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情緣(完)
1流產許蕾是正經醫科大護理專業的畢業生,長相甜美可人,當初在校時的成績更
是十分優異,深得導師喜愛。一畢業,各大醫院都有意想要她,可是,她卻毅然
拒絕,和自己相戀五年的男友魏安民結婚。
婚後放棄了條件優厚的工作,決心做一名合格的家庭主婦。她勾繪了許多美
好的畫面,有許多對未來的憧憬,可是,她卻沒想到,這所有的一切有一天會支
離破碎,原因只是因為她不能懷孕。
許蕾和魏安民在一起戀愛了五年,在即將邁進第六年時,兩人決定結婚,步
入婚姻生活。婚後,兩人都覺得過個一兩年再要孩子也不遲,加上魏安民正處於
事業上升期。婚後的這幾年小倆口生活的很幸福,很安逸。
魏安民的工作也穩定了,許蕾覺得現在是時候要個孩子了。
經過兩人的共同努力,許蕾很快就發現自己懷孕了。由於自己的父母去世,
如今這一懷孕,婆婆胡春鳳就從鄉下趕來照顧兒媳婦和未來的小孫子了。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可事與願違,在許蕾懷孕四個月的時候,她流產了。
那天,婆婆胡春鳳不在家,去市場買老母雞給她燉湯補身。
天氣炎熱,孕婦又容易體熱,出了許多汗,許蕾想要洗個澡。小心翼翼的扶
著牆坐進浴缸裡,溫熱的水流揉撫著肌膚,緩解著肌膚酸疼的症狀。簡單洗了洗,
許蕾站起身,給自己擦乾淨,正要邁出浴缸,誰知腳下一滑,跌倒了,肚子正好
狠狠的撞擊在瓷磚地上。
「啊…」她痛苦地抱著肚子哀叫。
「不,不,救救我,救救我」她感覺到鮮血從自己的腿間滑落,不,她的孩
子,不要,不要離開我。
正在這時,房門開了,是婆婆胡春鳳回來了。
胡春鳳聽到浴室有水聲,就推門進去,這一看簡直嚇的魂兒都要沒了。只見
許蕾趴在血泊裡下身流著血。
「天,小蕾啊,你,怎麽回事?」
拉著她的手,語氣微弱「媽,給,給醫院打電話,唔…」一陣劇痛襲來令她
昏了過去。
當許蕾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醫院了。
「安民」
摸著她蒼白的小臉「蕾蕾,我在這,感覺怎麽樣?」
「肚子有些疼」習慣性的摸了摸肚子,可是,一片平坦,怎麽會?孩子,孩
子呢?
擡頭看向身邊的男人,試探著問「安民,孩子?」不,不會的。
將她攬在懷裡安慰「蕾蕾,我們還,年輕,孩子,還會再有的」他也很傷心,
這是他第一次做父親,他滿懷期待的盼著孩子出生,誰知卻……
「不,不可能,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還在,還在」
「蕾蕾,冷靜點,你剛剛做完手術,冷靜點」
看著許蕾鬧得實在太凶,魏安民只好要醫生給她打了一針鎮靜劑,守在她身
邊,看著她入睡。
撫摸著她汗濕的亂髮「孩子會有的,還會有的」他一遍遍的說著,不知是安
慰她,還是安慰自己。
剛剛手術做完,醫生說她的子宮受到撞擊,以後受孕的機會會大大降低。
2折磨
魏安民聽了這話簡直不敢相信「醫生,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病人很有可能會不孕」說完,醫生就離開了。
在一旁聽了這話的胡春鳳痛哭不已「我可憐的未出世的小孫孫啊,我的小孫
孫啊」
魏安民被自己母親哭的有些心煩「媽,您別哭了」
「為什麽不哭,我心疼我那小孫孫,安民,我告訴你,現在小蕾把咱們魏家
的小孫子弄得流產了,以後也不能生了,趁早分開算了」
魏安民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媽,你怎麽能這麽說,現在蕾蕾剛剛流
產,我怎麽能離開她,再說,醫生只是說懷孕有些困難,沒說一定不能生」
胡春鳳對自己這個死心眼的兒子真是氣死了「安民,你要氣死媽是不是」說
著,又抹著眼淚
「死鬼老魏啊,你死了享清福去了,留下我一個孤零零的,如今兒子也不聽
我的話,兒媳婦又不能生,死鬼啊,帶我走吧,我的命好苦啊」
坐在長椅上哭訴的胡春鳳引來了來往病人的駐足。
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圍攏過來,四周也響起嘰嘰喳喳的議論聲,魏安民只好先
穩住自己的母親
「媽,您別哭了,這件事,再看吧」
許蕾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就出院了,在家裡將養著身子。
在胡春鳳看來,不能生?那還算是女人,還算是一個合格的兒媳婦嗎?既然
不能生,好,離婚,必須離婚,不能讓她耽誤了自己的兒子。
為了讓自己兒子和兒媳離婚,胡春鳳可謂是想盡了法子。從鄉下來就住在小
兩口家裡,準備長期作戰。
許蕾在小產後的半個月就起來做家務了,要說為什麽,因為家裡沒人打掃!
丈夫魏安民最近很忙,回來的很晚,在外面工作已經這麽忙了,哪能讓人家
晚上還打掃呢。
至於婆婆胡春鳳,人家說了「我來兒子這兒是享福的,不是伺候人的」現在
迷上了跳舞,每天早出晚歸,天天去外面的廣場跳廣場舞。
看著本是溫馨的二人世界的小窩如今亂糟糟的樣子,許蕾只好拖著小產後還
有些虛弱的身子,做家務,買菜做飯。
即使這樣,許蕾也並無抱怨,因為她愛魏安民,為了他,她願意付出一切。
可是,後來她才知道,原來,即使她付出一切,那人也未必會要。
婆婆胡春鳳近日更是變本加厲,不是說許蕾做的菜太鹹就是嫌沒有滋味,總
之,無論許蕾怎麽侍候,她都不滿意。
接過她倒的茶,喝了一口,就將茶杯掃到了地上「呸,這是什麽,你想燙死
我嗎?」讓她給自己倒杯茶,竟然這麽燙。
許蕾什麽也沒說,跪在地上用手撿起碎玻璃「唔…」碎玻璃刮破了手指,流
出了血,就像自己的心。
這天,婆婆胡春鳳帶著跳舞認識的老姐妹們來家做客,許蕾精心準備了許多
菜,結果晚間卻讓婆婆趕到了屋子裡去吃,美其名曰自己要和老姐妹單獨聊聊。
許蕾盛了點菜,有些落寞的進了屋子,吃了幾口就聽到餐廳此起彼伏的說話
聲。
「哎呀,你說說,這女人不能生孩子啊,那和不能下蛋的老母雞有什麽區別」
婆婆胡春鳳大聲地說,惟恐屋子裡的兒媳聽不到。
「可不嘛,這女人呢,就是得生孩子」另一個大媽附和道。
「是啊,不能生孩子的女人還叫什麽女人啊」
……
幾個老人嘰嘰喳喳的說著不停,全然不顧剛剛小產身子虛弱的許蕾。
她們說的每一句話,都好像刀子一樣,狠狠的插進她的心臟。
3離婚
晚上,魏安民回來,許蕾並沒有告訴他晚上發生的一切,而是選擇一個人默
默承擔。
那之後,婆婆胡春鳳總是明裡暗裡的指著許蕾說不能生,算什麽女人之類的。
許蕾聽了也只是笑笑,魏母還罵她沒心沒肺。可是她哪裡知道,因為這事兒,在
背地裡許蕾哭得有多傷心。
失去孩子,她這個做母親的疼,是千倍萬倍的。每每看著提前買好的小衣服
小鞋子,都會流淚。
可即使這樣,許蕾對自己未來的生活仍然充滿希望,與憧憬。
可是,事情的轉機卻發生在婆婆胡春鳳住了半年之後。那一陣魏安民幾乎每
天都有應酬,每天都喝到很晚爛醉如泥的回來。
「哎,安民」拖著醉酒的丈夫進屋,浸濕了手巾為他擦臉。
「唔,喝,再喝一杯」咕噥著就睡了過去。
許蕾做了一天的家務,忙裡忙外,晚上還要照顧醉酒的丈夫。將他的衣服脫
掉,卻猛然看見他的衣領處有一個鮮紅的唇印。她能感覺到,她的手在顫抖。
聞著丈夫身上濃郁的女人香水,這幾日她都有聞到,加上那衣領上讓人不可
忽視的唇印,這一切都證明著她的丈夫在外面鬼混。
許蕾傷心的哭了,哭了整晚,不知道何時睡著的。早上起得有些晚了,看了
看身邊空蕩的床位,魏安民已經離開了。
由於誤了早飯的時間,許蕾遭到了婆婆胡春鳳的呵斥。
「小蕾啊,你這一天天就在家做做家務,做做飯,現在早飯還晚了,怎麽,
不願意做了?」
「婆婆對不起,我這就去做」說著,卷著袖子就要進廚房。
「算了,我出去吃,你隨便吧」說完,就離開了。
許蕾癱坐在椅子上,將臉埋在手心,淚流滿面。她沒有選擇,她只能把這一
切往肚子裡咽,
因為,她知道,如果說出來,她努力維持的婚姻,就會灰飛煙滅。
許蕾沒想到,她努力維持的婚姻,這麽脆弱,一碰就碎……
這天,許蕾很高興,特地炒了許多菜,都是魏安民愛吃的。將蠟燭和鮮花擺
在餐桌上,看了看時間,想著他也該回來了,於是,進了臥室換了前幾天特意新
買的連衣裙。
翹首以盼的守在餐桌上等他,看著餐桌上的菜由熱變冷,她的心也像掉在冰
窖中,很冷…很冷…
終於,在鍾表打了十下時,他回來了。
上前,將他的外套掛在衣架上「你回來了」整理表情,努力保持著笑臉。
「嗯」
「吃飯了嗎?」
「吃過了」
「你……」吃過了?安民,你沒發現嗎,你變了,以前的你即使不回來吃飯
也一定會打電話回來,囑咐我按時吃飯,可是現在呢……
「蕾蕾,我們談談」拉著她坐在餐桌兩旁。
許蕾心下一驚,直覺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魏安民有些局促,想了想,開口說「蕾蕾,我們,離婚吧」說完,甚至不敢
看她。
不知為何,聽了他這話,許蕾竟沒有感覺到詫異,就像是一件在正常不過的
事。
「你知道嗎,今天是我們結婚五周年和相戀十年的紀念日,你忘了吧」有些
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而你,卻在這一天和我說離婚」
「蕾蕾,我累了」
許蕾苦笑,你有什麽累的,是因為應付兩個女人累了吧。
「我們不適合,還是,分開吧」
呵,不適合?我們用了十年的時間只是證明我們在一起不適合,真是,諷刺。
「小諾她,懷孕了,我不能,不負責」
小諾?就是外面的那個女人吧,懷孕?高興了吧,你和你媽媽都高興了吧。
負責?你不去對你的髮妻負責,卻要對一個外面不知道哪裡來的女人負責,魏安
民,我真是看錯你了。
魏安民看著不發一語的許蕾,繼續說「房子,存款我都不要,都給你,我…」
「我知道了,我同意離婚」打斷他的話,還有什麽可說的呢,繼續糾纏?不,
她也是有尊嚴的,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真的,不值得。
那一晚,兩人分房睡,第二天一早,兩人去了民政局。
離婚之後,許蕾才知道魏安民外面的女人是他現在公司老總的女兒…不過,
她知道這件事,也已經是後來的事了。
而我們的故事,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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