,楊總神
經質的跳了起來:打住,我自己會點。楊總看來今天對他的刺激和傷害蠻大的。
把個服務員嚇得不再敢說話。
  最後在她狼吞虎咽的把一份排骨飯吃掉以後對著服務臺喊道:「結賬了。」
  好在服務員機靈,聽懂了,拿來單子:四十八元。
  「什麽?這點飯,我兩口就沒了,排骨才幾塊,妳們黑店啊。」她的聲音很
大,楊總再次瞪著眼睛看著她,滿臉的不理解。
  「對不起,小姐,我們規定就是這樣。」服務員禮貌地說道。
  一頓飯一肚子氣,兩頓飯兩肚子氣。二合一,一大肚子氣。
  其實從上面她的表現我們看到,她是個節約的女孩,雖然未見大世面。以前
接待客戶都是單位簽單,那是老板吩咐的,衹管簽。她也就沒有認真注意消費到
底是多高,真正要自己掏錢,她一下明白了,這樣的消費讓她心疼。我也明白,
為什麽她請小姐妹吃飯會說出那句話:「五十元,可以買四十多斤高粱米了。」
  一個本真,單純的女孩子。原本她就不壞。?
  胡海的夏天溫度一點不比南京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每到夏天如同在洗桑拿。平時房間一匹半的空調完全可以解決問題,但在最
熱的天即使空調開著身上也有黏黏的感覺。
  悶熱。
  今天就很熱,很熱,非常的熱,熱得快要讓人發瘋。
  楊總現在就很熱,非常的熱,楊總現在是心熱,天熱,雖然這麽熱,似乎楊
總一點也不煩躁,對這樣的熱還有種莫名的期待。
  她好不容易跟老板說明了情況,在得知是陪客戶遊覽常熟美景,她才拿到了
出行許可。
  楊總的車子空調開得很猛,車裏車外兩個世界,他紳士般的低腰伸手為她打
開車門,她有點受寵若驚,在她上車的那個瞬間,楊總無意似的在她渾圓的屁股
上推了一把。然後關上了車門。
  被驕陽烤得渾身發軟的柏油路也不堪忍受這樣的折磨,車輪過後一會歪向這
邊一會又挪向另一邊。路的前方還有像霧像蒸汽一樣的東西在升騰,專家說那是
散熱。楊總的車裏不熱,但楊總的額頭上在冒汗,楊總也在散熱?
  革命聖地:沙家浜。當然叫革命聖地衹能說是胡海人心裏最美好的夢,學校
的孩子都知道,那是紅色教育基地。
  一部紅色經典京劇《沙家浜》在那個瘋狂的年代作為四大樣板戲紅遍大江南
北,甚至蜚聲世界,因為我們敬愛的周總理就無數次帶著外賓欣賞過這部支持發
展創造出來的的京劇。
  這讓很多外地人忽略了胡海的存在,衹記住了沙家浜。鬱悶的我們衹能費盡
心機的去解釋真正的胡海文化有多厚重,有多悠久,有多輝煌,名人如何如何多,
不僅僅是個沙家浜,但說了半天,人家還是一臉茫然,那時真想給自己兩個耳光:
「累不累啊,妳說的人家能懂嗎?自討沒趣。」
  從那以後,別人再問起我,我會非常自豪地說:我家在沙家浜。于是我得到
滿是羨慕的笑臉。
  膚淺原來比深厚更有市場。以前我一直想,為什麽我寫的那麽華美的文字沒
人欣賞。原來是不適合大眾,太晦澀了,而自己卻常常陶醉其間。
  紅色代表火熱,在一個火熱的天來到一個紅色地方,那是更加的火熱,因為
楊總也有一顆火熱的心。?
  沙家浜沒有因為他們的到來有任何的改變,改變的就是多了一部車,一對男
女。
  紅色基地沒有因為他的紅色在這樣炎熱的夏天帶來火熱的人潮,富足的生活
已經讓怕苦的人們不願意跨出舒服的空調房。
  烈士的付出和犧牲,艱苦條件下的堅持和無私就是為了一個更美好的理想:
讓勞苦大眾過上幸福的日子。所以,躲在空調房的人們理所當然,毫無愧疚地在
享受著烈士,英雄們給他們的勝利果實而面無愧色。
  歷史陳列館素材不能不說不豐富,不論陳列的東西真假與否,那都是曾經發
生過的事情,我們有必要給予尊重和崇敬。哪怕有一點的褻瀆最少也是對先烈的
不敬。
  楊總現在好像有點不敬,那些先烈讓人們熱血沸騰的戰鬥情景介紹,絲毫沒
有引起楊總的興趣。但他也看,看什麽呢?
  她的細腰,她的臀部,她傲人的胸部。
  楊總幾乎進入遐想和夢遊的狀態,或許還在描繪著最香艷的畫面。
  她終于走到了展覽的盡頭,回過頭才發現楊總不在身邊,她一邊喊著楊總一
邊找了過去,原來楊總正站在一幅油畫前認真地在看著。
  男人不會表揚吸引不到女人是真的嗎?我要研究一下。
  走出陳列館,偌大的廣場空無一人,連導遊和講解員都躲在空調間裏。他們
今天享受了國家領導人的待遇,整個景區為他們兩個開放。
  在經過一個賣阿慶嫂穿的那個碎花扣襟上衣的小店時,她站在衣服前,楊總
立馬走上前來:「喜歡嗎?」,「呵呵,倒蠻好看的。」她摸著衣服說道。楊總
急尋店主,卻發現一個高大的冰箱後面一個大胖子在檔位開得最大的電風扇下打
著呼嚕。「喂!東西賣不賣啊。」
  楊總的聲音實在太大,把個大胖子嚇得從躺椅上站了起來,搖了搖肥大的頭,
那感覺和日本的相撲有得一拼。「妳要嚇死人啊,妳就不能輕點叫啊。」大胖子
很不滿,他們兩個在胖子的眼裏好像不是上帝,還有點討厭。「我不那樣叫,妳
能醒嗎?」老楊不服氣地回道。
  「我死了嗎?我死了嗎?衹有死人才喊不醒呢。」胖子有點火。好在一旁的
她打了圓場。在買了一件衣服一把傘之後離開了小店,他們才走出幾步後面傳來
了:「他媽的,什麽玩意。」她笑了笑,拉著楊總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