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已婚
距離下班還有12分鐘。客戶一封有關修改意見的郵件直接宣告封喬要繼續加班。
在此之前,她已經連加三天。
幾乎沒有時間哀嚎,封喬瀏覽了一下需要修改的策劃案內容,戴上眼鏡,繼續工作。
忙起來的時間總是特別快,當封喬終于敲下策劃案的最后一個字,時間已經是晚上 11點28分。
同事們不知道什麽時候都走光了,封喬把郵件發給客戶,起身穿好外套,準備下班。
走過總監辦公室,才發現原來她居然不是加班到最晚的人。
封喬腳步頓了頓,還是輕輕的敲響了那扇木門。
「請進。」干凈的男聲響起。
封喬推開門,微微一笑,「老大,還不走?」是準備肝到吐血嗎?這一句,封喬放在心里沒敢說出口。
被稱為老大的男人是程瞻,赫曼廣告公司的創意總監,封喬的頂頭上司。
程瞻抬腕看了眼手表:「都這麽晚了。」他抬眸,「吃飯了嗎?」唔,不說還沒覺得……封喬按著空空如也的胃,不好意思的笑道:「還沒。」程瞻點了兩下鼠標保存好文檔,然后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走啊,請你吃飯。」*** *** ***接近淩晨,幾乎沒有餐館還在營業。
程瞻開車帶著封喬在周圍轉了幾圈,才找到一個尚在營業的小面館。
「就這里好了,我不嫌棄的。」封喬笑著掩飾心中的尷尬,她在想剛剛究竟是哪根筋搭錯了才會同意跟他出來吃飯,眼下渾身不自在的很。
程瞻默了默,把車子停在路邊,他下車,隨后又極紳士的繞到另一邊替封喬開了車門。
兩人並肩走進餐館,夜半時分,面館里並沒有食客,老板正在收銀臺津津有味的看著《甄嬛傳》。
程瞻看了眼桌上的菜單,問封喬:「你吃什麽?」「拉面,拉面就好。」「老板,兩碗牛肉面,二細。」「咳咳。」封喬忍不住咳嗽起來。
程瞻側頭,臉上有淡淡笑意:「怎麽了?」封喬舔唇,望著眼前這位渾身上下散發著精英范兒的年輕男人,全公司女孩子的夢中情人,宛若謫仙的程總監,現在跟她站在一個蒼蠅館子里,跟老板說兩碗牛肉面,二細……「有點驚訝,您居然還知道二細。」程瞻有點好笑,「獨居男人,總不可能天天山珍海味。」他從桌上抽出兩張紙巾,擦了擦油光锃亮的凳子,然后招呼封喬:「坐。」封喬倒是聽過公司里的八卦,程總監早已成家,聽說妻子是位非常優秀的投資人,只不過長期生活在國外,也因此,程瞻身邊從不缺鶯鶯燕燕,不過,他非常潔身自好,從沒聽說過他跟誰有過桃色新聞。
封喬在他對面坐下,「我還是覺得您比較適合出現在高檔餐廳,右手拿刀左手拿叉,面前是一份西冷牛排,再搭配一杯 82年的拉菲什麽的……」程瞻聽她這樣說有些忍俊不禁,「封喬,你大概是電視劇看多了。」他低笑,「平時在公司沒見你這麽愛講話。」他聲音干凈好聽,說出「封喬」這兩個字的時候,封喬忍不住心尖都跟著顫了一下,紅霞悄悄爬上她的臉,封喬暗想,這位的殺傷力果然不一般。
很快,兩碗面上了桌,封喬掰開筷子開始大快朵頤,空了許久的胃並不挑剔,有這樣一碗熱騰騰的面條已經足夠幸福。
程瞻看著對面絲毫不矯揉做作的小女孩,不禁彎起唇角。
一碗面的時間很短暫,封喬喝完最后一口湯,發現程瞻正坐在對面,以一種好整以暇的姿態看著她。
她有點不好意的盯著眼前的空碗,「我……實在是有點餓。」「要不要再來一碗?」程瞻抿唇問她。
封喬忙擺手,「不要不要,很晚了,老大你也該回家了。」程瞻起身:「先送你回去吧。」「我自己打車就好了。」程瞻沈默,徑直走向他那輛卡宴。
封喬摸不準他的意思,只好跟在他身后,小聲叫道:「程總監……」程瞻回頭,夜色中一雙眸子深邃迷人,他輕聲道:「上車吧,就當是命令好了。」封喬楞了兩秒,聽他這麽說也不好再拒絕,便繞到車的另一側上了副駕駛。
一路上都有些沈默,午夜的收音機里不斷傳出靡靡之音,明明已經很晚了,封喬卻要命的清醒,清楚的感受著這份尷尬溢滿車廂。
她偷偷拿眼去瞥程瞻,卻發現領導果然是領導,淡定從容的不行。
他眼睛直視著前方,專注的開車,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時不時輕輕扣擊邊緣。
封喬不知道怎麽去形容程瞻,因為與她在學校里見過的那些年輕男孩太不同,從容?穩重?成熟?似乎都不完全,這一刻,封喬甚至覺得他是一個無限接近完美的存在。
思緒有些亂了,封喬意識到的時候有些懊惱,她怎麽也成了那些覬覦總監美色的人中的一員了?
覬覦……封喬被自己嚇到了。
終于到了封喬住的地方,她乖巧禮貌的同程瞻道別:「謝謝總監請我吃飯,您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足夠一板一眼。
程瞻的手搭在方向盤上,薄唇輕啟,「請你吃一碗面也叫請吃飯,我這個總監會不會太小氣?」「怎麽會,我已經很滿足了。」封喬說著還去揉了揉肚子。
「下次請你吃西冷牛排,喝82年拉菲?」程瞻唇角微揚,幾乎是一種調侃的語氣。
封喬有點囧,「不用了……總監,我上樓了。」程瞻點點頭:「上去吧,進門給我發個信息。」誒封喬訥訥朝程瞻揮揮手,轉身上了樓。
漆黑的夜,樓道里的聲控燈一層一層的亮起。
隨后,手機屏幕彈出一條信息:「總監,我進門了,今天謝謝您,您路上注意安全。」程瞻不禁笑了笑,這小女孩簡直還像個學生,不過也對,她畢業也沒多久。
程瞻關上手機,發動車子,很快便消失在深沈的夜幕里。
(二)
廣告公司加班是常態。
封喬還記得當時來面試,面試官看完她的簡歷問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能適應加班嗎?」能是能的,可是沒想到要加的這麽狠。
又是一天深夜,方案修改到一半,封喬去拿手邊的馬克杯,卻發現里面空空如也。
她頓了頓,從抽屜里翻出一袋速溶咖啡,然后起身往茶水間走。
封喬端著杯子在飲水機前面接熱水,可大約是因為困得狠了,短短幾秒鐘她的意識就已游離在外。
接著,滾燙的熱水澆上皮膚,封喬吃痛猛然回神。
手中的純白馬克杯「砰」的一聲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咖啡色的液體濺的到處都是,看起來一片狼藉。
封喬腦子有點懵,被燙傷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可是一時之間她卻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然而,下一秒鐘,她的手腕忽然被另一只手握住。
那只有些微涼的手不由分說的拉著她往洗手池邊走去。
封喬有些怔忡的望著這個突然出現的人,額……誰能告訴她,總監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啊?
程瞻捧著她的手放在水龍頭下,然后打開冷水反復沖洗著她燙傷的地方。
就這樣被一個男人握著手,封喬不禁有些赧然,可偏偏這個男人一臉冷峻的表情,薄唇緊抿,連句話都不肯說。
封喬哽了半天,忐忑的喚他:「程總監……」可是叫完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程瞻偏過頭,深邃的眸子意味不明的掃過封喬那張清秀的臉。
當真沒見過這麽笨的,被燙到還傻愣愣的站在那,望著一地碎片發呆。
封喬此時已經不自在極了,她微微掙了掙。
程瞻看向她,淡淡出聲:「怎麽了。」那聲音仿佛被這寂靜的夜晚賦予了魔力,那樣低沈動聽,足以震動人的心弦。
封喬不自覺就紅了臉,「我……我自己來吧。」程瞻像是此時才注意到兩人交握的雙手,她的細膩柔軟,他的寬厚包容。此情此景倒是讓人心中生出幾分憐愛之心,想把那只纖細柔軟的小手包裹起來……然而,到底只是一時動了點旖旎的心思罷了,程瞻緩緩松開手,唇角勾勒出淡淡笑意,「我無意冒犯。」「當然,」封喬盯著自己被他握過的那只手,「總監怎麽會是有意冒犯。」她到底在說什麽?封喬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一定是太困了才會胡言亂語。
「我的意思是……謝謝您。」程瞻盯著封喬,她可真是個小女孩,周圍的人都跟人精似的,偏就她跟一張白紙沒兩樣,原本也算是難能可貴,只可惜,職場和生活中,這種人一定是吃虧的那一個。
程瞻斂去笑容,緩緩叮囑:「下次小心一點,我不是每次都那麽剛好。」封喬點點頭,有點委屈巴巴的模樣,「我會的,給您添麻煩了。」程瞻有些許無奈,對著這女孩,似乎連句重話都不能說。
他抬手看了看表,「再沖五分鐘,然后我送你回家。」(三)
一周之內,封喬第二次被程瞻送回家。
如果被其它同事看到,還不知道要傳出什麽來。
更加要命的是,她居然隱隱約約有種想要跟他有什麽的沖動……封喬如此想著,不自覺輕嘆了口氣。
「嘆什麽氣?」程瞻驀地開口。
封喬猛然抬頭,恰好和程瞻在后視鏡里目光交匯。
她尷尬趕緊的將眼神移開。
程瞻看到她慌張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你好像有點怕我。」不是怕,封喬有點崩潰,她要怎麽解釋,她現在心跳的好快。
難道要她說,總監,我好像有點喜歡你?
封喬閉了閉眼睛,心里一陣絕望,「不是……手還有點痛。」車子恰好在紅燈前停下來,程瞻側過頭,原本想伸出的手到底還是遲疑了,默了幾秒他才道:「最近不要碰水了,一會我帶你去買點藥。」封喬搖搖頭:「這麽晚,怕是沒有藥房開門了,我明天自己買就可以了。」淩晨時分,整個城市都變得異常空曠安靜,安靜的連呼吸和心跳都變得清晰起來。
綠燈亮起,程瞻啟動車子,沒有再說話,他並非感覺不到封喬的異常,相反,他甚至能猜到她在想什麽。年輕又單純的女孩子,藏不住什麽心事。
只是,他好像也不排斥。
夜幕中,男人專注的開著車,嘴角卻幾不可察的彎了起來。
*** *** ***封喬幾乎一夜沒睡,說起來,她的戀愛經歷實在是乏善可陳,大學時期同班的一位男同學經常給她送吃的,她在室友的慫恿之下跟那位同學壓過幾次操場,有一天晚上那位同學突然拉了她的手,封喬那時候覺得全身都不自在,不是害羞,是排斥。
結果,兩個人自然是沒有了下文。
朋友都說她對感情這回事還沒有開竅,過于晚熟。
可是今天,她居然對她的上司產生了非分之想,而且,對方還是一個有婦之夫。
今天程瞻握著她的手時,她居然盼望著他不要放開……這讓一向自詡三觀很正的封喬有點難以接受,可是心尖上的那抹悸動又是如此無法忽視。
次日,封喬頂著個黑眼圈去公司,卻不料在電梯間就碰見了程瞻。
「老大,早啊。」因為睡不著,封喬索性早點過來改文案,沒想到程瞻跟她一樣早。
不同的是,他老人家神采奕奕,她……咳,不說也罷。
程瞻似笑非笑的瞧著封喬:「怎麽?昨天沒睡好?」封喬有點尷尬,也不敢與他對視,有些局促的回答:「……是啊。」「傷口疼?」程瞻問。
手上燙傷的地方起了幾個小水泡,的確有點疼,不過她可沒那麽嬌氣。
然而真正的理由又難以啟齒,封喬只好別扭的點點頭。
這時電梯們緩緩打開,程瞻微微側身,讓封喬先上。
兩個人又一次同處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里。依舊是沈默。
數字慢慢攀升,最終在25層停下。
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門再次開啟。
對于封喬來說,幾乎有種如蒙大赦的感覺。
「老大,我還有事忙,先走了。」封喬急于逃離,說罷便步履匆匆的朝辦公室走。
「封喬。」身后的人緩緩開口,「一會來我辦公室一趟。」封喬:「……好。」*** *** ***總監辦公室封喬來的次數不多。
她入職不過兩月有余,小小蝦米頭上還有部門主管,跟總監對接還輪不到她。
她敲門進去的時候,程瞻正在泡茶。
空氣中有種甜膩又清新的味道。
程瞻抬眸看她,「坐。」封喬點點頭,坐在程瞻的對面。
他把精致的白瓷茶杯推到她面前:「蜜桃烏龍,聽說小女孩喜歡的。」封喬有些受寵若驚:「謝謝……」她很給面子的呷了口茶,的確是女孩子喜歡的味道,然后她把杯子放回到桌上,有些忐忑的開口:「總監,我這兩天給您添了很多麻煩,但是我工作的時候不是這麽迷糊的,我希望不要給您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程瞻沒料到封喬居然做起了自我檢討,一瞬間有些哭笑不得,她真的還是個小姑娘,他笑著搖搖頭,從抽屜里取出一小盒東西遞給她,「燙傷藥膏,記得塗。」封喬一臉懵逼的看著他。
「我沒有覺得你給我添麻煩。」程瞻用那雙深邃的眸子望著封喬,淡淡道:「你也沒必要有心理負擔。」封喬:「……」「總監您真是……」程瞻挑眉,「真是什麽?」真是讓人很容易就愛上啊……封喬假裝淡定,咧嘴笑笑,「您真是個好人。」說完,她拿起桌上那盒藥膏,起身搖著個馬尾出去了。
程瞻坐在轉椅上,望著封喬離開的背影,唇角緩緩抿開笑意。
(四)(曖昧)
封喬手里有個難纏的客戶。
據說是個大齡未婚男,他有多難纏呢?
封喬十次加班有九次都拜他所賜,這人大約是個工作狂,無論多晚給他發方案,十分鐘之內他一定會把意見回復給你,鑒于客戶如此敬業,封喬也不好偷懶,于是再晚她都會按著他的意見改一遍。
她之前聽說過,有幾位同事被這位客戶逼的離職,所以好多人都不想接這個活。
可封喬是新人,並沒有什麽選擇的權力,于是這燙手山芋就落到了她手上。
最近幾個月,封喬就被這位客戶折磨的是心力交瘁。
不過好在,這個項目終于到了尾聲。
周三,她跟部門的另一位同事帶著最終方案到客戶的公司做匯報。
這位難纏的客戶姓陳,年紀輕輕便沒了頭發,從封喬進門開始便一個笑容都欠奉,坐在轉椅上沈著臉,只怕閻王見了都要怕他三分。
封喬悶頭和對方公司的It一起調試好投影儀,心里也有些惴惴。說到底她還只是個職場菜鳥。
設備調試完畢,封喬開始跟對方介紹這次的策劃方案,包括項目計劃書,項目可行性分析報告以及針對該項目所做的一些問卷調查。
封喬自以為她做的足夠細致,事實上,這一個策劃方案她也是根據客戶的意見修改了無數次的,她覺得對方沒有理由不滿意。
沒想到,對方聽完依舊沈著臉,沈默了片刻,陳經理站了起來,拿著手里的策劃案慢慢走到封喬面前,冷不防的將一疊文件摔在了封喬的臉上……會議室里的所有人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
文件滑落至地面,封喬僵在那里,陳經理卻只是冷冷盯著她。
「這就是你們赫曼的水平?前前后后耗了我幾個月,現在就派你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來糊弄我?」他憤怒的拍著桌面,「你自己看看,你做的這也叫策劃案?赫曼哪個野雞大學把你聘進來的?還是說有幾分姿色把老板伺候舒服了才讓你進來混飯吃?」封喬有些發抖,她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人,更別提這樣的侮辱。
「滾吧滾吧,混飯吃別混到我這來,帶著你的垃圾策劃案給我滾!」陳經理指著封喬和同行的同事,「你們赫曼可以,這麽做下去,趁早關門大吉!」封喬再也無法忍受,轉身推開會議室的門就跑了出去。
身后的同事一直在叫她,封喬卻沒聽見一樣,轉眼消失了蹤影。
*** *** ***封喬回到家,一個人在房間里哭了很久。
她家里不算富裕,可是父母對她很疼愛,凡事也都尊重她。她自認做事情也算認真,無論是學習還是工作。
赫曼是業界非常有名的一家公司,能來赫曼上班封喬內心其實一直很為自己驕傲,在這個繁華的大都市里,她跟人合租一間小小的次臥,每天加班到淩晨,不能說不辛苦,可是她內心一直跟自己較勁,一定要在這里混出個名堂來,所以哪怕累一點,她也都覺得能撐住。
可是,那個陳經理說的話真是把她的自信都打碎了。
也許她做的東西真的很垃圾吧。
封喬吸吸鼻子,看了看墻上的鐘,已經晚上8點了。
她一下午都沒有回公司,同事一定把她丟臉的事情傳遍了整個公司。
所以……總監也會知道吧?
他一定會很失望吧?
他對她那麽好,還讓她不要有心理負擔,可是她連一個項目都做不好。
封喬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盤算著干脆收拾東西回老家算了。
被客戶否認,還擅自翹班,想必公司也不會留著她了。
這個城市也容不下她。
這時候,封喬突然聽見外面有敲門聲。
跟封喬合租的是一對小夫妻,對門的男人打開臥室門問了句:「誰啊?」封喬沒聽見對方的回答,只聽見窸窸窣窣開門的聲音。
接著聽見鄰居說:「封喬住那屋。」居然是找她的?封喬呼吸一窒,只聽見不疾不徐的腳步聲緩緩靠近。
隨后房門被敲響,封喬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說:「是我,開門。」他怎麽會來?
封喬跳到地上,連拖鞋也沒來得及穿,她胡亂的抹了把臉,然后把反鎖的門打開。
門外站著的男人高大挺拔,一身西裝革履,英俊的不似凡人。
居然是程瞻。
對門的鄰居還頗為八卦的朝封喬這望著。
封喬咬了咬下唇,「程總監……您怎麽來了?」程瞻默不作聲,自顧自的進了封喬的房間。
封喬也不喜歡鄰居探究的眼神,干脆直接關上了房門。
「總監,我這沒水了……」封喬有些局促,她這房間亂的很,又什麽都沒有,如此狼狽的時候被他看見,真的好丟臉。
屋里只開了一盞臺燈,程瞻定定望著封喬那雙紅的像兔子一樣的眼睛,微微嘆息,「怎麽哭成這樣?」人有時候就是這麽奇怪,一個人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可以很堅強,可是當別人關心一句的時候又會變得異常脆弱。
程瞻這樣簡單得一句話讓封喬忍不住又紅了眼眶。
封喬只覺得眼淚像開了閘的洪水,怎麽止都止不住,一直流個不停。
她一邊擦眼淚,一邊解釋著:「對不起……總監……我……我不想……哭的。」那個小女孩就那麽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可憐兮兮的一直不停的流著眼淚。
程瞻的心也跟著變得柔軟,他握了握拳,還是緩緩上前幾步,把那個哭成淚人的女孩攬進了懷里。
狹小的房間里,只有一盞曖昧昏黃的燈光。
高大挺拔的男人將那個無助的小姑娘輕輕擁進懷里,他的大手溫柔的拍著她的背,「不哭了,好麽?」他的聲音低醇動聽,似乎能蠱惑人心一般。
封喬慢慢的止住了哭聲,當理智漸漸回歸,封喬才發現,她居然在總監的懷里……而且她的手還十分放肆的環住了他的腰……他的腰堅實而有力量,抱起來好舒服啊,讓人不想放手,甚至還想要更多一點……可是……她這樣未免太逾矩。
封喬小心翼翼的準備退開,卻沒想到那雙有力的手臂輕輕一拉,將她又圈進了他的懷里,封喬的額頭撞在他的胸前,她甚至能聽見他有力的心跳聲。
然后,頭頂一道聲音響起:「這樣心里好過一點嗎?」封喬遲疑的點了點頭。
「那便抱著吧」那便抱著吧……封喬不知道他們這樣抱了多久,她只覺得那些讓她憤怒難堪的事情似乎都不存在了,天地之間只有她的心跳,咚咚咚,一下一下,敲擊著她的胸口,讓她欣喜,也讓她忐忑。
良久,程瞻才將封喬拉開了一點距離,他深邃的眉眼此刻看起來異常柔和,他瞧著她那雙紅腫的眼睛,輕輕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自尊心,我也能理解你今天的做法,所以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可是封喬,有一點我要提醒你,遇到挫折可以逃避一時,但是不能逃避一世,你還是個小姑娘,但是你總有一天會長大。」封喬沒有說話。
程瞻揉了揉她的頭發,「今天我允許你脆弱一天,可是明天你還是要去上班,知道嗎?」封喬點點頭,甕聲甕氣的問:「你怎麽會來?」封喬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一會她對他的稱呼就由「您」變成了「你」。
程瞻微微勾唇:「我是你上司。」「關心下屬嗎?」程瞻有些無語,其實他沒有想太多,只是想來便來了,隨意到他其實根本不知道她住幾層,他站在樓下回憶了一下上次聲控燈最后滅掉的樓層,然后把這一層四戶的門都敲了一遍。
封喬見他不說話,又問:「擁抱也是關心下屬嗎?」程瞻無可奈何的笑了笑,「不是。」至于是什麽,程瞻自己也說不清楚。
他用食指拭掉她臉上殘留的淚水,安慰道:「洗把臉,好好睡一覺。」這樣的晚上對于程瞻來說同樣始料未及,他抬腳準備離開,有些事情他也需要想想清楚才行,可是袖子卻驀地被人扯住。
程瞻回頭,只見封喬委屈巴巴的扯著他的衣袖,良久良久才緩緩開口問道:「我以后……還能抱你嗎?」(五)(拒絕)
次日,封喬早早到了辦公室。
9點鐘,同事們也陸陸續續來了,見到封喬紛紛上前安慰。
「封喬,你沒事吧?」「小喬,你別在意啊,那個陳經理就是個變態。」「對對對,大齡未婚禿頭男,心理肯定有問題!」對于同事們的關心,封喬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謝謝,我已經沒事了。」一群人正說的熱鬧,突然聽見有人叩擊桌面的聲音。
「咚咚咚」,不急不緩的三下。
眾人抬頭,便看見了程瞻,他穿著一件藍色條紋襯衫,姿態閑適的站在那里。
同事們見到他立馬噤聲,被上司聽見自己吐槽客戶可不是什麽好事。
程瞻默了一秒,眼神似是不經意的從封喬臉上掃過,嘴角驀地漾起淡淡的笑意。
封喬「騰」地一下紅了臉。
「我以后……還可以抱你嗎?」啊啊啊!她昨天一定是瘋了才會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
她怎麽可以對她的上司,一個有婦之夫說出這種話?
可是……明明是他先撩撥她的……程瞻握拳低咳一聲:「我跟陳經理溝通過了,新運這個Cse我會親自來做。」同事們有些愕然。
緊接著,程瞻的眼神定格在封喬的臉上,「封喬,你跟著我一起。」封喬:「……好。」「OK,大家忙吧。」程瞻一轉頭,幾位同事又開始竊竊私語。
「臥槽,你看見了嗎,總監剛剛笑的太撩人了。」「早知道昨天我就去匯報了,讓客戶罵兩句就能跟總監一起做項目,羨慕封喬啊。」「你認真的?」封喬聽他們說著不著邊際的話,略一思忖,還是起身追到了程瞻的辦公室。
早晨的陽光正好,明媚通透,屋子里滿是馥郁的咖啡香味,封喬坐在程瞻的對面,看著他慢條斯理的將桌上文件一一整理好。
「你來該不會是想說昨天是一時沖動,讓我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吧?」封喬沒想到程瞻居然毫不避諱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時反而不知道怎麽開口。
見她沈默,程瞻坦蕩一笑:「我明白的,誰都有脆弱的時候,我不會再提起這件事。」「我不是。」封喬緩慢而堅定的開口,這一分鐘之前,她還抱有逃避的態度,可是聽到程瞻如此光風霽月的說出這一番話,她心里突然感覺不是滋味。
「如果我是一時脆弱,那總監那麽做又算什麽,給予脆弱的人一點安慰嗎?」「封喬。」他喚她,「我需要認錯,我確實逾越了。你還是個剛踏入社會的小姑娘,但我已經不是涉世未深的年輕人,所以我更需要為我的沖動認錯。」「封喬,我可以做你工作上的領路人,但我不會是你的良人。」這樣直白的拒絕封喬感到有些難堪,她低下頭,長發從耳后滑下來,堪堪遮住了她尷尬的神情。
她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流淚的沖動,「是我該道歉才對,我太唐突了,抱歉,程總監。」說完封喬起身倉皇離去。
程瞻坐在辦公室望著女孩離開的背影,心里突然生出幾分無力,也許真的是寂寞太久了,不然怎麽會為一個小女孩心緒繚亂……*** *** ***程瞻的業務水平的確是無可挑剔。
他將新運的 Cse整個推翻重來,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封喬跟著他一起從頭開始,他的一些想法,對節奏的把握,以及細致程度讓人驚嘆。
在工作上他是一個絕佳的領導者。
封喬也常常這樣催眠自己,他只是她的好領導,而已……次月程瞻帶著封喬再次到新運匯報。
這一次,他們的策劃案收獲了滿滿的贊賞。
出門時,陳經理一改往日的黑臉,笑容滿面的伸出右手:「程總監果然不同凡響。」程瞻禮貌的同他握手,臉上笑意溫和,「不敢不敢,也是同事們一起努力的結果,不過說起來還有件事想同陳經理談談。」「有什麽事可以盡管說。」陳經理大約是的確很滿意,變得異常好說話。
程瞻伸手拉過站在一旁的封喬,淡然道:「上一次您對于我的下屬有侮辱性的舉動和言語,我希望您能跟她道歉。」封喬吃驚的望了程瞻一眼,被他的話驚呆了。
陳經理顯然也沒想到程瞻居然會提出這種要求。
「程總監,這……」封喬連忙尷尬地揮揮手,「總監,不需要的。」程瞻沒看封喬,依舊儒雅地笑著,只是語氣格外強硬,「基于雙方合同以及誠信的原則,我和我的下屬非常認真且圓滿的完成了貴司交予的項目,但是有一點我想強調一下,我們做乙方的同樣有尊嚴,有問題指出來當然沒有問題,但還請您注意一下方式,如果您連最起碼的尊重都不能給予我們,那麽我們赫曼以后恐怕不會再與貴司合作。」這一番話說的氣勢凜然,擲地有聲。
在場的人無一不側目。
赫曼算是行業內的領頭羊,而陳經理只是新運的一個小中層,倒並非是說他們沒有其它廣告公司能選擇,可是被高層知道他跟乙方鬧僵,麻煩事太多,況且他上次的確有不妥之處……于是陳經理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還是看著封喬不情不願的道:「封小姐,我為我上次的無理舉動向你道歉,請你原諒。」封喬說不清心里是什麽感覺,只微微頷首回應:「沒關系的。」回公司的路上,封喬內心止不住的澎湃,她時不時的偷偷瞧一眼程瞻,他依舊淡定的開車。
待封喬不知道是第幾次側眸,程瞻終于忍不住笑起來,「封喬,你到底還要看我幾次?」他笑起來的時候眉眼間的淩厲都淡化了,說不出的溫潤好看。
封喬呆呆看著他,心中有些赧然,剛剛程瞻讓陳經理給她的道歉的那一瞬間,她壓抑的那些情感突然就溢了出來,她拼命去壓制,卻完全是徒勞。
鬼使神差地,封喬突然覆上程瞻正在掛檔的右手,「總監,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怎麽才能不喜歡你啊……」程瞻怔忡,年輕漂亮的女孩,衷情的告白以及手心細膩綿軟的觸感,一切的一切,引人心醉。
甚至,讓人想就那麽不顧一切,把她壓倒在身下……程瞻閉了閉眼睛,按下心中那抹久違的悸動,沈沈開口:「封喬,放手。」封喬卻倔強的把手握得更緊了些,「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很不要臉,我自己也這麽覺得,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這一個多月我都在說服我自己,單純的把你當上司來對待,但是我做不到,一秒鐘都做不到,你……能不能……」「不能。」程瞻打斷了封喬,他不想聽見她說出那些糟踐自己的話。
他強硬揮開她的手,「別再說了。」隨著這樣一句話,封喬只好悻悻收回手。
眼淚奪眶而出,一顆顆撲簌撲簌的往下掉。
而程瞻只是目視前方專注開車,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六)(HHH肉章)
生活依舊日復一日。
封喬順利過了試用期,工作漸漸上了軌道。
只不過那日之后,她鮮少再見到程瞻,大多時候只是部門會議時遠遠一瞥。
一晃眼,就到了年底。
今年B市的冬天格外多雪,大雪一場接一場,整整一個月的時間,B市都籠罩在銀裝素裹之中。
辦公室的女同事們都格外興奮,討論著炸雞啤酒以及年終的聚會。
赫曼今年賺了個盆滿缽滿,年終聚會也搞得頗為大手筆,訂在了一個高檔會所。
為了能配得上這個高檔會所,封喬還特意去買了條裙子。
Sndro 的白色蕾絲勾花連衣裙,在她可以承受的價位,樣式甜美又沒有過分暴露,很合她的心意。
*** *** ***年會這天可謂是熱鬧至極。
公司里年輕人居多,愛玩愛鬧,幾桌狼人殺,幾桌真心話大冒險,不玩桌游的則捧著麥克風唱 K抑或去舞池里跳舞。
大老板跟程瞻在吧臺坐著喝酒聊天,幾個膽子大的女同事還在他們邊上跳貼身熱舞。
燈紅酒綠的舞池,振聾發聵的音樂。
封喬坐在角落里捧著杯果汁,並不想引人關注。
然而事與願違,隔壁財務部主管秦周舉著杯酒突然走過來。
「小喬,怎麽不跟大家一起玩啊?」封喬與他並不熟稔,聽他叫的這麽親昵下意識皺了皺眉頭。
「我不太會玩的。」她禮貌回答。
秦周毫不客氣的坐在封喬身邊,拿起酒杯碰了碰她手中的果汁,「那我陪陪你。」「秦主管,您去跟他們玩就好,我沒關系的。」「叫我秦周吧,別那麽生疏。」他說這句話時,手極其曖昧的拍了拍封喬裸露的大腿。
封喬覺得很不舒服,偏又不好說什麽,于是她微微挪開了一點距離。
秦周看她拘謹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小喬,你交過男朋友嗎?」封喬無法忍受這種詭異的氛圍,蹭地起身,「不好意思秦主管,我去下洗手間。」封喬去衛生間洗了個手,正忖度著一會怎麽避開那個秦主管,卻發現他居然正等在衛生間門口。
封喬有點無語,卻依舊禮貌的對他笑了笑,當她想就這麽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秦周居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封喬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秦主管,您這是做什麽?」秦周攥著她的手腕,似笑非笑地問:「封喬,你躲著我干嘛?」「您想多了。」封喬掙了掙,對方遲疑半晌終于松開了手。
秦周按了按頭,「我……可能有點喝多了,有些唐突,但是小喬,我確實對你……」「封喬。」一個熟悉的聲音驀地響起。
封喬一抬頭就看到程瞻站在拐角處,他神色淡漠,辨不出情緒,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都看見了些什麽。
「伊薇他們到處找你呢。」「……哦。」封喬怔了片刻才又對著秦周道,「秦主管,我先失陪了。」說完封喬朝著程瞻的方向走過去。
程瞻站在那里,眼神淡淡掃過秦周,語氣嘲諷的道:「秦主管,失陪。」拐過走廊,程瞻步伐稍快,走在封喬的前面。
封喬看著他的背影,悶悶出聲,「總監每次都那麽剛好。」程瞻頓住腳步,回頭問她,「什麽?」「上一次我手被燙傷,你讓我小心,說你不是每次都那麽剛好,那麽這次呢,也是湊巧嗎?」「封喬,你沒必要跟我玩文字游戲。」「那,多謝總監替我解圍。」封喬有點賭氣,說完就加快腳步朝舞池的方向走去。
她並非不會玩。
舞池中,女孩扭動著誘人的身體,炫目的燈光打在她身上,璀璨又迷離。她的確是好看的,杏眼桃腮,皮膚白皙通透,短裙下那雙修長筆直的腿又是何等銷魂,沒有男人會不為這樣的女孩側目。
程瞻也不例外。
他瞇著眼睛,看著舞池里的女孩扭動著纖細的腰肢,他抬手比了比,真的很細,那晚他抱過的,讓人憐惜,也讓人心動。
程瞻目光深遠的盯著封喬,隨后仰首干掉一杯烈酒。
*** *** ***散夥的時候,已經快淩晨兩點。
一大群人醉的醉癱的癱。
少數幾個沒喝酒的人便得肩負起送同事回家的責任。
封喬就是其中一個。
「開我的車吧。」程瞻隔空將車鑰匙扔給封喬。
封喬想了想,沒有拒絕。
程瞻的車子還算寬敞,后座載了4個女同事。
一路上都很安靜,喝醉的同事頭靠著頭睡著了,程瞻大約是沒有睡,可是也不吭聲,車載音樂緩緩流淌在車廂里,Eson低沈的聲音震動著耳膜,也微微撩動著心弦,如若不是氣氛略有些詭異,封喬大約會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時刻。
四個同事都住在一個方向,淩晨又不堵車,封喬很快就把她們送回了家。
最后是程瞻。
每次都是程瞻送她回家,沒想到這次反了過來。
他住在城東的一個高檔小區,到了地方,他指揮著封喬把車子停好。
車子熄火,兩個人卻都沒有下車。
良久,程瞻打破沈默,「你要怎麽回去?」「不勞煩總監掛心。」「你能不能不要耍小孩子脾氣?」程瞻有些無奈。
「反正我怎麽樣你都不會在意。」程瞻閉了閉眼睛,「封喬,你為什麽就是不懂,我很喜歡你,你年輕漂亮,聰明且認真,正因為這樣我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在陽光下過屬于你的美好生活。」他微微側身,注視著封喬,「同時我也很自私,我希望你只看到我最好的那一面。」「無論怎麽樣,你在我心里都很好。」程瞻似是無奈的笑了,「你踏入社會才多久,你談過戀愛嗎,你們談戀愛時是怎樣的?牽牽手,壓壓馬路,一起吃路邊攤,然后他送你回家,在樓下,他偷偷吻你的唇角,而后,兩人各自竊喜半天?」封喬露出迷惘的神情,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說這些。
然而封喬還沒來得及想太多,程瞻的大手突然扣住她的后腦,接著,那雙迷人的薄唇驟然靠近,最終重重覆上她的……兩個人的位置有些別扭,封喬被程瞻壓在靠背上動也不能動,他的吻淩厲而具有攻擊性,舌尖有技巧的撬開她的齒關,瘋狂的掠奪著她唇齒間的氣息。
封喬幾乎無法呼吸,可是男人還嫌不夠,大手從她的下頜游弋到胸口,然后又滑到腿心……「唔……」封喬從沒試過與人這樣親密,她全身都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然后她本能的開始推拒。
事實是,她毫不費力的就將程瞻推開了,他眼神不復以往清明,呼吸炙熱而粗重,封喬未經人事不等于她不懂,那是陷入情欲的眼神。
程瞻舔了舔唇角,慢慢平復著呼吸,「這就是我對待喜歡的女人的方式,不是你想的那種純潔的戀愛,還有……你跟我在一起甚至見不得光,說的不好聽一點,你是小三,而我,是個出軌的渣男,這樣你也覺得很好嗎?」他的聲音因情欲而變得沙啞性感,一字一句緩緩敲打在封喬心上。
良久,封喬探身環住了程瞻的脖子,將嘴唇奉上。
她細細描繪著他的唇,他唇齒間溢著烈酒的氣息,讓她沈醉……而程瞻愣怔半晌,終是伸手環住封喬的腰,熱烈的回應著她。
*** *** ***深沈的夜幕中,一扇門驟然被踢上。
明亮的燈光被阻隔在門外,而門內,借著皎潔的月光依稀可見一對激情擁吻的男女。
兩個人的唇瓣仿佛是膠著在了一起,連一秒鐘都沒有分開過,程瞻難耐的解著襯衫的扣子,待終于解掉最后一顆,他狠狠的將襯衫摔在了地上。
他堅實的胸口緊緊抵住封喬的柔軟,大手放肆的捏著她的臀瓣。
「啊嗯……」封喬攀著程瞻的脖子,整個人幾乎要掛在他身上,口中忍不住逸出嬌吟。
程瞻大手游弋,撫摸過她光滑細膩的大腿,而后又放肆的向更神秘的地帶挺進。
他撥開那塊輕薄的布料,食指輕輕刮過她的花唇……「啊嗯……不要……」封喬微微顫栗,這種感覺太陌生……程瞻卻倏然含住她的耳垂,重重的喘息著,「容不得你說不要。」兩指夾住嬌嫩的陰唇,輕櫳慢撚著……花穴漸漸濕潤,分泌出愛液。
封喬顫抖著。
程瞻低笑:「流水了……」色情而淫靡的語氣。
封喬羞恥的別開臉,然而下一秒,一根手指緩緩進犯至她的禁地……起初是試探性的推進,慢慢的,那根手指越來越放肆,進進出出,刮動著她柔韌的內壁,攪動著一池春水。
封喬緊張的連腳趾都蜷縮起來,她呼吸急促,下意識的收縮甬道,想要把那根手指擠出去。
程瞻依舊在笑,貼著她的耳垂,放肆撩撥,「一會就這樣夾我,我會很舒服,嗯」他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邊,又癢又酥麻,封喬簡直快瘋了。
程瞻卻在這時又加進了一根手指,兩根手指微微曲起,摳弄著她的嫩肉,在她的陰道里不斷擴張。
「哈恩……好難過……」在封喬瀕臨崩潰邊緣時,程瞻終于撤出了手指,他解開腰帶,褪掉西褲,欲望早已昂揚,粗長的一根肉莖模仿著性交的姿勢,一下一下頂著封喬的腿心。
他吻著她的脖頸,將她裙子的扣子一顆顆解開。
封喬被吻的七葷八素,只聽他說:「抬手。」下一秒鐘連衣裙被兜頭脫下,堅實的身體瞬間貼了上來。
封喬今天穿裙子只貼了乳貼,火熱的身軀擁在一起,讓她的心臟幾乎都快要跳出來。
程瞻嘴唇不斷下移,最終停留在她的乳尖,然后極色情的用牙齒撕掉那對乳貼……「啊嗯……」封喬忍不住嚶嚀。
他卻更放肆的含住她頂端的小櫻桃,不斷吮吻舔舐。
封喬難受極了,下身好像流了很多水,小腹好像有一團火,急需有人幫她疏解……程瞻似乎終于吃夠了胸前那對櫻桃,他直起身,深深的看了封喬一眼,下一秒鐘,他彎下腰將封喬打橫抱起,走進了臥室。
兩人雙雙摔在柔軟的大床上,程瞻脫掉僅剩的內褲,釋放出巨大的肉棒。
借著月光,封喬把程瞻那根東西看了個清楚……真的好粗長的一根,看起來猙獰可怕……怔忪間,身下卻是一涼。
封喬低頭,此時此刻,兩人是真真正正的坦誠相對了。
程瞻打開床頭的抽屜,拿出一個安全套給自己戴上。
隨后他俯下身,手指探到封喬的花穴,輕輕撚動,「好濕了……」「我有點怕。」封喬坦誠。
程瞻分開她的雙腿,「你總要成為女人。」「啊嗯……」話音未落,他已經緩緩將她貫穿。
幾乎是一插到底,她痛苦,而他舒服的幾乎要喟嘆出聲。
他撫摸著她柔軟的奶子,揉圓搓扁變換著不同的形狀,處女的緊致讓人瘋狂,他得讓她放松一些。
程瞻緩慢聳動臀部,粗長的陰莖反反復復研磨至她的花心。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她走,她卻非要招惹他。
緩慢的抽插讓人崩潰,他狠狠將她壓在床上,漸漸加快速度……「哈恩……慢點啊……」封喬不自覺的將肉棒絞的更緊。
「恩,小喬,你夾得好緊……」程瞻的頭皮都快炸了,真想瘋狂的干她。
封喬簡直要迷失在他這一聲小喬里,她抱著程瞻,胸口緊緊貼著他,迎接著他的攻略。
疼痛漸漸的消失了,花穴內壁泛出絲絲酥麻,程瞻感受到她已經適應,于是將粗長的雞巴狠狠往封喬的體內塞,他操的兇猛極了,幾乎次次頂入花心。
「哈恩……程,程總監……」程瞻額頭上的汗水滴落在封喬乳尖,他喘息著提醒,「叫我的名字。」「程……程瞻,啊!」程瞻又一次狠狠撻伐至她的子宮,囊袋狠狠拍打在陰唇上,又痛又爽。
「再叫!」程瞻發狠一般的操著身下的女孩,純潔又妖嬈的女孩……他的女孩……「程瞻……啊啊啊……」隨著封喬的呻吟,程瞻一次次的貫穿她的身體,大肉棒將花穴搗的淫水直流。
封喬在他身下,搖著奶子淫蕩的呻吟,真的好舒服,好快樂啊……下一秒,程瞻又將封喬翻了個,封喬跪趴在床上,程瞻扶著她的細腰,從身后再次將她貫穿。
「啊嗯……!」后入插得又重又深,封喬經不住,仰起脖子重重呻吟。
程瞻箍著她的腰,一下一下的頂,旋著肉棒頂進她的子宮,再狠狠抽出帶出一團嫩肉。
初嘗情事的女孩被他操的呻吟不止,逼水泛濫。
他伸手揉捏著她的奶子,加大力道,干的更狠,女孩支撐不住身體,險些撞到床頭,程瞻將肉棒撤出,扶著她,讓她趴在床上,隨后抬起她一條腿,從側面再次插入,他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公獸,變換著各種體位,操干著身下的女孩。
封喬幾乎要跪地求饒,滅頂的高潮一次又一次,她呻吟到聲音嘶啞,下身淫水已經泛濫成河,那粗長的大肉棒磨的她花穴都開始疼……「放過我……啊啊,要被操死了……」程瞻低笑,「不耐操。」他押著她的腰開始沖刺,陰莖一次比一次撻伐的更深更重,他逐漸加快抽插的力度,最后他緊緊箍住封喬的腰,狠狠的釋放出來。
嗯,很久沒做了……果然有點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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