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上
「乘客們，觀音橋站就要到了，要下車的乘客請提前做好下車準備。」廣播裏緩緩報出站名，車上便起了一陣騷動，急著回家的人們奮力朝前拱擁
著，在這幾乎連一根針也容納不下的空間裏，生生開出一條道來，以免因下得慢
而被上車的人堵在人群中回不了家。這個時候，我便慶幸起自己的眼光了。
中國是人口大國，數目衆多的人口讓土地面積變得非常狹小，因此在很多地
方都養成了競爭的習慣，尤其在這上下班時的交通工具裏，表現得尤爲突出。因
此，多年來的乘車經驗告訴我，這種時間段裏乘車要盡量靠近車門附近才好，免
得下車時遇上尷尬的窘地。
從窗口悄悄望出去，站台上已聚集了衆多滿懷希望的腦袋，他（她）們鴨子
般伸著長長的脖子，望著即將進站的車輛，或是興奮，或是失望，或是將兩隻眉
毛擰成了八字狀思考著如何能順利的搭上車。
她站在那裏，仿佛獨立于喧囂的人群之外，看著即將進站的公車，從劉海下
圓圓的眼鏡後面射出了幾分期待的光芒，腳步也不由自主的朝前挪動了幾步。
車停了下來，上下車的乘客都繃緊了神情，如同即將投入戰鬥的戰士般，緊
張的看著車門。待門一打開，便如耳中聽見了沖鋒號，不約而同的發起了沖鋒。
尖叫聲、抱怨的咒罵聲在四周擴散開來，她幾乎是被人流裹挾著上的車，當
她驚魂未定地站在我旁邊不遠的地方時，我便細細地觀察起這位穿著白色毛衣和
深色牛仔褲的婦人來。她大概是很少乘這種下班車的人，因此臉上帶著些的驚慌
的神色，正努力的想要在擁擠的人群中尋出一塊安全的空間，以免落入連出氣都
艱難的境地。
公交車很快便發動了起來，人們便停止了搜尋中的身體，在各自的位置上安
定了下來，她恰好來到了我的旁邊，與我靠在了一起。大概是忙碌了一天的原故
吧，加上這燥熱煩悶的空間讓人昏昏欲睡，車廂裏異常安靜，除了偶爾傳來的幾
聲抱怨與不知名的咳嗽聲，大部份人都顯得疲憊而沈默。
她靠在我身旁，一股淡淡的臘梅般的甜香，輕輕地，從她身上傳了過來，讓
我全身都透出一股爽快來。如果去掉眼鏡，應該要好些吧，雖然相貌並非特別出
衆，但卻另有一種嫵媚的氣質，讓人産生莫明的悸動，渴望擁她入懷。
當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胡思亂想的時候，車子突然間拐了個急彎，全車人
不約而同的做起了離心力運動。一個踉蹌，她兇猛的撲倒在了我的懷中，並下意
識的用手緊緊抓住了我胸口的衣裳。
怎麼回事？是上天聽到了我的祈禱嗎？我一下子懵了，用懷疑的眼光看著面
前的事實；也許是感受到我怪異的目光，她羞紅了臉，用手推了推我的胸口，準
備直起身子。這時，汽車在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後，停了下來，全車人又集體
朝前撲去，爲了穩住身體，我下意識的用手緊緊抓住了車門旁的吊環，卻感到摟
住了一團溫暖豐滿的軟肉。回過神來時，摻雜著甜香的吐息已直接打在了我的臉
上，灼熱的溫度讓我心神蕩漾。
我們倆全都怔住了，這樣的距離讓我措手不及。人群已恢複了原狀，汽車也
重新行駛了起來，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從司機罵罵咧咧的言語聲
中還是可以得出剎車的原因是由另一輛汽車突然搶道所引起的意外。
隔著衣服，我感受到了她那急速跳動著的心髒，她的臉更紅了，身體輕輕顫
抖著，眼光中帶著慌亂和嬌羞；剎那間，我癡迷了起來，緊張得連大氣也不敢喘
一口，惟恐出得急了，便褻瀆了她。
周圍的人群安靜了下來，我怔怔地看著懷中的人兒，盤算著該如何消除這種
尷尬的氣氛。
突然間，讓人不安的氣氛消失了。我猜想，也許是因爲自己呆傻的模樣，以
及周圍客觀的存在，讓她認定這隻是一次小小的意外，而忽視了我們緊擁在一起
的事實，反而因爲自己先撲向我而抱歉的笑了笑，隨手理了理額頭上有些淩亂的
秀發，並將眼鏡摘了下來，輕輕的擦了擦，然後重新架在了小巧的鼻梁上。一瞬
間，我的心猛烈的跳了跳，摘下眼鏡之後的她竟有著如此讓人心動的嬌顔。
爲免發生剛才的意外，借著擁擠，她悄悄地用手抓住了我的衣角，大概是因
爲害羞吧，她逃避著我的目光，將頭低了下去，我的心再次猛烈的跳了跳。
公車停了停，車上的人下去了幾位，更多的人卻湧了上來，將我們擠壓得比
剛才更近，幾乎透不過氣來，她那柔軟而豐滿的乳房如同兩快肉墊般緊貼著我，
伴隨著公車的運動，在我的胸肌上面磨來磨去、磨去磨來，強烈地刺激著我的神
經；加上因擁擠而産生的汗水，讓她散發出如催情般的香氣，以及因緊張而變得
急促的火熱吐息，我的下半身在這誘惑中迅速昂起了頭，恰好抵在了她的隱密之
處，那一刻，我們的身體如觸電般抖了抖，心跳也變得更快了。
她有些驚慌，不安的扭動著身體，企圖躲開這一尷尬的處境。然而，卻無能
爲力，反而使得豐滿的乳房加快了在我胸口來回的磨擦的速度，讓我渾身上下說
不出的舒服，下半身更肆無忌憚的隔著褲子，不停的在她那深色牛仔褲的檔部歡
快的研磨著、聳動著，激動萬分卻又無比緊張，擔心她若是叫嚷起來，我可就吃
不完兜著走。
車突然間停了下來，卻是前方大橋正在施工，因此得慢慢放行。這是常有的
事情，以往遇上了難免會和著其他人一起抱怨幾句；然而，今天卻是滿懷著喜悅
的心情盼望著慢慢放行的好。
她的身體顫抖著靠在我的懷裏，將頭擡了起來，注視著我，眼神裏夾雜著憤
怒、責備、哀求以及害怕。顯然，她從未遇上過這類事情，驚慌讓她恐懼，而羞
澀卻奪走了她的抵抗力，讓她隻能默默地承受著這無禮的舉動，然而臉上卻盡量
顯得平靜，以免讓人看出她此刻的尷尬。
面對如此複雜的眼神，我更加激動了，緊擁著這團銷魂的軟肉，呼吸著甜美
芬芳的火熱氣息，身體的動作漸漸大了起來。
原本安靜的人群此刻發生了小小的騷動並迅速蔓延了起來，這是對于長時間
等待的不滿發瀉；人們抱怨著、推嚷著，我則借著這股突如其來的變故更加變本
加厲的隔著衣物的束縛，在她那肉感十足的嬌軀上拼了性命的摩擦著，恨不得化
在那如棉堆般的身體之中。
她紅著臉承受著我的無禮，任由我隔著衣服在她的身上馳騁而又不敢聲張，
她的眼角泛起了淚光，幾乎是用哀求的目光看著我，這讓我也不免産生一種負罪
的羞愧感，但身體卻又不能自己的被原始的欲望控制著，毫不妥協的繼續在她身
上尋找著快樂的源泉。
她幾乎絕望了，幾滴淚水無聲的從她臉上滑落下來，我克制著吻她的強烈沖
動，隻是閃電般吻了吻她柔順的秀發，然後如小偷般擡起頭來，緊張的四下張望
了一番，幸好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
她顫抖了一下，突然變得安靜了，我吃驚的看到她的臉由先前的憤怒與不安
重新變爲了嬌羞，手也不由自主的將我的衣角抓得更緊，還捏在手裏揉了揉。
是錯覺嗎？我感到她的內心産生了微妙的變化，或許是因爲無法回避而讓她
轉而開始享受起這種坎坷不安的感覺。畢竟，每個人心中都隱藏著欲望的野獸，
不同的是，男人注重肉體上的歡愉，而女人則享受精神上的歡樂。
汽車在漫長的等待之後重新的發動了起來，剛才還抱怨著的人群也立刻安靜
了下來，過了橋，終點就在不遠的地方了。
車廂裏的氣氛變得有些歡快，躁熱的氣氛隨著即將回家的心情而一掃而空，
我們緊緊抱在一起，享受著下車前的最後時刻，秀發的香氣、甜美而灼熱的吐息
以及臘梅般的典雅芬芳，還有那讓人沈醉的溫暖柔軟，這一切都將隨著終點的到
來而消逝，我暗中盼望著永不靠站才好。
公車慢慢減著速，最終在站台上停了下來，隨著潮水般湧出的人群，我們又
將變回陌生人。不對，我們本就是陌生人，從上車到下車，短短的兩個多小時，
除了身體上的接觸，我們並沒有過一句交談，所做的僅僅隻是爲平淡的生活增添
了一點刺激的調料。
伊人已失去了蹤影，隻留下淡淡的臘梅香，成爲心靈深處難忘的畫卷；隨著
時間的飛逝，這一畫卷最終將被做成無數記憶之中的一塊小小的碎片而被掩埋在
深深的塵埃之中，成爲回憶裏一個錯亂的畫面。
也許在多年後的某一天，我獨自待在溫暖而舒適的房間裏，倒上一杯酒；然
後，抖落記憶的塵埃，在無數的碎片之中尋出它來，爲這一次輕狂的擁抱敬上一
杯，不也是一種愜意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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