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ErBeiDe 發表於 2025-2-12 07:10:34

美院求學,夜場紅粉,我和同學在北京的日子

我不知道別人都是怎麽開始的,我隻想跟大家講講心裏話,講講這一年來在
我身邊發生的事。
  幾個月前,我得到了一筆遺産,準確的說,是一棟小別墅,雖然面積不大,
不過地點挺好,人家說雖然是二手,也能值六七百萬。沒想到,從此以後我也算
是有錢人了,再也不用靠賣自己的臉蛋和身體討生活。
  這棟別墅,當然不是我死去的父母留給我的,也不是哪個客人給的,而是我
一個好姐妹留給我的。
  是的,她死了,割腕自殺死的。
  聽說她死了的時候,我其實並不驚訝,我很早之前就有一種預感,那個男人
一定會把她逼到這條路上。頂多一年,最長不過兩年。
  結果,半點不差。
  她跟了他不到一年,她就死了。
  我現在很難受,真的很難受。
  有了這棟別墅,我賣了它就能舒舒服服過我的小日子,可我還是難受。
  生命如此脆弱,死亡離我們如此之近,我曾經以爲我們活著的人都該知道生
命的意義,此刻才悲劇的發現,我們是命運的妓女,它把我們都嫖了。
  現在,我這個無所事事,又不愁賺錢的女人,也想來講講我和這個姐妹經曆
過的一些事,講講我們和那些男人的事請大家原諒我,我不敢說出那些男人的名
字,因爲他們任何一個,動動小指頭就能整死我,也請你們不要隨便猜測故事背
後的隱秘,畢竟沒人想給自己找麻煩。
  我之所以講,是因爲不想讓那些跟她一起長眠地下,那就真的太可憐了。因
此隻有用這樣的方式來忘卻和懷念,也隻能用這樣的方式忘卻和懷念。
  我不想講我的故事,我隻想講她的故事,但是講出她的故事,就不得不帶出
我的故事,我那些不堪入目的過去就像一個潰爛的傷疤,揭開就是血肉橫飛。
  我以前是一個坐台小姐,在京城最好的一家夜總會,前幾個月剛被勒令停業
整頓。當時帶我們的媽咪沒說什麽時候開業,隻告訴我們回家等消息。
  我不關心它是否能重新開張,反正我也不在乎了,我不想再回去了。
  關于我們的場子,坊間的傳言挺多的,其中有真有假,有的言過其實,有的
又太輕描淡寫了。反正我也不做了,我就把自己看到的,聽到的一些事情告訴你
們。
  我說的不一定全面,因爲我們看到也不是全部。這就像你在一個大公司當個
小職員,你不可能知道公司所有高層的內幕,對吧。
  我們坐台小姐也是如此。
  廢話不多說,言歸正傳吧。
  大家都以爲那地方有多好,來的都是達官顯貴,政商界要人,小姐如何漂亮,
素質有多高,還說連個服務生都是碩士。
  真的,每次一聽到這些話,我都想笑。
  先說大學生吧,其實大部分是吹出來的。那些所謂的頭牌,不過是些有點文
化,或者是裝著有文化的高級妓女罷了。
  藝校美女,外國語學院的校花什麽的,更是騙人的噱頭。小姐自己敢吹,外
面的人不明就裏也跟著捧,就跟明星炒作差不多,自擡身價的把戲。
  我一直覺得奇怪,這樣的把戲居然唬得住人。說句實在話,小姐的話要是能
信,母豬就能上樹了。
  總之,外面的傳言實在言過其實。不過,也的確有個別的,真是大學生。那
樣的,大多家裏是農村的,或者是偏遠小城市,當地的極少,反正我呆的那段時
間沒遇見過。
  來這裏玩的客人也不像江湖傳言,全部都是非富則貴,也有普通的想找樂子
的男人,不過那樣的一般隻能在卡座,或者吧台混混,大多是過過眼瘾,敢看不
敢動。
  你想想,在這裏聊個天起價就是五百到一千不等,帶出去就不用說了,幾千
的有,上萬的也有。
  在外面好點的KTV找個三陪才多少錢?幾百而已,雙飛貴點才一千二。在
小足療中心「敲大背」也就幾十元,不過那一般是民工去的,很髒,容易得病。
  喜歡打野食的男士們,不建議你們去。
  相對來說,在我們這兒就比較安全。因爲小姐都要定期體檢,爲的是不讓那
些出去做「私活」小姐把病傳染給客人。不過出來玩的男人都不傻,知道帶套,
隻是那東西有時候不是百分之百有用。
  在這裏消費,用兩個字可以總結,燒錢。
  這裏的包廂分級別,一樓的包廂是給暴發戶和白領準備的,有錢就能進。
  而樓上的包廂則是給貴族準備的,有身份才能進,不全是特權階層,但絕對
是有些頭臉的人物。
  隱秘,貴族,特權,優越感,這就是頂層世界。如果說樓上跟樓下有什麽區
別?那就是暴發戶來這兒玩,生怕別人不知道。有身份的人來這兒玩,生怕別人
知道。
  至于是哪些人,特權到什麽程度,我就不細說了,這裏是京城,大家心照不
宣吧。
  說到這兒我倒是想起來,前段時間看新聞說,某某高層說這裏的背景跟特權
無關。說真的,我覺得這有點欲蓋彌彰。
  這裏是幹什麽的,全中國的老百姓都知道。我們的場子在京城夜場稱霸了這
麽多年,說這裏沒特權,沒背景,你信嗎?
  但有一點沒說錯,我們這裏坐台的小姐,倒是真的漂亮。這裏門檻高,身高
體重,相貌身材,舉止談吐都有非常明確的要求。不像有些小練歌房,KTV,
黑場子,去的都是一些三流貨色,一張嘴就土得掉渣。
  但不管這裏有多尊貴,老闆營造的氣氛有多神秘,這裏依然是個賣笑場,女
人在這裏就是個玩意。
  用一句話可以概括,女人都是奴才,男人都是爺。
  這裏服務的女人大緻分三類,「跪」,「坐」,「躺」。
  「跪」就是服務生,也就是大家常說的「公主」,這裏的包廂都是「跪式服
務」,這個我就不解釋了,大家都清楚。
  「坐」就是隻陪酒,不出台,有點像日本的藝妓,隻賣藝,不賣身。摸可以,
親嘴可以,喝酒可以,揩油也可以,但是不跟客人上床。
  「躺」,基本就是全套,俗稱「一雞四吃」,乳,嘴,手,肛,腿,小姐身
上任何一個地方想怎麽玩,就怎麽玩,隻要你出得起價錢。雙飛,冰火,手铐,
絲襪,捆綁,隻要客人想得到的花樣,都得一陪到底。但是特殊服務一般不便宜,
總之搞得越狠的,錢給的越多。
  不過有一條,不能在這裏玩,帶出去隨便你。
  有人說,有身份的人玩小姐,跟粗人不一樣。
  的確不一樣,你知道不一樣在哪兒嗎?
  粗人玩小姐會讓你覺得惡心,有錢人玩小姐,會讓你感到害怕。
  因爲很多有錢人都變態,或許平時不變態,對著小姐就變成了變態,跟狼人
似的。不過人家是月圓才出來,在我們這兒,基本上喝高了就呲牙,那叫一個快。
  還有人說,這裏連給服務生的小費都是500起,有的服務生比小姐還漂亮,
這個還真有。
  我的那個姐妹,她就是一個服務生,說得再直接點,她是「跪」的,薪水不
薄,卻是這裏最底層的。而我是「坐」的,比她好一點。
  發帖子之前,其實我一直在想如何處理人名的問題,反正真名殺了我也不敢
說。我的那個姐妹,咱們就叫她西子吧。
  西子比我小一歲,二十出頭,她很漂亮,我覺得自己長得就是不錯的,在同
組小姐裏算是拔尖了。可她比我漂亮,皮膚白,身材好,屬于男人一看到就想入
非非的女人。
  我是女人,我們一起洗澡的時候,我看到她漂亮的身子,都覺得心動,更別
說是那些精蟲上腦的男人。那些男人折騰她的時候,特別喜歡咬她的乳房,掐她
的大腿,常常弄得她一身都是傷,又青又紫的回來。她每次回來,都要在床上躺
一整天,想想都讓人覺得心寒。
  除了漂亮,她身上還有一種很勾人的東西。她的睫毛很長,眼睛永遠像含著
一汪水,一看,就是很透亮,很幹淨的女孩。隻是站在那裏,什麽都不用說了,
男人一看到她水汪汪的眼睛,魂就沒了。
  她真的不該在那種地方,她真是一個大學生,學美術的,滿肚子學問,如果
不是爲了學費和生活費,她不會在這種地方工作。
  也是因爲她漂亮,所以經理就把她安排在樓上的包廂裏,專門伺候那些身份
尊貴的男人。
  而她就是在這裏,遇見了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
  我在風月場上混了這幾年,變態的男人也聽說或者親眼看過不少,有人喜歡
把小姐吊起來搞,有人喜歡在小姐乳房和後背上燙煙頭,有人喜歡讓小姐給他們
當衆口交,有的喜歡幾個人把小姐帶到沒人的地方玩「輪jian」。
  但是,從沒有哪一個受辱的姐妹讓我這麽心疼過。
  因爲她不一樣,她從來沒有貪慕虛榮,她那時隻想一心一意熬到大學畢業,
拿了畢業證好好找份正經的工作,然後自力更生。
  但是一旦進了這個圈子,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你自己做主。說白了,誰拿小姐
當人看?而大多數客人都認爲,夜場裏的服務生跟小姐是一樣,都是雞,基本上
是有錢就能玩。
  那天是周末,客人比平時少些,西子跟我在一個包廂,我坐台,她服務。
  跪式服務,就是要求服務生無論進來,還是出去都要跪著,給客人斟茶,倒
酒,點煙點歌也要跪著,目的是要讓客人有帝王般的感受。
  服務生是同一著裝,裙子很短,基本上跪著的時候就能看到底褲,感覺很情
色,甚至還有點卑瑣。反正在這裏,男人就是上帝,女人,無論你是坐的,跪的,
還是躺的,都是一群玩物。
  開始我不知道那天陪的到底是什麽客人,反正很有來頭,進門前,媽咪就囑
咐我們,屋裏的客人都特牛B,讓我們都聰明點,千萬別得罪客人。
  當時我們進去十幾個人,隻有六個留下了。剩下的如果沒有客人翻牌,就得
接著去走台。走台是很有講究的,不亞于京劇演員的亮相,是對一個小姐的姿色
和魅力的最大考驗,你能碰上什麽樣的客人,這個客人以後會不會成爲你的熟客,
就在這一亮相上。
  這個我就不細說了,常去夜場的男人都明白。
  反正我們這些小姐那天特別溫順,讓喝就喝,讓唱就唱,想摸就給摸。
  不過,他們開始還算規矩。有身份的男人嘛,其實比小姐還能裝,裝斯文,
裝紳士,丫就是一禽獸,也懂得起碼裝成一個衣冠禽獸。
  他們一共六個人,有一個坐在角落裏,不怎麽說話,挺斯文儒雅的,但是一
看就是不能惹的人物,因爲他不用去應酬任何人,其他那幾個人還對他畢恭畢敬。
反正我當時就覺得他眼熟,但是一時沒想起來是誰。
  有一個人特張揚,看起來不到三十,別說,長得正經不錯,鼻梁很高,眼睛
又長又亮,挺帥的,不過一看就是很難相處的人。除了那個一直不怎麽說話的人,
其他幾個年長的都捧著他,看著他的臉色說話。
  我們一看就明白了,丫就是一祖宗。我們所有小姐都像捧月亮似的圍著他,
唱歌的唱歌,倒酒的倒酒,坐大腿的坐大腿,哄得他高高興興的,一來二去,大
家都有點喝高了。
  他們這些人也越來越放肆,手都伸到我們裙子底下摸,總之就是原形畢露了。
  我陪的那個男人有點禿頂,用他的豬蹄摟著我的腰,一個勁兒地說我長得像
章子怡。我笑嘻嘻地貼著他說:「您還真說對了,其實章子怡就是我姐,我是她
妹,我們倆是一個媽生的,小時候睡過一個被窩。」
  他瞅著我樂,「那你怎麽不讓你姐姐罩著你點啊,在娛樂圈混不比在這兒強
啊?」
  我說:「強什麽啊?她得陪導演睡,陪制片睡,還得陪投資商睡,人家想怎
麽睡,就怎麽睡。我多好啊,我坐台,想出台就出台,不想出就不出,我比她自
由。」
  禿頂男人笑得滿臉橫肉亂甩,「這丫頭,有點意思。」接著就把一隻肥豬爪
放在我大腿上,一路向上摸。別看他指頭粗,但是相當有技巧,一試就知道是老
手。
  他看我身子發抖,肥腸嘴湊到我脖子上,時不時親幾下,還故意拿話逗我,
眼神特下流。
  氣氛正濃著,有人說熱,吵著要喝水。西子趕緊跪著給他們倒礦泉水,有個
戴眼鏡的男人說不夠涼,她又在每個杯子裏加上冰塊。
  本來一開始都沒什麽,可是她遞杯子給那個祖宗的時候,他醉醺醺的忽然抓
住她的手,非要她陪他喝酒。
  她趕緊解釋,說場子裏有規定,服務生不能陪客人喝酒。
  可是那祖宗特囂張,說:「這容易,我給你們老闆打個電話,讓他跟你說。」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簡直就是不緊不慢的,絕對不是虛張聲勢。
  我心裏當時就涼了半截,這男人的背景一定不同尋常,屋子裏這些人,拎出
來一個都不簡單,卻沒有一個人敢擰著他。
  見西子不答應,祖宗大著舌頭說:「那幹脆直接點,開個價吧,一夜多少?」
  西子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一個勁兒的解釋,說她是個學生,不做那個。
  誰知道他擡手就是一個耳光,張嘴就罵:「少他媽跟我裝,學生怎麽了?你
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這一個耳光把我們都打懵了,誰都不敢吭氣。
  我們都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可是這裏不是那種小黑場子,這裏也從來不缺小
姐,一個不做,還有大把的美女等著被客人挑走,沒必要動手啊。但是西子倒黴,
偏偏遇上一個又兇又狠的,又得罪不起的。
  那個祖宗又問:「成心不給面子是不是?」
  她捂著臉跟他解釋,不是不給面子,她真的不做,從來沒做過。
  我想替她說句話,可我不敢,我們誰都不敢,那祖宗喝得很醉,又霸道又囂
張,連跟他一起來的人都對西子流露出同情的目光,可就是沒人敢勸他。
  那個耳光打得真狠,西子半邊臉都腫了,祖宗打了個酒咯,指著她的鼻子問:
「再問你一次,做不做?」
  我當時覺得,他這麽不依不饒,並不是因爲非要她陪不可,而是覺得自己當
著這麽多人的面被人拒絕,還是被一個小小的服務生拒絕,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
  這樣的人你不能當面擰著他,尤其是人多的時候。可西子到底是個學生,社
會閱曆太淺了,腦袋不會轉彎,隻知道一個勁兒的搖頭。祖宗罵了一句,拿起桌
上的酒杯就潑在她臉上。
  我們這兒頂樓的服務生跟小姐一樣,都不允許穿內衣,這樣客人才方便。酒
水順著她的臉往下淌,把薄得不能再薄的工作服都弄濕了,貼在身上,勾出她又
翹又白的乳房,連乳頭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被酒迷了眼睛,嗆得直咳嗽,沒人敢管她,她隻能用手去擦臉上的酒水,
可憐透了。
  屋子裏的男人都在看她,我覺得那些男人用眼睛就能扒光她。
  我當時就覺得苗頭不太對,可是已經晚了。那個祖宗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就
把她拖到沙發上。
  嘎!真的,我們當時都有點傻了。
  這種情況以前有過一次,也是一個服務生,當時她被關在頂層的包廂裏,裏
面四五個男人,據說來頭不小,都喝得跟王八蛋似的。她那天來例假,跪在地上
求他們,可那些畜牲跟打了雞血似的,根本就攔不住。聽人說開始叫得跟殺豬一
樣,後來就沒動靜了。
  等那些男人走的時候,我們進去看她,她光著身子橫在沙發上,人都傻了,
沙發上一大片血。經理看了一眼,就讓幾個保安拿了一塊桌布,把人一裹從後門
送出去了。
  聽保安回來說送她去醫院了,傷得很重,那裏撕裂了,得動手術。她家裏人
一開始還鬧,據說那幾個人賠了她一筆錢,整件事就這麽不了了之。反正在那之
後,我們誰也沒再見過她。
  想起那件事,我心裏直發慌,真怕悲劇重演。
  那祖宗把西子按在沙發上,撕開她的制服,她的乳房就跳了出來。
  西子當時叫得那叫一個慘,我腦子嗡的一下就亂了,很亂,很亂,心怦怦的
跳,好像被侮辱的人不是她,而是我自己。
  她說了什麽我都記不清楚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隻記得她哭得很
慘很慘,叫得很大聲,可當時的音樂聲音很大,這裏的包廂隔音又好,外面絕對
聽不到。
  祖宗一手捏西子的乳房一手扯她的內褲,一下拽到大腿上。西子又哭又叫地
撲騰,兩條腿亂踢亂踹,她的腿又直又長,在燈光下白得像牛奶。坐在我旁邊的
禿頂男人激動得直拉領帶,好像恨不得自己才是撲在她身上的那個。
  祖宗把她的內褲拉到腳腕上,就開始解自己腰帶,一邊解,一邊還醉了吧唧
的跟一起來的人說:「把她們都帶出去,先到別的包廂等我,我完事過去找你們。」
  我被那個禿頂男人拽著胳膊拉起來,西子看我要走,哭得嗓子都啞了,大聲
喊:「小如姐,救救我,你救救我,你們不要走,幫我叫人來也行啊……」
  我的眼淚嘩就下來了,我現在都無法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她太慘,太可憐
了。我腦子一熱,想都沒想,噗通就跪了下去,一邊磕頭,一邊說:「您饒了她
吧,她真是個學生,不幹這個……我還沒說幾句,就被人打了一個耳光,我到現
在都不知道是誰打的。因爲當時太亂了,我整個人都懵了,耳朵嗡嗡直響,就像
做夢一樣。然後其他幾個男人就拖著我,一直把我拖到門外。門鎖上了,他們轉
身進了旁邊一間空著的包廂等那個祖宗,沒再搭理我。
  我當時渾身發抖,不光是害怕,還有一種沖動過後的痙攣。其他一起坐台的
小姐想拉我起來,拉了好幾次我才站起來。
  經理走過來問怎麽回事,我趕緊拉住他,哭哭啼啼地把這件事說了一遍。我
當時太亂了,都有點語無倫次。
  誰知道經理聽我說完,一點都不著急,反而冷著臉告訴我們:「誰都別多事,
裏面的人你們惹不起。」接著就安排我們去別的包廂坐台,其他小姐都聽話去了。
可是我哪有心思,我跟他說我被嚇到了,不能去,會得罪客人。
  經理看到我連手都在抖,就沒讓我再去坐台,不過警告我不要多事,回休息
室呆著,別給自己找麻煩。
  越看越難受,咱倆應該差不多大,我看這就害怕可想而知你當時了是啊,當
時真的很害怕,因爲隻聽說過有這樣的人,但是從來沒見過,我們這的客人一般
來都是談事,還是挺規矩的。
  唉,那天真是倒黴,嚇得我渾身直哆嗦。
  接著,經理就在我耳邊說了一個人的名字,丫的,我聽完徹底傻了。雖然早
就知道,裏面那個男人絕對不簡單,但是沒想到,會這麽牛B。
  這麽牛B的人,別說我一個小姐,就是老闆的親妹子在裏邊被他壓著,估計
我們老闆都得把一口槽牙咬碎了忍著。
  經理最後說了一句故作深沈實際上相當廢話的話:「這就是京城,誰讓她倒
黴呢,認了吧。」他說完就走了,我不敢留在包廂外面,再說守在那裏也沒用。
隻能回到休息室呆著,我總感到有人在叫,聲音慘極了,可是除了隱約而來的嗨
樂什麽都聽不到。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吧,有個坐台的姐妹過來告訴我,包廂的門開了,那些人
都走了。我當時愣了愣,她又說,西子沒事,那個人不知道怎麽回事,又把她給
放了。
  她正跟我說著,休息室的門就開了,保安把西子送回來了,她哭得眼睛都腫
了,身上還穿著一件男款的西裝外套。
  她哭著撲進我懷裏,「小如姐,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後來我才知道,原
來是那個一直不怎麽說話的男人替她說了話,那個祖宗才放過她。我那時才想起
來,當時屋裏十幾個人都出去了,好像隻有他沒走。
  聽西子說,那個祖宗挺給他面子,西子身上的衣服也是他給披上的,還安慰
了她幾句。
  我那天就覺得他眼熟,後來才想起來,我的確是見過他,在網上見過他的照
片。別問我他是誰,我說了,我不敢說。
  咱們就叫他南吧,別問我原因,就是隨便取的。
  我當時挺感激南的,如果不是他,西子不知道會怎麽樣。當然,如果我能預
料到後來發生的事,我是巴不得他出門就讓車撞死,死得透透的。
  我跟西子住在一起,我們合租了一個小屋,環境一般。她因爲打工的關系,
不能住在學校的宿舍。而我也樂得有人跟我分擔房費,這樣我就能多攢點錢。我
一直琢磨著賺夠了,我就不幹了,回老家開個小店。
  這房子冬天供暖不足,有點冷,好在房費比別的地兒實惠些,交通也還算方
便。
  西子身子一直挺弱,那天晚上受了點驚嚇,屋子又冷,回家後就感冒了。我
讓她吃了藥,給她灌了個熱水袋,就讓她躺下了。
  她脫衣服的時候,我看到她乳房和脖子上有好幾個牙印,又紅又紫。
  我當時真想掉眼淚,不單爲她,那是一種物傷其類的悲哀。有錢人幹什麽都
行,西子一直本本分分,卻要被人這樣糟踐。
  西子那天晚上睡不著,我也睡不著,我們兩個就湊在一個被窩裏說話。
  我跟她說:「這個工作你別幹了,不適合你,找點別的活吧。」她歎著氣告
訴我,她做過很多工作,發傳單,到酒吧買啤酒,還在別的學校做過人體模特,
但是收入都不多,還不穩定,有時候連買畫具的錢都不夠。她如果欠學校學費,
學校就不會發畢業證給她,畢不了業,她就沒法找一份穩定的工作。
  她不是不知道在這裏打工有危險,可是她沒辦法,而且她也是想著這裏的牌
子響,有身份的客人多少會規矩些,算是抱著一種僥幸心理。
  我對她說:「有錢人欺負人是不分地點的,尤其是像咱們這樣的人。死了都
沒人惦記,他們就更不拿咱們當回事了。你今天躲過去了,算你運氣好,下次再
遇見這樣的,你怎麽辦?」我說這話不是沒有原因的,我老家沒有兄弟姐妹,父
母死了之後,親戚都不靠邊,我是個孤家寡人,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而她的命
比我還苦,她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死了,她爸爸特別不正經,天天出去風流。後
來腦出血也死了,她被送到親戚家。親戚供她讀書到高中畢業,她剛考上大學就
不管她了,讓她一個人在京城漂著,自己想辦法賺學費和生活費,日子過得一直
很艱難。
  她當時一臉爲難,說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說:「要麽這樣吧,我去求求經理,看他能不能給你換個樓層,小費賺得
少點,也比每天提心吊膽的強。」她摟著我就哭了,「小如姐,我真不知道該怎
麽謝你,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姐姐,等我畢了業,我一定好好報答你。」我當時心
裏真的挺感動,特感動那種,感覺自己就像有個妹妹一樣。
  後來我去求經理,當時在他辦公室,他叼著煙卷相當牛B地看著我說:「這
件事沒那麽容易,這人員都是固定好的,今天你換,明天她換,那不都亂套了,
我照顧得過來嗎?」我隻有舔著臉求他,「哥,你就照顧照顧她吧,怪可憐的。」
他看著我樂了:「你幹什麽這麽護著她?你們不會是搞那個吧?」他說的搞那個,
就是拉拉。我當時真想罵他,但是我不能,又死皮賴臉的求了一陣,把我這輩子
學會的奉承話都用上了。
  他最後終于松口了,吐著煙圈說:「其實也不是不行,就看你怎麽表現了。」
接著就用一雙老鼠眼瞄我的胸口。
  我當時就明白了,這種事在這兒太正常不過了。小姐想要坐好台,基本都要
讓經理免費玩一次。但是我沒想到,這種事竟會以這樣的方式落到我頭上。
  我那天穿的是一條挂脖的短裙,裏面沒穿內衣,解開帶子就能把上半身露出
來。我把手伸到脖子後面解帶子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腦袋裏面空空的。
  真的,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好人。我是在街上遇見乞丐,都不會給一分錢的
那種人。可我當時就是那麽做了,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自己是一時沖動,被熱
血沖昏頭了。但是我一點都不後悔,我不覺得驕傲,也不覺得可恥。
  我已經這樣了,多一次少一次,無所謂了。但是西子不一樣,我真的想幫幫
她。
  他當時不想戴套,想直接那麽進去,說那樣爽。我說:「你要是不戴套,那
我就不幹了。」說真的,他小姐玩太多了,我擔心他有病。
  他看我那麽堅決,最後還是戴上了。他先在我胸前折騰了一陣,用手捏,用
舌頭舔,弄出的聲音跟豬啃食似的。
  我一直沒什麽感覺,前後搞了大概半個小時,他摟著我就射了。我從他辦公
桌上下來,拉上內褲,系好裙子,整了整頭發。忽然覺得有些冷,也不知道爲什
麽。
  他用面巾紙擦了擦手,一邊提褲子一邊挺滿意地說:「到底是『坐』的,比
『躺』的緊多了,就是反應差點。你是不是跟女人搞多了,對男人都沒感覺了?」
MD!我當時真想抽他。
  在那件事發生大概一個星期吧,我不知道怎麽就那麽倒黴,又被那個祖宗點
坐台,這次沒有南。
  我那天故意坐得離祖宗很遠,我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總之我很害怕,怕
他找我麻煩。整個晚上我都裝鹌鹑,陪的那個男人穿得非常體面,還算規矩,讓
我陪他喝酒聊天,偶爾摸摸大腿,沒做太過分的事。
  好不容易熬到他們要走了,那個男人很大方,給了一千小費,然後問我願不
願意晚上陪陪他,我說,我不出台,他也沒勉強,總之挺紳士的。
  我剛松了一口氣,想站起來走人,誰知道那個祖宗忽然沖著我說:「喂,你
先別走!」我不敢動,又坐了回去。我以爲他是要問我西子的事,心裏挺害怕的,
就怕他不放過她。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是要我出台,一個字都沒提她。
  我當時有點發蒙,我不知道他是沒認出我來,還是根本就沒拿上次的事當回
事。心裏又氣又怕,又不敢得罪他,當時就想,出就出吧,就當被鬼壓了。
  他沒帶我去酒店,去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別墅區,在定泗路,靠著溫榆河。我
當時都傻眼了,以前就聽說這裏住的都是海外華僑和名流政要,從來沒有真正見
識過,這次算是開了眼界,不過天黑,看得不是特別清楚。
  我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跟做夢似的。別墅裏面裝修得特豪華,可是一個人
都沒有。後來我才知道,那不是他的家,頂多算一「行館」,想想也是,誰會把
妓女帶回家?
  進了臥室,他就讓我去洗澡,然後自己坐在沙發上拉領帶。我進了浴室,當
時特別害怕,雖然我不是什麽黃花閨女,但我還是害怕,總是擔心他是個變態,
弄出些讓人受不了的花樣。
  我越想越怕,洗完了澡都不敢出去,又怕惹火了他。隻好硬著頭皮出去,他
已經脫掉了上衣,看到我出來,就讓我去床上躺著。
  我不敢言語,床很大,我躺在上面感覺很冷。雖然我坐台的時間不算太短,
但是出台的次數五根手指都數的出來。
  第一次做的時候我剛成年,還沒來現在的場子,一個客人花了五千塊就買走
了我的初夜,血流得不多,我卻疼得呼天搶地。
  從那之後就不想再幹了,總覺得自己心裏有點陰影,所以客人給多少錢我都
不出台,除非遇上特牛B,又非要我出台的客人,那就沒辦法了。
  今天實在沒辦法,他這樣的人我惹不起。
  他脫掉褲子就上了床,讓我把雙腿張開。我當時有點蒙,我以爲他會先讓我
用嘴或者是手伺候他,一般的客人都喜歡這樣,很少這樣硬邦邦直接辦事的。
  房間裏的燈很亮,我當時感覺特別屈辱。但還是乖乖的張開腿,他戴上套子
壓上來就長驅直入,什麽前戲都沒做。
  我疼得一激靈,他那個東西特別粗,漲得小肚子都疼。男人總以爲女人那個
地方伸縮力很強,多粗的都能容得下。其實不是這樣,如果沒有前戲,那裏就沒
有體液潤滑,進去的時候就特別疼,又澀又疼,還特別容易撕裂。
  他那天喝了很多酒,仗著酒勁兒發狠幹我,好像我不是媽生的。我不敢喊疼,
又怕他嫌我沒反應就摟著他,依依呀呀的裝興奮。
  可能是年輕力壯的關系,他精力特別旺盛,換了好幾個姿勢還沒射。
  最後他讓我轉過去,趴在床上,很屈辱的姿勢,然後抓住我的腰又從後面幹
起來。據說很多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姿勢,有駕馭和淩虐的快感。
  他終于射出來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腰都快斷了,小腿有點抽筋,下邊火辣
辣的疼。
  他推開我,把套子摘下來扔進垃圾桶裏,然後就進了浴室。我躺在床上好半
天,才坐起來。拿床頭的餐巾紙擦了擦自己,就開始找衣服穿。
  沒有人會留妓女過夜,我有自知之明。
  我穿衣服的時候,感覺自己的手都在哆嗦,也不知道是累得還是嚇的。
  我穿好衣服的時候,他也洗完了,腰上隻圍了一條浴巾,從櫃子裏拿出兩疊
鈔票扔給我。我又懵了,這一疊應該是一萬,兩疊就是兩萬。他雖然有錢,可不
會這麽大方吧?
  接著他就說:「一萬給你,另外一萬給那天你替她求情那個服務生,打了她
一個耳光,就當藥費吧。」我當時就明白了,這個王八蛋根本什麽都記得。可是
他臉上的表情竟然一點內疚的意思都沒有,而是很坦然,很無所謂的樣子。
  真的,我一直以爲我已經把男人看得夠壞夠無恥了,可是這一刻我依然覺得
不可思議。
  我看著那多出來的一疊錢,不知道拿還是不拿。這錢雖然不太多,卻能解決
她不少問題。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他有點不耐煩地說:「拿著錢滾吧,還想
在這兒呆一輩子啊?」錢跟尊嚴,到底應該選擇哪一樣?大多數時候,我沒資格
考慮這個問題。
  我拿起那兩疊鈔票放進自己的包裏,小聲說了一句:「謝謝老闆。」轉身就
想走。
  他又叫住我,「等一會兒,電話給我留一個。」「啊?」我以爲我聽錯了。
  「電話,你的手機號,聽不懂?」他的眼神就像看白癡似的。
  我當然明白他是要我的手機號,可是我不明白,他要我的手機號幹什麽?但
我沒敢問,用便簽紙乖乖給他寫下來,我才逃出那個冷得讓人發抖的地方。
  出門之後被風一吹,我感覺自己渾身都在哆嗦。腦袋熱熱的,好像做夢一樣,
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不過是一場夢。
  我出了別墅區卻分不清東西南北,隻能看到明晃晃的路燈,正好看到一輛出
租車,隨手招停,然後上了車就直接回家了。
  現在回想起那一夜的經曆,我都覺得冷,從骨頭裏冷出來。雖然他沒做什麽
變態的事,但是那種輕蔑,那種不屑一顧,那種狠勁,還有他提起西子,那種滿
不在乎的表情,真的很讓人受不了,甚至有一種無力的絕望感。
  都說既然做了婊子,就別想立牌坊。但是妓女也是人,我們不偷不搶,比起
那些拿著老百姓的血汗錢耀武揚威的官員們,那些仗著老子有錢有權就欺負人的
富二代和官二代,我們誰更賤?
  我後來把兩萬塊錢都給西子了,服務生收入有限,她念的學校又很燒錢,她
一直挺缺錢。別問我爲什麽,當時就是想這麽做。總覺得這錢自己拿著不踏實,
其實錢也沒有多少。
  我讓她留一部分做學費,留一部分買畫具,剩下的給自己買點吃的,穿的。
  她平時花錢很省,吃東西也很省,平時穿的衣服都是在動物園那邊淘來的,
吃飯常常是一碗方便面,或者炸醬面就把自己打發了。
  開始她怎麽都不肯要,我跟她說,就當我借你的好了,等你畢業就還給我。
  西子拿著錢眼睛都紅了,說從小到大,都沒有人對她這麽好過,以後她一定
要報答我。
  其實現在想想,我當時那麽幫她,真的一點私心都沒有嗎?我當然有,就是
希望以後自己有難的時候,有個人也能幫一幫我。如果哪一天,我在這個世界上
忽然消失了,有個人會爲我擔心,會爲我著急。起碼能幫我報警,讓警察知道少
了我這麽一號人。
  但是,不是每一個人我都敢托付。在風月場上混得久了,我基本上就不相信
一切活的東西。
  就拿場子裏的這些小姐說吧,我們每天伺候男人,被男人欺負,自己也在勾
心鬥角,有時候甚至鬥得你死活我。
  媽咪拿我們當搖錢樹,經理當我們是他後院養的雞,除了幾個頭牌他們不敢
欺負,其餘的小姐要想在這好好混下去,都得被他們扒層皮。你要是不孝敬他們,
不服從他們,他們就能合起火來,往死裏整你,常常是殺人不見血。
  就算你不出錯,但是如果碰上狠點的媽咪,你自己又不太聰明的話,一樣中
招。
  過去曾經有個小姐,就吃過這樣的虧。她當時急著用錢,她的媽咪不知道從
哪裏找來一個台巴子給她。她陪了那個人去了一趟海南,玩了半個月,賺了大概
十萬元。結果回來後一次體檢發現,她HIV檢驗呈陽性。
  她當時就傻了,這才知道自己被媽咪賣了,可是一切都晚了。
  我當時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真挺慶幸,一,我沒遇見這樣的媽咪。二、我知
道攢錢,不會爲了錢把自己逼進死胡同。
  在這個圈子裏,我不算最聰明的,也不是最笨的。我懂得如何在最差的情況
下保護自己,懂得凡事給自己留退路,懂得應酬各種各樣的男人,懂得不過分堅
持自己的原則,最重要的是,我會看人。
  西子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女孩,有良心,講義氣。所以我在她身上的一切投入
都是值得的。而後來發生的事,也證實了這一點。
  隻是我沒想到,我今天得到的一切,竟是用她的命換回來的。
  接下來發生的事很惡俗,真的,現在回想起來,其實更像是一個陷阱。
  但是實際上,這樣的事在我們那兒還真是不少。
  混過夜場的女人,能不能嫁給鑽石王老五我不知道。我從來沒聽說過,也沒
遇見過。
  但是,被包養的卻的真有不少。
  隻是,我真的真的沒想到,這種事竟然會發生在西子身上。
  而且是那樣殘忍的方式。
  現在想想,覺得自己當時特傻B,以爲一切都過去了。沒想到,那事過了一
個月之後,有一天我下午逛街回來。
  看到一輛轎車停在我們家樓下,有兩個人站在車旁邊說話,竟然是西子和南。
  南好像在跟她說什麽,她一直低著頭,兩個人說了一會話,南就離開了。
  我回到家就問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跟他一起回來了?」西子這
才告訴我,其實他已經去學校找她好幾次了,每次都隻是請她吃飯,很溫和,也
很規矩。她開始也覺得不妥,就拒絕了幾次,誰知道他竟然越挫越勇。因爲他救
過她,她不好一直拒絕他。加上考慮到他的身份,她也不敢得罪他,所以今天就
跟他吃了一頓飯。
  我有點擔心的問:「他就是請你吃飯?沒提其他要求?」西子搖搖頭,可我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其實她也擔心。西子很怕同學知道她在夜總會工作,怕大家
瞧不起她。
  可我更擔心,多年的經驗告訴我,一個男人,尤其是像南這樣的男人,不會
毫無目的在一個女人身上浪費時間。
  剛開始一切都挺正常,南每隔三兩天就去找西子,然後帶她出去吃飯,接著
就送她回家,對她的態度普普通通,沒做任何過分的事。有時會送她一些小禮物,
都是一些女孩子喜歡的小東西,很精緻,價錢又不太貴,讓人沒法拒絕。
  坦白說,當時我還真有點羨慕她,甚至有點嫉妒她,有種她馬上就要飛上枝
頭變鳳凰的感覺。
  所以慢慢的,我也就不擔心她了。還是一樣,晚上上班,白天睡覺,睡夠了
就爬起來吃飯,有時候去逛逛街,上上網,混到晚上接著去上班。
  我是一個沒有目標的女人,日子是過一天算一天。
  我很少去想未來會怎麽樣,隻想每天怎麽能在那些男人身上多賺些小費,還
能少讓他們揩些油。
  我雖然不出台,但是好在會辦事,會看客人眼色,更重要的是,我會裝,懂
得根據客人的喜好扮演各種角色。
  有一次有個50多歲挺著啤酒肚的客人,說我長得特別像他的女兒,尤其是
笑的時候,我摟著他的脖子喊老爸,哄得他樂呵呵的。但是這一點都不妨礙他捏
我的胸,掐我的大腿。
  在這個場子呆久了,就知道所謂的「京城四少」算個屁。不過是幾個被老百
姓拿來娛樂的暴發戶二世祖,以爲頂了「富二代」的光環,泡了幾個女明星搞些
绯聞就有多了不起。
  真正的名流公子,特牛的階層,都有自己交往的小圈子,一般人進不去,更
別說讓老百姓拿自己床上那點爛事嚼舌根。
  就像南和祖宗,誰敢拿他們說事?記者也好,警察也好,都知道什麽叫做特
權,什麽叫規避。
  當然,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其實「富二代」不可恨,人家不偷不搶,就
是命比你好。
  但是沒啥本事又喜歡出來裝B的「富二代」,那就是相當的可恨。
  那樣的來場子裏玩,基本上就是我們小姐的肥羊,姐妹們一個個軟刀子磨得
那叫一個快!一個包廂下來,光酒水的提成就賺得荷包鼓鼓的,他們呼來喝去,
感覺自己特有面子,卻不知道我們都在背後罵他們傻B。他們瞧不起我們,我們
一樣瞧不起他們。
  接下來發生的事,很讓人難受,卻讓我終于明白,什麽叫做暴風雨前的平靜,
還有就是會咬人的狗,是不會叫的。
  總之忽然有一天,一切都變了,而就是那場變故,改變了西子的一生。
  我記得那天是周四,西子沒來上班,她頭一次曠工。我以爲她身體不舒服,
也沒往心裏去。可是等我下班回家的時候,西子竟然還沒回來。
  我發覺有點不對了,就打她的手機,可怎麽都打不通,手機一直關機。我心
裏更慌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睡也不踏實。大約七八點鍾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我
一看是西子打來的,就趕緊接起來,沖著手機就喊:「西子,你在哪兒呢?怎麽
一夜沒回來啊?你都快急死我了。」誰知道講電話的竟然是個男的,「小如嗎?
西子在我兒,你過來看看她吧。」我當時就懵了,結結巴巴地說:「你誰啊?西
子怎麽在你那兒?」他說了個名字,我心裏咯噔一下,完了,出事了。
  我按著他說的地址,趕到一個別墅區,付錢的時候,司機還跟我扯皮,「這
別墅區夠牛的啊,您家住這兒?」我當時特別著急,隻顧低頭翻錢包,點頭說:
「是……啊,不是,我一個朋友住這兒。」他馬上流露出不屑的眼神,好像在說,
你朋友這麽有錢,你怎麽穿得這麽寒酸?
  大爺的!這年頭,人的眼睛怎麽都跟明鏡似的,連個出租車司機都狗眼看人
低,還讓不讓人活了?
  我交錢下車,按門鈴的時候,氣就消了。想想有什麽好氣的,我自己不也是
那個德行?
  見到南的時候,他正在客廳坐著抽煙,一副深沈樣。我看到他臉上有三道抓
痕,平行的,很細,不仔細看都看不到。
  我心裏發慌,可還抱著一絲幻想。
  南看到我來了,歎了口氣說:「小如,西子在臥室裏,你幫我勸勸她吧。」
幻想碎了!
  我到現在都記得當時的情景,我噔噔地跑上樓,傻呼呼地站在門口,我的心
跳得飛快,可我不敢進去,就像前面有一張血盆大口等著我。
  我深吸幾口氣,在心裏做了最壞的打算。可等我推開門的時候,還是嚇了一
跳。
  屋子裏就像一個犯罪現場,床上一大灘血,西子身上什麽都沒穿,頭發亂得
像女鬼,弓著身子縮在床角,手裏還握著一塊碎玻璃。
  我沖過去,奪下她手裏的東西,嚇得說不出話來。而西子看到我先是一愣,
然後光著身子撲進我懷裏,邊哭邊說:「小如姐,你總算來了,你快帶我回家吧
……」我不知道你們是否有過這樣的感受,就是很努力很努力地想做好一件事情,
想保護一樣東西,結果卻發現,原來這個世上不是你肯努力就一定會做好,不是
你想保護誰她就一定不會受到傷害。
  那是一種絕望,無力的絕望。
  西子抱著我哭得死去活來,抽抽噎噎地跟我說,南昨天晚上假裝喝醉了,連
哄帶騙把她弄到這裏,剛進屋就原形畢露了。她開始拼命掙紮,可是他力氣太大
了。她疼得死去活來,又哭又鬧地求他,可是他不但不管她,還變著花樣折騰她。
她當時死的心都有了,最後連哭都沒力氣了,隻想著快點熬過去。可這個人面獸
心的王八蛋,折騰了她一夜,竟然還不讓她走。
  西子又氣又恨,摔碎了台燈,撿了一片碎玻璃就頂在自己的脖子上,說他要
是再不讓她走,她就死在這兒。
  南有點害怕了,又不想就這麽放西子回去,就拿著她的手機給我打了電話。
  西子說完摟著我又哭起來,嘴裏一直說害怕,讓我帶她回家。可是我知道,
南讓我來,就是不想讓她回去。
  我是個膽小的女人,真的,就算曾經有過那麽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敢,
也早被現實磨沒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麽,這一刻,我心裏竟然湧出了一種類似勇
敢的東西。
  我說:「別怕,西子,咱們回家。」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都是曆曆在目,
心裏很難受。
  我知道,很多人不相信,這個世界有這麽不公平的事,不相信,有錢人會強
暴女大學生。
  但是,我想對你們說的是,陽光下的一切都很美好,可是陽光的背後有無數
的暗影。
  我們就是活在暗影中的女人,比起其他那些混迹夜場的女人,西子是不幸的,
或者說,她去錯了地方。
  可是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一步錯,步步錯。
  我很難過,抱歉,各位,今天不想說了。
  還是那句話,就當一個故事看吧,這樣我們都好。
  我就當一個故事講吧,這樣我會更從容些。
  那些善良的人們,謝謝你們給我和西子的祝福,好人一生平安,祝願你們幸
福。
  那天西子真的很慘,內褲被南撕壞了,湊合一下還能穿。胸罩帶子的接頭斷
了,沒法穿了。我找到她的裙子,讓她直接套上,然後把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
  她手上的口子不是特別深,我拿條手絹給她包了一下,西子這時才覺出疼來。
  我扶著她走出那間可怕的臥室,扶著她下樓,看到坐在外面的南,他很深沈
地看著我們。我感到西子在發抖,從骨子裏冷出來的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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