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帽武林之杏林花開 1-2
本篇最後由 ptc077 於 2019-11-10 07:05 編輯第一章
林季自認為是一個普通的人。普通的容貌,普通的才幹,普通的身材,普通
的閱歷,幹著最普通的職業,他是設計公司一名普通的員工,每天朝九晚五的上
班,日子過得十分無聊。
原本以為穿越後就能混的風生水起,幹出驚天動地一番偉業。可惜在這異世
界呆了半年,他依舊不過是一名普通蘭納國平民,挑水劈柴,種地澆水,每日為
那點口糧掙紮,還不如在現代社會混的好。真是失敗中的失敗。每當夜深人靜的
時候,他就開始忍不住埋怨老天,說好的奇遇呢,不是說穿越者都能在懸崖邊撿
到秘籍嗎?金手指在何處,美人在那里,我怎麽沒有!老天你是開玩笑嗎?
一系列怨天尤人之後,日子該怎麽過還得怎麽過,畢竟糊口最要緊,這蘭納
國的稅負很重,不努力一點,只怕家里的三十畝薄田也保不住,到時候秋糧納不
起就會淪為失地流民,那就真的墮入萬劫不複的地獄。殘酷的現實告訴他,世上
沒那麽多奇跡。不過他終究不滿足當一個農民子弟,把目光開始瞄向縣城里的賭
場,只有這樣或許來錢才快。經過一番準備後,抱著成為暴發戶的夢想,林季懷
揣僅有的五兩銀子,走進了縣城里一家人聲鼎沸的賭場。
兩個時辰後,他空手而出,毫不意外地輸掉了全部家底,另外還欠著五十兩
的外債,終於變的一無所有,連吃飯住宿都成了問題。出門前,債主很貼心地為
他指了幾條賺錢之路。一是建議他去參加雇傭兵,每月能拿到不少餉銀。二是建
議他去雲遮山挖寶,那地方長著許多名貴的草藥,挖來能換不少銀子。不過這兩
條建議都是拿命去賭。
這片大陸連年征戰,納蘭國是僅存的漢人國度,西邊列國都是金發碧眼的白
人控制,東邊則是擁有大量精銳騎兵的遊牧國。納蘭國被夾在中間,多年來一直
被兩邊人馬肆意欺淩,之所以能存活到現在,完全靠是貿易和外交手段茍且偷生。
如今日子也越來越不好過,邊境上烽火不斷,朝廷急需兵源,因此雇傭兵的生意
十分紅火,不乏有人靠著靠著戰爭大發橫財,但是大部分雇傭兵都是為此付出了
性命,這個世界醫療手段欠缺,受一點小傷就容易被感染致死。斷手斷腳就更不
用想了。至於雲遮山挖寶,那就更不靠譜,那地方毒蟲猛獸橫行,光是瘴氣就能
要人命,許多人結隊尋寶,結果一進去就沒人回來。
林季是個惜命之人,略微一思考,拒絕了債主老板的好意。那債主登時變了
臉色,厲聲道:「既然你不肯去賺錢,限你五日之內湊齊銀子,否則我會讓你測
試今年咱們剛做好的刑具。」
林季抱頭鼠竄,從賭坊出來後,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納蘭國軍備不行,
官僚腐敗,唯一可取的是商業繁榮,林季所在的東平縣更是貿易樞紐,大街上人
來人往,兩邊門市的商品琳瑯滿目,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林季在街上漫步目的亂走,有衣不遮體的流民在沿街乞討,也有達官貴人的
車駕進出高檔酒樓,馬糞的臭氣和菜香味混在一起,讓他惡心又饑餓,就像人生
目標徹底失去了方向。在餓了兩頓之後,他終於想通了,丟命也總比淪為乞丐好,
再不吃點東西,連拼命都沒機會了。
在城外破亭子對付一晚之後,他一大早便來到東大街的勞務市場,眼見雇傭
兵公會的攤位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這些人高矮胖瘦各有不同,臉上卻都是憂
心忡忡。
果然像他這樣以命換錢的人還真不少,隊伍的前頭,一個書辦正在記錄名額,
旁邊的幫手則豎著木頭檢測身高,這世界沒身份證,只能靠身高看年齡,還有一
人則負責查看牙口,被選中的人歡呼雀躍,被淘汰的則愁眉苦臉。林季也不知自
己這條件能不能被選中,只得排在最後面試試再說,結果還沒輪到他的時候,那
書辦突然起身道:「今天的名額已經夠了,請諸位明天再來。」隊伍里響起一陣
哀怨聲。
正在此時,旁邊一個攤位也擺了起來,看起來也要招聘人。許多人一下子圍
了過去,那書辦連忙道:「大家不要急,按次序排隊,一個一個來。」有人道:
「你先說說要招什麽人!」
那書辦道:「你們先別急,我先把條件告訴大家,我們招的這個職位基本月
薪達到五兩,若是表現的好話,十兩百兩都沒問題,不設上限,另外還有很好的
升職空間,最重要的是,還能與達官顯貴有很多接觸的機會,實在是前途無量的
好差事。」
誰知那書辦還沒說完,圍觀的人立刻走了大半,方才還熱熱鬧鬧的招聘場地,
立刻突然變的冷冷清清,林季不明白這麽好的條件怎麽就沒人願意嘗試,要知道
現在的物價只要三十兩銀子就可置辦一間帶院落的房子。他欠的五十兩債務也只
要半年就可上岸。
他越想越疑惑,走過去試探地問道:「我這樣的行不行?」那書辦正愁沒人
上門,見他過來,立刻熱情地命人砌了一碗茶,放在他面前道:「小兄弟請坐,
你不要著急,我們慢慢來談。」
這架勢像極了以前的黑中介,林季疑心大起,起身道:「薪水這麽高,到底
做什麽工作?別是坑蒙拐騙吧,我可不幹這個。」
書辦笑道:「小兄弟說笑了,咱們是朝廷的正經部門,怎麽可能做歪門邪道
的事呢?之所以薪水很高,那是因為這個工作需要有能耐的人才能勝任。小兄弟
以前是幹什麽營生?」
說畢亮出一張腰牌,上面刻著皇家內務府字樣。
林季這才放心,畢竟朝廷一般還是比那種私人老板講信譽的,於是道:「我
只種過地,別的可不會,只怕不能勝任。」
書辦笑道:「那不打緊,我們還有崗前培訓,你只要肯用心學,一定能勝任。」
林季道:「你還沒告訴我具體做什麽工作呢。」
那書辦微笑道:「別急,正式錄用之後才會分配崗位,你先報上真實姓名,
家庭住址和直系親屬。」
林季只得如實說了,在這個世界里他還是有一對便宜父母以及少許親戚。穿
越的時候是靈魂直接霸占了一個十八歲少年的軀體,名字也叫林季。
那書辦登記了,又道:「原本要讓里長作保,我們才能收你,但我見你還算
是老實之人,也就免了這趟麻煩,直接聘用了,任期兩年,你先把合同簽了。」
說著拿出一張紙條來。
林季拿著看了一看,密密麻麻的寫了許多潦草的繁體字,字體很小,內容卻
多,只看了一兩行就頭疼不已,旁邊漸漸有許多人來圍觀,不時有人嘆息著,看
向林季的眼神里充滿同情。
那書辦厲聲斥退圍觀的人,遞給他一支毛筆道:「拿回家自己慢慢看,先在
上面簽了字,不會寫字也沒關系,畫押我們也認可。」
林季揉了揉眼睛,眼前字跡更模糊了,把合同丟在桌子上道:「我也不多看
了,就實話告訴你吧,我欠了外債五十兩,必須五日之內湊齊,否則要倒大黴,
如今也是身無分文,吃住的地方都沒有,你們可管吃住?」
那書辦笑道:「沒關系,那五十兩我們先給你墊著,以後再從你俸祿之中扣
除就是,吃住那就更不用擔心了,包吃包住,頓頓有肉,包你滿意!」
林季十分滿意,連合同也不看,直接在落款處簽了名字,反正這世上應該沒
有比雇傭兵和挖草藥更危險的工作吧,現在對方提出的條件那麽優越,沒有拒絕
的道理。
書辦大喜,當場寫了一張五十兩的欠條,讓他也簽了名,隨後就掏出一張五
十兩的銀票道:「你拿去用吧,回去好好準備一下,記得明天卯時帶上自己的東
西來此處報道,你可記牢了,千萬可別遲到。」
林季答應著,拿著銀票飛快地跑回賭坊,本想將銀票還給債主,可一見到那
些骰子就失了魂魄,心里癢癢又想賭,可他是那種吃過一次虧,絕不想第二次上
當的人,用指甲使勁掐了掐手板心,劇痛襲來,終於將註意力從骰子上轉移過來,
擡腿望二樓跑去。
那債主就是賭坊老板,見他很快就湊齊了這麽多錢,也是有些驚訝,好在沒
多問來歷,只是道:「你就甘心在咱們這兒輸了那麽多銀子,不想把失去的再贏
回來?」說畢又將那銀票還給林季,示意他繼續參賭。這番話他對很多賭徒都說
過,很是管用,很多要上岸的人都被他這句話帶偏了。最後落得家破人亡也不能
還清債務。然而林季卻道:「老子認賭服輸,這點銀子就當打賞給你們了,以後
老子有的是錢,花在這里還不如去摟著姐兒,好歹還能舒服一下。」賭坊老板嘻
嘻一笑,他很少見到這樣清醒的賭徒,大多都是自命不凡之輩,也就作罷。臨走
還贈送給林季一把扇子,上面畫著許多仕女圖,角落處留有「百盛坊」的招牌。
林季心想這老板還挺會推廣,難怪這賭坊人滿為患。
他收下扇子,道聲謝,得意地走出賭坊,壓在心里的大石頭終於被掀開了,
雖然不免心疼那五十兩銀子的同時,但又感到無債一身松。可這輕松愜意根本沒
能維持多久,第二天他就開始哭爹喊娘起來,最後被人用繩子捆著才拖進了京城。
原來那書辦招聘的不是別的職位,正是蘭納國大名鼎鼎的宦官,只因近年風
調雨順,天災少有,大多數平民只要能混個溫飽就絕不願意斷了命根子去宮里伺
候人,既下賤又容易掉腦袋,一人進了宮,全家都擡不起頭。因此這招納工作竟
十分困難,那書辦就起了歪心思,連哄帶騙讓林季簽了賣身合同。那些常年混跡
在勞務市場的人根本不會上當,唯有林季這樣的楞頭青被他哄的團團轉。林季知
道後腸子都悔青了,可他已經簽字畫押,想跑也跑不了,因為那書辦的真實身份
竟然是宮中的首領太監,隨行還帶了許多身強力壯的護衛,林季跑不了幾步就被
壓在地上,手腳都捆綁起來,用破布堵住嘴扔進了馬車,一路趕往京城。
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斷有像他這樣受騙青年被扔進馬車,狹小的空間擠得滿
滿當當的,眾人都是一副驚恐面龐,看向對方的眼睛充滿同情,不少人抽抽噎噎
地哭著。林季雖然沒有哭,但心里已經涼透了,他從沒想過沒了命根子該怎麽辦,
以往看劇總是嘲笑那些說話陰柔的公公,沒想到自己也將成為此種角色,真是天
意弄人,早知道就不該去賭了!
那馬車要走一天一夜才到京城,中途那些護衛也曾解開繩索,讓他們自由吃
喝拉撒,林季本想借機逃跑,然而跟他一樣想法的人更多,林季親眼看到一個五
大三粗的漢子突然鉆進叢林溜了,然而那些護衛都有快馬,甚至還帶了獵犬,正
常人那里跑的過?那漢子沒過多久就被逮了回來,接受侍衛們輪流暴揍,揍的他
像小孩子那樣大聲嚎哭。林季自認為那漢子比他強壯的多,他都逃不掉,自己更
沒希望了。
一番混亂之後,馬車終於來到了納蘭國的都城,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高大雄
壯的城墻,然後就是高聳入雲的佛塔,沿途所見都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市列
珠璣,戶盈羅綺,當世罕見。林季卻沒有絲毫欣賞的心情,昏昏沈沈地隨著馬車
進了皇城,他們這批新晉宦官共有三十多人,先是站在院子里聽小首領講話,吃
完晚飯後又聽大總管講話,內容無非就是要眾人安下心來,不要再有別的妄想,
只需一刀下去,永斷煩惱根,從此就成了最幹凈的人,也不用在田地勞作,更不
必闖蕩冒險,逢年過節賞銀豐厚,這宮里的日子比外邊那些正常人舒服的多。
又說皇家主子都很仁慈,善待下人,各種吹捧。就這樣連續講了七日,許多
情緒沮喪的人開始認命,更有人對宮中生活居然開始產生向往,唯獨林季知道這
根本與傳銷洗腦一個路數,總歸只講好聽的,對實際困難從來都是回避。
七日之後,讓林季最怕的環節終於來了,先是不給飯吃,凈空肚子,然後就
是一個個新人輪流被叫去閹割,這些人去了就沒再出來,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他
們顯然怕後面的人看到被閹割後的慘象。林季對這個世界的醫療水準從不抱任何
希望,平常就是傷經動骨也要躺個一百天,更何況那是男人最敏感的命根子,他
估計一個月之內下地都難。想到這里,他看了看那些守衛腰間的刀,與其變成不
人不鬼的家夥,還不如死來的痛快些。說不定死亡會讓他返回原來的世界,那里
的日子雖然也不算好過,但總不會擔心被人抓住做太監。他安慰自己,死亡不可
怕,或許這就是場噩夢,只要醒來一切都好。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一個太監拿著名冊過來道:「誰叫林季,站起來。」林
季心里一顫,只覺渾身冰涼,那太監見無人應答,不耐煩地又喊了幾聲,林季只
得硬著頭皮站了起來,身子都軟軟的,太監的一句話就仿佛抽幹了他所有的力氣。
那太監道:「磨磨蹭蹭的,今天輪到你了,跟我走吧。」說畢來了兩個高大的護
衛,一左一右夾著林季往外走。轉過幾處庭院,來到一個密室,一進去就是滿屋
子的中藥味,兩個手持勾刀的太監蒙著面,眼神冷冷地打量他。
林季嚇得連忙轉身就跑,兩個護衛見慣了這種反應,早防著他情緒失控,很
熟練地就將他壓在地上制伏,然後扔在床上,又用繩子將他全身都捆了起來,力
道之大,幾乎勒進肉里,使他整個人緊緊貼著床板,根本動彈不得,口中也塞了
棉花,防止他大叫。持刃太監端著一碗中藥過來道:「先喝下去,不然等會兒會
痛死你。」林季咬牙扭過頭去不作理會。那太監便捏住他鼻子死命灌了一氣。另
外一個太監就開始脫下他的褲子,沒幾下就露出了命根子。
兩個太監都看呆了,連連贊嘆道:「可惜了,生的如此雄壯,本可以討女人
歡心,如今卻要進珍寶閣的藥罐子里。」
置身危險情況下的人有時候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林季同樣也是如此,強烈
的恐懼變成滿腔的憤怒,他拼盡全力弄出個鯉魚打挺,竟然連人帶床都翻了過去,
發出哐當一聲巨響,那兩個護衛罵罵咧咧地走了過去,彎下腰要將床扶起來,渾
然不知方才林季已經將繩索掙的松開了許多,他們兩個一彎腰,腰刀也貼在林季
的手邊,林季猛地掙脫開來,抽出腰刀一砍,直接砍在一人的脖子上,將那人砍
翻在地,另一個人驚呆了,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一切,正要伸手去摸刀,林季那
刀已經揮了過來,慌亂中連忙舉手去擋,直接被砍斷了手,鮮血噴湧的到處都是,
捂著手正要慘叫,林季第二刀落下,直接砍了他的脖子,那慘叫嘎然而止,鮮血
撒的到處都是,兩個凈身太監給幾百個人都凈過身,那里見過這場面,嚇得呆若
木雞,就眼睜睜地看著林季手起刀落,剁翻了五大三粗的護衛。
林季揮刀又將身上的繩索都割斷,手腳終於恢複了自由,站起來後渾身鮮血
猶如殺神,嚇得那兩個太監跪在地上連連求饒。林季看也沒看地上的二人,徑直
坐在床沿把玩著刀刃,良久之後才冷冷地道:「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或許能保住
咱們三個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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