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紮
第一篇多年前和母親有過一段像愛情一樣的經歷。但是這個又不是愛情。
我不知道別的有過這樣經歷的人是怎樣的。
我的狀態就是開始的時候很害怕,知道這種事情是不為社會所容,會被人唾
棄。但是擁有母親這個女性給自己帶來了精神和肉體上巨大的愉悅感,這個感覺
後來結婚,嫖妓,但在其他女人身上再也沒有找到和母親的那種感覺。
口幹舌燥,心跳劇烈,小腿肚發緊。母親一個動作,一個眼神。我就知道她
的想法。和老婆結婚很多年了都磨合不到我和母親的那種默契感。
在這里先聲明一下,如果有質疑的,請把這個當成小說來看。我不會去證明
什麼給誰看。如果有相同經歷的朋友,我也願意和您交流。
我四歲的時候,父母離婚了,我跟隨父親生活。母親獨自回了她老家。很簡
單,在那個註重戶口的年代,母親是農村戶口。父親是城鎮戶口,而且是國企。
當年的戶籍政策是娃隨母走。那時的戶籍政策非常惡心。農村戶口不能招工,
幾乎所有的工業職業排斥農村戶口,農村人要想脫離這個只有努力讀書考上大學。
而大學的錄取率很低,考取成功需要付出非常大的努力。城鎮戶口就不一樣
了,找到工作的機會非常多。當然,現在的年輕人可能不太理解,但是這就是那
個年代。
我父親和母親年齡相差十歲。他們是經人介紹認識的。很快就結婚了。19
80年我來到這個世上,那年母親21歲。我有幾張那時母親抱著我拍的照片,
那時的母親美麗,陽光,開心。
轉眼到了我該上學的年齡,三歲就要送去幼兒園。這個時候出了問題了。父
親單位的幼兒園,因為我是農村戶口,不能進去。只能去鎮上的幼兒園上。我這
個戶口如果不能解決,那就意味著,以後我不能參加父親單位的招工。
就意味著我不可能有一份正常的工作。這個問題愁壞了家人。奶奶做母親的
工作,要求母親和父親離婚,我戶口轉到父親名下。等這個問題解決了,母親再
和父親複婚。
母親開始不答應。但是經不住奶奶反複勸來勸去。想想實際情況也是。就點
頭答應了。只是她這一走,就再也沒能回來。
母親離婚回了老家,我的戶口也如願轉成了城鎮戶口。家里還有一個二叔一
個小姑,住房一直很擠,這個時候有父親有個同事給他介紹了一個女的,他們單
位不同部門的。那個女人丈夫病故了,帶著一個孩子,最主要的是這個女的有套
房子。
很快父親帶著我搬到那個女人家里。我有了一個後媽和一個大我五歲的「哥
哥」。
這個後媽很快就又給我父親生了一個。
我又多了一個妹妹。可能我不愛說話,後媽並不喜歡我。我經常被那個哥哥
欺負。我只要一有時間就跑到我奶奶家去。只有她和小姑最疼我。
就這樣跌跌撞撞我長到十四歲。讀初中二年級,有天班主任老師在我上課的
時候,把我從教室叫出來,她騎自行車把我搭回家里。奶奶看到我回來,哭著抱
著我,二叔,二嬸也悲傷不已。父親單位出事故。我的父親在事故中沒能幸免。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怎麼辦。小姑在外地念書,隨後也趕回來。處理
完父親的後事。我茫然。不知道我該去哪兒。
後媽家?不想去那個家里。我父親不在了我更加不想去。二叔家也是兩個孩
子,奶奶還和他們住在一起小姑那時還沒結婚和奶奶擠一個房間。我的年齡還達
不到單位招工年齡。奶奶沒辦法,讓小姑給我媽媽寫了封信,問她那邊能不能讓
我過去和她住一段時間?
小姑領著我從公共汽車上下來,我就看見一個年輕的女性站在那里,小姑推
了我一下:王誌,你媽媽,快叫媽媽!
十年沒有見到媽媽了,她和我在照片中看到的樣子比起來變化不大。還是齊
劉海的發型,鵝蛋臉,兩個眼睛大大的,個子比我稍矮一點,穿了件白襯衫,下
身穿了一條黑色健美褲,腿型很好看,顯得很修長。她就樣盈盈的微笑著看著我。
我很羞澀的低著頭,我無數次在夢里夢到過的母親,現在就站在我面前,正
期待著我叫她一聲:媽媽。我卻不知道怎麼回事,一下子叫不出口。
只是把頭低著,好像自己在老師面前背不出課文的小學生。姑姑把我往媽媽
面前推了推,悄悄在我胳膊上擰了一下,王誌快叫媽媽呀。
她又說了一遍。
我吃了姑姑這一擰,她可能有點急了,擰得有點發力。我痛得咧了一下嘴,
擡起頭來,看著面前這個女人,叫了一「媽」她脆脆的答應了一聲「哎」然後伸
手拉住我,臉上還是微笑著說,都長得比我還高了哈!然後伸手接過小姑手上拿
的行李,其實就是一個小箱子,里面裝著一些我的換洗服。我自己背了個書包。
其他也沒有什麼。媽媽把箱子放到個後面一輛自行車後架上,然後把它綁好。
邊綁邊給我們說,我們走過去吧,也不遠。
媽媽推著自行車在前面走,小姑緊跟了兩步在媽媽身邊,叫了聲「大嫂」,
媽媽站住了。
說你還是叫我名字吧。
小姑說,我要不就回去了我家里還有很多事情呢。媽媽說現在到都到這里了,
再怎麼說也要去坐一下喝口水再說呀。我也拉著小姑的胳膊說,小姑明天再回去
吧?小姑好吧,這坐了半天車也頭昏腦漲的。
我們穿過車站,然後跟著媽媽拐出一個街口,就是一大片的蔬菜地,媽媽說
這就是們村的地,我們就住在前面,她擡手指了指,前面有小河,河上有座小橋,
橋頭邊有一棵很大的黃角樹,周邊有幾個農村那種院子房屋。也不知道媽媽指的
具體是那家。街口這條路到小橋頭步行約十幾分鐘。我沒有手表,只能估計。二
十多年過去,現在這里早已變得面目全非。鎮域範圍早就擴張來吞噬了以前的一
切,小河早已改造了,兩岸修了河堤步道安裝了護欄。原先一望無際的菜地變成
了現在的高樓商區。
到了小橋頭黃角樹下那院子,媽媽停下腳步,架好自行車,去推開一家院門,
叫了聲「周老師」他們來了。接著就聽到一陣哈哈哈,爽朗的笑聲從院子里面傳
出來。接著就出來幾個人。笑聲能給人帶來親切感。一下子我的不安感就消失了
很多。那個叫周老師的人一直小跑著到我們面前。接過媽媽手里的自行車嘴里說
著。來了來了,快進來,快進來。臉上也是洋溢著笑容。後面兩個則在門後站定。
一個男孩,年齡好像和我差不多。另外一個女也好像要比我小。他們也微笑
著看著我們。進去院子,我打量著這個我將要開始新的生活的地方。進院門是一
個院子,院子大約四分之一個籃球場大,左邊是一排房子,聽得到很多雞咕咕咕
的叫,好像養了很多雞。右邊也是幾間屋子,看到其中邊上一間有爐竈廚具,正
中間也是一排四間屋子。我正東張西望的時候,媽媽把我拉過去,那個周老師正
把自行車停在中間一間屋門口正在解箱子上的繩子。媽媽把我拉到他面前,這個
是周叔叔,王誌,你以後就叫叔叔。又把那一直站在邊上的兩個孩子叫過來。指
著大男孩說,這個是周誌宏,你叫宏哥,這個是周文娟,也比你大,你叫娟姐。
我一一叫過。
然後媽媽又給他們介紹了小姑。周老師解下行李箱,讓我們到正房客廳坐下。
這時我才註意到,這個正房原來是一進兩間,中間是個大客廳,兩邊分別是
各兩個房間。正房外還有一個小院子,院子外就是那條小河。這個時候我才回過
頭來仔細打量我接下來將要一起生活的這些人。
周老師大約四十出頭,穿一件灰色的短袖襯衫,灰色的長褲,個子和我差不
多。他笑聲不斷。宏哥個子比我高些,也比我壯實些,我看他的時候他也正好看
著我,目光對視,他微笑著點了點頭。
娟姐比較瘦,個子和媽媽差不多。她反而有點局促。我們目光對視的時候,
她也微笑,但是笑容消失的很快。他們都在鎮上中學。周老師在學校教物理,宏
哥讀高二,開學就高三。娟姐讀高一。媽媽在院子里養了雞,幾百只蛋雞。當天
晚飯後,安排我暫時和宏哥住一起。晚上宏哥仔細問了我的過去。聽說我父親去
世,他也很嘆息。
第二天小姑要回去了,我很不舍,送她到車站。路上她給我說,你爸爸的撫
恤金,留了一點給你奶奶,剩下的我們給你媽媽了。作為你的學費和生活費。好
好讀書,爭給取考上大學。有什麼事情寫信給她。她留下了她讀書的地址給我。
我一直看著姑姑座的汽車遠去。心里感覺很酸楚,眼角有液體流出來。父親
去世我都沒怎麼流淚,今天卻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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