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ErBeiDe 發表於 2025-2-12 09:25:05

妍羽之問情

第一章 青梅竹馬 「三團的法師,趕緊變身上去放大招啊。
操,世界boss又沒有搶到。龍魂的人呢? 馬上就要團戰了,怎麼就來這麼幾個人。
兄弟們,只要我們人人都上v12,這個區絕對是我們的,我們工會要做區霸... 新來的白馬甲們,趕緊點擊公屏上的連結,進去註冊帳號,然後把帳號丟到公屏上面,讓團長給你們充首充,發福利,上藍色馬甲。
歡迎新來的幾位兄弟加入我們神蹟軍團,我們軍團有心,有愛,有鋼鐵直男,也有軟萌可愛的妹子...... 從一排排隔間內傳出的聲音,乍聽之下,還以為身處網吧之內。
簡單了巡視一圈后,我便低頭沈思著走回了辦公室內。 一張辦公桌,一把椅子,一套沙發,一座茶具,兩台電腦,還有一個孤獨的人。
坐在老闆椅上,隨手點開了左邊電腦上的後台程式,看了一眼今天的充值情況。 還不錯,現在才晚上8點不到,三個軍團竟然已經有了三萬多的消費,而且大多數都是傳奇類遊戲。
我心裡默默計算了一下。 這段時間的消費一直很穩定,並沒有因為最近兩年突然火爆的手遊,而影響到網頁遊戲的熱度。
點開qt語音,登錄著很少有人知道的小號,我又在各個頻道逛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后。 百無聊賴的換掉頁面,緩緩躺在老闆椅上,心裡默默數著那個即將到來的日子。
我是一名自由創業者,我和兩個要好的朋友,一起創建一個這間遊戲工作室。 說好聽的叫工作室,其實說白了我們就是大多數遊戲玩家口中的托。
我們的作用,就是説明遊戲官方,刺激遊戲內玩家消費,讓一些不想花錢玩遊戲的玩家,想盡辦法去花錢入坑。 讓那些不願意多花錢的玩家,花更多的錢去爭鬥。 而作為一個專門以頁遊為主的工作室,大多數都是直接花錢買個私服,然後讓手下的團長們,帶著公會外宣拉開的玩家,去遊戲裡消費。
工作室創立兩年來,雖然開頭萬事艱難,但是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以及另一位合夥人——老妖的協助下。 倒也日漸興盛起來,團隊越辦越大,團長越來越多。
由於創辦工作室時,我出資最多,獨佔60%股份,所以命名由我決定。 妍羽
是我為工作室取的名字,雖然他們都不知道這個名字的意思,但也從日常交談中明白這個名字,對我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一直在辦公室坐到晚上10點時,謝絕了老妖提議出去唱歌的邀請。
我獨自一人回到了位於新科花園的公寓樓中。 房子剛裝修好沒多久,還能聞到淡淡的油漆味。
簡單吃了一盒泡麵后,隨便沖洗一下躺在床上,不由自主的打開微信,默默刷著被標記著星標的那個人。 看著她分享的朋友圈照片,歲月似乎並沒有留下多少痕跡。
而那張無數次出現在我夢中的嬌容,一次次讓我魂牽夢繞的人,愈發顯得迷人。 四年了,整整四年,從孤身一人離開家鄉后,我沒有和她見過一面。
我知道自己當初的不辭而別,在她眼裡是一種懦弱的表現,但是為了完成男人之間的諾言,我不得不這樣做。 四年來,每年只有在她開學的時候,我才會悄無聲息地回到老家,看看日漸蒼老的母親。
每當這時,一種深深的罪惡感便會充斥我的心底。 我知道,母親之所以會這樣,和我,以及那個她,有著必然間的關係。
是我們的感情,讓父母陷入兩難之境,也是我們的身份,讓父母陷入深深的愧疚與自責當中。 但是,我們又能怎麼辦?
就此放手? 恐怕雙方都做不到吧。
雖然這四年沒有和她見過一面,甚至電話都沒有通過。 但,我還是通過家裡的親戚們,和她的同學,瞭解到這四年的大學生活,她是多麼的刻苦,多麼的努力,也同樣多麼的孤獨。
沒有交過男朋友,甚至連異性朋友都沒有,很少參加社團活動更別提各種聚會了。 在她的朋友圈裡,永遠找不到一張帶有笑容的自拍照更多的是分享周圍的事物,以及心情。
她用冷漠而淡然的外表,冰凍了自己的內心,而身上流露出拒人千里的氣質,更是告誡他人,不要接近自己。 我明白,這四年來,不只是我沒有忘記她,沒有忘記那段至死不渝的感情。
她和我一樣,也是如此,只不過,因為我明白其中的緣由,比她多了些許期盼。 看著手機上的照片,恍恍惚惚中陷入夢境當中。
在那裡,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童年,無憂無慮,而又充滿溫情的時光。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每天掰著手指頭計算日期。
眼看著七月份就要來臨,而這個時候,我也在朋友圈看到她曬的高鐵票。 望著窗外的車流,我似乎可以想像到她回家的場景。
輕輕轉動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思緒也隨著牽動起來。 這枚戒指,是她送給我的定情信物,在她的無名指上,也同樣有著相同款式的戒指。
只不過。 低頭仔細看著那禁錮在手指上的戒指。
唔......... 姑且成為戒指吧,如果是80后或者90后的農村孩子。
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做成的。 它是由一枚老款的一角硬幣,掏空中間,只留下外側的鋁圈做成。
這枚戒指,她當時整整磨了一個星期,手指更是起了好幾個水泡,才做出來的。 在我心裏,沒有任何鑽戒可以和它相比。
雖然由於年齡的增長,手指也變的粗大起來。 原本略小的戒指,已經緊緊勒住了手指,每次轉動,都會夾帶著陣陣痛楚。
但是,我還是捨不得摘下它,就像內心捨不得她一樣,也捨不得那段真摯的感情。 當到了和父母約定好的那天,我提前安排好了工作室的事情。
有老妖和另外一位合夥人——雲裳,我相信他們肯定會把這裡管理的井井有條。 七月12號,晴,東南風2級。
天還沒亮,我便早早起床,仔細梳洗打扮一番。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輕輕撫摸著那張酷似她的臉龐,心中的激動,愈發難以控制。
說實話,如果昨天晚上不是吃了安眠藥,恐怕我真的會一夜難眠。 四年的等待,要看就要重逢,那種悸動的心情,真的無法用言語描述。
雖然已經是炎炎夏日,七月正熱的天氣。 我還是穿上了最愛的襯衫短袖,戴上特意買來的歐米茄手錶,拿起桌上的車鑰匙。
一路飛奔至樓下,徑直走到今年剛剛買的大眾邁騰,這是我向家裡人所表現出的一種證明。 我有能力掙錢,我可以給她幸福。
顧不上早飯,直接來到社區外的花店,那裡有著我早就定好的鮮花——藍色妖姬。 雖然才早上5點多,但是花點卻已經開門,一位身穿米白色連衣裙少婦,輕輕擺弄著門口的花卉。
我走上前去。 冰娜姐,早上好。
少婦聽到聲音,轉身看了我一眼,宛然一笑。 小羽,我就知道你會來這麼早。 怎麼,就這麼急不可耐嗎?
看著眼前的美豔少婦,聽著對方言語中的調笑,我嘿嘿一笑。 秦冰娜,是我初來Y市時認識的一位大姐姐。
雖然已經三十多了,但是外表看起來如同二十七八一樣,清純的容顏上透露出了幾份成熟。 明亮的雙眸顯得清澈晶透,她的笑容永遠那麼溫婉。
不算性感的米白色長裙倒是飄逸,長裙樣式保守但也難遮擋她身前曼妙的深溝。 秦冰娜看著我有些害羞的表情,清麗的面容上,露出些許微笑,塗抹著淡紅色的脣角微微抽動,慢悠悠的說道:好了,不逗你了,知道你今天要去見相思已久的情人,你定的十六朵藍色妖姬,我早就準備好了。
轉身走進花店,隨後拿出一大捧鮮花,紫色白邊的砂紙,包裹著風乾的花朵,五顏六色的滿天星,點綴其中。 給! 昨天晚上趕工做出來的。
伸手接過藍色妖姬,微笑著表示謝意:謝謝冰娜姐,替我向勇哥問個好。 說完以後,快速的轉身離去,留下身後面含微笑的秦冰娜。
看著急匆匆離去的我,秦冰娜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連忙走了出來,望著我的背影喊道:唉! 小羽,有件事我想問你,為什麼你一定要選十六朵藍色妖姬呢?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含義啊。 剛剛打開車門的我,扭頭望著站在花店的美人,哈哈一笑道:這個嘛... 等我回來再告訴你吧。 哈哈...
一路上馬不停蹄,從早上六點,一直開到下午四點,眼看著距離那個久違的家,越來越近。 而心中思念著的那個人,恐怕也在家裡等著自己。
長時間的疲勞駕駛,讓我亢奮的心情得到一絲緩解。 想要讓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現在闊別多年的初次重逢上,我不得不停在離家最近的一個高速服務員內。
簡單洗把臉后,靠在座椅後背上,左臂倚著車窗,緩緩閉上眼睛。 回想起早上關於冰娜姐所問的疑惑,為什麼是十六朵呢?
給多年未見的心愛之人送花,為什麼要選擇藍色妖姬呢? 為什麼偏偏是十六朵呢? 既不是象徵著愛情的紅玫瑰,也不是一生一世諧音的十一朵。
而自己之所以偏偏選擇十六朵藍色妖姬,這其中的緣由,恐怕就是心裡也是想著她還記得以前的承諾,沒有忘記曾經刻骨銘心的事情。 十六!
這個數位對我和她來說,到底有著什麼樣的意義嗎? 望著車窗一望無際的玉米地平原,我的思緒也漸漸飄遠起來。
是啊,十六,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 》白居易的這首詩,可謂是我和姐姐兩人之間,最貼切最真實的形容。
我叫吳羽,無語問蒼天的吳羽。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我總感覺上天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總是在我最幸福的時候給我最沈痛的打擊。
先是賜予我一個外表美麗大方,性格溫軟如玉的姐姐,讓她最愛我最疼愛我,最親近我,從小就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 隨後又在我的成長之路上布滿荊棘與坎坷,讓我的人生總是充滿戲劇性。
從小我就感冒發燒不斷,真正算得上是體弱多病,而在我八歲那年又一不小心被開水燙傷了右手腕,至今還留有疤痕。 在我十一歲那年被一個不知名的蟲子咬到,搞到最後左小腿差點截肢。
等我長到十三歲時,又因為眼睛問題,做了一個眼瞼手術,讓我當了一個星期的瞎子。 好不容易成年了,卻又因為保護最心愛的人,也就是我的姐姐,被人捅了四刀,在病床上躺了兩個月,還因此錯過了高考,更是改變了我和姐姐兩人的命運。
而這些伴隨著我成長的挫折與磨難,並沒有擊倒我,反而讓我更加努力的去或者。 因為,這坎坷崎嶇的路上,一直有道靚麗的風景線陪著我,她就是我的姐姐——吳妍。
無言獨上西樓的吳妍。 縱然老天給了我如此多的磨難,我仍然還一直感激它,是它將我此生摯愛著姐姐,送到了我的身邊,陪伴著我走到了今天。
我和姐姐生於農村,家庭也十分的普通,甚至可以說貧窮,反正在我七歲以前,我們村六十多戶人家,我們家是最窮的那幾家。 那個時候,因為要回應國家計劃生育的號召,我爸媽決定就生一胎。
也許是祖上出過大善人,也許是我媽媽上輩子修來的福氣,這一胎直接生下了我和姐姐。 龍鳳胎這種罕有的事情,在我們老家十里八村幾十年才出現一次。
因此。 我媽媽是我們村唯一個做足45天月子的女人。 在我們那裡,一直流傳著一個關於龍鳳胎的傳說。
村裡的老人說過,龍鳳胎是前期殉情的戀人,上天為了懲罰他們不尊重生命,也同時被這種愛情所感動,就將殉情的兩人,轉世投胎成龍鳳胎姐弟或者兄妹。
讓兩人明明相愛著對方,卻永遠也不能在一塊,承受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 所以,按照我們那裡的習俗,龍鳳胎嬰兒,生下來以後會在滿月時,拆散他們,將其中一送給別人或者親戚領養。
當時。 我奶奶準備把姐姐送給姑姑收養的,因為姑姑只生了一個兒子后,就被拉去強制結紮了,心裡一直想要個女兒。 但是,這一切遭到了媽媽的強烈反對。
媽媽認為奶奶的做法是封建迷信茶毒,是舊社會舊思想的迫害。 在媽媽的堅持下,姐姐最終沒有被姑姑收養,而是留下來陪我一起長大,相愛,相守,相望。
至於奶奶為什麼會同意媽媽的決定,我小時候還挺費解的,一直到長大以後,才從媽媽口中得知。 原來媽媽剛結婚沒多久,就懷上了一個女嬰,可是那個時候奶奶下地干農活的時候,不小心摔斷了腿。
當時叔叔還在北方一個煤礦上班,嬸嬸還沒有嫁到我們家,姑姑又在做月子,於是,照顧奶奶的重任,就落在了身懷六甲的媽媽身上。 也許是操勞過度,在胎兒七個月大時,就意外流產。
當時媽媽哭的很傷心,昏厥了好幾次,而奶奶也十分自責愧疚,從那以後,對我媽媽也是言聽計從。 也許是因為我和姐姐是龍鳳胎的緣故,我們倆從小就特此親近,用句成語形容,就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在我們剛出生的時候,因為媽媽是在鎮上的衛生院分娩的,護士要幫剛剛出生的我和姐姐洗澡。 據說當時我和姐姐緊緊抱在一起,護士阿姨給我們清洗身子的時候,只能用力掰開握在一塊的小手。
那一刻。 就像兩個至死不渝,相生相愛的戀人一樣。 因為龍鳳胎都是雙卵雙胎的嬰兒,所以我和姐姐雖然長的有點像,但是並沒有像其他同性雙胞胎那樣,近乎一模一樣。
我姐姐雖然只比我早出生一會兒,但是從小到大,她都比我很懂事,也比我更成熟,在我的記憶裡,好像還沒有見過姐姐調皮搗蛋的樣子。 姐姐一直以來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比我大了兩三歲一樣。
有時候我也暗自嘀咕,這可能是女生一直比男生早熟的緣故吧。 從小到大,我每次哭鬧時,基本上都是姐姐在安慰我,也只有在她的懷裡,我才能快速平息心中的煩躁。
在我的童年裡,好像除了姐姐以外,就沒有其他可以銘記的同齡人了。 和我差不多大的同村小孩,都不願意和我玩,一部分是因為家裡窮,被他們父母看不起,約束自己的孩子離我和姐姐遠一點。
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和姐姐是龍鳳胎的緣故。 在我四五歲的時候,周圍鄰居家的幾個孩子,在和我和姐姐一起玩捉迷藏的時候,也許是我和姐姐的心有靈犀,每次我都能準確的找到姐姐,然後抱著她歡呼雀躍。
其他孩子看到我們姐弟倆親密無間,慢慢的也疏遠了我們。 以至於在我們上小學后,就再也沒有其他人陪我和姐姐一起玩耍了。
不過,這一切對我來說可有可無,從小到大,我的眼裡只有姐姐,甚至比爸爸媽媽還要重要。 因為爺爺去世的早,那個時候爸爸才十三歲,姑姑也才十五歲。
爸爸能夠娶到你媽媽,完全是因為你姑姑,那個時候的農村,家裡男孩討不到老婆的話,就會用家裡的姑娘拿去和別人換。 我媽媽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嫁給了我爸爸。
在我和姐姐五歲的時候,爸爸媽媽為了掙錢,就東湊西借的買了一輛時風三輪車,然後開始販水果,拉倒周邊村子裡去賣,基本上都是一去一整天,到傍晚時分才回來。 而從那時起,家裡就剩下我和姐姐,因為缺少父母的照顧,再加上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我和姐姐要比同齡人懂事一些,雖然每天早上和中午都是去奶奶家吃飯,但是每次我和姐姐都會幫奶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比如說用壓水井幫奶奶抽水,做飯的時候幫奶奶燒鍋等等。
雖然童年缺少了父母的關愛與呵護,但是我和姐姐卻感覺很快樂,很開心,因為只要兩人能夠在一塊兒,好像就沒有什麼不滿足的了。 我和姐姐這種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關係,也使得爸媽十分高興,經常誇我們倆聽話懂事,在父母不在家的時候,姐弟倆互相照應著,沒有像其他家庭的孩子一樣,天天吵吵鬧鬧的。
畢竟,像我和姐姐這麼親近懂事的姐弟,在我們周邊的村子里,都找不出一對。 我和姐姐的親密,不只是玩耍當中。 就連日常生活時,也讓爸媽驚訝不已。
比如吃晚飯的時候,下鄉賣了一天水果的爸媽,總會多燒兩個菜,既犒勞一下他們自己,也讓我和姐姐吃的好一點。 而一家四口在桌子上吃飯的時候,我只要一拿筷子夾菜,如果感覺這個好吃,連續吃了幾口以後,在爸媽還沒有察覺到我對這盤菜的喜愛時。
姐姐已經主動的站起來,把桌子上的盤子挪動一下位置,讓那盤我喜歡的菜,擺到了我的面前。 而由始至終,姐姐就再也不會用筷子夾一次那盤的菜,全部留給了我吃。
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抬起頭衝著姐姐笑著感謝。 謝謝! 姐姐。
姐姐圓圓的小臉,溫柔一笑,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這在姐姐眼裡,不過是一件很隨意的習慣罷了,而這種習慣,也漸漸刻畫到姐姐的骨子裡。 而如夢方醒的爸媽,這才反應過來,兩人對視一眼,笑笑不說話,好像很滿意自己的孩子如此的親切。
就這樣,雖然爸媽忙於賺錢養家,但是因為有著姐姐的陪伴,我的童年並不會因為同齡人的疏遠,而感到孤單,甚至我還覺得自己是最快樂最幸福的。 一直到我八歲那年,每晚睡覺時,我和姐姐以及爸媽,一家四口還擠在東屋的大床上。
姐姐和媽媽睡在床尾,我和爸爸睡在床頭。 我和姐姐都是貼著牆睡,爸媽睡外面,防止我們倆半夜掉下去。
而那個時候,我總是喜歡將身子縮到被窩裡,摸著姐姐的小腳丫。 如果是冬天的話,從小就怕冷的我。 就會把腳伸到姐姐光滑細膩白嫩嫩的大腿上,然後姐姐就會岔開腿,夾住我冰涼的雙腳,用她大腿之間的溫熱,讓我的腳暖和起來。
至於我們家的老房子,是我爸媽結婚之前,花了三千塊錢蓋的三間青磚瓦房,外帶院子里一座低矮的廚房。 因為家裡窮,我們家在蓋新房子之前,院子都是用玉米稭稈堆成的牆,而且還沒有大門。
三間青磚瓦房,東屋是主臥,用來主人,中間是大廳,在我們老家也稱作堂屋,西屋也是用來堆放糧食和雜物的地方。 東屋這邊由於是臥室,爸爸後來自己動手,買了紅磚,砌起來一面牆壁,將東屋和堂屋遮擋起來。
而原先掛在哪裡的窗簾,則被拆去掛在了西屋那裡。 還記得八歲那年夏沫,剛剛上二年級的我,每天晚上都要吵著看電視劇。
因為我們家裡剛買了一台21寸的長虹金太陽大彩電。 也許是天氣漸漸轉涼,媽媽睡覺之前會打一壺開水放在爸爸跟前的床頭櫃上。
這樣晚上渴了的話。 就不用跑去廚房喝水了。 那個時候我對電視裡的東西,充滿了好奇,每天晚上都要看到十點多,而姐姐也和我差不多,但是她畢竟是長女,又很懂事,所以平常都是我鬧著看電視,然後姐姐在一旁也跟著看。
那天晚上爸爸比較累,或許是因為生意越來越好的緣故,所以還沒有到九點鐘。 爸爸就抬手關掉了電視,吩咐我和姐姐趕緊睡覺,明天還要早起上學的。
還沒有看過癮的我,正陶醉在電視上播放的黑貓警長,當然不願意就這麼早睡覺。 由於電視劇的遙控器放在了爸爸的床頭櫃上,我翻身越過爸爸的肩膀,伸手就去摸桌上的遙控器。
誰知道黑燈瞎火的情況下,我沒有看到放在上面的開水瓶,伸手一推,就撞倒了剛剛裝入滾燙開水瓶。 瓶身傾倒時,裡面的開水瞬間澆在了我的右手腕上。
先是啪的一聲,那是保溫瓶破碎的聲音。 緊接著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那是我疼痛難耐的聲音。
滾燙的開水,瞬間傾覆在我的手腕處,而我被燙的直接哇~地一聲哭喊了起來,左手攥著右手臂,直接從床頭滾到了地上。 火辣辣的疼痛,讓我瞬間嚎哭不止。
那種鑽心的疼,讓年齡尚且幼小的我,忍不住痛哭流涕,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轉移神經上的痛感。 而這個時候,聽到聲音的爸媽,趕緊打開燈,急急忙忙的跳下床,扶起我的身子,查看手腕上的燙傷。
穿著單薄秋衣褲的姐姐,也一臉著急的跳下床,眼神關切的看著我。 爸爸先是把我扶了起來,然後讓媽媽趕緊把抽屜裡的燙傷膏,又去西屋的雜貨箱裡找出一塊蒸菜用的新紗布,剪出一條手掌寬的繃帶。
等爸爸弄好紗布後,媽媽已經把燙手膏均勻塗抹在我那被燙手的手腕上。 當略帶絲絲涼意的燙傷膏塗抹在傷口時,我正依偎在姐姐的懷中。
或許是因為女孩子發育比男孩子早的緣故,和我同一天出生的姐姐,此時看上去比我要大上一些。 每當我依偎在懷中的時候,就像一個孩子一般,雖然我們倆都還只是八歲。
聞著姐姐身上淡淡的幼女清香,臉龐貼著姐姐的胸口,我甚至隱隱約約中可以感受到姐姐的心跳。 在這種溫馨的環境,不止是姐姐的緣故,還是燙傷膏起了作用,我驚奇的發現,手腕上竟然不那麼的疼了。
唔...... 這一定是姐姐的魔力,是她讓我遺忘了身上的傷痛。 我在心中默默的想著。
孩他媽,你去廚房鏟點鍋底灰來,然後用香油攪拌均勻。 爸爸拿著用蒸菜布做成的簡易繃帶,對著媽媽說道。
咳...... 這孩子真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放下手中的燙傷膏,媽媽一邊嘴裏念叨著,一邊去廚房弄鍋底灰。
雖然嘴裏抱怨著,但是媽媽看著我剛才慘不忍睹的樣子,心裡也十分難受。 就這一個兒子,從小就寶貴的不得了,都這麼大了還和他們夫妻倆睡同一張床,就是擔心兒子一個人睡西屋那邊孤單害怕。
看著不再哭喊的我,姐姐左手輕輕摟著我的肩膀,右手小心翼翼的拖起我受傷的手腕,輕輕吹著涼氣,希望這樣能夠減少疼痛,畢竟,燙傷最讓人頭疼的就是那種火辣辣的灼熱感。 對於姐姐親暱的做法,爸爸蹲在一旁看著,也沒有多說什麼,反而在心底感到一絲欣慰。
在農村里,年齡相仿的兄弟姐妹,從小就喜歡拌嘴吵架,因為年齡之間的差異不是很大,誰也不服誰。 而像我和姐姐這樣的雙胞胎姐弟,能做到如此親密無間,姐弟和睦的,真的很少,甚至可以說是獨一份兒。
不一會兒的功夫,媽媽就端著一個瓷碗回來了,手上還拿著一根筷子。 爸爸把紗布鋪在桌子上,用筷子攪起一坨用香油拌好的鍋底灰,然後仔細地均勻的塗抹在紗布上面。
看著那黑糊糊如同汙泥一樣的東西,我打心裡有些噁心反感。 雖然知道這是我們村子裡的偏方,治療燙傷有奇效,日後還不會留疤,但是,心裏還有些抵觸。
畢竟,我們家雖然窮,但愛乾淨的媽媽,從小就要求我和姐姐注意個人衛生,這種鍋底灰的東西,還是第一次塗抹到皮膚上。 折騰了好一會兒后,爸爸終於把紗布成功的綁在了我受傷的手腕處。
經過我這一番折騰,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了,對於夜生活基本上可以說是無的農村來說,這已經是很晚了。 爸媽重新整理了一下床鋪,趕緊催促著我上床睡覺。
這個時候,黑貓警長早已經演完了,再加上手腕上的燙傷,我也只好不情願的爬上床,準備睡覺。 當爸爸關燈以後,由於我是睡在裡面,緊貼著牆壁,而被燙傷的又是左手。
一旦平躺下去,就會撞到左側冰冷的牆壁。 而這個時候,燙傷膏最初的清涼感已經消散,再加上爸爸纏著的紗布又比較緊。
那股鑽心的灼熱感再一次襲來,讓幼小的我無法忍受那種疼痛。 先是小聲呻吟著,緊接著越來越痛,慢慢的我又開始抽噎哭泣起來。
或許,對於年幼的我來說,面對痛苦時,哭泣,是唯一能做的事情。 原本還壓抑著小聲的抽涕,隨著疼痛的加劇,慢慢變的不受控制。
爸媽因為第二天早上還要起來下鄉賣水果,此時已經陷入夢鄉。 睡覺較輕的媽媽和姐姐,率先聽到了我的哭聲。
隨後爸爸也醒了過來,有些煩躁的看著貼著牆壁,不停抽噎著的我。 很明顯,這樣下去,今天晚上,恐怕大家都睡不安生。
爸爸左思右想之下,決定把我搬到西屋裡睡覺,這樣就不會吵到他們了。 被困意纏繞的爸爸,不願耽擱時間,很快就將西屋空著的那張木板床收拾出來。
然後在媽媽的説明下,給我鋪好了被褥。 從小到大,這是我第一次一個人睡,而且還是比較陌生的西屋,一時間恐懼壓制住了疼痛。
我握著受傷的手腕,一臉不情願的望著媽媽,懇求她不要讓我一個人過去睡。 媽,能不能不讓我睡西屋,我一個人睡那邊害怕。 媽媽
抬頭看了一眼爸爸後,輕聲安慰我道:兒子,你今年都已經八歲了,和你一樣大的孩子,早就一個人睡覺了。 乖~,你要學會獨立。 再說了,我們都住在一個屋子裡,只是中間隔著一個大廳罷了,你也不用害怕。 然而,媽媽的勸解並不能解除我對一個人睡的恐懼,顧不得疼痛,雙手緊緊抓住被子,不願放下。
總感覺,只要一放手,自己就會被全家拋棄一樣,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一個黑暗而又陌生的環境中。 看著我還是不願過去一個睡覺,爸爸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準備強行抱起我送到西屋的床上去。
而這個時候,一直沈默的姐姐突然開口了。 爸,媽,小弟畢竟沒有一個人睡過,而且西屋那裡的床鋪又緊靠著窗戶。 他一個人睡哪裡感到害怕,也是很正常的。 爸爸
聽後無奈的擺擺手,心煩意亂的嘟囔著:不搬到西屋住,四個人睡在一張床上本來就很擠,現在小羽又被燙傷了手,今天晚上肯定睡不好覺。 明天早上四點怎麼起得來。 媽媽這個時候也感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仔細想想後,突然對爸爸開口說道:咳! 既然咱們兒子一個人睡覺會害怕,那就讓他姐姐和他一起睡好了,反正他們倆還小,平日里關係又好,早上的時候妍妍還能叫羽兒起來上學。
聽到媽媽的提議,爸爸瞬間眼前一亮,一拍腦門,連連感歎自己剛才怎麼沒有想到這個方法。 就這樣,我和姐姐被打髮到西屋去住,這一住就是四年。
一直等到我們家蓋新房子,我和姐姐才被爸媽分開,一人一個房間。 因為是木板床,只有1米8長,寬1米,顯得十分窄小。
好在我和姐姐都才八歲,身體還沒有發育起來,兩個人住在一起,倒也不是十分擁擠。 當姐姐關燈後躺在我身旁時,原本已經暫時忘記的疼痛,再一次襲來。
我支著一直手臂,輕輕挪動身子,緊緊靠著姐姐的身體。 原本按照爸爸的意思,我和姐姐雖然同睡一張床,但是要分睡兩頭。
後來媽媽怕我晚上睡覺翻來覆去,一不小心摔到床底下,所以就讓我睡在裡面,姐姐睡在外面。 姐姐似乎察覺到了我的難受,微微側著身子,然後伸出左手將我攬進懷中。
額頭抵著我的頭頂,柔聲安慰著我:「小弟,趕緊睡吧。 如果還疼的話,就告訴姐,姐會幫你揉揉。 聞著姐姐身上淡淡的清香,我漸漸忘記了手腕上的火辣疼痛,默默的點點頭。
然後將受傷的左手輕輕搭在姐姐的腰上,壓在身下的右手放在姐姐胸口的位置,依靠著姐姐的懷抱,慢慢進入夢鄉。 過了一會兒後,姐姐看我已經睡著了,沒有繼續流露出痛苦的呻吟聲,也閉上眼睛,緩緩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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