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系列橫店之三十三日
三十三日晚上,易文、賀蘭兩人上床後有句沒句的扯了一會,後來他不說話了,一邊響起來輕微的鼾聲讓她愈發清醒,擔心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也讓他睡不安穩,就扯了條薄毯子回到起居室的沙發上躺著看手機。
注意到有條筱雅的微信,是一個手機號碼,發送時間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前了,後面還還附上一句話:要不要聯系他你自己定,他要是再來電話要號碼我就說你會聯系他。
她心跳有點突突地加速,她感覺自己的思緒沈浸在那個記憶中既帥氣又特別酷的大男孩的模樣中了。
看著手機屏裏的那行數字發呆,像個遇著事不知所措的小姑娘似的。
時間真的很快,轉眼已經是四年前了,偶然的一次賀蘭讓他做了塊玉牌,拿到手後讓她有些驚豔感覺,那小子的 才氣讓她驚訝,讓賀蘭刮目相看,之前對那家夥熱辣辣放肆目光讓她有些反感,但看了他做的東西後不適和愠怒一下子減弱不少,因爲買了店裏算是一件大件的東西,他說那塊玉牌就不再收加工費,但在去取東西的時候賀蘭堅持給他付了部分錢,因爲當初約定那塊牌子的加工費也不是個小數目。
僅此而已,後來很久也和他也沒什麽交集。
一段時間後,亮和那位方雨晖關系開始確定下來,有幾次聚餐也有方雨桐在場,賀蘭無意間提起對上次的那塊玉石成品非常喜歡,家裏還有塊大一些的東西也想找個師傅再磨砺一下,因爲那塊東西有些保存價值,起碼在賀蘭自己心裏覺得是這樣,可惜尚覺得有些粗放,相當于隻是簡潔地打了一個底,相當于隻是一個初模。
方雨桐說如果你放心的話,我可以看看給做個參考方案。
賀蘭心裏有些不想再接觸,一是怕再被被筱雅調侃,另外確實覺得這個小老闆有點怪怪的摸不透,可是又有點抛不開對他那點才氣的信賴,要另外再找一個能放心把那塊東西交出去做的人確實難找,加上當時那個方雨晖在一旁說賀姐有什麽東西就讓他弄去,是他本行,設計上還是蠻會動腦筋的,讓他看看能合意的話省的再去麻煩別人了,于是內心雖然猶豫,但也隻是小小地矜持了一下後,就表示了謝意,當時就上樓拿出來交給他。
看到東西的時候,方雨桐顯得有些驚訝,目光很有意味地盯東西又盯著她看了許久,很認真地圍著她轉了一圈,酸溜溜地說了一句,這東西不一般啊。
她不知道他說的話什麽意思,反正已經習慣他故弄玄虛,更覺得像是他們行業人的把戲,再加上那時候已經知道是方雨晖的弟弟,內心沒什麽不放心的,當然因爲見識過他的水平,已經信任他的技藝,認爲東西在他手上怎麽也能搗鼓得更有神彩。
那塊東西是亮當時在貴州碰到的一塊寶貝,亮也是孩子氣,爲了給賀蘭一個驚喜,托了不少人找到當地的一個雕刻師憑著幾張相片做的模底,當時也算是男人對女人那點情思而絞盡腦汁地想做的一點事做到後來,師傅怎麽也做不下去了,現在看來完全數一種青澀的把戲。
那位師傅弄到後來不敢再下手,因爲畢竟這種東西要做到神形兼備不是件易事,況且僅僅幾張手機裏的照片就更不靠譜了,所以當時就當時就停止了,好在乍一看的確有點形似了,回來了直接給了賀蘭。
東西到了賀蘭手裏,女人天生的好奇心總是想看到它最後的樣子,即便真是模仿自己的一個影子,到遇到方雨桐,再到看到他親手雕的那塊黃龍玉鴛鴦,就是他了,其實早早地就認定隻有這個神神道道的家夥能把這塊東西給雕出味道了,可是她總感覺這家夥有點膩味,平時看別人怎麽樣不知道,但是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總是有些別扭,總感覺不是正經看人,這次有機會,拐了個彎把東西拿給他雕,也算這塊石頭跟他的緣分。
東西給到他手裏不到三天,他用3D掃描儀掃描了坯件,把初樣在電腦上把成品的設計效果圖做出來了,而且誇張地做了三個方案,然後請賀蘭去他那幢鬧市中心的小四合院裏看圖。
到了那裏,他正在忙,隻是把電腦打開,把裏面做成效果的圖樣打開給她,並把那塊玉石也放在電腦旁邊讓她自己比對著感受,然後自己回到旁邊另一張桌子看一疊厚厚的東西。
圖做的的確很用心,起碼外行的賀蘭這麽覺得,對比那塊冷冷的近乎毛坯玉石簡直是豔麗驚人了,電腦上人物臉頰上還有一絲紅暈凸顯,像是填了胭脂似地,讓她感覺有點奇異,但是捧過那塊玉石,細看那位置竟然真的原本也有絲絲紅暈淡淡地湧現,原本天然的東西此刻真是巧奪天工了,她不由驚喜地要叫出聲來,轉身看他時發現他什麽時候就站在自己身後了。
她尴尬地笑了笑,不讓自己表現得太過大驚小怪,輕輕地說了句:真漂亮耶。
他側過臉,接過她手裏的玉石,對著她側臉比對著,她臉一紅,跟著我比什麽,太誇張了吧。
他把玉石放到桌上,竟然徑直伸手托在她下巴上,賀蘭感覺到他的手指冰冰涼的,忙把臉側過一邊,但是他的手像是粘在她臉上一樣也貼服地跟過去。
別動,他說。
兩人近在咫尺,賀蘭感到有強烈的青春男子的氣息,有些讓她眩暈,臉上浮上紅暈,她抗拒地把手支撐在兩人之間抵擋他怕他有再一步舉動。
過了會,他的手離開她的肌膚,說了句:這就對了。
然後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看。
然後指著玉石,還有電腦示意某幾處還有修改的餘地。
你說什麽啊,看不懂,你神神叨叨的,她臉上依舊挂著紅暈未退。
要不你把這塊東西賣給我吧,他說。
賣給你,你出多少錢,賀蘭笑著說。
算了,我知道我出多少你也不會賣的。
他說。
那可不一定。
他貼上來,手再次輕撫她臉頰。
這次賀蘭沒有躲開,權當他是藝術家的眼睛吧,自己躲來躲去反而顯得扭捏了,她在心裏這麽安慰自己。
這裏的輪廓太漂亮,要做出來實在是難度不小。
撲地一聲,賀蘭笑出聲來,盯著他看他在心裏辨別他說的是真是假。
他依舊很認真地盯著她的臉,最後手指離開的時候,在她唇上雷池電閃地輕撫而過,這回,賀蘭很確定他是故意的,但又發不了火,隻是倏地一下讓身體在椅子上移動了下位置。
指著雕塑的唇,這裏是最滿意的地方。
他說。
爲什麽?我覺得都很好啊。
賀蘭問。
你的唇,他再一次用拇指在她下唇輕輕按了一下:飽滿卻鼓脹輪廓分明。
他說。
她費了很大勁才讓自己忍住沒用舌頭去舔被他撫弄的有些癢癢的嘴唇,臉漲的有點紅。
這樣就算好嗎?
她傻傻地問。
俗稱性感。
他說。
賀蘭臉刷地全部紅了。
瞪了她一眼,心裏卻有些異樣。
當然眼睛也不錯,眼窩凹陷度有別于東方人的輪廓,特別有立體感。
他在她身邊的椅子坐下來,鼠標點擊屏幕上的圖案,讓它慢慢轉動,模棱兩可地說,如果我是在別人那裏看到這幅圖,我會毫不猶豫地肯定作者在創作的時候,充滿了欲望。
賀蘭一驚,不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忍不住有點譏諷道:那在你自己這裏看到了怎麽說?
我也是同樣想法,欲望更甚,他站起來和她面對面大膽地說。
越說越離譜了,你這小屁孩,賀蘭站起來向後退縮一步。
說看樣子你是很有把握了,那就放你這裏做吧,滿意了姐請你吃飯。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賀蘭簡直是沒話找話了,想著要立刻離開,臭小子陰不陰陽不陽地太過暧昧,她實在是吼不住隻好選擇逃離。
他跟著站起來,目光定定地看著她,你能放心就好,不過,能不能先把飯請了?
他伸手幫她移開椅子,手很自然地靠在她臂膀上,賀蘭發覺了立即受驚似地跳開,收起自己的小背包,往門口走去,一邊說,那可不行我還得回家做飯呢,再說東西還沒動靜呢,萬一不滿意不是太虧了?
走到門邊拉開門,才放心地轉過身來笑容滿面地對他說開玩笑的,我相信你能做的完美。
出了門,賀蘭才驚慌失措地大喘一口氣,這個家夥太過大膽了,賀蘭是結婚十多年的女人了,不會不明白一個男人盯著自己耍暧昧是怎麽回事,慶幸逃離了那座讓她有點透不過氣的小院,想著下回來取東西一定得拉著筱雅一起才行。
沒過幾天,方就出事了。
賀蘭知道他出事是派出所找她了解當初砸車窗的經過時才知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
事由是之前砸賀蘭車的混混們回來報複找到他店裏,沒想方三下兩下就把三五個人打的落荒而逃,原本事情接下來就是報警交給警察了,可他怒氣未消不依不饒地追了幾條街,打了跑,跑了再追著打,緻使其中一個混混竄逃時被車撞倒內髒受傷,一側腎髒摘除。
接下來就是過失傷害罪的流程了,賠了錢,還被判拘役六個月,據說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但不知道走了什麽路子,不到兩個月,就去了加拿大。
事情總的說起來讓賀蘭一直是別別扭扭的,一切事由都是當時自己停車的時候沒有把包拿下來,幾個專砸車門的混混看到了以爲能發一筆小財砸了車窗,又遇上這個不知輕重的方魔頭,也活該讓他們吃苦遭罪了,盡管不能說自己有什麽責任,但是起因在這裏,讓這個魔頭出了這事,心裏一直糾結著。
這事的發生,讓她忘記了自己曾多麽畏懼這個家夥肆意在自己身上摩柔的目光,心裏隻有一種虧欠的感覺。
看著那一行電話號碼,看看時間已經是深夜,她吃不準如果現在打電話的話會不會突兀,可忽然地她心裏就是想打這個電話。
想了好一陣,她隻是發了個短信:回來了?
是,幾乎是秒回。
終于有音訊了,我等了快九十個小時了。
緊接而來的又一條信息。
對不起,當初事情是因我而起。
她發過去。
說什麽呢,和你沒關系,真一點關系沒有,換了別人車被砸你以爲我就不管了?
不是,我是說,事實就是因爲我。
好了別說這個了,現在你在哪?我想見你。
我在外地呢,可能。。。可能不太方便。
她說。
有什麽不方便的,太平洋那麽遼闊我都飛過來了,我都打定主意要是等了整一百個小時那位筱大夫還不把你電話給我就找方雨晖去要電話了。
胡說什麽?什麽太平洋,還找方雨晖?
賀蘭有些愠怒這小子看來還是和幾年前一個樣,愣頭青一個。
我是來把你的東西還給你,不然怎麽辦,見不著不是白跑一趟?
他說。
這是叮咚一聲,顯示有彩信進來。
賀蘭打開彩信,顯示圖片,瞬時玲珑剔透晶瑩奪目的一座玉雕展現在眼簾。
真漂亮,賀蘭在內心驚歎道。
真美,她說。
那是模特美,他說。
胡說呢你。
賀蘭幾乎被自己迷住了,就是他胡說此時心裏也是甜滋滋的。
還沒說在哪呢,我明早過來。
你過來不方便的,在橫店呢,xx這邊,能找到嗎?
還有我找不到的地方嗎?你藏的多深?不還是找到了?
去你的,要不是給你發了信息,你還摸瞎呢。
那我明早就過來,要不現在就出發。
瘋了,這半夜三更的?
賀蘭說。
我。。。我想你了,你不知道有多想。
賀蘭心裏一緊,有點不知所措。
別胡說,對了,現在在加拿大還是美國?娶媳婦了嗎?
媳婦難找啊,現在還去不了美利堅,對華人卡太緊了,好在我姐他們經常回過來看父母,算是經常能見面吧,特別是最近,生了寶寶後,每次過來還能住幾天。
賀蘭腦海顯現出亮顯擺在微信相冊裏的小靓妞。
是的,我看到過照片,好漂亮的千金。
是啊,千金他爹整天拿著手機拍拍拍的,然後發朋友圈顯擺。
呵呵,顯擺也得有東西顯擺啊。
賀蘭笑著說。
你還是別瞎跑,乖乖在省城待著吧,忙你自己的事,我看看有沒有時間過來取一下,哪有讓客人千山萬水的送東西上門的,我自己過來拿。
那行,那發張照片先吧,別到時候認不出來。
賀蘭心裏恨恨地鄙視著,這蠻小子倒是小算盤不少,但還是對著自己拍了一張照片發了過去。
同時也接到一張新的彩信,是一張穿著短T恤靠在床上的照片,挺精神短發,清清爽爽,咧著呀笑。
不錯,還是個小靓仔。
打完字還加了個微笑。
臭小子越來越帥了,她嘴裏嘀咕著。
電話響了,她猶豫了下,接起。
一點沒變,隻是有點貴氣逼人,一副貴婦做派了,電話裏他稱贊道。
胡說,有這麽披頭散發的貴婦?你怎麽喜歡拿老太婆來逗樂?
怎麽會?這裏說的氣質神韻,歐洲名畫裏的貴婦不但披頭散發還一絲不挂呢,但是那氣質一眼就盡顯貴氣。
胡說八道,她愠怒地嗔怪。
他轉移話題在電話裏喊著,對了,要不我明天過來,或者你明天來,我可能等不了再過幾天。
我盡快吧?其實真不用這麽麻煩,快遞這麽發達,幾塊錢就到我這裏的,該不會是急著爲收加工費吧?著急的話我先轉給你。
她開玩笑說。
你瘋了吧?這樣的寶貝讓我發快遞,再說了,一刀一刀地多少心思下去雕琢出來的東西換不來你面對面的一句贊?
好好好,我說錯了,手機號就是微信號吧?我加你。
臥室裏,易文鼾聲依舊。
賀蘭關了起居室的燈,在黑暗中平息自己思緒,心裏有些嗔怪自己是不是有點草率地答應方雨桐去省城。
對這個家夥,除了那點愧疚,其實啥事沒有,接觸的也不算多,或者這家夥就那德性,對誰都那麽玩世不恭帶點暧昧地玩玩酷而已。
可他那付瘋癫的樣子見了面難保不會沒有尴尬場面發生,她心裏還是有點惴惴不安。
這些年,離開了原來的圈子,對于之前的所有糾葛,內心早已平靜下來,僅有的些回憶、念想和不安都淡了。
橫店娛樂圈,這個地方雖然燈紅酒綠,但她內心天生不喜熱鬧,行內的一些花邊新聞和潛規則看得多了也激不起心裏的波瀾,連易文出去應酬的時候免不了去某些場所帶一身的脂粉味回來都懶得再去質問什麽,最多偶爾警鍾敲幾下嚇唬嚇唬他免得太出格。
至于自己,真接近于平靜如水了,時常還和筱雅說笑自己怎麽跟別人不一樣,咋就沒有如狼似虎的時候呢?筱雅說人家性歸性情歸情,你想性情歸一,哪有那麽容易?
去你的,胡說八道,說明小女子本身就是安分之人。
這話讓筱雅連批不要臉不要臉真不要臉。
筱雅後來說還好易文這些年找事給你做,不然你定是早抑郁了。
你真是個巫婆,咒我呢?
賀蘭罵道。
直到東方吐白,才迷迷糊糊地睡了。
豎日午後,驅車在高速上,賀蘭不敢相信自己有這麽瘋狂,中午在樓下用餐的時候和易文說起下午到省城的時候,他也有些詫異,這麽突然?
她支吾一下,去杭州補鏡頭的那個劇組這些天上來的財務支出好像不太正常,過去看看,正好筱雅說亮那個小舅子要把幾年前放他那的一塊玉給帶回來了,問是先放她那還是我自己去去,還要給人家算加工費什麽的我想讓筱雅不好,就算替財務跑一趟吧。
易文聽了將信將疑:真的假的?還有這事,什麽玉在他那裏?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看你這人,難道什麽事都要彙報給你?不過那個小子逃出去我都想著那塊東西肯定沒著落了,沒想還能回來。
哦,照你這麽說那不等于賺到了?傻乎乎的,心態真好,都沒聽你說過。
呵呵又不是你給買的,和你說丟了也不會心疼的,其實隻不過是有點小好奇,就不知道被他弄成什麽樣子了。
賀蘭說,其實內心想的是,真見了東西,會不會比手機圖片更漂亮,有時又覺得自己這想法有點得寸進尺,其實手機裏面的圖已經靓麗驚人了。
哦,還開車去,真夠勇敢的,其實付加工費讓財務出趟差也沒什麽的,原本去劇組了解賬務也是她們的事。
就當回家裏看看,家裏那邊也要去開開窗通通風了,上次梅雨季節過去後都沒有再回去過,你就是回去也指望不了回趟家做這個的。
也行,就當是散散心喽,對了,再去看看筱雅墮落成啥樣了。
易文忽然變了腔調色色地說。
人家的事,和你有關系嗎?怎麽感覺你有點酸溜溜的?
她說。
呵呵你這樣說有意思嗎?
他笑道。
這樣以攻爲守,算是堵住了易文的嘴,雖然不算撒謊,但是從來說一是一的賀蘭開著車心裏還是有點別扭,像是欺騙了易文一樣,因爲確實不是非要特地跑一趟的。
在路上,她心情愉悅,像隻出籠的小鳥似的。
這幾年日子過得緊張充實,完全把自己弄成一個標準的職場人了,這些天發生了群演事件,弄得有些疲憊,或許內心想逃離那個環境放松一下。
可是,她說不清楚自己有必要這麽對易文半遮半掩的嗎,這個方雨桐相處的時候老讓她心驚肉跳的,沒什麽多好印象,她甚至還想起兩人最後一次見面時候自己幾乎是逃出他家那座處在鬧市區的獨戶小院的,眼下竟然又去見他,如果同樣的境況再現,那該。。。?
在服務區休息的時候,她神譴鬼差似地打開手機又看了昨晚發過來的那張慵懶帥氣地躺在床上的照片,心裏無端地狂跳起來趕緊關了手機。
莫不是潛意識中渴望再經曆一番那種刺激暧昧的場景?
她有些後悔對易文半遮半掩的方式了,怕有什麽萬一。
快下高速時,接到一個信息,是他的:怎麽樣?有沒有安排?沒空的話還是我過來吧。
真煩,下了高速,她趕緊在收費站停車回複了一個信息:那麽遠的路,別折騰了,我看下日程安排再回複你。
賀蘭實在不好意思回複說已經快到省城的話,弄得好像自己多迫不及待似地,其實稍後再想想這麽回答反而讓自己後面更不好說話。
看來真不能說謊的,以後不知要拿多少謊來圓。
開車直接回家,還好屋內沒什麽黴味,她還是趕緊打開門窗開了空調吹風,還把樓上樓下的電視機音響都打開了通電。
做完了這些,才覺得有些疲乏,稍稍洗漱了一把就在床上躺一會,給易文發了條微信,說在家裏了,還好沒什麽味,明天再去劇組,車開的有點累,躺會再和筱雅約是不是一起晚上吃個飯。
呵呵,你要先問人家小情郎是不是還在市裏,要是在的話就別說你回去了,人家難得一聚別讓你給攪了。
也是哦,就你想得多。
她放了手機想了想也是這麽麽個事,這麽說了,反而易文也不會突然地和筱雅聯系,從他口中露出她回來的消息,畢竟什麽時候和筱雅見還沒定呢。
突然,她心裏一緊,自己這是在想什麽,有什麽事是不能告訴筱雅的?需要瞞著她的?
被電話震動吵醒,已經是四點多了,又是他的信息,還是同樣的問題。
她這才回複告訴她自己來省城了:正趕上有同事回省城辦事,我搭順風車回來了,到了給你消息,請你吃飯給你接風。
行行,不過我請你。
後面跟著一串跳躍的小企鵝。
算了吧,當年都想讓我提前把這頓酬勞宴給請了的,忘了是不是?是不是長大幾歲懂事了?
行行,怎麽都行。
時間就這麽緊迫,離開吃飯的點也沒有多少時間,讓賀蘭扭扭捏捏的捉摸不定,最終躲無可躲的時候,她撥了電話:我到了,你在哪呢?
我在家呢,你在哪了?
我也剛到家,回家開開窗門通通風,說吧,想吃什麽?
先。。。咳,現在晚高峰,要不還是我過來接你吧,肯定比你過來要快。
嗯行,你知道地方嗎?
太知道了,XX小區不是還來吃過幾頓,沒印象了嗎?
電話挂了。
來過這裏嗎?賀蘭有點想不起來,後來想起談起很塊玉雕的那次就是在家裏。
半小時後,聽到廚房外面有車掣肘聲,看到窗外還是以前那輛紅色的牧馬人。
開門,看到他站在門口盯著自己那輛銀色的奧迪發愣,不由心裏也是一緊。
他轉過身:你是?自己開車回來的?不是說搭同事順風車嗎?
賀蘭被說的臉有些紅起來,慌亂之下賭氣地這有什麽區別嗎?現在學偵探了?
呵呵,他走進屋,在玄關處換上賀蘭遞過的鞋,愣愣地站在客廳,高高大大的一米九的的身高把旁邊的賀蘭襯的小巧玲珑,把手裏的東西放在玄關架上,沖著她展開雙臂——
賀蘭愣了下,想著這是人家在外面生活過的禮節吧,抿嘴笑著搖搖頭也伸開臂膀。
想不到被他摟得死緊死緊的。
他下巴支撐在她頭頂,粗粗的喘氣,賀蘭有一種要意識要暈厥的感覺,輕輕地拍打他身體,直到他松開她。
要被你勒死了,她紅著臉說。
他定定低看了她一會,忽然拿過架子上的木盒。
看到他手捧的盒子,賀蘭來勁了,指著盒子道:這個就是?
嗯,他來到沙發旁,把盒子放在茶幾上,小心地打開。
賀蘭驚呆了,俯臥在盒子裏柔軟的純黑色天鵝絨內襯裏的那座雕像在夕陽的餘晖映襯照射下,晶瑩剔透,又如一層薄霧籠罩,讓她不敢伸手觸碰,怯怯地指著茶幾上對他說:可以摸嗎?
當然,哪有主人不能碰的東西?
賀蘭手指輕觸上涼涼的雕飾,精細的瓦楞層次傳到手指肚讓她內心不由一陣輕顫,以前在電腦上看到的那縷縷紅暈現在異常真實,恰似二八少女吹彈可破的臉頰透出的絲絲紅暈。
嘿嘿,她不由地笑了,然後又繼續嘿嘿地傻笑。
喜歡嗎?他說。
你太牛了。
她看著他,興奮得像個小丫頭。
他很高興看她興奮的樣子,愛不釋手的樣子絕對是發自內心的,于是說不好意思一來一去的耽誤了這麽久。
她擡頭看他,抿嘴笑,這挺好,真的好,看他認真的樣子,忽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停下來,把東西放回盒子,蓋上蓋子。
看著他,神情忽地沈重起來,有些維諾地說:比以前壯了,帥呆了。
她有點傻傻地嘿嘿笑了起來。
接著說讓你受苦了,其實。。。我去過幾次看守所,每次都不讓見,傳句話都不行她說的是真心話,聲音竟然有些哽咽,眼淚不爭氣地落下來。
嗯,哎呵呵你別這樣,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我知道,都不讓見的,要見也是得判決以後,其實我在那之前就取保候審了,花了不少關系,爲了減少麻煩都沒跟外面說。
其實事情就是因爲我而起的,真是。。。
她覺得眼眶濕潤的厲害,忍不住去擦拭了一把。
我說過了的,真和你沒關系,隻不過是你遇到了而已,就像我老爹說的,這屬于我的一劫,躲不過的,原本當時他們跑了要是不再追上去就不會有事,可是我就是生氣他們砸人家車還敢跑回來報複?這太惡了吧?就這性格,逞能一下子,惹上禍了,呵呵。
他隨口輕描淡寫的話,讓賀蘭心情整個不好起來了,剛才看到玉雕件的興奮瞬時化爲泡影,他明白,一個人有了這一段經曆,這塊汙迹是永遠除不掉了,哪怕去了外面,況且這件事對他而言完全是無妄之災,原本不該有的。
心裏難受,她站起來,說看我這腦子,剛才我燒好了泡茶的水的,我去給你泡茶。
他伸手攔住了她,說不忙了,就要出去吃飯的。
她被這麽一拽,身體一斜倒在他身上,隨即被他摟住。
賀蘭一驚,趕緊手撐著沙發靠背想站起來,但被他緊緊摟住。
松手,她說。
他不說話,隻是把整個腦袋掩在他懷裏,深深呼吸,仿佛要將她身上的氣息全然吸進胸腔,吸進自己身體。
明明知道這一次和他見了,會不尋常,眼下還是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她伸出手,拂過他的短發,刺刺的短發有些紮手輕輕地和她說:傻小子我眼裏你根本就是個孩子,我比你大了一圈還要多呢,不孩子氣好嗎,松手。
他擡起頭,很認真地看她,賀蘭第一次注意到他深邃的眼睛竟然有些幽藍,那是在老外那裏才看得見的,此刻那兩汪幽藍就那麽盯著自己,不由心裏一緊慌亂地低下頭。
男人卻在這時騰出手捧住她的臉頰,仰起臉準確地吻住她的雙唇。。。
陌生但溫暖的唇貼上來瞬間交接處的濕潤傳至大腦皮層,賀蘭內心驚呼著告訴自己快要抵擋不住這個男人了。。。。。。
原來擔心的隻是出現以前那種不明不白的暧昧氣氛,可是眼下全部是那回事了,賀蘭手足無措中明白自己曾臆想擔心的就是這種無法自控的局面,她開始徹底後悔對易文的欺瞞。
他的舌頭長驅直入地在她口腔橫掃使得她自己的舌頭無處躲藏地迎面和他的纏繞在一起,接下來他的一隻手徑直從她身上的那件灰色重磅真絲襯衫下擺伸上去蠻橫地穿越奶罩準確地捏住她膨隆的乳峰,她徹底感覺到自己胸脯被揉捏變形的樣子,她快想不起自己渴望的這種肆意粗野感覺上一回體會是多久以前了。。。。。。
但她還是有點後悔今天如此低級的羊入虎口的舉動,眼下的事知道大概率是躲避不了的,自己竟然就像個未盡人事的傻妞一樣送上門來,心裏有種愧疚,自己竟然沒有和老公易文說清事情原委真相,就義無反顧地奔省城而來,明明就算是說了,自己應該也能順利的走出家門,也能如此這般地蜷縮在沙發上和這個魔鬼做著同樣的事,但那明明白白地會少了一分愧疚。
可也正是這個原因,她內心卻被一種偷情的感受刺激的心旌搖曳,這是以前偶爾和亮獨處的時候才有的感覺,但那種時候,心裏沖擊遠沒有眼下這般強烈。
腦子高速旋轉加上狂吻的窒息讓她終于喘著氣推開他。
你非要這樣嗎?她可笑地喘著氣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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