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ErBeiDe 發表於 2025-2-12 07:05:55

銀狐的幻影情人(完)

  第一章
               英國倫敦
  入夜的蘇活區一直是年輕男女的最愛,白天充滿時尚味道的餐廳紛紛調暗燈
光,在每張桌上燃著造型巧緻的蠟燭,播放著輕快又悠揚的爵士樂,營造出一種
神秘、悠閑的浪漫氛圍。
  幾家著名的同志酒吧也亮起招牌開始營業。
  霓虹燈閃爍不停,變化著前衛的圖案,進入酒吧裏,除了一些打扮得十分新
潮的同志情人外,也有不少雅痞風的優雅男士。
  在這個地方,英國人慣有的拘謹和嚴肅被拋在一旁,夜裏的蘇活區蕩漾著奇
趣,讓人流連。
  在同性戀酒吧中最具規模、也最具有人氣的,應該要屬於位在著名的「科芬
園」(CoventGarden)附近的「天使酒吧」。
  常在蘇活區活動的人大都曉得,「天使酒吧」的負責人是一對男同志愛人─
─湯瑪斯和亞瑟,卻沒有人知道,酒吧幕後的老闆其實另有其人。
  兩年前,這位神秘的老闆出資讓湯瑪斯和亞瑟創業,純粹是因爲友誼,他並
非同志圈裏的人,對女人凹凸有緻的胴體遠比對男人有興趣,盡管如此,他還是
三不五時泡在「天使酒吧」裏。
  他不愛坐在店內和一些不相幹的人打屁哈啦,而是喜歡待在酒吧後面隔音設
備還不賴的大房間,透過一大面可由內往外觀看的玻璃鏡牆,沈靜地喝酒,沈靜
地打量每個人。
  或許,他天生就喜歡窺伺別人,在暗處活動讓他覺得自在。
  他十分孤僻,也十分低調,如果不是從小就認識他這號人物,湯瑪斯心想,
那家夥可能一輩子也別想交到朋友。
  無奈地歎了一聲,湯瑪斯丟下忙碌的外場,快步繞進後面的大房間,他身後
還跟著一名金發碧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郎。
  走到門前,湯瑪斯按下對講機,對著裏邊的人說:「尼爾,你要的女孩我帶
來了。」
  停頓了三秒,對講機那頭傳出略帶磁性的男性嗓音,像撥動了大提琴的弦。
  「進來。」
  門自動開放,湯瑪斯領著女郎走進,隨即丟下話:「我出去啦,外場忙得要
命,你們愛怎麽玩就怎麽玩,玩得盡興一點。」
  他轉身退出,經過女郎身邊時還特意對她擠了擠眼,迅速低語:「尼爾帥得
要命,而且出手很大方,努力榨幹他吧。」一語雙關。
  美豔女郎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纖手撥了撥波浪般的金色長發,紅潤的朱唇
微噘,揚出一抹性感的弧度。
  湯瑪斯離開後,女郎仍站在原地。
  她的視線先是被那一面具有透視功能的鏡牆吸引,清楚地看見酒吧內熱鬧的
狀況。
  她不動聲色地眨了眨碧眼,放松輕蹙的眉心,然後若無其事地掉過頭來,努
力適應著房中昏暗的光線。
  那男人就坐在離她差不多有五大步距離的單人沙發上。
  她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隻大約描繪出他的輪廓,感覺他肩膀很寬,交疊的
腿特別修長。
  「不把燈開亮一點嗎?」
  女郎的英文帶著純正的英國腔,低柔音調卻多了一抹誘惑,軟軟的、啞啞的,
彷佛朱唇正在男人耳邊噴出馨香。
  男人右手輕撫下颚,沈吟著,過了幾秒才出聲:「妳做這一行很久了嗎?」
  女郎微乎其微地挑眉,有些慵懶的性感。「別擔心,我不是生手,我是麗絲
媽媽底下最好的Showgirl,如果價碼不錯的話,偶爾也會接接外場的工
作。」
  「麗絲媽媽」的名號在倫敦大小聲色場所頗具名氣,她底下的女孩個個是天
使的臉紮外加魔鬼的身材,除了經營單純的平面模特兒、産品展覽會的Show
girl外,連幾家有名的pub也會向「麗絲媽媽」簽下懂得跳舞又敢sho
w的女孩,來pub裏大跳鋼管豔舞。
  當然,如果有相當優渥的價碼,「麗絲媽媽」底下的女孩也不會排斥接接
「外場」的case,而所謂的「外場」,講難聽一點就是色情交易。
  男人……甚至是女同性戀者,隻要付得出教人眼睛爲之一亮的價錢,就能享
受到女孩們最頂級的「服務」。
  特別的是,「麗絲媽媽」從來隻提供賺錢機會,不曾強迫過底下的女孩,因
此雙方你情我願,更能讓付錢的客人享受到如夢如幻的解放。
  此時,男人揚起微斂的雙目,神秘的銀光在幽暗中爍了爍。
  像隱在黑暗中,窺伺著一切的狐狸眼睛。
  領子開得極低的胸脯蓦然一震,女郎隨即揚起性感的笑,慢慢地脫去貼身的
光皮外套,隨手一拋,藉以掩飾被他挑起的驚慌。
  「要我先去沖個澡嗎?還是……你想來個鴛鴦浴?」
  男人似乎在笑。「妳會跳舞吧?」
  她柳眉又是一挑。「當然。」
  「我想看妳跳舞。」
  對於男人的要求,女郎沒有拒絕,也沒有理由拒絕。
  下一秒,她美好的身體隨著室內不知從何處流洩出來的輕音樂舞動起來,那
曼妙的曲線柔軟得不可思議。
  可能是音樂太過輕柔,她的舞並不狂野,但眼神和動作都帶著濃濃的誘惑,
隨著輕盈的步伐和舞姿,她慢慢地靠近他、靠近他……
  她的手終於碰觸到男人的肩膀,輕輕挑逗著,後者依然不動如山,彷佛真的
隻想純粹觀賞她的舞蹈。
  她將他當成pub裏的鋼管,繞著他扭腰擺臀,玉手始終不曾離開他的肩膀
或胸膛。
  然後,她繞到沙發後面,肢體仍隨著音樂擺動,藕臂則順著他的胸膛往下愛
撫,以一種充滿挑逗意味的方式……
  她的金發披散在他寬屑上,朱唇緩緩地貼近他的耳朵,誘人萬分地吹出氣息,
還故意探出小小軟軟的舌尖,捉弄般地舔吮著他。
  「我跳得好嗎?告訴你……我還會跳另外一種舞,不過需要你帶著我跳,你
要抱著我、貼著我,像黏巴達那樣,卻比黏巴達更深入、更親密,你會跳嗎?
  嘻……「她像個壞女孩般低笑。
  然後,她發現男人左胸的鼓動漸漸加促,呼吸也變得粗嗄許多。
  就是現在!
  美麗碧瞳中的朦胧和性感在瞬間消散,眸光在男人身後變得寒冷。
  她玉手輕揚,掌心中竟多出一把約莫三寸長的鋼刃,眼看下一秒就要從他的
頸後刺入──以爲任務即將完成,女郎卻蓦地瞪大眼睛,因爲持著鋼刀的手在毫
無預警之下,被男人的大手緊緊按住。
  「嘶?!」她倒抽一口涼氣。
  「妳的舞跳得不錯。」男人竟然還發出低沈的笑聲。
  有種被深深作弄的感覺,女郎索性拋開僞裝,大膽地采取攻擊。
  「那也得看你還有沒有命欣賞。」
  她聲音透著壓抑,鋼刃拋向另一隻自由的手,隨即狠狠一劃,打算割開他的
喉嚨。
  男人的動作迅雷不及掩耳。
  他快得驚人,不等那把鋼刃近身,己將她整個人過肩摔倒,力道下得很猛,
瞬間扳脫她的右肩胛骨。
  女郎不禁悶哼了聲,後腦勺結實地撞在地面上,脫臼的肩胛讓她痛得呼吸緊
蹦,但殺手的本能又促使她拚命去完成任務。
  可惜抓著武器的左手還來不及揮上,男人已離開那張單人沙發,一隻穿著精
緻小牛皮皮鞋的腳穩穩地踩在她的左手腕上,緩慢地壓重力道,讓她不得不松開
那把閃動著寒光的鋼刃。
  「很痛嗎?」男人高大的陰影籠罩著她。
  廢話!
  女郎瞇起一雙碧眸,抵緊唇瓣。就算痛得她死去活來、額頭已滲出冷汗,她
也絕不會讓他知道。
  「爲什麽要殺我?」他的聲音沒什麽高低起伏,居高臨下的優勢讓她覺得自
己是一塊攤在砧闆上的肉。
  倔強地把小臉別向一邊,她幹脆閉起眼睛。
  在殺手的條規裏,沒辦法完成任務就等同是廢人,她從十七歲就在這一行闖
蕩,整整八年時間。她早已預見自己的死亡方式,就如同此時此刻,殺人不成,
反遭報複。
  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她的生命就是這樣,對於一個孤兒來說,死了也不會
連累誰爲她傷心,更何況,她本身也沒有朋友。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男人悄悄地蹲低下來,當他的手帶著熱意撫上她的冰
頰時,讓她早將一切視作無謂的心突然一震。
  她不禁睜開眼睛,猛地望進他深邃的銀瞳。
  心髒又是劇烈跳動,她從來沒見過一對如此出色的眼,近近打量他,不得不
承認,這次任務鎖定的「目標物」實在……實在是漂亮得驚人。
  幽暗的光線下,他的發絲如同目中的銀光,閃動著淺淺色澤,淩亂又性感地
披在寬肩上。
  他的五官彷佛是特別量身打造的,組合成一張無懈可擊的俊臉,優雅中透著
淡淡冷峻,讓人無法從神情中搜索出他的靈魂。
  「你……想殺就殺。」她大不怕、地不怕,竟然會在此時此刻怕起他掌心傳
出的古怪熱意,那撫觸弄得她冰涼的臉頰麻麻癢癢的,像有千萬隻螞蟻在身上亂
鑽、亂爬。
  Shit!
  她到底發什麽神經?!
  強忍住不斷冒上來的戰栗,她狠狠地瞪人。
  男人對她殺人似的眼神微微牽唇,平靜地說:「殺了妳太可惜,更何況妳若
死了,我剛才所受的驚嚇要找誰來賠償我的精神損失?」
  他的樣子哪裏像是被嚇到?!
  女郎完全摸不著他的想法,恨恨地說:「如果你以爲能從我口中打探事情,
我勸你別費力氣。」
  她忍痛的能耐一流,脾氣又倔,認定的事很難改變,抵死不會洩漏任何內幕,
這也是專業殺手的道德。
  男人仍舊低笑,大手像是摸上瘾了,在她嫩頰上不斷流連。
  「妳不是說……妳還會跳另外一種舞,要我抱著妳、貼著妳?我不會跳黏巴
達,但我會跳妳所說的那種舞,而且技巧應該不差。」
  他的語氣充滿弦外之音,震撼她的心。
  女郎努力想保持面無表情,眼眸卻流露出微微驚慌。
  「你不怕我逮到機會殺你?」
  「妳不會有機會。」
  「你會後悔的。」敢小看她?!
  男人但笑不語,銀瞳刷過詭異光輝,在她還搞不清他的意圖時,他手腕上的
精工表突然朝著她的鼻子噴出氣體。
  她不及閉氣,立即中招,嗅入那不明氣體還不到三秒,腦筋己糊成一片,緊
繃的身軀緩緩松弛。
  不……
  該死……
  男人英俊的臉龐漸漸模糊,她費力地想抓住僅餘的一點意識。
  但,這場拔河實在太痛苦,她的身子被莫名的力量揪進不見底的深淵,急速
往下掉落。
  她以爲自己在咒罵、尖叫、狂喊,其實僅是無力地蠕動著兩片瑰唇,發出細
碎的呻吟而已。
  一切都太遲了,超乎她所能控制,眼皮重得無法掀動,她不甘心地合起雙眼,
雅麗的眉心還微微蹙起。
  男人沈靜地看著她的掙紮,直到她完全喪失意識,那雙大掌輕柔地摸到她脫
臼的地方,以完美的技巧將她的肩胛骨推回去。
  「唔……」女郎悶哼,也唯有在意識喪失的狀態下,她才會允許自己顯露出
脆弱的一面。
  「倔強的女孩。」他低語,手勾起她金色鬈發,沒料及這輕輕的拉扯,竟讓
她耳邊散出好幾根黑絲。
  眉淡淡挑起,他順手將那頂假發取下,連帶撥掉了底下的發網,當一頭烏亮
秀發如扇子般鋪散在地闆上,男人冷峻的嘴角有了耐人尋味的弧度。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他發覺沈寂許久的心在瞬間鼓動起來。
  輕而易舉地將她抱了起來,既然有好玩的事,就不用成天泡在酒吧裏,他抱
著女孩,大踏步往另一扇門離開。
                ⊕春
                ;滿
  府,是一座維持得極爲良好的百年古宅。
  整幢大宅當初全采用大理石建材,單看外觀會讓人感到嚴肅、難以親近,但
周遭大片的花園和綠地卻有效地柔化了石材建築的剛硬感,特別是大門前一座不
規則狀的酒神噴泉,當陽光在水花上閃爍、輕舞,更添活潑氣息。
  此時,在大宅二樓的主臥室裏,漢克伯爵府的現任主子尼爾立在落地窗前,
秋天的陽光透過玻璃灑下,將他颀長身影整個吞沒,幾乎要把他融化在滿滿的金
陽中。
               叩叩──
  身後響起敲門聲,尼爾遠放的目光陡地一斂,突然在光潔的玻璃上與自己的
眼神相遇。
  他微微一怔,有些訝異那深沈的眼底竟然閃爍著淺淺的愉悅。
  有多久沒有真心笑過?
  疑惑著,他好看的眉不禁輕攏,腦海中浮現出一張明麗臉龐,那女孩青春可
愛,是他曾經用心愛過的情人,最後卻因他香消玉隕,而他的心彷佛也在失去她
的那一刻凍成冰霜。
  隻是這三年來他體會了,一個人想要行屍走肉地活著,其實也不是太困難的
事。
  不必用心,也不再動情,可以冷冷地享受一切感官的快感,及時行樂,把靈
魂拋到黑暗的一角。
  但,此時此刻的他,爲什麽會有這樣的表情?
  是因爲昨晚那個狙擊他不成、反被他制伏的女孩嗎?
  她的出現在他猶如死水般寂寥的生活中劃開一道漣漪,直覺奇準的他隱約感
覺到,在未來的日子裏有許多麻煩事就要接腫而至,攪亂他原有的步調,迫使他
改變。
               叩叩──
  敲門聲再次響起。
  「進來。」他淡淡出聲的同時,人已跟著轉過身來。
  推門進來的是漢克伯爵府的大管家威爾金先生,他曾經擔任過英女皇的皇家
管理,在五十歲申請退休後,便被尼爾延攬到伯爵府,薪俸和福利比之前高過一
倍有餘。
  事實證明,尼爾的確是挖到了一個寶,威爾金先生的管理才能絕對是物超所
值。
  這也就能說明,爲什麽主子這些年生活得如此糜爛,成天醉生夢死,偶爾清
醒時卻總爲著某些不明原因飛往國外,而漢克伯爵府卻依然維持著美麗風貌,在
團團的青翠和鮮妍中傲立?
  一切都得歸功於眼前這位老管家。
  尼爾望著老威爾金,平靜地問:「已經聯絡上紐約那邊了嗎?」
  威爾金點點頭。「他們說會盡快將資料傳送過來,最遲在今天晚上就可以拿
到詳盡的調查報告。」
  尼爾雙手優雅地盤在胸前,微垂的俊臉露出沈吟神色,似乎想著什麽事。
  一會兒,他發現老管家還沒有退出去的意思,不禁揚眉。
  「還有其它事嗎?」
  「小姐的各式衣服和成套的內衣褲都己經道照您的吩咐準備好了,需要現在
送過來嗎?」
  聞言,尼爾那雙銀色眼睛微爍,不禁瞄向四柱大床上、被薄紗床帷輕掩的那
陀隆起。
  在那床絲被底下,藏著一個全身赤裸的小美人,雖然嬌小,但該豐滿的地方
發育得一點也不差,纖細的腰,又翹又圓的臀,一身水嫩的肌膚潔白無瑕,足以
引誘任何男人爲之瘋狂。
  爲什麽要遮掩住那樣的美景呢?
  「我想……她現在還不需要衣服。」他淡淡回答,感覺那古怪的愉悅在慢慢
擴張當中。
  那「美景」是專屬於他的福利,他允許自己多多享用。
  聽到主子如此回話,老威爾金藏起一抹笑,以一貫平靜的語氣說:「我明白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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