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ErBeiDe 發表於 2025-2-12 12:26:26

燃焚之血(1-7)

第一章 幽靈船
喬治和凱麗像所有戀人一樣,喜歡在陽光燦爛的綠草地上,在盛開的鮮花中陪伴著私會。但是今天不行,凱麗的父親伊果的牛在啃大頭菜的時候被發現下腹長了一個大若足球的腫瘤。
“這可真糟糕,它已經長得很大了。”凱麗心里很惋惜的看著天氣,她本來計劃今天背著父親去找喬治。
“這很簡單,我的女兒,這頭野獸知道自己不舒服,它會配合的,我把這個球子扎起來,打一針麻藥,輕而易舉就能割下來。關鍵是我們怎麽抓住它”伊果是個很朴實的農夫,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女兒的心已經給了一個帥氣的小夥。
“我來吧,爸爸,“彎角”只怕我。”凱麗的心里更加惋惜,因爲家里只有她能對付每天在草地上瘋狂奔跑的彎角,這頭牛幾乎已經是野牛了。在牛群里說一不二的大家夥。
凱麗偷偷走到牛的背后,“彎角”明顯意識到什麽,但是看到是凱麗,它的小腿就開始哆嗦,這“彎角”出生的那天開始,對凱麗的恐懼就刻在骨子里了。凱麗先是輕輕的安撫“彎角”寬厚充滿臭味的頸毛,然后再以閃電般的速度揪住它的一只耳朵。“彎角”絕望的哼了一聲,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它甩動著后蹄子想逃跑,凱麗立刻把牛耳轉壓倒它長長的后勃頸上,這一招就像汽車刹車一樣有效果,因爲“彎角”立刻就扭過頭就地立正站好,兩眼哀求的看著凱麗。
“啊哈,我的乖女兒,你抓到它了,它就服你,我上次抓他被踢到小腿,現在還疼。”喬治興高采烈的從背后卸下一捆細繩子,然后扎在公牛的腫瘤根部,固定好之后給牛打麻藥,當針頭滑過厚厚的脂肪層時,“彎角”那強有力的腿扭曲了一下,一般情況下,喬治已經被踢飛了,但是今天,凱麗扭著它的耳朵使勁轉了一圈,還不時的用自己清脆動人的鄉下口音對著耳朵罵它,彎角只能乖乖的認人欺辱。
喬治用一把磨得雪亮的刀割斷腫瘤的肉莖,頓時,一個肉球掉在草地上,傷口連一滴血都沒出,手術已經結束了。
“你做的太棒了,我的小彎角。”凱麗開心的把手里的鹽巴喂給它。渾身都是肌肉的大塊頭公牛像一支小哈巴狗一樣拼命地搖著尾巴,瞪大眼睛舔舐著凱麗小手里的鹽巴,一會功夫鹽巴舔完了,凱麗松開揪住彎角耳朵的手,輕輕拍了拍它的頭,彎角使勁扭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困擾它的肉球不見了,它甩甩頭上的角,撒歡似的跑開了。
“爸爸,我晚上要去瑪格麗特家里去,我們說好要一起縫一件裙子,今晚要完成兩條粉色的吊帶。”凱麗笑起來眼睛像兩彎月牙,謊話說的圓溜無比。
喬治收拾著手頭的東西,不在心上的點點頭:“恩,晚上在家吃飯嗎?我可以做奶油蘑菇湯。”
“不在家吃了,爸爸,我先去換衣服了。”凱麗轉過身,歡快的往屋里走了。
喬治看著女兒充滿活力的背影,想起了早已經去世的妻子,那時候的她也像今天的凱麗一樣漂亮。喬治歎了口氣,他總有干不完的活,每天忙忙碌碌的,也賺不到幾個錢,還疏忽了對凱麗的照顧。幸好自己的女兒是個好樣的,農活做的比自己還拿手,有一天自己老了,這個農場就留給她,如果能賺些錢,就再買一塊草場,讓女兒一輩子有個安穩的家。
寂靜清涼的夏晚,凱麗騎著自行車像海邊的方向去,太陽在海平面緩緩地下沈,天空上還飄散著橘紅色的晚霞。大海,也被這片美麗的霞光染成了紅色,優雅的波浪翻滾時,五彩的顔色燃成絢麗的火焰,讓整個海面充滿迷醉的氣氛。凱麗的目的是一座已經廢棄的老燈塔,它早已經失去了指引航船的作用,在各種顔色的藤蔓的攀爬下,塔體也出現很多裂痕,沒有了守塔人和鯨油燈的熏繞,這座“醉醺醺的舞娘”燈塔反而煥發了于大自然和諧融洽的活力,在海風的吹拂下,靜靜的坐落在海邊的一角,凝視著潮起潮落。這里成了凱麗和喬治最佳的約會地點。
凱麗在接近燈塔的下面時,聽到一陣美妙和諧的歌聲從燈塔里面傳出來,這聲音輕快俏皮,是一個年輕小夥的嗓子。歌聲回蕩在最后一抹夕陽照射的大海上,伴隨著清新微鹹的海風,讓這廢棄的舊燈塔也充滿了浪漫的氣息。
凱麗把自行車隨手扔到旁邊的草叢里,三步兩步就登上了燈塔里老舊的木頭樓梯,嘭嘭嘭,樓梯被她發亮的小皮鞋震的灰塵四起。一個高鼻梁的大男孩整斜跨著腿,坐在燈塔對著海的窗口上,一只腳搭在窗戶外面,隨意的甩動,兩只手擺弄著手里的小吉他,輕快地節奏從吉他里流暢的傳出來,男孩嘴里哼唱著關于海盜的歌謠,臉上帶著討人喜歡的笑容。
“揚起帆,揚起帆!讓我們揚起帆。”
“國王把皇后吊在黃金的屋頂上用鞭子抽打。”
“揚起帆,揚起帆!讓我們揚起帆。”
“海盜把寶石藏在未知的小島后面,確不知道死在那塊暗礁。”
“哈哈哈,我們擁有大海的力量,我們將楊帆去何方?”
“哈哈哈,有些人活著,有些人已經安歇,我們楊帆去何方?”
“揚起帆,讓我們揚起帆。”
“再看看身邊的姑娘,那鼓鼓的胸脯和雪白的屁股。”
唱完這句俏皮的歌詞,喬治轉過頭,朝著凱麗眨眨眼。凱麗臉頰立刻布滿紅暈,身體都酥麻了下來,她軟軟的斜靠在破爛的門邊上,一點也不在灰塵弄髒了她的花裙。
“啊!我要找到那神奇的鑰匙,打開讓我們永生的箱子”
“啊!鍾聲已經在薄霧的墓地中響起,你是否聽到那低沈的音調。”
“啊!女巫和吸血鬼已經合並成一家,墓地里的骷髅再不怕。”
“不怕誰?不怕誰?墓地里的骷髅不怕誰?”
“哦哦哦~不怕那長著利爪和尖尖牙齒的大惡狼!”
“揚起帆,揚起帆,讓我們揚起帆,楊帆遠方,抱著我們可愛的姑娘。”
喬治扔下吉他,幾乎是跳著跑到凱麗的身后,緊緊用他結實的手臂環抱住凱麗的胸脯,然后把鼻子探到凱麗紅色秀發里使勁的嗅著。
“我親愛的凱麗,你今天到那里去了?我在這等了你一整天。你可知道我有多思念你。”喬治清爽的嗓音,和粗粗的呼吸聲,讓凱麗的心越跳越快。
“哦,喬治”凱麗輕輕地呼吸著,轉過頭用臉蛋摩擦喬治的高鼻梁。“彎角肚子長了一個大肉瘤,我和爸爸把它切掉了,你知不知道,那個肉瘤足足有排球那麽大。”
“別去管什麽肉瘤了,你這個乳牛高手,你家的牛奶一大半都是你來擠,你爸應該找一個女人了,讓我的小凱麗這麽累,我的心很痛。讓我看看,我的小凱麗是不是也能擠出奶了?”
喬治用手溫柔的把花裙吊帶從凱麗光滑的肩膀兩側拽下,花裙的上半部分一下子就滑到了凱麗的腰間,小麥色的肌膚透著健康活力的光芒,一陣陣鮮奶的清香飄散開,喬治眼睛睜的雪亮,從后面用手輕輕的托住凱麗兩個潔白堅挺的乳房,慢慢的用兩個食指挑弄這粉紅色的乳頭,幾乎一瞬間,凱麗的乳頭就硬的發緊,在這清涼夏晚的海風中微微顫動。
“喔!喬治,你在干嘛?”凱麗幾乎不能呼吸了,乳頭上的酥麻像電流一樣讓她的身體顫抖,她無助的用自己柔軟的小手覆蓋住胸前喬治的一雙大手,感受著這雙手在自己的胸脯上興奮的玩弄。
喬治一雙像擁有魔力的手,粗糙的滑過嬌嫩的乳房,然后一下子用拇指和中指同時撚起兩個乳頭,慢慢的揉捏起來。這一下子可要了凱麗的命,凱麗立刻就軟了下來,靠在身后情郎的胸膛上,眼睛緊閉,厚實甜美的嘴唇微張,發出一陣陣小聲的呻吟聲。
喬治兩只手不停地捏著凱麗的乳頭,兩條腿奇怪的扭動起來,這是他的絕招,通過兩腿的運動和腰部的力量,他的褲子奇迹般的一下子褪到腳踝,宛若大理石柱般的肉棍,一下子挺立起來,緊緊的頂在凱麗的緊繃的屁股上。凱麗感受到屁股上的東西,她睜開迷離的眼睛,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把潮濕柔軟的小手伸到背后,一下子抓住了喬治的肉棍,感受著這個火熱的家夥在手心里跳動的脈搏。
喬治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緊張地拉下凱麗的花裙,左手依舊放在她的胸脯上,右手已經滑到了凱麗的兩腿中間,和身上冰涼的肌膚不同,凱麗兩腿間的私處已經火熱而且滑膩,喬治的手指輕輕一探,就像熱刀劃過奶油一樣,抹過凱麗的陰唇,滑進她的身體深處。凱麗年輕的身體敏感極了,她尖叫一聲,一小股溫熱的液體噴在喬治的手背上,陰道里面也緊緊收縮,夾住他的手指。
喬治再也無法忍耐,他抽回手,用兩只很力量的手掌按住凱麗鼓翹的屁股肉,把已經漲的通紅的陰莖一下子捅進凱麗的屁股深處。極快速的抽動起來,凱麗向前俯下身子,用手扶著門框,甩動著魅力的紅發,感受著身體里的喬治的力量,大聲的呻吟起來。
喬治的臉憋的通紅,常年做活的腰部充滿力量,他緊俏的臀部用力的前后移動,胯部和凱麗的屁股蛋撞擊,發出富有節奏的“啪啪啪”聲響。喬治就好像把身體下的女孩玩壞一樣用力。兩個人的交合處,凱瑟琳的蜜穴一下一下的收縮著,透明的粘液隨著肉棍的抽動四濺,弄得陰毛,屁股和大腿上到處都是。凱瑟琳幸福的承受著和愛郎的歡愛,低著頭,手指緊緊摳住門框,長發垂在臉頰旁,兩個圓鼓的乳房挂在身體下,隨著喬治的動作來回擺動,帶來別樣的情趣。
喬治的粗糙的大手抓在凱麗潔白圓翹的屁股上,用力往兩邊掰開,兩瓣屁股被手大大的分開,粉紅色的小屁眼抽搐收縮著勾引著喬治的眼球。這樣的姿勢能讓自己插入的更深,喬治腰部不停,更加用力的抽動,而左手確松開凱麗的屁股,向下探了一手的粘液,然后用右手控制住身體平衡,左手食指則調皮的塞進了凱麗緊緊收縮著的屁眼。凱麗緊張極了,喬治的手指已經伸進來了,像這樣的游戲還是第一次體驗,她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肛門,不能放松,肛門緊緊的咬住喬治的手指,而嗓子里則不停的叫喚。
喬治覺得好玩極了,插在凱麗屁眼里的手指感受著肛門肌肉的力量,他把手指整個擠進去,用力的摳弄起來,凱瑟琳渾身都繃緊了,仰起頭,大叫一聲,兩瓣屁股的肉像海浪一樣,一波一波的顫抖著,陰道的嫩肉用力的夾了一下又一下,發出放屁一樣的噗噗聲,溫軟的粘液一下子噴了出來,這個高潮來的太過強烈,以至于凱麗的美腿已經無法保持站立的力氣。她抖動著身體,慢慢的軟下去。喬治趕緊撈住凱麗的腰,用盡力氣拼命的撞擊起她的屁股,一陣陣難以抑制的快感從肉棍傳來,喬治大叫一聲,屁股的速度加快十倍,每一下都狠狠的頂在凱瑟琳的花心上。凱麗感受到情郎的肉棍在體內像沖了電一樣漲大,加速。一股股強烈之極的快感沖的她頭昏腦漲,嗓子里控制不住的大喊起來。在夜幕浪花聲的掩蓋下,在廢棄的燈塔里,兩個相愛的人赤裸的身體,拼命地顫抖著,喬治咬緊牙關,像點了火的炮膛一樣,猛烈的射精了。炮彈一發發的炸在凱麗的身體里,炸的她頭昏目眩,恍惚像到了天堂一般。
雨散云歇的兩人,軟軟的靠在窗戶邊上,凱麗把自己縮進情郎的懷中,閉著眼睛聆聽的海浪和風的音樂,享受著高潮的余韻。喬治則溫柔地抱著懷里的美人,思考著以后的人生。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沒有陽光照射的大海充滿的深邃和壓抑的暗調,但在月色下又有一種別樣的甯靜和富有哲理的黑。凱麗感到一陣涼風吹過,她把自己在喬治的懷里靠的更緊,覺得很有安全感。沈醉在美妙的氣氛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喬治突然拍了拍了凱麗,驚醒了懷中的女孩,她疑惑的抬起頭,喬治表情嚴肅,凱麗順著目光看去,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只剩下微弱的海浪聲。
漆黑的夜海,星晨四散,月光伴著星光潑灑在這絕美的天海之間。
一艘宛若地獄駛出的巨船,沒有蒸汽引擎的轟鳴,沒有汽笛的警示,巨大的船體就這樣壓迫性的無聲碾過波濤,像一曲庄嚴肅穆的交響樂,吟唱著無數不爲人知的故事。而在船舷的上方,無數赤裸的屍體像肉攤的臘腸一樣,搖擺在滿是破洞的巨帆前,男人,女人,腐爛的四肢和破碎的乳房,一些屍體的一邊手臂已經腐爛斷裂,只剩下另一只手被粗大的麻繩高吊,懸挂在這靜夜明月之下,隨著船身的震動,彈跳著一支支死亡的集體舞!巨大的恐怖,一瞬間赦住了一對隱藏在破舊燈塔里的小情侶的心髒。
突然一陣吹透汗毛的涼風突然襲過海岸線,烏云像魔術一樣打著卷從黑暗中湧現,用令人絕望的速度壓了下來,喬治是船上的好手,他立刻明白這天不對勁。他拉起凱麗,兩個人手忙腳亂的穿上衣服跑下燈塔,天空中突然一聲悶雷,幾乎是在一瞬間,狂風暴雨就壓了下來,喬治大叫一聲:“天啊,怎麽會有這麽快的暴風雨!”兩人倉促不及,被困在燈塔里不知所措。
變了臉色的大海浪濤洶湧,巨浪轟鳴著瘋狂的撞擊著礁石,似乎下一刻就要把整個陸地掀翻。大風夾著暴雨,把兩人的頭發吹的四散,雨水順著耳根往下流。喬治把凱麗推回燈塔,勇敢的站在門外,任憑雨水拍打全身,他用手遮眼向海岸線的另一側使勁望去,在暴雨的模糊中,他看到一個橘色的風杆已經被風壓的極歪,這代表台風近在咫尺。老燈塔似乎都開始晃動起來,狂風順著破口往里面灌,發出嗚咽的呻吟聲。
“親愛的!我們不能呆在這兒,一會可能會有大浪,會把這里淹過,這很危險,別怕,我們快走。”風聲太大,喬治聲嘶力竭的向后面的凱麗喊去。
凱麗在門口被風吹得幾乎站不穩,她用力在后面抱住喬治大聲喊道
“喬治,我的自行車還在外面,我需要把它推回去。”
“別管那輛自行車了,你爸爸會理解的,這麽大的風雨,可能會有海嘯,我們需要馬上離開。”喬治急迫的說道。
“不行,我跟我爸爸說要去瑪格麗特家,自行車丟了他會懷疑的。”
“別管了,我會去和他解釋,他也該知道我們的事了。我們快走。”
凱麗聽到喬治的話,不再分辨,兩個人緊緊挽著手,艱難的往回走。突然一陣巨大的轟鳴從身后傳來。凱麗回過頭,一道閃電斬過天地,電光照映出狂風中那艘巨大的船猛烈的沖向海岸,被撞碎的礁石和船頭木碎四散激射, 大船發出“嘎吱”“嘎吱”的巨響,像一座垮塌的巨山,緩慢而絕望的橫倒向海灘。世界似乎靜止了!然后船體猛烈的撞擊到地面上,一刹那,似乎整個天地都搖動了起來。
“哦!天呐!喬治,那艘船撞毀了,我們應該去看看還有沒有人在里面,我們應該去救他們。”
“不,凱麗,看到那些屍體了嗎?那艘船太危險,我們快走,回去找鎮長,讓他組織人手來幫忙,我們兩個人的力量太小了。”
喬治拉著凱麗拼命的往回跑,凱麗踉跄著跟隨,轉回頭,憂慮的看到巨船在雷鳴閃電中晃動,無數殘破的碎木亂石和糾纏在一起的繩索,還有懸挂的屍體四散在整個海灘。像一個恐怖的鬼影集市。
第二章 占卜
清晨時分,伊果的農場里還有微微的薄霧。喬治和凱麗坐在陽光里,偎靠在厚厚的稻草堆旁,樣子無比狼狽。
老伊果叼著煙斗,一臉嚴肅,審視的盯著兩個年輕人。凱麗的頭幾乎要埋進胸口,喬治拼命表現出勇敢的樣子。
“臭小子,你不過是一個剛出海的毛頭,連灰衣都沒穿,別在老頭面前裝英雄。”老伊果眉頭擰成一團,大聲地對喬治喊,這一句話就把喬治的膽量嚇跑一大半。
“爸,不要這樣,是他救了我。沒有他,我肯定被風暴吹到海里,再也回不來了。”凱麗抬起頭,不滿意的大聲說道。伊果臉上的皺紋都要打結,雖然早知道有這麽一天,心情還是惡劣。他整理一下情緒,沖著喬治發脾氣:“到底怎麽回事,臭小子你來說。”
喬治強裝鎮定,結結巴巴的把經過講述一遍,只不過把和凱麗偷歡的事改成了一起看海景。
伊果對“看海景”這種解釋半個字都不信,但是,奇怪的風暴和怪船還是讓他抱有謹慎的態度。他伸手拉起女兒,用一件厚毯子把她包在里面,然后對喬治說“巫神在上,這件事我弄不明白,你現在去找白袍,把事情告訴他。我們收拾一下就過去。你和凱麗的事我回頭再和你算。”
喬治看了看一臉擔憂的凱麗,張張嘴還想解釋什麽,但是想到事情的嚴重性,還是用安慰的眼神看看凱麗,一溜煙的跑走了。
凱麗靠在爸爸的肩膀上,愧疚的說:“爸爸,對不起,我對你撒謊了。”伊果看著女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歎了一口氣,拍拍女兒的頭。扶著她走進屋里。
半響,兩個人整理完畢,伊果架好馬車,向城鎮的方向趕路。
“爸,那艘船是什麽?”凱麗擔憂的問。
“我不清楚,但要盡快告訴女巫們。我只是擔心,很快就到你的巫妲典了,我希望不會這件事對你産生什麽影響。”聽到巫妲典,凱麗有點擔憂地問:“爸爸,我能穿上紅裙嗎?我擔心我裙子的顔色是灰色的。”
伊果回頭看著女兒,肯定的說道:“放心吧,我姑娘這麽棒,一定能穿上紅裙,就是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小子,哼!”聽到父親這麽說,凱麗有些害羞的垂下頭。
科蒙有著極厚的城牆,牆上篆刻著數之不盡的巫符。用來抵御異魔的進攻。城內所有的建筑都有一個地窖,與通往地下城堡的走道貫通,這是科蒙最大的特點。這些通道與石室形長達數公里的地下蜂窩式建筑。每當遭遇大規模異魔攻城時,男人在城外戰斗,女人和小孩就會躲進地下城堡的外層,用刻有巨大巫符的石塊擋住異魔的入侵。
地下城是一座堅固的避難所,不但是設計來保護貧民的。一旦地上的戰爭沒法取勝,這里還是一個暫時的大本營。地下有足夠的住房,學校,宮殿,神廟,以及食物和水等物資。
而地下城的中部和深處的地下宮殿,則是巫女們居住的地方,那里極少有普通人進入。只有每年夏至的巫妲典上,巫女們才會出現在普通人的視線里。她們會在慶典上爲所有適齡女孩占卜,並宣布她們的命運。除此之外,這些站在權利頂峰,身穿紫袍的女巫,是神秘,強大,集權的象征。就連國王,都要獻祭巨大的利益才能獲得女巫的占卜。
父女二人來到城中的駐兵處,喬治先到了,兩個士兵帶著他們往里面走。喬治羨慕的看著士兵身上的灰色袍子,不自覺的開始模仿他們走路的方式。一路上,兵營顯得很嘈雜,軍隊的獨特生活方式給了喬治很大的震動和吸引力。最后在一個朴素但是最大的帳篷外,幾個人略等片刻,就被召喚進去。
這位駐軍的白袍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猛漢,一臉的胡須。他正在查看幾個受傷的士兵,旁邊的助手在拿著筆記錄什麽。寬敞的帳篷地上都是血迹和醫藥用品。呻吟和慘叫的聲音到處都是,白袍看起來非常疲憊。看到三個人走進來,他交代幾句就走了過來。
伊果彎下腰給白袍行個禮,白袍耐著性子看完,然后大聲的說道:“你們就是發現沈船的人嗎?到底怎麽回事?誰能跟我說一下。”伊果很沈穩的回答道:“這兩個孩子在海邊玩的時候發現的,當時還下著暴風雨,可能是這艘船擱淺的原因。讓他們給你說一下吧。”
喬治胸脯挺的高高的,他裝作像士兵一樣大聲的回答:“報告長官,船是當著我們面沖進海灘的,上面有很多屍體,但是不像是撞船死的,好像是之前就已經死了,被扔在船上。現在船還在海灘。我覺得應該找些人去收拾一下。”
大胡子盯著喬治問道:“小夥子,你們看到活人了嗎?”喬治回答說沒有。他又看向凱麗問道:“小姑娘,你多大了,你有沒有什麽發現。”
凱麗有些緊張,她結結巴巴的說:“我今年13歲,當時情況很突然,本來是晴天,但是當我們看到這艘船的時候,突然刮起了暴風雨。就像是老天故意要把這艘船吹散似得。”
大胡子點點頭說道:“這件事不尋常,我聽說別國的一些術士可以控制天氣。或許這是一場意外,但也說不定有什麽隱情。這件事我們來處理,感謝你們的報告。小姑娘,祝你在巫妲典上好運。”說完,他遞給凱麗一塊帶巫紋的小飾品,然后轉身去忙別的了。
三個人從駐兵辦出來,氣氛有些沈悶。喬治突然跳到兩個人身前,鼓起勇氣張口就要說話。老伊果擺了擺手阻止了他。喬治的表情就像被打蔫的茄子一樣。
老伊果走到喬治身旁,認真的說:“喬治,你是個好孩子,我知道你喜歡凱麗,但是凱麗現在還沒有參加巫妲典。她的未來,還在巫神瑪雅的袖口里。過幾天,我就會帶她去參加巫妲典,有什麽事,在那之后再談吧。”喬治聽完有些消沈,但是他鼓起勇氣,給伊果行了個禮,轉身離開了。
傍晚,老伊果點燃油燈和凱麗一起坐在桌旁,吃著牛肉和奶酪。等兩個人吃完,他站起來收拾桌子,凱麗也趕緊過來幫忙。伊果搖搖頭。“你去睡吧,過兩天就是你的好日子,我不想紅著眼睛沒精打采的去見瑪雅。”
凱麗看著前方排成長龍的女孩和她們的母親,所有人都在等著瑪雅薇拉的一一接見。巫神之妻下達指令,當夏至之日來臨,所有13歲的女孩都要參加巫神爲她們準備的人生之路-卓衣之禮。男孩的成年禮:聖武披挂,需要多年的磨難,但女孩只需要瑪雅爲她們占卜就行了。
大部分女孩只要確認發育成熟,就會被授予第一條裙帶,裙帶的顔色決定女孩一生的道路。有些經過占卜后就會訂婚,他們是被巫神祝福過的,一般都會很幸福。有些女孩會被分派新的任務,開啓全新的人生路程。而窮困沒有獻祭家庭的女孩,大部分則會遭遇被賤賣的命運,成爲床邊侍寵,爲每晚戰斗的戰士生育來獲取榮耀。只有極少數女孩,會獲得巫神的青睐。成爲侍奉女巫殿堂的巫神之妻:瑪雅。而瑪雅之首,便是薇沙。
那天早上,凱麗在興奮的情緒中醒來,穿上最鮮亮的衣服。梳好那一頭如黑色緞子飄飛一般的長發。今天她會以一個女孩的身份走進瑪雅的帳篷,出來是她將成爲一個年輕的女人。從此以后,她將會用不知道什麽樣色的袍裙,從頭到腳包裹的嚴嚴實實。只有未來的丈夫才能欣賞到她的美麗和溫柔。哦,喬治,她多希望得到巫神的祝福!
“爸,你說巫神會顯靈讓我進入他的帳篷嗎?我會住在宮殿里,而爸你會收到一輩子也用不完的聘禮!”年輕的女孩都期待成爲巫神之妻,但是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
“我要是靠你的聘禮來生活,你就要一輩子看不見陽光的生活了,我的女兒。我聽說地下宮殿也是個很殘忍的地方,那麽多女孩成爲瑪雅,但是薇沙只有一位。”伊果在無數女性的包圍里顯得格外的沈默。凱麗的媽死的早,這樣女性的典禮也只能他陪著凱麗來。但他也只能像所有家長一樣陪到柵欄外,進去之后的命運,全靠女孩自己和巫神的意志了。
“希望我不會成爲石女。”石女!凱麗想到這個詞就不覺得渾身發抖。石女是被占卜出沒有生育能力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會被剝奪裙袍,套上繡滿可怕花紋的布衣,一輩子伴著屈辱,苦役和折磨度日。
伊果拍了拍女兒的頭,安慰道:“你是我的女兒,我知道你是個健康的好女孩!沒準能選成瑪雅呢。”
凱麗搖了搖頭。“算了,我不抱希望,我只希望能安穩的過一輩子,她們這幾年都沒有挑出瑪雅了。”說完還是緊張地擦了擦手汗。
父女兩人在火熱的陽光下靜靜的等待,終于,隊伍開始前進了。每一對母女都會在帳篷前分開,女孩進到帳篷里接受自己的命運。有的進去只幾分鍾,有些女孩則在里面呆將近一個小時。目前所有人出來都是穿著紅裙,大家都跟著送了一口氣。
“哦!天啊”
“看啊,石女。”
“可怜的女孩,被異魔詛咒了。”
一個女孩竟然套著布衣走了出來,她的母親瞬間就哭倒在地。女孩已經絕望,她茫然,不知所錯的看著遠方,扶起大聲哭泣的母親,慢慢走回家。看到這一幕,所有人的心頭提到了嗓子眼。
眼看就要到凱麗的時候,她感覺到父親握著自己的手越來越近,指甲不知不覺透過衣服滲透到肉里面。
“如果對方不問你,記住別說話,看自己的腳尖。”伊果擔憂的囑咐。“別亂問問題,也別所問非所答。千萬不要違逆瑪雅的意志。來跟我一起說,是的,瑪雅大人。”
“是的,瑪雅大人。”凱麗也很緊張,她重複著父親的話。
“一定要記住這句話,冒犯一位瑪雅就是作踐自己一生的命運。知道了嗎?”
“知道了,母親。”凱麗咽了口唾液,感覺自己的胃有些脹痛。
前面的女孩已經出來了,她穿著紅色裹裙。她變成一個女人了。該凱麗進門了。伊果擔憂的看著女兒,可卻沒什麽辦法。只能鼓勵的看著她。
出來的瑪雅大約只有十五歲,高挑的個子,顴骨突出,鷹鈎鼻也很明顯,看起來讓人害怕。她冷漠的看著凱麗和伊果說道:“我叫露梅。”她暗示凱麗跟著她走。“瑪雅薇沙已經準備好爲你占卜了。”
凱麗深吸一口氣,脫掉鞋,勇敢的跟著露梅走進帳篷。
陽光灑在帳篷頂上,找的大帳里面的一切都一片通明。所有東西都被陽光染成白色。毛氈子,地毯,藤制家具,還有不知名的骨頭。
地攤上的血迹格外顯眼,進門的地毯上灑滿了大片紅色和棕色的液體。還有髒兮兮的紅色腳印一直延續到檢查床的邊上。
“這是灰袍和白袍的血。”一個聲音說道。下了凱麗一跳。這才發現身著紫色絲綢裙擺的瑪雅薇沙正站在自己面前。她衣服的布料上繡滿了無比複雜的金色花紋。整個人顯得高貴而神秘。
“在每年我們出來的這一天,無數英勇受傷的戰士會被送到這里來接受治療。平時我們也會幫助他們,但是今天,我們需要救治更重的傷。跟我走,注意腳下,你的腳還沒有資格觸碰這些英雄的血液。”
凱麗低下頭,小心的饒過這些染血的帆布。跟在瑪雅薇沙的后面。她的身材比露梅還要高,臀部飽滿,腰肢纖細。這個站在權力頂峰的女人擁有著完美的身體,力量和妖娆共存的氣息。她飄逸的紫色絲袍就這樣垂在地面,卻絲毫沒有被鮮血染紅。這些血沒有那個膽量。
露梅跟在后面,靈巧的躲過血迹,凱麗走在中間。大帳使用白布牆組成的迷宮,她們在里面左拐右拐。沒多久,凱麗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這里的地面沒有血迹,連外面傷病的呻吟聲都變成了遙遠的悶哼。路過一個拐角,白布牆由白變黑,好像突然由白天走進了黑夜。在轉過一個角,帳篷里已經黑的看不清路,連瑪雅薇沙和露梅都變得若隱若現。
薇沙突然停下腳步,露梅饒著走過去,拉開一扇暗門。凱麗注意到,門里是一條通向更黑地方的石床階。暗不見光的石階在她腳下冰涼無比。當露梅關閉暗門后,四周立刻陷入完全的黑暗。她們緩緩的向下走去。凱麗無比擔心自己滑到,摔在瑪雅薇沙的身上。她極小心的下腳,慢慢的跟在兩個人身后。
    幸好台階很短,在沒人注意的地方,凱麗踉跄了一下,她趕緊保持平衡,站穩腳跟。
瑪雅薇沙手里燃起一團陰森森的紅光。讓她們能看清對方,但是沒法照亮四周的黑暗。薇沙帶著她們走過一排石壁中開鑿出來的石室,牆壁上到處刻滿了巫紋。一位稍微年長的瑪雅已經在門口等候。瑪雅薇沙對著她說:“烏曼,帶著露梅去處理一下傷患,今年的傷患格外多。”接著帶著凱麗走進石室,凱麗很緊張的跟在后面。
石室的角落有一座石床,瑪雅薇沙把一個發光的東西放在上面。它表面雕滿了極細,無比複雜,幾乎無法辨別的巫紋,薇沙轉過身,對著凱麗。開始問話。
“你叫什麽名字,女孩。”她的聲音低沈而冷峻。
“我叫凱麗,尊敬的瑪雅薇沙。”凱麗說完,深深的鞠了個躬。
“你很漂亮!”薇沙的聲音有了些贊賞。“現在,我來看看你的未來。”薇沙抬起手,手中赫然持著一柄閃光的刀!在紅色的火把映襯下,好似沾滿了鮮血,看起來一場恐怖。
凱麗不自覺的尖叫並后退,但石室並不大,她沒退幾步就靠在了牆上,眼睛盯著刀尖不住的顫抖。

“這把刀讓你害怕了嗎?農夫的女兒。”
“是,是的。尊敬的瑪雅薇沙。”
“閉上眼睛,想象棕榈樹叶吧。”
凱麗不知道爲什麽占卜還要用刀,但是她還是閉上了眼睛。薇沙的聲音像遙遠的低語,緩慢的傳進耳朵:“棕榈樹會害怕風嗎?”
“不會的,尊敬的瑪雅薇沙。”
“那風來了,它會怎麽應對?”
“風來了,它會彎下腰。”
“是的,凱麗,巫神經文里有句話,恐懼和痛苦都像風一樣。農夫的女兒,迎接風的吹拂吧。抬起手臂。”薇沙的聲音具有極強的力量。
凱麗睜開眼睛,覺得身體已經不屬于自己的了。但是她還是勉力抬起右手。瑪雅薇沙在她前面一閃而過,她的右臂立刻多出一道傷口。凱麗猛吸了一口氣,但並沒有畏懼和尖叫。恐懼和痛苦都像風一樣!”
瑪雅薇沙收起刀,從懷中掏出數個極其精致的骨牌,這赫然是異魔骨!鮮血從凱麗的手臂上緩緩流淌,滴落在骨牌上。骨牌開始發光,薇沙開始了奇異的舞蹈,口中念念有詞,手里的骨牌發出光越來越亮。
“巫神!!光明與生命的創造者!我懇求你賜予您卑微仆人未來的景象!請讓我看到凱麗,這農夫女兒的未來!嘿哈!”瑪雅薇沙大喊一聲,將手里的骨牌丟到薇沙面前。這些骨牌一瞬間似乎變換成無數個,它們本身和它們發出的幻影重疊在一起,似乎從時空的縫隙里滑過。最后塵埃落定,噼里啪啦的散落在兩人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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