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引起的回憶(1-4)
1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信不信由你。
2007年夏,我高考落榜,沒有選擇複讀這條路走下去,而我的高中同學有兩三個聽從家裏安排,在那年七月份重新回到原來的學校複讀,我沒有勇氣,畢竟那時的我還是很虛偽,非常在意面子這個東西。
高三畢業後,我決定到姐姐工作的地方散心,一來我是知道自己的成績很爛,不敢面對,尤其是不敢親眼面對母親失落的眼神,選擇暫時逃避,心虛是那時的我真實的心境。
二呢,我是為了開闊自己的眼界,活了十幾年,除了三年級被姐姐帶出來G城玩,幾乎一直待在窮村癖巷裏,很多外面世界的事都不清楚。
當然了,即便是在以後這十年內,我依然不清楚外面的世界。
六月十號,我搭乘上去G城的班車去J市,說是J市,其實嚴格說來是J市的一個縣級市----K市。
那時候很流行的單肩背包是我的最愛,至少在我的小縣城。
那日我匆忙塞進幾件衣服,應母親的要求,帶了十幾斤花生油,而且還是在吳鎮上買的,儘管家裏栽種不少花生,但距離拔花生拿去榨油還早得很。
現在想來,我那時確實不懂事,家境不好,家裏人手又不夠,且花生又栽種得多,到時應該會很忙,時值酷暑,天氣自然燥熱。我怎麼可以自私到撇下母親,一個人跑去K市打工呢?
閒話少提,在我的村子裏,鄉下人總有一些風俗,說第一次出遠門,要帶點家裏的水到陌生地方,將水煮開喝掉,說是這樣能治癒人的水土不服。
我當然不信,但奈何拗不過母親,還是帶水去了,記得那天我帶的東西說多不多,說少應該也不少吧,單我一個人拿還是有點累的,花生油、一只雞、一些家裏的蔬菜,還有我自己的衣服。
兩個小時後,我來到了K市,站在車的旁邊等姐姐來接我。當時去G城、S城這些班車是包中午飯的,每次都要在K市這個落腳的飯店裏吃飯。
18歲的我那時不知是不是腦袋裏那根筋不對了,儘管姐姐一直跟我提及要不要在這裏吃飯,說是免費的(其實已經給錢了),還問我餓不餓。
我說:“去你那裏有沒有的吃?”姐姐回答說有。
當時姐姐來接我時,順便帶著她兒子來了,那時小傢夥才三歲多,非常調皮,在家沒人看管,姐姐又不放心。他一見我就開心不得了。
我趕緊蹲下把他抱了起來,小傢夥長得非常可愛,可能許久不見的緣故,發現他瘦了點,而且皮膚黝黑,人倒是精神的很,在我肩包抓來抓去。
回到姐姐住處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多了,中途耽誤了一些時間,要是知道姐姐要到市場裏買菜回來炒,我肯定會在飯店裏吃飯。我恨死自己那會兒的笨。
晚上,姐夫跟我講,你明天就要去廠裏報到。原來下午兩點多,姐夫從廠裏回來問我:“你想多玩幾天呢還是就想上班?”我脫口而出道:“還是先上班吧。”
天真的我以為上班很爽,而且有錢拿,是最開心不過的事情了。
而且我也想試試在廠裏上班是怎麼回事,所以回答的特別快、特別溜、順口。隨後姐夫帶我去廠裏填表、複印身份證什麼之類的。
第二天,我起來的很早,昨晚一夜也沒睡好,搞得那天的我哈欠連連,兼且心裏緊張很。
後來,在我來到這裏一周以後,高考成績出來後,果然不出我所料,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這個成語來形容我的高考成績再恰當不過了。
並且我也知道母親知道後一定會哀歎連連,家裏人都以為我會傷心不已,都打電話來安慰我,殊不知我早已樂開懷。也只有在時隔多年以後的今天,我意識到當時的懵懂無知,如果時光能回到以前,我必定會扇自己幾巴掌,狠狠地。
母親一直把我的成績考砸歸咎於她自己,完全不責怪我,還問我想不想複讀,我當然拒絕。
幾年之後,在我成家立室,在我事業遇到挫折時,母親卻永遠離我們而去。
生前,母親一直為子女擔憂——讀書時,為我們的成績不理想而憂愁;出來工作時,又為我們的以後生活著想,仔細想想,母親這輩子活的挺苦,又十分不容易。天下的父母又何嘗不是如此。
到了七月尾,我領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份薪水,心情當然激動,手裏拿著一千多塊,沈甸甸的。我沒有廠裏認識的H省工友所說的“手裏顫抖著,一張一張地數,簡直不相信是真的。”
亢奮的心情,但對我而言,我們所經歷的都是十分真實的人生經歷,在我結婚那會兒,我跟他打電話聊天,談及此事,大家都莞爾一笑。
領到工資的隔天,工友們建議晚上出去玩玩,我找個理由搪塞過去,我有自己的打算。
過了幾天,也許是廠裏的生活、工作太過於乏味,我撥打了同學的號碼解悶,早在在畢業前夕,我特意問小強要了號碼。
聊了幾句,發現他居然也複讀,出乎我的意料。後來得知,我們幾個要好的同學裏有幾個複讀,其中就有張廣藝。
高考成績公佈以後,母親知道她兒子不願複讀,所以只好叫父親或者妹妹留意下有沒有別的技校什麼的,畢竟我當時還小,而且我生在一個很榮幸的家庭裏,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兒女多讀點書,認為這樣找工作容易些。
沒多久,我搭上去G城的班車,那時父親回家過節,順便有些事情要辦,加上他已經幫我聯繫好了學校。所以父親在搭乘G城班車時,在和平飯店裏等我。
時隔九年後,我再次來到G城。
那時一個晴朗的天氣,我拿著肩包坐上去G城的班車,父親和我坐在一塊,因為我有暈車的經歷,一上車就用衣領捂住鼻子,父親問我怎麼回事,我說,暈車。說完立馬躺著就睡。
后來有人用手肘搖醒我。我迷糊地睜開眼,發現是父親。
我問他到了麼?這是哪里?
父親說這裏是F市,父親還說再要一個多小時就到了,放心吧!原來他要上廁所,所以才叫醒我看好東西。
雖然被打斷自己睡眠有些來氣,但這股悶氣還沒來得及湧上後腦勺,兼而向全身四肢傳送她的洶湧的起勢,卻發現鼻子有些難受,不,這不僅僅是汽油味,還夾帶著一些餿味,唔,這股味道相當熟悉。
我趕緊捂住鼻子,生怕味道跑進鼻腔內,右手把衣領的袖口往鼻子上湊,至少呼吸順暢了些,還能聞到衣服上的洗衣粉味。誰料那位吐的太過於利害,喉腔裏打出嘔嘔的幹聲響。
打噴嚏跟嘔吐是具有傳染性的,我一時忍不住,胃裏的胃汁、殘渣全湧上來,我緊閉嘴,還不忘用右手緊緊捂住,左手趕緊拿出塑膠袋,撐開。
“哇”,的一聲,胃汁跟食物沖口而出,想不到今天的中午飯全交代在這塑膠袋裏頭,肚子裏似乎有些嘔不完的東西,只吐得上氣不接下氣,鼻涕眼淚胃汁都賠了。
這時父親剛好走回來,問我怎麼回事?我心裏直想“丟臉死人了。”一直沒有說話,生怕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引得乘客側頭回望。
總算是胃裏嘔清了,噁心不止,望著手裏的紅色塑膠袋漲得這樣大,甚至手裏也有些殘渣遺留手中,抬起頭來問父親拿衛生紙來擦乾淨。
本來想著好好看下G城的美景,被我這番舉動之下,搞得我索然無味,甚至到了技校我也未能從醜態中走出來。
2
在今年我提筆把這段往事寫下來,純粹是因為我離婚了,加上我最愛的母親離我們而去,說是緬懷母親的刻意記錄也不為過,而更多的純粹是我個人的故事,可能我記性不是很好,中途有些記憶有誤也是常有的事,我僅僅努力從記憶深處找尋、求真,盡可能的還原當時真實的場景。
當然,我也討厭給自己添油加醋或者有意回避一些細節,甚至是偷工減料,並不是我真的有意這樣,也許是記憶出了差錯。
總之,我力求真實,僅此而已。
不可否認,世間總有一些求真的傢夥,吹毛求疵,當您看了之後,而又不相信我說的這是真事,那麼,我可以真的很抱歉跟您說句,“誰讓您當真了?”
2007年8月,我進入海事大學,學校周圍的一切讓我覺得很新奇。尤其是可以認識一些來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他們不同的受教育方式,不同的思考方式,甚至是不同的飲食習慣,都讓我很期待。畢竟在這方面,我興趣很濃厚。也許跟我喜歡歷史有關吧。
那次我跟父親來到G城報名後,隨即又匆匆忙地回去K市上班了,G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未來得及去玩呢,心卻一直叨念想著:反正以後機會有的是機會——出去玩。
回去上了幾天班,突然有天接到父親的電話,叫我這幾天就辭工上來,聽說8月15號就開始軍訓。好在姐夫在廠裏工作了幾年,認識不少人,跟人事部的大姐很熟,沒多久就能幫我辦好離職手續,並順利拿到工資。
有一次,在群裏跟人聊天,某人說起廠裏辭工很難,即便辭工,多數是不要工資就走人,當時我不以為然,還使勁兒拿自己當例子,現在想起,臉上都火辣辣地熱,非常不好意思,痛恨自己當年的幼稚與不成熟。
辭工後,我獨自坐車去G城,其實細說起來,家裏人保護的我太好了,就像國寶熊貓一樣,養在溫室裏。那次也是姐夫陪著我來到和平飯店乘車。姐姐不放心我一個人坐車,硬是要姐夫一路扶送我。
來到G城,父親早已在客運站站等我了。
隨後大家一同回到出租屋。那裏父親早已買好了豬肉,蔬菜等等食物。在簡陋的出租屋裏,直到現在我還清楚記得父親煲的豬肉湯特別好喝;而且那時父親對於我來到G城,對我的期望特別大,簡直把我當做了將來飛黃騰達的“救世主”,這麼說吧,以為我就是他們眼中看好的“潛力股”,也說了很多好話來鼓勵我好好念書。
在幾年之後,我完全辜負了父母的期待,換來的竟是他們潸然淚下的失望,還有他們的自我怪責。
在K市打工的那段日子裏,令我印象深刻的卻是我第一次看網路小說,是一本寫黑道故事的叫什麼壞蛋怎麼煉成,當時的我竟沒有入迷,真是太奇怪了;也許我對於網路小說根本沒多大興趣,一直以來我都是受課本知識的薰陶,熱衷於那些五四那一批的文人作家,當代的作家我幾乎都看不上眼。
還有一次在上夜班時,同事故意看A片打發時間,他也知道那時的我純情得很,不愛看這些,專門拿著手機來打飛機,千萬別誤會,那是一種飛機遊戲。
年少的我們總是如此著迷,我第一時間聽到那些哼哼哈哈的淫叫聲心裏想看又不能看的矛盾心情,我從來沒有跟過男人在一起看AV,三級片的經歷,即便是現在,我也非常討厭與男人看成人影片。
當時的矛盾與驚慌讓我產生反感與生理不適,我是從來沒有看過那些成人影片,對於女人下麵有幾張嘴更是一竅不通。結果那天晚上,同事放了一晚上的AV,居然熬到第二天早上下班回宿舍睡覺,這事直到現在我也未能想明白。
第二天,我們早早就起床,一起來到位於H區紅山市場的海事大學。父親幫我打理好一切就離開了,叮囑好我要好好念書,不要辜負家裏人的期望,將來不愁沒工作。我答應了下來。
望著桌子上的葡萄,龍眼,我心裏有些發虛,父親的背影在我眼裏漸漸模糊,記得當年父親也來過我高一的宿舍。父親老了,真的老了,兩鬢的白髮愈來愈明顯。
雖然我在高中就已寄宿,但心裏頭還是有點緊張,站在陌生的地方,想到今晚即將跟幾個來自五湖四海的同學睡在一起,我一陣害怕。
我天生是個不愛說話,也不會搭訕之人,非常害怕他們回宿舍我應該怎樣跟他們打招呼,是叫他們吃水果,還是自我介紹一番?
儘管在心裏復習了很多遍,但真正開口叫他們吃水果時我的喉嚨感覺被人硬塞了一塊木塊,堵住了要說的話,變得期期艾艾。關燈後他們有說有笑,我卻睡在上鋪翻來覆去睡不著,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如同高中那樣,再一次又失眠了。
是時候輪到介紹自己了吧,當然,軍訓那些我就不詳細說了,沒意思,因為我們全是大老爺們兒,說多了都是淚啊。
我叫張偉傑,這是我真實的名字,不知我第一次公開自己的名字各位有木有開心。樣貌這些就不說了, 反正靚仔與醜,都是見仁見智,沒什麼好說的,但我有一點不喜歡,乃至有時會討厭自己來,那就是我的身高,各位不要抱有很大期望值,我才158cm。
為了這個矮個子身高,我還跟高個子同學爭個臉紅耳赤,他硬是要說我有一米六多,我的身高難不成你比我清楚,差點兒就為這事打起來了。好在有汝輝在一旁勸,我們才沒有兩敗俱傷,事實上我還不一定打得過一米七五的李志權,他不但長得高大,肌肉結實,而且還是個胖子。
很難想像,像他這樣的胖子也許只有武打影星洪金寶碾壓他囂張的氣焰。
李志權為人仗義,之所以這麼說,緣由是有天我被春密忽悠跟他去買襯衣,跟他來到一個衣服店。店主長得十分好看,短髮齊肩,皮膚白皙,長著一張瓜子臉,嬌嫩的小嘴微微上翹,像是隨時跟人摔小性子,甚是可愛。
那一刻,至少我被她迷倒了。雖然我不相信什麼緣分,但我始終認可“見色起意”。春密問我有沒有看到合適的衣服,我說不合心水。
在挑來挑去,春密跟女店主愈談愈高興,他覺得我傻乎乎地礙眼,被他指使叫我去買飲料,而且我居然也買了飲料給那個女店主,真夠傻的。
可氣的是,當時的我還非常樂意去做,絲毫不覺做了虧本事,幾天後我講給志權聽時,我才大呼上當。
對於那個身高,我一米58確實沒什麼好炫耀的,但我還是想告訴大家,一直我都覺得醫院體檢時電子量稱是假的吧,虛報身高,或許我孤陋寡聞,可我還是認為可能所有的電子稱都這般——有次在學校附近的藥店門前,看到電子秤,我想試試準確性,就投了塊硬幣,我站上去一稱,立馬有聲響讀取我身高是一米六五。
劉慈當時在場就恭喜我,“偉傑,你又長高了,值得祝賀,請我吃飯吧。”
劉慈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喜歡愛占人便宜,我雖然不高,但你也不能把我當傻子看待吧。這點,我很生氣,為此,我撇下他匆匆趕回宿舍。隨後劉慈屁顛顛在我身後說他是開玩笑,叫我別那麼小心眼兒。
其實我並不是多生他的氣,可我就是討要他說我的缺點,譬如時不時說我吃相難看,還笑話我有著成龍般的大鼻子,說什麼鼻大不中用,意思就是說我陽具短小。
這特馬太傷人自尊心了,又指著我那雙小眼睛說賊眉鼠眼,我不生他氣才怪呢,簡直就想抽他丫的,但我一說話露出一張黃牙歪嘴,劉慈又哄笑不已。
雖然知道劉慈嘴巴不留情、可恨,討厭,但我這副尊容實在不敢恭維,曾經有段時間我的自尊心傷的不淺,或許唯一能讓我值得自豪的只有我的側顏,宛如歌手張敬軒在舞臺表演故意擺出的側面bose一般,好吧,我承認擺姿勢沒有他做的好看。
除了這些,還有與生俱來,讓我痛恨無比的缺陷又愛的要死,沒想到後來我慢慢竟會習慣了這個——我他媽的竟然是個口吃患者。
我深信自己上輩子是不是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老天爺竟然會這麼懲罰我;但也正是因為我的口吃,讓我在多人面前不敢多開口說話,生怕別人模仿我的動作。
不能不說,中國人在這方面確實是有著天生的優越性,不愧是個天才的國家,山寨貨盛行,尤其是我現在的手機,我這會兒正靠著它來完成這次的寫作呢。
天生口吃已經讓我很困惑,在眾多女同學面前不敢吭一聲,尤其是我到了青春期時,萌發青春悸動時更讓我生不如死。胎死腹中——多次的表白機會就那樣流產了。好在這麼些年了,我居然挺了過來,或許正因為我沈默寡言的性格。
不然,我現在連死的心思都會有!
我出生在一個農民家庭,父親常年出外打工,母親在家務農,生活條件異常艱苦,有時要到田埂裏摘些野菜回來吃,說出也許有些人不信,在1999年,在寒冷的冬季,母親和我們兩兄妹一起到田野裏摘野菜吃,北風吹得呼呼地響,而我們卻冷得瑟瑟發抖。
後來母親跟我們說,“那年,父親沒有寄錢回來,姐姐又要花錢看病,掙的那些錢都不夠她花的。”
小時候,母親管的我們很嚴,不準我們到外面去玩,外人可以來我家看電視、寫字。但總不準我們到外面去玩,我們當然也問過母親為什麼,總得有個理由吧,母親生氣起來十分可怕,板著臉孔說不許就是不許,哪有什麼理由!
從小到大,我們很小看到母親發這麼大的脾氣。
3
實話實說,在母親的嚴加管教之下,我直到大學以前都沒有交過女朋友,當然,跟我性格也有關系——我不會主動,自身的缺陷——口吃,更讓我難為情,一張嘴就期期艾艾。直到她的出現——
來到G城念大學,又重新燃起了我心中的那一團火,我相信自己大學四年不再會顧憐自影,望著宿舍裏的傢夥成雙入對,我好恨自己沒用。
言歸正傳,這些亂七八糟的故事應該從我大二那一年開始講起。有一次我週末回校,在雙港天橋底下,見到一個女孩子辛苦的拖拉著行李箱,我趕緊走過去想幫忙。
那時的我單純善良,見到有人有困難就想去幫忙,誰料那位姑娘見我賊眉鼠眼,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走開,你誰呀,誰要你幫我。滾!”
我長這麼大沒讓人這麼罵過,尤其是女人。我一時來氣,正想回應,迎面而來她的那種眼神,當時的我真的嚇壞了,恐怖的程度我想只有《唐人街探案》裏頭結尾處——那位小姑娘的眼神可以相媲美。
見旁邊的路人一個個從我身邊離開,眼裏帶著複雜的神色,那會兒如果真有地縫,我會毫無猶豫鑽進去,場面一度是又尷尬又丟臉。宛如自己做了壞事當場被人抓到,臉上的神情轉瞬萬變。
這事讓我對女人有了一些看法,對女人的戒備心愈來愈強。
後來,我認識一個姑娘,她叫陳詩雨,是我有史以來,破天荒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如果知道後面發生的一些事情,我打死自己也不會一頭撞進她的陷阱。
我們認識的方式也很意外,於我現在坐在電腦前打字,我還是忍不住拿起桌前的煙盒,從裏面倒出一根煙,信手用打火機點燃嘴裏的芙蓉,心在想,要不要回憶起這段故事。徐徐呼出煙圈,罷了罷了。
該來的,該做的,我依然如故,沒有她,那我這段故事也不復存在,她是我這個故事的一個引子,一根導火線罷了。
那時我們固定在週四下午上完一門輪機課,其他同學下課後,蜂擁而出跑去食堂。有一天陳詩雨過來跟我說:“您好,我們可以認識一下嗎?”
按說女孩子主動找男人聊天的罕有程度,就好比那些打工仔主動要求加班,而且還是免費的。我大吃驚之餘,來不及臉上做出相應的表情,可我那時偏偏就點了點頭。
我承認自己長得不帥,說話也不利索,完全看不出在她眼裏我有什麼好?或許人類就喜歡用放大鏡看別人,而自己則喜歡用顯微鏡來看待。當然,她也沒有值得我注意的地方。
我不知當時的鬼使神差點頭答應是不是因為自己寂寞,還是眼看宿舍個個都成雙入對,妒忌心作祟?抑或系老天爺可憐我讓陳詩雨真的瞎了眼,總而言之,我們一起去吃了飯,一起陪她回宿舍。
陳詩雨說她已經注意了我好長一段時間,尤其是那天在雙崗天橋的情景,讓她記憶尤新,一直不好意思開口跟我說話。她還說了,在天橋上發生的事情自己未能幫上忙,覺得很抱歉。
我當然不信,口頭上卻說沒關係,換作誰都一樣,冷眼旁觀嘛,很正常。
我一直不知道她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直到後來,她躺在我懷裏,手指在我胸膛上畫著圓圈,捏著我的乳頭撥弄,擾的我心癢癢,頓時我的肉棒猛然間暴長了幾分,一種難以抑制的興奮直沖龜頭,活力沖勁,高高地翹起。
我伸手去揉捏她的乳房,柔軟舒適,情急之下岔開她的大腿,將陰莖湊近她的陰唇,先是輕柔地幹了起來,繼而狠狠地撞擊,發出那啪啪聲,我累得氣喘噓噓,親眼目睹著她嬌嫩的小穴被我的陰莖撐開,塞進去,把她的陰阜撐得滿滿的,裏面留不下一絲空氣,來回活塞運動後,我又從裏面徹底抽出來,卻聽見拔瓶子時發出“蔔”的一聲。
陳詩雨哼哈的呻吟著,似乎在回味做愛韻味,我每一下都是插到最深處,一出一進,搞得她美目盼兮,嬌笑連連。她終於吐露心聲,於那時開始,她就留意考察我,於是就發生了上述的一幕場景。
4
吳麗斯慌亂地收拾著她的東西,像是戰敗時的撤離,我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做。我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一言不發。我知道,此時我說什麼都是徒勞的。我也明白,她已經下了決心。
看著她忙碌的背影,我全身的骨架鬆散下來,癱倒在地上,顧不得骯髒。我知道無法換回,卻又不甘心,眼看著吳麗斯收拾完畢,準備拎著兩只大包欲出門而去。我終於還是開口說了一句:我們其實可以換個地方生活。
說這話時,我覺得自己特別的窩囊,全世界男人的臉面都讓我丟失得一乾二淨。其實我只是想守住這個家,即使它滿身裂痕,也不想讓它破碎不堪。
“謝謝你不記恨我,這不是換地方的事兒。”
也許,吳麗斯是正確的,這不是換個地方的事兒。我怕她受不了別人在她身後指指點點,或是她根本聽不到的惡語謾罵。
我和她說過,我們不要分開,可以搬到別處,再把自己的套間租出去。
那時,她拋給我一個眼神,那眼神告訴我——你真不是個男人。
我有時真的軟弱,就像那天晚上一樣。我接到一個電話,林生在電話裏頭說你的老婆正在上演脫戲呢。
我完全不敢相信,可是好朋友林生是不會騙我的,何況又是這等重大的事,斷然不能開玩笑,會死人的。他還是打了這個電話過來,如此氣急敗壞地告訴我這些,不亞於我胸悶肺炸,我自信一個人沒有勇氣去抓奸。
但我在林生陪同下親眼目睹所謂的事實真相,完全沒有料到吳麗斯真的會脫光衣服跟一個我不認識的陌生人上演著原始的欲望。我來到時,他們已經接近尾聲,男子將自己的精華射入吳麗斯的子宮裏,腹部的痙攣一波接一波地顫抖。
射完之後,男子將肉棒抽出來,我不忍心去看,卻又不得不去觀望吳麗斯這個賤女人居然湊上自己嘴為男子清潔龜頭上的精液,這種特殊的服務,我和她做夫妻四年都沒有享受過的待遇,那一刻,我真的想一腳踹死那個男子,踩爛他的命根子,打爆他的腦袋。
但我最終什麼都沒做,回到家,腦海裏一直迴旋這吳麗斯與男子交媾的放縱的場面盤旋在腦際,我看著四歲的兒子躺著床上,我的心又是一陣痛,我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怎麼過下去。
我曾經試圖想挽救這段婚姻,但我萬萬沒想到吳麗斯會突然跟我說,我們離婚吧,我知道你已經看到了我做的一切。
說不在意那時假的,四年的生活說離就離?擺在眼前的我反對又如何?吳麗斯已經拿著包袱走人,望著淒清的客廳,我第一時間想到的為這個以後沒媽的小傢夥感到憐惜。我懇求過,甚至跪下求她,都無法挽回那個女人決絕狠毒的心,是那樣的無情、冷血。
離婚的那幾天我每日每夜的買醉,家裏人看著我這樣也為我著急,不斷地勸我看開點,女人嘛,天下多的是。但我知道吳麗斯跟其他女人不同,這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是呀,擺在我眼前的,日後我必須為我自己,為兒子,為家裏人著想,幾月後。
今晚,我鼓起勇氣將這段故事寫下來,打開電腦,看著自己曾經寫的一些片段,我的眼淚湧了出來,記憶是個可怕的東西,它不單讓人痛苦,還被蜂擁而來的記憶浪潮直逼眼前,我閉上眼,也許,愛得越深就愈不能忘懷。
頁: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