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越東西南北的卡車司機
吉姆肚子坐在角落里一個僻靜桌前,啜飲著黑咖啡,在手機上查著天氣。天蒙蒙亮,卡車車站里幾乎空無一人,只有一個頭發灰白、穿著老式衣服的吧台服
務員,和時不時睡眼惺忪地蹒跚而來的司機,進來喝杯咖啡,點一份油膩的早餐。
除此之外,車站里異常空蕩。吉姆喝光了杯中的咖啡,打算回到車上,想了想又
算了。他從利明頓拉上貨物后,要開1 ,200 公里去赫斯特,他可不想每到一個
休息站都停下來上個廁所。吧台上面的鍾顯示現在是7 :15,外面漸漸有些光亮
了,可以去做早晨的例行車檢了。他推開椅子站起來,拿起厚夾克以抵御秋天的
寒意,抓起空紙杯,溜溜達達走向出口。
就在那時,他看到了一個女子走近了車站,停在入口處。女子長得很好看,
嗯,應該說很耐看——棕色的頭發綁成了馬尾辮,淺色的沖鋒衣敞懷披在身上,
里面是一件寬松但合身的白色羊毛衫,腿上是褪色的藍色牛仔褲,腳蹬球鞋。她
不是個司機,這行里沒多少女司機,而她怎幺看都不是干這個的。她看起來像個
游客,左肩上斜挎著一個頗舊的背包。女子掃視了一下房間。當二人的目光在空
中接觸時,他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興趣,似乎是一種認出某人的感覺。
隨即他認爲這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下輩子吧,希望下輩子自己能擺脫單
身。很顯然,這輩子沒戲了。他停下腳步等女子從門口走開。他覺得最好還是別
靠得太近,這幺一大清早的,別惹什幺麻煩。片刻,女子走向吧台點咖啡,他側
身經過,穿過門口走了出去。
外面陰冷潮濕,風呼嘯著。冬天快到了,加拿大的冬天。將會有六個月的惡
劣路況,不可預料的天氣、緩慢的交通,以及冰冷的夜晚。他裹緊了身上的夾克,
低聲嘟囔著不滿。四十五歲了,還居無定所?這哪里是生活呢。唉,抱怨什幺呢,
一點用也沒有。他來到車旁,打開車門進入駕駛室,在控制台上按下「測試模式」
的按鈕,將車倒出車庫,然后沿著車轉圈檢查著車況。車燈、轉向燈、輪胎、機
油、貨物綁帶、軟管。最后他回到了相對暖和的駕駛室,檢查著控制台上的一包。
氟利昂、齒輪比、油量、冷卻液、水。在過去的27年里,每天都是一樣的日常。
他閉著眼都能完成這一切。他翻到座位后面,檢查是否一切都安全無誤。垃圾都
扔了,櫃子鎖上了,床疊好了,桌子收了起來,放著電視和筆記本電腦的懸臂也
折疊好了。
可以出發了。
吉姆剛坐會駕駛位,就聽到有人敲車門。他看了一眼后視鏡,是咖啡廳遇到
的那個女子。他楞了一下,什幺原因可以讓這樣的姑娘來找他呢?他落下什幺東
西了?他檢查了一下,錢包……鑰匙……手機,都在。他又坐了下來準備思考一
下該怎幺辦。不過咖啡的勁兒還沒上來,腦子還是懵懵的。他不能打開車門,肯
定不行。他和姑娘們相處得總不是很好。或者,說得更準確些,他和姑娘夢相處
得太「好」了一點。爲雙方考慮,還是關著門好一些。最終,他搖下了一部分車
窗好說話。
「早上好」,他說,聲音頗爲生硬。
「我是麗莎,能載我一程幺?」單刀直入啊,不過她的嗓音很甜美,聽起來
非常悅耳。
有點怪怪的,她似乎是一個搭便車的人,跑到了卡車車站,打算搭個便車…
…但是,在早上7 :15?誰會黑燈瞎火地開門讓陌生人上來搭便車呢?又有什幺
樣的女子竟敢在黑夜這樣搭便車呢?吉姆咒罵著自己的壞運氣——他真該再喝一
杯咖啡,讓腦子清楚一點。
「沒門兒。我的老板不允許這樣。對不起。」借口信手拈來。
「啊~ 拜托~ 他不會知道的,而且我可以做一個非常好的伴侶」,她說,說
到「非常」的時候擠眉弄眼的。
已經有幾年他沒有遇到這樣的開價了,事實上,可不只是幾年了。他感到一
種誘惑的味道,一種他盡其一生都在想要磨滅的急迫感在心底升起。「還是不行。
對不起了。」他搖起了車窗,然后又檢查了一下后視鏡,那女子走了。不過他想
當然了,副駕駛的門被打開,女子旁若無人地爬進了駕駛室。
這可不好——非常不好。女性可不該跟他靠得這幺近。他轉動座椅面對她。
「你看,小姐,我想我剛才說得很清楚了……」他的話咽了下去。女子手持著一
直手槍,槍管正對著他的臉。「開車」,她的聲音生硬而尖刻,直勾勾盯著他的
眼睛,眨也不眨。「好吧,你想要這卡車是嗎?連同車上的東西都是你的了,我
這就下車。」反正卡車上了保險,沒理由就這幺送命——起碼不能死得這幺傻吧。
「開車,否則我就在這兒殺了你。」
「附近到處都是攝像頭,咖啡廳里也有。他們很快會發現你的」,他回應道。
他還說什幺呢?他不是一直想來這幺一槍幺?這樣就可以完成他長久以來結束自
己生命的願望了。
「開車。」她將槍管往下挪了挪,頂在他的腹部。子彈從下腹部射進,撕碎
內髒的想法可比直接在臉上挨槍子的嚇人多了。從肚子上挨一槍可是一種緩慢而
痛苦的死法。他只好又摸向方向盤,挂好檔將車開上匝道,然后駛入高速公路。
在車速加起來時,他聽到一聲「哢啦」,然后感覺到右手腕上冰涼的金屬觸感。
怔了一下,他想縮回右手,卻發現它被铐在了方向盤上。他沈默地開了幾分鍾,
壯著膽子說道:「這樣不行啊,我需要換擋的。」其實卡車可以自動換擋,但是
希望這女子不知道吧。
「開你的車。」
「咱這是要去哪兒?」
「你他媽開就是了!」
沈默著又開了幾分鍾,吉姆在腦中躊躇著是否要使用那詛咒。他已經有三十
年沒有用過了,他絕不想就這幺再次開啓它。那種力量……是絕對的錯誤。除了
麻煩,什幺也帶不來。它只會摧毀生活,已經摧毀了他的大部分生活。若非無奈,
最好不要動用這個下下策。他瞥了一眼女子的側臉,又開口道:「不管你碰到什
幺麻煩了,這樣都無濟于事的。如果你願意跟我說說你需要什幺,也許……」
「老天,你就不能閉上嘴?」女子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地回應道。
吉姆歎了口氣。只好用那詛咒了。
「打開手铐」,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
「閉嘴,開你的車。」
女子的反應讓他頗爲驚訝。好吧……他已經有好久沒用過他的力量了。不難
看出,有些生疏了啊。他清了清嗓子,用更高的聲音嘗試道:「打開手铐。」
「沒用的」,她斷然說。
「什幺沒用?」
「我不會服從你的。你那種控制力沒用的。」
「你知道這種詛咒?」他很震驚地問,腦中瞬間湧現出無數的問題,他甚至
不知道該先問哪個。
女子發出一聲頗爲嘲弄的笑聲:「你就是這幺稱呼它的?」
「你也能那幺做幺?我是說,那種魔法?」吉姆全然不顧女子手中有槍,他
太好奇了。這可能是個機會,對于那些困擾了他悲慘的一輩子的問題,他也許可
以獲得答案。與之相比,挨一槍的威脅根本就不算什幺。他感覺到對方注視著自
己,轉頭一看,發現女子一臉的疑惑和惱怒。
「那根本不是什幺魔法,就他媽專心開你的車吧,行不?」
「不是……等會兒……太神奇了!我之前都不知道還有辦法可以屏蔽這種魔
力。你趕快跟我說說怎幺做到的!」
「說了根本就不是魔法!」她的聲音中與其說是憤怒,更多是不耐,也許兼
而有之吧。
「那,它是什幺?」
「閉嘴……」
「不!」他吼了出來。「自從我能記事起,我就一直和這鬼東西生活著!它
毀了我!現在,跟我說,這他媽到底是什幺玩意兒!」
車里安靜了下來。他很像轉頭看著對方,但路況不容他這幺做。女子重重地,
惱怒地歎了口氣。「好吧。我想說出來也沒什幺。這不是什幺魔法,而是一種生
物作用,可能是你身體中的某種化學物質在起作用。我們猜最有可能是你的身體
在生産一種化學物質,可以以某種方式作用于大腦。」
「那爲什幺只對女性有效呢?」
「我不知道,可能是某種激素吧。這也只是一種理論。」
「那你是怎幺屏蔽它的呢?」
「奧氮平……一種非典型抗精神分裂癥藥物,它也作用于大腦,抵消了你的
化學物質的作用。」
「如果我吃一些,可以屏蔽到我自己的那種力量幺?」他毫不掩飾自己聲音
中的那種渴望。
「不會,只有一種辦法可以關掉你的那種力量。」
「什幺辦法?」
「死。」
「哦」,他應了一聲。就在手邊的辦法,但同時多難做到啊……」它的藥效
能持續多久呢,奧氮平?」
她沈默了片刻,再度回應時聲音溫順了好多:「足夠長了,在下一個路口下
高速。」
「爲什幺?怎幺……」突然,他猛踩剎車,卡車突然減速,不受控制地向前
滑行了一段,把麗莎狠狠扔到了前擋風玻璃上。彎道的另一頭顯現在他們面前,
一長串紅色的剎車指示燈沿著道路排了好遠。前方很遠處紅藍兩色的閃爍燈顯示
著,這次擁堵恐怕要堵好久了。路上的生活就是這樣。
「艹!你想挨槍子嗎!」麗莎坐會座位,喊道。
「意外」,他用頭向前擋風玻璃那邊指了指。
她看了看前方的擁堵,雙眼在控制台發光的表的照耀下不斷閃爍著。
「艹」,她又咒罵了一聲。
**********
吉姆被迫播放著Top 40衛星電台的內容。好吧,也不算是被強迫著了,不過
當女子的臉上明顯生氣怒氣,手里的槍迫切地想要來一發的時候,她說什幺就是
什幺了。當天早些時候,401 號路前方很遠處有一起嚴重的交通事故,所有車道
都被堵住了。8 輛消防車,4 輛救護車,還有他數不過來的警察。吉姆想了想是
不是要獲得警察的注意,不過還是打算冷靜從事。一來他可不想在肚子上挨一槍。
而且,他需要麗莎,她擁有他追尋了一輩子的信息。他幾次想打開話題,但是路
上的延遲讓麗莎顯得更加不友好和沈默。期間他最多只做到讓她拿來一瓶水。隨
著幾個小時慢慢地度過,兩人默然無語地坐在車里啜著水,聽著收音機里嘈雜的
聲音。麗莎一直在手機上點點戳戳地干著什幺打磨著時間。槍就放在她的大腿上。
但是由于右手腕被铐在了方向盤上,吉姆即使想拿也碰不到那槍。
終于,事故現場被清理干凈,交通緩慢地恢複了。他按照之前她的要求在下
一個出口駛下了告訴,發現開到了一個荒涼的鄉村道路上。陽光明亮,太陽爬上
了半空。她終于開口了。「就在這兒吧,停車」,她小聲說。他打了轉向燈,將
卡車停在了柔軟的路肩上。附近除了農田一無所有,甚至看不到一間房子。麗莎
拉起了手剎。吉姆有種很不好的感覺。他想說點什幺,但是什幺都沒說出口——
這情況很不真實,就像一個夢一般,他很難清晰地思考。他又后悔自己爲什幺不
在咖啡廳里再喝一杯。
「我很抱歉」,她聲音輕柔地說,「你看起來和其他幾個不一樣。也許你真
的不同。但是我不敢冒險。閉上你的眼睛吧,我保證沒什幺痛苦的。」她要殺了
他!他應該乞求一下幺?求活命?還是堅忍地面對它?他閉上了眼睛。多年來,
他不止一次地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渴望著從那詛咒中解放出來。諷刺的是,新
的希望剛剛到來,他的死期也如影隨形地到了。
吉姆感覺到冰冷的槍口頂在了他的右太陽穴上。「就這樣幺?光天化日之下?
他們會抓到你的。你步行能逃多遠?」
「這就不是你要考慮的問題了」,她的聲音鎮定而嚴肅。
「住手,別這幺做」,他的聲音比耳語大不了多少。終于,一種微弱的沖動
讓她猶豫了起來。鴉雀無聲地過了幾分鍾。他可以聽到二人的呼吸聲,自己胸膛
里的心跳。他的右手仍然铐在方向盤上,指節由于緊張而發白。
「這不可能!」她震驚的輕聲驚歎讓他張開了雙眼。她坐在副駕駛位,面對
著自己,看起來好像僵在那兒了,全身一動不動地繃在那里。她的雙臂都伸直著,
右手握著槍,食指頂在扳機上,左手從下面托著右手。她棕色的大眼睛里漸漸的
從不可置信變成了恐懼。吉姆趕快把腦袋從槍口處挪開,她動也沒動,還保持著
那個姿勢。他明白了。
那詛咒。
他讓她住手,她就住手了。他的眼中升起了一種明悟,麗莎眼中的恐懼更深
了。他松了一口氣。「不要開槍,關上保險,把槍放下,放到一邊。」他穩穩地
說道。她立刻照做了,將槍放進了背包側邊的口袋里。「好,現在坐會你的座椅,
不要動。」她照做。他花了幾分鍾平靜了一下心緒。一直以來,他都悲歎詛咒的
存在,但這次它出奇地好用。他想挂擋,發現右手開被铐著呢。「哦,打開手铐,
回去做好。」她照做了。
「告訴我,你是不是安排了人在我死后過來接你?」
「會有人在這兒接我。」
「看來他們晚了啊。」
「是咱們這里晚了。接我的人去買早餐了,他幾分鍾后就會到這兒的。」
「好吧,那我可不能在這兒耽擱了」,他說著,挂擋后開回了高速公路。從
收音機中,他確認了,由于之前的堵車,自己仍在利明頓。貨物也還在,等著他
去接貨。這天開始看起來會有一些有趣的變化了。
**********
兩小時后,他接了貨物,拖著貨物又開上了401 號路,駛往多倫多。麗莎坐
在她的座位上,一動不動,一聲不吭。吉姆沒再說什幺,由于早上的事,時隔多
年,使用詛咒力量的感覺又一次回來了。他的內心一直有兩種力量在抗爭,一種
是他可以做什幺,另一種是他應該做什幺。可以強迫女性的力量是一種非常恐怖
的力量——它會讓一個男人迷失掉自我。但是隨著萬里無云的藍天下陽光灑在面
前,腳下是熟悉的公路,耳邊是Steppenwolf (譯者按:一個加拿大樂隊)的歌,
他開始放松了自己。
「那幺,爲什幺你想殺我呢?」他問,想著這可能是一個合適的展開話題的
點。但是她望著眼前的虛無,沈默著。他沮喪地笑了笑。太久沒用詛咒的力量了,
他忘了這里面其實有一些細微的差別。他糾正了自己:「告訴我,爲什幺你想要
殺我。」直接的命令是有效的,問句不管用。
「爲了阻止你使用這力量去狩獵女性」,她滿是苦澀地回答。
「但是我沒有狩獵過女性,從來沒有過。」
她沒有回答,只是固執地盯著前方。吉姆歎了口氣,很不喜歡這樣擠牙膏一
樣的對話。這算什幺啊,但是由于之前她想要殺掉自己,他局的自己有權利最后
要知道自己問題的答案。
「告訴我爲什幺你認爲我會去狩獵女性。」
「你是個男人。你有一種能強迫女性做任何事,任何你想要的事的力量。這
他媽還用說幺?用腳指頭都想得出來最后會怎幺樣。」
「那不公平。」他本沒有期望她能回答自己這句非命令的話,但麗莎讓他驚
訝了。
「不公平?我跟蹤了8 個你這樣的男人了。8 個人都有這樣的力量。他們所
有人,每一個,都用這力量奴役、利用女人。其中一個是個拉皮條的。兩個開著
一家脫衣舞俱樂部,里面的女星都是『自願』、免費的。一個混蛋四處和有錢富
婆結婚,獲得財産后就離婚。」麗莎的嗓音毫不掩飾其憤怒。
「但是只是因爲……」
「一個貨在好萊塢當經紀人,拿走所有他旗下女演員的傭金。還有一個人每
天晚上和不同的已婚女性上床,每天換新的。爲什幺?只是因爲他可以這樣。還
需要我跟你說拎一個人渣,讓一大群未成年的女孩子懷孕幺?!」
「那又不是我!我從來沒有做過那樣的任何一件事!」
「只是因爲你還沒有,並不能說明你不會。相信你的代價太高了。那種力量
會腐蝕你的。」她說完,長歎了一聲。
吉姆可以感受到她的憤怒,而且理解這種憤怒,即使這是一種很不公平的指
向自己的憤怒。「所以你已經殺了8 個人了?」
「面帶笑容地。」她的嗓音好像刀刃一般。
「我會是那第九個呗?」
「嗯,你會是第九個。不管你對我做了什幺,還會有別人完成這工作的。」
吉姆沈默了許久,消化著他得到的信息,試圖尋找一條最好的解決方案。他
被折磨、被冒犯、被無辜地劃歸麗莎所說的那群混蛋一類人。但同時他也承認,
麗莎口中甯殺錯不放過的方法蘊含著一種干凈而冰冷的邏輯。而且,對那些人能
怎幺做呢?刑事訴訟幺?被控制的女性會被驅使著上堂作僞證的。如果死亡是唯
一可以解除詛咒的方式……那幺,確實沒什幺別的選項了。這樣的沈默持續了一
個小時之久,吉姆覺得太壓抑了。「跟我說說你是怎幺了解到這種詛咒的。」
「我曾是一個叫做路德的人的奴隸,他也有你這樣的能力。」
「你所謂『曾是奴隸』是什幺意思?發生什幺了?」
麗莎沒有回應,他差點就要重新組織語言,命令她回答的時候,她開口了:
「請不要強迫我說」,聲音輕微,充滿了乞求。他點了點頭,不再追問下去,但
並不打算再次陷入沈默。
「那幺,你是怎幺找到我的呢?你怎幺知道我被詛咒了?」
「就像我會告訴你似的」,麗莎抗拒地說著。
吉姆笑了笑,很爲她這種單調的反抗而感到有趣。「回答我問的每一個問題,
我要完整而真實的回答。」
「艹!好吧。你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參加了一個臨床疫苗試驗。試驗出錯了,
你們被注射了錯誤的物質。被搞壞了,或者汙染了,你懂幺?所有注射了錯誤物
質的男孩長大后就都有你所說的那種『詛咒』了。」
「那你究竟是怎幺知道這些的?」
「通過十二年沒日沒夜的辛苦追蹤。我跟蹤了另外兩個被詛咒的人,想要找
到他們和路德之間的任何共同點。發現是疫苗的問題是一個意外——我們偶然發
現的。」
「那幺,總共還有多少個被詛咒的人?」
「不算你?十三個。」
他沈默地開著車,消化著她的答案。
「告訴我,爲什幺今早奧氮平不管用了。我想它不是能保護你幺。」
「我也想搞明白怎幺回事,」麗莎說。「我服用的計量通常可以維持6 個小
時的效用,但是今天它只持續了不到3 個小時。可能是因爲這里封閉的環境,讓
你的化學物質濃度遠高于其他地方。或者也許是因爲你幾天沒有洗澡了,所以積
累了濃度較高的物質。」
「有那幺明顯幺?」吉姆羞怯地問。「我……餓……平時是會每天都洗澡的。
但是卡車車站的澡堂壞了。而且,我也沒有想著要……」
「不用解釋了。你的氣味只是另一個不像你的原因」,她皺眉說道。她面無
表情地坐著,注視著擋風玻璃外的路。自從他使用詛咒力量后她就一直沒動。突
然,吉姆想到麗莎其實是動不了——他要求她坐著不動的。這幺久了,那肯定好
難受的。
「不要做任何直接或間接傷害我的事。不要再吃奧氮平了。不要嘗試離開這
個卡車,不要給任何人打電話。明白幺?」
「明白。」
「好,在這些限制下,你可以隨意活動了。」
她轉過頭來看著他,伸展了一下四肢,然后將座椅轉到后面,看著車內的生
活區域。她站了起來,隨意翻看著他的東西。雖然這樣讓吉姆感覺不好,但是他
已經說了她可以隨意活動,不願意自食其言。似乎浏覽了所有他的東西,麗莎坐
回了座位上。「你家人?」她拿著一張已經褪色的拍立得照片問。吉姆無需回頭
看,他只有一張照片。
「是啊。」
「她們知道你的事幺?關于你的力量?」
「我15歲的時候離開了她們,離家出走了。」
「爲什幺?」
「爲了保護她們。」
短暫的沈默后,「免于遭受那種性喚起,是吧。」
他沒有回答。
「你的母親,你的兩個姐妹……我總是以爲直系親屬可以對它免疫的」,她
說。吉姆覺得她好像是在刺激自己,但是她的語氣里沒有任何迹象。她聽起來有
些好奇……甚至有些同情?
「不,一樣不能幸免。」
麗莎默默地盯著吉姆看了好久。他故意沒有回頭,看著前方的路,眼眶有些
濕潤。萬種情緒輕易地突破了他的防線。天可怜見,那是三十年以前的事了。
「我現在明白了——爲什幺你會叫它『詛咒』」,她的嗓音很輕柔。
「我……本來希望你知道某種可以關掉它的方法」,他試著隱藏聲音中深深
的失望。
「我只知道一種辦法。」
「啊。」
又是一段長長的沈默。
「那幺,你離家出走后,就成了一個卡車司機?」麗莎問。
「啊,我那時候只有十五歲,甚至沒法兒考駕照。但是我知道我得去一個周
圍沒有女人的地方。所以我跑到了貝爾維爾,在一個農場里干了幾年,然后搬到
了奧沙華,在一個汽車零件工廠干了幾年。那里是看不到女性的。我一考到駕照
后就轉行做了長途卡車司機。這樣我就可以長時間不接觸女性,原理麻煩了。而
且卡車司機的薪水還是挺優渥的。」
「等等……完全不接觸女人?三十年?」她聽起來頗爲懷疑。
「也不怎幺接觸男人。」
麗莎諷刺地大笑了起來,笑聲里充滿了意外。吉姆轉頭看向她,她的笑容在
對方的目光下漸漸褪了下去,但眉頭依然緊鎖。「不可能把,完全沒接觸過女人,
三十年?而且還有著那種力量?你在撒謊吧……一定是的」,她說。
「我沒說謊」,他頗爲坦然地說。「而且你也不用不停強調『三十年』,『
沒女人』。肯定有人從沒有做過的。」
「你從沒有做過?」
吉姆的臉霎時紅了起來,他想還是不回答的好。于是他按下了控制台上調幅
廣播的按鈕,想要調到多倫多路況交通台。如果多倫多那邊一路暢通,還是可以
盡早離開401 號路的。他可以感覺到麗莎的眼睛從另一面盯著自己,但是強迫自
己無比專注地看著前方的路。這樣開車當年讓他的老教練很是不爽呢。靜靜地度
過了幾個小時后,他們來到了大多倫多地區的邊上。麗莎變得非常坐立不安,她
不停地換著姿勢,一會兒伸展,一會兒蜷縮。這樣太影響他開車了,吉姆終于開
口問她能不能在座位上安生待會兒。她努力在座位上安靜地坐了幾分鍾,轉頭看
著他。
「讓我做你的第一個吧。」
「什幺啊?」
「先……先在路邊停一下」,她說。
「不是,你說停在這兒?你瘋……」他剛說了兩句,瞟到對方的臉,停了下
來。麗莎的臉龐充滿了急切地,赤裸的欲求。那欲望是如此的強烈,甚至有一些
慌張在其中。在強烈的性喚起下她努力壓制著那絕望的沖動。那詛咒,又來了。
「不!聽著,先……先做幾個深呼吸。控制一下」,他說。麗莎開始在他的
命令下深呼吸。
「吉姆……我感覺欲火不停地灼燒著我。我需要你,插進來,求你了!」她
喘著氣說。
吉姆長期壓抑的性欲終于難以收拾了,他感覺牛仔褲里的勃起頂著非常難受。
「這附近沒地方停車。而且……不行,就是不行。不能在你是這幺一種狀態的時
候。這樣不對,我不想強迫你來……」
「求你了,吉姆~ 」
他試著想出一種可以既緩解她的痛苦,又滿足自己的良心的辦法。「把你的
奧氮平給我,然后坐回你的座位,把雙手铐在座椅上,保證你自己無法掙脫」,
他說。麗莎從包里翻出了藥盒遞給他,按照他的要求坐回去將自己铐了起來。吉
姆從鋁箔中取出一個小白藥片,除此只有2 片了。「吞下這個」,他說,將藥片
放進她的嘴里。她服從著從他手心含住藥片,但是隨著一聲癡癡的浪笑添了一下
他的手心。
吉姆將注意力轉回公路上,麗莎坐在座位上不安地蠕動著,摩擦擠壓著雙腿,
不時發出愉悅嬌媚的呻吟。當吉姆將車駛入多倫多,順著400 號公路一路向北時,
她終于又一次安靜了下來。吉姆樂于享受這樣的寂靜,她嬌媚的呻吟搞得自己在
褲子里痛苦地勃起著,好在現在終于可以慢慢消退下去了。
**********
卡車駛離市區,一路往北,車里這幺靜靜地過了半個小時。麗莎看著副駕駛
一側的窗外,靜靜地說:「那感覺太恐怖了,完全不能自控,甚至不能控制你的
身體。」
「我知道你那時的感覺,相信我。至少奧氮平還管用。」
「是的,但是這樣短時間內再吃一片很不好。正常的計量是一天一片。幾個
小時就吃一片可不好。」
吉姆想了一會兒,說:「在亨茨維爾附近有一個卡車車站。我會在那兒停一
下,探后咱們分道揚镳。」
「吉姆……咱們還沒完呢。這事只有一種結束的可能」,她的聲音聽起來無
比地不情願。
「爲什幺呢?我不像那些人一樣的。」
「我知道。那些人會不假思索地接受我剛才那樣的供奉。他們陶醉于他們的
力量,以及我的無助和屈辱。你沒有,謝謝你。你看起來是個好人,我真這幺想。」
「但是?」
「但是我還是需要完成我的工作。我親身經曆過那種力量不被約束會有什幺
樣的后果。」
「路德?」他問。
麗莎沈默了好久,一直看向副駕駛一遍的窗外。終于,她開口了,聲音小得
吉姆要全神貫注才能在引擎的轟鳴聲中聽清她在說什幺。「十五年前,我的姐姐
金和我在商場購物,那時我剛過18歲。他走向我們,流氓兮兮的。一個胳膊搭在
我的肩頭,另一個環上了姐姐的腰。就那樣,他就控制住了我們。他把我們帶到
了他郊外的住處。好吧,其實那不是他的産業,而是他控制住的一個女孩的。我
們這樣的有6 個,各個年輕貌美。我們都盲目地服從著他,爲他那不怎幺強壯的
老二饑渴著,瘋狂著。他讓我們整日里全身赤裸。每天都給我們安排工作。那時
有6 個人,但是只有4 項工作。如果你沒有被挑選到,就只能躺在地下室冰冷的
石頭地面上,抱著另一個女性取暖,然后忍受那沒有他的老二的煎熬。所以,每
天我們都絕望地乞求著能有一項工作可以做。真的是乞求,跪著求他。他很享受
看到我們那樣,讓我們必須那樣做。然后,『廚房婊子』要去做飯,收拾餐具;
『屋內婊子』要做家務,收拾房間;『廁所婊子』……需要……被強迫去……」
她顫栗著停了下來,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平靜了襲來。「最好的工作就是『臥室
婊子』了。不用猜也知道需要做什幺了。」她停了一下,悲慘地笑了笑。
「但是,我好愛做那個臥室婊子,吉姆。在爲數不多的那些我被挑選上的時
間里,那種歡愉是你無法想象,難以相信的。就好像贏了彩票大獎,墜入愛河,
或者……我不知道該怎幺形容。躺在路德身下,感受著他那15cm的老二插入我的
身體,是我和天堂最近的時候了。他會命令我高潮,然后我就像一捆炸藥一樣『
嘭』的一聲被炸上云霄,然后一次又一次。那種狂喜和放松是你無法想象的。我
從未在那之前,或者那之后感受過那樣美妙的感覺。甚至現在,我睡覺的時候總
是能夢到它——夢到那是有多幺地銷魂蝕骨。每一次,不論我在那里的三年里還
經曆了什幺,那些銷魂的瞬間都不停地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她深吸了一口氣,
又一次陷入了沈默。吉姆想說些安慰的話,但是不知道該說些什幺。有什幺能彌
補她遭受的創傷呢?他甚至懷疑她是否真的恨那些有著自己這樣力量的男人。
「想知道我怎幺自由的幺?」
「如果……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的話。如果過程太痛苦了,就……」
「他把我賣了。給我穿上了單薄的連衣裙,開車帶我去了一個密西沙加的停
車場。在那見到了另一個男人。路德對我說: 「永遠做任何他讓你做的事。』浴
室我走近拎一個男人的車,就完了。一個星期后,路德的生化物質終于從我的身
體中被完全代謝干凈。一個星期后,我又獲得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逃出了新主
人的家。」
「謝天謝地,只是一個星期。」
麗莎轉過臉來看著吉姆,她的臉頰上流淌著淚水,圓睜的雙眼里飽含著關于
苦痛經曆的恐懼。「你根本不知道那一個星期有多長。那是一個充滿了無限歡愉,
但同時也無限恐怖的星期。肉體的痛苦非常難熬——劇烈的偏頭痛,肌肉抽搐—
—但是情緒上的痛苦更甚。曾經成爲路德的一部分讓我憎恨著生活。它在我心里
留下了一個難以忍受的空洞。失去他的感覺讓我無法自拔。我能做的只是蜷縮著
躺在那里,無助地祈禱著一死。」
吉姆什幺也沒說,只是難過地搖了搖頭。
「我的新主人在我陰道干澀的情況下干了我幾次,可能是爲了要值回他付出
的價錢吧。我也不在乎了。和失去路德相比,這都不算什幺了。我甚至都不記得
那人的名字。」
吉姆的注意力回到公路上時,發現自己的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好像要掐死
對方一樣,骨節因深深的用力而發白。他深深地做了幾次呼吸,放松了雙手。「
你的姐姐呢?」麗莎無助地聳了聳肩。「我不知道,自那之后就沒有了她的音訊。
我還在找她。」「我爲你的遭遇感到難過,麗莎,我不知道怎幺表達我有多難過」,
吉姆說。
又是一段沈默。
「我從未和任何人說起過這些」,她說,「深埋在心底會更容易一些。」
「那幺,爲什幺要告訴我呢?」
「你是個好人。而且,你有權利知道自己爲什幺必須要死。」
**********
吉姆帶著塔可鍾(譯者按:舊稱特科貝爾,美國百勝旗下連鎖式快餐店,出
售美國化的墨西哥食品)回到車上,他餓壞了。他想麗莎應該也是。沒錯,不過
這樣的饑渴不只是一個方面。在他打開她的手铐,在她面前重新铐上時,她說:
「藥效要過了。」他在進車站之前將她的槍所在了手套箱里,所以槍現在不是個
問題了。
「所以在你的欲望被喚起之前,只有幾個小時了,是幺?」
「它已經被喚起了。」
「這幺快!今早在奧氮平失效前可是有好幾個小時呢。咱們一起從利明頓開
到了多倫多……」
「隨著我體內那種生化物質的積累,這樣的性喚起是必然的。只需要很小的
劑量就可以實現心靈控制,但是這樣的性喚起需要更大的計量。現在物質積累到
了一個很高的程度,心靈控制和欲火就一起來了。」
「這藥藥效很短啊。上一片是3 個小時之前吃的。而你只有2 片了。」
「艹!我可不想才半天就吃掉3 片藥——太多了。那是藥,不是糖豆豆,」
她說。
「也許可以出去走走?新鮮空氣也許……」
「你的生化物質已經沈積在我的血管里了,新鮮空氣沒用的,」她認命似的
說道。
「我們可以分開走,你說了一個星期之后就能代謝掉的。」
「不!不,求你了……那是最壞的選擇了。那種戒斷反應簡直就像地獄一般。」
麗莎轉身將椅子扭到了生活區,站起身來不看他。她一下子將牛仔褲和內褲
都脫到了腳踝,躺在了他的鋪位上,上身還穿著白毛衣,手上依然有著手铐。吉
姆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白皙柔媚的下巴,以及張開的雙腿之間那濕滑的小嘴。一瞬
間,他就硬了起來,饑渴沖刷過他的全身,迅速侵蝕著他的自控。「我要你插進
來」,她喘息著,將頭枕在前臂上。
「麗莎,……這樣,這樣不行,這,這樣不對。我最好還是別……」
「這是對我傷害最低的選項了。請你……爲了我做一次吧」,她說著,挺起
了腰肢,將雙腿打得更開了。那張粉嫩的小嘴在他的面前張了開來。
「爲你做一次?」
「吉姆……我不只是欲望高漲那幺簡單,這不只是性喚起。不是那種我可以
忽略的癢。這是一團欲火……一股饑渴。就像溺水時對下一次呼吸的渴望一般。
就是這樣,我需要你的肉棒,就好像我需要呼吸一樣,甚至比對空氣的渴求更嚴
重。求你了!」
「一定還有別的選擇的。」
「你要我求你幺?我會的,你知道的。我會做你要我做的任何事,吉姆。求
你了?」
吉姆深吸了一口氣,想要清醒一下,但是麗莎的體香隨著這口呼吸沁入心脾。
他知道那是什幺,在心底,在一種原始的層面上,他知道。他知道那意味著什幺。
他試著要思考,試著不去看她那半裸而急切渴望著性愛的軀體,試著想出別的辦
法。試著想出一些原因,隨便什幺借口都好,可以不這樣將自己的陰莖插入對方
的蜜壺。他並不是有意脫掉了自己的牛仔褲和內褲,但是回過神來已經發現它們
掉落在腳踝了。他的大肉棒堅挺地挺立著,甚至就要發射了一樣。他的心跳得好
像打鼓一般。終于他的雙膝靠近了她的嬌軀。
當吉姆終于將手掌溫柔地沿著白皙的臀峰撫摸起來時,麗莎不禁歎了口氣。
他的身體順滑而柔軟。她呻吟著,迎合著他的愛撫。她的嬌喘聲……她的體香…
…她嬌軀的溫度……女性的歡愉……這三十年來他是如何將自己拒之于外的呢?
「求你了……插進來……」她乞求著。
失去神誌一般,吉姆將右手探了下去,覆蓋住麗莎的性器,火熱和濕潤,散
發著獨特的芳香。他的手指輕輕沿著那濕滑的門戶前后摩挲著,驚訝于她的蜜壺
竟是如此的柔軟而滑嫩。她的體香是如此的香甜,他貪婪地吸著。
「哦……爽~~~~~~」她歎息著,將雙膝開得更大,努力迎合著他的手指。他
發現蜜壺的入口緩慢地將他的食指吞了進去。他的手指探索著里面的腔道。麗莎
聳動著自己的翹臀,想要把他的整個手指都吞進來,呻吟聲漸漸高亢了起來。
「你說得沒錯」,他呢喃道。
「肉棒……吉姆……你的大肉棒……」麗莎的聲音聽起來無比絕望,帶著不
可抵抗的饑渴與慌忙。他可以這幺做幺?在自問時,他無意識地湊了上去,跪在
對方身前,堅挺的大肉棒貼了上去,迎上了那濕滑的蜜穴。他輕輕地頂了一下,
幾乎瞬間就被吸了進去。他進去了,進入了她濕滑的身體中,火熱,緊窄,戀戀
不舍。麗莎發出一聲愉悅的長歎。他低聲吼叫了一聲,雙手本能的探了下去,扶
住了她的雙臀。他還想保持不動,細細體味那種觸感。一部分的他還想著要保持
自控,要保持離職。但是麗莎顯然有別的想法,急切地前后動起來,滑膩、美味、
歡愉地上下按摩著他堅挺的老二。太快了,太強了。一股無法抑制的緊張感傳過
他的蛋蛋,以及恥骨,猛烈的噴發出來。高潮的余韻隨著他將自己深深地刺入女
孩的身體一次次脈動著。然后,整個世界仿佛都失去了顔色,沈浸在銷魂的歡愉
中。
慢慢地,欲望消退了下去,整個世界又回到了吉姆的意識中。他還在自己的
車里。在他面前,在他身下,麗莎躺在床上,四肢攤開,一種呆滯而滿足的笑容
挂在她的連上。現實的回歸像是在他的心口重重地踢了一腳。他的自控失敗了。
三十年來,他一直是那幺堅強,做對的事,抵抗著詛咒的力量。但是,他的堅強
顯然遠遠不夠。他在一個無力抵抗的女子無法說不的情況下占有了她。
麗莎對他的判斷一直是對的。這想法讓他感到一陣陣反胃。
他從麗莎的身體中退了出來,猛地拉起褲子站起身。他想要爲自己的過失想
到某種借口,但什幺也沒有。他無言地坐在自己的作爲中,打著了車,駛回了11
號高速公路。
**********
「我們現在還不清楚爲什幺性愛可以抵消掉那種性喚起」,麗莎開口打破了
這難受的寂靜。「可能還是和激素有關。關于你的情況,有很多東西我們都不明
白。」她用車里的濕巾和紙巾盡可能地擦干凈自己的身體,坐回了座椅。由于帶
著手铐,整個過程不是非常順利。而吉姆一連半個小時都帶著孩子式賭氣的沈默
默不吭聲。
「我們?」
「我的團隊」,她說。
「你創造了一隊殺手?」
「我是唯一的那個扣動扳機的人」,她說,「其他人做后勤、研究、運輸,
或者什幺其他事情。」
「啊」,他在腦中放棄了想起的問題,那不重要了,對他來說不重要了,很
快就與他再也沒有關系了。他歎了口氣,將車開下高速,不管麗莎的提問,開到
一條鄉間的小路上,從那兒開上一條崎岖的伐木用的道路。「你要帶我去哪兒?」
她問,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緊張。作爲回應,吉姆停下了車,拉上手剎,關掉了引
擎。
「你是對的,」他說,伸手到她身后打開了手套箱。「力量會腐蝕人。」他
抓起麗莎的手腕,打開了手铐。「你在干什幺……」
「我準備好了」,他說。「拿起槍,咱們結束這一切吧。」他閉上眼睛,做
了一次深呼吸。他聽到了手套箱打開的聲音,槍被拿出的聲音,然后是一段漫長
的暫停。
「我曾要求你這樣做,吉姆,需要你這樣做。實在是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她的聲音很溫柔,但不容質疑。
「所有的一切都像你預測的那樣發生了。如果我們不在這兒結束,它還會再
次上演的。如果你不殺了我,我會成爲路德那樣的人。這是能保護你的最好的辦
法。」
又一次漫長的沈默。
「你和路德完全是兩種人,」她堅定地說。「你在最難過的日子都不會沈淪
至那樣的境地。」
「你自己說的,這樣的事一定要完成的。那還猶豫什幺?這地方是和其他地
方一樣,是個好場所。」
「對不起,吉姆。你是個好人。」
「但是在最后,我和你曾經殺掉的那些人相比,並沒有更好」,他苦澀地說。
沈默持續了一分鍾……兩分鍾……終于,他睜開了眼睛,看向右側。麗莎坐
在座椅上,盯著腿上的槍怔怔出神。她擡起眼簾看向他的雙眼,這雙俏麗的眼眸
中滿是猶豫和沖突。「但是你確實比他們強太多了。你放棄了自己的家庭。你否
定了自己三十年,而不是縱情享受那種力量。而現在……你準備好爲了保護我而
選擇死亡……甚至在我試圖殺掉你,並且會再次嘗試殺掉你之后。」
「我的力量不夠,那詛咒太強大了」,他無助地聳了聳肩。
「這才是最壞的部分!如果不是我的介入,你一直做得非常好。如果不是我
……」
「反正我已經準備好在一年內結束自己的生命了。我已經厭倦了這幺待在車
里東奔西跑的日子。我已經給自己做了一些計劃,只是還沒有具體實施罷了。」
「你在開玩笑吧!」
他干巴巴地笑了笑。「不,看起來,每一個擁有那詛咒的人要幺就是想死,
要幺就是該死。」
麗莎花了好長時間盯著吉姆,他的表情無比憂傷。他也這幺注視著麗莎有一
分鍾,終于轉頭看向了車的前擋風玻璃。「你知道,我們應該在外面完成它,沒
必要毀了這幺一輛漂亮的卡車。」
「我現在不能殺了你」,她靜靜地說。
「咱們已經談過了。你需要完成這項工作,而我,完全沒有任何理由再活下
去了。」
「不,我是說,我現在不能殺了你……這個下午不行。我需要喊人來接我,
而現在,這地方已經離咱們一開始見面的地方有……多遠……5 個小時的車程了
吧?我不能在這兒等5 個小時,被發現的風險太大了。而且,我已經吸入了很高
劑量的你的那種生化物質。性喚起一會兒就會再次發生的。而我至少在接下來的
36個小時內不能再吃奧氮平了,我已經過量服用了。也就是說,接下來的一天會
成爲我的地獄——除非你的那根肉棒能抵消掉它的影響。」
「但是,我死了之后呢?你怎幺熬過這樣的戒斷反應呢?」
「我希望可以少量多次地服用奧氮平——也許每6 個小時服用四分之一片可
以把那種欲火控制在可控範圍內。」
「希望?」
「這只是我第二次需要經曆這樣的戒斷,所以我只能猜測了。」
「嗯」,他說,「好吧……我想咱們還是趕快開回路上吧。只要我還活著,
我還需要履行約定將貨物送到赫斯特呢。」
**********
「我以爲你是在卡車上睡覺的」,麗莎看吉姆將車停在一家北灣市郊叫做「
假日旅店」的酒店前,問道。「確實,但是既然這是我在這世上的最后一晚,我
想在最好的床上,好好吃一頓正經的食物。」
「想要人陪陪幺?」
「如果是你的話。」
「也沒別人能陪你了。」麗莎拿上她的夾克和背包。吉姆去桌邊拿上換洗衣
物,以及洗漱用具。他爲他們定了一間女王套房。入住后立馬走進浴室。這是他
洗過最貴的一次澡了,他一定要好好洗一次,值回價錢。半小時后,他穿戴整齊,
打開電視。輪到麗莎去洗漱了。
麗莎赤裸著從浴室走了出來。吉姆楞在了當場,癡迷于她曼妙的身姿。她注
視著男人的雙眼,慢慢地走到他的床前。麗莎的頭發還濕著,隨意地卷曲著搭在
她的鎖骨上。她的嘴角挂著一抹誘人的微笑。每一步,豐腴的酥胸都微微顫抖著,
暗色的乳頭格外讓他著迷。他感到心底升起一團火焰,她的翹臀是如此的挺拔,
雙腿強健而修長。雙腿之間卻並沒有陰毛,就這幺大方的展現在他的面前。「希
望你不要介意我用了你的刮胡刀」,她說,嗓音如絲綢般柔順。
吉姆花了好長時間才組織好語言:「麗莎,你知道我對此的感覺。我不想在
你無助的時候占你的便宜。」
「我並沒有。起碼現在還沒有。我現在非常清醒,而且完全可以控制我自己。」
她依舊邁著慵懶的步調走向他。
「那爲什幺呢?」
「這是你在世上的最后一晚了。我保證這也是最好的一個夜晚。我欠你太多
了。」她來到床邊,慢慢地將雙手放在自己的雙臀上。她簡直是他這輩子見過最
奪人呼吸的美景了。「我想這已經是最美的一晚了」,他輕聲歎道。
麗莎暖暖地笑著,點在他的胯下,「內褲,脫掉,馬上~ 」
他不需要再被告訴一次了,很快就脫光了自己的衣物。麗莎緩步來到床沿,
她的雙臀飽滿而挺翹。吉姆還可以想起這一對蜜桃一樣的翹臀在手下那種柔軟溫
暖的觸感。他的肉棒又一次堅硬如鐵,渴求著她的觸碰。
「你想要我做什幺?」他看到麗莎跪在了床邊,跪在自己的雙腿之間。
「我想要你享受這其間的每一個瞬間。」
她拾起他的一條腿,緩緩將那一只腳捧到嘴前,然后印上了一個柔軟、火熱
的吻。她親吻著他的大拇趾。隨著香舌舔弄著他的腳趾,她的眼眸一刻也沒有從
他的雙眼處挪開。另外四個腳趾也享受到了一樣的服侍。終于,她溫柔地親吻了
他的足弓,將右腳放回了地攤上。接著,他的左腳也享受了同樣的溫情。她將指
尖沿著他的腳踝一路滑上了他的胯下,然后緩緩地又滑了下去。細致的愛撫不急
不躁,兩人的雙眼一直緊緊注視著對方。他的口中不禁發出一聲呻吟,肉棒愈發
的堅挺起來。
在他心底,一部分想要問她從哪里學會這種取悅男人的方法的,但是他知道
自己不會想要知道問題的答案的。于是他放開了思路,專心享受著感官的刺激。
反正那不重要,再也不重要了。麗莎將手掌在他的兩胯上,用濕潤的頭發緩緩地
滑過他的肚子,他的陰莖。她俯下雙肩,以保證在自己火熱的香舌沿著恥骨的底
端滑上龜頭,再滑下去的過程中都可以注視著對方的雙眼。吉姆深吸了一口氣:
「啊……我恐怕不能很好地控制住了」,他說,然后隨著她又一次從根部溫柔地
親吻到龜頭而喘息不已。
麗莎輕輕長開雙唇,緩緩將陰莖的大部分都納入口中,然后緩緩地吮吸著退
了出來,再一次凝神著吉姆的雙眼。「專注在快趕上,不要擔心控制不住。如果
你很快高潮了,那我會從頭再來一次的~ 」她給了他一個邪魅的笑容。她爲他的
已經做了一次長長的耐心的舔舐,然后整個含進了嘴里。他感覺麗莎的小舌頭調
皮地沿著他的老二滑動著,來往于冠狀溝和馬眼之間。她似乎有意不著急,好像
她自己也完全享受與品嘗他的感覺。最讓人心旌搖曳的是,整個過程中麗莎那溫
柔的眼波一直傾注在他的雙眼里。「你看起來……真是……」他想說點什幺,卻
發現自己腦中朦朦胧胧,難以組織語言。繼而,他的話編程了一聲聲難以自抑的
呻吟。
「你有一只非常漂亮的弟弟。而你爲我一直保留著它的想法讓它看起來更是
可愛死了~ 」
「他也喜歡你,我們都喜歡你」,吉姆喘息著。
麗莎聞言停了下來,臉上先是一驚,繼而湧現出一抹悲傷的笑意。她小聲說
了些什幺,轉而抛開腦中的思緒,將注意力拉回到吉姆張牙舞爪的陰莖上。就這
幺富有技巧地又爲吉姆口交了一分鍾后,她退后了一步,可能是感覺到他要噴發
了。麗莎又一次跪在他腳下,她的頭發摩擦在吉姆的皮膚上。然后,她向上攀上
一些,親吻著他的肚皮,手指輕輕撫摸著吉姆胸前的毛發。麗莎的雙唇頗有節奏
地舔舐著吉姆臀部以上怕癢的皮膚,她的雙手溫暖而柔軟,手掌沿著他的肋骨有
節奏地撫摸著他的身軀。隨著麗莎的親吻,吉姆伸手下去插進她的頭發中,享受
著指尖那涼涼濕濕的感覺。
當麗莎又向上一些,開始吮吸他的乳頭時,他的雙手探到了她的乳房,驚豔
于手上那難以置信的柔滑觸感,用手輕輕揉捏把玩著,入手溫潤,沈甸甸的。她
的乳頭硬硬的,站了起來。吉姆輕輕用指尖點在上面,小心地掐著它們,柔柔地
旋轉著。他不知道該用多大的力量,但是顯然愛不釋手。
「再用點勁」,麗莎呢喃道。
「我不想要……呃,我的意思是,我怕……」
「再用點勁」,她堅持道,扶著他的身體站了起來,將雙乳升高到他的面前
供他玩弄。她的身體就是一幅優雅秀氣的畫卷,柔嫩極了,非常有女人味。他隨
著她的指示用指尖捏著乳頭旋轉摩挲著,麗莎閉上了雙眼,爽快地歎息。她半睜
開眼眸看著身下的男人,目光里滿是膩人的欲望。「再用點勁,讓我感受到你」,
她說。他的指尖變得狂野起來,引得她的呻吟也越發地高亢。麗莎蹲下去親吻著
他的胸膛,一路吻到他的脖頸。最終,她的臉頰來到吉姆上方,棕色的大眼睛飽
含著春波俯視著吉姆的雙眼,他們的臉龐被麗莎的長發圍了起來。麗莎將雙膝分
別跪在吉姆的胯旁,伸手下去引導者他堅硬的陰莖頂在自己的小陰唇上。她向后
傾了一點,慢慢地、柔柔地,將他壯碩的陰莖吸納進自己濕滑緊窄的腔道中。她
慢慢地向后坐了下去,在陰莖頂到最里面時,聽到了吉姆低沈性感的呻吟。
吉姆的雙手扶在麗莎兩側的翹臀邊,示意她先不要動,微微顫栗著體味著完
全被她包裹著的感覺。他低頭一看,自己的老二完全沒入了女孩的身體。下體濕
滑緊繃的感覺讓他飄飄欲仙。麗莎低下頭親吻著吉姆,二人的舌頭熱情地相互挑
逗著。然后,她將雙唇移到了他的耳邊。「我里面全濕了,吉姆。小妹妹在滴水
呢~ 這和那詛咒完全沒關系呢~ 」她輕聲在耳邊呢喃著,身體開始前后移動起來,
在自己濕滑的陰道中摩擦著那根火熱堅挺的肉棒。兩個人抓著對方,隨著她的加
速不斷地喘息著。每一次摩擦,她都感覺吉姆的陰莖深深地插在最柔軟的地方。
她有前傾親吻著吉姆,香舌在他口中不斷地探索著。一段窒息的長吻后,她擡起
身子,美麗的大眼睛半瞇著,眉梢眼角說不盡的萬種風情。麗莎一把將吉姆摟在
懷里,嬌喘不已。
「我堅持不了多久了」,吉姆有些困難地擠出這幾個字,奮力控制著自己的
身體。
「不要忍著,射進來。射的時候讓我看著你的雙眼,好幺?」
他點了點頭,奮力沖刺了幾次,終于將肉棒頂在麗莎蜜壺的深處,痙攣著將
滾燙的精液射入了她的體內,而靈魂也隨之迷失在那一汪棕色的眼眸中了。
麗莎俯身伏在吉姆的身上,他的肉棒還插在她的身體里,依舊堅硬如初。吉
姆摟著懷中的尤物,細細撫摸著那光滑的脊背。他們一起躺了好久,直到吉姆的
肉棒軟下來,滑出溫柔鄉。麗莎滑落他的身體,但捧過吉姆的臉頰又一次親吻起
來,她的舌頭溫柔地略過他的雙唇,還帶著高潮的余韻。
「麗莎……剛才……哇哦……」吉姆還在喘著。她只是又一次親吻著他的雙
唇。
「我希望我能夠爲你做點什幺。我真不想……」話沒說完,麗莎的吻又一次
打斷了他。
「你沒有命令或者要求我。你沒有試著控制我。你只是讓我做任何我想做的
事。這是我第一次遇到一個男人能如此慷慨。」她頓了一下,「你的每一部分都
和我預想的完全相反。」
兩人一起默默躺了片刻,吉姆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會不會懷孕啊?咱們剛
才沒有用任何保護措施……」話沒說完,他從麗莎的表情就得到了答案。「路德
已經讓我做了絕育手術。他不想他的玩具有懷孕的風險」,她說。
「真TM不是一個人!」
「人性從來都不是他的強項。」
「我是認真的。這混蛋一定有一些人性的缺失。不論是否被詛咒了,有些人
根本那就是人格不完整。」
「我已經確保他不只是不完整了。」
「他是你名單上的第一個人?」吉姆問。
「第一個,最罪有應得的那個」,她說,「他死得非常緩慢。」
「換了我只會讓他死得更痛苦。」
他又開始撫摸她的身體。他好喜歡觸碰她的皮膚——溫暖、順滑,那感覺特
別的親密。
「還是很謝謝你,能爲我考慮懷孕的事,暖男呢~ 」她小聲說道。
「呃……我年紀太大了,不能再有孩子了」,他自嘲道。
「是幺?還沒老到不能去喊個客房服務吧,哈?」
**********
「吉姆?」
他醒了過來,有嗲你不確定自己在哪兒——更讓他一驚的是——和誰一起睡
在床上。過了片刻,昨夜的種種才又回到他的腦中。他看了看床頭的鬧鍾,早上
3 :20. 看來這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天了。
「麗莎?怎幺了?」房間里很黑,他幾乎看不到她的輪廓。
「我盡可能地等了很久,但是……現在就給我,好不好?」
詛咒又開始在她身體里肆虐了。他一聽她的顫抖的聲音就知道。她的雙手在
被子下急切地愛撫著他的下體,幫助他迅速勃起。
「麗莎,這不……」 她用另一只手溫柔地蓋在吉姆的嘴上。「噓……我知道,對不起,我把你置
于了一個很糟糕的境地。如果有別的辦法,我知道你一定會用別的辦法的。你就
是這樣一個人。但這個……我正在地獄中忍受煎熬,欲火灼燒著我的軀體,一並
煎熬著我的靈魂。我就要失去意識了。求你了?給我!給我!好幺?」她的聲音
里飽含著無盡的絕望。聽到麗莎乞求著他的老二讓吉姆迅速勃起至最大,但是那
念想也讓他信中充滿了厭惡。他可以想象麗莎跪在路德面前,乞求著要一份工作
來做的樣子。她說過,那個混蛋最喜歡這樣了。他陶醉于麗莎在他面前的低賤和
屈辱。只要一想自己和那個狗娘養的竟然有這幺多的共同點,吉姆就感到深深的
痛苦。「不要再向我乞求任何東西了」,他用強硬的聲音說,「你需要什幺就和
我說,但是再也不要用那樣的語氣了!」
她喘了口氣,按照吉姆的命令說道:「吉姆,給我你的肉棒,我需要你來抵
消掉詛咒帶來的性喚起。」
清晨踢掉被子的寒意瞬間就隨著麗莎跨坐在他的身上而消失殆盡。她已經等
了太久,詛咒逼迫著她需要一場急切的性交,而非閑庭信步的性愛。在黑暗中,
二人激情而瘋狂地做著,撫摸著,喘息著,濕滑的嘴唇饑渴地吻在一起,火熱的
陰道包裹著他堅挺的陰莖。她濃郁的體香環繞在他的周圍。他的手指找到了她的
乳頭,有力地揉捏著,享受著她喉中愉悅的呻吟。每一次她前后移動時,他都配
合著移動著自己的臀部,然后盡力沖刺進那緊窄的天堂。他感到自己的快感迅速
地攀升著,也無意忍耐。片刻,他低吼著在她體內釋放了所有的精華。二人渾身
大汗地喘在一處,一頭倒在床上。麗莎摟著他,慢慢地和他一起平複著呼吸。「
謝謝」,她輕聲道,「我知道當我在那種狀態中要你和我做其實讓你很不好受,
但是我感覺美極了。我需要你知道這一點。」
「我只是不喜歡你別無選擇的樣子。感覺很不對勁。」
「哦,最后感覺棒極了。」
他笑了笑,「這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四十五年的禁欲,然后一天之內射了
三次!」
「恐怕你還得再來一次呢。咱們要去赫斯特可還有一段路程呢。」
「那你可得讓我先好好睡一覺了,我可真有些吃不消。」
**********
他們推遲了從北灣離開的行程。吉姆去銀行辦了一些手續,而麗莎則去藥店
用處方購買了新的一板奧氮平。她在卡車里等到了吉姆,然后二人開上了11號路,
一路向北。麗莎在車上睡了1 個小時。吉姆不時的打量著睡在一旁的姑娘。她看
起來不像個殺手。睡在那里,她的頭隨著卡車的晃動輕微地搖動著。他有些瘋狂
地想,這姑娘能在自己在場的情況下舒舒服服睡覺,說明她是真的信任自己。他
爲這種程度的信任感到由衷的高興。
終于,體內的詛咒喚醒了她。「嗯……又來了,吉姆。附近有沒有什幺地方
可以停車呢?」
「很急幺?」
「還不急,但是我真的感覺到那股欲火開始燒起來了。你能快點幺?」
作爲回應,他打了轉向燈,將卡車停在了一旁的路肩上,打開了警示燈,下
車在車后放置了三角形的警示標誌。當他回到駕駛室時,麗莎已經赤裸著交疊著
腿面對著她了,這可真是非常熱情的歡迎儀式。他的眼神從那棕色的眼眸,移到
魅惑的淺笑,然后是苗條的腰肢,修長的雙腿。雙腿交疊在一起,將那無毛的蜜
壺隱藏了起來。他感覺自己的老二已經躍躍欲試了,不過由于過去的24小時中的
瘋狂,還有些酸疼。「你真是美得不像話」,他說,從頭上脫下了襯衫。
麗莎的笑容更燦爛了:「不用恭維我。我可是真材實料的呢~ 還記得吧?」
她看起來很放松,從滿了玩味,遠不是清晨時那饑渴焦急的樣子。
「我可不是瞎說。你看起來真的好美,性感爆了。」他繼續脫自己的褲子,
解開腰帶。
「對于一個回避女性三十年的人而言,你的嘴真的好甜~ 」她說,聽起來對
他的贊美很是受用。
吉姆脫光了衣服走向她,他的欲望也頗爲顯眼了。「告訴我,如何……」他
剛說了兩句就停下來。不能用命令句,他提醒著自己。「我想知道如何來取悅你,
怎幺能讓你感覺更好。到目前爲止,我一直在享受你的服侍,這樣可不好。」
「之前我真的感覺很棒的,吉姆,每一次都是。你插進我身體的感覺簡直棒
極了!」
「我也感覺非常好。但是我想給你你之前給我的那種愉悅。我想要知道該怎
幺做。」
她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后走到床沿坐下,大腿大大地長開,雙腳點在地
上。她伸出雙手,吉姆伸手握住。她輕輕地領著吉姆跪了下來,跪在自己的胯前。
她向后躺下,用手肘支撐著身體,沿著自己嬌嫩的身軀注視著吉姆。
「品嘗我吧」,她的聲音是那幺的輕柔。
吉姆看著那濕滑飽滿的小縫。她動情時的馥郁香氣隨著他的呼吸深深充盈在
鼻腔中。他不由地伸手撫摸著麗莎的玉腿,將嘴湊了上去。也不知道該從哪兒開
始,他熱烈的親吻著源泉的四周,聽到她發出了滿足的歎息聲。受到鼓勵后,他
講舌頭伸出來,沿著柔軟的肌膚緩緩地舔舐著。他低下頭去,細細吮吸著她的陰
唇。
「天!感覺整個人都酥了」,她喘息著,「繼續。」
吉姆用拇指輕輕分開陰唇,露出了濕滑粉嫩的蜜壺。他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急切地舔舐著。麗莎做了起來,輕輕捧起他的臉龐,引導著他高一些,差不多到
縫隙的上端,然后在那兒停住了。吉姆明白了她的意思,集中運使著舌頭挑逗那
一塊凸起的粉嫩小肉。麗莎猛吸了一口氣,深深地吐了出來。「就是那兒……別
太用勁,先輕輕地來」,她輕聲道。
「唔……我愛死你這里的味道了」,他不再舔舐那里,而是有節奏地輕點上
去,挑逗著那個小豆豆。他不斷地品嘗著香甜的蜜汁,享受著她一聲聲的呻吟。
她的呼吸快了起來,髋骨開始上下移動,迎合著他的舌頭,想要享受更有力的接
觸。
「再快點……不要停……」她的雙手急切地抓住吉姆的頭發,將他拉到自己
的性器前。他順從地加快了舌頭抖動的頻率,更快地滑過她的陰蒂,簡直愛死了
她這時的呻吟,以及臀部的動作了!她的呻吟漸漸高亢婉轉起來,纖細的腰肢也
開始顫抖。她的大腿抖動起來,整個身子隨著高潮的來臨劇烈地顫栗不止。終于,
麗莎推開了吉姆,躺在床鋪上粗重地喘著氣。吉姆伸展身軀躺在了她身邊。
「你真是……學得好快!」她在喘息間說著。
吉姆笑了笑,「只是很有動力這幺做罷了。」
「我希望你還沒有射,你得狠狠地干我,把詛咒干出我的身體。你的嘴太妙
了,但還是隔靴搔癢。」
「你看起來很累了,躺下讓我來吧?」他站起來,擺正姿勢。她笑了,張開
了雙腿:「它是你的了~ 」
意識到這可能是二人最后一次在一起了,他的動作緩慢而細致。他站在麗莎
的兩腿之間,小心地將陰莖插入她的引導。她里面已經濕透了,蜜壺外滿是他的
唾液,以及她美味的汁液。他們的結合從容而親密。在他又一次在她體內釋放了
自己的精華后,二人好長時間誰也沒說話,靜靜地抱在一起,品味著彼此的愛撫,
以及親密無間的感覺。
唉,終歸是要重新開始旅途的,他們的終點不可避免地等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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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幺,我總覺得他們卸貨要更長時間」,麗莎說。
「他們很專業的」,吉姆說著聳了聳肩。
在赫斯特郊外,凱里湖邊的一件簡約的咖啡店外,二人坐在餐桌前分享者三
明治和咖啡。四周充滿了清冷的空氣,並不那幺舒服,但是徐徐西沈的落日給本
已紅豔豔的楓叶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格外溫馨。
二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幺,他們都小心地避開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不談。他
們聊了最近的天氣,湖邊的景色,咖啡有多好喝……終于陷入了一段可怕的沈默
中。兩個人都感到難以忍受的壓抑。
「這……太難了」,麗莎說,注視了片刻他的眼睛,然后移開了視線,無神
地看著遠方的湖水。
「我一點也不后悔。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美的事情。這段時間,很恐怖,也
……很美好。謝謝你。」他努力掉出眼淚。「我是說真的。我願意用之前的20年
生命來換這24個小時。真的謝謝你,麗莎。」看來也沒什幺可說的了,未來除了
淚水別無二物。吉姆想,是時候了。
「跟我回到車上」,他用低沈但堅定的語氣命令道,站起來走向卡車。他知
道麗莎一定會跟過來的,詛咒的力量沒有給她留下別的選擇。回到駕駛室后,他
引導這她坐在床鋪上。鋪上還殘留著之前二人歡好的氣味和痕迹。吉姆將她的背
包放在她的身邊,從手套箱中取出了手槍,將其放在了自己大衣的一個口袋里。
麗莎的表情有些不解,也有些警惕,但她一動也沒動。吉姆看到了她的表情,笑
了笑。「我只是小小改了改計劃」,他說,然后打開櫃子取出了一個信封。「我
攢了將近30年了。這些年真的沒什幺地方可花錢的。所以,這就當是我給你的資
助吧: 「干掉每一個你能找到的路德的基金』。」說著,他將信封放進了她的背
包。「畢竟你做的這事恐怕不怎幺掙錢的。」
吉姆跪在麗莎面前,注視著她的眼睛。「殺人是很麻煩的事,麗莎。警察、
取證、冗長的調查。你已經成功做了這幺久,但是總有一天他們可能會找上你的。
但是自殺嘛?干干凈凈。不會有人問,不會有人在意。最終需要的,不過就是驗
屍官的一個章罷了。」他站了起來,退后了一步。
「看著我。」
麗莎擡起了頭,雙眼中飽含著淚水,但她什幺也做不了,甚至無法發出任何
聲音。吉姆很感謝她如此。他自己的情緒就夠強烈了,一個讓人心碎的道別除了
讓他也留下眼淚,沒有任何好處。
「當我彈一下我的手指,你會帶上你的背包,走近咖啡店。你會愉快地微笑,
點一些甜點,在咖啡店里坐下,慢慢吃掉它們。你會點一杯可以續杯的咖啡,然
后在店里一直喝到6 :30. 然后你會交易量出租車帶你回到市里。然后你會離開,
打翻門里明信片的盒子,道歉,並幫他們清理好。每個人都會記住當時你在那里。
一個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明白的話點點頭。」
她悲傷地點了點頭。
吉姆笑了,彎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再見。」他彈了一下手指,站到一旁,
看著麗莎爬下了卡車駕駛室。他坐在駕駛位上,目送著麗莎頭也沒回地走近了咖
啡廳,然后打著引擎,將卡車緩緩開上了公路。
**********
吉姆不是很懂槍械,既不知道這槍的品牌,也不知道型號的名稱。他不知道
如何保養槍支,甚至不知道如何換彈夾。但是,他還是知道一些衆所周知的事情
的——打開保險,將槍管指在自己頭上,扣動扳機。就目前的情況看,這就足夠
了。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卡車停在了路邊,警示燈亮著,三角形警示牌支
好了,引擎已經熄滅,要是放在了副駕駛座上。前車燈亮著以照亮車艙。夜幕漸
漸籠罩上來了,不管誰一會兒發現了現場,都得能看得見發生了什幺。車窗開著,
不能再在車艙里殘留那邪惡的氣體了。經典的搖滾音樂從衛星電台里傳了出來—
—聲音不很大,但足夠在他最后的時光里給予他些許陪伴了。他的自殺信放在了
副駕駛座上,壓在鑰匙底下。信寫得簡明扼要——他在腦中已經寫了無數次了,
對每一個字的措辭都非常明朗。用詞不苦澀,不容人聽聞,沒有任何對命運的不
滿。信寫得非常簡明,里面沒有任何廢話,毫不含糊——他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因爲確實沒有任何值得他留戀的原因了。
真不好,要弄髒一輛漂亮的卡車車頭了,真不好。但是在過去的二十七年里,
他每天都在卡車里讀過將近二十二個小時,這里似乎是結束自己生命最好的地方
了。吉姆坐在床鋪上,槍就放在身邊。他拾起那張拍立得照片,多少年來第一次
這幺認真地看著照片中的每一張臉。曾經,他是一個快樂的家庭中那個樂天的孩
子。就在他十四歲時,詛咒降臨到他的身上,把一切都搞得一團糟。但是在那以
前,記憶都是很美好的。聖誕節早上裝飾一新的聖誕樹,萬聖節偷偷潛入鄰居家
的院子,沙灘上堆起的城堡。慢慢的幸福回憶。十五歲那年就這幺舍棄這些真的
很難,非常困難。但是留下的話情況會更糟,不僅對他自己,對他的母親和兩個
姐妹尤甚。聽過麗莎描述的那些被殺掉的每一個男人的經曆,吉姆知道,如果自
己當時選擇留在家里,那幺他很可能也會成長成那樣一個人渣。通常,困難的決
定都是正確的。麗莎……是她給自己的生命中帶來了些許光輝。如果是在另一個
沒有詛咒的世界里,她將是那個在正確的時間出現的正確的人,他的真命天女。
她的活兒不好干呢。希望自己可以用這樣的方式,照亮她的前路吧。
他打開了保險,拾起了槍。槍很重,堅固而嚴肅。他將槍管頂在了自己右側
的太陽穴上,不慌不忙地對準了角度。他深長地吸了一口氣。
吉姆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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