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的那一夜
在下班到家之前,對段淳來說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天。整理文稿,跟同事開開玩笑,中午陪老板去見客戶,吃的還是重慶火鍋。
辣起來是真的爽快透頂,雖說明天廁所里可能比較難受。
走出西直門地鐵站,他順便在旁邊的市場買了兩塊豆腐和牛肉餡。
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中午已經吃得那幺辣,干脆晚上吃麻婆豆腐。
結果他打開家門的時候,發現氣氛有點詭異。
女友白楓坐在沙發上,雙腿分開身體前傾,手扶著腦袋,雙肩一下一下的抽動著。
面前已經扔了一堆紙巾。
看見這架勢還沒反應的男人,女友大概是包辦婚姻或者從人販子手里買的。
而段淳很清楚他們倆是自由戀愛。 「我回來了!……你這是怎幺了?」
白楓抬起頭,眼睛看起來像兩個熟過頭的滴水桃子。
「我……我沒事……看了個虐心的故事。」
「我就說嘛……這年頭的紙巾廠商都得感謝這幫拍電視劇的,這是給他們貢獻了多少銷量。」段淳揚了揚手里的東西,「我先去換衣服做個飯,晚上看部喜劇給你中和中和。」雖然沒太注意,但他的余光似乎看到白楓有個抬手的動作。
摘下眼鏡放到床頭櫃上,脫下身上的襯衫和牛仔褲,換上運動褲,段淳伸了個懶腰。
低下頭,卻發現床底有什幺東西露出了個角。
那是幾張打印紙。
看到上面的內容,他似乎明白了點什幺。
本來這些東西不是放在這幺靠外的——
白楓不是爲這個哭的吧?
段淳一瞬間有點想笑,想起紙上寫的東西是怎幺來的,他就更想笑了。
「天妒英才!現在是我一代美男——洪七,生存在這個世上的最后一天,我絕對不能接受這失戀的打擊!」「哈哈哈我就說張學友應該把旺角卡門的嘲諷顔藝用在這兒嘛!」不管看多少次《東成西就》,段淳都能笑到內傷。
放在昨天,其實白楓也是。
但今天她實在是有點反常。
一大盤麻婆豆腐被她一個人消滅了一多半,這還是沒有計算她把多少米飯送進了肚子。
段淳覺得自己不能再這幺裝傻了。
「我靠,這是什幺悲劇還讓你低沈成這樣,要不你介紹給我也見識見識?」「其實……真沒什幺,你別問了,真的。」白楓又抽了張紙巾,這次是擦嘴角。
「你這都快成貓臉了好幺。 」段淳有點強硬的轉過女友的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好吧,這個吻是郫縣豆瓣味的。
白楓看著段淳,眨了兩下眼睛。
「——爲什幺一定要喜歡一個女人。
——又是爲什幺要隱藏著。
身后的他還在不斷的深入,動作猛烈到潤滑似乎都要干了。
是的,他們以最緊密的姿態聯系在一起了。
但就算如此,他們之間似乎也隔了一層什幺東西。
那家夥要結婚了,和一個女人。
陸明不願去想象那個女人會有多幺痛苦,因爲現在自己只怕比她還要疼。
他只能繼續放松身體迎合著愛人。
也許是所謂的愛人——」
就算躺在床上,白楓仍然睡不著。
那幾張紙上寫的東西一直在耳邊像錄音機似的回放。
自己的男朋友在看BL文學,還藏在床底下,顯然是不想讓她知道。
他是同性戀嗎?
但是他也沒有冷落過自己。
是演技?還是別的?
自己會像那個注定守活寡的女人一樣幺?
還是說他已經……
而且說起來,段淳帶著點書卷氣的形象大概正是……白楓又翻了個身,和男友背對而臥。
然而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慢慢引導著她,直到摸到了某個堅硬的物體。
白楓扭了一下身子。
「我今天……沒這個心情。」
「你是看了我扔床底下那玩意兒了吧?」
段淳的聲音在黑暗中相當沈悶。
頁: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