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思奶香 序-01
序言入夜,房間里終於寂靜下來,我「噠噠噠」的敲動著鍵盤,看著字符在屏幕
中跳動著。
因為我職業的原因,這些年我見過很多人,聽過很多故事,這些故事平淡,
但真實。
作為一個理科生,我堅信邏輯是思維的基礎。聽一個故事,我會推理它的真
實性。而推理的依據就是看故事是否符合邏輯,但是,在現實中,許許多多的故
事都不符合邏輯,更不合理。起初我覺得他們太傻,後來才發現,人之所以為人,
絕大部分的行為不是靠邏輯產生的,而是靠情感。情感是最容易讓人沖動,但也
是最真實的。
紅豆思奶香,紅豆是一種思念,思念的是愛情,愛情的升華是性,性是本書
的核心。這也是書名為什麽選「紅豆」一詞的原因。
紅豆生南國,是指紅豆生長在我國的南方。但我卻以北方的一個小村莊為開
篇,以小村莊的四季為引文。
四季是我寫的最滿意的章節,因為我覺得,這是很多讀者的童年。
我的故事是以一個農村少年的成長為視角,寫出了他在成長過程中碰到的女
人和他們之間所發生的故事。
我們在不同的時期扮演著不同的角色,發生著不同的故事,那些故事或許值
得我們懷念或者選擇性的忘記,但不可否認那是我們人生路上的一段段故事,而
我們的人生就是由一段段故事組成的。
其實,我寫的不是一個人的故事,而是很多人的故事。我將他們揉碎又捏合
在一起。真亦是假,假亦是真。也許故事中有一段是你的記憶,或者類似。我作
為一個故事的記錄者和再次加工者,只是希望這些故事有人可以看看。
這本書口味不一,起初我想歸類在「純愛」的標簽里,但里面包含亂倫、3
P、同性、SM等等,而小說的核心也並不能算純愛,因此我還是覺得,當歸類
「禁忌」類吧!
都市類的情色肉文我比較喜歡江曉媚的文字,有人說她是女性,也難怪,只
有女性才能寫得那麽細膩吧!男性的作家,大都會犯一個毛病,那就是將女性物
質化。寫女性角色用四個字「絕色美女」,那麽有多絕色呢?想象不到。他們的
筆下女性沒有性格,只有主角大開後宮,眾女張開雙腿,讀久了,都覺得似曾相
識,慢慢的變得索然無味。這也是我為什麽寫此書的原因之一。
我喜歡宮崎駿,他的電影中,沒有壞人,但依舊能將故事編織的非常精彩。
所以,本書會是一本暖暖的小說,但不失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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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董家溝-冬
黑暗籠罩著大地,天空之中漆黑一片,四周寂靜無聲,依稀聽到遠處村落傳
來陣陣狗叫聲,狗叫的方向,點點星光亮起,像是黑夜中的螢火蟲,一閃一閃的。
沿著蜿蜒崎嶇的山路向里走,便是光亮著的地方,發光的玻璃燈泡,在窯洞外面
的木制紙窗上掛著,用一個破了底的搪瓷碗倒扣著,將燈光聚在一處,發出黃燦
燦的光芒,光芒照在地上,映出了剛剛落在地面上的白瑩瑩的雪花,薄薄的一層。
雪越下越大,像是撒鹽一般,紛紛揚揚。
下雪天,天是陰著的,越暗,這燈光顯得越亮,雪顯得越白。這里是陜北很
普通的一個村莊,住著一群群很普通的人,發生著一件件不普通的事。
這場冬雪對莊稼人來說,有著「瑞雪兆豐年」的吉祥寓意,他們面朝黃土背
朝天,吃的就是地里的飯,對這片黃土地有著很深厚的感情。董紅軍就是其中的
一員,他是村里有名的莊稼漢能手,一個人能幹過好幾個人。此時他哆哆嗦嗦的
從窯洞里出來,上身披著一件綠色軍皮大衣,下身穿著一條紅褲衩,腳上踩著一
雙北京布鞋從院子里跺積的柴堆里抽出一捆幹柴,抱著跑進窯洞里,這幹柴一半
是家里明早做飯用的,另一半是兒子董冬拿去學校生爐子取暖的。
他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在村里,他們家算的上好光景的門戶,他又娶了有
知識有文化,長得又漂亮又水靈的媳婦白荻秋,其實,如果不是命運造化,他趕
上了一個好年代,這媳婦他是討不到的。所以他懷念那個年代,那個年代是屬於
他的年代。
白荻秋是響應國家號召下鄉上山的知識青年,她們是最後一批,她是里面最
小的一個。等他們到了董家溝,村里的知青窯洞早已經住滿了人,同行的就各自
散住在村里的各戶人家了,而白荻秋被分配在了董紅軍家,那會白荻秋才16歲,
水靈靈的白暫暫的,梳著雙尾麻花辮,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穿著一件新潮的
花色碎花長裙子,像是花林里的花蝴蝶。
董紅軍只看了一眼,眼睛就再也挪不開了,董紅軍他媽媽安翠連也特喜歡這
姑娘,常開玩笑說要讓白荻秋當他們家的兒媳婦,還認了她做幹女兒。
董紅軍一直以為當媳婦這是句玩笑話,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他一個粗糙漢子
咋能配得上人家有文化又漂亮又水靈的姑娘呢?等下鄉上山一結束,白荻秋就像
花蝴蝶一樣飛走了。他明明知道這樣的結果,但還是控制不住的對白荻秋好,隊
里發的黃米窩窩頭,他給他媽媽一小半,給白荻秋留一大半,他自己一口也舍不
得吃。為了就是找個理由過去看一看白荻秋,聽她用甜膩膩輕柔柔的聲音叫他一
聲紅軍哥,他就知足了。後來政策突變,知青們也開始陸續返城,他的花蝴蝶也
要飛走了。
他以為和白荻秋是見的最後一面了,沒想到才過了一個月,白荻秋又回來了,
這次竟然主動和他提出要結婚的事,他簡直是感覺自己是踩了狗屎運,喜得他一
跳三尺高。
其實董紅軍不知道,白荻秋申請返城回了家,卻發現自己家早已經沒了,爸
爸媽媽因為爺爺的關系被批鬥遊街,二人受不了侮辱,雙雙投河自盡了,家早就
沒了。雖然政策變了,但政治氣氛依舊沒變,親戚們更是生怕和她們家沾到關系,
一個個都對她避而遠之。就在她露宿街頭,無人可依靠時,突然感覺到一陣惡心,
起初以為是吃壞了肚子,越吐越感覺不對,她有些害怕,去了醫院檢查,發現自
己竟然懷孕了!她想著那晚和那個男人發生的事,至今歷歷在目宛如昨日,她不
禁露出甜蜜的微笑。
她趕忙坐火車去了那個男人給她留的地址,想要將這個消息告訴他的家人,
和她共享這個激動人心的消息。等她去了之後才知道,那個男人早已經結婚了。
看著他新婚不久的妻子,她竟然忘記了自己是來做什麽來著。
男人的父母根本不認識她,更沒聽過她的名字,而男人新婚妻子的父親和男
人的父親是多年的世交,二人早已經定了娃娃親。因為男人要從軍打仗的緣故,
雙方父母提前讓二人完婚了。白荻秋看著男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迎娶的正門妻子,
心想自己算什麽呢?她臉皮薄,心想總不能當著人家新婚妻子的面說自己懷孕,
還懷的是那個男人的孩子吧?這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自己還沒結婚,
就要生孩子,在那個年代,是絕對不允許的。打胎也是不可能的,畢竟一個未婚
女人去打胎,能被人罵死。再說她也舍不得打掉這個孩子,畢竟在這個舉目無親
的世界,這個孩子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她想到了離這兒不遠的董家溝,想起了一直對她照顧有加的幹娘安翠連,她
想把這些委屈向安大娘傾訴。
安大娘陪她罵了那個負心的男人,但事到如今,別無他法,只能趕緊找個人
嫁了,掩蓋這事,可是誰又會立馬娶她呢?
當然有人會立馬娶她,這個人就是安大娘一直暗戀白荻秋的兒子董紅軍。
白荻秋知道董紅軍喜歡她,對她也好,尤其是安大娘,更是把她當親生女兒
看待。在當知青那會,這個院子,是她的快樂小天地,這兒讓她感覺到自己被愛
著,這也是她現在最渴望的,也就含糊的答應了這門婚事。
其實,安大娘也是有自己的私心,一來她挺喜歡白荻秋這個女娃娃,二來白
荻秋現在無依無靠,只能依附著她們家,三來,就是省下了一大筆彩禮錢,四來
呢,這個白荻秋可以懷上別人的孩子,說明土地肥沃,不怕懷不上他們董家的種。
可天意就是偏偏愛捉弄人,二人婚後楞是再也懷不上孩子了。安大娘看在眼
里急在心里。畢竟在兒子懷疑白荻秋生孩子月份不對的時候,她幫白荻秋圓了慌,
說生孩子不一定是整十月,差個十幾二十天是正常的。導致董紅軍非常肯定的認
為那個孩子是自己的。只有安大娘和白荻秋知道孩子不是董紅軍的,可又沒法把
這件事說出來,也不能讓他們去醫院看看是不是董紅軍身體出了問題。再加上計
劃生育政策的施行,對於董紅軍這個忠誠的黨員來說,更是要響應國家號召,只
生一個孩子。
前幾年安大娘還是不甘心,偷偷的找老中醫配了藥,讓白荻秋哄騙董紅軍吃
藥,但幾年過去了,還是石沈大海,不見效果。後來她也慢慢放下了。因為在他
們臨縣有個棒槌山,山上的懸崖頂上有塊巨石,狀似男人陽具,一柱擎天。山上
有個寺廟,叫棒槌寺,寺里供奉著送子娘娘,有求必應。每年的農歷六月初三到
初五舉行棒槌廟會,會的時間不在白天而在晚上,半夜時分達到盛期。近處的人
一般在家喝過湯去趕會,遠處的人早早動身趕天黑進入山中。一般都是由婆婆引
著不孕不育的媳婦裝作走親戚出門,竹條籠兒里裝著供品和自食的幹糧,上面用
一條布巾嚴嚴地遮蓋起來。由婆婆把供品敬奉上去,然後婆媳二人跪在神像面前
點香叩拜,再擠出廟門時,婆婆會在媳婦從頭頂罩下一幅蓋臉的紗布,把她引在
廟後等待,然後婆婆匆匆走開,由藏在樹幹和石頭後面的男人把蓋臉的女人拉過
去,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誰也不許多問誰一句話,就開始挑逗交媾,這些男人多
是臨近村莊愛占便宜的年輕人,完事以後,媳婦找到婆婆立即回家,有些婆婆還
不放心,引著媳婦再燒一次香,再磕一回頭,再把媳婦帶到廟後,而且還說:
「咱們遠遠的跑來不容易,再去一回更把穩些。」這第二回又是另外一個男人。
第二年得了孩子的媳婦仍由婆婆帶著,來廟里還願。
安大娘心想和棒槌求子相比,這個更能讓她接受些,也就釋懷了。
轉眼間已經十一年過去了,那個叫董冬孩子也長大,在村里的小學上學。往
年一進了臘月,董冬的奶奶安大嬸就早早的做好了酥雞丸子,存放在冷窯的黒甕
里,夠一個臘月吃。又把大白菜腌制成酸菜,在陜北農村,只有夏季才可以吃到
自己種植的蔬菜,其余一年四季飯里都是沒有菜的,頓頓以洋芋為主食,所以這
腌制酸菜是冬天最重要的。有些勤快的人家,還會將蔬菜園子里的西紅柿快要枯
死的時候,把剩余熟透一時間又吃不了的西紅柿熬出來,裝在瓶子里用皮塞密封,
做飯的時候就倒一些。自從安大娘前年過世,這些都成了白荻秋要幹的活,平時
里董紅軍舍不得讓她上山,安大嬸舍不得讓她做飯,把她寵的都不會做這些了,
再加上她是南方人,一直吃不慣北方的這些飲食,也就很好置辦這些了。
以前她沒來北方以前,總是幻想著雪景有多美,心里想的念的也是詩句中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的浪漫,真到了北方下雪時,才發現下雪後北方的
室外是刺骨的寒冷,偶爾伴有淩厲的冬風,這讓自幼待在南方的白荻秋一天只能
待在家里的熱炕頭上取暖。
就像此時,窯洞外面下著雪,她睡在炕頭暖暖的被窩里,當丈夫董紅軍從外
面拾柴回來,帶回了一股寒氣鉆進了她的被窩,讓她猛地打了個哆嗦。接著董紅
軍又用冰冷布滿老繭的手抓捏她的乳房時,捏的她生疼。她有些厭煩,但又不能
表露出來。尤其是董紅軍用充滿旱煙味道的嘴巴親她的時候,她嗆得再也受不了,
扭頭避開。但這並不影響董紅軍像往常一樣粗魯的分開白荻秋的雙腿,然後壓在
白荻秋的身上開始他的獸性。
白荻秋毫無快感可言,下體幹澀,像是一根木棍再捅一樣,沒有溫度更沒有
感情,她忍著不哭出來,生怕驚醒睡在炕梢的兒子董冬。
她不知道的是,兒子董冬早已經被驚醒了。雖然董冬才十一歲,但身高卻竄
到一米六了,遠比同齡的孩子高出半個頭,身子更是壯的像頭小牛犢。就連褲襠
里的小雞雞,都長出稀疏微黃的屌毛了。
遺精早就來了,還和最好的小夥伴二蛋在村里廢舊沒人住的窯洞里偷偷打過
飛機,早已射出了人生第一股蛋黃的精液了。
董冬能和二蛋能成為最好的夥伴,是因為二蛋是他在村里同齡里唯一打得過
卻打不贏的人,他的勁比二蛋大的多,但心不如二蛋狠辣,二蛋是手上有什麽,
就敢和你掄什麽的主,用土話來說,就這這貨「灰求」著了。
二蛋他爸是村里的村長,年輕的時候是村里有名的黑皮流氓,但因為仗義疏
財,結交了不少的哥們兄弟,再加上做事公道,能正得住村里其他的黑皮流氓,
因此在村里頗有些威望。那會他們家是村里少數家里有黑白電視的,這對董冬來
說是非常又誘惑的,和二蛋經常偷偷看二蛋他爸收藏的碟片,里面都是男女交媾
的畫面,自然對這種事有所了解。
窯洞里雖然漆黑一片,但十一歲的董冬也能從炕頭發出的聲音判斷出爸爸媽
媽在做什麽,他聽到衣服索索,又聽到「啪啪啪」的拍打聲,最後聽到爸爸粗厚
的喘息聲。但是在整個過程中,他沒有聽到媽媽發出一絲響聲。
第二天清晨,他依稀聽到媽媽蹲在尿盆上撒尿的聲音,那尿盆就在他睡覺的
腳底下放著了,他偷偷咪開一點眼縫,看到媽媽正好站起來往上提內褲,露出了
雪白的雙腿間毛茸茸烏黑的陰毛,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那里卻給董冬留下了難
以磨滅的印象。
董冬背起書包去二蛋家找二蛋一起去學校,還沒到二蛋家,就遠遠的聽到二
蛋他爸又在打他。常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二蛋毫無保留的遺傳了他爸的那份
痞氣。不是今天砸東家的玻璃,就是明天打西家的狗,反正不是在惹禍的路上就
是在惹禍。而二蛋他爸的教育方式也是非常的簡單幹脆:綁樹上用皮帶抽。
也許二蛋是用橡皮捏的吧!反正是越打越皮。
董冬算是成功的解救了二蛋。
二蛋他爸雖然經常暴揍兒子,但也知道給兒子留面子。尤其是在兒子哥們面
前。
而二蛋被解救下來,顯然是習以為常,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可羞愧不好意思的。
二人背著書包勾肩搭背的來到學校,迎面看到董校長家的幺女董楠楠,嚇得
倆個人拔腿就跑,生怕那女子追上來。
陜北冬季的小學學校,孩子們課間十分鐘是很少出來玩耍的,最多就是一排
排男生靠在墻角上,你擠我我擠你,靠著互相擠取暖。
上課後第一節課是語文課,因為老師講了古詩《垓下歌》,延伸到自古紅顏
禍水誤國的話題,被董楠楠站起來一陣怒懟。語文老師已經被董楠楠懟的已經不
是一次倆次了,也不和她計較,繼續講課。
董冬一直覺得,能收服二蛋的絕對不是他爸,而是董楠楠。
董楠楠的爸爸是村里唯一一個大學生,現在在縣里的高中部當校長。
董楠楠有三個姐姐,大姐叫董招娣,二姐叫董改娣,三姐叫董弟弟,到了楠
楠這兒,幹脆也就放棄了,直接叫楠楠。
董楠楠的舅舅是縣里武術隊的隊長,董楠楠從小就開始和舅舅學武。
董楠楠是一個女孩,一個非常不好惹的女孩。
二蛋一直覺得自己就是村里的混世魔王,典型的天王老子他不怕,敢把天捅
個窟窿的性格,直到他遇到董楠楠。
那是一次二蛋一如既往的耍流氓,以為董楠楠像其他被嚇跑的女孩子一樣。
二蛋沒有想到,當他掏出雞雞對著董楠楠尿尿時,董楠楠說時遲那時快,捏
住二蛋的小雞雞不放手,拽著二蛋的雞雞滿村跑,引得一大群人圍觀。
從那以後,二蛋見了董楠楠,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也不知道是不是董楠楠武俠電視劇看的太過走火入魔,亦或者他舅教她練武
導致她精力旺盛無處發泄,反正董楠楠在村里,就是:「路見不平一聲吼,哪怕
路平也要吼」的主。
二蛋沒辦法,他打不過董楠楠。更不敢和董楠楠比狠,記得那次二蛋被惹急
了,和董楠楠動手,被董楠楠一個漂亮的後空翻摔倒在地,隨後又被董楠楠騎在
身上用拳頭狂揍。
董冬站在旁邊,一直沒有搞清楚董楠楠到底打了二蛋多少拳。反正二蛋被打
成了熊貓眼,雖然到最後都沒求饒,但董冬知道,那一次,二蛋是徹底被董楠楠
打慫了。
村子里和他們同齡或者比他們小的,都不願意和他們玩,導致他們三個被迫
組成了「董家溝三賤客」。
到了冬天學校放了寒假,董冬他們三個就一天待在結冰的河里滑冰車,冰車
由二蛋在前面拉,董冬和董楠楠坐在後面吼。冰車是用幾塊寸掌寬一尺長木板用
釘子釘成的,底下倆側木板橫立,觸冰的一面鋪好鐵絲潤滑,滑的時候就用倆把
改錐撐在冰面上。有時候他們也會在冰面上打牛,那是隨便撿一塊木頭,削成圓
錐型,有時候在圓錐尖的頂端安上一顆廢舊自行車軸的鋼珠,便於起滑。
一放寒假就意味著快要過年了,村子里開始排秧歌。陜北的秧歌是正月里最
隆重的節目,秧歌隊穿的花紅柳綠扭起十字步,男的腰間綁有彩帶,一邊扭一邊
揮舞,女的手中拿著傘,一邊扭一邊擺傘,起頭的是撐花傘的,一邊扭一邊唱:
正月里來鬧新春,家家戶戶走一走……
咚咚咚鏘咚鏘咚鏘,咚鏘咚鏘咚;鏘鏘乙鏘乙咚鏘,乙鏘乙咚鏘。(旁邊打
鼓聲)
走在中間的有騎紙驢的,劃紙船的,扮老太太的,好不熱鬧。
冬天是農村最閑的時候,董冬爸爸董紅軍一早就出去和村里的男人們喝酒賭
博,董冬媽媽白荻秋在家里用錄音機聽著鄧麗君的《甜蜜蜜》,在墻上貼的是四
大天王,留的是中分小背頭。
錄音機幾乎是農村家家戶戶都有的,在她們的那個年代,結婚要三大件,分
別是:錄音機、自行車、縫紉機。董冬家稍微差點,只有錄音機和縫紉機。
董冬媽媽白荻秋在這個村沒什麽朋友,或許是她自視清高不願意和農村婦女
圪蹴在村口拉話,以至於安大嬸走後,她幾乎都是一個人呆在家不出門,唯一有
些交情的,應該算是村尾的董二寡婦吧。
董二寡婦的丈夫在婚後第三年就害病走了,身下留了一個女兒,今年才三歲
多,和董二寡婦相依為命的生活著。這自古寡婦門前是非多,沒事也給你說成有
事的。村子里那些婆姨不知道給董二寡婦造了多少謠,傳的最真的就是她和村口
的二鬼子,二鬼子之所以叫二鬼子,就是因為他鬼迷溜眼的一幅猥瑣長相,看著
四五十歲左右,至今沒有結婚,整天遊蕩在他大嬸他二嫂之間,開著一些葷段子
過過嘴癮。有事沒事就往董二寡婦家鉆,被董二寡婦攆了幾次,還不知趣的往里
湊,最後還是村長二蛋他爸出面,罵了一頓這才消停。
但這二鬼子也不是個消停的主,又開始造謠村長和董二寡婦有一腿,說的有
鼻子有眼的,還說董二寡婦有幾根屄毛,他都數的清清楚楚。眾人以為他因村長
攆過他,懷恨在心,都不把他的話當真。
要說著董二寡婦,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長得一副風騷臉,扭得一身水蛇腰,
你要和她開葷段子,她是來者不拒,總要把你說的酸的牙疼才罷休。就連她平時
愛聽的,也是那:
大紅果子剝皮皮,人家都說我和你,本來咱兩個沒關系,幹妹子,好人擔了
些賴名譽。
一朵鮮花生的巧,過路的君子瞧一瞧,有心回頭和你交,又怕傷了鮮花的苗。
高高山上一棵桃,青枝綠葉長的好,有朝一日桃熟了,抱住那桃樹搖幾搖。
……
雖然這董二寡婦看著風騷,但實實在在的是個好婆姨,春來捏面人,端午包
粽子,秋來打苞米,冬來備年貨,是樣樣得心應手。自從安大嬸走了以後,董冬
家過年吃的酥雞丸子都是董二寡婦幫忙籌備的,這一來二去,董冬媽媽白荻秋過
意不去,這不,臨過年27的晚上,村子里爆竹聲漫山響,煙花沖天開,董冬媽
媽指派董冬把她新烤的肉餅給董二寡婦送去。
董冬和二蛋在外面放鞭炮放的正歡,頗不情願的端起盛肉餅的碗朝董二寡婦
家跑去。董二寡婦家住在半山腰上,鄰旁也沒什麽住戶,最近的也只是站在對面
山上的董大娃家。農村的窯洞,有的是緊緊連成一片,有的是半山窪或者山溝里
坐落著一半戶,沒有固定的布局。
董冬到了董二寡婦家,見黑著窗戶,以為董二寡婦不在去串門了,就想著把
肉餅放在她們家門口就回去,等他繞著墻根往院子里走時,聽到從董二寡婦家的
南房房里傳出一陣陣男女的歡笑聲,董冬有些奇怪,心想這這是誰在董二寡婦家
呢?
他循著聲來到南房房的窗子底下,聽到里面傳來董二寡婦和男人的歡笑聲,
董冬生怕被發現,趕忙蹲下身子貼在墻根上,仔細聽里面說話的內容。
只聽到里面的男聲很熟悉,一時間又想不到是誰,那個男聲對著董二寡婦說:
「你個騷屄,剛把你摳倆下,你這屄水水就噴出來了,咦,咋麽還這麽騷啊!」
董二寡婦笑道:「能不騷嗎?你聞不出來這是啥?」
男聲埋怨道:「操,該不是你狗日的尿吧!」說著好像「呸呸呸」的往地上
唾。
董二寡婦笑道:「大村長,這尿好不好喝。」
董冬這才想起,這的確是村長,也就是二蛋他爸的聲音。
村長好像掄起皮帶狠狠的抽了董二寡婦幾下,罵道:「你個騷娘們,我看你
是欠操著了。」說著便聽到里面好像開幹起來了。
董冬平時在自己炕上雖然聽到爸媽做愛的聲音,但大多數只能聽到爸爸的喘
氣聲,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現實中聽到女人的發浪聲音。這董二寡婦不僅平日里看
著風騷,就是在炕上叫起來那幾下,也是風騷浪語,勾人心魄。毫不掩飾心中的
舒爽,叫聲一浪高過一浪,對著村長喊道:「死鬼,再用力一點啊!啊喲,這屄
把人癢的難受死了。對,對,再往里頂頂,啊!爽死的個人了。」
村長喘著粗氣罵道:「俺操你媽的,真雞巴騷啊!操啊!把你的騷屁股蛋子
搖慢點,老子的雞巴都被你夾斷了。」
董冬這才仔細的看董二寡婦家的窗戶,雖然里面關著燈漆黑一片,但外面有
稀薄的月光,隱隱約約還是能看到窗子上有倆道淡淡的影子,一條影子橫著,一
條影子豎著,交錯在一起。
董冬聽了一會,見里面慢慢的安靜下來,這才悄悄的溜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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