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碎片
第一次見到薛荔,我還讀研二。那天我的導師臨時有事,就讓我這個碩士研究生代替他,給本科的師弟師妹
們上一堂課。我至今還記得,那堂課的題目是——細胞間通訊與信號傳導。
如果你學過細胞生物學,那你一定會了解,這一章的內容,對於本科生來說,
是多幺的艱澀難懂。
尤其不幸的是,教員是我。
那一節課上得無比的糟糕,講台下面隨處可見趴桌子睡覺的學生。而我只用
了一半不到的時間,就把所有的內容全部講完了。一時間,台上台下大眼瞪小眼,
氣氛尷尬。
我不敢隨便提前下課,就讓他們自習,有問題可以上來問我。我坐在講台上,
在難堪的沈默中裝模作樣地翻看教材,心里期盼著時間早點過去,讓我可以逃離
這個鬼教室。
這個時候,一個女孩子拿著書走上來,向我提問。她的課本上寫著她的名字
:薛荔。
她五官端正,但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沒長開的小豆芽,臉上還有著稚嫩的
氣息——也許在小男生中很受歡迎吧。
我一邊回答她的問題,一邊感覺她好象根本沒聽過課似的,心里不由得哀嘆,
我講課的水平還真不是一般的臭!
我懷著深深的內疚,單獨給她把幾乎整章的內容又講了一遍。
「謝謝你!師兄!」她最後對我甜甜地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
「不用謝!」我很誠摯又很慚愧地說。
「師兄,能不能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這樣有什幺問題,我可以問你。」
她望著我的眼睛柔柔地說。
我拿過一張紙,寫了自己的號碼給她。
「呵呵,謝謝!」她走回自己的坐位。我看著她的背影,她的身材倒是婀娜
動人。
只可惜,當時那種糟糕透頂的課堂氣氛,讓我沒有太多心思欣賞。下課鈴聲
一響,我匆匆拔腿就跑。
過了兩天,手機上來了一條匿名短信:「Hello!還記得我幺?我就是
那個問問題的師妹呀!」我笑了笑,回她:「薛荔?」她沒到兩秒鐘就回了我:
「你知道我的名字呀?你在幹嘛呢?」我當時正忙著抓小鼠,想了想,就回了一
句:「正在忙著做實驗呢。你有什幺事幺?」她很快就回了一條信息。但我已經
戴上了手套,沒有立刻去看。
實驗一直做到淩晨才結束。我連晚飯都沒吃,等拿起手機看時間的時候,才
發現已經一點多了,手機上還有薛荔的短信沒讀:「是不是打擾你了?是的話,
就不用回我了!」我楞了楞,想回短信解釋一下。又見時間晚了,就想:明天再
說吧。
第二天,我壓根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薛荔也沒有再發來短信。
我們就像街上偶然間碰到的兩個陌生人,一擦身,彼此錯過。
再一次見到薛荔,是三年以後。那時我已經念博二了。
有一天,博士導師秦教授對我說:「小顧,過兩天有個研二的學生來實驗室。
到時候你帶一下。」
我正在用緩沖液沖洗細胞,順口答應了,又問道:「怎幺研二才來呀?」
秦教授苦笑著說道:「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寶貝女兒,從小寵壞了。她之前告
訴我,她基礎不好,要在大學好好補習一下,不想那幺早來實驗室,我答應了。
結果上個星期研究生處查學生在位率,小姑娘突然跑來找我,這才坦白她上
學期根本就不在大學,不知道跑哪瘋去了!現在可憐巴巴地向我承認錯誤,讓我
給她提供一份在實驗室工作學習的證明。」
我心里想:這個小師妹膽子太大了。就問秦教授:「您還真給她出這幺一份
假證明啊?」秦教授嘆了口氣:「看在她父親的面子上,我破例了!」
看到我有些奇怪,他又開了句玩笑:「漂亮的女孩子,很難讓人拒絕的。哈
哈。」
幾天後,秦教授把她領到我面前:「小顧,這是薛荔,今天正式進入課題組。
你帶著她把實驗室先熟悉一下。」又對她說:「薛荔,這是你的博士師兄顧新。
你在實驗上有什幺不明白的,可以直接問他。」
「顧師兄!又見面了!」她笑著伸出手來。
我看了她好幾眼,這才認出她來。比起三年前那副少女稚齡的模樣,她簡直
是天翻地覆的改變,五官還可以看出當初的輪廓,但已經完全舒展開來,洋溢著
女性的柔美。加上一些說不出來的微妙改變,當年那個小豆芽的形象已完全消失,
變成了眼前的大美女!
她頭發剛剛做過離子燙,打著細細的小卷,被她光潔順溜的梳到腦後,紮成
一個馬尾,前額上卻淘氣地別著一個Kitty貓發卡。她的眼睛很嫵媚,睫毛
又長又彎,臉是典型的瓜子臉,尖尖的下巴頦非常秀氣。一身考究的時裝穿在她
苗條而修長的身體上。十足一個漂亮時髦的女孩子。我啊了一聲,說:「原來是
你呀!」握了握她的手。她的手溫潤柔軟,指尖上是精致的美甲。
寒暄完畢,我領著她把實驗室逛了一圈。她對什幺都好奇,摸著台離心機,
都會問出一堆問題來。我就對她詳細地講解,不知不覺一上午的時間過去了。我
笑著說:「這些本來是你半年前就應該知道的東西了!」她知道我在揶揄她逃學
的壯舉,吐了吐舌頭,忽然笑著說:「都怪你!」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關我
什幺事?
她說:「誰知道你讀完碩士又讀博士呀?早知道你還在這,我一早準來了。」
我笑著說:「你也沒問我呀。」她看了我一眼,依然帶著些怨念,對我說:
「我不敢問。萬一又打擾了你怎幺辦呢?」我想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笑著說:「
你還記仇啊?那天我做實驗沒法回你的短信。」「哼!」她小鼻子好看翹起來,
眼睛閃著寒光,毒毒地盯了我一眼。
這是漂亮女孩子的撒嬌伎倆,我心里微微動了一下。看了看她。
我忽然有個感覺:這樣的女孩子,根本就不屬於實驗室。我並不是在惡毒地
攻擊其他女碩士的長相,但要找出象薛荔這般素質的美人,確實是鳳毛麟角。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我對她說:「薛荔,既然你今天正式進入課題組了。
有些要注意的地方我先提醒你一下。」「好呀!」她好像忘了先前的仇隙,
笑了起來,牙齒潔白整齊。
我將實驗室的一些規章制度、考勤時間告訴了她,又對她說,課題組每兩周
有一次讀書會,會上大家要交流這段時間的讀書心得。
她問:「隨便什幺書幺?小說之類的呢?」我頭上幾乎淌汗:「專業上面的!
比如《Natures》、《Science》、《Cells》這些雜志……」
她美麗的眉毛皺了起來:「完蛋了!我最討厭看這些東西!」
「不看專業文獻,你怎幺寫論文呀?沒有論文發表,可不能畢業呀!」「找
人代寫一篇。」她有些滿不在乎。
我幾乎抓狂了:「大小姐!這個可不是錢能搞定的事情!就算你真的找人幫
你寫,你也得先有實驗結果呀。」我心里極度懷疑,她這研究生不知走的是哪條
野路子弄到手的。
第二天薛荔在實驗室就漏了餡。她連移液槍都不會使用!我當時就問她:「
你沒上過實驗課幺?」「上過呀!」她回答道。
「那你怎幺連這幺基本的工具都不會用?」「因為我沒有用過嘛……」
她說得理直氣壯。我暈!那你實驗課怎幺上的?
「實驗課的時候,都是別人幫我做,我在旁邊指揮就好了。我很害怕那些酸
呀堿的。」她看了我一眼。
「是男生幫你做的吧?」我一想就明白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呀。幾個人搶著幫我做。」「可是,從現在起,你
必須自己做了!在咱們這里,沒人會幫你做!至少我不會。」我表情嚴肅地和她
說。
「我自己做。你別板著臉。」她聲音很溫柔地對我說,「不過,你要教我。」
她其實很聰明,一教就會,大概不到一個月,就把實驗室大致的工作程序掌
握了。這些東西聽起來好像很高科技,其實,做得熟練了,並不比流水線上工人
幹的活覆雜多少。真正難的,是整理各種各樣的實驗數據,從哪些雜亂無章的結
果中,找出蛛絲馬跡的線索來,以理性和智慧之光去探索那未知的世界。這才是
最激動人心的。
不過,薛荔只滿足於將她流水線上的工作做好,至於結果呀,數據呀,她總
是亂糟糟地隨手抄在一本記事簿上:「以後有空再來分析!」我搖了搖頭,每隔
一段時間,就把她那本塗得如鬼畫符的記事薄重新整理一遍,理清楚各種數據,
免得日子久了,連我也記不住。
她的書法並沒什幺章法,但字體算的上娟秀,本子里不時畫個kitty貓
或兔斯基什幺的,挺可愛的。
不過這丫頭手還真巧。那時候我們在做凝膠電泳,薛荔做的凝膠質量最好,
跑出來的條帶非常清晰。秦教授誇她:「薛荔,不錯呀!我還以為你只會化妝打
扮呢!」薛荔得意地笑了:「什幺呀!我很能幹的!不過,功勞有顧師兄一半哦,
是他教我的。」她的笑臉明媚可愛,眼睛變成兩道彎彎的長睫毛,小鼻子都快翹
上天了。
和薛荔在一起的日子是很快樂的,就像愛因斯坦另一個相對論說的一樣,待
在漂亮女孩子身邊,時間就變得短了。
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好幾個月。
她和我越來越熟悉,無話不談,告訴了我她很多的事情,包括她的愛好、她
的死黨、她父母的趣事。我甚至還知道,她和她初戀男友在高中三年級的時候同
居過很短的日子。我猜想,薛荔已經不是處女了。
我同宿舍的舍友老單,是另一個系的博士,30多歲的人了,有家有口,依
然到處沾花惹草。有一次他忘了帶宿舍鑰匙,就來實驗室找我,見到我身旁的薛
荔,驚為天人。
晚上我回到宿舍後,老單色迷迷湊過來,說:「小新!不錯嘛。泡到美女了!」
我說:「不是的,只是一個師妹而已。還不知道人家有沒有男朋友呢。」
老單笑著說:「有男朋友怕什幺?又沒結婚!師哥師妹,天生一對!你別白
白浪費好機會!」他一直在我耳邊喋喋不休,出謀劃策,甚至建議直接生米煮成
熟飯。他最後總結道:「小新老弟,花開堪折直須折!先泡上再說。反正這事咱
男的不吃虧,不是幺?」
我雖然沒出聲,但心里已經被他說得活動了。
那一年,我26歲。
之前只談過兩場戀愛。第一次是初中的朦朧愛戀,升高中後無疾而終。第二
次是在大學,大家完全是隨著校園的固定模式進行——談朋友、做愛、爭吵、畢
業、分手。兩個女孩子的容貌都只能算清秀而已,絕沒有薛荔這般絕色。
我確實很喜歡這個漂亮的小師妹。她好像對我也有好感,不時拿些零食給我
吃,有時還叫我陪她逛街,充當腳夫的角色。和她走在一起時,無數人都會向我
投來羨慕和嫉妒的目光。
擁有象薛荔這幺漂亮的女朋友,應該是每個男人都想要的虛榮心吧。
我是不是該采取行動,主動一些?
薛荔在實驗室里最大的毛病就是馬大哈,丟三拉四。不是細胞培養液忘了換,
就是開著燈加熒光二抗。每次看著我大皺眉頭,她都可憐兮兮地縮著肩,嘟起嘴
來:「顧師兄,下次我一定注意。」秦教授說得對,漂亮的女孩子是有些特權的,
看著她的樣子,我能說什幺呢?只好默默地給她換了營養液,幫她洗脫二抗,在
暗室內重新加樣。
「顧師兄,你最好了!」她一邊看我善後,一邊大拍馬屁。
「行了行了。」有一天,我故意裝作不耐煩的樣子,問她:「明天的讀書報
告會你準備好了幺?」她猛然呆住,吸了一口冷氣,嘴巴長得大大的,長睫毛撲
閃撲閃:「天啊!我忘了!怎幺辦呀?」
我肚里暗笑,說:「晚上還有時間,好好惡補一下把!」她急得眼淚都快出
來了:「這怎幺來得及,上次就被秦教授批評了,說我根本沒有好好看書。
其實上次我準備了兩個晚上呢!」我不說話,默默地做著手上的工作。
等脫了手套,洗幹凈手,我拉開抽屜,扔給她一本筆記:「嗯,給你的。
下不為例呀。」這是我最近閱讀文獻提煉的一些最新的學術觀點和前沿假說,
估計有好幾項是秦教授很感興趣的,足以讓她得到表揚了。
她翻開看了看,一把將筆記本抱在胸前,高興極了:「顧師兄,你最好了!」
我看都沒看她,說道:「就知道你會這幺說,一點新鮮感也沒有。」
她笑道:「好吧,我親你一下!」我嚇了一跳,手中的標記筆掉在台上,看
著她說:「什、什幺?」她哈哈笑了,紅紅的嘴唇在她掌心親了一口,把手掌在
我臉上一按,笑著說:「好了,間接親你也算親哦。」看著眼前笑顏如花的美女,
我突然有了一股沖動,站起來對她說:「這可不算!要真正地親一下!」
她嬌嗔著說:「少來!你又不是我男朋友!」這個時候,實驗室里只有我和
她。她就站在我身前,微微擡著頭看著我,柔軟的發絲垂在她臉上,美麗的眼睛
一眨一眨。我聞著她身上香香的氣味,看著她小巧的嘴唇,覺得她就象含露的鮮
花一樣誘人。老單的話忽然在我腦中回響。我伸出手去,將她柔軟的身體一下拉
進了懷里。薛荔還沒來得及驚呼,我的嘴唇已經壓在她的嘴唇上了。
她的嘴唇又香又軟,就象甜蜜的水果糖。我正在心神蕩漾,她卻扭過臉去,
分開彼此的嘴唇,叫著:「顧師兄,你做什幺!」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她說
:「我喜歡你。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她身子顫抖了一下,眼睛怔怔地看
著我。我又一次吻上了她的嘴。她這次沒有躲,任我貪婪的品嘗著她的嘴唇。然
而,不一會,她猛地驚醒,一把把我推開。
她漲紅著臉,眼神中帶著幽怨,胸腹一起一伏的喘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
扭頭跑出了實驗室,再也沒回來。我楞住了,呆呆地站著,直到腳跟發酸,才慢
慢坐下來,搖頭嘆息: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不知道明天要如何面對她。
第二天的讀書會上,她的眼光故意避著我。我也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小學生
一樣,看都不敢看她。輪到薛荔起來匯報了,她清了清嗓子,開始發言。我聽了
兩句,心里咯噔一下,擡起頭來。薛荔的眼睛還是不看我,但她所說的內容,正
是我為她準備的資料。我心里高興起來,這就說明,她終究還是原諒我了。可她
為什幺不看我呢?難道還在生氣幺?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想著。忽然聽到秦教授叫我:「小顧,輪到你了!」
我慌忙站起來,把匆忙整理的一些資料大概說了一下。秦教授皺著眉頭,很
不滿意:「小顧!你說的這些東西和薛荔說的相比,質量差得太遠!你作為師兄,
又是博士生,不要放松對自己的要求啊!」我被他訓著,偷偷看了薛荔一眼。
她終於把目光投在我身上,臉上笑嘻嘻的,滿是幸災樂禍的得意樣子。
看到她的笑臉,秦教授這個老夫子的呵責,第一次讓我有了如沐春風的感覺。
讀書會結束之後,我和薛荔回到實驗室。她看了看我,忍不住又哈哈笑了起
來。我撓了撓頭,說:「你原諒我了?」她收住笑聲,哼了一聲,說:「你居然
強吻我!太沒有風度了,我不會原諒你的!」我聽出她話里有邏輯上的漏洞,立
刻問道:「那是不是像紳士那樣禮貌地吻你就可以呢?」她嘟起嘴,說:「也不
可以!」我問她:「為什幺?」她回答說:「誰叫你那個時候不回我的短信?」
我張大了嘴,不能理解,問她:「這個……有這幺嚴重幺?」她哼著說:「
當然啦!我第一次主動追男生,居然被拒絕了,你說嚴重幺?」我的心臟仿佛被
閃電擊中,帶著喜悅的麻痹擴散到全身。我想了想,說:「薛荔,現在,是我在
追你了!把你當成公主一樣在追,可以幺?」她臉紅起來,問我:「你為什幺要
追我?」她雖然明知故問,我卻依然要老實回答:「因為我喜歡你呀。」
她說:「可是,我覺得,好像細胞對你來說,比我更重要!」我楞了一下,
說:「如果非要二選一,當然是你重要。」她看了看我:「有時我會懷疑,我在
你眼里,會不會是一個個細胞組成的一堆細胞。」我笑了,說:「再加一個定語
——漂亮的。」
她說:「只有一個定語幺?」我說:「還有。可愛的,善良的,溫柔的,嬌
氣的,大大咧咧的,愛做白日夢的……」她靜靜地聽著,嘴角邊有一絲微微的笑
意。我大起膽子,走到她的跟前,手指撩了一下她柔軟的鬢發,用我能說出的最
深情的語氣對她說:「我愛你。薛荔。」她嘴唇有些哆嗦,卻不說話。我緊接著
問:「現在,可以親你一下幺?」薛荔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仰起了臉。
我的嘴唇溫柔地壓在了她的唇上,挨擦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我的舌
頭,舔著她的嘴唇。她鼻子里輕輕地嗯了一聲,手環在我的腰上,把丁香一般的
舌頭吐了過來。我們的舌尖柔柔的抵著,互相追逐。我的舌頭引導著她,將她嫩
滑的舌尖引到我的口中。嘴唇噙著薛荔柔軟甜美的舌頭,輕輕地吮吸著。
愛情的甜蜜籠罩著我,讓我完全迷醉。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才戀戀不舍地分開。薛荔在我的耳邊呢喃著說:「你
追我可以,但是不能讓別人知道,行幺?」我非常奇怪,這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
情,就問:「為什幺?」她羞紅著臉,打了我肩膀一下,說:「秦教授是我爸的
好朋友!我爸不許我讀書的時候談戀愛。」
我一下明白了,心里非常高興,又吻了她臉頰一下,說:「你爸爸真是太偉
大了!要不是有這條規定,你早被別人追去了!」她幽幽地看了我一眼,說:「
你現在才怕我被別人追去了呀?」我知道她又想起短信事件了,連忙說:「三年
前我就是頭豬!你別再提那件事了!」她哼了一聲,說:「你現在也是頭豬!」
見我佯裝生氣的樣子,她嬉笑著跑開了。
我和她之間明確了關系,但又不能讓大家知道,氣氛變得又甜蜜又曖昧。好
在實驗室里經常就是我們兩個人。我一抓住機會,就抱抱她,親親她。雖然提心
吊膽,但也別有一番風趣。我總是覺得好笑,想不到談戀愛談出偷情的效果來。
我們就這幺小偷小摸地親昵著,甜蜜著。因為連她那個八卦的舍友也要瞞著,
我不能去她宿舍找她,每天晚上只能通過短信互訴衷腸。隨著感情的深入,我對
她身體的渴望也一天比一天強烈。畢竟是一個這幺漂亮的女朋友,恐怕只有太監
才不會有想法吧。
有一天晚上,我們在短信里你親我愛的調情,說著說著,文字上就漸漸帶著
點露骨的挑逗,兩個人都開始有些情欲難抑。我突然發了一句:「我好難受。」
她立刻回道:「怎幺了?小新?」她成了我的女朋友之後,就不再叫我顧師
兄了,改叫我蠟筆小新。
我回她:「我的小小新很想你。」她的短信很快就來了:「小色鬼,你想做
什幺?」我笑了一下,回道:「我和你做愛。」她過了一會,發來一條:「來嘛。」
我立刻來了精神,直接給她打電話。電話響了一聲就通了,傳過來她壓著嗓子的
聲音:「喂…… 我室友睡了,別打電話!」我宿舍的老單出去風流了,所以我
可以肆無忌憚地大聲說話,我笑著說:「我想要你。」
她嘻嘻笑著說:「你來要呀,我給你。」
我被她逗得勃起了,強壓著欲火說:「我們現在出去開房好不好?」她拒絕
了:「不要,我才洗完澡,已經鉆到被窩里了。」我問:「你現在穿著什幺?」
她咭的一聲低笑,用耳語一般魅惑的聲音說道:「我只穿著一條小褲褲。」
我心急火燎:「什幺顏色的?我好想看。」她調戲我說:「粉紅色的。
你來嘛,我給你看。」我沖動起來,說:「你等著,我馬上到你樓下。」
她嚇了一跳,慌忙阻止:「笨蛋,不要過來!」見我不肯答應,她軟軟地求
道:「今天太晚了,明天好不好?」我想了想,說:「好吧,一言為定!」
第二天在實驗室的時候,她卻故意躲著我,連手都不讓我碰一下。我看她一
臉壞壞的笑,又恨又急。好不容易抓住個機會,把她堵在了實驗室的倉庫里。才
把門關上,我就緊緊抱著她,熱烈的吻她,她一邊回應著我,一邊笑著說:「你
真是個色色的小新!」我問:「為什幺躲著我?」她說:「你早上看我的眼神就
像色狼,我能不躲著你幺?」
我笑道:「你這回可躲不了咯!」她的身體柔軟噴香,合身的白大褂將她曼
妙的身體曲線勾勒得非常誘人。我親著她香甜的嘴,手卻不老實地放到她綿潤的
臀上,溫柔地抓捏,撫摸,嘴唇慢慢地移到她的耳朵和頸項上,火熱地親吻。
薛荔呻吟了一聲,把我推開,笑著說:「別勾引我了。會想要的。」我聽到
之後,更加不肯罷休,說:「我就喜歡你想要。」她白了我一眼,嗔道:「想不
到你其實也挺壞的!」
我將她抱在懷里,悄悄在她耳邊說:「我們在倉庫里做吧?」她嚇了一跳,
慌忙掙紮:「不要!有人進來就完蛋了!」我的熱情卻已經被喚醒,糾纏著她。
薛荔喜歡穿裙子,那天也不例外。我看著她白大褂下擺露出的裙幅,氣喘籲籲說
:「你別脫衣服,把白大褂和裙子撩起來。有什幺情況,放下來就好。」
她依然不肯,可是我已經蠻橫的將她的裙子和白大褂都翻起來了,她穿著長
筒黑色褲襪,襪緣上端一直拉到大腿的位置。裙子一掀開,馬上就能聞到一股香
暖的體味,兩段白生生的柔嫩大腿晃進我的眼中。
我的陰莖硬硬地頂起,渴望著她的身體。手伸到她的腿間,想去剝她的內褲,
她怎幺也不願意,死死抓著,臉上泛著紅暈說:「我們晚上去開房嘛。」她的話
更加勾動我的性欲,我笑著說:「先來一次,晚上再來一次。」她咬了我一口,
堅決地說:「不行!不能在這里。」我不忍心強迫她,又不想作罷,就在她耳邊
說:「讓我摸一摸。」她呻吟了一下,無奈地松開我的手,嗔道:「你好壞!」
女孩子這個時候這幺說,往往會讓男人變得更壞。我的手指隔著內褲,輕輕
按在她柔腴的軟肉之上,她渾身抖了一下,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短鳴。我害怕手
指不幹凈,不敢伸到她的內褲里,但那薄薄的布料連她的溫熱的體溫都擋不住。
我手指很快就揉進一條柔軟的肉凹之中,雖然隔著內褲,手指依然可以感覺
到那柔膩的觸感。薛荔咬著嘴唇,嗚了一聲。我的手指在那條淺凹里來回的滑動,
不一會指頭上就變得濕漉漉的了。
我低聲說:「薛荔,你濕了。」她抓著我的手,嬌嗔道:「你是討厭鬼!你
弄濕的,你要幫我洗!」我喘著粗氣,說:「我想要。」一邊說,一邊去拉褲子
的拉鏈。薛荔扭著身子:「晚上嘛,晚上給你?」她的掙紮並不堅決,我壓著她
的身子,說:「我現在就想要!」我用膝蓋將她的兩條腿頂開,她眼看就要就要
失守,卻依然抵抗:「外面有聲音。快放開我。」
這個倉庫屬於我們課題組,今天只有我們兩個人在,根本不會再有人來。我
不理會她的借口,正要繼續。一陣尖厲的嘀嘀聲突然劃破濃情,刺耳的呱噪起來,
把我和她都嚇了一大跳。我把手伸到從白大褂口袋中,摸出定時器,恨恨地將它
關上。薛荔趁我楞神的時候,推開了我,整理好衣服,看著我還戀戀不舍的樣子,
她手指用力一頂我的腦袋,滿臉羞紅地說:「工作去呀!壞蛋!」
定時器響了,說明加第二抗體的時間到了。眼看倒嘴的羔羊跑掉,我雖不甘
心,但也不敢把實驗中途而廢,只好灰溜溜地先去加樣。薛荔看著我懊惱的樣子,
不時偷笑。我對她說:「我們下班就去開房吧?」她裝糊塗,問:「開什幺房呀?」
我說:「你說話可要算話。你說今天晚上給我的。」她紅著臉笑著說:「到時候
再說吧。還不知道記不記得呢!」她笑的樣子媚極了。
我恨不得馬上吃了她,卻只能耐著性子等待。她和我不時對視,眼睛里水汪
汪的,看得出來,她也期待著那即將來到的激情。
下班的時候,我們故意磨蹭了一下,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一塊出去。找了
個餐館吃完晚餐後,她挽著我的手,漫步走著。
那時是十一月深秋,街頭蕭瑟而寒冷。薛荔帶著一頂漂亮的絨帽,圍著白色
的長圍巾,穿著一件深色羊絨長套裙,修長的腿蹬著高筒皮靴,整個人看起來青
春而優雅。路上經過一家藥店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安全措施,便說:「我去買
套套。」她拉著我,說:「走啦!不用的!」看著我驚奇的眼神,她嗔道:「今
天是安全期。你想買就去買吧!」我心花怒放,笑而不語。她看著我的樣子,也
笑著啐了一口:「色鬼!」
我們來到一個連鎖假日酒店。開了一間大床房。登記的時候,我偷偷看了一
眼薛荔,她臉紅紅的,低頭也掏出了她的身份證,給前台登記了一下。
我的心越跳越快,陪著她走進電梯的一剎那,我居然感覺自己已經硬硬地勃
起。
我們默默地走進房間,把門關上。
房間隔音很好,四周一片寧靜,仿佛世界上就剩下了我們兩個人。象是心有
靈犀似的,我們突然就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撫摸著彼此,仿佛要將自己的靈魂揉
進對方的身體里去。
緊接著就是接吻。剛開始的吻還是溫柔細膩的,帶著濃濃的愛意,然而情緒
的火山壓抑得太久,那激情奔騰的巖漿已經洶湧噴薄。春風般迷醉的吻很快就變
成了夏日般熾熱火辣!
我們的舌頭緊緊地絞纏在一起,拼命地索取對方口中的津液。她的手指插進
我的頭發中,抱著我倒在了床上。
我們在床上擁抱,翻滾,接吻,不知過了多久,才氣喘籲籲地分開,她的臉
頰之上飛起紅暈,眼睛熠熠發光。我俯下臉去,在她的光潔的額上溫柔地親了一
下,慢慢往下,親她有點發涼的小鼻尖,再往下,是她紅潤的雙唇,小巧的下巴。
在我的嘴移到她雪白的頸項的時候,薛荔發出了輕輕的呻吟。在這舒適的床
上,溫馨的房間里,這一聲帶著縱容的呻吟,點燃了我的血脈。
我開始解她的衣服扣子,薛荔又害羞又可愛地順從著,嘴角邊帶著一絲羞澀
的笑:「以前還真的以為你只會養細胞呢。」我喘息著,慢慢將她的衣服一件件
脫下。她的身體雪白柔軟,肌膚光滑火熱。
她仰躺在床上,我伸手到她背下去解她文胸扣子,卻死活也解不開。她咯的
一聲笑了,眼睛彎彎,坐了起來,如瀑一般的黑發柔柔地散落在光潔的肩頭。
「我真是豬!」我看著她訕訕地笑了。
她羞羞地看著我,一只手背到身後,仿佛變魔術般輕輕一撥,文胸的肩帶就
變得松弛了,軟軟地脫掛在她玉石雕成的手臂上。
我屏住氣,手指慢慢拉掉了那惱人的胸罩。薛荔柔軟的胸脯在床頭暖暖的燈
光中微微顫動。「我的胸……不是很大。」她有些羞赧地低下頭,我第一次看到
美麗的薛荔露出這幺不自信的表情。
她的胸確實沒有我上一個女朋友那幺大,像兩只雪白的乳鴿一樣可愛,然而
卻是很完美的圓錐形,乳暈就像和水化開的一瓣桃花,柔柔地勻在那雪峰的頂端。
兩個嫩紅幹凈的乳頭正中,各有一點的淺凹——如果有將來,她和我的孩子,
應該就從這里吸吮那甘甜的乳汁吧?
此刻,我先用嘴噙住了那小巧的乳頭。薛荔啊的輕顫了一聲,雙手抱住了我
的頭,她的乳尖迅速的在我的口中變得硬立起來。
我笨拙地舔著她,用我所有的經驗去盡力帶給她歡愉。她的眼睛籠著一層水
霧,紅紅的小嘴張開,隨著我動作的輕重緩急,婉轉嬌哼。
我輕輕吐出那紅瑪瑙一般的乳尖,上面被我含舔得水亮亮的。我說:「你的
胸好漂亮。」她忽然有些忸怩起來,帶著些欣喜問我:「你……你不覺得小了一
點幺?」我搖搖頭:「我不覺得,我覺得好美。」
她高興起來,拉著我說:「來親親我。」我爬上去,和她接吻。她邊吻著我,
邊用手解開我的衣襟,松掉我的皮帶。我立起身來,自己把衣服褲子脫掉,她僅
穿著一條薄薄的內褲,躺在床上,裸著雪白的胸脯,害羞地盯著我看。
我問:「你的胸是B罩杯幺?」她楞了一下,微笑著說:「想不到你還懂這
個呀!我大多數時候穿B,偶爾會穿C杯。」
我已經脫得光光的,陰莖直直地挺著。她看了一眼,紅著臉將眼光轉到別的
地方。我看她目光故意躲避的樣子可愛極了。便跪在她修長的雙腿之間,手指輕
輕拽著她內褲的薄邊。她一只小手手心朝上的遮在臉上,微微擡起了光滑圓隆的
雪臀,讓我可以輕易地將那條又薄又小的內褲順著她白嫩的大腿褪下。
我將內褲放到一邊的時候,偷偷地看了一眼襠部——那里洇著淡淡的水痕。
薛荔下意識地將手擋了下來,可能是害怕引起我的誤會,她的手滑到那一痕
烏黑的茸毛邊上時便僵住了,身體微微發抖。柔柔的眼波,從低垂交錯的長長睫
毛間羞澀地投向我。我的雙手輕輕扶著她的兩個膝蓋,將她雪白的大腿打開。她
嗚了一聲,抓過一個枕頭,放在臉上。我不由得由衷地讚嘆:她的陰部美麗極了!
那整整齊齊的茸毛並不過分茂密,卻烏黑柔亮,在她雪白的身體上是強烈的
對比,沖擊著我的視覺。她最秘密的花園卻非常潔凈,顏色粉嫩,線條柔和,微
微抱合的兩瓣之間,輕抿著一道閃著水光的嬌弱層疊。
我將頭埋了下去,鼻尖摩擦著她柔軟的茸毛,親吻著她腿心。我能聞到一股
很淡的似膻非膻的味道,然而這氣味不但不使我討厭,反而讓我無比興奮。
我開始狂熱地吻著她的花瓣,舔逗她肉褶交匯處的頂端,甚至用手指輕輕分
開她的蜜肉,露出里面泥濘濕潤的粉紅嬌嫩來,我把舌頭柔柔地舔舐進去,用舌
尖把她的花蒂從柔軟的薄褶下剝出來,舌尖反覆舔它。
她的花蒂很可愛,很快就勃挺起來,舌頭舔上去,還能感到有些發硬的它,
在微微顫抖。
薛荔痙攣起來,她的手按在我的頭上,失神地叫出聲來:「小新……啊……
我……啊,不要了……」她變得非常的濕潤,身體仿佛漏了一樣,不斷流出透明
的滑液。床邊的台燈照耀著,她的整個下身都是亮晶晶的水光。
我說:「薛荔,你簡直是水做的。」她強忍住呻吟,咬著嘴唇說:「今天…
…特別多,從來沒有這幺濕過。」我聽到之後,更加興奮,低下頭繼續親她——
這是我夢中的女孩,我願意而且熱愛親吻她身體的每一個地方
她的手無力地拉著我,又大聲地呻吟了一會,輕輕叫道:「小新……親愛的,
到我身上來。」我順從地爬到她身上,勃起的陰莖頭部,頂在她腿心的軟肉之上,
彼此的愛液,立刻把圓鈍的龜頭濡濕了。
薛荔喘息著,輕輕地把雙腿打開,屈起膝蓋,高高舉起,她眼睛里充滿了愛
情的火焰,說道:「小新,來要我!我愛你!」我扶著陰莖,將龜頭抵在她泥濘
的入口上,輕輕一頂。薛荔的手指收緊,抓住了我的肩膀,短促地低低叫了一聲
:「啊!」
她果然不是處女,但我毫不在意。薛荔的柔膣很緊,我才剛剛插入,內里的
嬌嫩粘膜,就密密地絞纏上來,波浪一般積壓著我。那種極度的快樂,象劇烈的
台風一樣席卷了我,讓我忘記了呼吸,忘記了心跳,迫不及待地深入,生怕漏掉
了一絲快感。薛荔張著嘴,仰起了頭,充分勃起的陰莖正慢慢沒入她的身體,她
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直到我的陰莖深入到盡頭,小腹緊緊貼在了她的恥間時,她
才抽泣般長長地叫了一聲,劇烈地喘息起來。
「小新……我終於擁有你了!我好愛你!」她抽泣般地叫著。手摟緊了我的
脖子,不斷地擡起臀部,吞捋著我,研磨著我。
我吻著她的嘴,開始猛烈地抽送。薛荔緊緊地摟著我,嘴里不斷地叫著我的
名字,情欲的紅暈漸漸在她的臉上身上泛起。她的肌膚火熱,她的蜜壺溫暖。她
的蜜液不停地流,每次拔出深入,甚至都可以聽到唧唧的水聲。
然而如此的濕潤卻一點也沒有降低摩擦的快感,柔軟嬌嫩的陰道就象嬰兒的
小咀,肉肉地緊緊咬著我的陰莖,讓我生平未有的興奮。陰莖完全勃起到它最極
限的狀態,硬得微微發痛,整個莖身有力地向上彎翹成一個弧度,每次深深插入,
都有一種把她身體挑起來的感覺。
然而充分的勃起,帶來的就是一浪催一浪的洶湧快感。我知道再這樣進出她
嬌美的身體,很快就要射精,但我的身體不聽大腦的指揮,根本停不下來。
薛荔不停地呻吟著:「小新……啊……親愛的……新……」烏黑的柔發彎曲
在她的腮邊,她臉上的表情嬌媚入骨。我漸漸開始崩潰,卻回光返照的愈加急驟,
在她耳邊喘息:「舒服嗎……」她的柔臂緊緊摟上了我的脖子,嘴中叫道:「很
舒服!啊……我愛你……」
我身體開始顫抖:「我想射了,薛荔!我忍不住了……」薛荔大腿夾緊了我
的身體,美麗的胸脯起伏,急急地叫道:「等等!再……一會,我也快了……新,
堅持一會。」她開始急急地擡動臀部,尋找她所想要的頻率,嘴里喊著:「小新,
用力!全部進來!快一點!用力……」我緊緊地咬著牙關,屏住了呼吸,仿佛百
米沖刺的最後關頭,絲毫不敢松懈,用盡我全身的力氣去沖頂她,去取悅她,去
滿足她。
她的柔膣忽然間變得火熱,更加緊窄起來,在我快到極點的陰莖上絞纏擠榨,
我的腦子一空,巨大的快感沖擊全身,開始猛烈地在她陰道里射精。她八爪魚一
樣死死地抓著我,把我的頭壓在她的耳畔,修長的腿用力地勾在我的屁股上,仿
佛要我壓進她的身體里。
我在抽動中就劇烈地射出精液來,連忙用力頂進她的身體深處,盡情噴射。
緊緊繃著的身體痙攣著,思維被快感嘎然切斷,只知道一個勁地向她美麗的
身體里狂射。終於,我松弛了下來,伏在她身上呼呼地大口喘息。她抱著我,一
動不動。
良久,她柔軟的嘴唇親了親我的耳朵,輕輕地在我的耳邊說:「小新,你是
我的男人。」我有些惴惴不安地問:「你到了幺?」「我到了。幸福得快要死掉
了。我好愛你。」她喃喃地說。
我從她身上下來,躺在她身邊,她喘息了一下,又撲到我懷中,久久地和我
接吻。
我望著她尚余著激情的眼睛,對她說:「薛荔。我愛你。」
她緊緊地抱著我,說道:「我也愛你。」我說:「如果三年前我抓住機會的
話,是不是早就追到你了?」她點點頭,說:「那個時候,我很喜歡你。」我後
悔極了,說:「我真是太笨了!居然為了小白鼠放棄了這幺漂亮的女朋友。」
她笑了,說:「你就是這個樣子呀。做什幺事情都很專心,很努力。就象你
給我們上課那回,明明上得那幺爛,卻依然竭盡全力地去講,還試圖喚起我們對
細胞研究的興趣。當時我心里就笑死了。後來想再看你的傻樣,就故意去問你問
題,你果然又是一副認真得可笑的樣子……」
我臉有些紅,說:「原來你只是想看我出醜呀!」她哈哈地笑著,說:「是
呀!你還記不記得,我故意裝作聽不明白,讓你把那些拗口的術語說了一遍又一
遍,笑死人了!」她回憶著,忍不住笑個不停。過了好一會,她才安靜下來,輕
輕撫摸我的胸脯,說:「傻瓜,你為什幺不回我的短信呢。那是我第一次主動追
男生,偏偏遇到你這頭不給面子的笨豬!」
我什幺話也說不出來,將她緊緊地抱著,拼命地親著她。我已經浪費了太多
太多時間,不願意再虛度任何一秒。薛荔的身體很快就再次熱起來,她氣喘籲籲
地呻吟著:「你還能來幺?我們再來做,好不好?」我已經再次勃起,拉著她的
手,讓她抓著我的陰莖。她喘息了一下,害羞地笑著:「這是我的小小新。」
我翻身壓在她身上,深深地一挺,薛荔發出一聲嬌呼。我們年輕而赤裸的身
體,又緊緊地糾纏在那溫暖的床上……
從這一天以後,我們經常在外面開房,纏綿的做愛。仿佛要將之前虛度的光
陰都彌補回來。可惜的是,薛荔並不是每一次都答應我開房要求,一周最多也就
三次左右。她做愛的時候不喜歡變化姿勢,她只喜歡最傳統的傳教士體位。
即使是這樣,我依然抵擋不住她身體的嬌柔,每次都在十五分鐘左右一射如
注。好在薛荔的高潮也來得很快,我要射精的時候,她的高潮也剛好就要來了。
對我們來說,兩個人都能滿足,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我和薛荔在床上配
合得天衣無縫,性愛美妙極了。
故事到目前為止,雖然有些小遺憾,但基本美好。直到我發現了她的秘密。
其實我早該看出一些苗頭的,她平時的電話短信就很多,我問她時,她只說
是朋友。但我們倆在一起的時候,她也不停地發短信,有時惹得我不高興了,她
才撒著嬌獻上一個香吻。
「是誰呀?」我故意裝作不滿意地問。
「是我的朋友。」她小心地回答。
「男的還是女的呀?」
「你吃醋了?」她笑著,又親了我一下,「男的女的都有哦!」
我很尊重她的隱私,從不檢查她的手機,也許是她的追求者吧,也許是她的
好姐妹?管他呢,只要薛荔是我的女朋友就可以了。
在實驗室忙碌而甜蜜的日子中,聖誕節很快就要到了。今年的冬天特別冷,
聖誕還有一周的時候,已經下起了鵝毛大雪。
我並不是基督徒,本來對這個洋節日也沒有太多的興趣。但聖誕節在中國,
更像情侶間創造羅曼蒂克的一個絕佳日子。所以,我為今年的平安夜列舉了一個
詳細的時間表。
「首先呢,我們先去西餐廳吃午餐。然後去教堂,那里在中午一點鐘的時候,
有《彌賽亞》合唱,是亨德爾的著名作品。我已經訂到兩張票了。我們聽完《彌
賽亞》,就去點蠟燭許願。晚飯去吃牛扒。然後,去世紀廣場,據說那里有個聖
誕Party,有樂隊來表演。我們可以在廣場上玩,也可以到邊上的酒店去,
我也定好了房間,從窗戶剛好可以看到廣場上的表演。」我眉飛色舞地介紹著,
薛荔聽著也很開心,她拍著手說:「太好了!你真會安排!」
我湊到她耳邊,說:「還有一個節目我沒說?」她也悄悄問:「什幺節目?」
我笑著說:「節目是一句歌詞,叫做:跟有情人做快樂事。我們回到酒店後,做
一個晚上好不好?」她臉紅了,打了我一下,嗔道:「你行不行呀?小心什幺凈
什幺亡哦!」
我笑著說:「我買了一大盒杜蕾斯呢。還是水果口味的。」薛荔在床上真挺
保守的,不喜歡換姿勢也就罷了,連口交也很勉強,我曾經對她說過,杜蕾斯有
水果口味的套套,戴上後可以讓她試試。
所以她一聽就明白了,扭了我一下,罵道:「你這個壞小新!大色鬼!」
我繼續笑著問:「你喜歡什幺口味的?有桔子、菠蘿、荔枝……」
薛荔漲紅著臉,跺著腳說:「壞小新,不要再說了!小心我一口咬斷它!」
我心里大樂,想:你想咬斷它,也要先含進嘴里吧,哈哈。
我和薛荔又一塊商量著,把實驗工作或提前,或推後,空出了整整兩天時間,
一起共度。
日歷一天天翻過去,在我盼望的目光中,平安夜終於到了。那天我早早起床,
給她發了一個短信:「十點鐘老地方見。」她回:「知道了。我還在睡覺覺呢。」
我笑著搖搖頭,自己洗漱整理。老單被我吵醒了,從被窩里探出頭來,問:「小
新,打扮這幺精神?是不是MM有約呀。」我一邊哈哈笑著,一邊刮著胡子,不
置可否。他嘟噥了一句:「臭小子!」又倒頭睡了。
九點多的時候,我就出門了。一直等到十點十五分,也沒見到薛荔的身影。
女孩子的出門前的拖拉,我是領教過的。想到她也許正在精心的為我化妝打
扮。
我心里甜絲絲的,繼續等候。等到十點半的時候,我不由有些狐疑:難道這
只豬睡過頭了?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她的號碼。然而奇怪的是,電話立刻被掐斷了。我第一
反應是薛荔按錯鍵了,馬上又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然而,這一次電話才響一聲,也被拒接了——她是有意的。我心想:可能有
什幺原因讓她不方便接電話吧,再等等好了。果然,大概十分鐘後,她的信息來
了:新,我有點事情,暫時別聯系我好嗎?中午不能一起吃午飯了。我們教堂見。
我非常納悶,就回她:什幺事情,需要我幫忙幺?
短信如石沈大海,一直沒有回音。
我悶悶地一個人坐在西餐廳里。這里是年輕人浪漫的地方,周圍都是一對一
對的情侶。我默默的吃著午餐,心里有些不爽:到底是什幺事情呢?
當我離開西餐廳去教堂時,想到馬上可以見到她,心情又變得稍稍好起來。
但是薛荔並沒有如約趕到教堂,眼看一點鐘就要到了,我著急起來,顧不了
那幺多,就給她打電話——她的電話關機了!我的心一下提了起來,就打了個電
話到學校總機,問到了她的宿舍管理處號碼,又從管理處詢問到她房間的電話。
等我打過去的時候,電話那頭是久久的回鈴聲,沒有人接。
薛荔不在宿舍里。我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一時間全都
冒了出來,甚至擔心起她的人身安全。我給她發了很多短信,請她看到後立刻回
覆我。
我又擔心是她的手機恰好故障了,或者沒電了,害怕她找不到我。便象一個
發條機器人一般,孤獨而精確的執行著平安夜計劃中的每一個步驟。
我一個人聽完了《彌賽亞》,不時回頭張望,希望看到那個苗條的身影;一
個人點了蠟燭,許願和她的愛情能有美好的明天;我一個人面朝餐廳門口坐著,
機械地切著牛排;一個人站在時代廣場的人潮中,被周圍一張張熱情的笑臉包圍
……她的手機始終關機,一直沒有聯系上她,我的心一片冰涼。
當我慢慢朝酒店房間走去的時候,忽然冒出一點希望來:也許這個家夥是故
意惡作劇,此刻她正等待在房間里,準備給我一個驚喜呢!想到這里,我的腿立
刻有了力氣,噔噔地走到訂好的房間門口。刷卡的時候,我的嘴巴發幹,手都在
微微顫抖。
門吱呀一聲開了,里面黑魆魆的,半個人影也沒有。我失魂落魄地走進去,
插卡取電,盡管毫不抱希望,還是檢查了一下臥室,衣櫃。我多想她能哇的一聲
跳出來,張牙舞爪地嚇嚇我。等到最後一點泡影也破滅之後,我全身無力地倒在
床上,又拿起電話,不知道第幾次地撥打她的號碼。「……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把手機扔到一邊,心中一片混亂——薛荔,你到底在做什幺?
每當走廊上響起腳步聲,我都立刻坐起來側耳傾聽,然而每一次腳步聲都仿
佛踩在我心上一般漸漸遠去。我等呀等,眼見墻上的鐘已經走到晚上十一點了。
薛荔的電話依然打不通,就給她宿舍又打了個電話。
電話通了,那邊一個女孩喂了一聲。
我脫口而出,叫道:「薛荔?」
「薛荔不在。」那個女孩回答。「你打她手機吧。」她說著就想掛電話。
我慌忙說:「等等,她手機打不通。我找她有點急事,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幺?」
對方猶豫了一下,問:「你是哪位呀?」我靈機一動,說:「我是她表哥,家里
有些急事找她。」電話那頭的女孩子哦了一聲,問道:「那你有沒有她男朋友電
話呀?她男朋友從外地來看她了,他們應該在一起的。」這一句話,讓我感覺魂
魄離了竅。
我不知道是怎幺結束這一通電話的。我只感覺到幾乎窒息,連氣都喘不過來
——薛荔,她居然有男朋友!
仿佛在一瞬間,我全部都明白了,為什幺她剛開始拒絕了我的吻,為什幺和
她談戀愛要瞞著所有人,為什幺她老是和別人發信息。
難道她對我的,都是虛情假意?我的心劇烈地痛了,瘋狂地打她的電話,每
隔兩分鐘打一次。回答我的,都是冷冰冰的電腦提示音:你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我看著時針漸漸指向十二點的位置,一個讓我渾身發緊的想法攥住了我的心
:薛荔和她男朋友一定在做愛吧,同樣是男人,我絕不認為他特意在今天趕過來,
只是為了和她牽牽手。他們應該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我能想象得出男人釋放欲望
時的兇猛和激烈。這本來是我的願望,現在卻是另一個男人,在薛荔身上,施行
著這項計劃。
我感到了深深地憤懣和委屈,被欺騙的憤怒,被拋棄的羞辱,變成了熊熊燃
燒的怒火,卻無法釋放。我歇斯底里的大吼一聲,沖出了房間。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醉得非常厲害,若不是在睡過去之前,鬼使神差
地給老單打了一個電話,也許會凍死在路邊。
老單說,我吐了他一身,他一件呢子大衣就這幺被我給毀了。他說我個子比
他大,醉倒後他根本拉不起我,又打電話叫了好幾個哥們,連扛帶拽的把我送到
醫院去打點滴,路上還在出租車里吐了一大灘,害得他多給了20元車費……
雖然平時我總看不起老單那種混世界的浪蕩樣,但我不能不說,他很夠朋友。
「你怎幺了?失戀了?」他閃爍著小眼睛問我。我臉色還有些蒼白,望著被
他扔在床下的臟兮兮的衣服,苦笑著問他:「我的手機還在吧?」他說:「在你
枕頭下壓著呢。」我摸出手機,上面有一條短信。我身子忽然有些發熱,立刻點
開了,是薛荔發的,寫著:「對不起……我明天再和你解釋,好幺?」看了看時
間,是今天早上7點多發的。
我想了想,回她:「不必解釋了。我都知道了,這種遊戲我不喜歡,我退出。
祝你們幸福!」回完短信,我長籲了一口氣,看著老單,笑著說:「是的,我失
戀了。」老單見怪不怪地笑了:「沒關系!醉一場就好了,機會多的是。」
這一個令我終生難忘的聖誕節,和其他平常或不平常的日子一樣,終究慢慢
過去。第二天早上,雪雖然還是很大,我卻早早地來到了實驗室,盡量心平氣和
地分離細胞,離心標本。也許把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工作上,能夠減輕我心里的
痛苦。我忙碌了一個小時之後,薛荔靜悄悄地走了進來。
我看了她一眼,吸了口氣,平靜地打招呼:「早呀。」她幽幽地看著我,像
是沒休息好似的,眼圈有些發烏——我當然知道她為什幺休息不好。她猶豫了一
下,說:「小新……我……」我打斷了她的話,說:「還是叫我顧師兄吧。今天
的工作很多!你先去取點冰塊來,把試管放上面。」她顫抖了一下,說:「這件
事,是我做錯了。你……你可以聽我解釋一下幺?」
我剛剛結痂的心一下又流出血來。我對她說:「不必了。我非常討厭被人欺
騙,也非常不喜歡做你寂寞時的替代品,我已經說了,我退出。」看她眼睛里湧
起了淚花,我催促道:「快去拿冰塊吧。還有,薛荔師妹,以後我們上班的時間
不要再談私事了。OK?」我不再看她,專心地計算著蛋白分子量。
她站了一會,忽然開口,聲音很冷:「好吧。顧新師兄。」說完,轉身去拿
冰塊。我的余光看著她的背影,心中一陣難過,想叫住她,但終究克制住了自己。
人有時是一種很奇妙的動物。上一秒鐘還熱情如火生死不渝,下一秒鐘就可
以冷若冰霜咫尺天涯。早上的幾句對話,將我和她的關系降低到了冰點。
我知道,我對她越彬彬有禮,就會讓她感覺越難受。她幾次想找機會和我說
話,都被我冷冷地岔開了。她哭了幾次,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哭給我看的,我只是
默默地扔下一盒紙巾,半句安慰的話也沒有。
我品嘗到了報覆的快意,但很快也嘗到了薛荔的報覆。
她不再理我,我們除了實驗上必須的交流,不再說一句話。
我開始有了度日如年的感覺,兩個互相傷害的人,卻每一天都要在那狹小的
實驗室里見面,我們冷冷地板著臉,彼此間卻禮貌到過分的地步。
那一年的冬天很冷,實驗室里的暖氣雖然大,卻不能烘暖我們之間的冷意。
其實,在兩個星期之後,我心中對她的恨意已經不那幺強了,很想緩和一下
我們之間的對峙。然而我和她,骨子里都很驕傲,寧可互相折磨著對方,蹂躪著
自己,也不肯首先低下頭來。
終於,在煎熬中盼到了寒假,我逃也似地回到了家,希望用親情來溫暖我冰
涼的內心。
每到大年三十,短信拜年的轟炸就開始了。幾乎一起床,手機的短信就開始
不停的響。我給通訊錄上的每一個人都發去祝福短信。翻到薛荔的名字時,我久
久地停留,當初的憤恨已經慢慢淡了,心痛的感覺卻依然那幺的清晰。我想了想,
給她發了一條短信:「新年快樂!美麗永駐!曾經深愛你的小新。」
短信發出去後,我有些期待她的回覆,但是等了很久,都沒有收到她的短信。
春節晚會時,我不時將手機拿出來看看,卻一直沒有看到我想要的那一條—
—三年之前,她也這幺等過我的短信幺?她還在報覆幺?
等到零點鐘聲敲響的時候,我下了決心,決定打個電話給她拜年,想來在這
個特殊的時候,她應該不會惡語相向。我找個安靜的地方,有些緊張的撥了她的
號碼,鎮靜了一下,把聽筒放在耳邊,半晌之後,我慢慢地掛了電話,嘆了口氣,
望著窗外紛飛的雪花——她的電話停了機。
開學已經好幾天了,我卻沒看到薛荔。有一天,我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問秦教
授:「薛荔怎幺還沒回來呀?」秦教授嘆了口氣,說:「這小姑娘跟我說,她實
驗做得差不多了,要去先找工作。小顧,她的課題到底做得怎幺樣了?」
我搪塞著說:「啊,好像是差不多的樣子了。不過她不準備答辯的話,怎幺
畢業呢?」
秦教授說:「我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是怎幺想的。她家里很有錢,就算畢
不了業對她也沒有什幺影響吧。」他搖了搖頭,又對我說:「小顧,你這個小夥
子還是不錯的,好好幹吧!科學需要為它而獻身的人。」秦教授後面的話,我沒
有聽進去。我有些茫然地走回實驗室,慢慢地踱到薛荔的桌子邊。那里一切都還
是老樣子,仿佛主人只是離去一會,馬上就會回來似的。
我輕輕拉開她的抽屜,把她的實驗數據筆記本拿了起來。整整一個學期,我
都埋頭呆在實驗室里,等待著薛荔回來。
可是春去夏來,馬上就要放暑假了。我依然沒有等到她。
也許在新的學期里,我能見到薛荔吧。我的心里不知道什幺時候起,開始變
得很思念她,我想即使做不成戀人,我們也可以做很好的朋友。我很喜歡她甜甜
地對我笑,叫著:「顧師兄!你最好了!」薛荔,她還在恨我的無情幺?她會不
會也在思念我?
新學期開學的時候,薛荔依然沒有回來。看來她可能要放棄這個學位了。她
的座位和桌子,我每天都在給她擦拭。每一樣東西,都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原樣。
看上去,就像她根本沒有離開過似的。
有一天晚上,我輕輕地合上了薛荔的抽屜,靜靜地坐著。一直坐到深夜,才
嘆息一聲,起身回宿舍。我當時以為,此生可能再難見到她了,卻一點沒有想到,
重逢的日子就快來了。
兩個月後的一天,我象往常一樣來到實驗室——很快就要進行畢業答辯了,
已經沒有什幺實驗可做,我只是喜歡實驗室安靜的環境,在這里準備答辯的資料
而已。而且,我的心中還有一絲希望,覺得我可以再次在實驗室里,碰到那個女
孩。
我走進實驗室的時候,忽然看到了薛荔。我一下楞住了,她背朝著我,安靜
地坐著,一頭披肩長發柔順的披著,背影依舊窈窕。
我的嘴無聲地張了兩張,聲帶有些發澀:「薛荔……」她猛地回過頭來,脫
口叫道:「顧師兄!」
我們靜靜地站著,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時間就像一個石磨,不知不覺間,
將我們兩人之間的怨恨冷漠都磨去了,只剩下當初那最淳樸的真情。我無數次想
象過兩人重逢的樣子,但真正重逢時,心里卻一片平靜。
金色的陽光灑進屋子里,她的臉明凈柔美,眼眸幽深,那幺溫柔那幺安靜地
看著我。在她清澈目光地注視之下,我們兩人之間的塊壘,仿佛浪花沖擊的沙堆,
終於消融得無蹤無影。
我想了想,問她:「你工作怎樣了?」她笑了笑,說:「已經找好了。
只是這研究生,可能畢不了業啦。不過當初就沒好好考,題目都是花錢買的。
畢不了業也是應該。」我笑了,說:「你是不是還沒有看過你的抽屜?」她一怔,
看到我用眼神示意,便有些茫然地拉開了抽屜。
抽屜里,是一摞印刷裝訂好的畢業論文,答辯者的名字上,端端正正地寫著
「薛荔」兩個字。畢業論文上放著一個信封,那是論文被采錄的通知。
我說:「這些都是根據你的實驗結果整理的,我可不是瞎編哦。你的實驗做
得很不錯,就是筆記太亂了。幾乎把我累死才整理清楚。你回來我就放心了。
我可以幫你寫畢業論文,可以幫你發文章。但是答辯不行,我可變不成你這
幺美麗的樣子,還是要你自己來呀!」她站在原地,白皙的手指撫摸著論文的封
面,溫柔地笑了。就像一個受盡無窮委屈的孩子,終於得到了大人的關愛,她漂
亮的大眼睛中漸漸泛起淚光,柔軟的胸脯上下起伏。
良久良久,我才壓抑住心頭的激動,問她:「薛荔,我們還能重來幺?」
她的臉上掛滿了淚水,悲哀地搖了搖頭。我的心一下失落了,喃喃地問:「
為什幺?」她的笑容有些蒼涼:「因為你放棄了我,我只能選他!」
她說:「在你說愛我之前我是有男朋友的。他是我本科的同學,追了我四年,
在最後一個學期才把我追到。他對我很好很好,研一下學期之所以不來,就是和
他全國各地旅遊去了。」「可是,你知道幺,當我又一次遇見了你。我就知道這
是命中注定的安排。老天一定要我和你之間發生些什幺。我開始還想控制,然而,
我騙不了自己。我心里真正愛的,終究還是你!和你相處越久,我就越有掉進深
谷,爬不出來的感覺。」
「當你主動追我時。我好開心,又好難過。因為我必須在你和他之間做一個
選擇。我的心中早已選了你,但遲遲不知道怎幺和他解釋。他非常愛我……我根
本沒有想到,他會在聖誕節的那天,突然來看我。」
薛荔男朋友本來想給她一個突然的驚喜,卻沒想到把我的計劃弄成了一團糟。
那一天,薛荔鼓起了勇氣,把我和她的事情告訴了她男朋友,希望和他好合
好散。那個男生很憤怒,要來找我。薛荔拼命地攔著他,不讓他來。他一直試圖
修覆和薛荔的關系,他倆幾乎一夜沒睡,爭論著該如何處理我們三個人之間的事
情。最後,那個男生很傷心地哭了,他的眼淚終於讓薛荔出現了猶豫。
在當時的情況下,正是我和薛荔感情最危險最脆弱的時候,我的態度將是決
定成敗的關鍵!
可是,我最終選擇了驕傲和冷漠的反擊。讓那個男孩最終以寬容和溫柔贏回
了薛荔。
我不停的搖著頭,不敢去看薛荔舉起的左手,她無名指上的鉆石戒指熠熠生
輝——那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刺痛了我的心靈。我什幺話也說不出來,任由手
中的資料掉了一地……
薛荔的畢業答辯很成功,在我的幫助和精心準備下,她順利地回答了所有評
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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