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湖 1-12
第一章「他媽的,我還沒玩夠啊。」
不甘的低喃過去,床上老人便也失去了所有的生息。一旁,年輕的律師看著
醫生象征性地忙碌了一番,等他們確認老人已去后,低頭默哀片刻,便收起了手
機攝像以及老人的遺囑,轉身離開。
老人死了,尚算精彩的一生隨之落幕。只是高坐九天之上的另一位老人,看
著被一枚雙魚玉佩帶到面前的老人魂魄,眉頭卻是微不可查地皺了皺。
「老君……」
老人魂魄突兀地出現于此,一旁燒火的童子不由得被嚇了一跳。只是等看到
老君的拂塵慢悠悠地轉了個方向,一切情緒便又被本能地壓了回去,安安靜靜地
看起了爐火。同時,那雙魚玉佩是化作一道流光,來到了老君面前。
「……因果……」
也不知老君是否有睜開眼過,只是玉佩浮在面前,他便已是一切了然于心了
一般。臉上依舊古井無波,身前那玉佩卻是突然崩裂,殘渣帶著火光融入了老人
魂魄之中,借著老君手掌一翻,太極圖一閃即消,老人的魂魄便是已經消失無蹤,
只余一絲乾坤扭動的余波在旁。這一下卻是直接驚得金角銀角兩個燒火童子再也
繃不住,東倒西歪地紛紛扭頭看來。
在老君的道場,老君用太極圖打開乾坤,居然還能有痕迹留下?
這是老君失手了?
開玩笑!
就這一點點小事,老君能失手?那我還不如相信玉帝沒有偷腥宙斯老婆、王
母娘娘沒有和妹夫出軌、女娲娘娘和九天玄女沒有一腿……咳咳。
總之,老君加上太極圖打開乾坤路,是不可能留下痕迹讓他們發現!除非,
這乾坤路開向的所在不一般……只是那老人一介凡人,何德何能,居然讓老君如
此費工夫?
金角銀角同時看向老君,只見老人拂塵一甩,看著只是換了個讓自己更舒心
的姿勢,兩個童子便是馬上恢複了一臉風輕云淡,坐回位子上重又看起了爐火。
老君的事,我們看不懂,也管不了,多想什麽?還是看好爐火重要。嗯,幸
虧這爐火沒出差錯,應該又能煉出一爐好丹……
江南,玄素庄,小院子角落。
「唔……唔嗚……嗚咿……啊嗚……」
庄中女主人闵柔身子斜挨在圍牆上,一手緊扣到了牆里,銀亮貝齒是肉緊地
咬住了另一只手。身上衣服只剩一件白裙被腰間玉帶松散吊挂著,襟中的金菊連
枝袔子被丟到地上沾染了一片黑色的泥巴;圓柔的肩頭暴露在空氣中,透過亮晰
的白背,還能瞥見一對柔嫩的白奶被緊壓在牆上變了形。
撩開裙子,裙下的亵褲被撕開了口子,一根粗大的雞巴正從這破口中侵入,
啪啪啪地狠狠肏干著闵柔的小屄。力道之大,勁道之狠,是壓得闵柔的水蛇細腰
不得不反向曲折而起,幾乎是要違反了人體的生理結構,真個軟得像條蛇。可饒
是如此艱難的姿勢,闵柔卻依舊能發力扭腰,讓嬌翹的圓臀不住貪婪地往后追索
著男人雞巴的深入。
「夫人……你這腰扭得夠勁……夠爽……爽啊……」
「嗚嗚……嗚……唔咿……唔嗚……啊……」
隨著男人的肏干,闵柔漸漸繃不住心中的爽感,銀牙是再也咬不緊,喉中的
淫媚嬌哼開始竄向四周。男人一見,嘴角得意的同時,左手迅猛往前一攬,是正
正將闵柔嘴中淫叫擋住;同時右手一抄一抱,是將闵柔大腿直抬而起直至齊胸。
期間男人停下抽插,只是用雞巴在小屄中一陣攪磨,直弄得闵柔是花心瘙癢,淫
水滴滴答答地往地上落個不停。
「夫人,來了。」
等感覺到雞巴在屄中被淫水浸潤得夠了,男人立即沈腰坐馬,深吸一口氣,
然后便是猛然使力,大雞吧要命似地狠肏入闵柔屄中。那啪啪啪啪啪的聲響,幾
乎是要吵醒了睡房中石清了。
「嗚嗚嗚……嗚唔……咿唔嗚……啞……嗚唔唔唔……嗚嗚……呃咿……吖
嗚……嗚嗚嗚……唔嗚……唔唔唔!!!」
屄中快感潮襲,闵柔是爽得腿軟,幾乎都立地不住。只是突然間「呼」的一
聲,一個黑影翻牆而過,落到兩人身旁。
「老大,娘?你們怎麽在我院子里就搞上了?」
「唔唔?唔唔唔……嗚……嗯唔……唔……嗚!!!!!」
揮手打發走石中玉,男人的肏干顯得更加凶猛了。而闵柔驟然被兒子撞見奸
情,羞慚之下,心房迅速失守,整個人瞬間被高潮快感淹沒,雙腿一抽一繃,張
開宛如蟹股般,一股洶湧的陰精隨即噴濺而出。打在花園地上,水花竟是濺得四
處都是,一旁的石中玉當即嫌棄地「咦」了一聲,抽身就往后飛退,顯示的輕功
身法居然還算不錯。
闵柔是爽得雙眼泛白,無力動彈,可男人卻還沒玩夠,也不管闵柔正渾身癱
軟,把尿似地把人往身前一抱;也不捂嘴了,就這麽一邊肏干著一邊快步往石中
玉房間里走去。
昏昏沈沈間,闵柔的屄肉依舊是被肏得蠕動不休,帶出一股股沖天的爽感,
隨即櫻唇中便是嬌哼出了一聲聲讓人身心火熱的淫聲浪語。
「嗯……啊……唔唔……壞蛋……嗚啊……好深……嗯……啊……啊唔唔…
…嗯啊……嗚……再……啊啊……深點深點!嗚嗯……啊啊呀……唔嗯……嗯哦
……唔……啊……重……深……啊嗚……嗯……壞蛋……啊啊啊……啊啊……嗚
啊啊……啊嗯……好……嗚……深啊!!舒服!!!啊呀……啊嗚……恩恩哦…
…啊……呀……爽……爽啊……深……嗚……嗚嗚嗚……漏……漏了!!!!啊
呀……唔啊啊啊……唔唔唔唔唔……漏……漏……啊唔唔唔嗚嗚!!!!!!!」
「媽的!越叫越淫蕩!老子也受不住了,射爆你!!!」
「咿咿咿……好燙……咿啊……呀啊……啊啊……嗚啊……射……啊啊啊…
…燙……死……死了!!啊啊啊……呀唔……爽啊……啊啊啊啊啊啊!!!!!!」
撲啦啦的一陣聲響,隨著男人抽出雞巴,闵柔屄中噴出大堆白濁淫水的同時,
金黃的尿花也是往前灑了一片。
「我的床啊。」
石中玉看著被親娘尿濕一片的床單,忍不住哀歎一聲,便不再多說。而是在
一旁櫃子里拿出新的床單遞給了男人,然后就翹手等在一旁,再次看著男人如何
一邊抱著女人一邊換好了床單,再把自己親娘收拾整齊后放到了床上安睡。
「老大,你們能不能不要老是在我房里開干啊?留下那味道……啧啧啧。」
「那你當初有本事就不要對你娘下藥,然后扔我床上來啊。」
聞言,石中玉雙手一攤嘴一撇,一副「你奈我何」的賤樣,看得男人想給他
臉上來上一拳。
「你怎麽那麽早回來?」好不容易忍下了揍人的沖動,男人倒是好奇石中玉
爲什麽今天回來得這麽早,他都還沒和闵柔干完炮就回來了?他平常可是玩到快
天亮才回來得。
「沒性致就早點回來咯。」
「沒性致?青樓里的小姐姐不香了,你那幾個寡婦炮友不香了,還是你那所
謂的女神不香了?」男人聞言好笑道。
「女神自然是香的,就是今天還是沒能牽到女神的手,有點心傷。」
「噗!牽手?你石中玉居然會對著女人有這麽純情的想法?你莫不是個假的
石中玉吧。」
以石中玉十二歲上青樓,十三歲成常客,十四歲精通門道,到十五歲遇上臭
味相投的朱孟非被其教導與小姐姐的一百零八種姿勢后,至今十七歲的石中玉已
是可以出入青樓能把小姐姐們嫖得舒爽無比最后免他嫖資的人設。他會想要戀愛?
他只會想要奶子!
「呸!要是下藥有用,我鬼才要滿滿深情地追在她屁股后面轉!」
對嘛,石中玉就應該是個只會饞人家姑娘身子的色痞人設才正常。
「你小子手底下靈巧得很,心思又鬼,居然沒辦法對人家下藥?是她武功太
高,還是她擅長毒理?」
「武功高。」石中玉語氣憤憤,「不過她師父是個老江湖,對防下藥有一手。
我幾次都是壞事在他手里。」
「她師父是什麽來頭?」
「是個男人,長得像個僵屍似的,這大熱的天也穿著一身黑衣,衣袖還特別
長,把整雙手都蓋住了。」
「蓋住雙手?使暗器的人最喜歡用衣袖遮擋雙手了,莫不是你那女神的師父
是個暗器高手?」
「不知道,我沒見過他出手,只在他吃飯的時候見過他那雙手是紅色的。」
「血紅色嗎?」
突然一聲嬌聲響起,朱孟非兩人轉頭看去,見闵柔已是醒過來了,只是一身
嬌慵無力,依舊只能躺在床上。此時見兩人看來,尤其是碰觸到朱孟非的目光,
臉上不自覺地就紅了,身子也是跟著更絕酥軟。爲了壓下心頭欲火,闵柔強迫自
己繼續著剛剛的問題。
「那人的手是像血一樣的紅嗎?」
「對對對,紅得就像血一樣。」石中玉是忙不叠地點頭不止。
「夫人,你知道那人來曆?」
「是紅魔手伊夜哭。」
「誰?」
「兵器榜排第九的青魔手伊哭的兄弟。」
「哦。」朱孟非聞言點了點頭,「紅魔手跟青魔手兩兄弟誰厲害?」
「江湖中人都知道青魔手的厲害,能在他手下走上百招的都是不得了的人物。
但是江湖中人也知道,紅魔手的厲害更在青魔手之上。」
第二章
「兵器譜……那夫人和那伊夜哭相比,誰厲害?」
「當年百曉生排兵器譜時曾經上門,言說想要單獨將師兄列入其中,但是被
師兄以我們夫妻一體爲由而拒絕了。」說道石清,即使沒人看到,她的眼神也顯
得有點躲閃。
「百曉生爲什麽會只想將庄主列入兵器譜中?」
「因爲百曉生看不起女人,他的兵器譜便也不曾有女人名列其中。」
「那爲什麽伊夜哭也沒有入兵器譜?」
「不清楚。」
「如果當年庄主入列兵器譜,名列多少?」
「六十開外。」
「這兵器譜的排名準確嗎?」
「當然不準。兵器譜中摻雜了太多百曉生的私心,排名當然不準。不然那」
金剛鐵拐「諸葛剛如何排得上兵器譜第八?東邪黃藥師難道還能打不過諸葛剛不
成?還有那」天下第一神劍「大俠燕南天和」劍魔「獨孤求敗不也沒有上榜?」
說著,闵柔視線已是轉向了石中玉,眼中有掩飾不住地擔憂,「雖然兵器譜的排
名也就那樣,可是師兄和那青魔手間的排名,卻也同樣能說明兩人間的差距。」
聞言,朱孟非轉過頭來看向石中玉,就見這小子腦袋真的就快縮到胸口里去
了,一雙眼睛更是左飄右移虛得不行,明顯是嚇得慫了。
「那蜘蛛精吊了我那麽多天,連手都不讓我碰一下,明顯就是不會釣魚的,
我不跟她玩了。」
「蜘蛛精?不是女神嗎?」朱孟非是毫不客氣地鄙視著石中玉。
「整天穿個紅衣服,還穿著高跟灰絲襪,還塗黑色眼影,從頭到腳就一股妖
氣,不是妖精難道還真是女神不成。」這話石中玉一開始說來倒是顯得慷慨激昂
的,只是話到半途,腦中想起親娘所說紅魔手的厲害,心底莫名就虛了,說話的
聲音也就越發地低了下去。
看著石中玉這慫樣,朱孟非是「哈」了一聲,便又轉過頭來問闵柔道:「那
紅魔手的輕功怎麽樣?」
「不知道,紅魔手手下從不留活口。不過他既然是青魔手的兄弟,武功路數
想來相似,而青魔手以手勁博大聞名。」
聽到這里,朱孟非心下松了口氣。如今的他最怕被江湖中人以輕功放風筝耗
死,畢竟他如今的武功練得一般,內力是練出來一些,可要練出真氣來卻還是遙
遙無期。可是以他從西南漢墓中倒斗出來,如今已經失傳,漢是曾經流傳天下的
軍中殺伐異術「無雙覺醒」的爆發力,他不虛和任何人正面硬剛——嗯,只要不
遇上燕南天和喬峰那種級別的高手,嗯,次一級的或許也不行,嗯,對上石清一
定行。
就是不知道事情會不會發展到需要他親自對上紅魔手的情況了。
「老大,你和娘還要干嗎?」石中玉看著窗外漆黑天色,心中打算要是朱孟
非和闵柔還要再來一炮,那他就得另找一個地方睡覺了。
聽著兒子說話,闵柔不覺大窘,一張俏臉紅得似被染了顔色。強忍著渾身酥
軟,急急爬起身來,扭扭捏捏地躲過兒子目光整理著衫裙,卻是對一旁朱孟非欲
念濃重的打量甘之如饴,尤其是等那目光掃到腰股之間,一股暖濕的快感升起時,
她心底是十分享受。這也是闵柔有點破罐破摔了,畢竟都通奸一年多了,也是認
命開始享受被朱孟非的大雞吧肏干了。況且,就像朱孟非一直說的,她只是肉體
出軌而已,精神上還是向著自己師兄的,只要她的精神沒有一同出軌,那就不能
算是真正對丈夫不忠,只有等什麽時候她連心里師兄的身影也隱去的時候……
重新穿戴整齊了衣服,甚至還把丟在院子里的袔子撿起收好,闵柔是扭著腰
肢,帶著滿身的風情回到了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身子,上床挨著昏睡的石清甜
甜地睡去。
等著闵柔走遠了,朱孟非轉頭就是對石中玉叮囑道:「你小子最近小心點,
尤其是晚上去找你那些個寡婦炮友的時候。」
「老大,不如這幾天你晚上和我一起……」
石中玉實在是不想把自己的下半身管太緊,但是一想到紅魔手徒弟,那個蜘
蛛精這段時日把自己當成一條大魚,總想把自己釣走,就感覺腳底板有一股股陰
氣在網上冒,對自己的小命擔心得很。于是一轉頭,他就毫不猶豫地決定把自己
的炮友們給賣了,就像一年多以前賣掉自己的親娘一樣。
「那些個寡婦比你娘差遠了,我能有興趣?」
「那當初那些個青樓小姐姐你怎麽有興趣?」
「她們會伺候人啊。」
「我那幾個炮友也會伺候人啊。」
「論伺候人的功夫,你哪來的自信覺得你那幾個寡婦炮友比得上跟了我一年
多的你娘?」朱孟非這話一出,石中玉當即覺得好有道理,他是無言以對。
說完,朱孟非便丟下石中玉,自顧回到房里,也不睡覺,而是點燃了燈,從
櫃子里拿出一個包裹打開,里頭有一本書冊——《清影靈水袖》。借著不甚明亮
的燈火,朱孟非仔仔細細地將《清影靈水袖》研讀了一遍。等把秘籍蓋上,朱孟
非依舊端坐不動,只是精心凝神,隨著腦中靈感閃動,他感覺是漸漸地捋出了一
條路子,一條關于將《清影靈水袖》上的輕功部分,和偷學自上清觀藏書的《鬼
祟身法》融合改良,從而變成自己獨門輕功的路子。
「只有輕功嗎?」
靈感退去,朱孟非便是退出了頓悟的狀態,同時一股莫名宏大深邃的氛圍也
在悄然間消失無蹤。等將此次領悟所得再次在心中整理一番,朱孟非便是拿出筆
墨將之記載下來。只是看著紙上所錄輕功,雖已算得上精妙,至少拿到那石清本
派上清觀中,也是有資格被錄入藏書樓二層作爲內門弟子專屬修習的;可朱孟非
對此卻是不覺滿意,只靠闵柔給他開的小竈,已經不足以讓她積累更深厚的底蘊
用以頓悟了。
「要離開嗎?還是干掉石清后,用闵柔幫我打開其他路子積累武功知識?」
一路思慮著往后的計劃,不覺天光已亮,等被太陽晃回了神,朱孟非也還沒
做好決定。此時索性也就收了心思,先是洗漱又對付了早飯,然后便是隨著習慣
開始他家丁一天的工作。
只是不想還沒到午飯時候,石清便讓他把石中玉硬叫醒來,告訴他們明天自
己夫婦要帶著石中玉往衡山派,求劉正風收其爲徒。而理由則是石中玉如今已是
將《靈猴拳》連到了火候,正是武功更進一步的時候。
朱孟非大眼一望,只見石清一直在說,一旁闵柔則是點頭不止,當即就是回
過神來,這次倉促出行怕不久是闵柔勸說的。至于原因,一方面是石中玉確實也
該進修些更高明的武功了;另一方面則是爲了防備紅魔手師徒。闵柔也是久走江
湖的人,江湖經驗可不是白混的,既然昨晚都聽到兒子和紅魔手師徒牽扯上了,
自然也得防備一二。
只要石中玉拜入衡山派,作爲衡山弟子,他自然是要留在門派當中的。而這
麽一來,石清夫婦兩人最大的破綻便是消失了,要是紅魔手師徒是沖夫妻二人而
來,夫妻倆就能放開手腳和對方做過一場;就是打不過要逃,也可以沒什麽顧忌。
要是紅魔手師徒有什麽旁的陰謀,需要借著石中玉施展,到時候石中玉人都在衡
山派了,你伊夜哭有本事就從衡山派那撈人啊!
闵柔這一手看著倒是不錯,可朱孟非盤算著,她這反倒是正中下懷了。
事情定下,石清一家便是利落地收拾東西,等第二日帶著唯一的心腹家丁朱
孟非,找了艘船便是沿著水流逆流而上,一路往衡山派去了。
行船一路風平浪靜,直到衡陽城落腳,也就駕船的史老頭那三四歲的孫女史
小妹,一邊懷里抱著個熊貓布偶,一邊抱著個藤球——都是朱孟非在船上無聊時
親手做的,當然也少不了闵柔的一份——追著朱孟非腳步下了船,一手扯住他的
褲腳。等朱孟非轉回身來,小丫頭拿一個布包是死命地往他懷里塞。
這是收我禮物,現在回我一份禮不成?
好笑地接過布包,朱孟非本還想順勢逗一逗小丫頭。不料史小妹一見他接下
布包,就是一個利索的轉身,趕緊噔噔噔地跑回了船上找爺爺去了。
看著小丫頭那敦敦地跑路身形,朱孟非是一邊哈哈大笑著一邊隨意地打開了
布包,卻見里頭居然放著一卷絹冊,打開一看,台頭四個大字躍然眼中——《長
河正氣》!
嘴邊的笑容僵了起來,等眼光再往絹冊后頭掃上幾眼,朱孟非的額頭而上滲
出了一片冷汗。當場也顧不得給石清夫婦打招呼了,直把布包一蓋,就是腳步一
蹬,急急地往史老頭船上沖去。
等飛奔到正收拾甲板的史老頭面前,對方還奇怪朱孟非爲什麽會去而複返:
「后生,可是拉下了東西?」
朱孟非也不答話,只是恭敬地彎腰低頭,然后雙手將那布包捧到了史老頭面
前。史老頭驚奇地接過布包打開,看清了里頭的東西后,是轉頭望向旁邊正探著
腦袋往這邊好奇打量的孫女,心底是哭笑不得地罵了聲「胳膊肘往外拐」。
將布包又重新包好,拉過一張矮腳凳坐下,史老頭故作大方地把布包就這麽
扔到的甲板上,也不說話,只是盯著朱孟非在看。
朱孟非也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打開了自己的包裹,拿出了《清影靈水袖》,
如剛剛那般低頭彎腰,恭敬地雙手遞上。
史老頭眼神不動,接過秘籍打開瞄了瞄,便是將之一同扔到了夾板上。就見
朱孟非是從包裹里拿出了一疊銀票和地契。
「小妹是個鍾靈毓秀的,將來必定會出落成個大美人。到時不知要迷倒多少
俊杰。相識雖短,這幾日可小妹也叫過我哥哥,而晚輩是個慣會操心的,既是承
了小妹這聲」哥哥「,自也要爲小妹將來盡點力。這銀錢和地契不多,倒也可添
爲小妹將來的嫁妝,望前輩笑納。」
「哈哈,后生有心了。」不說拒絕,也不去接朱孟非手中銀錢地契,史老頭
起身就轉入了船艙之中,隨后是拿著一方金絲錦帕來到朱孟非面前,「男人所求
不過酒色和名利,而要得酒色名利一般人用權,江湖人用武。」說完,是把那錦
帕放到了朱孟非手里,然后一把將那一疊銀票和地契都收入了懷中。
「以前幾個老兄弟找到的,老夫一直沒時間過去,就留到現在。是便宜你小
子了。」
拱手謝過史老頭,朱孟非也不怕失禮,當場就打開錦帕看了起來。
「羅浮山!?」
第三章
「哦,你知道?」史老頭突然笑得很慈祥,卻又讓人心寒。
「剛從西南邊軍出來的時候去尋過仙蹤,畢竟那是仙家名山。」朱孟非表面
不動聲色,卻又不敢怠慢趕緊解釋。
「你還在邊軍待過?」
「十二歲從軍,十七歲退役,和越李的賊軍干過幾十仗。」隨著朱孟非將兩
邊胳臂上傷疤顯露,他身上的氣質便也多了一絲割人眼目的鋒銳。
「嗯,是個好漢。」掃過了朱孟非身上的傷疤,史老頭的言語依舊是不置可
否,可眼底的戒備到底是少了許多。畢竟他也清楚,自己那幾個老兄弟可指揮不
動軍中的好手,不然那些文官發現有別人可以染指軍隊,不管以前的交往有多親
密,都不可能讓他們安生了。
「當了幾年炮灰罷了。」等衣袖重新遮住了傷疤,朱孟非看上去便又像是個
家丁了。而那錦帕也被他順手收入了懷中。
「去羅浮山時你最好還是帶上幾個女人。」
朱孟非聞言一愣,心想你給我這地圖莫非還導向什麽不正經的地方不成?只
是看著史老頭轉過目光一直看向碼頭岸上,送客的意味明顯,便也只好息了細問
的心思,下船去了。
「孟非,怎麽回事?」把主人丟一邊私自行動,也就石清是江湖中人,規矩
沒那麽大,不然朱孟非可得有罪受了。饒是如此,石清此時責問的語氣也是威嚴
十足。
「回庄主,剛剛史小妹不小心漏了史老頭的底,他極有可能是一位武林中的
前輩名宿。」
皺眉看著一臉認真的朱孟非,又轉頭看看史老頭所在的渡船,石清最后還是
秉持著不得罪人的心思,向著渡船方向拱手致意便了。
「嘿,都暴露在老夫面前了,看來還真不是沖著我來的。還以爲是以往那些
老兄弟……嘿。」眼看幾人走遠,史老頭心中石頭也是放下大半,隨即也不收拾
甲板了,而是走入船艙,清點起了賣地圖的貨款,「五千貫的銀票,廬陵城外兩
百畝上好水田,還有城中主街上的三間商鋪。這黑白雙劍這麽有錢的嗎?居然一
個家丁能上下其手刮來這麽大筆款子?算了,不管他。等一下就趕緊地到廬陵城
去把地契都轉到小妹名下,這些也能算是份基業啊。」
——————————————
接下來一行人來到衡山派找到劉正風,石清表明來意后,劉正風又讓石中玉
在面前演示了一番他練得最好的《靈猴拳》。來路上朱孟非可是勸說過石中玉,
這次可是能拖里父母,在外頭潇灑快活的機會,所以這次演示石中玉可算認認真
真地表現了一番。而這一番演示在劉正風看來,石中玉確實練武天賦不錯,就是
不看在石清夫婦的面子上都可以考慮收他爲關門弟子。石清夫婦聽說了自然高興,
只是劉正風收關門弟子,以他在衡山派的身份地位,就是不大操大辦,卻怎麽也
得擇個良辰吉日才行,所以石清一行便在衡陽城中多盤桓了一個月,方才是辦妥
了所有事情后離開。
而因著闵柔的勸說,石清一行回江南時是改走了陸路。陸路本就比不上水路
便捷,而且幾人一行還經常繞路觀光,結果是用和行船同樣的時間,離著江南卻
還有大半路程不止。以至于闵柔時不時看向身旁兩個男人時,那目光是幽怨不止。
實在是行走在外,石清一向謹慎,爲免遭遇事故拖延了反應,自身是基本禁絕了
房事的;至于朱孟非,出門在外也是難有躲開石清的時候,就是偶爾那麽一兩次
機會,時間也只來得及用手指挑逗一下闵柔而已,可這反倒是讓闵柔的欲念日益
濃重了。連日無性,這讓闵柔這個性感開發得爛熟了的小婦人如何受得了?
可偏生朱孟非一路上卻是不住撺掇著石清,說這里的風景獨佳,那處的景觀
高雅,庄主這般親近自然的高士當要好好體悟一番云云。結果就是闵柔只能跟著
兩人東跑西逛,夜里獨自哀怨不休,不知這般難熬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這一日,幾人繞路來到了郴州桂陽,等在客棧安頓好,已是午飯時候。于是
三人順勢就下到大堂叫來飯菜,石清夫婦一桌,朱孟非獨自一桌各自落座。而在
吃飯途中,三人便聽到了好幾桌客人都在談論,最近貴陽城中是出現了采花賊。
「那張家小姐被玩得慘啊,下面全都是血,都糊了。」
「那些賊人真不是人,采花就采花嗎,怎麽還……唉,造孽啊。」
「切,有人性的還做什麽采花賊。我告訴你們,前天那東城白家的小妾啊…
…」
「白家?前天遭殃的不是黃家嗎?」
「什麽黃家,分明就是白家!」
「我家那在衙門負責文書的弟弟說的,這次的采花賊就是從城南柳家開始,
然后城南陳家,城西王秀才家和城西米家,城北郭家,到前天是城東黃家。」
「不可能!」
……
眼見幾桌客人已經吵起來了,石清和闵柔是對視一眼,都是感到心頭有些沈
重,想不到桂陽城里采花賊這麽猖狂。他們夫妻身爲俠義道中人,這事不可能不
管。反觀朱孟非,任憑其他人怎麽鬧,他依舊只是專心于消滅眼前飯食。直到石
清夫婦吃好了回房間以后,他才施施然擦了擦嘴,喝著茶等著另外那幾桌客人次
第離開后,才找來店小二,甩出一塊碎銀在他面前。
「那采花賊的相關事情,你都知道什麽?說詳細些。」
熟練地把碎銀掃入懷里,店小二就是吐沫橫飛地八卦起了最近熱門的采花賊
事件,直說到滿面紅光,才算是將他所有知道的事情都抖露給了朱孟非知道。聽
完了店小二的講解,朱孟非滿意地又甩了一塊碎銀給他,只樂得店小二快要點頭
到地了。
回到房間,朱孟非是隔牆偷聽到石清和闵柔決定今夜就出去尋找采花賊的行
蹤,他就決定今晚也要出去干點事情……嗯,或者說干個人比較合適。
話說石清夫婦計議已定,倒也不莽撞,而是按著江湖上行俠仗義的套路,兩
人先是去到了縣衙,詳細問過了案情,同時表達了協助辦案的意願,並得到了縣
衙上下一致的歡迎,夫妻兩人這才決定全力投入這次采花賊事件當中去。畢竟要
是沒有得到官府的承認,私自參與此事,不說事成后少了人免費宣傳自己的俠義
事迹以及打掃收尾,就說要是事有失手,難保衙門不會把他們當成替罪羊。
別以爲衙門干不出來,以往他們最喜歡的就是坑那些初出茅廬,自诩俠義的
愣頭青。一邊不給予官面上的支持,一邊又私下里讓人撺掇那些少俠多管閑事,
到時候事情辦成了私底下請一頓酒席吹捧兩句就把人打發了,而衙門里那些人呢?
事后往上一報,所有的功勞就都是自己的,升官發財唾手可得;而要是事情辦不
成了,就倒打一耙將那些少俠鎖到牢里,說他們打草驚蛇又或是阻擾公差云云,
要是有背景的,就讓那些少俠背后的家長出面撈人,說不得還有可能賺些外快,
而要是沒有后台的,栽個脅從人犯罪大惡極,在牢里來個冤魂索命或者畏罪自殺
死得干干淨淨就可以往上結案了。
所以成熟的江湖人,行走江湖時和衙門之間必須要保持時時聯系,事事聯系,
別放不下臉面怕被人誤會一聲朝廷鷹犬,不然出事時候就有你哭的了。
石清夫婦作爲成名已久的江湖中人,對這些門道自然門清。一得了衙門首肯
協助辦案,當即就讓衙差捕頭帶著,大搖大擺地往各案件受害人家里去。既是查
案,也是爲了把他們身份傳揚出去,免得衙門辦案不透明,最后狗急跳牆時的倒
打一耙。
「哼,鴛鴦蝴蝶派。」
經過一天探查,石清已是摸清了采花賊的底細,乃是江湖中下五門里有名的
淫賊門派,頓時神氣十足,臉現不屑。無他,這個門派出了名床上采補的功夫一
流,干架的武功卻不怎麽樣,所以石清根本就沒怎麽把這群淫賊放在眼里。
「就是不知今夜那淫賊目標放在了哪一處?」
這話聽來,石清莫非還以爲這次的淫賊只有一個人?朱孟非頓時心頭一動,
對心中計劃又更多了幾分信心。
「庄主,不知衙門處可有什麽布置?」
「老一套,宵禁,巡街。你可是有什麽想法?」雖然拿捏著身份規矩,可是
石清對朱孟非也是相當看重的,畢竟兒子是在他勸說下才開始用心下午,家中事
務得他操持是井井有條,手下産業也被他經營的蒸蒸日上,可說是石清的心腹也
不爲過。而如今石中玉拜入衡山派門下,石清甚至還動過收他爲徒的念頭,只是
出門在外這事顯得太過倉促,所以只等回到玄素庄以后再和妻子好好合計一番了。
「回庄主,以小的在軍中的經曆,如現在這般被牽著鼻子走殊爲下策。」
「不被牽著鼻子走又該如何?」
「若能查出淫賊藏身處主動出擊當爲最佳。」
「桂陽縣衙的三班捕快中積年老吏不少,桂陽城又是他們地盤,既然他們至
今也沒有查出蛛絲馬迹,那我們也就不用多想了。」石清無奈搖頭。
「縣衙確實都清查過了?城中空屋,客棧酒店,中介牙人的出租單子,還有
秦樓楚館,都查清查了?」
「應該,都清查過了吧?」石清突然有些不確定了,畢竟他很清楚地方衙門
里頭的捕快都是什麽德性,就是這麽大的一件案件,你讓他們有多高的積極性,
或是有多麽的明察秋毫,嗯,絕不可能。
「肯定有疏漏的。」闵柔也是清楚衙門內情的,自然搖頭。
「那便先重新清查一遍可疑的人事物吧。」臉上不動聲色,朱孟非心底是道
一聲不出所料,「然后就是城中巡防,與其像如今盲頭蒼蠅一般亂轉,不如選定
幾處要地,建造高台,再置以熟悉弓弩的好手,居高臨下用作監控;再將諸多好
手聚合一處,但有狀況,高台便以火爲號,銅鑼爲引,到時各高手再施展輕功全
速趕往,再配合衙差將事發地周邊封鎖,如此可增勝算。」
順著朱孟非所言推演一番,石清也沒發現自己有什麽可補充的,當下決定和
縣衙商量一下,就按這布置來走了。
「你剛剛所言要重新清查城中可疑人物,你覺得該從何處查起?」
「青樓。」
「青樓?」
「淫賊跟青樓不是很配嗎?」
「嗯,是很配。」聞言石清瞄了妻子一眼,低頭貌似沈思片刻,「如今天色
未晚,我便和衙門一起再去各處青樓查問一番吧。」
石清沒有看到,他說話時,朱孟非在桌下伸出腳來,在他妻子的小腿下搔了
搔,是刺激得她耳尖有些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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