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倫•唯美(1-5)
前 言王子和公主從此快快樂地生活下去的,是童話故事,不是愛情故事。偉大的
愛情故事,通常都是事與願違,諸多波折,好夢難圓。愈愛得刻骨銘心的,愈是
好事多磨。
命運常常播弄戀人,相愛的人未必匹配,最愛的人不能與你結合。這樣的愛
情給人深刻而強烈的感覺。
有時,為了追求真正的愛情,就必須逾越世間的規範和常理。以下的故事發
生在某一天,某一處,是一段不尋常,甚至不可能的禁忌之愛。
薩弗來登說:「倘若一個人發狂地愛一個人,那麼,他的任何罪過都應該得
到原諒。」不過,正在發狂地愛的人,他們不需要任何人的原諒。
(一)老地方
經過連綿的冰川,穿越高山的針葉叢林,細雪紛飛,鋪天蓋地。偶然,才遇
到一輛迎頭車駛過,揚起積雪,在雪地上劃下雨條輪胎的印痕。
佩雲和我兩個人,封閉在小轎車裡,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前行,駛向無聲無
色的白雪白雲深處。積雪路滑,格外留神。枝椏上的殘雪隨風飄下,落在車頭玻
璃立刻融化。積雪蓋住了路旁的路標,憑著經驗,摸路前進。路的一邊是山坡,
另一邊是萬丈懸崖,下面是結冰的河流。在這個白色的世界,寧靜、肅殺,沒有
方向,沒有時間的感覺。
起程時,佩雲端端正正的坐著我身邊,托著腮,不說話。車子駛離市區,出
到快速公路時,她才允許我把她那柔柔的手,輕輕的合在我的手裡面。另一隻把
著方向盤,小心翼翼地在雪路上駕駛,一定要在日落前趕到目的地:湖景山莊。
我們來過幾次,都是趁淡季來,櫃檯的服務員都認得我們,只有我們才會選
擇冬天這個風雪季節來訪這個避暑勝地。
「先生,夫人,歡迎你們再次光臨。」一個親切的微笑在櫃檯後向我綻開。
我以微笑回應,但佩雲遊目四顧,裝作聽不到。
「蜜糖兒,人家歡迎妳啦!」我把她硬繃繃的身體攬入懷內,當著服務員對
她親暱的說,她才勉強地點點頭。同時,向我使了一個眼色,把我拉開在一旁,
聲音盡量放輕,幾乎像是耳語,但語氣堅定的說:「你幹什麼?還嫌我不夠內疚
嗎?」
「對不起,我只是希望你能自然一點、輕鬆一點,我們不是第一次來這了,
人家都認得我們咯!」
其實,我們來這個地方,就是不想有人認出我們。不過,久而久之,變成了
熟客,得到些熟客的方便,就不想換別的地方了。
我們第一次來這裡的往事,歷歷在目,恍如昨日。而那麼多年,大堂的裝飾
都沒改變。當年,我尷尷尬尬的站在櫃檯前,她站在大堂門門外等候,不敢陪伴
我到大堂櫃檯登記,惟恐有人會追問我們的身世。我們鬼鬼祟祟的神情,誰也看
得出我們是來偷情的。
一對忘年戀人,錯誤的匹配,無論做什麼,總會惹人注目和猜疑。
其實,沒有人會過問我們的底細。就算我們是來這裡偷情的,干人何事?
在旅館這種地方,尊重客人的私隱是必須的,每個人都是個過客,都有一段
故事。入住只需要報上最基本的資料,不是有人對誰是誰?誰和誰是什麼關係有
興趣,而是為了公安的要求。
我們是旅館每天出出入入的另一對癡男怨女,每一對都可能有曖昧的關係旅
館就是發生這些事的地方。
服務生不能隨便稱客人的女伴做「夫人」,他們受過專業訓練,除非客人自
己承認,或是對他們的資料掌握得好。佩雲的身份文件,註明了她的夫姓,我的
姓氏。
我的夫人啊,毌須尷尬,本來妳就是。妳和我一樣,跟隨了另一個男人的姓
氏。我們成雙成對出現在這個場合,不是第一次了,幾時才可以不讓妳那些反覆
的心情跟著來啊?
我輕擁著她的肩膀,作出適可而止的親熱,緩和這忽然僵持著的氣氛,做給
櫃檯後面的小姐看,向她確認,佩雪的確是我的夫人,雖然她是借來的。
她肯和我公開的站在櫃檯前,她已經突破了極大的心理障礙。
「會不會有一天,我們見面不用背著別人,不用負著內疚?」我想。
說老實說,我們這樣做,是追求一種剌激。正如吃辣椒一樣,辣椒不辣,就
不好吃。
這個季節,在這個地方,不用擔心會碰到熟人,可以隨心所欲,有一種釋放
舒展的感覺。女人即是女人,仍是拘謹,站在我旁邊,看著我填寫登記單,生怕
我填錯了哪一項,會把我們不想人知道的關係透露出來。
她的疑慮是多餘的,我們身份證書上的姓氏,證明了一切。她確是一位與我
姓氏相同的「夫人」,雖然她是別人的夫人。服務員看也不看,就將身份證還給
我們。我們已經是熟客了。
「你們要老地方?沒問題,你們預訂了。我照舊給你們熟客優惠價錢。」那
個常掛著微笑的面孔,很識趣的說。
我們指定要湖畔的獨立房子,裡面有璧爐、小酒吧和按摩浴池;睡房裡有天
窗,給冰雪蓋著時,變成了一面掛在天花版上的鏡子。這是淡季,佩雲還是不放
心,一早打電話來預訂。在那間房子裡,我們曾留下美好的回憶,對它依附著特
別的感情。
我們大件的行李已在我填登記單的時候,用車送到我們的房子裡。服務生早
到一步,替我們生了爐火。
不用服務生引路,自行提著輕便的旅行袋,沿著湖畔的小徑挽手而行。
新雪覆蓋地面,留下我們兩雙深陷在雪泥裡的足印。我們走了許多冤枉的路
才來到這裡地步,我們對這段情,像易碎的物件般小心翼翼地處理,在愛情的路
上小心著步伐,不容許稍有失閃差池。
輕煙從我們的房子的煙囟嫋嫋上升,簷角窗前掛垂掛著一排排冰淩柱兒,晶
瑩剔透。這就是我們臨時的家園。在房子的門前,我已急不及待地與佩雲相擁接
吻,她只讓我在她臉上和唇邊輕輕一吻,就錯開臉。呵出的霧氣,我們的髮梢帽
緣和我的眼鏡片上即附著成霜。
我捧著她一張和冬日般和煦的笑靨,用溫暖柔軟的唇片,掃落她眼捷上的寒
霜。細雪飄下,落在我們的肩上。群山環抱著結了冰的湖面,展開膀臂歡迎我們
這一對愛情候鳥歸來。
爐火溫暖了我們的心。佩雲卸下厚厚的長雪褸,婀娜的體態盡現我眼前。門
關上了,不會有人闖進我們的世界。我們的世界太小了,天地雖大,能容得下我
們的地方,只有我們的兩顆同步跳動的心。
她捋一捋髮梢,走到酒吧,調兩杯杜松子馬天尼。我看著她搖調酒器的專注
而優美的動作,像職業調酒師般熟練,郤多了一份別人做不到的周到。她掌握了
恰到好處的份量,能令我未飲先醉,是那份哪裡也買不到、是她一頻一笑所醞釀
的溫馨。
她打開小冰櫃,揀了一個青檸檬,切開小塊,放在酒杯裡,加上一方冰塊插
上塑膠攪拌棒,端過來,坐在我身旁。
圍著爐火,看著火星跳躍。我把她的身子攬著,她才軟綿綿的靠攏過來,與
我相偎依著。
現在,世俗的外衣脫下,我們才像是一對情侶。
我們的離愁別緒,不必言語傾訴。她額前眉心漸漸舒展,眼波流動著依戀和
愛慕。
爐火愈燒愈旺,熱烘烘的,情慾像一雙撲火飛蛾,拍翼亂舞,讓我覺得,一
身寒衣是累贅。
脫去厚厚的汗衣,敞開寬廣的胸膛,宣示雄性的魅力。
她臉龐泛起紅暈,我以手背拂過,燙熱如火。她別過頭來,然後,像個小女
孩一樣,把臉兒埋在我懷中,我從不會以為,一個成熟的女人,向她所愛的男人
表現的有如小女孩般嬌羞是嬌揉做作。女人的本質是柔弱的,這不是貶詞。柔可
制剛!愛情能使一位堅強的母親,回復她小女孩的本色,索求她應得的體貼和愛
護。
我探手入她領口,感覺她熱騰騰的體溫,按摩她滑溜的頸窩,那裡撲來一陣
女人的馨香,我用力嗅著,把她摟著,要將她的女人體味吸過來。
每次作過愛,身上都留下她這種味道。閉上眼睛,就能憑著這氣認出佩雲,
感覺到她的存在。從前,這種味道叫做母愛,現在,它是我的愛情。
分離是愛情的代價,我們將會以最激情的作愛來向對方補償。我不急於拆開
這份已到送到手上的愛情包裹。把她馬上打開,固然是樂趣。不過,我打算調調
情、解解凍,將她的身體和情緒調教至最興奮的狀態。有些日子,她急著作愛,
她會告訴我,她要。
我們已經愛到這麼深,到了這個地步,她的肉體和靈魂都毫無保留地獻給我
了。所以,在別的日子,我們雖然不乏見面的機會,礙於環境,必須以另外的身
份和關係相見相處。這不但不能慰解我們相思之苦,反而做成長期的壓抑,我也
受不了,恐怕有一天,會人格分裂。
我不需要馬上飽覽我的情人的裸體,因為我必脫去她的衣服,也能透過衣服
看見她的身體。她身體曲線的弧度,乳房的柔軟和乳頭的凹凸,活現在我眼前,
我就會精確地調校我的記憶,讓分離時,仍把她肉體的感覺留住。
我忽然有一個試探她的念頭,看看我兩個誰先按捺不住心中的慾火?即是誰
想念誰多一些?誰需要誰多一些?
一直以來,佩雲是有意折磨我,眉梢眼角之間總有一抹媚態,而以她這個年
紀,還克意盡露曲線,包括低胸衣裙下兩隻大乳房外緣的弧度,和乳溝的深度以
最有利於我偷窺的角度晃動。有第三者在,又立刻收歛起來。
一個外人,完全不認識我們底細的人,會看得出,這個做媽媽的儘管已經收
歛,但在兒子面前仍不忘賣風騷,眉梢眼角盡是春意。那個做兒子的,會和媽媽
很親近,對媽媽很男士風度,照顧入微到我這個地步。
旁人眼裡會怎樣看呢?會不會猜疑我們兩個可能關係不尋常?可是在我們身
邊的人,倒不以為意。我們密切的關係給我們有偷情的方便,例如可以一起去門
探親、旅行。
女人心,海底針,她的用意是要猜謎般猜的,從不會明說。你要猜對了,才
可以向前走一步。但如果捉錯用意,你就遭透了。我猜了很久很久,好像有點頭
緒,但怎樣也不敢走這一步。沒有一個兒子會從男歡女愛那方面去設想,我甚至
討厭自己對媽媽會有這些骯髒的思想,曾經去找神父辦告解,用冷水澆淋自己來
平息情慾。但是,她仍是鬼魅般日夜魍惑著我,不能揮去,直至我能順著本能指
引,驅策我的衝動,才相遇在同一的軌道上。
佩雲她已捺不住爐火的熾熱,額上微微抹了一層汗,坐起身來,揭起毛衣將
一截久違了的雪白肌膚,精巧渾圓的手腕,在我眼前展露。女人不必盡露三點才
能迷死人,我當然會表示紳士的風度,幫忙她寬衣。只穿著乳罩的雙臂,毫無戒
備的她擡起,露出腋毛。毛衣給我扯脫之後,膀子自然地落下,乳罩的肩帶一左
一右相繼滑下。頭髮披散,亂亂地蓋住唇上的部份,像長了鬍鬚一樣地性感。
又深又長的乳溝,在一對無縫的半罩杯之間,蘊藏著我所追求的愛情。露出
來的大半邊乳球的外緣,構成一對錯置的括弧,彎弓對著彎弓,配對的另一個括
弧,在罩杯的另一端冒出來。乳峰不受束縛,抵住柔順的絹,激突而出。垂下的
肩帶,她沒拉上,讓她的乳罩有隨時會掉下來的錯覺。
其實,她是個幼受庭訓、舉止優雅的女人。你沒見過她穿上旗袍的風韻,比
張曼玉在王家衛那齣《花樣年華》戲裡穿旗袍更儀態萬千。如果我是個畫家,我
一定要用她做模特兒畫一幅仕女圖。不過,我會畫她的裸體,而中國沒有不穿衣
的仕女圖,那些裸體女人的圖畫,叫做春宮圖。
佩雲用塑膠棒子攪勻馬天尼,呷了一小口,淺嚐酒味。
我向她舉杯,祝願和致敬。
「佩雲,謝謝妳,佩服妳的勇氣,承認了我們的愛情,接受我愛,我的苦戀
癡情才有了個著落。」這是我準備和她說的「對白」。
舉杯,開口,郤找不到說話,頓了一頓。
佩雲舉杯和我碰杯,胸前雙峰同時挺起,罩杯沒有肩帶牽帶,一個不留神鬆
脫了,一顆淡淡的乳頭,無意地先亮了出來。
「為今夜飲此杯。乾杯!」
我們的前臂相纏互繞,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我們擺脫不了過去,也沒有明天。只有今天,這一刻,她屬於我,我也屬於
她。在愛裡,我們不懼怕,我們不懼怕去愛,義無反顧地相愛,甚至不懼怕我們
我們仍有的—懼怕。
為了今宵,讓我們多珍重。
我把佩雲再次攬入懷裡,用力親吻,她老老實實的接受了。我把手指伸進幾
乎完全和皮膚熨貼密合的乳罩杯裡,在沙沙軟軟的窄小空間裡摸索,靜電劈啦地
輕響,燃點了愛慾的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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