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ErBeiDe 發表於 2025-2-12 08:44:14

住在我隔壁的妖精1-5

第一章 我的床上爲什麽會躺著一個陌生的女人
步凡生平最討厭兩種人。
一種三天兩頭改變主意,不到最后關頭不提出新要求,並且喋喋不休推卸責任的甲方。
另一種就是……
女人。
步凡討厭女人,但他並不是同性戀。步凡是一個正常的男人,無論生理還是心理都十分正常的男人。能讓身爲一個正常的男人的步凡對女人産生如此厭惡心理的原因只有一個——
女人,自然還是女人。
別看步凡現在對女人嗤之以鼻,就在半年前,步凡可還不是單身狗的。步凡和前女友交往了四年,兩個人的戀情從大四畢業那年開始,一直到半年前步凡去參加同學聚會的前一天結束。算起來,步凡的這段戀情也算是持續了四年,雖然和其他的大學情侶不同,他的戀情並不是以畢業宣告落幕而是以畢業宣告開始,但如果從最終的結局來看,這貌似也沒有什麽區別。
總而言之,步凡當了四年別人眼中的虐狗現充,卻在半年前的一夜之間從喂狗糧的人變成了吃狗糧的人。
如果問步凡:談了四年的女朋友就這麽分了,你后悔嗎?
步凡肯定會搖頭,他不后悔。
因爲……他壓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自始至終,他都不明白女友爲什麽會一夜之間就離開自己,把自己和自己與她那段維系了四年的感情全都抛棄的干干淨淨。
步凡是一個戀舊的人,他的家里放著很多舍不得丟的老東西。從中學的時候用過的眼鏡到大學畢業那年死黨送的水杯,他都好好的保存著,留在自己的身邊。
步凡的戀舊甚至影響到了他的女友。哦,現在應該要加上前這個字。每次前女友提出要把衣櫃里的舊衣服、舊鞋子扔掉,步凡都會表示反對,並且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然后把那些舊東西都留在原地。他並不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相反,每次前女友提出要扔掉舊東西的時候,他都會主動提出自己出錢給她買新的東西。久而久之,這似乎成了一個約定俗成的習慣,每次前女友在他的面前提起舊東西如何如何,步凡都會準備好錢包和信用卡,抽出第二天的時間陪她去逛街、滿足她對新東西的欲求。
但那天晚上,女友……括號前,並沒有對他提起要扔什麽舊東西。
明明他們每次吵架,她都會用扔掉家里的某樣舊東西來威脅他的。
步凡雖然心里奇怪,但卻沒有多想。第二天早上,他還是和往常一樣早早起床,買好了早餐放在客廳里的桌子上,然后帶著自己的那份在上班的路上一邊吃一邊趕時間。步凡的工作很忙,他要經常加班,不然他就掏不起女友每個月買新衣服的錢了。
然后,那天晚上,步凡回到家,看到的是桌子上一動不動、已經徹底冰涼的早餐。
以及空無一人的客廳。
步凡的前女友走了,並不能算不告而別,因爲她還是給他發了一條只寫了“我走了”三個字的短信。然而步凡加班太忙,他直到下班才注意到自己手機上的那條未讀信息。
那條晚上,步凡明白了。
這一次,他沒辦法再用錢買來新東西,去挽回舊東西的存在了。
因爲這一次,他自己,就是那件“舊東西”。
在那天晚上之前,步凡最討厭的人是喋喋不休、朝令夕改的甲方,
那天晚上之后,步凡討厭的人多了一種……
步凡,討厭女人。
——分割線——
“老步,我想求你件事。”
零點酒吧是步凡還在上大學的時候就很愛來的地方,雖然這個從外在的名字到內在的裝潢都普普通通,但步凡懶得去再找一個晚上打發時間的去處,所以今天晚上,他也和往常一樣在這里點了一瓶啤酒。
而今天晚上,在他的旁邊還坐著另外一個男人。
步凡看著身邊已經有點兒醉醺醺的男人,放下啤酒開口道:“什麽事?”
這很稀奇,坐在步凡身邊的是步凡的同事,名叫謝曲峰。談起這位同事,步凡的評價只有四個字:自命不凡。平時在公司里,都是他擺出一副萬事通的模樣替別人解決問題,沒想到今天居然從他的嘴里聽到了“求”這個字。
“我說出來,你可別笑我。”謝曲峰說著,似乎有些難以啓齒,“我……最近手頭一點兒緊,能不能先搬到你那兒去湊合幾天?”
步凡驚愕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如果說剛才從謝曲峰嘴里聽到“求”這個字他很驚奇,那麽現在聽到他以手頭緊爲理由求他收留,步凡已經只能用驚愕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反應了。
手頭緊?他,謝曲峰,謝少,手頭緊?
這倒真的不是步凡在開玩笑,畢竟謝大少這個诨號可是公司里那群女同事給謝曲峰取的。
要問謝曲峰給步凡留下的印象,那麽大大咧咧和揮金如土這兩個詞估計能霸占排行榜的頭名和次名。
謝曲峰是S市本地人,家里父母健在、車房無憂,因此每個月的工資,對于謝曲峰來說就是日常開銷用的零用錢。反正每個月一到發薪的日子,就是謝曲峰這位大少爺請客吃飯的日子。
“你沒事吧,謝少?”步凡回想了一下,現在是8月,下一個愚人節還要等大半年。
“沒事啊,我很好啊。”
“不,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干啥?我都說了我沒毛病啊!”
“不是,手頭緊這句話從你嘴里說出來……不是你病了就是我病了,咱們還是看看爲好。”
步凡是在開玩笑,但很遺憾的是,他的玩笑一般都說得很冷,再加上他自己是個不苟言笑的人,所以很少有人能get到他的意圖。
但好在,“很少有人”的人群中,是包含謝曲峰的。
謝曲峰看著臉上沒有一絲笑意的步凡,咧開了嘴。
他笑了好一陣,笑得拍桌子拍得啪啪響,引得周圍的人都對他們兩個側目不止。
最后,他好不容易不笑了,步凡卻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
步凡看著笑出了眼淚的謝曲峰,開口問道:“說吧,你到底遇到什麽事了。”
謝曲峰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他還是在笑,但那笑容的實質卻悄然發生了180度的調轉。
“我和琪琪分手了。”
“哦。”
“怎麽?你爲什麽一點兒都不奇怪的樣子?”
“我當然不奇怪,最近半年這是我第四次聽到你們分手的消息了。”
“這次不一樣……這次是,真的結束了。”
謝曲峰的聲音變得低沈。
“琪琪已經走了,她要去美國。她把我送給她的東西全都還給了我,然后一個人走了。我去機場找過她,但她頭都沒回的上了飛機。這一次……她是認真要和我分開的。”
步凡聽著謝曲峰用低沈的聲音陳述自己失戀的過程,鬼使神差般,他開口說了一句話:“她把你扔了?”
謝曲峰猛地抬頭看他,似乎要開口反駁。但半晌后,他只是露出苦笑,無奈地點頭:“是啊,她把我扔了,把我,我們之間的感情,全都扔在了這兒,自己一個人去了新的國家,去了新的地方,去找她自己想要的新生活。”
步凡看著謝曲峰把酒一瓶瓶灌進自己的肚子里。
他突然一點兒都不意外謝曲峰和女友琪琪分手的這個事實。
謝曲峰是被扔下了,他的女友想要新的生活,想去見識更新的天地,而他無法滿足她,所以被扔下了。
步凡自己不也是這樣?他同樣沒辦法給前女友想要的生活,同樣無法滿足前女友的要求。
所以,他也被扔下了。
在被抛棄、被丟棄這一點上……他和謝曲峰兩個人,是同病相憐。
所以,步凡把手撘在了謝曲峰的肩膀上,摟住了他。
“你,干嗎?我可告訴你,你對女人沒興趣但我可是直的!”
很遺憾,步凡的做法並沒有起到自己預想中的效果。
步凡收回了手,他真的感覺很遺憾。
而謝曲峰則看著他,重複了一開始的話題:“總之,我現在不想在那個都是她丟下的東西的家里待了。我想先出去靜靜,不過一時半會兒我上哪兒去找房子。不瞞你說,在找你之前,我已經住了一星期的酒店了。”
步凡點了點頭,道:“所以你才手頭緊?”
謝曲峰老臉一紅,但也不得不點頭默認。
步凡知道,謝曲峰住的二居室是他爸媽在幾年前送給他的。也就是說,他住的是自己的房子,並不用掏房租。
這在以前當然是個大好事,謝曲峰每個月都能浪里個浪,不用掏房租錢也算是重要因素之一。
但現在,房子他不願意去住,酒店的開銷就成了一個重要問題。
所以才會找我啊……
步凡在心中如此想著。他租住的房子同樣也是個二居室,現在的確還有個房間空著。
不過……
“抱歉啊,曲峰。我那兒估計你住不了。”
“爲什麽啊?”謝曲峰看著他,“你家不是一直有個空房間嗎?自從你和前女友分手之后,她的房間不是一直都空著的嗎?”
“是啊,的確是空著的。”步凡開口開得很艱難,但他必須說出去,“但那個房間里面,放著很多……我不想別人看到的東西。所以,只能抱歉了。
步凡沒辦法告訴謝曲峰,那間曾經屬于他前女友的房間里,至今仍放滿了曾經屬于他前女友的東西。
步凡是個戀舊的人,他很難把舊東西徹底地抛棄。
對東西是如此,對感情……同樣如此。
謝曲峰似乎明白了什麽,步凡如此想道。畢竟,他和他一樣,都是被抛棄了的人。
于是謝曲峰也一如步凡想的那樣,雖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並沒有怪罪他,而是拍著他的肩膀道:“算了,你也和我一樣,有好多放不下的事情呢……”
步凡很感激謝曲峰。
于是他開口道:“如果你不介意咱們擠一張床的話,那倒是……”
“別了!我可不想第二天被人懷疑我的性取向。”
步凡突然不感激謝曲峰了,他有點兒生氣的開口:“我的性取向就有問題嗎?”
謝曲峰對步凡表示鄙夷:“在公司的年會上公開表示自己對女人沒興趣的你沒資格說這句話!”
“唉,不對啊,我那時候說的是‘暫時’沒興趣啊。爲什麽你會質疑我的性取向?不行,我要證明。”
“別,別!我可不想看你證明自己是彎的還是直的!那畫面我想想就覺得惡心!”
沈悶的話題結束,步凡和謝曲峰最后都又喝了不少酒。步凡的酒量並不比謝曲峰好多少,但他每次都能比謝曲峰喝的少,所以最后從酒吧了走出來的時候,是他把謝曲峰送上了開往他家的出租車。
嗯?等一下,那家夥是不是說過自己不想回家來著?
走到家門口的步凡才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但他隨即搖了搖頭,那是謝曲峰自己的問題,他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
所以他決定不去管后面的事情。
打開門,步凡直奔臥室。他現在只想撲到自己的床上躺著,所以他很自然地忽略掉了客廳角落里放著的某些多出來的東西。
撲倒在床上后,步凡才發覺自己的床上似乎多了什麽東西。
不對,不只是多了什麽。床單的顔色也不同,枕頭的形狀也不對。
但這就是他自己的床啊,從大門口到床上這條路步凡每天要往返兩次,四年下來他往返了怎麽說也有一千多次,他不可能進錯門的。
算了,干脆不去管了,畢竟現在的床是那麽的舒服,味道也很好聞……
嗯?味道好聞?
是哪里傳來的香味這個問題只在步凡的腦海里停留了兩秒,就被另一個問題所取代。
“呀——”
一聲尖叫,嚇醒了步凡的酒。
然后天旋地轉,他從床上摔到了地上。
取代之前問題的問題不是爲什麽他會從床上摔到地上,因此在身體起飛的前一刻,步凡看到了一張又驚又怒的臉。
所以,步凡的問題是——
我的房間,我的床上,爲什麽會躺著一個……女人。
第二章 你走錯房間了!不,是你走錯房間了
讓我們梳理一下事情的發展。
首先,步凡在酒吧跟謝曲峰一起喝了酒,謝曲峰那孫子喝多了,步凡把他塞上了回家的出租車。
這里……沒什麽問題,雖然不知道謝曲峰第二天早上發現自己被送回了不想回去的留著前女友痕迹的家里時會不會找步凡拼命,但謝曲峰打不過步凡所以步凡不在乎。
然后,步凡回了自己的狗窩,拿出鑰匙打開了門並且直奔自己的臥室自己的床,然后衣服都沒脫就撲到了床上。
這里……也沒什麽問題,如果是那個人還在的時候步凡肯定會老老實實的在玄關換鞋然后刷牙洗澡換衣服最后再進臥室,因爲那個人很討厭酒味,不過現在那個人不在了,就都無所謂了。
之后,步凡發現床上似乎有什麽東西,房間里很黑(因爲步凡懶得開燈)而那“東西”卻很軟(而且帶著一股子很好聞的香味)步凡的腦子也有點兒轉不動(說到底還是有點兒喝多了)所以步凡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床上的“東西”是什麽。
這里……有問題嗎?
應該是沒有的,但最后步凡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然后就從床上“瞬移”到了床下。老實說步凡不是太確定他是趴在自己家的床下面,畢竟他並沒有發現自己這半個月以來平均一星期失蹤一雙的臭襪子,床的下面很干淨,干淨到步凡以爲自己走錯門跑到別人的家里去了。
但自己家的鑰匙,是打不開別人家的門的。
所以,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步凡從地上爬起來,一屁股坐到床上。
房間里一直回響著的尖叫很吵,所以他不耐煩地吼了一聲:“別吵了!”
嗯,挺見效的嗎?
步凡其實沒想過對方能聽自己的話,但當他吼出來之后,尖叫的聲音立馬就消失了。
另一邊,那樣從床上彈起來把他一腳踹到床下去的“東西”似乎也在打量著他,而且什麽時候她從床上跑到床頭櫃上去了?喂,下來,那床頭櫃很貴的,你踩壞了怎麽辦?
不對不對,現在還有另一個問題要問,更爲關鍵的問題……
于是步凡開口了,和與他面面相觑的另一個人同時:
“你是誰?爲什麽會在我家里?”
“你是誰?爲什麽會在我房間里?”
異口同聲的發言讓步凡微微一愣,他晃了晃腦袋,酒精的影響雖然還在,但剛才那聲尖叫讓他清醒了不少。
步凡看著眼前的一幕——
一個女人,或者說,女孩?正戰戰兢兢地站在床頭櫃上。
女孩留著一頭燙成波浪的長發,略帶一絲酒紅色的發絲垂在她發育良好的胸前。
她穿著一件粉紅色的睡裙,上面的圖案很可愛,但多少讓人感覺有些孩子氣,和她堪稱凶器的身材形成鮮明的對比。
女孩的眼睛很大,鼻子很小巧,嘴唇的形狀很可愛,雖然整體的風格和“那個人”完全不一樣,但卻莫名的全都落在了他的好感帶上。
女孩很可愛,步凡都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但可愛,此刻卻是要加引號的。
如果她不是正露出一副咬牙切齒想要殺了步凡的表情的話,步凡對她的好感度會更高一些的。
品完了頭,步凡視線向下,想要去論足,但眼神剛捕捉到女孩塗著粉紅色指甲油的小腳,就被她像受驚的兔子一般躲開了。
“你,你看什麽看啊!”
女孩帶著怒氣的聲音砸在步凡的臉上,但步凡此刻想的卻是原來她這麽喜歡粉色的嗎?睡裙是粉的,指甲油是粉的……
連內褲都是粉的。
女孩終于注意到了自己抬腿躲避步凡視線的動作反而敞開了裙擺下的神秘領域,刷的一下蹲了下來,扯著睡裙的下擺遮住自己暴露出來的春光。
“看什麽看啊!流氓,我要報警了!”
但她過于用力的動作卻讓她領口處的春光一覽無余。
嗯,上面不是粉色的嗎?
不對,應該是沒穿吧……
女孩怎麽可能注意不到步凡視線的落點,但此時的她已經沒有多余的手去遮住胸口露出的雪白了。
“你是誰啊!快給我滾出去!出去!”
啧,可惜,臉很好看,身材也不錯,就是脾氣太大,性格太凶了。
步凡結束對女孩的評鑒,然后回答了女孩的問題:“我叫步凡。”
“啊?”女孩一愣,她完全沒有想到會從眼前這個男人的口中聽到這樣一句話。
“你不是問我是誰嗎?我叫步凡,步是步步高升的步,凡是注定平凡的凡。”
其實還是學生的時候步凡介紹自己的名字時后半句話都是“注定不凡的凡”的,但現在,已經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過的他,更喜歡用這麽一個自嘲的說法。
“我沒問你的名字叫什麽!你是誰啊,快點兒出去!”
女孩終于反應過來了,她抓起床頭上的枕頭,朝著步凡就扔了過來。
香香軟軟的枕頭就算砸在臉上也不會有什麽痛苦,何況女孩的力氣不算大,枕頭甚至沒能飛到足以砸到步凡臉上的高度,只是砸在他的胸口就彈開了。
但丟東西不是一個好習慣,那個人就算脾氣再壞,也沒有在跟他吵架的時候丟過東西。
不對……他們其實根本就沒吵過幾次架來著,他們更多的時候都是彼此不說話。
冷戰。
但步凡對眼前這個女孩的印象分卻的確因爲她丟東西的動作而更低了。
等一下,枕頭……
“喂,我的枕頭呢?我放在床上的抱枕去哪兒了?”
“哈?我管你的枕頭啊,你個色狼,給我滾出去!”
步凡放棄了解釋,也暫且放棄了追問抱枕的去向。他選擇了針鋒相對、迎頭還擊:“我爲什麽要出去?”
“哈?你還問我爲什麽?”女孩像是聽到了大象其實會上樹一般張大了嘴巴,“你大半夜偷偷跑進我的房間里,我的床上,還還還還……摸我!你還問我爲什麽要你出去?你是神經病吧!”
罵人啊,又要扣分了。
這時,步凡注意到女孩的眼神從他的身上移開並開始四下搜尋,他很容易便想到了她想要干什麽。
不過很遺憾的是,他的屁股下面壓著一個硬硬的長方體,而他斷定那就是女孩要找的東西。
“你說我闖進了你的房間,還爬上了你的床?”步凡看著想要找到手機卻又找不到手機而著急的女孩,不緊不慢地開了口,“但是很遺憾……我十分確定這里是我的家這兒是我的房間而且這張床……也是我的床。哦,枕頭和床單的確不是我的。”
步凡掀起他不認識的床單,露出下面他認識的床墊。
然后他看著女孩,繼續不緊不慢地道:“所以,我反而要問問你,你是怎麽進來的?還有,我床上的東西都去哪兒了?我的枕頭呢?”
“你說什麽?”女孩拔高了音調,但她的聲音卻不再像之前那樣氣勢洶洶了。步凡敏銳地察覺到,女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
不安?
于是他重複了一遍:“這里是我的房間,這張床是我的床,雖然床上的東西不知道去哪兒了,但我很確定我沒有走錯門,所以,我要反問你一下:你是怎麽進來的?”
然而女孩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步凡看著女孩忽閃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他在等一個答複。
片刻后,女孩開口了,但說出來的話卻不是他想聽到的:“你……是不是走錯門了?”
“不,我沒有,不然我手里的鑰匙怎麽能順利打開這里的門。”
“我,我的意思不是你進錯門了,我是說……你是不是進錯房間了?”
“房間?”步凡更奇怪了,跟著女孩重複了一遍。
“對,對!你是隔壁房間的吧?我是今天剛搬來的,你是不是晚上喝多了所以走錯門了……”
“不,我沒有走錯房間,”步凡打斷女孩的話,“而且我也不可能是隔壁的,因爲隔壁也是我的房間,那個房間里面放滿了東西,根本住不下人。”
“啊?”女孩又一次愣了神,“隔壁房間也是你租的嗎?”
“租?不,不是我租的,但房間的確是我的,我一直都把東西放在隔壁,然后自己住在這里。”步凡糾正了女孩的錯誤,然后繼續道:“所以,是你走錯房間了。”
“不是啊!我沒走錯房間,阿姨給我看的就是這個房間啊!”
“阿姨?”
步凡和女孩同時頓住了,他們同時想到了一個關鍵點。
“手機呢,我的手機呢!我要給阿姨打電話!”女孩開始瘋狂的在床上翻找,她掀起被子,丟開枕頭,完全不顧剛才她還拼命遮擋的春光此刻都暴露在步凡眼前。
枕頭,果然他還是很在意枕頭……
“喂,我的抱枕被你弄哪兒去了?”
“我不知道!我在我的手機呢,你別來煩我!”
哦,這樣啊。
于是步凡就這麽繼續坐在女孩的手機上面,放棄了挪開屁股的想法。他從褲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機,然后喚醒屏幕。
果然,陸阿姨的未接電話啊。
步凡不去理睬四處搜尋手機而不得最后變得抓狂的女孩,自顧自撥通了一個未接電話。
電話並沒有讓他等多久,就接通了。
“喂,陸阿姨啊,我是步凡。”
抓狂的女孩似乎突然愣住了,但步凡沒有去理睬她,繼續對著電話道:“不好意思這麽晚了還打攪您。是這樣的,我剛剛回家,發現家里面有……”
一陣風從步凡的臉龐擦過,然后,步凡的手中就空了。
“喂,把手機還給我!”
女孩緊緊摟著從步凡那里搶來的手機,對著話筒一陣大喊:“阿姨!我是早上租房的蒙蒙!我房間里現在有個奇怪的男人,他要非禮我!”
非……非禮?
這著實是一個步凡好久沒有聽到過的詞彙,步凡甚至思考了半秒才想起這個詞代表的含義。
的確,他步凡的確在一開始因爲醉酒和黑燈的原因不小心摸到了某些部位……現在想想,貌似也不是胸或者屁股之類的有肉的地方啊。
但他步凡可沒有做出過任何非禮之事!
于是步凡一把抓住女孩的手,厲聲喝道:“喂,你瞎說什麽呢?”
“阿姨,他又要非禮我了!你快點兒報警吧,快點兒!”
被抓住了手的女孩雖然拼命掙扎,但還是拗不過步凡的力氣被搶走了手機,她試著搶回來,但都沒能成功……笑話,步凡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搶走一次就已經夠丟人的了,怎麽可能還會被搶走第二次!
然后步凡對著電話,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氣喘的呼吸,繼續道:“阿姨,你別聽她瞎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怎麽會在我家里?”
電話那邊的陸阿姨似乎也嚇了一條,但在步凡的努力下,她還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步凡。
但步凡聽完全部的事實后,還是忍不住眉頭直跳。
“我知道了,阿姨。那我就不打擾您睡覺了,再見。”
步凡說完,也不等那邊還有什麽話想說的陸阿姨開口,就直接挂斷了電話。
“你,你挂上干什麽?”
女孩還想過來搶步凡的手機,但被步凡一把打開了手。
“讓開。”
步凡冷冷的聲音讓女孩渾身一顫,她雙手抱在胸前,又縮回了床頭的牆角,還一個勁兒地扯睡裙的裙擺想要遮住自己的身體。
額,是不是嚇到她了?
這樣一個念頭在步凡腦中一閃而過,隨后他還是板起了臉,對著縮在牆角的女孩開了口:“你聽好了,你進錯房間了,要租給你的房間不是這一間,而是旁邊那間……只不過那間房現在還擺滿了東西,沒收拾出來,所以暫時沒辦法出租。陸阿姨搞錯了,才給了這里的鑰匙。”
“诶?你,你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進錯門了,這里是我的房間,不是要租給你的房間,我說的還不明白?”
“不可能!阿姨帶我看過的,就是這間房間!”
步凡知道女孩沒有說謊,但他也不可能告訴女孩租給她房間的陸阿姨剛剛才在電話里告訴他她搞錯房間了。
這也怪步凡自己,畢竟他也沒有把自己這半年來一直都住在什麽的次臥而只把主臥當雜物間的事情說出去。
他是不可能說出去的。
但和眼前的女孩,他還是要說清楚的:“阿姨搞錯了,要不你現在給她打個電話問問?”
步凡把手機遞了過去,但女孩卻警惕地看著她沒有接。
“啊,不要想什麽有的沒的打110,我如果想對你動手你就不可能還站在這兒了,趕緊打電話問!”
步凡的大喝讓女孩又是渾身一顫,她顫巍巍地伸出手接過了手機,然后撥通了通話記錄上第一個號碼。
“喂,阿姨,我是蒙蒙……”
同樣的開場白,只不過這次女孩卻是幾乎帶著哭腔說出來的。
五分鍾后,女孩挂斷了電話,把手機小心翼翼地遞了回來。
步凡伸手接過手機,但還是嚇得女孩渾身一跳。
“陸阿姨都告訴你了?”
“嗯……她說,明天,退給我錢……”
“也不用那麽麻煩,我今天就能給你,麻煩你今天就出去。”
“诶?”女孩一愣,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你付了多少房租?現金還是轉賬……”
步凡想要掏出錢包,卻被女孩直接打斷了話。
“爲什麽!爲什麽我今天就要出去!你是誰啊,你憑什麽趕我走!”
步凡停下掏錢包的動作,看著女孩,直到張牙舞爪、背毛都豎起來的女孩重新變回低眉順眼、爪子都不敢伸出來的小貓。
“爲什麽?因爲這里是我家,這房子是我的。難道陸阿姨就沒有告訴你她是我請來幫忙租房的?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诶?我,我……”
“現在你知道了吧?要不要再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我,不是,我……”
“不用確認?那也好,節省了我們共同的時間。所以,請你出去。”
步凡把手伸向女孩的胳膊,他的耐心已經被消磨干淨了。
擅自闖進他的房間是因爲誤會就算了,換掉了他的床單他甚至還會謝謝她,但女孩的態度他真的無法忍受了。
他本來就討厭女人。
哦,對了,枕頭。
“喂,你。”
被抓住了手腕無法逃走的女孩抬頭看著他,眼中已經出現了淚光。
“我的枕頭,我放在床上的一個南瓜頭造型的抱枕,你放哪兒了?”
女孩先是有些疑惑,然后斷斷續續地開口回道:“在,在外面,客廳里……”
“哦,好,麻煩你去把它拿回來,還給我,好嗎?”
步凡驟然變得彬彬有禮的聲音卻讓女孩聽出了更深的冷漠,她從床上爬了下來,光著腳,走出了門。片刻后,她懷中抱著一個步凡熟悉的黃色抱枕出現在門口。
“謝謝。”步凡看都不看女孩一眼,扔下一句不包含任何感情的道謝,然后拿走了枕頭。
接著……
“碰!”
步凡關上了臥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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