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格
黑暗的夜空中看不見一點星輝,大片的烏雲中閃爍著雷電的光影。浪牆拍擊防波堤的聲音甚至蓋過了遠處傳來的雷聲,隻有明亮的燈塔和遠處大廈間星星點點的燈火可以給予人類一點點安全的慰藉。在洶湧的浪潮中,一艘老舊的快艇在其中穿梭,時而伏在浪尖,時而穿梭于浪中,甚至有時幾分鍾都不見船影。然而當你懷疑它是否已經被殘酷大海所吞沒時,它又如鬼魅般破浪而出。終于小船接近了岸邊,直沖上一片柔軟的沙灘。還沒等船停穩,幾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影就從船上跳下來,從岸邊的木屋中取出了幾個巨大的箱子。拆開一看,居然都是槍支和攀岩的設備。幾個人換上裝備,矯健地攀上沙灘前的懸崖,在黑暗中猶如一道道魅影般穿梭于峭壁之上。
10分鍾後,幾個人來到了一座造型現代的摩天大樓旁。整棟大樓都是用銀白色的金屬材料制成,藍色的流光閃爍在大樓的外層,如同流動的血液。不需要言語,幾個人很快分工協作。兩個人拿出一個儀器接上了大樓的表層,緊張地在電腦上操作了幾分鍾,然後擡起頭,神色凝重的比了一個5的手勢。收到消息的另外四個黑衣人馬上用早已穿戴好的蜘蛛人設備沾上牆壁,往上飛快的攀爬,不一會就消失在了樓下人的視線中。四人爬到了接近頂層的位置,固定好自己,掏出一隻金屬筆似的設備頂在牆壁上,高熱的射線瞬間噴湧而出,在牆壁上切出一個僅供一人通過的小洞。幾個人輪流順著洞口滾入樓內,領頭的黑衣人看了一眼表,剛好5分鍾。幾個人不敢耽擱,寸步不停地直沖樓梯,頂樓一扇銀白色的金屬門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黑衣人頭領從胸前的口袋裏摸出一張卡。
金屬門發出的熒光此時才第一次展示出黑衣人們的身形,黑色鲨魚皮表面的緊身衣覆蓋了全身,隻有眼睛和鼻子出有著特殊的镂空設計。然而令人眼前一亮的卻是黑衣人頭領的身材,雖然鲨魚皮緊身衣的彈性並不好,但是她的胸前還是鼓鼓囊囊地隆起了巨大的丘陵,讓人不禁想象倘若放開束縛這會是一對怎樣的巨乳。更不要提那盈盈一握的纖腰和挺翹豐滿的臀部。一件爲潛入作戰精心設計的戰鬥服硬生生被這超規格的身材撐成了制服誘惑的裝飾品。
隻是所有人都沒有時間欣賞這副美景,卡在門上擦了一下,銀色的門應聲洞開。裏面是一件溫馨雅緻的客廳,所有的家具都是素色或麻色,房間的每個角落都擺上了茂盛的綠色花草,整個房間顯得生機勃勃。隻是幾位闖入者顯然沒時間欣賞這一切,他們的目光快速的在室內掃過,並沒有發現目標的身影。他們馬上沖過客廳,直奔對面盡頭的一扇木門。幾人聚集在門前,隊長比了一個進攻的手勢,一個人猛地撞向木門,實木的材料如同紙張般應聲而碎,幾個人魚貫而入。緊接著就是激烈的開火聲,連綿不絕,直到1分鍾後才漸漸稀少下去。透過破碎的木門明顯看到有人想從裏面往外沖出來,然後每次就像撞到空氣牆一樣還沒到門口就被拒斥回去。
木門的背後是一間高大的書房,書房分爲兩層。幾個巨大的書櫃裝飾了裏側的牆面,直達棚頂。一架梯子被擺在一座書櫃的前面。在書櫃之間站著一個穿著睡袍的男人,他的樣子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手裏拿著一杯咖啡,饒有興緻地看著眼前的入侵者。幾個人還不死心地朝年輕人開槍,然而激光如同撞到了無形的阻隔,化成明亮到刺眼的光輝卻未能寸進。
“我如果是你們就不會浪費槍支裏僅存的能源。這是最新開發出來的約束希格斯玻色子拒斥系統,可以抵擋一切有質量的物質。而且這套系統直接連接在帝國中央能源儲備局的主線路上,你們就算帶上一枚質子炸彈,能炸死的人也隻有你們自己。”
幾個黑衣人絕望地拿起槍,想要自殺。
“不不不,不要那麽做。帝國早已廢除了死刑,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把你們送去火星開礦。而根據近十年的數據,火星奴隸礦工的脫逃率約爲萬分之三。相信你們作爲訓練有素的武裝人員,逃脫的概率會更高。或者你們隻是想用你們的鮮血讓我惡心一下?”
“像你這樣的惡魔隻會對著民衆的鮮血更加貪婪地暴食!你這個吃人不眨眼的惡魔!不過他說得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爲了籠絡民心,他是不敢殺我們的。”領頭的人憤怒地詛咒著對面的人,卻又不忘通過譏諷來保確同伴的性命。隻是那出口的聲音雖然憤怒,卻實在過于好聽,讓人感覺像是沐耳的嬌嗔。
聽到這句話,對面的年輕人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他放下手中的咖啡 ,輕笑著說道:“對嘛,畢竟我在這也等了你們這麽久,戲還沒唱完主演可不能離場。”
“等了我們這麽久?你早就知道了我們的計劃!”領頭的人聲音裏出現了一絲驚恐,隻是所有的表情都被頭罩掩蓋得嚴嚴實實。
“當然,不然就憑底下那兩個半吊子的技術能攻破我親自設計的安保系統?”年輕人輕蔑地撇了撇嘴。“在我漫長的人生中,你們的到來簡直是這乏味的生活中僅有調劑品了。我每隔幾年都專門跑到這個地方度假就是爲了找點樂子的。否則我忠誠的金吾衛會任由你們侵入我的寢宮卻毫無作爲麽?”
盡管蒙著面罩,但是任何一個人都能感知到領頭的女人眼中的無力與蒼白:“是誰出賣了我們?”
“好問題!不過我們做個交易吧,你們現在脫下頭套,坐下,聽我老老實實地講個故事,然後我就會告訴你們洩密者?怎麽樣?”
黑衣人們聽到後沒有接話,把目光投向了領頭的女人。女人猶豫了幾分鍾,伸出手拽下頭上的頭套,一道亮眼的金色閃過,如陽光般美麗的金發披散而下。女人的臉兼具東方人與西方人的特點,立體的五官,大的如同誇張動漫一樣的眼睛搭配著小巧的鼻子嘴巴和細膩的肌膚,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覺得天使也不過如此。
“萊利斯,很高興見到你。”青年人對著女人說道。
他後面的三個隊員也跟著摘下了頭套。其中一個還是個稚氣未脫的女孩子。白色的面皮上上點綴著點點雀斑,一道疤痕劃過側臉,爲她增加了一點威嚴感。“米夏樂,你好。”另一個是個典型的純種東方人,國字臉,星目濃眉,有一種威嚴的美感。“金威,我終于見到你了,我的朋友。”最後一個是個看起來幾乎已經快入土的老頭,滿頭銀發卻有著矍铄的風采,然而緊身衣下鼓鼓囊囊的肌肉證明廉頗未老。“李叢文先生,能再見到你真不錯。”
每個人摘下頭套,年輕人就念出一個名字打個招呼。然而隨著他的名字一個個念出,幾個人的臉上陰沈的好像要滴出水來。他不但知道今天的行動,甚至還清楚的知道每個參加行動的人員的名字,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洩密,而是幾乎要掀翻整個組織的大災難。每個人都朝著四周望了一圈,不自覺地開始分開站立,一道裂痕在幾個親密的人心中蔓延開來。
“好了,幾位。你們不用互相猜測了,一會我就會公布答案的。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問問你們爲什麽要費盡心思的刺殺我?”
“爲什麽?”金威把帽子甩在地上,盤腿坐下,看著年輕人說道:“刺殺你這個獨裁者還需要理由麽?這個星球上的人哪個不想殺了你?”
年輕人的嘴角突然咧出一個很大弧度,他放下咖啡,說道:“是麽?我怎麽記得我似乎已經連續一百多年都以九成以上的得票率當選大總統了?怎麽說來都是支持我的人更多吧。”
“那是因爲你控制了他們!”金發美女萊利斯突然升高了音調:“你這個無恥卑鄙的小人利用人工輔腦的漏洞控制了那些無辜的人,又利用他們把更多無辜的人變成了你的奴隸!你摧毀了一切希望,制造了這個看似繁榮卻充滿虛假的罪惡世界!”她瞪大了眼睛,一拳重重地錘在面前的無形牆壁上。隻是卻如同錘在一層層厚厚的棉花上,最終停在了身前。
“虛假?不,你們隻是不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真實。”
“我出生于舊世界,那個被你們稱爲真實的時代,成長于一個既不貧窮也不富有的中等家庭。所幸上天賦予了我天才的頭腦,讓我成爲了腦神經科學領域的專家。”年輕人並沒有正面回應對面的問題,反而扯開了話題,絲毫不在意金威暗地裏的小動作:“在265年,或者266年前,我領導的研究小組第一次實現了對活體腦神經的刺激模型構建。抱歉,年紀大了,有些數字實在是記不住了。從發現這件事的那天起,我就意識到這項研究或許將深刻地改變人類的未來。我放棄了研究夥伴的挽留,毅然投身于對這項技術的商業化道路。知道我35歲的那年,在全世界最優秀的科學學者的通力合作下,我們終于研究出了A型輔腦。這種小型VI芯片可以通過一個簡易的手術植入人體,然後直接鏈接人類的腦神經,提供備用的記憶功能和快速機械運算的能力。我們徹夜狂歡慶祝這偉大的一刻,或許隻有我意識到人類升格的時間終于到了!我們第一次擺脫了自然選擇的約束有機會能自由決定自身族群的進化方向。然而,當我興緻勃勃地沖進董事會希望能夠大規模推廣這項技術的時候,卻被那群人潑了一盆冷水。他們以倫理,道德,經濟,社會等等借口阻止了我公布這項技術。他們希望我能繼續推進這項技術,而他們則會在其他方面爲這種技術的普及做出合適的鋪墊。于是我隻能失望地回到了研究所繼續下一代輔腦的開發。直到,那一天,我發現董事會的秘密。”
“他們拿你的産品偷偷賺了錢卻沒獎勵你?”白發老頭李叢文插嘴道。
“不,我不在乎錢。他們的確偷偷開始出售第一代輔腦,但是問題並不是我有沒有拿到錢,而是公平。公平,你懂麽?以他們的售價,隻有那些最富有的人才有機會能購買到A型輔腦。但你們有沒有想過,安裝輔腦和不安裝輔腦的人或許根本就是進化層次完全不同的生物?我知道你們都偷偷安裝了一些來自黑市的無印輔腦,我想你們很清楚這種芯片對于人類智能的提升程度。曾經,財富隻不過是社會學上的鴻溝,而董事會的這種行爲則是把它變成了生理學上的鴻溝!”年輕人用力地揮動著拳頭,砸在了桌子上。
“我完全不能接受這種行爲,但是我也無力反抗那種壓迫。我隻能等待,等待著他們靠著輔腦瘋狂地賺錢,把這種技術推廣到這個國家每一個上層的身上。然後我悄悄在最新開發的C型輔腦芯片上安裝了一個後門,而這個後門可以任意幹涉安裝者的行爲。在之後的事情就如你們所知,我推翻了舊有的秩序,打破了國家與民族的邊界,建立全新的地球帝國。”
“所以你想證明你也是個無辜的受害者?還是個英明的救世主?”萊利斯突然發狂似的大笑起來:“我的確沒想到一個獨裁者居然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你是不是平時聽多了你那些娼婦對你的阿谀奉承,所以想從我們這些自由人身上獲取一些認同?你明明有那麽多解決問題的辦法,你完全可以向政府、向民衆公布這家公司的所作所爲,向他們施壓來維護你心中的公正。而你做了什麽?把所有人都變成你的奴隸!說到底你也不過是想滿足自身的控制欲的可憐蟲罷了。我說的對不對,大總統先生?”
大總統把錘在桌子上的拳頭展開成手掌,輕輕撫摸在粗糙的硬木表面,說道:“我真的能像他人求助麽?去指望政府高官們的道德水平還是烏合之衆的邏輯能力?”
“烏合之衆?真是自大的表白。我承認,在你控制下的民衆個個都是你所認爲的道德模範,但是這也不過是你所認爲的。人之所以爲人就是因爲人是自由的,思想是自由的。人有爲善的自由就有爲惡的自由,而如何去評判別人的行爲也絕不能以你一己的道德作爲準繩!隻有在舊世界,人類的自由權才得到了真正的保障,而你所謂的新世界不過是個高級監獄罷了。更何況如果你真的那麽相信那些你所謂的道德,你爲什麽不自己實踐那些規矩呢?”萊麗絲馬上反唇相譏道。
“不,我是在拯救他們。我們他們從欲望的奴役中拯救出來,賦予他們符合邏輯的真正自由,使人類不至于在內耗中失卻自身的靈性。但是這一切都需要一個代價,必須有人記得爲惡的能力才能保護這些至善的人們。我們不知道那天就會遇到來自外面的威脅,他們需要一個領導者與保護者。而且就算我不這樣做,你以爲舊世界的他們就有你所謂的自由麽?讓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你們心心念念的舊世界吧。生存,自由,財産,那我先說說生存。在那時,全球的糧食産量大約是25-26億噸,按照計算大概能供給90億人以上的口糧需求。然而僅有73億人的地球卻有超過10%以上的人口處于嚴重的營養不良中。你們知道爲什麽麽?很簡單,貧富差距。在那時,遠在西洲的國家浪費成風,人們競相攀比,爲了一塊完美口感的牛肉恣意揮霍著寶貴的糧食。而你們腳下的這塊土地,希望州卻有無數兒童仆一出生就被蓋上了饑餓的烙印。而這一切不平等的根源就是財富與你們所謂的作惡的自由。而更重要的是,自由從不爲惡,因爲真正的自由是理性思辨下的抉擇,而不是屈從于欲望的放縱。而財産同樣也不是天然的權利,隻不過是爲了保障生存自由的權利而附加的産物而已。就像今天,在這個全新的社會裏,不過短短二百年的時間,我們不僅征服了整個太陽系的所有星球,甚至連戴森環都已經完工,人類至少幾個世紀都不需要再爲能源發愁。借助機械的幫助,人類擺脫了枯燥的肉體勞動,每個人都可以自由選擇勞動的形式與內容,真正成爲了自己的主人。所以他們又何須你所謂的自由與財産去保衛自己呢?正是因爲如此,這些善良的人才一次次選舉我作爲他們的大總統,因爲我就是那個真正能夠領導他們的人。”年輕人的語氣突然變得沒什麽起伏,沒有悲憫也沒有歡喜。讓人有一種怪異的感覺,似乎他對于人類的愛與恨都是一層淺淺的遮掩。
“倒是你們到了火星,估計能夠體驗一下你們所向往的舊世界的自由生活。那裏衣食無憂,生活居住條件也不錯,與這裏唯一的不同是你們會被安排做一些最枯燥無味的重複性工作來換取所有的娛樂資源。你們將會體驗到從人到工具的轉變,體會到自己熾熱的身軀被冷卻爲一顆冰冷的螺絲,爲了他人的欲望而不斷轉動,最後化爲灰燼。就像那些在舊世界的社會裏被金錢支配的人類一樣。這就是你們想要的,舊世界的爲惡的自由。”
“夠了,暴君。你不需要恐嚇我們,也不需要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了。來,告訴我們誰是你的內奸,然後盡情地折磨我們吧。你這個虛僞的騙子!”之前一直沒有說話的米夏樂終于無法抵抗這個人平淡語氣下暗流洶湧的邏輯,大聲呵斥道。
“好吧,如果你們喜歡的話,我也不介意早點送你們回到真正的舊世界。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意識到似乎有些人從來都沒有安裝過正版的C型智腦或者意外掙脫了我設計的新邏輯思路。但是我實在不想大動幹戈地抓捕你們這些陰溝裏的老鼠,索性令你們自生自滅。反正無法連接帝國中央數據庫的你們根本無法從帝國的體系中獲得哪怕一點點物資,遲早都會滅亡的。然而我還是低估了你們的意志力,你們頑強地堅持了很多很多年,多到我差點忘記了你們的存在。直到那天,我親愛的女兒找到我……”
“女兒?哼,是你的娼婦吧。誰都知道那些組成金吾衛的女人不是你的妻子就是你的女兒,而她們最大的職責就是滿足你低級惡心的趣味。”萊麗絲大聲反駁道,絲毫沒注意到身後的三人已經漸漸分散的事實。在場的兩個男人一邊盯著眼前的兩個女人,一邊思考總部裏可能接觸到此次行動的女性。
“……她跪下來,用盡全身上下所有地方取悅我,把我的精液塗滿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然後五體投地,懇求我允許她爲我除去帝國疆土外舊世界的最後遺民。她說她願意洗去自己所有的記憶,再輾轉投身于反抗組織中,以向我奉上整個反抗組織的性命。我本來不想答應她,但是那天她的口技實在很出色,看著她細細品嘗著我的精液的淫蕩模樣,我還是答應了她的請求。她畢竟是我最喜歡的女兒之一,需要向我證明她的價值。爲了保險,她自願敞開心靈,讓我在她心中留下了最後的暗語。”
“在那之後,她消失了六年,直到我上個月突然收到了她發來的刺殺行動計劃。”說到這裏,本來還在懷疑米夏樂的兩個人徹底把目光對準了萊麗絲,因爲隻有這個女人是六年前被收留的來曆不明者,米夏樂則是在營地從小長大的革二代。再加上萊麗絲那違規的身材,完全符合傳說中被稱爲大總統的娼婦團的描述。“我索性將計就計,布好陷阱隻等你們的來到,正好我也想見見我久爲見面的女兒了。”
“你胡說!”萊麗絲氣紅了臉,她顯然也意識到對面的人正隱隱將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自己:“你肯定是調查過我們後故意設計的題目,你隻是想要誣陷我。”
“是麽?萊麗絲,那你要不要來見見你的親生母親?”說著大總統拍了兩下手,一個美貌的夫人從樓梯上緩緩步下。
萊麗絲已經不太記得母親的模樣,因爲她的母親在她六歲的時候就在帝國軍隊的追捕中因意外而喪命。自此之後她就輾轉于各地的反抗組織,在帝國中一切事物都難逃大總統與他的鷹犬的監視,所以她隻能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和渺無人煙的深山老林中長大,直到她找到目前僅存的大型反抗組織:自由聯合軍。但是她還是經常會在夢中回憶起自己母親的長相,與她溫婉卻獨立的人格。她凝視著走下的夫人,她有著一張純潔如天使般的臉龐,微微鼓起的臉頰像嬰兒般純真可愛,中間夾著小巧的瓊鼻。一雙鳳目爲她增添了一絲英氣,搭配上略微上挑的劍眉,顯示出她內心的一絲桀骜與獨立。然而這樣純潔的臉龐之下卻是一副淫蕩如魅魔般的身體,吊在修長優雅脖頸上的布料分成兩束從胸前垂下,又在腰線前收緊。不僅把雙臂雙肩裸露在外,連碩大的乳房都都展示出大半,隻是堪堪擋住那兩點隱秘的櫻桃。黑色的齊逼熱褲綴在寬大的胯間,大半的屁股都被露在了外面,下面穿著一雙細網襪和綁帶高跟鞋,修長勻稱的雙腿足足占據了一半的身高。
那女人走下樓梯,很自然地湊近大總統,嬌笑著坐到了後者的腿上,把頭倚在男人的肩上。隱約間還可以看見靈活的小手順著睡袍的間隙深入,不知道在搓揉這什麽。豐滿的雙峰隨著笑聲輕輕晃動,不時露出粉紅的乳暈。
萊麗絲的雙手攥拳,指節間呈現著失血的蒼白色,不斷抖動的嘴唇顯示出當事人並不平淡的內心:“不可能,我的母親早就死了!你不要以爲隨便找個女人就能冒充我的母親。”萊麗絲覺得那個女人的面貌是那麽的熟悉,幾乎與她記憶中的母親完全相同,唯一不同的或許隻有那眉宇間媚態。但是她記憶中的母親是會在黑暗的地下避難所中掏出波闆糖的溫柔女人,是拿著筆教會她鄭重地寫下自由的剛毅女性,是爲了保護她選擇與追兵同歸于盡的勇敢母親。而不是眼前這個在暴君腳下搖尾乞憐的母狗。
聽到她的話,大總統並沒有作聲,反倒是他懷裏的女人從鼻子裏呢喃出誘人的語句:“真是個壞孩子,居然連自己的爸爸媽媽都不認識了。你都忘記了你小時候是怎麽被爸爸媽媽喂大的了麽?我的奶水裏隻要不混主人的精液,你說什麽都不肯喝,甯肯餓的嚎啕大哭都不松嘴。你還記得你六歲的時候麽?還是個蘿莉的身體,就每天都要按摩自己的小乳鴿,說是主人喜歡淫賤的大奶子,還擔心將來自己不討主人喜歡。到了青春期更是不得了,每次主人來寵幸我的時候你都想趁機爬到床上,去偷偷品嘗主人的聖物,還跟我搶主人的大肉棒……”
“不不,你胡說,我才沒有。你這個婊子,你不是我的母親,你說的都是假的……”萊麗絲拼命地大喊道,然而周圍的世界就仿佛正從她的身邊逝去。她模模糊糊聽見戰友似乎再叫自己的名字,然而幾秒種後就徹底化爲無意義的耳鳴。她的腦海裏一幅幅新的圖像似乎正從記憶的伸出湧出。有的畫面中她還是個小女孩,她羨慕地看著大總統在母親的身上征伐,用幼小的雙手在自己微微隆起的乳鴿上又柔又搓。後面的畫面裏她似乎大了一點,胸部也有了C罩杯的規模。她每天都穿著性感暴露的衣服希望能誘惑自己的父親,卻每每都被母親搶先,隻能在他們結束後貪婪地吮吸母親私處留下的混合著美味精液的淫水。她的舌頭似乎還記得精液那滑膩甘甜卻略帶異味的口感。在下一幅畫面中,她徹底有了不遜于母親的身材,卻總是得不到父親的寵愛。她跪在父親的腳下,伸出舌頭舔舐父親的每一根腳趾,懇求父親允許自己去除掉那些威脅他統治的叛變者。
萊麗絲徹底瘋狂了,她不知道這些記憶從何而來,她拼命地轉身向自己的戰友求助,卻隻在他們的臉上看見了失望與憎恨。“你們不要相信她說的,她是在挑撥離間。李老,你知道的,我的家人都是死在帝國軍的手中。金大哥,你相信我。米夏樂,你們相信我好不好?”萊麗絲說到最後幾乎要哭出來,她癱倒在地上。可是其他三個人卻明顯在躲避她的目光。
最後還是年紀最大的李叢文歎了口氣:“萊麗絲,我們不怨你。雖然現在的你可能並不是真實的你,但是我還是很高興能認識一個像你一樣高貴而自由的人格。”他又把頭轉向大總統,憤怒地罵到:“你真的很卑鄙!你難道不知道什麽叫做道德麽!你這個人渣!婊子養的雜種!你這樣恣意玩弄自己女兒的人格,你還有人性麽?”
“好了,萊麗絲,你該回來了。哦,抱歉,我應該叫你的真名,莉莉絲。趕緊去把這幾個垃圾處理一下送去挖礦。封印解除,罪惡之娼婦莉莉絲。”年輕的大總統剛說完話,一直蓄勢待發的金威突然暴起,拿槍指向萊麗絲。然而迎接他的卻不是想象中的複仇血雨,而是暴起的一擊飛踢。
咒罵聲,慘叫聲與擊打聲在大總統的面前輪番上演,不知道爲什麽,剛剛還開火的槍械突然間失去了所有的效用。幾個人就像是最原始的野獸,用爪牙進行著最殘忍的搏鬥。他用手撥開懷中每人的衣服,恣意搓揉著那對豐乳,發出暢快的大笑聲。不一會,聲音漸漸安靜下來,大總統站了起來,護盾發生器漸漸黯淡下來,地面上一片血泊,李叢文的手腳以不自然的角度彎折,金威的臉幾乎模糊的看不出人性,至于米夏樂則趴在地面上,血液從動脈中潺潺地流出,鋪滿了一大片地面。而唯一的勝利者則茫然地看著眼前的幾人,一隻眼睛已經化爲了血洞,一隻胳膊耷拉在身側。大總統走到萊麗絲面前,抓起她的頭,掀開睡袍,將巨大的陽具插入她的口中。萊麗絲毫無反抗地吞咽著主人的聖物,就像是一個無欲無求的朝聖者。
半小時後,書房恢複了甯靜,除了大總統和萊麗絲的母親外所有人都被清理出了房間。而此時女人正對坐在男人的懷中,兩人的性器緊緊地黏在一起。大總統撫摸著女人的秀背,手指沿著背脊中央的線條滑下。
“委屈你了,麗茲,莫名其妙多了個便宜女兒。”大總統說道。
“爲主人做什麽我都開心,不要說是個便宜女兒了,奴兒還想真的給主人生個性感漂亮的女兒讓主人享受呢。”叫做麗茲的女人把舌頭貼近大總統的耳朵,一邊用舌頭舔舐主人的耳廓,一邊用最魅惑的語氣說道。
“真是個貪吃的小淫娃。”大總統拍了一下麗茲的屁股。
“不過主人你爲什麽要這麽費勁地收服這個女人呢?還編了那麽多借口。要不是我知道主人你是個什麽樣的人,差點還真以爲你是個憂國憂民的聖人呢。”
“因爲好玩啊。這些人安裝的都是改造版本的輔腦,即便是我也很難在不觸發自毀裝置的基礎上破解輔腦的輸入端口。所以我第一眼看到這個女人的情報的時候,我就決定試試不依靠直接植入思維的方法能不能收服一個女奴。我先用一些似是而非理論擊碎她對于舊世界的幻想,再在她心神失守之時利用大功率的信號機幹擾她的輔腦。雖然我沒辦法直接植入思維,但是畢竟所有的輔腦都是我設計的,簡單地讓人産生短暫的幻覺還是很輕松的。再配合你精湛的演技,她果然開始懷疑自己是我派去的間諜。再加上她在激動下反殺了自己的戰友,隻要我們加一把勁,就能徹底把這個女人推進深淵。過幾天等她治療好了,就交給你了。你可要扮演好自己母親的角色,好好教育教育這塊美肉。”
“是,主人。”
“不過你覺得我之前的理論有什麽問題麽?恕你無罪,盡管說,這次碰到個好忽悠的,下次要是失敗了,我可就丟人了。”
“主人你說要建立一個人人都是聖人的大同世界,可是作爲這個世界唯一道德準繩的你卻是個既貪婪又好色的人,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又在于哪裏呢?”
大總統突然放生大笑:“哈哈哈……你以爲我經曆這麽多生化改造,活了二百多年,還會貪圖這些肉體的享受麽?不,現在的我甚至嘗不出每日宴會的滋味,也甚至無法從你們的侍奉中獲得一絲快感。但是我不能舍棄這一切,因爲在漫長的生命中我已經發現自己失去了太多的東西。我害怕有一天我還會失去作爲人類的本質。很多事其實並不是因爲我願意,僅僅是因爲我能或是我必須。或許有一天,當我徹底放下一切欲望的時候,也就是我的必須放棄自己作爲最終審判者角色的時候了吧。”
後記
“黃,我們被關在這裏多久了?”
“大概兩周了,不過他們居然沒派出任何人來審問我們也是夠奇怪的。不過你覺得小組的計劃成功了麽,傑森?”
“我不知道,黃。我隻希望萊麗絲能平安撤退。”
“噓,有人來了。”
兩周來暗不見天日的牢房突然亮起了亮藍色的燈光,伴隨著高跟鞋敲打著地面的清脆聲音。熟悉的人一下子就能聽出這聲音是一雙15厘米以上的金屬恨天高鞋跟敲擊的聲音,撞擊的音調尖銳而冷冽。遠處一雙美腿從黑暗中邁出,紅底黑面的超高跟短皮靴和全黑的吊帶連褲襪融爲一體,就好像一層黑色的皮膚包裹在風韻修長的雙腿上。女人的上半身穿著一件無袖緊身衣,呢面材質勾勒出完美的身材,胸前心形的開口裏可以看見大片溢出的乳肉。雙手戴著一雙蕾絲絲綢手套,頭上的卷發被梳成了沖天髻。臉上花了濃妝,紫黑的眼線和精心裝飾的長睫毛帶著一絲邪惡的墮落感,朱紅色口紅更是讓人覺得像是叢林裏樹蛙危險的皮膚。
“萊麗絲,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怎麽了,怎麽穿成這樣?你是偷偷潛進來救我們的麽?你快跑吧。”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萊麗絲了,有的隻是莉莉絲,大總統的娼婦女兒。”那個被所有自由的戰士在夢中殺死了一萬次的人影出現在萊麗絲的身後。
傑森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不,這不是真的,我們說好回去就結婚的,萊麗絲。這不是真的!”
“閉嘴,你這卑賤的墮落者,不侍奉偉大總統的無信者。我從來都隻是主人最忠誠的獵犬,是衆人放牧信衆的幫手。我隻是爲了鏟除你們這些與父親作對的渣滓,才不得已和你們委與虛蛇。”莉莉絲抖動手中赤紅的長鞭,鞭梢靈巧地穿過欄杆的空隙,抽打在傑森的身上。聽到傑森痛苦的慘叫,莉莉絲臉上卻綻出了滿足的冷笑。
“萊麗絲,醒醒,這不是你,萊麗絲。你忘了我們一起在森林裏偷偷抓兔子的事情了麽?你忘了我們曾經在湖邊許下的誓言了麽?萊麗絲,你隻是被這個惡棍控制了,萊麗絲,醒醒好麽?求你了?”傑森抓住監獄的圍欄,拼命地搖晃。莉莉絲卻冷冷地看著他,好像一個陌生人。
“好了,寶貝女兒。你拉我來這個地方幹什麽?爸爸的工作可是很忙的。”大總統不耐煩地說道。
“爸爸,你不喜歡他們絕望的呼喊麽?這不是對這些渣滓們最好的懲罰麽?更何況好戲還沒上演。”莉莉絲抱住大總統的胳膊,用一對豐滿的胸器來回摩擦,撒嬌地說道。
“哦?你還有什麽把戲麽?”
“那就是請父親在女兒的兩個追求者面前把我徹底變成您的娼婦女兒啊。”莉莉絲邊說話,邊把大總統推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則跪在他的身前。
莉莉絲擡起頭,帶著無限的期望看著大總統,大總統微微點了下頭。她急不可待地用嘴撕開父親的拉鏈,又艱難地釋放出父親的陽具。貪婪地用鼻子湊近父親的陽具,聞來聞去。
“爸爸的聖物,臭臭的,但是莉莉絲好喜歡。莉莉絲是個喜歡爸爸臭陽具的小婊子,嘻嘻嘻。”莉莉絲伸出舌頭,開始舔舐陽具的每一個角落。
“不,莉莉絲,不……”傑森的手順著欄杆滑下,癱坐在地上。
莉莉絲拉開衣服的拉鏈,露出一對豐滿到誇張的巨乳。隻是完美的乳球頂端如今卻被殘忍地套上了兩隻金環。她把奶子擠出一道深深的乳溝,讓大總統的陽具從中插入,就一邊舔弄,一邊自己擺弄奶子搓揉著主人的肉棒。
”哦,真棒,你這個小妖精,這對大奶子真的沒白長。對,對,就這麽舔,吸住,嗯……好棒。“
陰莖上方慢慢分泌出無色的透明液體,看到它們,莉莉絲停下了自己的工作。”爸爸,給乖女兒開苞好麽?上次治療的時候我特意讓醫師修複了那裏。“
”好啊,我的乖乖女兒都這麽說了。“
”謝謝老公。“莉莉絲碰住眼前男人的臉,深深地吻住。靈巧的雙手則暗中解開了大總統的褲子。
她張開雙腿,大總統才發現她的吊帶襪下根本是真空的,被剃得幹幹淨淨的陰部已經開始滴落無色透明的液體。她把大總統的陰莖對準自己的小穴,豐滿的臀部一點點吞沒了巨棒。
”啊,老公,你的肉棒好粗,女兒老婆的小穴快要吃不住了……啊,好粗,好熱……啊,頂破了,頂破了,爸爸把女兒的處女膜頂破了……“一縷紅色從交合處流出,然而莉莉絲並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
“爸爸,玩玩莉莉絲的賤奶好麽?你不是喜歡又大又淫賤的奶子麽?”莉莉絲故意笨拙地左右拍打自己的奶子,炫耀式把一對豐胸擠出深深的乳溝。
大總統露出無奈的神色,抓住了一種一隻奶子,用力地搓揉起來。
”爸爸,再用力,用力搓女兒的賤奶……女兒的奶子好癢,再用力啊……把這對賤奶揉碎,主人爸爸……“大總統的力量並不小,巨大的奶子被揉成了各種形狀,然而莉莉絲卻絲毫不在意胸前的疼痛,反而露出快意的神情。
”主人,主人的肉棒插到奴兒的子宮口了……啊啊啊啊啊……奴兒的小穴好酸,好癢……“莉莉絲健美的雙腿開始不停地顫抖,然而在她的巨臀之下還有接近五厘米的肉棒還露在外面。終于莉莉絲的雙腿支撐不住豐滿的身體,瞬間整根肉棒灌入了小穴。
”啊啊啊啊啊,要死了,子宮被爸爸的大肉棒捅穿了……子宮變成老公龜頭的形狀了,老公的肉棒太粗了,女兒老婆的小逼要被撐裂了……啊啊啊啊啊啊“莉莉絲的眼睛幾乎翻白,口水不自覺地從嘴角留下,舌頭也吐了出來。
”奴兒的小穴已經變成主人的形狀了……啊啊啊啊啊……隻有主人的大肉棒才能滿足奴兒的小穴了……你們那些小雞巴還想草我,你們都隻配打飛機,隻有主人的大肉棒才能征服我這種淫賤的女人……爸爸,用力幹女兒。“莉莉絲把穿著黑絲的雙腿緊緊架在大總統的腰間,隨著一次次沖擊, 刀鋒般的金屬鞋跟在空氣中劃出銀色的弧線。
”爸爸,女兒高潮了,女兒又被主人的大雞巴幹高潮了……嗚嗚嗚嗚……女兒要死了,要被爸爸的大雞巴幹到快樂到死了……嗚嗚嗚……老公,奴兒不能再高潮了……啊,又大又粗的雞巴,要插到奴兒心裏了……射給我,爸爸射給我,全射到奴兒的子宮裏,把女兒子宮裏填滿爸爸的精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飛了飛了……好多好熱好滿足……啊啊啊啊啊……“一攤軟肉癱瘓在大總統的懷中,白色的泡沫從交合處溢出。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伴隨著啜泣聲重新覆蓋了這座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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