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難題 1-5
第一章「什麼！！！？？沒有做愛！！！？？」
「噓……！妳太大聲了啦！」
對面的男人嚇的手穿過餐桌摀住我的嘴，然後再四處張望，還好這個時間人不多，等他一再確認沒事後才把手收回去。
「到底怎麼回事？哥，你們不是結婚三年了嗎！？」
是的，我的哥哥仁佑已經跟我的大嫂舒靜結婚三年了，但是現在他們兩人之間發生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她難道不愛你了？」
「不，她很愛我，她依舊很盡力照顧我們的孩子，做好所有家事，跟以前一樣是個好媽媽，好妻子。」
「那她在外面有沒有——」
「沒有湘婷，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我也以為她可能不再需要我了，我查過她的訊息
，聊天紀錄，但別說是男人了，就是女性朋友也只有那幾個，看樣子她真的是很盡責的家庭主婦。」
我看見我哥輕笑了一聲，他說的真的沒錯，我的印象中大嫂確實盡心盡力的為了他們的一切在工作。
「……那是為什麼……」
我記得我哥哥跟大嫂在臺北同居沒多久就結婚了，留下我跟爸媽一起住在高雄，而現在的我則是全職當會計，當然我也有過一段婚姻，我曾經在臺南跟前夫啟祥一起生活過，他是一個專門的健身教練，也因此我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他的學生之一。而在我們結婚了剛滿一年沒多久的時候，他就死了，被酒駕給撞死了。
「……她說，除了繁衍以外的性行為都是罪惡的……
，而且一個孩子就夠了，她不想繼續犯罪了……。」
「………………」
……這是哪個教派的理論？
「……最近才開始的……？」
「……是，她最近才跟我坦承的。」
他的眼神轉移了，他在說謊。
「……很久了吧？」
「……湘婷，我有在努力了，天曉得我做了多少努力！溝通做了、我也想試著讓她感受到性愛的美好，上網詢問做了、朋友也知道了、甚至同事還帶我去看了心理醫生，可是她不領情啊！」
我哥哥的語氣愈發激動，甚至身體還微微的顫抖，看樣子這個問題真的困擾他很久了。
「……那你有想過跟她父母反應嗎……？」
「……我試過了，可是她父母整個倒向她那一邊，他們認為他們的女兒是個好太太，事實確實如此，除了這件事以外，她真的是個完美無缺的妻子。」
「……那你……有想過離開她嗎？」
「……我想我還是愛她的……她畢竟沒有背叛我，而且她真的很好，我也已經習慣了她在家裡了，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希望改變這個現況……。」
雖然講的很有道理，但是我發現他在說〝還愛著她〞跟〝不希望改變這個現況〞時，有稍微的遲疑。
「……哥，我沒有辦法啊……」
我能怎麼辦呢？我自己也很混亂啊！
我還記得昨天晚上剛洗完澡，就接到了我哥的電話，看到了這通電話的時候，我是非常驚訝的。我們從小就是吵到大的那種，去臺大讀醫學院之後就更少會在家裡碰面，更別說他畢業之後就幾乎沒在回來過了，我的婚姻是在前一年結束的，我上一次見到他也是在那個時候，這種不冷不熱的關係已經持續很久了。正因為如此，這通電話才讓我非常擔心，我想他一定是遇到了非常棘手的問題，所以我才答應今天來吃飯的。
「……說的也是……。」
我哥哥自己也露出了尷尬的笑容，他一定也想到這點了，已經一陣子沒聯絡的家人，一見面就說出這種事，任誰都會不知所措的。
……只是……他好像有什麼想說？
「……真對不起……那我先回去——」
「等等……！」
我慌忙的拉住了他的衣角，我雖然沒有辦法，但是畢竟還是哥哥，又怎麼能忍心看見他這麼痛苦呢？而他錯愕的回頭看我，我刻意別過了視線。
「……一起逛逛吧，你都特地回來高雄了不是嗎？說不定會心情好點……。」
「……好。」
——
就這樣，我們就開始一起逛街了。
我還記得以前一起跟男朋友逛街的回憶，結婚之後丈夫因為工作太忙總是沒辦法像這樣稀鬆平常的逛街，而婚姻結束過後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單獨跟異性出來約會過。想不到過了這麼久，現在跟我在一起做這件事的居然是我哥哥，我不禁想著在這個世界上，兄妹會一起單獨出門在假日逛街的，到底有多少人呢？當然也不是討厭跟他一起，老實說，對於這種有點類似約會的行為我也莫名其妙的開始緊張了起來，很有可能他也很久沒有跟他太太像這樣逛街了。
「先生你好，我們目前有辦促銷活動，有興趣進來看看嗎？」
突然的一陣溫柔又熱情的女聲將我從思緒中拉回來，那張廣告單非常直接的遞到我哥哥面前，有種不得不收下的感覺。
「不好意思，我沒什麼需要。」
「沒關係，那女朋友呢？如果妳喜歡一些精巧的居家佈置，我們店有很多種選擇喔！兩位應該是新婚吧？有沒有意願幫房屋添購一些新品呢？」
「……！」
她把我當成女朋友了！我是不是應該跟她解釋一下才好？
「不好意思，我們目前不需要。」
在我還在思考應該要拒絕她還是跟她解釋的時候，我哥哥仁佑很快的將我拉走，把那個小姐留在後面。
「……抱歉……。」
他是不耐煩了嗎？可是為什麼……他好像臉紅了？是我看錯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思緒一直圍繞在剛剛發生的那場誤會裡，即便已經走了好一段路，我仍然在思考這件事。
我知道我的哥哥長得很帥，我記得他從上學之後，就不定時的會被女孩子告白或者收到情書。即便是已經三十歲的他，五官和大學時期相比仍舊沒什麼變化，要說哪裡有變的話，倒是多了一種成熟的安定感。
當然我也不遑多讓，我知道我在外人看來是漂亮的，也曾有人稱讚我的氣質很好。加上之前因為丈夫的關係多多少少有在鍛鍊身體，雖然現在因為工作無法保持往常那樣的積極，但該有的曲線、腿部線條、豐滿的雙峰、以及有彈性又圓滿的臀部，一個都沒有缺少。
我不禁將我們的外型給連結起來，是因為長得像嗎？還是看起來很匹配？難道是給人的感覺就是？當然也很有可能只是那個推銷員一直以來的話術而已就是了。
兄弟姊妹被認作情侶的可能性有多高？一般的兄弟姊妹遇到這種情況都怎麼反應的？我們以前有被人誤會過嗎？有的話，那時候的我反應是怎樣的？有像現在這樣想一堆嗎？有這麼緊張嗎？有這麼在意嗎？
以前的我們是什麼樣子的？為什麼我突然間想不起來了！？
我的內心泛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彷彿跟我站在一起的不是我哥哥，而是某一個很帥、很英俊的男朋友，我突然起了一個想牽他的手的念頭。
我稍微低下了頭，他的手很隨意的隨著走路在擺動著，寬厚的手掌，感覺會很溫暖，就這樣想著，我的手很自然的就牽過去了……。
「！」
我發現他的手顫抖了一下，我感覺到他錯愕的視線，可是我連頭都低低的，我甚至不敢對上他的視線，他沒有縮回去，相反的，他跟我一樣有些緊張的回握著我的手，他的手果然很溫暖，我感覺他又握的更緊了一些。
我們誰都沒有說話，但是為什麼？這種感覺，比以往任何我有過的約會經驗都還要讓我緊張，僅僅只是這樣牽著，我的心跳已經不受控制的在加速，我甚至聽的到心臟在我體內鼓動的聲響。
「……」
……不對，他是我哥哥，而且他已經結婚了！我現在到底在幹嘛？
我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很糟糕的事情一樣，有些驚慌的想收回手，但是我發現仁佑他緊緊的握著，不讓我離開。
「……！」
「……妳的手很冰，天氣很冷，握著好。」
他簡短的回答了這些話，就害羞的別過頭去了，這個反應，跟我是一樣的。
他也很緊張，他的心跳跟我一樣在加速，一樣在鼓動著，他也一樣因為跟我在這裡單獨逛街而在胡思亂想著。
明明我們之前都沒有這樣，相處的時候也不曾這樣，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我稍稍握的緊了一些，我們兩個就這樣漫步在這條小路上，感受著耶誕氣氛的城市還有店家，還有像是情竇初開那般的初戀情人，握住彼此的手，沒再鬆開……。
——
城市的繁忙燈光在我們腳下閃著，時間已經很晚了，自從那頓諮詢午飯過後，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我們正在這個城市最高的樓層一覽整個夜景。
其實我們還在學生時期曾跟各自的朋友及男女朋友一起來過了，但是這次，
我卻有著完全不同的感覺。
「……這裡都沒變呢。」
「是啊。」
我默默的望向我哥哥，我發現他的眼神裡已經沒有了中午看到的那些煩惱跟憂鬱了，相反的，是一股安寧靜靜的流淌在他的眼神裡。
「看的出來你心情好多了。」
不知不覺我的心情也好了起來，我看見他在輕笑著，然後我也笑了。
「……湘婷，真的很謝謝妳，我的心情好多了，不——應該說整個改變了，這些地方我以前都有來過，但是這次卻完全是不一樣的感覺，謝謝妳送給我這個。」
「我才是呢，真是奇怪，明明之前我們感情也沒有很好，今天卻突然一切都不一樣了，謝謝你哥哥，謝謝今天有你。」
我看見他的笑容好像參雜著無奈，我不太明白我說的哪句話讓他有這種表情了，我還沒來得及問他，他的頭就轉過來，然後，我們的視線就凝住了。
這次，我沒有在移開視線，我們兩個就這樣對望了許久，我還是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看著一個男人的五官，好像在看男生版的我一樣，我們彼此都移不開視線，
我被他的雙唇吸引住，我的身體起了一股衝動，想要……親看看……——
「哇——到了到了！」
「！」
一對情侶的聲響嚇的我們又往夜景的方向看過去，一想到剛剛我可能真的會親下去，我的心跳就又開始不受控制了。
我假裝無所事事的看著四周，這裡的情侶比起我們一個小時來之前又更多了，
我想在旁人看來，他們也會覺得我跟我哥是情侶吧？他又是怎麼想的？他是不在意嗎？還是他像我一樣，內心正在不停交戰呢？我看見有一對情侶不介意其他人的目光還是擁吻了起來，我臉紅著又轉回夜景的方向。
前一個接吻對象還是我的前夫，也不是說沒想要再婚或再找男朋友，只是我不停忙於工作和一些瑣事上，然後又抱著有男朋友也好沒有也沒差的心態，不知不覺就已經一年過去了。
不想的話還不會覺得怎樣，但是一旦意識到了，在這種氣氛下，又加上那些不受控制的心跳，以及仁佑的五官，那雙好看的嘴唇，我知道我的身體開始在起反應了，她在抗議著，想要被愛、被填滿、被觸碰、被人緊緊抱著……。
「說、說起來……你太太…大嫂她、她會跟你接、接吻嗎？」
我試著想用無所謂的口氣詢問，但是很明顯的我失敗了。
冷靜一點啊！他是我哥哥…我哥哥！！
「……她會在我的嘴巴上輕啄一下，就會退開了，她說多餘的觸碰只會挑起慾望，不過，比起以前，現在的她更長會一直說著〝我愛你〞來表示她的忠貞。」
我哥哥的答覆平平淡淡的，好像沒有很氣憤，也沒有很在意。
「……我開始佩服你了……。」
我不禁同情起眼前這個很有可能已經忍受這種情況半年以上的男人，我還記得跟前夫一起的時候，根本不用到我自己提醒，他都是第一個提醒我他的需求的人，而他也確實在性愛方面很稱職。
當然我的確已經一年都沒有跟人發生性行為了，但是我覺得我跟我哥的情況還是有差的。
我哥明明有妻子，夫妻之間卻什麼事都無法做，而我，至少並不會有一個男人半夜睡在我旁邊，這算幸運了。
「……呵……」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表達了無可奈何的痛苦，我的心突然也開始跟著他沈重下來，我想捧上他的臉，告訴他我會陪著你。
陪著你？那又是哪一種意思？為什麼我會突然冒出這種想法？
自從我們開始逛街以來，一切好像都不太對勁，我甚至不能清楚的說明到底哪裡不對勁，是從哪個地方開始出錯的？
我的電話鈴聲非常剛好的打破了這個尷尬，我看著螢幕上顯示大大的〝媽媽〞的字眼，又看著我哥哥，他也目不轉睛的盯著螢幕看。
「……」
我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我就懷抱著緊張不安的心情接通了電話。
「……喂……」
＃湘婷，妳還好嗎？＃
「媽，我很快就會回去——」
＃不用了！我跟妳爸爸中午就決定出門來度個小假期了，現在家裡沒人。＃
「什麼！！？媽妳怎麼不跟我說？？」
＃抱歉女兒我們逛的太開心了——＃
我旁邊那個男人馬上轉過頭去憋笑，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就像小時候一樣。
「媽！這世界不是只有妳跟爸兩人好嗎？
請考慮一下你們女兒的心情！她還跟你們住在一起唉！」
＃妳要是快一點交男朋友妳就會懂我們的心情了，妳現在在哪裡？＃
我實在很想吐嘈媽媽話語裡有急切的想要我盡快尋找下一段戀情的抱怨，只是下一秒，我哥哥就先開口了。
「媽，妳跟爸真的都是老樣子。」
＃！這…這聲音……！我的兒子！！天阿！！你怎麼會跟你妹妹在一起！！？＃
又開始了，媽媽的兒子開關器。
「哈哈……媽，別擔心我們，妳就跟爸好好在一起吧，我跟妹妹只是久違的約出來一起聊天，好好玩啊，可以的話希望我們可以多一對雙胞胎，你們女兒就讓給我一天吧，期待你們的好消息唷。」
＃！！！＃
就連在電話裡我也可以想的到媽媽漲紅的臉頰，然後他就調皮的掛掉了。
「……」
「哈哈哈哈……」
我哥摀住肚子止不住他的笑聲，不知道為什麼，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場景，在孩童時期的玩鬧，在青少年時期的煩躁，在現在同樣的狀況下我卻覺得很溫暖，有一股美好縈繞在心裡。
只是沒過多久，我突然意識到我哥哥剛剛那句話還包含的最後那個意思。
「哥……你…打算帶我去哪……？」
「……！」
像是終於察覺到剛剛他自己說了什麼話一樣，他緊張的抓了抓頭。
「對…對不起……我沒想到要跟妳一起過夜……妳…那個…還是我……」
「……哈哈……！」
這次換我忍不住笑了，我突然升起了莫名的期待，我決定繼續下去。
「那你要帶我去汽車旅館嗎？」
「……什麼？」
太好玩了，他的表情整個僵住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震驚的表情。
「這麼晚了你也不適合回去吧，而且現在又很累了，不如就來訂一間房間吧！一間就好，兩間太貴了。」
「……」
我繼續假裝無所謂的說著，我看見他的臉紅了，真的太可愛了。
「……哈哈哈哈……你看看你……」
「……！！妳在玩我嗎……！！？」
「別這麼嚴肅嗎！我逗你的，怎麼可能呢
？不過，我們確實需要兩間房間。」
「……我來……。」
他清了清喉嚨，臉紅著轉過頭開始查詢地圖了，他感覺完全被我弄的驚慌失措，看到他這樣的反應，我突然間也臉紅起來了。
冷靜一點啊！這只是開玩笑的！！
頁: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