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ErBeiDe 發表於 2025-2-12 07:25:30

魔性之女——婉儀的成魔之路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會相信嗎?是真是假,就由我來證明這一件事情的
真確性吧!如果這日記本有朝一日被我以外的人看到的話,應該就代表我已經死
了,又或者,是我終於有惡貫滿盈的一天。
  你可能會問,會這樣寫的我到底做了什麼壞事呢?那我先反問你,世界上到
底分成了幾多種人?
  答案只有兩種:有錢的人、和沒錢的人。
  太狹義了嗎?那我就恭喜你。沒有經歷過地獄的人,是不會瞭解的。
  人們渴望金錢,是源於慾求。除了基本生活所需之外,人們還需要一切一切
買得到的滿足感。即使買得到的只是少許的滿足感,都意味著你有一點錢、有一
點成就。相反,連最基本的所需都不足、吃不飽、穿不暖,痛苦由每天張開眼睛
的一刻就已經開始,那樣的生活,才有資格稱之為地獄。
  你試過連續三天沒有進食的滋味嗎?你試過在凍得連狗也不動的天氣裡,在
後巷裡只穿著薄薄的衣衫,僅靠著緊抱一隻野犬來互相取暖睡覺嗎?我真心的感
謝那一隻野狗陪伴了一段我最需要牠的日子。第二天早上,我拾起了一塊石頭,
我有食物了,野犬亦從世界上消失。
  適者生存,大自然最簡單易懂的法則。不論在做人處事上,還是在商業戰場
上,都是不二鐵則。那一年我八歲,道理不懂得說,只懂靠雙手生存下去。
     ***    ***    ***    ***
  「咯咯……」門被敲響了,我蓋上了厚重的木質表面的記事本,動作利落地
把記事本放在抽屜裡,然後上鎖。
  「進來吧!」我對著通話器說。
  進來的人是一個男生,穿著一套不合襯他短小身型的黑色西裝,老是裝成熟
地戴著一副沒有度數的銀色眼鏡,手上拿著一堆厚厚的文件,臉長得像是貧弱書
生般的白淨少年。這個人是我的首席助手——小齊。
  「早安!大小姐,這裡是你要的檔案。」他微笑著說,然後把檔案都堆在我
的桌面。
  「不看了!外面的景色好看多了呢~~」我伸了一個大懶腰,然後把大大的
油壓椅轉到後面,面向原本在我背後的落地大玻璃窗,『維港,早晨!』我心中
有禮貌地說。
  「大小姐啊,大少爺他交帶過……」
  「好了好了,別一大早就用他來壓我好嗎?」我把油壓椅轉回去,曲著眉地
看著他。
  「對不起!」他用力地低頭,雙手對我做出拜神般的手勢。
  「今次就饒恕你,罰你倒杯咖啡給我吧!」我說。
  「是的,知道了!」小齊精神爽利地回應道,然後走到我辦公室裡水吧的方
向,看著他勤快的樣子,有時我都會會心微笑。話分兩頭,佔據了近三份一層樓
面積的辦公室,就只得我一個人用,說起來也真的有點不習慣。以往我我是想辦
法如何省下空間,現在卻是要想辦法去填滿空間。
  小齊已經跟了在我身邊一段日子了,當年老爺子要我「由低做起」,安排了
我在人事部當一個小文員。當然「大小姐」駕臨人事部,當然不會有被安排工作
啦!而沒有工作,沒有表現,當時連中文打字也未學懂的我,一年內連升四級,
當然也不會讓人感到意外吧?而五年內被破格躍升為董事,當然也都合乎所有人
的期望啦!
  小齊當時也是人事部的小文員,對人沒有一點機心、再不合理的要求都不懂
得拒絕、總是吃虧卻又總是在傻笑。以前我都會懷疑他是否真的如此笨,但事實
上,他真的就是這種笨人。
  要數他的好處的話,就是記性極好,總行裡每一個同事的名稱和部門職位他
都記得,只要是來過一次的分行或部門經理的樣貌他都會記得清清楚楚;而且也
許是大學時曾經修讀過核數的關係,來往文件上再微細的錯處,他都總會發現得
到。單單以這兩種特長,就足以補足我所缺失的地方啊!這亦是他現在貴為我專
用的首席助理的原因。
  無糖黑咖啡。果然被他摸清楚了我今天的心情啊!我帶點不滿地啜飲了一口
咖啡,然後凝視著他。
  「呃,不……不合口味嗎?」他慌張地說。
  「你為什麼覺得我今早會想喝這個?」我問。
  「今天約了西亞的李先生見面啊!所以妳應該……」他沒有再說下去。李世
伯嗎?原來是約了今天嗎?時間還過得真快啊!
  我沒有回應他,再啜飲了一口黑咖啡,擺手示意他出去。然後他彎一彎腰向
我示意,就轉身離開了我的辦公室。
  我不太用神地看了放在桌上的文件,作為一個高級行政人員,太仔細的數字
其實並不需要知道太多。一般而言,看了前幾頁的概括,就大概知道所有的內容
了。而熟知我性格的小齊,亦知道應該放什麼在前面,那些不重要的就給我省略
掉。腦袋裡用力記下了幾個數字,再在腦袋裡把數字組織起來,設定成一個行動
步驟,一個草草制定的計劃就在我腦袋裡完成了。
  我呼了一口氣,解開了抽屜的密碼鎖,抽出了厚重木質的記事本,打開了新
的一頁。
     ***    ***    ***    ***
  要為我這個無聊人一生寫一個自傳,可能是奢侈。但如果這個作為犯罪紀錄
的話,也許就是各大報章頭條都爭相報導的火爆題材吧?
  地獄——不是書本中的描述,而是活生生的現實。
  我是一個私生女。生母原本是一間名店的售貨員,在哪一天裡被一位大人物
看上了,生活就從地面上轉到了黑暗之中,過著偷偷摸摸、但是可以盡情享受物
慾的日子……然後再過了一段日子之後,她懷了我。
  再偷偷摸摸也好,大人物的正妻也不可能不知情,尤其是有了小孩之後,就
關乎大人物的家產,於是,大人物的正妻開始派人前來對生母施以各種各樣的威
迫利誘,迫使她放棄肚皮裡面的我。而大人物本身對生母也許亦只是抱玩樂的心
態吧?對他正妻的所作所為完全視若無睹。
  逃避、逃避、逃避……生母終於產下了我,不過身體因為懷孕時營養不足而
明顯轉差,牙齒掉了、膚色暗黃了、肚皮鬆弛了,腰也站不直了……她認為所有
所有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帶給她的惡運,如果當初沒有懷了我,就可以繼續過著
富貴的日子,大人物也不會不再理會她。
  生母把我生下來之後,基本上都是把我寄放在鄰居的家,重新出外工作,照
道理說應該是好事。不過自稱「在我出世時把我的壞運留下在她的肚子裡」的生
母,染上了賭癮。最初是同事之間的麻將玩樂,之後是賽馬,再來是三幾知己到
澳門博殺。如果她知道了何世伯的公司現在也要的對我低聲下氣地談貸款週轉的
話,也許就能含笑九泉了吧?
  女人嗜賭,結果只有一個。不是嗎?最少,以今時今日的我,沒有見過一個
女人是因為賭博致富的。相反,每天有多少個女人被「借貸中介人」押回來提款
贖身的,即管去問一問下面大堂的前線同事吧!
  給鄰居的照顧費,有時有,有時無。對方亦只是盡不忍心的義務,勉勉強強
給我一點菜頭飯尾,吃不飽、穿不暖;病了沒錢看醫生,反而被鄰居以避免傳染
為由被隔離在家裡,飯菜當然也不會留給我了。
  一個八歲的小朋友,能夠做到些什麼?你可能會這樣認為。不過當人被迫到
了絕境,就沒有不可能的事。愛吃壽司的你,試過生吃狗肉嗎?試過熱烘烘的新
鮮鮮血的味道嗎?我感謝野犬給我的溫飽,甚至連病也都好起來了,如果沒有那
一隻野犬,也許我已經餓死在後巷了吧?唯一要抱怨的,是當日我穿著最喜歡的
小忌廉襯衣被鮮血沾汙了一大片而報廢了。
  當年我沒有辦法,而今日我有能力了,作為一個有錢的人,就學懂了知恩圖
報的道理。前年我和大哥二哥跟隨老爺子到大佛敬僧,我用「愛犬野郎」的名義
捐了一條龍柱。老爺子大讚我念舊;大哥笑我孩子氣,還記掛著小時候的玩伴;
二哥則是依舊一臉不屑的表情。當然,他們都不知道野犬的事,但我都已經為你
做了這麼多,野犬你就安息吧!
  野犬的事不久,壞運依然沒有離開生母,她在澳門逃避收數員的時候在碼頭
跳進大海之中,被雙體船的螺旋槳攪成一堆稀巴爛。
  壞運終於死了,好運就會跟著來了?
  在育兒機構住了兩年,總算三餐一宿無憂了。然後透過社會福利署的介入,
我被轉介到一個家庭。而我的名字亦由跟生母姓的「林婉儀」,改為跟養父姓的
「周婉儀」,這是我的第一次改姓。
     ***    ***    ***    ***
  我蓋上了厚重的木質記事本,再把它鎖進抽屜之內。看著小齊剛才放在我桌
面的檔案,頭就痛起來了,不過不看又不可以啊!
  「咯咯……」門再次被敲響,「進來吧!」我機械式地反應。進來的人是一
個高佻的男人,總是穿著灰色的西裝,架著金絲眼鏡的臉上總是散發著精明能幹
的氣色,這一個人是老爺子和他正妻的大兒子,名義上是我的大哥——伍道明。
  「妹,新辦公室習慣嗎?」他一邊說,一邊走過來我長長的辦公桌前的客席
椅坐下。
  「這麼長的桌子,我根本用不完啊!哪裡有這麼多的工作?」我看著他說。
  「銀行裡的工作,是妳要多少就有多少呢!」大哥說。
  「我才沒有那麼勤快~~」我說著就繞過長長的辦公桌,坐到他的大腿上。
他拿起了小齊給我的幾個檔案,隱約地看了幾頁,「資產負債表、資金流、借貸
紀錄、同業額度、股權分佈、證券部資產……妳要這些資料幹什麼?」他曲著眉
問道。
  「大哥你在搞合併的事,做妹的不勤力一點背上幾個數字,怕連個董事名稱
都不保啦!」我一邊說,一邊雙手纏住了他的脖子,阻止他繼續拿我的檔案看,
否則二哥那一單糊塗帳被他看到的話就麻煩了。
  「妹,都說在公司裡不要……」
  「我不管!誰叫你跑了去東京足足兩個星期!都記掛死人家啦!」說著,我
就把頭埋在他堅實的肩膀上。
  「不是有小齊替妳打點嗎?搬上來的時候應該沒出問題吧?」大哥說。
  「不是搬上來的問題啦!」我說著,做出了一個鼓腮的表情。
  「啊,知道了,知道了,別孩子氣啦,好嗎?」大哥繼續說,然後輕吻了我
的臉頰一下。
  「我要吻嘴!」我以撒嬌的語氣說。
  「都說了在公司……」
  「我要吻嘴!」我閉上了雙眼伸長了嘴說。
  「嗯……」
  「啜……」我和大哥的四片嘴唇交接著,然後我感覺到他濕潤的舌頭前來敲
門,我就輕輕張開了嘴唇讓他的舌頭進來。剛才還在裝正人君子的啊,現在卻主
張過來向我索舌吻了?還真是不老實。
  我轉過身去,張開腿坐在他的雙腿上,與他面對面舌吻。他的手亦開始不規
矩地在我身上遊走著,這麼急色的,應該是忍耐了兩星期了吧?這個男人,面對
自己的慾望就是如此的不誠實。
  「大哥你也應該忍耐了很久了吧?還是說,在東京的夜晚都是左擁右抱?」
我一邊說,一邊用腰部用力地磨擦著他的腰間。
  「都說了在公司……」
  「沒時間了呢!」我搶了話,然後把嘴唇靠了上去他的嘴,不讓他說下去。
其實以這個男人的潔癖,他才不會到處拈花惹草呢!這一點我當然知道。
  我脫下了他身上的灰色西裝,逐一解開襯衣上的鈕扣,因為沒太多運動而顯
得有點過白的胸膛就在我眼前,我低下頭,伸出舌頭在他的胸前畫了一個圓圈,
「唔……」他被我的挑逗而叫出聲來。
  我伸手到背面解開了自己穿著的套裝的拉鏈,因地心吸力而落下的套裝顯露
了我黑色的胸罩,胸罩裡是我引以為傲的雙胸。大哥凝視著我的胸脯,就像嬰兒
愛吃奶一樣的表情,實在是很可愛。有誰會想像得到,一個堂堂的銀行董事長,
會有這一副可愛的表情?
  「答我,我的胸脯大,還是你的未婚妻胸脯大?」我說著,還故意把胸脯挺
起了一點。
  「幹嘛老是在這種時候提起她啊?」大哥曲著眉向我表示不滿。
  「因為,女人都愛吃醋哦!」我說。明明相愛,卻因為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所以不能公開相愛。明明不愛,卻因為老爺子在他未出世前與另一家銀行世家指
腹為婚,而不得不去愛。這樣的世界公平嗎?世界自小以來就從來沒有對我公平
過!那麼我為什麼還要在乎世界的感受啊?
  「別說傻話了,那個女人根本就沒胸脯。」大哥說。
  「嘿,讓她聽到的話,不知道會有多傷心呢?」我微笑著說,然後自行解下
了胸罩,再把胸脯挺前,將他的臉塞進我的雙胸之間。其實那女人也不會不開心
吧?她亦只是指腹為婚的受害者而已,要數不是,應該是老爺子的不是!可惜,
老爺子已經死了,再指責他,他都不會給你反應。
  我解下了他的腰帶,然後自行坐到辦公桌上,大哥則馬上站了起來,利落地
脫下了西裝褲,就靠過來吻我。「嗯……」大哥的嘴唇很軟,軟得根本都不像男
人!也許是自小就在溫室裡長大的關係吧?
  「幫我脫。」我說。然後大哥就解下了我的套裝裙,緊接著一併把內褲也脫
下了。大哥,你到底懂不懂調情啊?不過,我並不懷疑大哥的童貞是我奪走的,
以他的潔癖來說,要說他相信婚前不可以有性行為這種廢話,他也是會照做不誤
的。當然,大前提是他之前還沒有遇到我啦!
  其實他這種男人的性格很好懂,樣樣事情都只是一塊死板,只要做女生的主
動一點,就會發現他根本就不懂得拒絕啊!反之,他一天到晚都看見職員對他恭
恭敬敬的樣子,像他未婚妻這種謙厚的小家碧玉、掌上明珠,他根本就不會看一
眼啦!
  直接插入。真的是一點準備都沒有,一點調情都沒有,就直接插入。這樣子
乾磨,會脫皮啦!「啊,討厭!」我輕力打了他的胸膛一下。
  大哥沒有用安全套,你也不想想,有了孩子的話怎麼辦呢?要向全世界公開
說我肚裡的孩子是你的?這個與他平時精明幹練的做法完全不同,也許牽涉了感
情,人就會變得感性吧?老實說,對於他,我也有不理性的地方。我喜歡他的單
純,喜歡他在埋頭苦幹時的精明樣子,也喜歡他被我打亂了他的安排時的那一個
困惑的樣子。還有,他是這一個家裡唯一認真把我當作是家人的人……
  所以,今次是最後一次了。如果就這樣懷了你的孩子,就當是上天從來沒有
打算放過我而認命好了!
  他不停地吻我,嘴唇、鎖骨、肩膀、胸脯……就如同所有急色的男人一樣,
貪婪地索吻。
  「嗚……嗚……嗚……」大哥瘋狂地擺動著腰部,每一次都是盡力而為。不
過對於我來說,這只是不解溫柔的魯莽行為。連取悅一個女人也不懂,還說什麼
要娶妻呢?當然,我也不會一步一步地教他該怎麼做。一來太傷害他的自尊心,
可能會導致不得了的結果;二來,時間真的是無多了。
  「嗚……嗚啊!嗚哇!呃!啊啊啊……」大哥用盡了力氣之後,整個人脫了
力似的覆蓋在我身上。我感覺到子宮裡面被注射得滿滿的,兩個星期的量,還真
的不能小看啊!
  待他在我身上稍事休息,然後我就輕輕推開他,在長長的辦公桌上拿了數片
紙巾,清潔著自己的身體。我會感到舒服嗎?抱歉,這個男人絕對不能滿足我。
  「妹……」他叫了我一聲。
  「嗯?」
  「今晚,我過來找妳?」他說。
  「今晚……到時再算吧!」我回應時刻意避開了他的視線。
  他接過了我遞給他的紙巾盒,然後草草清潔了一下自己的下體,就穿回了整
齊的衣衫和西褲打扮。
  「妹啊,我走了啊!」他向我說。
  「嗯……要去對面嗎?」我看著窗外一座比我們矮少許的大廈幕牆上。
  「對啊,這次去東京終於說服了菱系同意我們和道重合併的事,也得要過去
跟道重說一聲……」
  「順道跟未婚妻打個招呼啊?」我鼓著雙腮說。
  道重銀行就是他未婚妻家經營的銀行,也許早在指腹為婚之前,兩個世家已
經在商討合併的事了吧?
  「妳知道我的心裡只有妳嘛!」他從後抱住了我,口中甜言蜜語著。
  「你說,如果合併之後,在這裡建條天橋過去對面就不用走上走落了,多方
便啊!」我說。
  「傻孩子,起天橋哪有這麼簡單?」大哥笑著說。
  我傻不打緊,最緊要是你喜歡聽,你受這一套就好。
  「好啦,真的要走啦!」大哥放開了我,向我微笑著說。「嗯,再見了!大
哥……」我說著,不爭氣的眼淚竟然流了下來。
  大哥離開了我的辦公室,我無力地在辦公椅上坐下來。不是因為做愛過後的
疲勞感,而是我真的真的要失去他了。再見了!我親愛的大哥!我討厭的大哥!
  我解開了抽屜的密碼鎖,拿出了厚木質的記事本,再打開了新的一頁。
     ***    ***    ***    ***
  周婉儀最喜歡哥哥了!
  哥哥是比我大兩年的哥哥,養父母的大兒子。他們還有一個女兒,比我小一
歲,我都叫她妹妹。
  在育兒機構裡的事,我都不太記得。也許是故意忘記的吧?總之,那時的我
不是一個乖巧的小朋友,誰搶我的玩具,我就要他付出相應的代價。而如何避過
工作人員的視線和推測去執行懲罰行動,就是我最用心去思考的事項。
  不過自從被安排了住進哥哥一家之後,情況就完全不同。當時還沒有獨留年
幼子女在家,就等於疏忽照顧的奇怪條例。養父母都要出外工作,所已經常預備
大量的玩貝讓我們在家裡玩,根本都多得不用搶,而且我愛玩的,哥哥和妹妹都
會讓我。所以,我所追求的就由玩具,轉移為金錢。
  養父母每星期都會給予我們零用錢,每人三百元,以當時的我來說,這已經
是很大很大的數目了。妹妹愛吃零食,大部份的錢都用來買糖果。哥哥沒有什麼
喜好,就是偶爾會買一兩套模型來砌,也會偶爾買一些小玩具送給我和妹妹,其
它的都省下來,放在郵筒型的錢箱裡。
  而我,收到第二個三百元之後,就提出要開一個銀行帳戶,把所有的錢都存
進去,那個時候會接受小朋友小額存款的,就只有獅子銀行。養父母當然都會讚
我乖巧,懂得為未來設想,但其實他們忽略了存款在銀行的最重大的原因——貪
念。一塊幾毛的利息雖然不多,但多了一點就是多了一點,這個方法比把錢放在
錢箱的做法聰明得多了。我心裡其實是希望他們稱讚我這個想法的,不過他們似
乎一直都沒有在意。
  貪念,是無窮的。兩年後,當時我十二歲,哥哥十四歲。我銀行存摺裡的數
字每個星期都在增長,變成了一個以小朋友而言相當可觀的數目。有了成功感的
我開始認為哥哥把錢存在錢箱的方法實在太愚蠢,於是向他提出也去銀行開一個
帳戶吧,少少的利息也是好事啊!他嘴上說知道了,卻從來沒有開戶的打算。
  然後我就想,既然你不想開戶,不如把錢存進我的戶口吧?反正放錢在錢箱
也沒有用,你要用的時候一起去銀行拿就好了啊!他沒有即時答我好還是不好,
但那一個夜晚睡覺之前,他從錢箱裡拿給我五百元,說這是送給我的,不用還給
他。
  當時我的心情十分複雜,我得到了錢,也可以藉著存更多的錢去賺到更多利
息,但同時哥哥直接把錢送了給我,我就沒有辦法向他要求更多。當時的哥哥心
計有這麼深嗎?我想,那只是單純地出於近似把玩具讓給我的心態吧?而第二天
哥哥買了一個五百元的玩具娃娃送給妹妹,更加證實了當時他的心態。所以我決
定,要用賺的方法去得到哥哥的錢。
  哥哥是男孩子,一個正值青春期的男孩子。而我是一個女孩子,正值發育時
期的女孩子。偶爾哥哥會用看待女性的目光看我,當然他並不知道其實我是感覺
到的。
  有一次我放學回來,一打開家門就見到他坐在電腦前慌慌張張的調整褲子,
似乎是在看網絡上的色情影片吧?男孩子們都不理解,其實女孩子都知道他們會
做這種事,根本就不需要收收藏藏的。
  我刻意地在大廳裡脫下因為剛上完運動課而帶有汗味的體育服和深藍色的體
育短褲,只穿著粉紅色的內衣褲在大廳裡有意無意地來回行走,一時拿汽水、一
時拿替換的衣服、一時扮作在櫃桶裡找些什麼似的蹲下來又站起。我知道努力在
扮作專注於電腦的哥哥都在斜著眼看我,而我在做的,就是讓他意識到我是一個
女孩子。
  這樣的事情持續了大約一個星期,哥哥都沒有對我做些什麼,只是在偷看而
已,所以我要做得更積極——故意在他的電腦裡找出他收藏的好東西。掩口費?
當然不是,這種方式能夠賺到的太少,而且亦不夠持續性,因為以哥哥的個性,
說不定馬上就直接向養父母自首。所以我要做的,是反過來勾起他的興趣。
  第一部是主要演濃厚接吻戲的片,我在只有我和他二人在家的機會,扮作不
小心地播放了出來,然後哥哥馬上就跑了過來關掉。「哥哥喜歡接吻嗎?」我記
得當時我是這樣直接問他的。他沒有答我,只是站著不動,然後我就主動吻上了
他的嘴唇。初吻,於我而言,亦於他而言。
  可以說他聰明嗎?還是真的有機心?那一個晚上,哥哥給了我二百元,而最
值得高與的,是第二天他並沒有買玩具給妹妹。
  接吻二百、拖手五十、摸胸三百……慾望像是無止境的深淵,我和他都是越
跌越深。不論是我愛錢的程度,還是他貪戀我身體的程度。當然,那個時候年紀
還小,都會害怕,不會再有進一步的事情啦!
  很快,他的錢箱裡再也沒有儲蓄,而我的銀行帳戶裡,多了接近一倍的錢。
他的色慾就像毒癮,一等到養父母發放了零用錢,就急不及待要向我索求,而我
當然亦樂於每星期得到雙倍的零用錢。
  不過,一對少男少女,一直在做相親相愛的事,難道不會動情嗎?我也只是
一個普通少女啊!當年。
     ***    ***    ***    ***
  哥哥的手在我身上遊走著,從腰間、胸脯,大腿、小腿……他貪婪的慾望沒
有停息,而我則在悅樂與害怕之間徘徊。
  喜歡哥哥,沒錯,我是喜歡哥哥;但是要跟他發展成情人,那是不可能的事
情。我們是名義上的兄妹,養父母不會允許的。
  當年女孩子對貞操的觀念比現在的女孩子要強一點,像我和哥哥這種行為,
已經是越軌了,再下一步的話,大概就已經不容於世了吧?
  「哥哥、哥哥……」他最喜歡我在他的耳邊輕喚他。而哥哥時而有力、時而
溫柔的撫摸,則好像烙印一樣打入我的內心深處。大概在那時候開始,除了哥哥
以外,我就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男人了吧?
  處男處女的分界線,就是最後一步的關鍵。我凝視著哥哥腰間的硬物,有時
真的想就這麼越過界線好了。誰說女人不好色的?只是比較難以宣之於口吧了。
  「哥哥、哥哥……」我的手伸入了套裝裙的裡面,隔著內褲輕力磨擦著陰部
上的小豆子。
  「砰砰砰……」急速而用力的敲門聲,把我從性幻想中抽回了現實,然後小
齊就衝了進來。我急速地重新坐好,然後手腳利落地把記事本收好在抽屜裡,並
鎖上了密碼。從門口的位置看過來,應該不能看到辦公桌下的春光吧?
  「大小姐!不好了!大少爺在下面遭到槍擊啊!」小齊慌慌張張的大叫著。
  「什麼?」我的反應是聽得不太清楚。
  「我說!大少爺在下面遭到槍擊啦!」小齊大聲的再說了一次。
  我雙手在辦公桌下稍為整理了一下套裙,再站了起來,從窗戶看向下面,太
高了,根本看不到。
  「我下去看看!」我說著就快步走向門口,「不行啊!開槍的人還不知道在
不在下面,不要魯莽啊!」小齊用力拉著我的手。
  「妹!大哥被殺了啊!怎麼辦?怎麼辦啊?!」衝進來我辦公室裡大叫大嚷
的是二哥,滿臉焦躁的表情使他原本已經不討好的臉變得更惹人討厭。
  「趕快去醫院啦!」我大聲地說。
  「不!我打死也不離開大廈!」二哥大聲地說。
  「我去好了!那麼一會兒大堆記者、董事局的世叔伯,還有銀行裡的事情都
交給你啦!」我大聲地說,並要走出辦公室門口。
  「呃……不!這也不成!聽到都煩死了!」二哥抱著頭說。
  「那麼你去醫院看看大哥吧!這裡的事都交給我處理。」我回頭對他說。
  「那……那得找十個……不,乾脆二十個保鏢給我,我才會去!」二哥繼續
慌張的說。
  「管你請夠四十個。快去啦!」我說著,把他推出了辦公室門口,用力關上
了門,辦公室裡只剩下我和小齊。
  「二少爺不要緊嗎?好像找個醫生一起比較安心啊……」小齊輕聲地自言自
語著。
  「小齊!」
  「是!」小齊回應。
  我坐回了辦公椅上,把身體轉向看著窗外的維港景色:「現在什麼時間?」
  「一時零五分。」小齊答。
  「十五分鐘內……不,十分鐘內,叫信貸部、證券部、行政部、人事部的主
管、還有能趕過來的分區經理都上來這裡集合。晚一點有董事過來的話,都讓他
直接進來好了。至於電話打來的,你就幫我拖著啦!」我利落地吩咐了他。
  「是!知道了!」他回應的眼神帶有幾分敬意,是佩服我這麼短時間就可以
接受大哥遭槍擊,還可以把事情安排得頭頭是道嗎?
  十分鐘後,人到了一大半,至於董事級別的,除了我以外一人都沒有。我也
立即開始向各部門員工宣佈我的方案。
  「還有十五分鐘左右開市,這個消息一定會導致股價大跌,證券部聽好,盡
量不讓價超過雙位數跌幅。信貸部的,暫停手上所有不急迫的項目,以供應資金
予證券部優先。行政部給我通報同業,我們可能有短暫性的資金需求而動用貸款
額,查詢一下可以貸到多少,可以的話三日內到帳,再給我匯報。人事部聽好,
由你們先負責應對下面的記者,任何問題的標準答案都是交予警方處理,不作評
論,晚一點我會親身開記者會向他們解釋。各分區通知各分行,可能有提款潮的
出現,要他們耐心向客戶解釋銀行財政無問題,而如果需要現金應付提款潮,馬
上上報,如果分行現金不足,允許跨行轉帳費用由我們承擔。」
  我一口氣向他們說了我的處理辦法,眾人都沒有異議,就馬上離開我的辦公
室回到工作崗位。其實又有誰敢有意見呢?大哥、二哥不在的話,這裡就數我最
高了。
  「大小姐,妳的應變能力真高啊!」小齊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怎麼了?很奇怪嗎?」我一邊說,一邊把辦公椅轉向落地大窗的方向。
  「就是說,雖然一直在大小姐身邊工作,卻沒看過像今日的氣魄。」小齊轉
成了喃喃自語的語氣。
  「哼,竟敢小看我。」我扁起嘴說。當然,在小齊的位置是看不到的啦!
  「咇咇咇咇……」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我按下了接聽得按鈕,「伍小姐,
西亞的李先生找你。」女秘書在電話裡說。「嗯,接過來。」我說。
  「李世伯。」我聲開聲打招呼。
  「細姪女,發生了大事呢!妳大哥沒事吧?」李世伯的聲音從電話裡響起。
  「還不知道,二哥去了醫院瞭解,我在銀行裡看著啊!」我說。
  「也好,也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話,就來找我吧!」李世伯說。
  「知道了。可能要些現金週轉吧?晚一點應該要麻煩李世伯了。」我說。
  「嗯,沒問題,即管找我。」李世伯說。
  「謝謝。」我說。
  「今天的會面就先取消吧?妳應該很多事要忙呢!」李世伯說。
  「謝謝世伯,那我盡快再約跟您約時間吧!」我說。
  「嗯,拜拜。」
  「拜拜,世伯。」
  「呼~~」我透了一口大氣,在旁邊看著的小齊卻在那偷笑,「有什麼好笑
啊?」我曲著眉向他說。
  「呃,沒什麼。」小齊說著搔一搔頭,「只是,西亞的李生最近好像特別關
心我們銀行的事啊,大伍老闆在的時候都沒有這種事的。」小齊說。
  「哼,誰知道啊?」我說。當然,其中原因我是知道的啦!所謂天下烏鴉一
樣黑,男人嘛,一是求財,一是求色,老爺子死了之後,我們銀行就是一塊大肥
肉啊!
  「小齊,差不多開市了吧?」我問。
  「是的。」小齊看一看錶後答我。
  「接下來是忙碌的一天哦!」我一邊說,一邊伸了一個大懶腰。
     ***    ***    ***    ***
  「六點半新聞報導。今日中午中環鬧市發生槍擊案,華通銀行董事長伍道明
於行經海灣道附近時,被槍手近距離連開三槍擊斃,警方初步懷疑是職業殺手所
為,重案組接手調查。保安局表示極之關注鬧市槍擊事件,並指令警方盡快將槍
手輯拿歸案。」
  看著電視播出的畫面,我不禁流出了淚來。小齊遞給我紙巾,他自己的臉上
卻是比我更多的淚水。
  大哥的死,已成事實。接下來要做的事,只有更多。
  老爺子認回我做女兒之後,曾經更改遺囑。他手上佔總發行股數百份之六十
的華通銀行股份將會透過家族信託形式分成三份:大哥佔百份之五十,二哥佔百
份之三十,我佔百份之二十。
  大哥尚未結婚,對未婚妻沒有法律責任。假設他沒有立遺囑,他百份之五十
的家族信託股權平分兩份,就會變成二哥佔百份之五十五,我佔百份之四十五。
今日銀行大手回購托價之後,股權比例將會更加明顯,甚至會到達需要證監會干
預的水平。
  二哥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他是最最最普通的「富二代」代表人物。買賣飛機
遊艇,沈迷聲色玩樂,偶爾玩玩女明星,在娛樂版見報的機會比財經版還要多。
董事會那班老傢夥是不會讓他來做的,但以我這一個半途才被認回的私生女,有
多大的勝算,我可不敢肯定。
  「大小姐啊,不如先回家休息吧?今天妳都累了呢……」小齊輕拍著我的肩
說。由中午開市之後,一直在忙著安排各方面的應對措施,中間還包括警方有一
些沒一些的調查和搜集資料,其間小齊一直在我身邊寸步不離。說我累的話,他
也好不了多少呢!
  「我沒事……」我一邊說,一邊用紙巾擦拭掉不爭氣的眼淚,「陪我去飲一
杯?」我繼續說。
  「呃……好是好,不過,沒問題嗎?大少爺今天才出了事……」小齊說。
  「你擔心我出事?還是說在教訓我這個時候應該要做乖乖女?」我戚著眉問
他。
  「呃……當然是擔心妳啊!槍手是什麼目的都未知道,說不定還會傷害大小
姐妳的。」小齊說。
  「像我這種人,其實這樣子死了也許不錯呢!」我向他微笑著說。
  「怎麼能這樣說啊!」小齊的語氣有點激動,「大小姐妳對我、對我們員工
一直都很好,現在大少爺不在了,我們銀行上下數百人全部都只能倚靠大小姐妳
了,妳怎麼能說這種話呢?」小齊繼續說。
  「哈,我真的能倚靠嗎?有時連我都不能夠相信我自己哦!」我笑著說。
  小齊突然從後環抱著我的肩,「我相信妳。」他溫柔地說。
  「你找死啊?」我帶點怒氣說。
  「就算是死,被妳殺的,我也甘心了。」他說。
  像他這種純真的小夥子,給他一點希望,留他在身邊,總是有好處的。我就
任由他抱著我的肩一會兒吧!
     ***    ***    ***    ***
  酒吧裡響起懷舊的華爾茲曲目,柔和的燈光伴著一雙一雙疏疏落落在跳舊舞
的中年男女,這種格調的地方都稱為酒吧?於以往的我而言,簡直是難以理解。
不過,事實這裡真的是一間酒吧。
  第一次帶我來這裡的人,是一個小混混,也是我第一個正式男朋友,哥哥以
外的初戀情人。當年在學校裡,他是以霸道見稱,亦自稱是有背景人物,而我這
個女朋友,也是他半強迫地要我跟了他的。
  不過成為了這個小混混的名義上的女朋友,那些因為我是半途加入的新生而
發生的校內欺淩事件就消失了,正確一點說,是轉為由我主導性地欺淩在其他女
生身上。有趣的是這個小混混雖然在校內非常霸道,卻是對我恭恭敬敬的,除了
親嘴以外,連胸脯都不敢碰我一下,該說他是單純?
  有一次他說要帶我去看一次大場面。說起來還真好笑,那次他帶了我出去,
我才發現他的所謂有背景,還不只是一個小跑腿而已。而真正裡面的社團大人物
交給他做的所謂大事,原來就是叫他來這一間酒吧,把一筆用公文袋包好的現金
交給酒吧負責人而已。
  不過也多得如此,我才知道這一間酒吧的真面目——職業殺手的交易所。
  有買有賣。有為了錢而不擇手段的,亦有為了法律不能制裁而選擇自行制裁
的。有為了伸張所謂公義的,亦有更多是為了一己私利的。不同級數的殺手,自
然有不同的價錢和做事原則。殺手的級數一般是以能力使然,包括技巧,亦包括
完成任務的成功比例。
  而已我所知道的,只要不是牽涉難道太高,只需要付得起鈔,就能買斷一個
人的性命。
  「大小姐,想不到妳會光顧這一種酒吧……」小齊進來之後,就是充滿好奇
地四面環顧的樣子。
  「你少管我。」我說著,然後把甜酒一口乾掉。
  「慢慢喝嘛……」小齊曲著眉的看著我。
  「我去跟店主打個招呼,你先坐著等我。」我說完後就轉身離座。
  站在吧台前的店主眼利地認得我,向我舉一舉手打招呼,我也回以他一個微
笑。「店主您好啊!」我一邊微笑著說,一邊在吧台前坐下。
  「伍小姐真人比上電視還要好看得多啊!」店主一貫木訥的臉上根本看不出
他有讚嘆的意味。不過這個人我見過好幾次了,早已習慣了他那個木訥無表情的
樣子。「謝謝。」我還是謙虛地回應著。
  「想不到伍小姐還會再來找我啊!」店主一邊說,一邊把一杯剛調好的酒遞
了給我。
  「是啊?我只是想不到,這麼快就要再找您而已啊!」我一邊微笑著說,一
邊從公文袋裡拿出了一份文件。
  「嗯?」店主接過了文件,開始細閱裡面的內容。「啊,我看得不太懂,應
該是妳銀行的內部文件吧?」店主靠近了一點,輕聲對我說。
  「是的。」我說。
  「那麼……」店主重新把文件收回在公文袋裡。
  「這一件事現階段還不能公開,可是現在不阻止的話,結果就不堪設想。」
我說。
  「可是,妳家裡才剛剛發生了事,這樣有點為難啊!」店主仍然木訥的臉上
根本沒有半點為難的神色。
  「所以,我願意多付一點價錢。」我說。
  「嗯……這個可以給我嗎?」店主說。「當然可以。」我說。店主就把公文
袋收了進後面的櫃內,然後「卡」一聲地上了鎖。
  「一百萬。」店主說,「相等於一百萬美元的黃金磚。」他再重申了一次。
  「要實物金磚嗎?沒問題啊!」雖然數目比上次足足多了十倍,不過我還是
爽快地答應了。以一般人而言,短時間內要預備金磚可能有困難,但我們開銀行
的,可是一整個保險庫裡都是金磚哦!
  「嗯……」店主冷冷地回應,然後就慢步走了去吧台的另一邊,而我也識趣
地離開吧台。以我的經驗,那是店主已經答應了接受我的委託,而替我找願意接
任務的殺手的意思。不過這次是要求實物黃金,的確是有點奇怪啦!
  我拿著店主調給我的酒回到了小齊的身邊,與他再多坐了一會,就和他一起
離開了酒吧。
  背負著月色,我的過去,我的未來,踏上了歸去的路。回家?何處是吾家?
     ***    ***    ***    ***
  那一年,我十四歲,壞運似乎沒有離開過我。生母死忌的同一天,家裡發生
了一場突如其來的火災,養父養母都葬身在火海之中,而哥哥和妹妹亦都音訊全
無。我再次變成了一個無家的女孩。
  社會福利署安排我住進了一家女子青年中心,青年與小童並不一樣,要找到
合適的家庭寄養是極為困難,除了家庭本身的意願之外,還會加入對青年的安全
性考慮,尤其是像我這種已經亭亭玉立的少女,所以我在青年中心一住就住上了
兩年。滿以為還要多待上兩年才會重獲自由,才能離開每件事都要規規律律的青
年中心,不過命運之神似乎沒有意願讓我有平穩的日子。
  那一天,我十六歲又七日。一輛特別長的黑色房車駛進青年中心的停車場,
然後中心裡的修女召見了我。
  我第一次親眼看到這一個男人,生母口中經常念念不忘的大人物——我的生
父,也是往後被我稱為老爺子的人物,華通銀行的董事長。與生母給我看的相片
相比,他是年老了許多,不過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他的正妻終於都去世了,幾經查探之下,他終於追查到了我的下落,要把我
接回家裡。
  老爺子也是一眼就認出我是生母的女兒,他說我和年輕時的生母長得一模一
樣。不過,為了安全和全世界懷疑的目光起見,他還是要求我做了一系列的詳細
遺傳因子檢驗,而結果是明顯的,我就是他的親生女兒。這是我第二次改姓,改
跟老爺子的姓,改名為伍婉儀。
  我是一個貪婪的女人,一個難以滿足的女人。不論金錢上,還是色慾上。
  老爺子在滿足我金錢方面的慾望是無用置疑。哥哥是第一個可以隨意碰我身
體的男人,而第二個男人竟然就是他。
  淑芳……我生母的名字,每次他抱著我的身體的時候,總是這樣叫我。
  和他第一次的時候,我是有所抗拒的。始終和一個老頭做愛,是一件令人難
受的事情,又更何況,那個老頭是自己的生父!
  如果說哥哥是一個好奇的拓荒者;老爺子就是一個懂得享受美食的老饕。
  慢慢的、細膩的動作,溫柔的言語、溫柔的親吻。充滿著愛惜愛憐的眼神,
凝視著他的雙眼,就會看到他的真心……是對生母的愛念。
  我作為生母的代用品,只能默默認同他對我所做的一切——包括奪走我的處
子之身。
  我沒有可以拒絕老爺子的理由,他賜我溫飽、一個名門家族的身份、還有一
輩子也花不完的錢。暗地裡,還包括哥哥還沒有給我的最終體驗。
  老爺子戀上了我身上生母的影子,我則愛上了與他交合時獲得的悅樂。我們
需要著對方,亦同時被需要著。
     ***    ***    ***    ***
  「淑芳……」老爺子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我感覺到老爺子粗糙的大手在我的身上輕撫著。老爺子並不急色,每一次都
用頗長的時間在逗玩我的身體,反倒是我有時被他引得主動急色起來。
  空氣中的老爺子厚大的身體壓在我身上,使我不能動彈,嘴巴輕柔地吸啜著
我的舌頭,雙手輕撫著我的胸脯,下身覆蓋著我的腰部一下一下輕輕的扭動著。
  「嗯……」我咬著下唇,盡量使自己不要發出聲音,不過隨著快感越來越強
烈,我的意志亦不斷被消磨。
  「嗯……嗯……啊……啊啊……」手指入侵了最後的防線,裡面已經黏濕成
一片沼澤一樣。
  空氣中的老爺子推進著沈重厚實的腰間,飽滿豐盈的感覺散發在我的內心深
處,「哎……啊……嗯……啊……啊啊……」我加強了手指上的動作,盡力配合
老爺子的抽送。
  「啊……啊啊……」我的腦袋裡一片白濛濛,身體上劇烈的震動,大口大口
地喘著氣。
  這樣子的我,很失敗吧?只能靠幻想去滿足自己的色慾。老爺子死了之後,
我都沒有辦法在男女交合之中獲得高潮了,即使是我所親愛的大哥,也一樣不能
滿足我。
  在辦公室裡的我草草拿了紙巾抹去自慰的痕跡,重新穿好行政套裝,再把厚
木表面的記事本重新鎖好在抽屜內,準備好迎接新的一天。
  「小齊,給我進來。」我對著辦公桌上的電話說。然後小齊就從外面開門進
來了,「大小姐。」他恭恭敬敬地給我打了一次招呼。「給我沖杯咖啡吧!」我
說。「是的,馬上來。」他回應,然後步向辦公室裡水吧的方向。
  不一會,他微笑著把咖啡遞了過來,我輕嚐地喝了一口,是偏甜的白咖啡味
道,「不會太多糖了嗎?」我向他投訴著。
  「大小姐心情不太好吧?喝甜一點,心情也會跟著好轉的。」小齊微笑說。
  「都肥死了,哪有心情好的道理?」我一邊說,一邊喝了一大口白咖啡,只
見他臉上流露著滿足的笑容。
  「大小姐,大少爺原本今天約了道重那邊開正式會議,現在要先取消嗎?」
小齊向我確認。
  「唔……嗯,先跟他們道個歉吧,往後我再約他們。」我把辦公椅轉向落地
大窗的方向後說。
  「大小姐,合併的事仍然要談嗎?」小齊一語道出了事件的核心。
  老爺子和大哥都不在了,婚姻是當然是結不成的了,但合併案還得繼續談下
去嗎?訂婚的事該不會由二哥補上吧?我看女家那邊是絕對不會滿意這一個經常
見報的未來女婿啦~~
  我對合併的好壞並沒有很透徹的瞭解,這一個案子一向是大哥親手安排,而
我被安排在銀行裡亦只是一直處理內務的角色,對外這種大事,我實在拿不定主
意。不過,也得非由我拿定主意不可。有這種不可靠的二哥,就得有我這種強勢
的妹妹。
  而相對起來,這件合併案並不是現在最優先要處理的項目,現在需要安排處
理的,是等值一百萬美元的金磚。
  「小齊,麻煩你請二哥到金庫找我,他應該還在辦公室吧?」我說。「是,
我去找找。」說著小齊就快步離開了我的辦公室,我也跟著起行到位於集團大廈
地底的銀行金庫。
  開啟金庫,程序上需要兩名以上的董事見證下進行。其一是我,另一個我選
擇了二哥,因為只有他才會不去理解事件而輕易相信於我。我就跟他說,是「因
為作天回購的事而向同業提了一些貸款,對方要求我們要給予相對的抵押」這個
理由。
  當然,對於銀行裡的事,他都不會瞭解,更不會去細問詳情。而金條,立即
就準備妥當了,往後只需要補回這一個一百萬美元的缺口,事情就會變得不知不
覺。
  當金錢化為了實物,你就會對它失去現實感。一百萬美元好像很多,但化為
了金條,亦只不過三十斤左右的重量。
  我一直目送著押匯的專業保安上了車才回到銀行裡。而二哥替我完成見證程
序之後,就急不及待地在一眾保鏢的守護下離開了銀行。這家銀行畢竟是你的家
族業務啊,不能再上心一點嗎?我不禁心裡為老爺子抱不平,不過如果他不是這
樣,我的一切行動亦不會如此順利進行。
  金磚離開了銀行,已經是一個沒法回頭的地步了。
  於我來說,什麼是家人呢?生母,只視我為壞運的源頭。養父母應該都有當
我是親生一樣,不過於我來說就他們就只是發零用錢的機器。哥哥對我,說家人
還不如說是愛人。而生父視我為生母的代替品。大哥對我的是愛卻不能相愛,而
我亦只能還他以有情的無情。至於二哥和其他親戚,則只視我為來分家產的私生
女。什麼是家人呢?我真的糊塗了。
  我嘆了一口大氣,是為了一個沒有人會明瞭的原因。
  「我在尋找,可依偎的胸膛。愛在何方,我笑我始終稀罕……」我輕聲地清
唱著我最喜歡的歌。
  我回到了我的辦公室裡,小齊也跟著我進了來,「大小姐,去金庫是……」
小齊看到我不滿的表情,沒有再說下去。
  「多管閒事。」我說。即使是他,也當然不可能讓他知道我是把金磚送去給
酒吧店主啦!「是老爺子交代下來的事。現在大哥都不在了,當然是我和二哥去
確認一下啦!」我隨口編出一個他不能求證的原因。
  「原來如此……」小齊好像因為問了不該問的話而低著頭。
  「小齊,明天召開緊急董事會議,地點在下一層的會議室,你就替我通知他
們吧!」我吩咐他。
  「是的,大小姐。」然後小齊就退了出去。
  我解開抽屜的密碼鎖,拿出了厚木質的記事本,再打開了新的一頁。
     ***    ***    ***    ***
  林婉儀,最討厭大哥了!
  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
  為什麼你會這麼令人討厭的呢?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令我討厭你的呢?
  是因為……你有一個未婚妻?還是因為,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這一本既然是我的犯罪紀錄,我當然不會逃避我所犯下的罪。
  沒錯,大哥,是我找人殺害他的。沒錯,就是在酒吧——殺手交易所裡付鈔
買兇殺人。
  大哥愛我,是家族裡唯一視我為親人的人。大哥愛我,是瞞過全世界目光,
把我當成秘密情人的男人。
  我討厭你!討厭你讓我瞭解什麼是公平的愛,不是建基於利益和交換條件的
無私的愛,卻最終依然不能相愛。
  給了飢餓的我食物,卻要包裹在玻璃瓶之內。想盡一切辦法也拿不到食物,
只好把玻璃瓶摔破了吧!
  大哥,我得不到你,也不會讓你的未婚妻得到你。我不恨她,我恨的是老爺
子,將沒有愛的你們強行綁在一起的真正兇手。
  
     ***    ***    ***    ***
  「咯咯……」敲門聲再次打擾了我寫作的興緻,「進來吧!」一邊說,一邊
把厚木質的記事本鎖好在抽屜裡。
  「大小姐,有一位警察先生來了,說想要見妳。」剛進來的小齊對我說。
  「請他上來吧!」我說。
  然後大概十分鐘,一個穿著泥黃色乾濕衣的警員就進來了我的辦公室,「伍
小姐,我姓莫,請叫我莫探員好了。」穿著乾濕衣的警員說。
  「嗯,找我有事?」我淡淡地說。
  「當然是有關令兄的事。」莫探員說。
  「昨天才問過啊,還有什麼補充?」我曲著眉展示不耐煩的表情。
  「伍小姐妳也希望快點捉拿到兇手歸案吧?所以我特意前來拜會,再問一下
細節的。」莫探員說。
  「嗯,你就問吧!」我一邊說,一邊凝視著他銳利的雙眼,一雙像是會令犯
罪者產生心虛膽怯感覺的眼神。
  「伍小姐,槍擊案發生的時候妳在哪裡?」莫探員問。
  「我在這裡,在這個房間裡。」我答。
  「有誰做證?」莫探員問。
  「小齊一直在辦公室外面,我有沒有出入過,問他就最清楚了。」我說。
  「這個房間該不會有什麼秘密通道吧?」莫探員一邊說,一邊四處張望。
  「怎麼了?怎麼好像懷疑到我頭上了?」我一邊說,一邊露出憤怒的表情。
  「別緊張,別緊張,例行公事問問而已,畢竟令兄尚未結婚,他佔銀行的股
權應該會由妳和妳另一位兄長去繼承吧?」莫探員說。
  「正因為我有得益,所以懷疑我了?」我做出一個不可置信的表情,並大力
地拍了一下桌。嗚……有點痛。
  「不、不、不,還未到懷疑的階段,但若果只是從利益點上出發,妳和妳另
一位兄長都有值得考慮的理由。」莫探員說。
  「哈,你還真坦白。不過如果出發點就先懷疑了,那麼還能夠問得些出什麼
呢?」我微笑著說。
  「越聰明的人越會說謊話,但問題是謊話始終是謊話,只要找到了說謊點,
就離事實不遠了。」莫探員說。
  「那你即管問吧,知道的話都盡量答你。」我說。
  「謝謝。首先,妳認識青蛇嗎?」莫探員說。
  「青蛇?」我曲著眉反問。
  「職業殺手,應該是殺害令兄的兇手。」莫探員說。
  「喂,既然你都鎖定了目標,就給我去拉人啊!」我不耐煩地說。
  「沒錯,我作為警察,殺人者有罪,是法律使然。不過換了在職業殺手的角
度而言,殺人者無罪,他們只是去執行委託人的工作而已,有罪的是花錢買兇的
人。」莫探員說。
  「那是幕後黑手的意思?」我問。
  「沒錯。職業殺手之間流行著這一套歪理。」莫探員說。
  「在熱鬧的大街上,作出面對面、零距離使用低彈道性的極短手槍,連開三
槍分別擊於頭、胸口和腰間成一直線,使三粒子彈都留在死者體內,而這一個三
槍直線必須於兩秒內完成,否則當身體脫力趺下時就會打偏。這一種多餘而又明
目張膽的殺人方式,應該是青蛇的所為,雖然他本人應該稱之為華麗就是了。」
  莫探員一邊說,一邊向我展示大哥被殺現場的照片,「你認識、或是有否聽
過這個人的事?」莫探員繼續說。
  我看了一眼照片,然後大動作地把辦公椅轉向了落地大窗的方向,「很嘔心
啊!怎麼可以在一個女人、一個受害者家屬面前毫無預警下展示這些照片啊?」
我大聲地說。
  「啊,抱歉,這些照片我經常用來伴飯,看慣了都不覺得有嘔心之處呢!抱
歉,抱歉。」說著,莫探員就收拾起照片。
  他絕對是故意的,是要看我的反應。看來他真的是存心懷疑到我的頭上了。
如果早知道警方有這種心思的人物,金磚的事應該要再遲一點才執行,不過現在
已經太遲……以後還要和他這個難纏的對手鬥上好一陣子了。
  「小齊,倒杯水給我。」我大聲地吩咐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小齊。「是的,
大小姐。」小齊回應我一句,然後走到辦公室裡的水吧那邊倒了兩杯水,分別給
了我和莫探員。
  「哦!謝謝,正好口渴了。」莫探員接過了水,跟著喝了一大口。
  「小齊,先出去吧!」我吩咐他。畢竟我曾經帶他去過那一間酒吧,萬一莫
探員提起了殺手交易所的事,怕他會忍不住脫口說了出來,看來昨晚找他一起去
是我失算了。
  小齊向我彎一彎腰,然後離開了我的辦公室。
  「啊,想好了答案了嗎?」莫探員的語氣簡直就像鎖定了我就是幕後黑手一
樣。
  「我不認識,也沒有聽過。」我說。
  「哦,是這樣嗎?也對也對,如果是青蛇,大概會順道也把妳殺了吧?我這
個問題大意了。」莫探員說。
  「一般來說,會顧用職業殺手殺人的目的只有兩個:一是仇恨,二是利益。
我就先問一下伍小姐是否知道令兄最近有沒有得罪人?」莫探員繼續說。
  「我沒有聽他說過,但如果客戶方面的事……例如拒絕貸款之類都會招來仇
恨的話,那就不得而知了。」我說。
  「嗯,當銀行有這個藉口還真方便。啊,失言了。」莫探員臉上流露出不自
然的笑容。這傢夥,似乎已經確信是我做的了。
  「我可以先假定來貸款的人多半都沒錢請職業殺手好嗎?」莫探員說。
  「我們銀行接的案子,數十億至數百億都有,但要顧用殺手殺一個人要多少
錢,我就不清楚了。」我說。
  「啊,那是我引導錯誤。即使殺了令兄,貸款的人就會得到貸款了嗎?」莫
探員再次露出不自然的笑容。被將了一軍,我無言以對。
  「老實說,我來這裡之前曾經對伍小姐妳的過去做過一些調查。如果按照利
益方面去想的話,的確是伍小姐妳的嫌疑比較大。」莫探員說。
  「那就給我看證據啊!」我大聲地說。
  「哎哎哎,我都說是懷疑而已,伍小姐不必動氣啊!我要問的都問完了,我
會再來拜訪的。」莫探員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走向辦公室的門離開。
  待他出了辦公室後,我立即檢查一下他坐過的地方,桌子下面、椅子下面、
路經的牆角等等,看看有沒有留下任何偷聽設備,卻沒有發現。然後我再次頓坐
在辦公椅上,再思考下一步應該怎樣行動。
  遇上麻煩的對手,就難免有所犧牲。
  「小齊,給我接電話到MA(金融管理局)。」我對著辦公桌上的電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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