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不到要偷 1-20
本帖最後由 ptc077 於 2014-10-31 12:12 編輯序
以往讀書的時候,總覺得日子過得很慢很壓抑,憂慮不知何日才能長大,才能自由自在地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才能全心全意追求自己喜歡的人,做自己喜歡的事。隨著年齡增長,日子過得越來越快,仿佛眨眼間,已經快三十歲了。年少時夢想的事卻一件也未有達成。本應很心痛才是,卻只是日複一日地渾渾噩噩。大概我的心在那些日子里一片片地碎掉了吧,被自己一刀刀插下去的時候,便已經碎掉了。年輕時曾經喜歡過幾個女孩,當聽到她們一個個結婚的喜訊時,卻連一絲感覺也沒有。因爲,我連一個也未擁有過。在當年,當我的心依然會爲她們而痛的時候,我便已經把那個不知羞恥的東西殺掉了。以前我甚至會借酒消愁,現在再也不會了,然后才發現原來自己從來就不喜歡喝酒,尤其討厭喝醉的感覺。因爲得不到想要的東西而自暴自棄,那只是軟弱。我甯願戴起面具,僞裝堅強。即使我知道,那其實只是另一種軟弱。當我以爲自己已經對她們免疫的時候,卻遇上其中的一個。
第一章 再遇
在超市偶然遇見青青的時候,我很慣性地在她發現我之前就轉身閃開了。一連穿過了好幾個貨架,才反應過來是她。當在公共場所碰見久未謀面的熟人時,裝作看不見,盡快閃人是我一貫的作風。原因無他,一來怕麻煩,二來因爲自己實在混得不怎麽樣,人家問起近況時那種尴尬是我的惡夢。那是一個周日的下午,超市內滿是人,但多數都是三三兩兩,有朋有伴,甚或一家大小,恩愛夫妻之類,像我這種獨自一人推著購物車入貨的可憐蟲,是絕對的少數派。印象中,她也是一個人。一瞬間,忽然心血來潮地幻想人家婚后的生活並不如意。雖然明知理由蒼白得可笑,卻止不住那種幸災樂禍的小人心態。啊,我已經徹底沒救了,大概一個人在悲哀中生活得太久,便會不自覺地心理變異吧。曾經的我,可是個無論如何都希望自己所愛的人能夠幸福的爛好人。我還以爲至少這一點是不會變的,事實卻證明我已經變成一個心理陰暗的大叔輩了。正當我爲此而失落的時候,手中的推車「咔」一聲撞上了別人的推車,擡頭一看,正是青青。遇上熟人時實在避不過的情況也是有的,這種時候我一貫的作風應該是傻笑一下,微微點頭,然后若無其事地飄走。正當我進行到第二步,打算就此飄過的時候,青青便笑著開口了:「咦,心少,是你呀,好久沒見了。」
由于被熟人強行搭話的情況實在很少,而我的反應也比年輕時慢了半拍,所以那之后我便被她拉到附近的咖啡店坐了一陣。坦白說那日下午的時間在我的腦海中沒什麽概念,所以一陣的意思很可能不止一陣。由于我自己很怕別人問起我的近況,所以我從來不會主動去問別人的近況。但我也明白這個話題在某些場合是無可避免的,因此當我發現我們雙方都默契地盡量不觸及這個話題的時候,我又一次心理陰暗地想到她婚后的生活恐怕真的不很如意。于是我有點不懷好意地笑問:「怎麽不見你老公?」
聲音里那種腔調連自己聽見都覺得很欠打。她用手托著腮,輕歎了一口氣,才苦笑著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做什麽工作。」
忽然覺得自己有點過份了,于是無語。她垂著頭,沈默了一陣才幽幽地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明知道會是這樣,還要嫁給他。」
「不會啊,你嫁給他是因爲你沒了他不行,這種事同天災是沒有分別的,無法抗拒的嘛。」
我不知道自己講這些話的時候究竟是怎樣一種表情。在那段日子,她幾乎日日向我投訴他對她如何不好,但到最后她還是離不開他。既然是這樣,我不相信她現在反而會覺得后悔。如果說有誰應該后悔,那大概是我。因爲我從來沒有死纏爛打地追求過誰,否則,她當日也許會狠下心離開他也說不定。這也是無法可想的。因爲那時候我總是很擔心,如果連死纏爛打也得不到的話,我便連僅有的尊嚴也失去了。可見,相比得到什麽,我更害怕失去什麽,從來就是這樣。因爲這種軟弱,我知道我什麽也不配得到。「你是說我命中注定要不幸嗎?你真是殘忍。」
青青死死地盯住我,諷刺地說。「當日是你自己這樣跟我說的,你不記得了嗎?」
我悠然說。「我不記得了,我只是記得你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跟我說過。」
她忽然笑了。「既然你都已經決定了,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是啊,你曾經說過你不會給任何人第二次機會來拒絕你。我自然也不會例外。」
她依然笑著,表情卻很是怪異。「那我問你,如果當日我肯給你第二次機會,你會不會拒絕我?」
我暧昧地說。「會,一定會,還會很囂張很大聲地對你說,你死心罷,噢呵呵呵呵……」
我看著她一直笑,直到笑出了一滴眼淚。「那還真是好險。你知道我當年是那麽脆弱,如果被同一個人拒絕兩次,我真的會去死的,嘿嘿……」
我不無尴尬地說。「喂,你真的應該在胸口挂個字牌,就寫‘珍惜生命,遠離愛情’,哇,一定很適合你的。」
「……」
被擊倒,徹底無語了。「你還真的是搞笑啊……」
她喘了一陣氣,才忽然有點認真地說:「你知道嗎?我當時真的很猶豫,不知道該怎麽選擇。當一個人不曉得怎麽選擇的時候,她通常會選擇比較習慣的一邊。如果想打破這個習慣,就需要一些額外的勇氣。我很清楚你不會給我第二次機會,因爲這是你的習慣。所以我就想,如果你肯爲我改變的話,我也會有勇氣去改變自己。」
「那麽我豈不是應該回家燒炭?」
我苦笑。「我知道你不會的。因爲一直以來,你只愛你自己。失去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失去自己,是不是?」
在那一刹那,我仿佛看見有一滴淚飛快地劃過她的臉。我很想對她說,我不是。我曾經愛過某些人勝過愛自己,但既然我所愛的人都認爲我的愛太過廉價的話,我只好將這份愛回收,交回給自己。但在那一刻,我連一句狡辯都說不出口。因爲一旦說出口,我將不再是我。一旦說出口,我便等于放棄了一直以來支撐我這個存在的所有尊嚴。雖然明知這種尊嚴是那麽無用,那麽渺小,甚至那麽礙眼,但真要放棄的話,現在的我做不到。
第二章 人家的喜宴
再見到青青,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后,在一個我們共同的舊同事的喜宴上。我雖然是一個在街上撞見熟人也不願意打招呼的人,但對這種找上門的邀請還不至于拒絕。畢竟,人不可能不近人情到那個地步。除了一次。我愛過的女人中敢邀請我出席喜宴的只有一個,而那一次我毫不猶疑地拒絕了。那次我拒絕的人當然不是青青。她明知道我會拒絕,所以,她是不會給這個機會我的。在那個喜宴上,我們幾個舊同事同席,因爲其他人我們都不認識。當晚,她穿著紫色的吊帶裙,腳上一對深紫色的高跟涼鞋,及肩的長發束成一扎,那種帶著點輕佻的少婦味看得我眼都直了。我忍不住取笑她:「你作死了你,想跟新娘搶風頭啊?」
她妩媚一笑:「關你什麽事?」
我一時語塞,只好對著她傻傻地笑。她不睬我,轉頭與另一個舊同事聊了起來。那是個男的,當年我曾經懷疑他追過她。「青青,你今晚很漂亮。」
男人獻媚道。「小強,你戴眼鏡好帥哦,以前沒見你戴呢?」
青青故作驚訝道。我憤憤地坐下,低罵了一句:「水性楊花!」
青青飛快轉頭:「你叽哩咕噜什麽?」
我燦然一笑:「關你什麽事?」
青青款款步前,儀態萬千地在我邊上坐下,拿起套著紙袋的筷子飛快的打了我一下,狠狠地說:「我聽見你罵我!」
我拿起自己面前的筷子,作勢招架,同時搶白:「有錄音嗎?」
青青哼了一聲,手上的筷子又打過來,我堪堪擋住,雙方你來我往了十幾回合,其他舊同事便取笑:「喂,人家擺喜酒,你們耍花槍,不用這麽興奮吧。」
我尴尬地放下筷子,青青趁機又狠抽我一下,才不情不願地說:「哼,這次就放過你。」
我低聲說:「呸,我好男不與女斗。」
她搶白:「你跟我斗了十幾回合了好不好,你這個賤男!」
我用了兩只食指做了個「X」手勢,說:「暫時休戰!」
她嘲笑:「你不是已經認輸了嘛?還想再斗?」
我不屑地說:「斗你個頭,你哪樣斗得過我啊?」
她瞪眼鼓腮想了一陣,忽然嘴角一揚,露出個陰暗可怕的笑容,然后又好像不好意思地搖搖頭,一副妖精相。我看得心中一蕩,心里竊笑:嗯,也只有那個了。她擡眼看見我的表情,忍不住又拿筷子狠抽了我一下,低斥:「你想什麽呢你?」
我壞笑:「你想什麽我就想什麽。」
她咬牙:「我想你死。」
我一臉欠揍:「怎麽死法?欲仙欲死?」
小強在一邊終于忍不住插嘴道:「人家辦喜事,你們兩個就在死呀死呀的亂叫。」
終于等到新郎新娘上台了,衆人看著一身盛裝打扮的新娘子都不由贊歎,再看旁邊的新郎,又都不禁有點不自然。我忍不住向旁邊的青青打聽:「珍姐老公是不是巨有錢?」
「沒錢會在這間五星級酒店辦喜宴?」
「我知道他有錢,就是不知道究竟多有錢嘛。以珍姐的人品相貌,肯這麽委屈,我想至少要過億身家才有可能。」
我一面不爽地說。「這次算你猜中了,賞你一杯。」
青青竊笑著把她身前的紅酒遞了過來。「怪不得啊怪不得,美女都是有價的啊,咦,這是你的杯好不好。」
「我不能喝酒,今晚我的酒你都幫我頂了吧!」
她一臉可憐。「別裝可憐,我戒了酒很久啦,你想都別想!」
我連忙擺手。「你是不是男人?」
「別來這一套。你要不要試?要試你就大聲說!」
「我想不到連幫我喝酒你都要拒絕我!」
她一副委屈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還裝得挺像。我看著她嘟長的小嘴,終于還是歎了一口氣,沒有醉酒很多年了,希望今晚不要破戒。青青看著我喝完一杯,才嬌笑著說道:「乖,別太拼命啊,今晚還有下半場呢。」
我差點把剛喝下去的酒吐出來:「什麽?恕不奉陪!我不去!」
「珍姐在這邊的朋友不多,等下全部要到場啊,大家有沒意見?」
青青大聲地問著同席衆人,其他人似乎都沒什麽意見。我絕望地看著青青:「下半場的自己喝!」
「你想反口啊?這麽多人聽見你也敢?」
她呵呵大笑。我很想告訴她,酒台上的承諾我根本不在乎。因爲無論是不是男人,在酒台上裝B都會死得很慘,更何況我早已經過了爲一口氣而喝到嘔吐的年齡。但最后我什麽都沒說,可能是因爲,看見她的笑臉我便已經醉了。
第三章 豔遇
唱K、蹦的之類的娛樂,我其實是從心底里感到厭惡的。
除了因爲這種場所實在太吵以外,主要是我總以爲唱歌、跳舞其實是一種很私人的事。
當然這很可能是我的歌唱得太爛、舞跳得太差的緣故。
但事實上,大部分人在K歌房也只是純粹制造噪音罷了。
人們來這里目的,很大程度上只是爲了發泄而已。
或者發泄歡樂,或者發泄悲傷,甚至發泄獸欲,因人而異。
有些人喜歡在別人面前發泄,而另一些人則不喜歡,我只是剛好屬于后者罷了。
那晚在豪華大包房內我遠遠地坐在角落里,同往常一樣,感到很無聊。
但正如世上有象棋苦手也有象棋高手,在這房間內,既然有我這樣感到無趣的人,就有唱得開心、跳得精彩的人。
那個人就是今晚的主角,珍姐。
珍姐今晚實在是太高調了,無論誰來敬酒都來者不拒,不到十一點,她便已經醉了。
她老公事先已經在樓上訂了幾個房間以備賓客不時之需,想不到第一個倒下的人會是他老婆。
第二個倒下的人是我。
這是因爲坐在角落里面的人除了搖骰盅喝酒實在沒什麽好做,而我同時又要幫青青頂酒……
其實說到底,年紀大,身子壞,酒力每況愈下大概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青青將我扶到樓上某個房間,喂我喝了一杯醒酒茶之類的東西之后,我便倒在床上,合上雙眼。
感覺到青青仿佛站了好一陣,悠悠地歎了一口氣,才默默地關門離開。
連燈都沒關。
Interlude青青: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這樣做。
我不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麽后果。
只是看見現在的珍姐,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曾經同樣那麽傻的自己。
尤其當我看著她自暴自棄的樣子時,我便忍不住惱她,惱她像我一樣不珍惜自己。
還以爲已經忘記了,卻原來只是逃避。
再次遇上那個人,我發現我果然還是有點恨他。
Interlude out沒多久我就醒了,一個原因是燈光晃眼,另一個原因是我本來就沒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借醉遁是我近年在酒台上的標準作風。
時間還不到十二點,我正打算起床洗個浴才回去,忽然一只手「啪」地橫于胸前,無名指上的鑽戒閃閃生輝。
我嚇了一跳,轉頭一看,躺在身邊的竟是新娘子珍姐!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余下的幾分醉意也徹底蒸發了,看著仍然醉意朦胧的睡美人目瞪口呆。
心跳加速,呼吸沈重。
注意到時,手竟已撫上了她裙下的一雙光滑小腿。
我一向認爲,女人的小腿是全身最美、也最滑的地方。
我本想過過手瘾就算了,但手一動就停不下來。
內心天人交戰了幾秒,便徹底淪陷了。
飛快地將房門的內鎖插上,調暗燈光,喝了口冷水,脫光了身上所有障礙,這才緩緩地坐到了床腳處。
從嬌美的纖足開始撫摸上去,漸漸滑到裙底下面豐滿的大腿,挺翹圓滑的股肉,然后便觸到了內褲的花邊。
我小心翼翼地將裙子掀到其腰腹處,下面便露出了一條黑色的T-Back蕾絲內褲,我感覺到下身迅速勃起。
我立刻緊張地看看珍姐的臉,生怕她忽然醒來。
確認安全之后,指尖便從邊緣處滑入內褲,觸手處是一片柔嫩的纖草,一瞬間,忍不住激動得渾身一顫。
珍姐不在我追求過的女人之列,不是因爲她不吸引我,而是因爲對我來說,她太過高貴,太過遙遠,太不現實。
傳說中,這種女人唯一的歸宿是嫁給王子,還必須是風度翩翩、年少多金的那種。
而對我等平民來說,王妃這種生物向來是只可遠觀,不可近玩的。
所以當我看見她所嫁的人竟然是那樣一個豬頭時,內心實在是憤恨難平。
就當我是以貌取人好了,反正我是深信相由心生這句古訓的。
我知道,極品美女從來都是稀缺資源,用得起奢侈品的人也從來都是富翁,而富翁是從來都不需要英俊的。
但我總以爲,甘心淪爲富翁玩物的只是花瓶,花瓶的內心是空的,而珍姐絕對不是一個花瓶。
可是她卻嫁給了一個豬頭,事到如今,我只好想象這個豬頭是個極品。
算,既然她不是王妃,我爲什麽要同豬頭客氣?
因爲這種心理,當我有機會一親芳澤的時候,我所猶疑的不過是會否被發現而已!
但真正觸摸到她的纖纖芳草時,卻還是忍不住湧起一股侵犯王妃的強烈罪惡快感。
啊,我這個原本人畜無害的大叔要徹底墮入惡鬼道了。
因爲,我的中指已經順利地滑入王妃的花徑了,緊窄濕滑、吸力絲絲入扣,這真是個極品名器!
我喘息著緩緩拉下蕾絲內褲,就著昏黃的燈光欣賞著那個高貴的陰戶,欣賞著她在我的指奸之下那不堪承受的柔媚樣,心里注滿了深深的溫柔憐惜。
「生我之門死我戶,看得破時忍不過。」竟然想起了《金瓶梅》里面這一句警世名言,唉,在這樣的美色豔景之前,生死又何足挂齒?
恐怕齋戒六十年的和尚,也忍不住要還俗罷。
須知人的臉相有美醜之分,陰戶亦然。
美好的陰戶使人性欲勃發之余,還會在人的內心里升起一片明淨,令其不由得感歎宇宙造化之神奇,繼而更加珍惜生命,善待生命;而醜惡的陰戶則相反,不但使人性欲全失,反胃嘔吐,甚至還會令人産生殺人和自殺的沖動。
眼前的陰戶絕對是個美得令人忍不住想膜拜的聖物。
纖纖芳草點綴其上方,陰戶本身卻光潔無毛,隆起的厚唇延伸至會陰,緊緊包裹住兩片將露未露的小媚肉,粉粉嫩嫩,羞不勝羞,真個我見猶憐。
于是我便伸長舌頭向這聖物朝聖。
舌尖先挑了挑那仍舊緊縮的小豆豆,繼而整個舌面覆蓋住戶門,狠狠地從菊蕾往上拖滑,一陣淡淡的女人香隨即飄至五髒六腑。
這時,床上的女人仿佛嬌羞不勝地輕哼了一聲,雖然聽得我渾身酥軟,但也嚇了一驚,幸好她並未醒轉。
含、舔、挑了一陣,光滑的陰戶上便已水光閃閃,越發晶瑩可愛。
我伸手從她腰下穿過,感受著那纖細的小蠻腰,另一只手伸往股下,撫壓著一團軟綿得似要化開的臀肉,頭臉則埋入那隆起的雙峰之中,嗅吸著一股淡雅的乳香。
正暗自銷魂時,忽覺一只手撫上了我的頭發,繼而又有一只手摸著我的臉,我嚇得怦怦心跳,以爲她醒了。
等了一陣,卻發覺她只是輕輕地愛撫著我,我略略擡起頭,只見她依然雙眼緊閉,卻是媚眼如絲,雙頰暈紅,呼吸起伏不平。
我想她多半還是醒了。
醒了卻沒有推開我,也許她不知道我是誰?
也許她根本不想知道我是誰?
也許她想繼續扮醉來配合我?
想到此處,我不由一聳腰身,將早已堅硬如鐵的肉棍往陰戶襲去。
龜頭在濕滑的肉縫外轉了個圈,把女體刺激得渾身哆嗦,才終于頂到了一處凹陷之中,順勢一挺,龜頭便如入胭脂,渾然天成地貼著嫩肉直至溶入其中。
盡根沒入的一刻,我們同時深吸了一口涼氣,我正對著她千嬌百媚的高貴面容,便趁其張口吸氣的空隙,一口吸住了那豔如櫻桃的紅唇,隨即舌尖暗渡,與那濕滑的丁香迅速糾纏在一起。
下身開始輕抽輕插,龜頭傳來的爽滑快感遠非中指所能感受得到。
窄滑的花徑深處,一下下的吸力簡直能把人拖往地獄,又由地獄抛向天堂。
長時間的深吻使我的腦部産生了短暫的幻覺,我仿佛在天上徘徊,又好像遊離于體外,所能感覺到的,唯有下身傳來的陣陣吸吮的快感。
在那一瞬間,我忽然想就此死去。
Interlude珍:
今晚有好多人對我說,你很幸福。
其實我不知道什麽是幸福。
現在的社會不再是奴隸社會了,但絕大部分人依然是奴隸。
金錢的奴隸。
有人告訴我,金錢還有許多東西是買不到的,比如生命,比如時間,比如感情。
但更多時候,爲了金錢,我們卻失去了生命,失去了時間,失去了感情。
啊,真是的,事到如今,我還扮什麽清高啊?
我根本就是金錢最忠實的奴隸獸,我甚至連最卑微的妓女都不如。
妓女只不過是出賣自己的身體,而我,我連感情都可以出賣!
所以,當我發現他能帶給我快感的時候,我才不在乎他是誰,我才不在乎今日是什麽日子,我才不在乎誰是新娘子。
Interlude out高潮來得很突然。
我早已放開了她的雙唇,改爲狠嘬其小巧粉嫩的櫻桃小丸。
當她快感如潮的時候,她便再也忍不住在我耳邊呼叫起來:
「呵——噢!」本來我正用盡全力才堪堪抵住她因高潮而加倍劇烈的收縮,但一聽到這無比嬌媚的歡叫,便徹底崩潰,一泄千里。
高潮的一刻,我們死死地抱緊了對方。
在那一刹那,我問自己,我們之間究竟有沒有愛?
如果沒有的話,那麽無愛的做愛所得的快感並不比有愛的做愛少,既然如此,人們爲什麽要戀愛?
這種事之所以叫作做愛,不是因爲做了就會愛,而是因爲愛了就會做。
做愛是因爲性欲,戀愛是因爲情欲。
性欲令你想和許多人做愛,情欲令你只想和你愛的人做愛。
在那個夜晚,我們用性欲取代了情欲,用做愛代替戀愛。
第四章 不歸
我戀戀不舍地從珍姐的體內退出,手表上的時間已經接近一點,再不走被發現的機會就會越來越大。漸漸平伏下來的珍姐仍舊裝作未醒,我也不敢再說什麽了,于是飛快穿戴整齊步出房間。出來時很小心,應該沒人發現。裝作尚有點頭暈的樣子,拐過一個彎,來到了電梯口。眼前卻婷婷立了個紫衣美婦,那暧昧的笑容連確認都不需要,除了青青再無別人。「喲,這酒店的大床還算舒服嘛?」
她眨眨眼,一副「我什麽都知道了」的表情。我想起帶我入那間房的人正是她,后背一陣惡寒,這才后怕起來。她爲什麽那樣做?她真的看出我做了什麽事?不見得吧,我只要堅稱醉到現在才醒,一醒過來就走了,甚至沒注意到床上還有人,她也莫奈我何。對了,除非捉奸在床,否則一概不認,這可是男人偷食最基本的生存法則。我打定主意,便晃了晃腦袋,傻笑著說:「頭好沈,還是家里的破床舒服。怎麽樣,是時候撤了吧。」
青青瞪大著眼在我身邊轉了幾圈,忽然用力拍了我一下:「還裝?你敢說你沒做什麽壞事?」
我以爲自己真的露出了馬腳,心里已軟了七成,但嘴上還是不認:「噢!殺人哪,我又沒得罪你!」
從入電梯到走出酒店大門,青青一直試圖套我口風,都被我勉強頂住了,但再這麽疲勞轟炸下去,我遲早要崩潰。于是我便以不同路爲理由,讓她先上了一部的士走人。我上了另一部的士,走了一段路,忽然接到青青發來的短信:「不想回家,陪我好嗎?我在橋邊等你。」
酒店在新城區,我們住的舊城區在河對岸,所以過橋這一段是同路的。我怕她會纏住我問長問短,所以一開始並不想理她,要是以后問起就裝作頭暈沒看見信息就是了。但當車子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看著路燈下默然而立的紫衣麗人,想到上次仿佛看見的一滴淚,沒來由地忽然心酸起來。我叫司機停下,然后將青青拉了上車,問她想去哪里。她說想喝酒,我說你不是不能喝酒嗎。她不作聲,只是望著窗外的街燈。我無奈,只好叫司機開到一處專門吃宵夜的街區。我跟她說,今晚我真是一滴酒也喝不下了,不過我可以陪你吃點東西,如果你一定要喝酒,那里的酒也夠你醉一場了。上車之后她就變得沈默起來,到了宵夜的地方也還是那樣,仿佛忽然間心事重重。「你這麽晚還不回家真的沒問題嗎?你老公也不管你了?」
我沒話找話。「他今晚值班。」
哦,我恍然了。「你別騙我,你碰了她是不是?」
她突然又問起這個問題。唉,真是頭痛,我實在忍不住有點火大,心想,我何止碰了她,我還干了她,關你鬼事。她見我不說話,便又自嘲地說:「你至少該謝謝我這個拉皮條的吧?難道你還有什麽不滿嗎,客官?」
「你想我怎麽謝你?你有什麽證據?說你又不聽,聽你又不信,你想我怎麽樣?求你原諒不成?關你什麽事啊,陳師奶!」
我感到酒氣上湧,于是再也忍無可忍徹底撕破臉。她將剛剛倒上的一杯酒拿起,我還以爲她要用來潑我,連忙閃身,卻只見她一仰脖子,喝了個干干淨淨。她幽幽地看著我,低聲說:「本來我不明白自己爲什麽要把你帶到那間房,現在我明白了,因爲我將珍姐當成了我自己,希望能在結婚之前將自己送給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會不會接受而已,爲什麽你都不肯告訴我?」
聽見曾經心愛的女人對自己說出這種話,大概沒有男人會不心動,何止心動啊,如果在以前,我多半還會狠狠地心痛一番。不過,也許當年那一刀插得實在太深太狠,我的血都已經放完了吧——我竟然連一絲心動的感覺也沒有。感覺到的唯有寂寞。仿佛看見時光如河水般徐徐流逝,而自己的心卻在其中緩緩地沈了下去。好像曾經有誰同我討論過這樣的一個話題,說人的一生只能談一次真正的戀愛,其余的不過是無謂的插曲罷了。我已經不記得當時的自己是怎麽想的了,但現在我忽然想到,過往那些失敗的經曆大概連一次真正的戀愛都算不上吧。而我的心卻已經死了。在等到屬于自己的那一次真愛降臨之前,我便已經把自己的心殺死了。當時,我所感到的就是這樣一種寂寞。于是,在這樣一種心境之下,在我的意識回複理智之前,我漠然地說出了一句狼心狗肺、天打雷劈的話:「陳師奶,想紅杏出牆,爲什麽不親自上陣呢?」
所以吃完宵夜之后,我們就去了酒店開房。Interlude青青:其實我知道,說出那樣一番話,會有什麽后果。也許我本身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罷。但當時,我只是想知道,他還愛不愛我。以前,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事到如今,我發現我不知道他想要什麽。我記得,曾經有人說過,錯過了,才懂得珍惜。我還記得,曾經他說過,錯過,又如何。他說我想紅杏出牆,但其實,我只不過……今夜不想回家罷了。Interlude out
第五章 偷香
這一晚可算是我人生中最爲香豔的一晚,在兩個不同的房間,偷了兩個不屬于自己的女人。但心情什麽的,連一絲快樂也沒有。其實我不是一個極度好色的人。我知道,愛一個人和愛一個人的肉體,是兩回事。所以,如果我和一個並不相愛的人做愛,只會有快感,不會有快樂。或者令人費解,因爲快感的全稱是快樂的感覺,沒有快樂又怎麽會有快樂的感覺?我曾經見過這樣一些人,以爲自己很富裕,很有富裕的感覺,但其實他是沒錢的。我的情況與此類似。但是,沒錢而尚且能感覺富裕,也許反而是一種幸福。沒有快樂而只有快感,卻是一種悲哀。在那一晚我才確認,原來我已經不愛她了。與此同時,我問自己,我究竟還能不能愛上別人。心死了,難道要偷一個?其實我並不喜歡偷別人的東西,我只是不想讓別人偷我的東西罷了。*** *** *** ***一關上房門,我便將青青拉入懷內,摟著她的纖腰,調笑說:「你想一起洗呢,還是分開洗?」
她抱緊我,咬唇說:「今晚不想跟你分開。」
我心中一蕩,將她攔腰抱起,走入浴室。她掙扎著嬌呼:「衣服都還沒有脫呢!」
我呵呵笑說:「怕什麽,這里有干洗服務。」
她喘著氣:「等下火災地震什麽的,你打算裸跑出去啊?」
「有這麽巧就是天意如此,裸跑又何況?」
我一手抱緊她,一手打開了淋浴器。「我可沒有暴露的喜好,放不放手,再不放手我咬你!」
她一口含住了我肩頸位置的肌肉,溫熱濕潤,很是煽情。「你咬吧,被你吸干我也心甘情願……噢……」
隨著溫水灑下,青青狠狠地咬了下去。然后我便明白,不會心痛的人還是會肉痛,而且……好痛!「輕點輕點輕點!肉都掉下來了,你會不會咬啊?你見過人家吸血鬼有像你這樣死勁咬的嗎?用嘴嘬啊曉不曉得?你這樣會咬死我……噢!」
她終于松開了口,唇角的血被溫水飛快地沖走,臉上的水珠不停地灑落,有一瞬間,以爲是她的淚水。但馬上她便露出了一副梨花帶雨的笑容來:「又是你讓我咬的,咬死你也活該!」
我咬著牙,從齒縫中吸著絲絲涼氣,感覺傷口處的血不斷地被沖走。我沖動地吻上她散發著血腥的唇,在飛灑的水花下陶醉于她那濕熱溫軟的口腔內。她動情地回吻著我。溫婉纏綿,難舍難分,有一刹那,我仿佛回到了那已經逝去的日日夜夜,曾經爲她心痛的短暫刻骨的時光。我細細地爲她抹著沐浴露,似是撫摸一件藝術品般愛不惜手。慢慢地,她開始有點氣喘,有點臉泛潮紅。她捉緊我的手臂,顫抖著聲音問:「你從哪里學的一雙壞手?」
「看日本AV學的,難道你以爲我是做鴨的?」
我一邊嘻笑,一邊還加快了動作。「壞,哼……你也就只能看看AV了,可憐的男人,嗯……」
她嬌喘著,還敢挖苦我,真是不識好歹。「哼!可憐嗎?我反倒覺得沒看過的人才可憐,錯過了多少名作啊!」
我淫笑著把她推向高潮。「嗯……啊……噢……呵……」
她在高峰處徘徊難舍的美妙歡呼,是我一生之中所聽過的最動人的仙樂。在這千回百轉的仙樂漸收之時,我的下身沾滿著淋漓的汁液,逆流而上,迅速填滿了她高潮過后的空虛。她死死地抱住我,口中喃喃地念著:「真好、真好,就這樣、不要動……」
我用力地挺著身體,感覺自己化身爲了一棵大樹,被一只雪白的樹熊所依賴著,甚至能夠聽到她劇烈的心跳聲。在這一刻,雖然我知道她快感強烈,但我不知道她是否快樂。如果我們無法追求男女之愛的最高境界,那我們就只好拼命填滿那最深的欲望。我將她抱到床上,自己卻站在床邊欣賞著她起落有致的線條、溫潤如玉的玲珑身段,以及她柔美的臉上那一抹掩不住的羞意。我輕輕坐下,生怕捏碎珍玉一般捧起她的小腿,緩慢地輕撫著那一片膩滑。我果然還是最愛女人的小腿!心念及此,便不由俯身將臉貼往那一片嫩肉。她格格笑,說我是個拜足教徒。我不否認,更伸出舌頭,從足踝舔到膝彎,從左腿舔到右腿,舔得她嬌笑連連。舌尖繼續往上,越過大腿內側的時候,把青青癢得緊緊並起了大腿,夾住了我的頭。「夫人,夾錯了,這是相公的大頭,夫人要夾還是夾下面那個小點的吧。」
「多嘴,俺喜歡夾大的,別拿些小東西來糊弄老娘。」
青青裝出一副狠樣在我額頭上敲了一記。「夫人,你作死了,你敢打相公我?相公很生氣,快快松開,否則相公要打你屁股了,等下打得你屁股開花可別怨我!」
「偏不放你,奈我何乎?」
她笑得更歡了。我雙手前伸,在她靠近腋下的肋骨處用力揉了幾下,登時把她癢得弓起了身子。我于是趁機掙脫,將她轉身,手掌在她雪白的股肉上撫壓,奸笑著說:「小娘皮,別看你一身騷,還不是落到相公我手上了?你說,讓我怎麽疼你好?」
青青晃動著身子,股肉一顫一顫地惹得人色心大動,嘴上還不肯求饒:「相公,你敢打我,奴家就再也不跟你玩啦!」
我略加點力,拍了一下肉光亂顫的雪股,上面就現出了一小片紅印,觸目驚心,看得我欲念大熾,我不禁淫笑:「你敢打相公,相公爲什麽不敢打你?相公不但要打你,還要用棍子好好教育你這小娘皮,讓你知道一下以后該怎麽來服伺相公。」
我將青青狠狠地壓在身下,肉棍從后面頂開她下身的嬌怯花瓣,隨即長驅直入,所向披靡,殺得她嬌喘呼叫:「相公好狠心,奴家真是命苦啊……」
我咬著她的耳珠,喘息著說:「你說,以后該怎麽服伺相公,嗯?」
「奴不說,相公有本事,就把奴打死吧,奴也不想活了,嗚……」
「都怪相公平日待你太溫柔了,令你恃寵生嬌。豈有此理,正所謂棒下出賢婦,夫人別要怪相公狠心,你實在是太頑劣,不抽不行啊。」
我使勁狠抽狠插,也來不及細品那花徑中的千百般好處,便已經漸漸有了射意,只好停下來喘息,一面問:「夫人,你可悔了?」
「嗚……死相公,你還不放人家起來,你壓死人家了!」
「你認不認錯?」
「嗚……是奴錯了,相公,你饒了奴吧。」
「好,幫相公舔干淨棍子就饒了你。」
「……相公,你還是打死奴吧……」
「你……豈有此理!」
我又狠抽了幾十下,終于忍無可忍將一股濃烈的快感徹底噴灑在她身上。「相公,你好壞,你又把人家弄髒了。」
「哼,相公還未抽夠呢,洗干淨屁股等著我拿大棍子抽你吧,死不悔改的小娘皮!」
「相公你別惱,等奴洗干淨了再來伺候你。」
她嬌笑著親了我一下,便飛奔往洗手間去了。我追過去,見她正要坐到廁盆上尿尿,便說:「青兒,那里不衛生,我來幫你吧。」
她笑罵:「要你幫?你給我死出去。」
我不依不撓,偏要閃到她身后,把著她兩條大腿將她抱起,一邊口中還「噓噓」地催尿。青青低著頭,一副不勝嬌羞的模樣,連連告饒:「好相公,這樣人家尿不出的啦……」
「好青兒,尿一個給相公看看,相公等下一定好好疼你。」
青青不再言語,過了一會,只聽她「嗯」了一聲,一道水線從她下體由下而上彎出一條淫媚的曲線,不偏不倚,直落廁盆中央,稍傾,水線漸漸收底,變成淋漓水滴,直至徹底消失,只余下幾點在纖草間閃動的盈盈水光。我看得呆了。青青趁機掙脫了下來,扒在我胸口捶了幾下狠的,膩聲說著不依:「你好壞!羞死人了!」
我抱著青青呵呵傻笑:「青兒真乖,真乖……」
我再次擦干青青的身子並將她抱到床上,然后俯下身去舔弄著她嬌怯的小陰唇,卻聽見她低喚:「相公,過來。」
我連忙湊前,她貼著我耳朵叽咕了一陣,我聽得色心大動,于是快快躺到她身邊,她則掉轉身跨在我身上。我抱住圓翹挺滑的雪股,頭臉深埋入她的股間嗅了嗅,只聞到一絲淡淡的女香,略帶點微酸,心中忽然也湧起一種難言的酸意,于是深深吻了下去。與此同時,感到下身進入了一個濕熱滑膩的腔體,但滑動過程中,幾次觸到了硬物,看來青青並不熟練。我促狹地用手指按了按青青的菊蕾,她馬上渾身一顫,吐出我的分身,呢聲說:「好相公,別碰那兒!」
我不理,更用舌頭舔著菊蕾周圍,同時雙手用力固定住她的腰股,不讓她亂搖亂動。青青渾身抖顫,整個人攤軟地壓在我身上,我有點呼吸困難了。青青哆嗦著將我的分身再次含入口內,我也放過她的菊蕾,轉而舔弄起那微微張合的小唇片,以及那粒小小的歡喜豆。結果沒多久她就投降了,嬌喘著呼喚:「相公,我要!」
于是我讓她爬起來,看著她抖顫地將我的分身納入體內,享受著來自上位的緊滑套弄。我的雙手撫上了青青的雙乳,那雙乳不大不小,正好盈盈在握。我用二指夾住其中一邊的粉嫩乳尖,笑說:「青兒,相公要吃櫻桃。」
青青俯下身,將乳尖送往我唇邊,我一口含住,雙手從她柔滑的腰背愛撫下去,最后緊緊抓住了那兩瓣雪肉。保持著這姿勢,青青的腰股仍舊不停地套弄著我的分身。云收雨歇時,已經是清晨五點。青青縮在我的臂彎內,右手仍舊輕撫著我的胸口,那個位置是心髒。「我還能記得你那天說過,你說被人拒絕的感覺就好像在自己心髒上插了一刀,再一擰刀柄,然后仿佛就會聽見自己的心『喳』一聲碎掉。當時我覺得好可怕,就好像被插了一刀的人是我。」
「但你卻笑著說,沒什麽,插碎了便不會再心痛了。我就在想,這個人真是神經病,啊,肯定是神經太大條了。」
「慢慢地,我越來越覺得那一刀真的插在了我的心上,甚至有時,會忽然間心痛莫名。心痛的時候,便會想起是你這家夥帶給我這種幻覺,哼。而當我的心越痛,那一晚的景像就越清晰,不過,被拒絕的人換成了是我。我每每夢見自己拿著一把血淋淋的刀,插入自己的心,然后一擰,『喳』一聲的心碎掉,鮮血飛賤,接著就會心痛得一下子從夢中驚醒。」
「我經常想,爲什麽會這樣,我真的不知道。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對我下了咒語?下了降頭?下了蠱?」
她的淚水在我的前胸慢慢流淌,而我除了抱緊她以外,什麽也做不到。我想不起當年爲什麽要跟她講這種事情,通常,這種事我只會埋藏在內心深處。只有我一個人能夠看見,只有我一個能夠觸到。但在那一年的那一日,我卻將自己內心最深的秘密暴露在她面前,而我現在竟然想不起爲什麽。也許,當日不過是心血來潮罷了。也許,當日就是想讓她永遠記得我也說不定。也許,當時我的心早就已經壞掉了。也許,我是說也許,我當時已經知道,她明明愛我卻又拒絕了我。
第六章 追憶
一杯有雜質的水,擺得久了就會在杯底積聚起一層沈澱物。
所謂記憶,就是這種東西。
水一次次地注滿杯,而記憶一次次地沈澱下來,除此之外的瑣事便好像沈澱過后的清水一般被我們所遺棄。
又或者,人腦本是個容量無限大的水池,記憶沈澱了,清水卻沒有倒掉,不過人們只看見池底的積澱,卻無視那透明的池水罷。
五年前的記憶,是我心中不忍觸碰的傷疤。
那時候,我已經二十五歲,在某間通訊公司任職。
那是我畢業后的第二份工作。
那年夏天,我離開了那間公司。
后來,一到了那個季節,我就會慣性的失業。
最長進的一次,也沒有撐過6月。
由于不停的跳槽,五年來,我混得一塌糊塗。
朋友一個個地疏遠了,酒也喝得越來越少,足球籃球之類還有看,卻只是消磨時間,早已經沒有了曾經的激情。
感到自己一日日地邁向墳墓,卻不想回頭,因爲人生對我來說已經怎樣都無所謂。
這樣的生活態度惹來許多鄙視,我都知道,但根本不在乎。
我只是討厭別人以種種理由來打擾我的平靜。
這就是所謂的自暴自棄吧。
反正,我已經習慣了。
相比那些在極度不幸中依然掙扎求存的人,我承認,我是可恥的。
可是,又有誰知道他們爲之掙扎的理由呢?
無論如何,我已經沒有那樣的理由。
在這樣的心境下,我漸漸厭惡陽光,慢慢喜歡上陰雨天,某程度上,這也是一種人性的反轉。
在某些條件下,人性其實是很容易被反轉的,所以愛可以變成恨,朋友可以變成仇敵,天才可以變成白癡,君子可以變成小人,自大可以變成自卑。
事到如今,我再也不敢奢望任何救贖。
*** *** *** ***
我和青青就是在那間公司認識的。
當時,我們雖然不在同一間辦公室,不過工作上往來相當頻繁,一來二去,我被她身上的某種特質所吸引了。
青青纖巧而美麗,但最令人心動或者心痛的卻是她不自覺地散發出來的淡淡哀傷。
這時常令我産生某種錯覺,以爲聞到了同類的氣味。
但有時,她又會忽然間把哀傷一掃而空,露出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所能有的一切美好特征,天真活潑、開朗愛笑、甚至令人有點花枝招展的感覺。
這兩副截然相反的面孔雖然令人疑惑,但卻不難理解。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是她和她男友之間的感情起伏。
當他們冷戰的時候,她便哀傷;當他們和好的時候,她便歡笑。
這是一個深深沈浸在戀愛的悲喜之中的可憐女人。
毫無疑問,當時的我就是被這種濃烈的雌性氣息所吸引。
是的,我曾經以爲,這就是我的女神。
那年的三月,來了一批應屆畢業的實習生,其中有一個分到了我那組,她叫陸雙雙。
雙雙長著一對迷人的媚眼,那長長的眼睫毛即使不笑的時候也會令人感覺到盈盈的笑意。
這是個可愛的妖精,而且級別相當高。
一旦迷上她,要麽極度幸福,要麽極度不幸。
由于競爭者衆,很明顯,后者的可能性遠遠大于前者。
而我正好迷醉于青青的輕愁淺笑之中不能自拔,因而得以安然避過這個大火坑,並且心情複雜地注視著在大坑中跌得遍體鱗傷的他人。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同情誰,因爲我自身也正在另一個火坑中撞得頭破血流。
所以當幸福忽然臨身的時候,我竟然一無所覺。
三月底的某日,我第一次和雙雙出外拜訪客戶。
在此之前,許多人由于過早地暴露了他們的狼子野心而被某妖精列入了黑名單。
而我當然不在其中,所以,由那一日開始,雙雙跟我出去的次數漸漸多了起來。
后來有一次,她忽然告訴我,說我雖然外表看上去非常高傲,好像隨時準備拒人于千里,但其實骨子里,卻是個不懂得說拒絕的人。
我當即否認,並且顯然有點氣急敗壞地做了個非常惡劣的假設來反駁她,我囂張地說,盡管知道她有很多人追,但如果她說想做我女友,我絕對可以毫不猶疑地拒絕她。
在那一刻,我肯定我是認真的。
而她卻一臉不信地淺笑著說:
「是嗎?」我看著她標致性的迷離笑眼,忽然閃過了一絲心虛。
于是由那次開始,我用盡一切可能的機會來練習所謂的「拒絕她」這種無聊事。
曾經有人說過,如果不想被人拒絕,最好的方法是先拒絕別人。
不過很多年前我就知道,這個方法行不通。
因爲總有一些人,你是無法拒絕的,而偏偏,你又最不想被他們所拒絕。
只是對當時的我來說,妖精這種物種還不在其列。
第七章 誘惑
Interlude雙雙:有些人外表看來容易親近,令人以爲她無論如何不會輕易拒絕人,但其實相反,要拒絕誰這種殘忍事她做起來比任何人都更自然。我就是這種人。自小我就拒絕過許多人,這甚至已經成爲一種習慣。所以當我以爲見到一個在這方面與我完全相反的人,我就忍不住想跟他討論一下這個話題。想不到他竟然因爲這樣的小事而暴走。有一刹那我以爲他是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向我示愛,不過很快就發現這種錯覺只是多年養成的慣性思維——過份自戀罷了。他似乎對「拒絕」這個字眼有種神經質的病態沖動。我不知道是因爲什麽理由,也不想知道,但他的的確確說出了要拒絕我這種事情,太新鮮了,當時我甚至都想不起要嘲諷反擊之類,因爲這……實在有點可笑。本來此事作爲一個笑話已經結束了,可是他卻認真起來,處處找機會跟我作對,這就不是一句「小器」可以原諒的了。本姑娘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倒轉的差別對待,因此,無論如何都想狠狠地報複一次。最理想的莫過于讓他徹底愛上我然后再由我親口殘忍地拒絕他了。雖然很老土,不過的確非常解恨。原以爲這是很容易的事,畢竟這種悶騷男無論外表裝得多麽堅強,內心依然是脆弱得不堪一擊。只要本小姐略施手段,他肯定會死心塌地成爲我的裙下之臣的。但,這賤人竟然連接近的機會也不給我,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實在不甘心……于是我稍微用心留意了一下,很快便發現真正的障礙究竟是什麽了。此人無可救藥地愛著另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別人的女人。如此一來,我無端多了一個對手,這個對手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也根本不需要出招,我甚至不確定她想不想贏,但她卻已經立于不敗——因爲裁判早就站在了她那一邊。既然如此,我只好認真了。Interlude out四月中的某日,公司同事組織了聚餐。青青那日打扮得很漂亮,臉上閃動著耀眼的笑容,可是她卻表示,她已經約了男友。這種事已經習慣了。不過在當時,我的心還是不爭氣地抽搐起來。爲了麻痹自己,席間我不斷挑釁各色人等,只求一醉。正當我有點酒意上湧的時候,旁邊的雙雙忽然向我舉杯,說道:「怎麽了心哥,還有我這杯呢?」
以我最近的習慣,一定是二話不說就拒絕了她,可是那一日不知道是酒氣橫溢,還是醋氣橫溢,反正我欣然舉杯,一口干了。雙雙揚起長長的睫毛,一雙電眼閃閃嚇人,好像直照到我心里去。我借如廁爲名,起身離座,逃也似地避過她那灼人的目光。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卻見到雙雙等在門外。「他們說下半場去唱K,你去不去?」
「我不去了,你們去吧。」
我低頭正要通過。「正好,我也不想去,我們一起走吧。」
因爲都在公司附近租房的緣故,不同路不可能作爲一個借口,我想了一陣,發現思考遲鈍得驚人,只好點頭同意。下了的士,搖搖晃晃地開了大門,正打算關上門時,有人頂住了。「又怎麽了?」
我看著昏暗燈光下幽幽閃動的眼睛說。「我那邊什麽都沒有,現在又那麽早,好無聊啊,上去你那里坐坐行不?」
她一臉可憐地說。今晚已經兩次沒有拒絕她了,我本想強硬一下,但已經被突破的防線實在無法再組織起像樣的抵抗,我堅持了一陣就隨她進去了。我開了電腦,讓她自己玩,並警告不準亂動我的文件之后,就去洗澡了,因爲實在有點暈。出來的時候,音箱正在放歌,是一首關淑儀唱的《忘記他》我走過去,看見她正入神地看著一篇文檔,仔細一看,竟是我的爛尾小說!咳!咳!一時間,只覺得胃液與酒氣齊湧,懵面共血光一色,明明很想阻止,卻又由然而生一種孤芳自賞的不甘,總之心里面矛盾得要死。其實很多人都有過文學夢,尤其曾經被真正優美的文字引誘過的人,在這一點上我沒什麽好羞恥,真正可恥的是,那些小說連一篇都沒有完成。「怎麽又是爛尾的?真討厭!」
她以一副想殺人的氣勢瞪著我,我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尤其那對反常地圓睜著的大眼,一瞬間,腦海中莫名其妙地閃過了「直死之眼」四字。我被她的氣勢所懾,只好色厲內荏地吼回去:「靠,你個偷窺狂!」
「你個死太監!」
「關你叉事,去去去,再吵告你侵犯私隱!」
我強行關閉了文件,並將整個目錄打包加密,然后從小冰箱里取出一瓶水,喝了一大口,才鎮定下來問:「你要喝什麽?」
「不喝,誰知道有沒有放迷藥。」
「這麽怕你還來?我又沒請你。」
雙雙向我一吐舌。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聽音樂就知道是青青打來的。我連忙拿起手機走入洗手間,並且關上門才接,免得被某人打擾。那一對活寶又吵起來了。最近,可能青青也感覺到我對她過份明顯的好意,有時她會因爲不開心而打電話給我。每次我都幫她男友講好話,除非他做得太絕。因爲我知道,只有這樣才能令她好過點……好吧,其實我知道個屁,我只是喜歡唱反調罷了,反正任何事都沒有絕對,不同的立場就有不同的觀點,甚至同一立場都可以有不同的觀點,我不知道什麽是對,也不知道什麽是錯,因爲我一無所知,所以我反對我所聽到的一切——其實這句話反過來也通。因爲我一無所知,所以我認同我所聽到的一切。但由于本人生長于一個充滿謊言的社會,被騙已經成爲理所當然,實在無法不懷疑一切。反正,所謂對錯只是一種選擇,而我喜歡選擇唱反調,某程度上,這大概也算是一種悲哀。順便說一句,悲哀也是一種選擇。大概二十分鍾后,我挂了線,出來一看,雙雙已經走了,電腦屏幕上卻打了一段話:「好多A片啊,我的天!實在忍不住幫你全刪了,刪得很徹底喔,哈,勸你一句,手淫傷身!還是乖乖的寫小說意淫比較健康啊!呵呵呵……」
Shit!我的收藏……這個妖女!
第八章 真實謊言
那段時間雙雙在策劃著什麽,我多少猜到一點。不是沒有女孩子主動接近過我,但這種級數的,的確沒有。換個時間地點,她確實很有可能讓我心甘情願地中伏。只可惜,在我人生的那個階段,一個哀怨的少婦比一個青澀的處子更吸引我。當然,如果她是真心的話,情況可能會有所不同,但我明白並不是那回事。一個人做出反常的事必然有不單純的目的,我又不是一個自大到以爲全天下所有女人都恨不得強奸我的自戀狂,因此,她的陰謀根本就只能是陽謀。有好幾次我都想對她說,妳這是在玩火。但我一直都沒說,因爲我知道,她這把火根本點不著。事實證明,這是一個巨大的誤判。代價是,我的心。因爲,妖精最擅長的,本來就是偷心。A片對我來說,是一個堡壘。在這個堡壘里面,我知道自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在這里療傷,無論在外面受到何等重創,這里都能讓我忘記痛楚。當然,只能忘記一陣。這一切和吸毒很相似,唯一的分別,是A片便宜得太多。所以,A片某程度上是窮人的鴉片。那晚,雙雙將我的高純度鴉片燒得干干淨淨,令我幾乎想要殺人。在網絡時代,下載A片對我等淫民來說易如反掌,不過依然需要時間。而我當時正因爲受了青青的刺激而燥亂不已。一氣之下,我沖了出去,到處打電話約人去桑拿。神奇的是,竟然一呼百應。平時不是這個經濟困難,就是那個要陪老婆,又或者一時內存不繼,總之少有如此齊整的。更神奇的是,那晚我們七劍下天山,直奔百樂門,竟然挑不出一個可以下火的丫頭。轉頭殺入SKY,殺羽而返。再沖到MOMENT,又是一堆豬扒。所謂事不過三,七劍中有兩個一面咒罵一面決定歸家鋤老婆,另外兩個回去打飛機,最后兩個決定去發廊食快餐。只剩了我一個,表面上說回去睡覺,實際上去河邊吹風。仿如命中注定,在河邊遇見青青。南方的四月,初夏的夜晚,十一點。河邊吹拂著微風,星稀月明,四周除了遠處偶而傳來的汽車鳴笛和河水拍打堤岸的脆響,便只有那傻女低低的抽泣聲。看著那揪心的背影,抽動的雙肩,我的心痛得幾乎想要嘔血。太大意了,我竟然沒有發覺她傷心到此等程度。要不是那妖女的搔擾,我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一刹那,我感到了一絲狠毒的恨意。但很快,一股更爲凶猛的意念抓住了我。我不由自主地向青青走去。不到二十步的距離,卻仿似走了整整一萬年。終于,青青和我之間接近到觸手可及的程度,我甚至覺得,只要再一步,我就能突入她的絕對領域。然后,我倆的心就可以緊靠在一起,互相溫暖,不再孤單,喜樂平和。只差一步。但這一步,卻瞬間被拉遠至天涯海角。因爲青青忽然轉身,一臉錯愕地望住我。在她梨花帶雨的臉上,我見到了一絲失望。那一絲失望雖然很快就被牽強地扯成一抹淺笑,但卻如同閃電一般,刹那間擊穿了我的心。我一句話都講不出,微微張開的雙手僵硬地垂下,仿如一個正要行竊的賊突然被主人發現。恐怖的尴尬迅速彌漫開去。「原來是你,嚇死我了!」
終于還是青青先反應過來,她一邊不好意思地轉身抹淚,一邊嗔道。我用盡全身力氣扯了扯嘴角,相當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后故作輕松地說道:「我聽說跑步可以大量消耗身體的水分,你要不要試一試?」
「試你個頭,我現在很口渴。」
「哦,生力清啤滿意嗎?」
我舉起手上的罐裝啤酒問。不是變魔術,我以前一向習慣心情不好的時候去河邊一個人喝啤酒,那晚也不例外。不過由于一個人喝啤酒實在太苦澀,我通常只預備一罐。我拉開拉環,將啤酒遞給青青。她接住,心存疑惑地望著手中的冰涼鋁罐,三秒之后,她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當她將鋁罐遞還我的時候,里面只剩下不到一半。我一口氣將余下的啤酒倒入胃內,清涼甘澀。她問我:「你又知道我在這里?」
我舉頭望天:「我不知道,不過,天知道。」
她沈默了一陣,忽然說:「得不到的時候千思萬想,一旦得到就不當回事,男人是不是都這樣混賬?」
「你沒有聽過嗎?男人對愛情的要求永遠是新鮮,而女人對愛情的要求卻是保鮮。」
我搖了搖手中的啤酒罐,「就像這個啤酒商的廣告。」
「所有男人都是這樣?」
「是,基本上,據我所知,應該是。」
「你也是?」
她連望都不望我。「我只能保證這一刻我是怎麽想,不能保證將來是不是一樣。」
「哼,你很老實,不過這樣是追不到女孩的。」
「哦,難道所有女孩都甯願被騙也不肯聽真話?」
「就這個問題而言,基本上,據我所知,應該是。」
我看著青青的側面,夜風吹拂著她的長發,不時地掃過我的臉。我靜靜地想了一陣,然后一字字道:「如果真是這樣,我可以練習,假如必要,我可以練一世。」
「真要練的話,你記住,一定要練到天衣無縫,連自己都信以爲真。練成之后,盡管來找我試試,看能不能騙倒我。不過你要快喲,你知道,女人是不能等的。」
她對我淡淡地笑了笑。「我會愛你一生一世,將來每一分每一秒都和我最初愛上你的那一刻毫無二致,不,事實上,我對你的愛每分每秒都在增加,因爲,你是我的女神。」
她嘿嘿地笑,一面叫嚷:「不行,太假了。」
我漲紅著臉,又試了一次:「我想和你一起,過這一世。」
「太短,太敷衍。」
「星月爲證,大地爲憑,吾,王守心,願與汝,柳青青,今生今世,永不分離,有違此誓言,天打雷公劈。」
「我現在一聽見發誓就打冷戰,真的。」
「我人生的目的就是和青青一起慢慢變老。」
「我又不想變老。」
「我……」
我已經不記得那晚說過多少肉麻話了,反正每說一句,青青總有法子挑出毛病來。只記得到了最后,青青擺了擺手,心滿意足地說:「今晚夠了,下次再繼續。」
于是,從那晚開始,我不斷苦思冥想,希望想出一句足以騙倒她的謊言。當時的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麽我無法取信于她,對當時的我來說,那些都是純粹的真心話。那時候,如果一定要我在這個問題上對她說謊,我大概只能說,我從來沒有愛過妳,真的。但也許,她其實只是想多聽幾句肉麻話罷了,對她來說,那或者可以算是一種浪漫。但對我,卻是一種殘忍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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